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澤方
(曲阜師范大學 文學院,山東 曲阜 273165)
從《商君書》高頻詞透視其馭人之道
孫澤方
(曲阜師范大學 文學院,山東 曲阜 273165)
選用語料庫,以《商君書》中高頻詞為線索,定量統(tǒng)計與定性分析相結合,從馭身、馭心兩方面透視《商君書》,可以發(fā)現(xiàn),其馭人之道為:以賞罰二柄為根本手段,以法律為根本準繩馭身,以求達到讓民盡死力不怕犧牲的理想效果;以批判傳統(tǒng)道德,灌輸法律條文,提倡極端化的“樸”“忠”馭心,以達到“歸心”“親上”的理想效果;追求使民眾“親上死制”的最高馭人境界。
商君書;高頻詞;馭人;馭身;馭心
商鞅,原名公孫鞅,在秦國推行變法,使偏居西隅的秦國一躍成為富強國家,為其后百年秦國的戰(zhàn)勝攻取,統(tǒng)一中國,奠定了堅實的基礎?!渡叹龝肥欠覍W派的代表作之一,通常認為是商鞅及其后學的著作匯編,基本能反映商鞅的變法理論與基本措施。為論述方便,本文將《商君書》作者暫稱為商鞅。本研究試圖通過其高頻詞的使用,透視其所蘊含的馭人之道。本文所用語料庫為“北京大學中國語言學研究中心CCL語料庫”(網(wǎng)絡版)中的“古代漢語-戰(zhàn)國-商君書”,文中所有例句均來源于此。
古代漢語語料中,頻次最高的詞通常是虛詞。我們在語料庫中檢索到的《商君書》中幾個頻次最高的虛詞及其條數(shù)分別為:之,133條;而,128條;者,124條;以,116條;也,104條;其,100條。因此,我們將“之”的條數(shù)133條,大致確定為頻次的上限,將其他詞的條數(shù)與其相比,取百分數(shù),去掉百分號,稱相對條數(shù),以更加直觀地顯示頻次的相對高低。下文所說的條數(shù),都是指計算后的相對條數(shù)。我們將結合具體語料,首先考察商鞅馭人之道的邏輯起點,然后進一步從馭身、馭心兩方面展開論述。
犬戎攻破西周鎬京,迫使周平王東遷洛邑之后,周朝中央政權元氣大傷,對各地諸侯的控制力急劇減弱。天下禮崩樂壞,失去正常的統(tǒng)治秩序,進入了長期的混亂狀態(tài),“禮樂征伐”不再“自天子出”而“自諸侯出”。諸侯力爭,迭相稱霸,“強者事兼并,弱者務力守”,臣弒君,子弒父,各種嚴重違背政治與道德倫理的事件層出不窮。國際秩序亂,國內(nèi)秩序亂,倫理道德亂,意識形態(tài)亂,這種種社會亂象,幻化成《商君書》中繁多的“亂”字(29條),例如:
(1)是以官無常,國亂而不壹,辯說之人而無法也。
面對混亂現(xiàn)實,當時的思想家們殫精竭慮,各抒己見,形成了“處士橫議”“百家爭鳴”的局面。諸子百家們都不是為了學術而學術,而是普遍以政治為導向——“天下一致而百慮,同歸而殊途”。一個“治”字,可以說是諸子百家思想的共同歸宿。商鞅對“治”這一理想狀態(tài)的追求,突出地反映在“治”的高頻次使用上(56條):
(2)常官則國治,壹務則國富。國富而治,王之道也。
要“化亂為治”,就要找出亂的原因?!渡叹龝氛J為,社會大亂的原因就是“私”“邪”,也就是與君國利益相齟齬的民眾、官吏的利益,故其主張對其高壓壓制,嚴厲打擊?!渡叹龝分小八健弊謼l數(shù)多達17條,“邪”字條數(shù)多達9條,足以見出商鞅對其敵視之深?!渡叹龝分小爸巍弊值臈l數(shù)約為“亂”字的兩倍,可見商鞅更著眼于積極扭轉(zhuǎn)混亂局面,以達“治”的理想狀態(tài)。在商鞅看來,這一理想狀態(tài)就是,將秦國打造為一架專制君主使用起來得心應手的恐怖的戰(zhàn)爭機器,使秦王能掃平群雄,一統(tǒng)宇內(nèi),建立起符合自己意志的新的統(tǒng)治秩序,也就是稱王。《商君書》中“王”字的條數(shù)高達43條,充分體現(xiàn)了商鞅對這一愿景的向往,如:
