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 艷
(嶺南師范學院基礎教育學院, 廣東 湛江 524300)
湛江“人龍舞”的美學向度
洪 艷
(嶺南師范學院基礎教育學院, 廣東 湛江 524300)
湛江“人龍舞”作為特殊的民間舞蹈有著深厚的文化積淀,它在集體記憶中衍生和發(fā)展,取“龍”之形象,一則源于該地區(qū)中原文化遺風,二則源于當?shù)睾Q笪幕癸@了天人合一的美學意蘊。
湛江“人龍舞”;原型;集體記憶;天人合一
源自廣東省湛江市東海島開發(fā)區(qū)的東山鎮(zhèn),堪稱“東海一絕”的湛江“人龍舞”,自2006年經國務院公布為首批非物質文化遺產·民間舞蹈項目①以來備受矚目,并在表演形式上不斷推陳出新。湛江“人龍舞”作為民間舞龍文化的一種極為特殊的形態(tài),2013年更是獲得了中國民間文藝最高獎“山花獎”的殊榮②。本文試通過湛江“人龍舞”的起源、表演形式及其文化特質探尋其深涵的美學意味,即通過溯源分析湛江“人龍舞”圖騰原型的意象之美;洞見其中原文化遺風中集體記憶的美學維度;以其表演的媒介——身體揭示天人合一的空間構成之美。
“原型(Archetype)是人類原始經驗的集結,它們像命運一樣伴隨著我們每一個人,其影響可以在我們最個人的生活中被感覺到?!盵1]在榮格的分析心理學理論中,原型往往以象征性的形式出現(xiàn)。湛江“人龍舞”以人作為媒介組合表演取“龍”之象,“意”在表達湛江祖祖輩輩人內心無盡的期盼和團結之精神;湛江人民對于“龍”文化的崇敬,我們卻可以試著從其“人龍舞”的表演形式上窺見此一斑。
圖1 湛江人龍舞-早期表演圖景
湛江“人龍舞”主要得名于其獨特的表演形式:“載龍舞,舞龍藝人為龍頭,后未龍尾,次一人,舉手抱前者腿夾后者挨次遞抬向街直走,則念曰:騎龍頭,龍頭落下水;騎龍尾,龍尾豎上天。”[2]因而,自古可考,并結合今天的表演程式看,湛江“人龍舞”獨特之處在于,它不需要借助于特殊而繁復的道具與媒介,僅由精壯漢子和兒童按照一定的次序嚴正排列,并將人作為連接的媒介構成“龍”形。這由幾十或上百人組成的“人龍”分為“龍頭”、“龍身”、“龍尾”3部分。“龍頭”在表演過程中至為重要,“龍頭”的飾演者必是百里挑一的精壯好漢,身強力大外,表演技巧還必須嫻熟;這個人除了雙手握住兩個盾牌,同時還須身負三個孩童分飾“龍舌”、“龍角”、“龍眼”。若演出在晚上進行,飾演“龍眼”的孩童還需雙手各持一燈籠,隨著龍身的舞動而炯炯生光?!褒埳怼弊鳛辇埖闹黧w,由大人和小孩組成,每個大人肩上負著做俯仰動作的小孩,小孩則成為“龍身”分節(jié)的柔韌鏈接?!褒埼病币彩怯梢幻珘训拇笕思缲撘粋€孩童合二為一而成。“人龍”起舞時,鑼鼓隊中的螺號手會面對大海吹響碩大的海螺,“人龍”便借著隨起的鑼、鼓節(jié)奏騰挪舞動,起舞伊始,飾演“龍眼”的孩童會將燈籠高舉以示“龍眼”生光告示龍舞表演的開始。接著,“龍身”會呈現(xiàn)左盤右旋、上下起伏的狀態(tài),跟隨著“龍頭”蜿蜒前進,“龍尾”也會隨著“龍身”的態(tài)勢而柔韌擺動。這就構成了湛江“人龍舞”整個表演形態(tài)。隨著多年來,湛江人致力于對“人龍舞”的結構、舞步、姿態(tài)、樂風、節(jié)奏等方面的挖掘、整理和改造,形成了“起龍、龍點頭、龍穿云、龍卷浪”等表演程式。又因表演時參與人員一般由五六十人組成,有時甚至多達數(shù)百人,表演場所自然選擇在廣闊的海灘上進行,海天一色中能讓觀賞者直接感受到一種人化為龍、龍舞傳神氣勢恢宏的絕美境界。
湛江“人龍舞”以人的身體為媒介取“龍”之意象躍舞海濱,這“龍”之意象實際上正反映出湛江人由來已久的圖騰崇拜之一——“龍”,可以說湛江“人龍舞”應是這一中國傳統(tǒng)圖騰崇拜最珍貴的文化表征。我們知道“圖騰”一詞最早源自印第安語“Totem”,是原始人類對自然的崇拜和疑惑的產物。湛江地處雷州半島,瀕臨大海,天上地下的各種自然變化都會帶來福祉和災禍,湛江古代先民對于大海的兇險誠然充滿了無限崇拜、疑惑和恐懼,以“龍”作為圖騰自然天成。湛江人將“龍”這一極具向心力的圖騰崇拜融合到“人龍舞”中其內涵的深厚性不言自明,而湛江“人龍舞”在幾經歷史研磨和文化沉淀中形成的表演程式,如:“起龍”、“龍點頭”、“龍穿云”、“龍卷浪”、“沉海問寶”、“蛟龍出海”、“龍王戲珠”等等,簡直就是漢代許慎在《說文解字》中對于“龍”闡釋的一種現(xiàn)實活化,許慎這樣描述“龍”的特點:“龍,鱗蟲之長,能幽能明,能細能巨,能短能長,春風而登天,秋分而潛淵?!盵3](245)這說明了“龍”作為鱗甲類動物的首領,變幻多端,因時作息;湛江“人龍舞”的表演不僅取其變化多端之矯健身形,還取其登天潛淵之磅礴動勢。
