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西知道什么》中的現(xiàn)代主義特征探析

胡葉婷

(安徽信息工程學院 基礎教學部，蕪湖 241000)

《梅西知道什么》中的現(xiàn)代主義特征探析

胡葉婷

(安徽信息工程學院 基礎教學部，蕪湖 241000)

《梅西知道什么》是亨利·詹姆斯于創(chuàng)造生涯中后期完成的一部以兒童心理成長為題材的小說，由于這部小說是亨利·詹姆斯探索人物心理描繪的實驗性作品，其寫作風格較之以前的以現(xiàn)實主義為主的代表作有著明顯的不一樣。該小說曾被研究亨利·詹姆斯的學者看作是開啟了其后期寫作風格的轉(zhuǎn)折之作。本文主要從作品的表現(xiàn)主題和創(chuàng)作技巧兩個方面對《梅西知道什么》所體現(xiàn)的現(xiàn)代主義特征進行探究。

《梅西知道什么》；表現(xiàn)主題；創(chuàng)作技巧；現(xiàn)代主義特征

現(xiàn)實主義作家認為與浪漫主義不同，文學的意義應該是客觀反映社會現(xiàn)實。而出生在19世紀中期的亨利·詹姆斯所生活的年代正是現(xiàn)實主義文學興盛的年代，但他的作品除了如實記錄現(xiàn)實生活外，也對人物內(nèi)心世界進行了探索，這也正是現(xiàn)實主義向現(xiàn)代主義轉(zhuǎn)折的體現(xiàn)。作為連接兩個時代承前啟后的作家，他創(chuàng)作小說的技巧既有現(xiàn)實主義的影子更具現(xiàn)代主義的特征。完成于1897年的《梅西知道什么》就廣泛地被認為是亨利·詹姆斯寫作生涯中的轉(zhuǎn)折之作。小說是以兒童梅西為視角，講述了一個因父母離異而淪為父母報復彼此工具的兒童心理成長故事。其中，梅西的中心意識始終貫穿故事始終，她和周圍人的意識關(guān)系也就構(gòu)成了整個故事。

這部小說除了幫助亨利·詹姆斯走出先前戲劇創(chuàng)作失敗的陰影之外，詹姆斯更是成功地運用了“第三人稱有限視角”對人物內(nèi)心世界進行了細致地描繪?，F(xiàn)代主義始于20世紀初期，但是在一開始，人們對于其認識并不深刻。然而，通過仔細觀察不難發(fā)現(xiàn)，《梅西知道什么》的故事中已初現(xiàn)現(xiàn)代主義的特征。毋庸置疑，亨利·詹姆斯是一位優(yōu)秀的現(xiàn)實主義作家，因為他總是在試圖把握“生活的本質(zhì)”[1]。但是，他不止于此，相反，他一直在不停地在現(xiàn)實主義基礎上進行新的嘗試。

現(xiàn)代主義可以從兩個方面來理解：1.社會視角；2.文學視角。事實上，這兩個視角也是互為補充的?！艾F(xiàn)代主義”不僅是一個時間概念也是一種價值判斷?，F(xiàn)代主義一詞的出現(xiàn)必定是伴隨著一系列的政治、經(jīng)濟、社會變革，譬如工業(yè)文明的出現(xiàn)，啟蒙思想的普及，以及人民生活方式的改變等等。就文學視角而言，現(xiàn)代主義還沒有一個明確的定義。從廣義的角度來看，現(xiàn)代主義的文學意義指的是作者在其文學主旨中使用的藝術(shù)手段。事實上，這部作品也從兩個方面展現(xiàn)了亨利·詹姆斯在現(xiàn)代主義方面的探索：即表現(xiàn)主題和創(chuàng)作技巧。

一、表現(xiàn)主題：異化主題

《梅西知道什么》通過小女孩梅西的視角來觀察她生活著的虛偽、混亂、冷漠無情的成人世界，體現(xiàn)了亨利·詹姆斯對于當時存在的社會問題的敏感意識。19世紀末，資本主義腐朽的嗜血本性把個人私欲放逐到無限的物欲追逐之中，壟斷資本的發(fā)展、資產(chǎn)階級的道德墮落帶來了一系列的社會問題，傳統(tǒng)價值觀受到挑戰(zhàn)。亨利·詹姆斯生活的年代正是現(xiàn)實主義文學興盛的年代，他曾經(jīng)指出，小說的領域幾乎涵蓋了全部生活、全部感受、全部觀察和全部想象，沒有一個對生活的印象，沒有任何一種觀察和體驗生活的方式是小說家不能給予的。在詹姆斯著名的論文《小說的藝術(shù)》中他曾強調(diào)“一部小說之所以存在，其唯一的理由就是它確實試圖表現(xiàn)生活，當它一旦放棄了這個意圖——這也就是我們在畫家的畫布上看到的的意圖——它就會陷入一種奇怪的困境中”[2]9。換言之，“一部小說是一種個人的直接的對生活的印象，制造近似于生活的幻覺，始終給讀者帶來真實之感，乃是小說藝術(shù)的最高品質(zhì)”[2]10?！睹肺髦朗裁础窋⑹龅氖且粋€有關(guān)倫理、道德、兒童、社會的一部非真正意義上的兒童小說。這部小說為他后期的作品做了很好的實驗，掀起了向現(xiàn)代主義跨越的新篇章。整部小說體現(xiàn)了當時混亂的社會現(xiàn)實，也折射出了一個共通的主題：異化。