(3)凡戰(zhàn)者,民之所惡也。能使民樂戰(zhàn)者王。
一言以蔽之,《商君書》的總目標是:化亂為治,稱王天下。那實現(xiàn)總目標的總路線呢?孔子說過:“吾道一以貫之”“忠恕而已矣”。[1](P39)筆者認為,商鞅的所有策略,歸根結底,也可用一個字來概括,那就是“壹”。其實質(zhì)就是極端的專制主義,將整個國家整合為由君王操縱的渾然一體的精密機器。嚴格來說,先秦諸子的理論都算是專制主義學說,如儒家的“見志不從,又敬不違,勞而不怨”[1](P40),墨家的“上之所是必皆是之,上之所非必皆非之”[2](P109),道家的“道大,天大,地大,王亦大。域中有四大,而王居其一焉”[3](P171);但直至商鞅,才把專制主義從理論與實踐上提升到了極端的地步。商鞅試圖以此扼殺一切民主因素,達到君主控制一切,隨心所欲的地步?!渡叹龝分小耙肌弊值臈l數(shù)高達21條,正見出了這一點:
(4)圣人之為國也,壹賞,壹刑,壹教。壹賞則兵無敵,壹刑則令行,壹教則下聽上。
《商君書》的總路線可稱為三壹政策:壹賞,壹刑,壹教。其實質(zhì)是君主以自己的意志控制人民的行動思想,即達到馭身、馭心的雙重效果。還原了《商君書》的總目標與總路線,我們就能更加深刻地理解《商君書》馭身、馭心的馭人之道。
駕馭民眾,實現(xiàn)撥亂反正扭亂為治的主體,自然是國君。《商君書》中高頻次出現(xiàn)的“君”字(35條)、“主”字(31條),正透露出商鞅的學說是為封建帝王服務的,是其“君人南面”的法寶,如:
(5)明主之使其臣也,用必加于功,賞必盡其勞。
《商君書》中,“民”字的條數(shù)高達90條,比“君”“主”之和(66條)還要高得多,這還沒有算上“人”(47條)中指老百姓的一部分。這反映出商鞅更加關注治理的對象、國家的主體——民。怎樣對待民呢?在商鞅看來,就是“使”“令”。《商君書》中,“使”字的條數(shù)為37條,“令”字的條數(shù)為29條,如:
(6)利出于地,則民盡力;名出于戰(zhàn),則民致死。入使民盡力,則草不荒;出使民致死,則勝敵。勝敵而草不荒,富強之功可坐而致也。
(7)故圣人之為國也,入令民以屬農(nóng),出令民以計戰(zhàn)。
所謂“使、令”,就是對民眾的強制性行政指揮。在商鞅心中,這種使令背負著雷霆萬鈞的刑罰之威,民眾是不可以對其有所疑議或抗拒的。這種對老百姓絕對化的使令式管理,承襲了之前的政治傳統(tǒng),并將其推向前所未有的新高峰。商鞅之前的政治現(xiàn)實與學派大多對人(戰(zhàn)國之前主要指士、大夫、諸侯、天子等貴族)還是講些民主的,但對民則大抵帶有專政的成分。如孔子說:“道千乘之國,敬事而信,節(jié)用而愛人,使民以時”[1](P4),“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1](P81)。其對待人(貴族與官吏)與民(平頭百姓)的方式就有所區(qū)別。孟子曾言:“為政不難,不得罪于巨室”[1](P167),“以佚道使民,雖勞不怨”[1](P305)。老子曰:“圣人無常心,以百姓心為心”[3](P253),“常使民無知無欲,使夫智者不敢為也”[3](P86)。對于貴族,其往往要照顧一下他們的看法與感受,而對于民,則大多以“使令”為主。商鞅將對民的使令式管理絕對化,使之更加簡單粗暴,以至于無以復加,只要國君一聲令下,墾田的農(nóng)夫便得化身為不知疲倦的愚公,進攻的士兵便得勇往直前。
