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 玲,張 丹,楊 峰
(齊齊哈爾大學公共外語教研部,齊齊哈爾 161006)
基于社會符號學的北方少數(shù)民族文化翻譯策略
楊 玲,張 丹,楊 峰
(齊齊哈爾大學公共外語教研部,齊齊哈爾 161006)
社會符號學翻譯法追求源語和目標語的“意義相符,功能相似”,尤其適合文化翻譯。以社會符號學翻譯法作為理論指導,從指稱意義、言內(nèi)意義和語用意義三大層面可以提出北方少數(shù)民族文化翻譯策略,以促進國際化背景下民族文化的交流和傳承。
社會符號學翻譯法;北方少數(shù)民族;翻譯策略
在當今國際化背景下,將中國的燦爛文化通過翻譯的方式推向世界是使中國文化真正走出去的重要一環(huán)。北方少數(shù)民族傳統(tǒng)文化是中華民族文化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是北方民族社會的縮影。其內(nèi)容涉獵廣泛,包括社會形態(tài)、道德規(guī)范、宗教意識、民族特點、文化傳統(tǒng)等,因此有關少數(shù)民族文化翻譯的研究勢在必行。然而,鑒于其文化獨特性,很多情況下源語和目標語不對等,少數(shù)民族文化的翻譯歷來被視作翻譯中的難點,也應成為研究的重點。筆者希望通過對北方少數(shù)民族文化翻譯策略的研究,為少數(shù)民族文化翻譯提供新的視角和策略,為相關翻譯人員提供參考。同時,在保持少數(shù)民族文化特殊性的前提下,擴大本民族文化的影響力,真正有益于文化交流和傳承。
社會符號學要求對所指意義和聯(lián)想意義給予同樣的重視,因為無論何種性質(zhì)的符號,都必須根據(jù)整體交流語境并聯(lián)系所有其他與語言符號結合的符號來加以理解。(Nida,2001)社會符號學翻譯法,指出翻譯是兩種符號之間的轉(zhuǎn)換,是兩種語言的轉(zhuǎn)換,更是兩種文化的轉(zhuǎn)換。強調(diào)翻譯是一種跨語言、跨文化、跨社會的交際活動,翻譯的過程就是在譯語中尋求功能對等的過程,在意義和功能上盡量做到忠實于源語言?!耙饬x相符,功能相似”是在社會符號學理論基礎上建立起來的翻譯標準,從而實現(xiàn)譯文對原文的信息再現(xiàn)。(唐美華,2007)“意義相符”強調(diào)譯文在轉(zhuǎn)換源語的指稱意義的同時,也保證目標語的言內(nèi)和語用意義與源語相符合?!肮δ芟嗨啤眰戎貦z驗目標語是否表達了語言符號的各種功能,如:信息功能、美感功能、元語言功能等。所以,意義和功能同樣重要,翻譯即翻譯意義和再現(xiàn)源語的功能,這成為檢驗譯文質(zhì)量的雙重標準。
少數(shù)民族文化具有文化獨特性,所以翻譯時更應同時注重意義和功能,尤其適合采用社會符號學翻譯法作為主要策略。本文以社會符號學翻譯法作為理論基礎,從指稱意義、言內(nèi)意義和語用意義三大層面研究北方少數(shù)民族文化翻譯,以期提出相應的翻譯策略,為少數(shù)民族文化翻譯提供參考。
1.北方少數(shù)民族文化中指稱意義的翻譯策略
(1)音譯加注。少數(shù)民族文化中的許多人名、地名等特殊詞語在目標語中往往屬于文化空缺詞,所以一直是翻譯中的難點。采用音譯加注的翻譯方法有助于保持源語原汁原味的文化特征,同時注解使該語言符號成功實現(xiàn)了意義傳達。例如:“老人連灌三大口,樂得連回三聲:米尼乎,米尼乎,米尼塞乎。 (《狼圖騰》)”中的“米尼乎”可以被翻譯成“Minihu(meaning my children and my good children in Mongolian)”。這樣,在如實傳達原文意義的同時,一個親切稱呼孩子的異國老人形象立體化地呈現(xiàn)在西方讀者面前。
《狼圖騰》中還有一個例子。
原文:整個嘎斯邁生產(chǎn)小組,四個浩特(兩個緊挨駐扎的蒙古包為一個‘浩特’),八個蒙古包都出了人力和牛車。
譯 文 :Every member of Gasmai’s group—four hots(two adjacent yurts comprised a hot),altogether eight yurts—sent men and carts.