集體記憶(Collective Memory)由法國社會學家莫里斯·哈布瓦赫(Marice Halbwachs)在《論集體記憶》一書中首次提出,他認為“集體記憶”是一個群體的內部成員對過去的共同記憶,內部成員是基于親屬關系、階級或宗教聯(lián)系在一起。[4](39)綜合歷來的研究,我認同所謂“集體記憶”是各種各樣的集體所保存的記憶,它是關于一個集體過去全部認識(實物的、實踐的、知識的、情感的等)的總和,可以在文化實踐活動(比如儀式、風俗、紀念、節(jié)日等)或物質形式的實在(比如博物館、紀念碑、文獻圖書資料等)中找到集體記憶的存在,可以在我群體與他群體的互動中感知到集體記憶的理論。集體記憶研究指向時間維度,聚焦于集體層面上的過去,重視記憶的傳承延續(xù)與發(fā)展變化,關注作為整個大我群體的記憶如何被選擇與建構。集體記憶還體現(xiàn)出整個群體較為深層的價值取向、情感表達以及心態(tài)變化等方面。[5]湛江“人龍舞”正是集體記憶所呈現(xiàn)出的一種富有深層價值取向和審美意味的重要藝術形式。
據繼承湛江“人龍舞”的老人們回憶,并結合相關史實研究分析,湛江“人龍舞”起源自明末清初,于清乾隆、嘉慶年間盛行,關于它的來源有兩種較為重要的版本:一種說法是源于當?shù)厝朔昴赀^節(jié)有看大戲、逛圩街的習俗,大人常常會把小孩兒放在肩頭以便照看,小孩兒在大人脖子上跨坐,手拿零食或各色玩具陪著大人看戲或趕圩。島民們農閑時據此習慣自創(chuàng)了一種娛樂方式,即大人將自家一小孩兒扛在肩上,于康王廟前斗力斗智,以誰先把對方拉落地為勝出者,后經文化名士點撥將此閑時娛樂取“龍”之意象,發(fā)展成今天的“人龍舞”。[6]另一說法則是,明朝末期,明軍被清軍打敗撤退到雷州半島和東海島,福王朱由嵩準備南下海南島建立反清復明基地,在路經東海島東山鎮(zhèn)時逢中秋,當?shù)剜l(xiāng)紳為鼓舞明軍士氣特意將流傳于孩童中的雜耍組織起來表演,從而形成了“人龍舞”的雛形。此后,這樣的表演程式便流傳開來,至清乾嘉時達到鼎盛。據地方志載:清雍正十年(公元1732年),清政府在湛江設椹川巡檢司,后又將雷州守備移駐于此;乾隆十年(公元1745年),創(chuàng)建了東海學社,設立武秀才考場,科考時間一般為中秋節(jié)前后,適逢考生匯集,晚間以“人龍舞”為武秀才的開考慶賀。
圖3 湛江人龍舞-龍身連接
圖4 湛江人龍舞-龍尾扮相
圖5 湛江人龍舞- 表演前的準備
由于參加人數(shù)較多喜慶氣氛濃厚,湛江“人龍舞”在不斷發(fā)展演化中逐漸成為一種“慶盛世、迎豐收、娛佳節(jié)、樂民眾”的民間文娛活動。每年正月初一至十五期間的“龍燈節(jié)”、二月二的“春龍節(jié)”舉行的迎龍、舞龍等活動;八月中秋節(jié),“人龍舞”會連續(xù)演出三晚,場面熱鬧非凡,年復一年而約俗成“人龍舞”至今。[7]據考證,湛江“人龍舞”作為一種特殊的地域風俗文化選擇這樣的表演時間并非偶發(fā),而是湛江民間自發(fā)遺留下來的中原文化傳統(tǒng),亦可以說是一種獨特的集體記憶。