對民眾進行身體控制,也就是馭身,其根本手段就是賞罰二柄。賞罰二柄的根本著力點,就在于人性的好惡——好榮惡辱,好飽惡饑,好貴惡賤。此乃人性之常。商鞅以冷峻的目光,審視人性之常與亂世之中的人性之變,將其結合起來,量身定做出一攬子的賞罰套餐(賞包括爵位、土地等,罰包括肉體、名譽與經(jīng)濟等),從而實現(xiàn)了對民眾簡單直接的身體控制。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重罰之下,多無敢者——在左手胡蘿卜,右手大棒的秦國國君面前,秦國民眾已經(jīng)身不由己,拱手將身體的主權奉上?!渡叹龝分校百p”字條數(shù)為29條,“罰”字(11條)和“刑”字(26條)總條數(shù)為37條。這恰是商鞅“重賞重罰,賞主罰輔”馭身術的明證。
賞罰不能憑君主一時的好惡,而要有相對客觀與穩(wěn)定的依據(jù),這就是法——商鞅政治統(tǒng)治術的核心。商鞅主張全面詳細立法,一切以法律為準繩,嚴格執(zhí)法,不偏不私?!懊髦髦畤?,無書簡之文,以法為教;無先王之語,以吏為師。”法家更加重視法治,與推崇人治的儒家涇渭分明。孟子曾言:“大匠能與人規(guī)矩,不能使人巧。”[1](P326)《書經(jīng)·大禹謨》曰:“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執(zhí)厥中?!逼渥非蟮氖鞘ト苏?,是一種“運用之妙,存乎一心”的天才式恰到好處的隨機應變,類似于柏拉圖在《理想國》中所提出的“哲學王”式的政治。商鞅顯然不認同這種模式。他認為,圣人也會犯錯誤,且帝國世襲罔替的君權繼承體制,無法保證君王代代是睿智無兩的圣人。因此,他設計出了一套恢恢法網(wǎng),以之作為君主駕馭民眾之身的神器。從出土的律令繁瑣細致的秦簡中,我們可以想見當時泰國民眾所面臨的狀況。《商君書》中“法”字的用例多達50條,與其在《商君書》思想體系中的地位相稱。這也正是商鞅被稱為法家的原因所在。如:
(8)故立法明分,而不以私害法,則治。
(9)是故明王任法去私,而國無隙蠹矣。
法家的“術”指君王監(jiān)察臣下,保證一切按法律運轉(zhuǎn)的手段;“勢”則指君王獨一無二,從不旁落的絕對權力?!渡叹龝分?,“術”字的條數(shù)只有4條,“勢”字僅有8條,這說明與韓非等后期法家相比,商鞅的統(tǒng)治術還不夠完善。要想統(tǒng)一天下,順利稱王,除了具備“法、術、勢”三個硬條件以外,還要具備一個軟條件,那就是君主的統(tǒng)治智慧,也就是商鞅所說的“明”?!懊鳌弊衷凇渡叹龝分幸灿?4條之多,如:
(10)所謂明者,無所不見,則群臣不敢為奸,百姓不敢為非。
商鞅憑借上述手段,實現(xiàn)了對民眾的馭身。那么,其馭身追求的最高境界是什么呢?說來或許有些不可思議,那就是一個血淋淋的“死”字。秦國的強大,靠的是什么呢?是“一將功成萬骨枯”,是每一個士卒將生死置之度外,奮勇拼殺所形成的強大合力。民眾的鮮血,鋪就了秦國走向權力圣壇的紅毯?!渡叹龝分校八馈弊值臈l數(shù)高達29條,基本都表達民眾為國君而盡死力,敢于搏命之意,如:
(11)夫治國者,能盡地力而致民死者,名與利交至。
(12)怯民勇,勇民死,國無敵者必王。
津津樂道于民眾為君國利益而赴死,此誠可謂孟子所謂“樂殺人者”。這足以見出商鞅及秦國國君之殘暴,以及封建統(tǒng)治階級與被統(tǒng)治階級利益的根本對立。
除了看得見摸得著的“壹賞”“壹刑”之外,《商君書》也相當重視無形的“壹教”。其所謂的教,實質(zhì)上是對民眾的精神控制,也就是馭心。商鞅認為,若要全面控制民眾,僅僅靠馭身是不夠的,因為法律之網(wǎng)不可能盡善盡美,法律再細也不可能涵蓋生活的所有細節(jié),君主再“明”,“勢”再強,“術”再高,法律的執(zhí)行也不可能完全到位,而在法律的縫隙中,“奸”“邪”“私”的種子就有可能萌發(fā)扎根,甚至“經(jīng)起于秋毫之末,揮之于泰山之本”[4](P61),動搖帝國的基礎,而這是商鞅所不能容忍的。因此,商鞅強調(diào)以馭心彌補馭身之不足。其馭心之術主要是反道德,將民眾心中的牛山之木砍伐殆盡后,再撒下秦法的種子?!渡叹龝分械摹敖獭弊钟?3條,主要指以法令教育民眾,使之深入民眾骨髓,成為其第二本能。如:
(13)德明教行,則能以民之有為己用矣。故明主者用非其有,使非其民。
《商君書》中,“德”字的條數(shù)僅為8條。其內(nèi)涵大致有二:以堯舜湯武等為代表的前世圣王的傳統(tǒng)道德;商鞅所提倡的農(nóng)戰(zhàn)之道、征伐天下、統(tǒng)一宇內(nèi)等具有新內(nèi)涵的德。對此,商鞅旗幟鮮明地否定了前一種德:
(14)故凡明君之治也,任其力不任其德,是以不憂不勞,而功可立也。
商鞅旗幟鮮明地肯定了第二種德:
(15)力生強,強生威,威生德,德生于力。圣君獨有之,故能述仁義于天下。
這可以理解為商鞅對國內(nèi)嚴刑峻法,對別國征伐殺戮的文飾與合理化?!渡叹龝分小暗隆弊值脑~頻之低,反映了商鞅對道德不重視甚至反道德的傾向。商鞅認為,德對富國強兵統(tǒng)一天下無益甚至有害。其對前一種德的否定,體現(xiàn)出其與管仲等前期法家思想的區(qū)別。管仲不僅主張“以法治國”,同時也注重德,能比較辯證地看待法與德的關系,而商鞅則走向了片面化絕對化。
與此相應,《商君書》中,“禮”字的條數(shù)也只有12條,且例句中幾乎全為否定;“仁”字只有6條,“義”字只有9條,且多為否定傳統(tǒng)仁義,或篡改了仁義的內(nèi)涵,為殘酷統(tǒng)治與血腥殺戮正名。大體而言,商鞅基本否認了傳統(tǒng)道德所具有的利國利民價值:《商君書》中“孝”字條數(shù)僅為9條,其中還有3條指的是秦孝公,其余6條全是對孝的價值的否定,而“悌”字則沒有用例,“弟”字僅有6條,其中還有4條指弟弟,只有兩條通悌,并且全對其持否定態(tài)度。如:
(16)國有禮、有樂、有《詩》、有《書》、有善、有修、有孝、有弟、有廉、有辯。國有十者,上無使戰(zhàn),必削至亡;國無十者,上有使戰(zhàn),必興至王。
商鞅不僅認為孝悌等道德無益于國,甚至還認為其危害極大,將會導致國力削弱直至國家滅亡。
(17)二者,孝子難以為其親,忠臣難以為其君。今欲驅(qū)其眾民,與之孝子忠臣之所難,臣以為非劫以刑而驅(qū)以賞莫可。
上例將“孝悌”與“刑賞”的作用進行了對比,臧否分明。將踐行與提倡傳統(tǒng)道德禮樂者比喻為虱,即吸食國家血液的寄生蟲,這是《商君書》中一個獨具特色的比喻,在其他諸子著作中聞所未聞。商鞅反復運用這個比喻(“虱”字的條數(shù)為6條),以表達其對提倡傳統(tǒng)道德者的厭惡和敵視,如:
(18)三官者生虱官者六:曰歲,曰食;曰美,曰好;曰志,曰行。
《商君書》中,儒家常見的倫理道德仁、義、恭、敬、惠、寬、恕用例都很少,僅有的用例也基本上全是鮮明的批駁否定。那么,商鞅完全否定道德嗎?也不是。有兩個道德范疇是商鞅反復提及,大力提倡的,那就是“樸”“忠”。“樸”是商鞅提及最多的,條數(shù)高達11條?!皹恪笔巧眺睂γ癖姷囊?。商鞅希望民眾蒙昧無知,渾渾噩噩,沒有從事其他職業(yè)致富的心計,也沒有對抗政府的謀略,如:
(19)國去言,則民樸;民樸,則不淫。
(20)民壹,則農(nóng);農(nóng),則樸;樸,則安居而惡出。
商鞅提倡的另一個道德范疇就是“忠”,其條數(shù)為6條,都與臣搭配,并且全部為肯定。商鞅認為,“忠”是臣子的最大道德,但這種忠與儒家的忠不盡相同,儒家還說過“君使臣以禮,臣事君以忠”[1](P30),“從道不從君”等表示忠誠是有一定條件的話,但《商君書》中的忠,已表示對帝王無條件的死忠愚忠,即全心全意為帝王的利益服務。這是商鞅鞏固絕對專制的精神武器,如:
(21)如此,則臣忠、君明,治著而兵強矣。
(22)下賣權,非忠臣也,而為之者,以末貨也。