“浩特”是指北方游牧民族居住的地方,可以指自然村,也可以指城市,是我國蒙古民族文化的特色。此處,使用音譯法把“浩特”翻譯成hot,在保留詞語外在形式的同時使譯文不失源語的文化韻味。同時,注解幫助讀者理解詞語的具體所指。值得一提的是,“浩特”的音譯比較特殊,沒有翻譯成漢語拼音haote,而是采用了英語中和“浩特”發(fā)音很像的一個單詞“hot”,這也提出了音譯的一個新思路。
(2)音譯與直譯結合。這種翻譯策略是指在翻譯過程中兼顧源語讀音和指稱意義,這樣便在最大程度上保留了少數(shù)民族的文化特色,同時增加了譯文的可讀性。鄂倫春英雄史詩《鹿的傳說》是一部以漢語為主體的作品,但同時其中也出現(xiàn)一些鄂倫春語。一個例子是“莫日根獵手”,“莫日根”是鄂倫春語,表示“著名的獵手或英雄”。這個意思源于薩滿教,即鄂倫春人的普遍信仰。在薩滿教中,莫日根是力量無比的神人一體的英雄,其身上集中了一切智慧和力量,深刻體現(xiàn)了扎根在當?shù)厝嗣裥闹械挠⑿鄢绨萸榻Y。所以,可以將該詞翻譯成 “Mergen hunter”,這樣音譯部分保留了鄂倫春族的民族特色,使英雄崇拜之情更加深入人心,而意譯部分又保證源語的所指一目了然。
2.北方少數(shù)民族文化中言內(nèi)意義的翻譯策略
“言內(nèi)意義”是指詞語與共存狀態(tài)下的其他語言成分相互聯(lián)系所產(chǎn)生的意義,即結構意義。因為翻譯時需要結合上下文,而不是孤立地翻譯詞語意義,所以言內(nèi)意義一直是翻譯中難以攻破的重點,現(xiàn)從語音、詞匯和結構連貫等層面初步探討北方少數(shù)民族文化翻譯中言內(nèi)意義的翻譯策略。
(1)語音。少數(shù)民族文學的重要組成部分是史詩、敘事詩,韻律是主要的文學特征,所以如果盡可能地保留原詩的韻律特征成為翻譯過程中考慮的重點。《少郎和岱夫》是達斡爾族民間文學史上第一部長篇烏欽體民間敘事詩,一直在黑龍江流域流傳甚廣,與《格薩爾》、《江格爾》、《瑪納斯》齊名。全詩共六部,除了第二部是“中東”轍外,其余五部均為“江洋”轍。翻譯該詩時,借鑒英語民謠體abcb的押韻形式。這樣既保留了源語的韻律特征,又符合目標讀者的語言習慣。例如:
原文:
薄薄的白云飛散了吶耶,
藍藍的天空出太陽;
勝利的軍蘭心中喜尼耶,
遲出的太陽暖洋洋。
譯文:
The thin white cloud vanished.
The sun came out of the blue sky;
Triumphant Junlan felt happy in mind.
The slow sun had warmth to supply.
(2)詞匯。少數(shù)民族文化中很多詞匯表面形式是常見生活用詞,卻負載了濃厚的民族特色。翻譯時,如果直接按照字面意思來翻譯,讀者會不知所云。所以合理的處理方法是增加一些有助于讀者理解全文的成分。例如:
原文:八旗為黃、紅、藍、白純色旗以及鑲黃、鑲藍、鑲白、鑲紅四色鑲邊旗幟。
譯文:The banner was a unit of troops with a cloth flag as its symbol.Different banners were represented by the cloth flags of different colors and designs.The Eight Banners were plain yellow,plain red,plain blue,plain white,bordered yellow,bordered blue,bordered white and bordered red.
八旗最初源于滿洲(女真)人的狩獵組織,是清代旗人的社會生活軍事組織形式,也是清代的根本制度。如直接翻譯成 “eight banners”,一定會影響讀者對全文的把握。所以使用增譯法,補充翻譯“The banner was a unit of troops with a cloth flag as its symbol.”使讀者清晰明白八色旗幟代表八支獨立的部隊。與此同時,直譯部分 “eight banners”又使譯文不失少數(shù)民族文化風味。
(3)結構連貫。少數(shù)民族文化語言中富于詳細介紹某一特色事物的內(nèi)容,這種內(nèi)容就決定了形式上多出現(xiàn)漢語的散句。由于漢語的意合不同于英語的形合,所以在漢譯英時,需要增加翻譯代詞等成分以保證文章上下文連貫,避免出現(xiàn)誤解的情況。舉例如下:
原文:可穿三冬,毛面磨損后,可作夾衣,再穿三夏。
譯文:The roe fur cloth could be worn for about three winters.After it is too worn,it can be used as lined cloth for about three summers.