關于湛江“人龍舞”的真實起源我們無法完全復原歷史原貌,但因歷代遷徙至雷州半島的中原移民以及他們繼承和保留的文化促成了今天的“人龍舞”和其豐富的精神期盼,卻實實在在存在于湛江人的心中,這可以說是集體記憶的文化呈現(xiàn)。湛江,古稱“雷州”,是地理位置遠離政治中心,自然條件惡劣的瘴癘之地,素被冠以“南蠻”之稱。秦始皇統(tǒng)一六國之后,曾派任囂、趙佗平定南越戎守官兵及南遷漢人約50余萬人,部分到了雷州半島,駐防邊,并開墾屯田。唐代,“徙閩民于合州”(即雷州半島);南宋末年,元兵南進,閩、潮沿海大批居民從海陸南遷,定居雷州。雷州半島地理自然條件的惡劣常為封建時期朝廷流放貶黜官員的首選之地。這些流放或南遷的文人墨客多致力于傳播中原文化,使雷州半島獲得了中原文化的熏染,自然就包括“龍”文化。前面說到湛江“人龍舞”以“龍”作為圖騰,這一圖騰是在受到固有的共同心理原型的影響下產生的,這固有的共同心理原型自然來源于中原文化,也便構成了湛江人集體記憶的基礎。這種集體記憶是通過湛江祖祖輩輩人對“人龍舞”的繼承沉淀而來,是由其選擇的“龍”之圖騰原型并進化為人與龍合一這種現(xiàn)存的藝術形式所構成,“人龍舞”自然被賦予了祈福、祭海等文化心理內容并以獨特的形式表現(xiàn)出來。因而,我們有理由相信湛江“人龍舞”必定是歷代湛江人對于雷州本土文化和南遷先輩所帶來的中原文化的一種敬仰和保留,也應是他們對于中原的深沉思念和尋求歸屬感的強烈愿望的映射。
“天人合一”是中國傳統(tǒng)文化中的一個永恒主題,更是傳統(tǒng)儒道思想的理論內核。我們知道的是,無論儒家的“以人為本”,還是道家的“回歸自然”,“天”與“人”是不相分離的。最早提出“天人合一”的是儒家的孔子,他在《易傳·文言》中提到:“元者,善之長也。亨者,嘉之會也。利者,義之和也。貞者,事之干也。君子體仁足以長人,嘉會足以合禮,利物足以合義,貞固足以干事。君子行此四德者,故曰:乾:元、亨、利、貞?!边M而還補充:“夫大人者,與天地合其德,與日月合其明,與四時合其序,與鬼神合其吉兇。先天而天弗違,后天而奉天時?!币蚨?,在孔子的眼中,“與天地合德”的天人合一思想,旨在人與自然的和諧。道家的莊子則主張“無以人滅天”,追求一種“天地與我并生,而萬物與我為一。”的天人合一境界。更主張“道法自然”、“清凈無為”等尊重自然、依從自然、從自然出發(fā)以達天人和諧的合理思想。無論儒、道,“天人合一”和諧統(tǒng)一的精神旨歸都體現(xiàn)在整體主義的價值取向上,湛江“人龍舞”在表演上的要求與此是完全契合的。基于此,我們可以從自然和人文角度結合“天人合一”的思想品味湛江“人龍舞”的美學意味之所在。
圖6 湛江人龍舞-海灘演出
湛江東臨南海,西靠北部灣,南出太平洋,海岸線長達1556千米,占全國海岸線的10%。歷史上居民以傳統(tǒng)的出海打魚和種植木薯、番薯、甘蔗、花生等旱地作物為生,當?shù)厝擞小暗耦}、緩耳”及崇拜水族龍的習俗。三面環(huán)海的湛江潮災頻繁,百姓自然希望能通過主管水族的龍以平息水患。因此湛江“人龍舞”在始創(chuàng)之初便有鎮(zhèn)水妖、除水患、保豐收之目的,反映了當?shù)鼐用竦纳詈万屝版?zhèn)魔、保障耕海豐收的愿望。這也是中原“龍圖騰”與當?shù)佚埑绨萃昝澜Y合的體現(xiàn)。而產生于明末清初的湛江“人龍舞”正是我國海上絲綢之路正值繁榮期,湛江“人龍舞”產生于海島,表演于海邊,體現(xiàn)了傳統(tǒng)意念中的“龍”是海洋的主宰,“龍”的活動世界是廣闊的大海,“龍”的故鄉(xiāng)在海島的傳說;同時更體現(xiàn)出湛江人希望龍行天下、龍歸大海的深層精神意義。更有研究者認為,湛江的“雷文化”與“龍文化”是一脈相承的[8],這個看法還有待進一步考證,但我們可知的是,中國人對于“龍文化”的起源認知除了認為“龍”來源于動物及其圖騰的看法,“龍”還有一些源于其他自然物象的說法,如雷電、云雨、虹霓等等。朱天順在《中國古代宗教初探》中說:“幻想龍這一動物神的契機或起點,可能不是因為古人看到了與龍相類似的動物,而是看到天空中閃電的現(xiàn)象引起的。因為,如果把閃電作為基礎來把它幻想成一種動物的話,它很容易被幻想是一條細長的,有四個腳的動物?!盵9](87)所以,我更愿意相信湛江先人們在認同中原文化的同時,更是結合自身的地理條件、粗獷質樸的性格特征將“龍文化”擴展成為獨具特色的認知,從而形成了“人龍舞”。