“異化”是現(xiàn)代主義作品中一個非常重要的主題。對異化有著較深刻研究的Enrich Fromm曾經(jīng)說過：從馬克思主義觀點來看，“異化指的是個人的行為已經(jīng)變成了一種反對其個人的而不是由其控制的異己力量”[3]。用Fromm的話來說，“異化”指的是個人對于自己的對立行為，簡單來說就是個人行為的異化。

在《梅西知道什么》中，異化主題可以從以下幾個方面體現(xiàn)：人與人之間的異化，個人與社會的異化以及人與自己之間的異化?！睹肺髦朗裁础穭?chuàng)作于19世紀末的工業(yè)革命時期，而彼時的人正處于巨大社會變革時期，聲色犬馬，精神世界崩潰。梅西和他周圍的五個成人都遭受著不同程度的異化。故事中的梅西身處混亂的成人世界，無助且孤寂。她本應該是一個天真的女孩，卻主動色誘Sir Claude；她身邊的每一個人，都不是真的在愛她，包括她的親生父母都是在利用她。Sir Claude性格懦弱，醉心不正當?shù)哪信P(guān)系，作為一個破落的貴族，他無法適應當時的社會，始終沉浸在昔日的輝煌而無法接受巨大的心理落差。故事中的所有人物和當時的社會的關(guān)系都是相互排斥和矛盾的。梅西的生父Mr.Beale一事無成，只關(guān)心名利；梅西的生母Ida對自己的女兒不管不問。作為親生父母，對自己的女兒如此不堪，更加體現(xiàn)了人與人之間的漠然疏離。梅西曾經(jīng)的家庭教師Miss.Overmore自私且寡廉鮮恥，一心追逐財富。而梅西后來的家庭教師 Mrs.Wix則是異化最為嚴重的人物，她關(guān)注道德卻毀滅道德，為了得到Sir Claude不惜教唆梅西犧牲自己引誘Sir Claude。她的行為無不體現(xiàn)了個體的對立。這些人物或多或少都有著異化的心理，他們迷失在人類本應該擁有的愛、道德、良心及人性中。外在的社會力量使得人精神世界偏離，高度工業(yè)化的世界引誘人為獲得財富不惜犧牲道德。亨利·詹姆斯通過對人物內(nèi)心世界的挖掘，將資本主義精神危機給人們帶來無可言狀的苦難的表現(xiàn)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二、創(chuàng)作技巧：特殊的敘事技巧

在《梅西知道什么》當中，亨利·詹姆斯運用了不同的特殊寫作技巧，從某種程度來說，體現(xiàn)了其現(xiàn)代性的特征。在傳統(tǒng)的現(xiàn)實主義小說中，作者編造故事告知讀者，作者是無所不知的全能視角并且掌握故事發(fā)展方向，并對每個人物負責?，F(xiàn)代主義作者不會像現(xiàn)實主義作者那樣干涉人物的命運，他們僅僅是在作品中提供素材，便任由其自然意識帶動故事走向。盡管作者由于削弱了自己的聲音進而可能會導致一些讀者理解上的困難，讀者仍然可以通過人物的行為、話語、心理活動推測故事內(nèi)容。

