中國話劇史學研究的重要收獲

前不久，由中國藝術研究院話劇研究所、江蘇鳳凰出版集團和中國話劇理論與歷史研究會聯(lián)合主辦，江蘇傳媒藝術學會協(xié)辦的“《中國話劇藝術史》（九卷奉）出版座談會”在中國藝術研究院會議室隆重舉行。中國藝術研究院院長連輯致開幕詞。中國文藝評論家協(xié)會主席仲呈祥、中國藝術研究院常務副院長李希凡、中宣部藝術局局長湯恒、中國劇協(xié)副主席王曉鷹、江蘇鳳凰出版?zhèn)髅焦煞萦邢薰靖笨偨?jīng)理余江濤、該書主編田本相以及來自國內(nèi)戲劇領域的專家學者、港澳臺和日本的學者代表、《人民日報》《文藝報》《新劇本》等新聞媒體和《中國話劇藝術史》的主要撰稿人，共計七十余人出席奉此出版座談會。會議由中國藝術研究院副院長牛根富主持。

《中國話劇藝術史》共分九卷，總計350萬字，是國家藝術科學“十二五”規(guī)劃重點項目，也是國家社科資金后期資助項目，分卷作者分別來自大陸、臺灣、香港、澳門、日本。此項目涉獵范圍較廣歷史縱貫線較長，需要搜集、整理、歸納的史料較多，因此，自20世紀90年代開始啟動，書稿歷經(jīng)多次修改加工，2004年與江蘇教育出版社簽訂了出版合同，直至今年全書面世，歷時二十余載，是迄今為止規(guī)模最大、內(nèi)容最豐、字數(shù)最多、耗時最長的話劇史著。

在出版座談會上，三十余位專家學者做了專題發(fā)言，對此書給予高度評價。

一、特色與突破

與會者一致認為，《中國話劇藝術史》對中國話劇百年發(fā)展歷史進行了全面的梳理，首次將話劇作為一種綜合藝術進行綜合研究，對一向不被重視的導表演藝術和舞臺美術給予關注，并在話劇發(fā)展通史的基礎上，增設了戲劇理論與批評；同時將港澳臺話劇發(fā)展史納入其中并單獨成冊；考證和辨析了一向在文學史、藝術史中被匆匆?guī)н^或語焉不詳?shù)摹拔母铩睉騽?，補充論述了新時期以來中國話劇的新狀況與新趨勢；此外，挖掘第一手資料，從客觀史實出發(fā)，堅持以史鑒今，圖文并茂，也是本書的一大特色。

連輯院長認為，《中國話劇藝術史》的特點主要體現(xiàn)在兩大方面，第一大方面：首先，就中國百年話劇史而言，它是個歷史全息論的著作。第二，堅持了史論結合的傳統(tǒng)，融客觀的記錄歷史、分析、專業(yè)性的梳理、理論性的闡發(fā)和評價于一體。第三，采取東西方比較研究的方法。研究話劇史，離不開東西方相關或者類似藝術門類的比較。第四，很強的專業(yè)性和學術性，此書實現(xiàn)了不同藝術、思潮、流派、現(xiàn)象包容并蓄的研究，有很強的專業(yè)性和學術高度。第五，高度觀照現(xiàn)實，這也是這部藝術史的立意、目的。第二大方面：本書回答或解決了幾個中國話劇藝術發(fā)展過程中的重大問題。第一，回答了話劇這一舶來藝術之中國化的問題。第二，回答了中國話劇是以現(xiàn)實主義為主流的藝術的問題。第三，回答了中國話劇的發(fā)展歷史總體上是中國革命文藝發(fā)展的歷史的問題。第四，回答了新中國成立之后中國話劇在世界的地位與影響問題。第五，回答了這百年來取得的藝術成果問題。

余江濤先生在致辭中指出：《中國話劇藝術史》是迄今為止規(guī)模最大，內(nèi)容最豐富，全方位反映中國話劇藝術百年歷史的著述。它是由中國大陸、臺灣、香港、澳門兩岸四地以及日本學者聯(lián)合編寫的、真正意義上完整描述中國話劇發(fā)展的宏篇史著。該書將兩岸四地的話劇作為綜合藝術，將話劇文學、話劇運動、舞臺藝術、導演藝術、表演藝術、理論批評等納入話劇的歷史進程研究；同時它還是第一部圖文并茂的話劇史書。