這里增加翻譯了代詞,用來指代上文中提到的狍皮衣,保證上下文連貫。
3.北方少數(shù)民族文化中語用意義的翻譯策略
(1)借用。由于少數(shù)民族文化具有獨特性,在源語中的某些詞語無法在目標語中找到確切的對應表達,而目標語使用不同的指稱意義來表達相同的語用意義,這時便可采用借用的翻譯策略。例如:在《阿詩瑪》的戴乃迭譯本中,“腳洗得像白菜白”被翻譯成“No egg shell than her feet.”如果將“白菜”直接翻譯成英語國家的cabbage(卷心菜),則會產(chǎn)生不同的閱讀效果,因為西方國家的卷心菜是綠色的。用“雞蛋殼”來翻譯,則突出了雞蛋殼和白菜在顏色上的相同點,而且兩者都是撒尼人的常見食物,符合原文的語境。如此處理之后,便實現(xiàn)了源語和目標語在意義和功能上的最大限度等值。
(2)直譯。如果在目標語中可以找到適合直譯的表達,便可以保留源語的指稱意義,這樣便可完全呈現(xiàn)少數(shù)民族的生活風貌和文化氣質(zhì)。例如,《狼圖騰》中有這樣一句話:北京連草原騎兵都擋不住,哪還能擋住比草原騎兵能量大億萬倍的沙塵“黃禍”。這句的譯文是The city can not hold back the horses,so how can it stand up against the sand,a new yellow peril that is thousands of times more powerful? 此處,將“黃禍”翻譯成“yellow peril”,通過這一比喻生動地體現(xiàn)了沙塵暴的猛烈,以及當?shù)厝嗣駥τ谏硥m暴給其帶來危害的痛恨之情,非常傳神。
(3)意譯。如果源語的某個詞語無法在目標語中找到神似的表達,通過音譯或直譯又無法傳遞其少數(shù)民族文化特色,便可直接翻譯出源語的真正含義。例如:
原文:
公房四方方,
中間燒火塘,
火塘越燒越旺,
歌聲越唱越響。
《阿詩瑪》第四章
譯文:
A bonfire blazed inside the camp
Within the cabin`s square;
And as the young folk watched the flames,
Their singing filled the air.
(Ashima)
“公房”是撒尼族青年人談情說愛的地點。撒尼青年在12歲之后到結婚之前都在公房里居住。女孩住女公房,男孩住男公房。他們經(jīng)常在公房中唱歌和演奏各種樂器。這里,戴乃迭把這個詞翻譯成”camp”,采用意譯策略。讀者閱讀至此,便可輕易構畫出青年人在營地里圍繞篝火盡情狂歡的情景,最大限度地實現(xiàn)了源語和目標語功能的對等。
北方少數(shù)民族文化是中華五千年燦爛文化寶庫中的一顆明珠,如何有效地推動民族文化走向世界的重任便落在了從事相關翻譯工作人員的身上。社會符號學翻譯法,由于其追求意義和功能的雙重對等,尤其適合少數(shù)民族文化的翻譯。通過應用相關的翻譯策略,可以最大限度地保證少數(shù)民族文化譯文在指稱意義、言內(nèi)意義和語用意義多重層面上實現(xiàn)意義相符,功能相似。
〔1〕Nida,Eugene A.Language and Culture—Contexts in Translating〔M〕.Shanghai:Shanghai 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 Press,2001.
〔2〕陳宏薇.漢英翻譯基礎〔M〕.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1998.
〔3〕孟淑珍.鄂倫春語”摩蘇昆”探解〔J〕.滿語研究,1991.
〔4〕唐美華.社會符號學視角下的文學翻譯初探〔J〕.科技信息,2007.
H315.9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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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度齊齊哈爾市哲學社會科學研究規(guī)劃項目 “國際化背景下北方少數(shù)民族傳統(tǒng)文化英文翻譯研究”(QSX2016-10JL)。
楊玲(1982—),女,黑龍江雙城人,教師,講師,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為跨文化交際。
〔責任編輯:楊 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