《梅西知道什么》和傳統(tǒng)的現(xiàn)實主義作品中的不同之處在于傳統(tǒng)的現(xiàn)實主義作品有故事的開頭、發(fā)展高潮和結(jié)尾這種線性敘述結(jié)構(gòu)。而《梅西知道什么》卻沒有連貫的情節(jié)，而是由意識中心人物梅西和周圍的人之間的活動建立了一幕幕戲劇化場景，而這些場景就是故事的核心，小說的戲劇性就在于梅西人物意識的戲劇性。亨利·詹姆斯在《梅西知道什么》的序言中就曾提到小說的“視角”問題，即從哪個“角度”去講述故事的問題。自始至終，詹姆斯都反對作者直接介入小說，他既不滿意那種全知全能的第三人稱視角，也拒不采納第一人稱的視角，他認為在長篇小說中，“第一人稱的形式是注定要松弛的”；“小孩子擁有更多的無法用言語講述的認知，他們的視野比看到的更廣闊，他們的理解力也比能認識得更加豐富”[2]7。因此，自始至終，亨利·詹姆斯都運用了第三人稱有限視角來敘述整個故事。“讀者通過梅西的眼睛和耳朵，來感知故事，但是他們卻始終無法了解梅西真正的意識?！盵4]正是這些有限制的第三人稱視角，通過人物的意識將故事呈現(xiàn)，這樣既豐富了人物的意識層次感和立體感，也避免了作者的直接介入，從而保證了小說藝術(shù)的客觀性。在《梅西知道什么》中，作者甚至很少直接描述人物的外貌。比如主人公梅西的外貌身形，亨利·詹姆斯并沒有給出明確的介紹，僅僅是提到她只有五六歲的年紀。關(guān)于Ida，他只是說她是一個強壯的女人；而Miss.Overmore的美貌也是由梅西間接告訴讀者的；Mrs.Wix的長相也是沒有描述，而只說她是一個老婦；Mr.Beale是一個長胡子的男人。故事中所有人物形象的描述都是含糊不清。可見，亨利·詹姆只是單純地做個敘述者，從而保證了小說的統(tǒng)一性。而這種獨特的敘事技巧和后來的現(xiàn)代主義意識流作品的敘事特點有著很強的相似性。

亨利·詹姆斯擅長描述人物的內(nèi)心世界。他最看重小說在刻畫心理方面所占的優(yōu)勢，“一個心理上的原因就是一件生動如畫、令人為之神往的東西”[2]268。詹姆斯認為盡管小說可以把筆觸伸向任何地方，但他最突出的優(yōu)勢還在于“整個人類的意識都可以成為它描寫、表現(xiàn)的對象”[2]35，“他對小說家個人印象的強調(diào)使他極力倡導一種能夠直接呈現(xiàn)人物主觀真實的透視方法，即所謂的心理現(xiàn)實主義描寫方法[5]，而這種關(guān)注描繪角色細微的心理幫助他獲得了“心理現(xiàn)實主義之父”的美譽。通過比較，可以發(fā)現(xiàn)他描繪人物心理的方式和傳統(tǒng)的作品有著很大的不同。傳統(tǒng)小說中的心理描述常常只是對于情節(jié)發(fā)展和人物塑造的一種補充，主要用來推動故事發(fā)展。亨利·詹姆斯的心理描述卻是獨立存在的，是體現(xiàn)其心理現(xiàn)實主義必不可少的標志。而他從簡單地描繪外部世界轉(zhuǎn)而聚焦人物心理標志著向現(xiàn)代主義邁出了一大步。在《一位女士的畫像》中，亨利·詹姆斯第一次使用“女主角的意識”來敘述故事并獲得成功。在《梅西知道什么》中，他更加成熟地描繪了女主人公“梅西”的心理意識，借助“第三人稱中心有限視角”組織故事情節(jié)，揭露主人公的心理，這都和之后的意識流作品有很多異曲同工之妙。正如剛才所言，現(xiàn)實主義作品中的心理描繪僅僅只是輔助故事的發(fā)展，而第三人稱中心有限意識則是用來推動故事的必要條件，換言之，故事的發(fā)展必須借助的是人物心理的活動而不是依靠作者的敘述。

意識流作品是現(xiàn)代主義文學的一個重要分支。意識流這一詞也是由亨利·詹姆斯的哥哥威廉·詹姆斯提出的。他把人物意識的特征總結(jié)如下：意識只能屬于一個人并且是不斷變化的；個人意識是一個有選擇地持續(xù)過程并且有認知能力；人的意識不應該是支離破碎的，相反，更像是水一樣，綿延不絕，無法切斷。意識流作品的特征是摒棄了傳統(tǒng)小說中的形式與結(jié)構(gòu)，只關(guān)注時間和意識。“意識流小說的主要內(nèi)容是不確定的，意識是游離的，并且有意展現(xiàn)個人內(nèi)心的意識活動，它猶如多棱鏡一般折射人的意識領域，使其不斷形象化和立體化?！盵6]在《梅西知道什么》中，與意識流作品很大的相似之處在于其的敘述方式?，F(xiàn)實主義作品中的敘述方式是單一線性的，也就是說，敘述者根據(jù)實際時間先后敘述情節(jié)，小說往往有著完整的開頭、發(fā)展、高潮與結(jié)尾。而在意識流作品，時間與情節(jié)的概念被打破，作品只遵守人物心理活動推動故事的發(fā)展，并沒有先后概念。在《梅西知道什么》中，梅西的思想雖沒有完全成為意識流來推動故事，但是其意識對于故事的發(fā)展作用也是若隱若現(xiàn)。首先，亨利·詹姆斯摒棄了傳統(tǒng)的敘述方法，整個故事是由梅西的中心意識構(gòu)成的。梅西個人的意識成為了發(fā)展故事情節(jié)的主要力量，決定了故事的發(fā)展方向，她與周圍人物之間的意識關(guān)系則構(gòu)成了整個小說的整個框架。為了便于理解，下面將比較梅西的心理活動與喬伊斯意識流小說經(jīng)典之作《尤利西斯》做比較：