《商君書》認為,馭心的最高境界就是令民眾“歸心”“親上”,也就是使其自覺自愿地想君王之所想,急君王之所急,如:
(23)圣人知治國之要,故令民歸心于農(nóng)。
(24)王者得治民之至要,故不待賞賜而民親上,不待爵祿而民從事,不待刑罰而民致死。
商鞅追求的馭人的最高境界,可以用《商君書》的原話一言以蔽之,那就是“親上死制”。
本研究采用語料庫分析手段,定量分析與定性分析相結合,以《商君書》中高頻詞為線索,透視了《商君書》的馭身之道與馭心之道,希望能為相關研究提供有益借鑒。因個人能力所限,疏漏之處在所難免,望專家批評指正。
[1]楊伯峻.論語譯注[M].北京:中華書局,1980.
[2]吳毓江.墨子校注[M].北京:中華書局,1991.
[3]陳鼓應.老子今注今譯[M].北京:商務印書館,2003.
[4]陳蒲清.白話鬼谷子[M].??冢喝h(huán)出版社,1991.
責任編輯韓璽吾E-mail:shekeban@163.com
OntheControllingWayofBookofLordShangfromthePerspectiveofItsHighFrequencyWords
SunZefang
(CollegeofLanguageandLiterature,QufuNormalUniversity,Qufu273165)
By means of corpus,taking high frequecy words in Book of Lord Shang as the clue,combining quantitative analysis and qualitative analysis,study the controlling way of Book of Lord Shang from the aspects of controlling the body and controlling the mind;take punishment and reward as two fundamental means,take the law as the fundamental principle to control the body,in order to achieve the optimum effect that the people serve the king with might and main,not afraid of death;through criticisinmg of traditional moral,the provision of law,advocating extreme honest and loyalty,to try to control the mind,in order to achieve the ideal effect that people turn their hearts to and become close to the king;persue the highest form of controlling that people become close to the king and are ready to die for his rules.
Book of Lord Shang;high frequency words;controlling the body;controlling the mind
I206.2
:A
:1673-1395 (2017)04-0064-04
2017-03-11
國家語委基金2011年度項目(ZC125-9)
孫澤方(1987-),男,山東鄒城人,碩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