李希凡先生縱觀了新時期以來中國話劇史研究中所存在的不足，從五個方面肯定了《中國話劇藝術史》所取得的重大突破。他認為，首先，“任何歷史的研究，都是一種歷史的積累”，這部書“力圖將近三十年來已有的研究成果吸收進來”，正是“反映這樣的積累，真正體現(xiàn)新的進展”。其二，這部書擺脫了以往的話劇史的敘述模式，把導演和表演、舞臺美術、以及理論論爭均納入其中，“這樣全面的歷史敘述，是更真實的書寫了歷史?！逼淙?，這部書把臺灣、香港和澳門的話劇發(fā)展史納入其中，使之成為一部‘名副其實的中國話劇史”，它“不僅具有學術的價值，而且有著深遠的政治意義”。其四，中國話劇已有百年歷史，撰寫一部基本上能夠反映中國話劇百年的中國話劇藝術通史，將是對百年話劇的一大總結，“它不僅對于中國話劇史研究，而且對于近百年藝術史研究都會產(chǎn)生很好的影響”。其五，這部書將各個歷史時期的話劇史的文字敘述與話劇的圖像歷史相匹配，包括舞臺劇照、書刊圖像、演出海報、以及各種形象的資料，成為一部圖文并茂的話劇史，“這也是一個很好的嘗試”。

中國戲劇家協(xié)會原副主席劉厚生先生因為身體原因未能到會，但是他非常重視此次座談會，認真撰寫并提交了書面發(fā)言。在發(fā)言中，他指出，較之已有的話劇史，《中國話劇藝術史》具有如下四個特點：一、這部書第一次將百年話劇史貫通，“比較系統(tǒng)和全面地展現(xiàn)了中國百年話劇史的發(fā)展進程，并力圖揭示中國話劇發(fā)展中一些具有規(guī)律性的東西”。二、該書對各個時期話劇的表導演、舞臺美術以及代表人物都給予記述和評價，“將話劇史寫成一部話劇的藝術史，是這部戲劇史最突出的成就”“第一次使話劇史具有了藝術史的面貌”。三、這部書將臺灣、澳門和香港的話劇史包容進來，“不但具有現(xiàn)實的政治意義，更可以從寬闊的視野中來探索中國話劇歷史的經(jīng)驗教訓”。四、這部書對一些戲劇運動、戲劇論爭、劇作家和作品的評價也有著獨到發(fā)現(xiàn)與評價。

該部書主要撰稿人、中國話劇理論與歷史研究會胡志毅會長表示，這部書彌補了原來話劇史以運動史、文學史為主，缺少舞臺、理論批評的不足，是真正意義上的話劇總體史。蘇州大學朱棟霖教授與中國藝術研究院李心峰副院長也都認同這部書是一部典型的通史。

中國現(xiàn)代文學館原副館長吳福輝先生認為，這部書把四十多年來文學研究、藝術研究最好的東西從話劇的角度都吸收了，且于吸收當中形成了自己的創(chuàng)新和多元共生。南開大學李楊教授認為，這部書“站在學科發(fā)展史的至高點上，每位作者都自己進行了系統(tǒng)的資料采集，運用比較的方法，同時將微觀研究和宏觀研究緊密結合，不僅在話劇史的研究領域，而且在文學領域也可以說絕無僅有?！鄙虾騽W院張福海教授說：“這部書最突出特點是重視原始資料的利用和考辨的客觀性?！迸_灣藝術大學戲劇學院徐亞湘教授指出：“這部書在大論述中有專論，為我們提供了多視角的閱讀樂趣?！?

該部書的兩位主要撰稿人四川劇協(xié)原主席廖全京先生和中國傳媒大學影視研究所周靖波所長在會議上分別梳理和回顧了整套書的書寫規(guī)律和撰寫歷程點滴，讓與會者對這套書特色的形成有了更加直觀的認識。

二、作用與意義

與會者一致認為，《中國話劇藝術史》是迄今學術界一部貫通百年的完整話劇史，以戲劇家與戲劇文本分析為主線，以代表性的戲劇思潮、戲劇運動、劇場形式變化為復線，勾勒中國話劇的歷史發(fā)展軌跡，并對其藝術貢獻和文化價值予以評估。本著對歷史負責、以史鑒今的態(tài)度，奉書為后人了解和研究中國話劇史，提供了史料翔實、內(nèi)容充實、線索清晰、觀點鮮明的學理依據(jù)。它描述了從晚清到當代中國話劇發(fā)展的歷史軌跡，是具有通史性質(zhì)的話劇史學研究的最新成果。此外它以圖文并茂、史論結合敘事方法闡明，中國話劇是具有獨立品格、藝術樣態(tài)和美學特征的現(xiàn)代舞臺藝術。