眾所周知,“龍文化首先體現(xiàn)出中華民族團結合力的精神內涵”[10]湛江“人龍舞”在排演時以人的身體為重要媒介,形成“人是龍,龍是人”的表演意念;由于沒有多余器物可以借助,要求舞龍者之間必須要具備高度密切配合的團體協(xié)作的群體意識,需要眾人之合力和強大的向心力才能完成,這樣復雜的表演形式,是在條件艱苦的海邊得以形成、存在和發(fā)展的重要原因。同時,湛江“人龍舞”無論在產生還是其發(fā)展中都能體現(xiàn)出一種凝聚群眾力量、喚起集體認同感的特質。表演者通過鼓樂的節(jié)奏將舞步、身體姿態(tài)完美融合,在亦動亦靜的造型中將身體的力度、幅度、速度、耐力糅合舞龍技巧形成整套的表演。傳統(tǒng)的“人龍舞”表演程序為“請龍”、“出龍”、“舞龍”、“送龍”,在經過不斷進化改造后,今天的湛江“人龍舞”在遇到重大節(jié)慶時還會在表演前加上古代祭海儀式的內容,包括“拜天、拜地、拜四方、拜海神、讀祭文”等環(huán)節(jié)以凸顯神秘和莊重。如此看來湛江“人龍舞”反映了湛江人民原始的神靈膜拜,唯求諸神能“佑我千古”的心理,以及最初的天人合一、征服自然、身份認同的古樸思想。[11]對于觀賞者而言,這樣的表演形式無不是一種愉悅身心、喚醒靈魂的娛樂方式。
綜上所述,湛江“人龍舞”作為保存至今三百多年的民間風俗是對傳統(tǒng)圖騰原型——“龍”的一種極好保留和發(fā)展,作為湛江人集體記憶的文化胎記,并非以空洞的形式存在,而是作為絕美的舞蹈形式——湛江“人龍舞”以一種身體習慣、一種民間信仰和地域風情,展示著無窮的美學意蘊與價值。
注 釋:
①中國國務院公布第一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OL] .2006-6-2.
http://www.chinanews.com/news/2006/2006-06-02/8/738189.shtml.
② 湛江東海島人龍舞獲得“山花獎”
http://www.zjswgxj.gov.cn/zwxx/2013/1216/ article_316.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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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徐英】
The aesthetic aspect about Zhanjiang“Human Dragon Dance”
Hong Yan
(Lingnan Normal university of basic education college zhanjiang524300 China)
Zhanjiang "Human Dragon Dance" as a special folk dance has a profound cultural accumulation, its derivatives and development in the collective memory. It is taken from the "Dragon" image, one is derived from the legacy of the region into the Central Plains culture, secondly, from the local marine culture dictates, thus highlighting the aesthetic implication of nature-human integration.
Zhanjiang "Human Dragon Dance"; prototype; collective memory; nature-human integration
J70
A
1672-9838(2017)01-074-05
2016-09-01
洪艷(1981-),女,廣西壯族自治區(qū)賀州市人,嶺南師范學院基礎教育學院,講師,碩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