A.Yes because he never did a thing like that before as ask to get his breakfast in bed with a couple of eggs since The City Arms hotel when he used to be pretending to be laid up with a stick voice made doing his highness to made himself interesting to that old faggot Mrs.Rordan that he thought he had a great leg of and she never left us a faring all for masses for herself and her soul greatest miser ever was actually afraid to lay out.4d for her methylated spirit telling me all her ailment.[7]

B.She recognized，she understood，she adored and took possession; feeling herself attuned to everything and laying her hand，right and left，on what had simply waiting for her…the place and the people were all a picture together，a picture that，when they went down to the wide sands，shimmered，in a thousand tints，with the pretty organization of the plague，with the gaiety of the spectators and bathers，with that of the language and the weather，and above all with that of our young lady’s unprecedented situation.[8]

A例是喬伊斯的意識流經(jīng)典之作《尤利西斯》的選段：莫莉的“內(nèi)心獨白”?！皟?nèi)心獨白”是意識流中最基本也最重要的技巧。在內(nèi)心獨白的運用過程中，作者或敘述者退居幕后，一切皆由人物的意識來展現(xiàn)。B例來自《梅西知道什么》，是梅西認識了周邊成人之間混亂的關(guān)系之后做出的思想意識。這兩部作品都有人物意識中心，尤利西斯甚至不止一個。通過比較不難發(fā)現(xiàn)，這兩個例子都是關(guān)于主人公的心理活動的，作者都對梅西和莫莉的主觀意識進行了細微地刻畫；此外，亨利·詹姆斯和喬伊斯都屏蔽了自己的聲音，放棄了解釋主人公的內(nèi)心活動的“特權(quán)”，因此并沒有損害故事的客觀性，進而幫助縮短了讀者與故事的審美距離。但是，亨利·詹姆斯的心理敘述又和意識流有著不一樣之處。首先，盡管梅西的意識有點難懂，但畢竟是有邏輯且清楚，其意識的內(nèi)容始終如一。而《尤利西斯》中莫莉的意識是混亂古怪，又充斥著回憶、幻想、聯(lián)想等等，她的心理活動是無組織并且沒有主題的。再看兩個例子的句式，可以很明顯的發(fā)現(xiàn)：雖然亨利·詹姆斯擅長用晦澀難懂的長句子寫作，但是句子依然有著規(guī)范的語法。而現(xiàn)代主義作家往往喜歡用復雜的句式來揭示現(xiàn)代人物的復雜心理困惑。為了體現(xiàn)莫莉反復無常，喬伊斯寫的句子是沒有語法，甚至沒有標點。雖然有著這些不同，但是我們?nèi)匀豢梢钥闯龊嗬ふ材匪乖诠适聰⑹龅膭?chuàng)新中做出的突破：以第三人稱有限視角為敘述視角，表現(xiàn)中心人物意識以推動情節(jié)，可見其向現(xiàn)代主義進行的實驗性嘗試。

三、總結(jié)

《梅西知道什么》這部小說出版于19世紀末期，正是對當時資本主義社會的藝術(shù)反映。資本主義追求過度的自由以及其腐朽的思想導致了人的精神困境，亨利·詹姆斯以兒童為視角反映出的社會現(xiàn)實顯得更加驚心動魄，而他在敘事技巧的獨具匠心的探索與嘗試也影響了之后的諸如伍爾夫、艾略特、海明威等現(xiàn)代主義作家。不難看出，亨利·詹姆斯對現(xiàn)代主義文學發(fā)展的貢獻可見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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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James，H.What Maisie Knew[M].London:Penguin Books，1985:12.

The study on modernistic features in What Maisie Knew

HU Ye-ting

(FoundationDepartment,AnhuiInstituteofInformationTechnology,Wuhu241000,China)

WhatMaisieKnewwas written by Henry James as one of his middl-late works centering on children psychological development.As it is an experimental work given by Henry James to explore the characters’ mentality,this work is obviously different from Henry James’s previous realistic works.This novel has been regarded as a transitional one to begin his late writing style by many scholars on the study of works of Henry James.This paper mainly explores the modernistic features reflected byWhatMaisieKnewfrom the two aspects of theme expression and writing techniques.

WhatMaisieKnew;theme expression;writing techniques;modernistic feature>

10.3969/j.issn.1009-8976.2017.01.021

2016-12-07

胡葉婷(1986—)，女(漢)，安徽蕪湖，碩士研究生，講師 主要研究英美文學。

I106.4

A

1009-8976(2017)01-0088-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