復寫歷史不僅是在回望，更為關鍵的是觀照現(xiàn)實和展望未來?！吨袊拕∷囆g史》不僅是對過去一百年中國話劇發(fā)展的總結，也承載著對中國未來話劇發(fā)展的期待，代表了話劇研究的最新成果，是中國話劇藝術研究的重要標志性作品，是中國話劇史研究的一座里程碑，對中國話劇研究有著深遠的理論價值與實踐意義。

仲呈祥主席認為，這部書的問世不僅在中國話劇界具有里程碑意義，對于我們學習、領悟、貫徹習近平總書記關于文藝工作的一系列重要講話都具有積極的意義。田奉相先生帶領這個團隊，通過此部學術著作，“從史實出發(fā)，講清楚中國話劇藝術的歷史傳統(tǒng)、文化積淀和話劇這個舶來品傳到中國后中國化的歷史過程，并且闡述清了一條有中國特色的話劇發(fā)展道路”“特別是書里所蘊含的中華民族的優(yōu)秀文化基因，彰顯中華民族在話劇藝術上獨特的審美風范以及所傳承的中華民族美學精神，對于我們繁榮各個藝術門類有普遍意義”。湯恒局長指出，田本相先生及其編寫團隊花了近二十年的時間來完成這部著作，是對習近平總書記在文藝工作的座談會上所講的“創(chuàng)作是文藝工作者的中心任務”的認真踐行?！度嗣袢請蟆肺乃嚥恐魅蝿⒂袂僖舱J為，“這套書的創(chuàng)作與出版正是對習總書記講話精神的自覺呼應”“是不忘本來，吸收外來，面向未來的開拓創(chuàng)新之舉”。

王曉鷹導演評價這部書“對于中國戲劇、戲劇研究和創(chuàng)作都是非常重要的一個成果”“對于學者而言，這部書是學術研究對象，對于我們創(chuàng)作者而言，則是一個從縱向來觀照我們今天在整個中國話劇發(fā)展史中的位置的參照”“能幫助我們動態(tài)地看清我們在做些什么?！薄斑@部書對于中國話劇再往后發(fā)展的作用不可限量”。

中國戲劇出版社原副總編楊景輝先生認為這部書“不憑空想象，不捕風捉影，而是從史實出發(fā)，靠史料說話。它所搜集、掌握的有關中國話劇產(chǎn)生的方方面面的資料，相當豐富，本國的、日本的，幾乎是應有盡有。因此，它對西方戲劇是怎樣影響日本的，日本又是怎樣接受的，中國又是怎樣通過日本的中介接受西方戲劇的這一復雜、曲折的過程的辨析清晰而明7。這是這部書對中國話劇‘發(fā)生學的新貢獻?！?/p>

解放軍藝術學院文學系谷海慧副教授在發(fā)言中表示，這部書“不僅僅提供的是史無前例的知識容量，還展現(xiàn)了它的眼光和功底”“既是對學術智慧的挑戰(zhàn)，還是一次學術責任的擔當，學術力量的整合和傳承”。因此，“從內(nèi)容上看，這部書指向的是歷史，但是從方向上看，更指向未來”。

此外，牛根富副院長、南京師范大學陳吉德教授、《讀書》主編祝曉風先生以及上海戲劇學院《戲劇藝術》李偉副主編、臺灣中華戲劇學會辜懷群會長，臺灣大學戲劇系胡耀恒教授，臺灣中國文化大學王士儀教授，臺北藝術大學戲劇學院原院長鐘德明教授，臺北藝術大學戲劇學院徐亞湘教授，香港恒生藝術學院院長方梓勛教授，澳門大學中文系主任朱壽桐教授均對這部書予以了充分肯定和高度評價。

三、影響與啟示

與會學者從多個角度、多個層面闡發(fā)了這部史著帶給我們的啟示及其深遠影響。連輯院長表示：第一、這部書實際上是從話劇自身出發(fā)來弘揚傳承中華民族的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他說：“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既要說兩千年的孔孟之道、四書五經(jīng)，也要說現(xiàn)代史上的文明成果。那么現(xiàn)代史上的文明成果或者到當代，從話劇角度來講，這就是被我們今后后人傳承的變成了中國本土的一種優(yōu)秀文化?！钡诙?、這部書體現(xiàn)了一種國家擔當。“我們現(xiàn)在好多領域有人在抽空我們的歷史，沒有人出來說話，或者是不敢說話，或者是王顧左右而言他。這也需要點勇氣，需要點本領，有這兩條，就能有點國家擔當。田老師他們既有勇氣又有擔當，所以這套書既是學術的研究成果，也是藝術研究牽頭搞的國家擔當?！钡谌?、在通過藝術或學術樣式堅持主流價值觀上，這部書也給予我們重要啟示。第四、就如何做學術，這部書為包括中國藝術研究院在內(nèi)的各學術機構和領域提供了榜樣和范式。李心峰副院長還表示，這部書對研究其他藝術形式在引進中國后，面對著中西、現(xiàn)代與傳統(tǒng)的糾葛時究竟走了一條什么樣的復雜曲折的道路具有重要的借鑒和參考價值。

仲呈祥主席從治學的角度肯定了這部書對于學術界的影響：“田老師率領他的團隊奮斗了近二十年，才有這個成果。”“這些學者以他們嚴謹?shù)闹螌W態(tài)度，甘于寂寞，坐冷板凳，不從時尚，不趕浪潮，不為各種誘惑所干擾，為文藝界樹立了榜樣?！贝送?，他還強調(diào)，中國藝術研究院話劇研究所聯(lián)合江蘇鳳凰教育集團出版了此部書，給科研單位、藝術科研單位和出版單位也樹立了榜樣。江蘇鳳凰教育出版社原副總編輯徐中文先生和江蘇鳳凰教育出版社高等教育出版中心章俊弟主任從出版者的角度，分別談了出好書的影響、作用以及這部書出版的曲折過程，讓我們從中感受到出版社應有的社會責任和擔當。

該部書的主要撰稿人、云南藝術學院吳為民教授認為，田本相先生在做學問時體現(xiàn)的一些規(guī)律和經(jīng)驗的東西，雖是個人的但也是學人可從中獲得啟示的：“他像個孤獨的游俠，可能與他軍人出身有關，碉堡一個個干掉，陣地一個個奪取，并往往在奪取一個碉堡、陣地后觀察地形，看下一個需要攻克點在哪?！痹趯κ泛驼摰臅鴮憰r，“一開始他是對一些問題的逐個的解決，到后來變成中西戲劇比較史的統(tǒng)領研究，再后來到分階段的史論、史述、圖史的準備工作和戲劇的生態(tài)、院團的研究的準備，這些準備充分以后，開始覺得可以有大的構建了。于是，從點的深入，到線的連接，再到連成片的拓展，構成了他做學問的邏輯。這對后輩的確有很好的啟悟?！?/p>

日本中央大學文學部飯冢容教授從國際文化交流的角度談了中日兩國戲劇交流史給我們所帶來的啟示：“中日文化交流源遠流長，20世紀以來，出現(xiàn)了一個又一個高峰，最有代表性的就是戲劇方面的交流。除了日本侵華戰(zhàn)爭期間兩國的交流出現(xiàn)了短暫的停頓以外，即使是在40年代末到70年代初沒有邦交的那段時期，兩國民間的戲劇交流也沒有中斷過?？梢姡乃嚬ぷ髡咧灰袑拸V的胸懷和國際視野，無論在怎樣的境遇下，都可以建立美好的合作關系?！薄拔蚁Ｍ?、也相信新一代戲劇人會繼續(xù)傳承這種精神，在兩國的戲劇領域創(chuàng)造新的輝煌?！?/p>

主編田本相先生在答謝致詞中，向《中國話劇藝術史》各位參與編寫者，曾給予過幫助和支持的各級單位、領導、專家學者，以及江蘇鳳凰教育出版集團表達了謝意。同時，他表示：“我對這部話劇史，也并不是很滿意的。因為，的確它有著一些缺點。這部話劇史也存在著缺點，但引以為自豪的是，在各種物質(zhì)的誘惑下，在學術浮躁的空氣中，我們始終堅守在自己的學術崗位上。研究院的一個傳統(tǒng)，所謂一史一論。對于一個專業(yè)的研究所，我深感基礎研究的重要性，沒有很好的基礎研究，作為一個國家級的研究所，是無法自立于學術之林的。歷史的研究不能代替當代的研究，而一切歷史的研究也都是當代史的研究。我不敢自吹自擂，但是，這部史著可讓人們看到我們先輩是怎樣創(chuàng)造中國話劇的歷史的。它所締造的寶貴的傳統(tǒng)，它所展示的中國話劇發(fā)展的規(guī)律，以及它至今仍然存在頑固的惰性遺留，會給今天今人以鼓舞以啟示，歷史指示著中國話劇的道路和方向。”

總之，此書的出版，深化了中國話劇的歷史研究，也將對中國近現(xiàn)代的文化和藝術史的研究有所裨益。尤其是對歷史成就和經(jīng)驗教訓的總結，或可能澄清一些對中國話劇的不正確的認識，有利于繼承中國話劇優(yōu)秀傳統(tǒng)并使之發(fā)揚光大。

曾慧林：中國藝術研究院在讀博士

責任編輯：蔡郁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