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晉南北朝正史《循吏傳》入傳標(biāo)準(zhǔn)分析

高建文

（福建師范大學(xué)，福建 福州 350007）

魏晉南北朝正史《循吏傳》入傳標(biāo)準(zhǔn)分析

高建文

（福建師范大學(xué)，福建 福州 350007）

二十四部正史當(dāng)中，總共有十九部正史撰有《循吏傳》，其中魏晉南北朝正史就有八部之多，幾乎占據(jù)正史《循吏傳》的一半。魏晉南北朝正史《循吏傳》的撰立，描述了“循吏”清正、廉潔、仁義、愛民等行為，使人們對“循吏”有了更加清楚的認(rèn)識。魏晉南北朝正史《循吏傳》中“循吏”的擇入標(biāo)準(zhǔn)，一要有良好的個人品質(zhì)，如“清廉”“仁義”等；二要做出一定的政績，如促進(jìn)教化、審理刑獄、平定暴亂等；三要獲得百姓的肯定，如立碑建祠、歌頌、乞留等。

魏晉南北朝；正史；循吏傳；傳主；標(biāo)準(zhǔn)

一、魏晉南北朝正史《循例傳》概況

《循吏傳》最早見于司馬遷的《史記》中。自從司馬遷首為“循吏”立傳以來，歷代修史一直都延續(xù)這個傳統(tǒng)撰立《循吏傳》。魏晉南北朝時期正史共有《晉書》《宋書》《南齊書》《梁書》《南史》《魏書》《北齊書》《北史》八部撰立了《循吏傳》，其中《晉書》《宋書》《梁書》《魏書》曰“良吏”，《南齊書》曰“良政”，《南史》《北齊書》《北史》曰“循吏”。雖然各部史書名字不完全相同，但是其所記載的內(nèi)容和實(shí)質(zhì)是相同的。所以，為敘述方便在此統(tǒng)一稱為《循吏傳》。

《晉書·循吏傳》有循吏十六人，正傳十二人，附傳四人。主要記載了魯芝、胡威、杜軫等“政績可稱者”。

《宋書·循吏傳》有循吏二十一人，正傳七人，附傳十四人。主要描述王鎮(zhèn)之、杜慧度、、徐豁等“風(fēng)跡粗著者”。

《南齊書·循吏傳》有循吏十一人，其中正傳七人，附傳四人。重點(diǎn)記載了傅僧祐、虞愿、劉懷慰等“淸察有跡者”。

《梁書·循吏傳》有循吏九人，正傳七人，附傳二人。主要記載了庾蓽、沈瑀、范述曾等“后世之良吏也”。

《南史·循吏傳》有循吏四十一人，正傳十四人，附傳二十七人。對吉翰、杜驥、申恬等重點(diǎn)描述，“序其美德”。

《魏書·循吏傳》有循吏十四人，其中正傳十二人，附傳二人。對張恂、鹿生、張應(yīng)等“書其所稱者，以著良吏云爾”。

《北齊書·循吏傳》有循吏十人，正傳九人，附傳一人?！岸迯埲A原等列于循吏云”。

《北史·循吏傳》有循吏二十二人正傳二十一人，附傳一人。記載張膺、路邕、明亮等事跡，以期“籍述其賢能，以彰懲勸之道”。

由于魏晉南北朝是處于一個特殊時期，社會相對動亂。該時期正史《循吏傳》中對于“循吏”的記載，一個是人數(shù)相對其他正史中較少，人數(shù)除了劉宋較多之外，其他各部都比較少，另一個在記事上內(nèi)容也相對單一。但就是在動亂的時期更需要有作為的地方官吏來幫助政權(quán)的鞏固和發(fā)展，所以各朝在建立政權(quán)初期，都比較重視吏治，還是涌現(xiàn)出了很多有所作為的“循吏”。

二、魏晉南北朝正史《循吏傳》入傳標(biāo)準(zhǔn)

從對魏晉南北朝正史《循吏傳》中各個“循吏”事跡進(jìn)行分析中，我們可以看出，這些封建官吏們要想被載入史冊，進(jìn)入《循吏傳》中，必須符合一定的標(biāo)準(zhǔn)，雖然每部《循吏傳》中對于“循吏”入傳的標(biāo)準(zhǔn)不盡相同，但歸納起來可以概括為三部分：首先，從自身而言要有良好的品質(zhì)，比如清廉、仁義等。其次，要有比較卓越的政績，要任職期間有一定的作為，如斷獄、教化、維護(hù)社會安定等。最后，還要受到社會的廣泛稱贊和百姓的肯定，這些肯定有“歌頌”“乞留”“建祠”等。只有符合這些標(biāo)準(zhǔn)的官吏，才能被載入《循吏傳》中，成為名存青史的“循吏”。

（一）良好的品格

封建統(tǒng)治者大力提倡“循吏”事跡，并把“循吏”樹立為官員正面典范，主要是因?yàn)椤把簟鄙砩锨辶⑷柿x的優(yōu)秀品格能夠激勵和引導(dǎo)其他官吏學(xué)習(xí)和效仿。在貪官橫行，十官九貪的封建社會中，“循吏”能夠堅(jiān)持自我做到清廉、仁義為、民實(shí)屬難能可貴，所謂“清官偶可為之，而終不可為；貪官偶不可為，而終可為之的”。[1]卷七他們身上清廉、仁義、為民的優(yōu)秀品格，是他們區(qū)別去一般官吏的主要的表現(xiàn)，也是史家撰立《循吏傳》的主要標(biāo)準(zhǔn)。

1.清廉

縱觀魏晉南北朝正史《循吏傳》中“循吏”事跡，記載內(nèi)容最多的既是對于循吏清廉的記載。如《晉書·循吏傳》中載魯芝“淸忠履正，素?zé)o居宅?！薄皾嵣砉延?，和而不同，服事華發(fā)，以禮終始?！盵2]2329。胡威、胡質(zhì)父子也是以清廉著稱，漢武帝在感嘆胡威父親清廉時，對胡威說“卿孰與父淸？”，只見胡威答道：“臣父淸恐人知，臣淸恐人不知，是臣不及遠(yuǎn)也?！盵2]2330由此感嘆“其父子淸慎如此”。[2]2330“以忠淸著稱”杜慧度“布衣蔬食，儉約質(zhì)素”。[3]2265《南齊書·循吏傳》中虞愿也是清廉的代表，史書記載褚淵經(jīng)常拜訪虞愿。一次虞愿不在，褚淵看見他床鋪上積滿灰塵，上面擺放著好幾套書。褚淵慨嘆：“虞君之淸，一至于此。”[4]917，命人掃地擦床，然后離去。更有甚者，把清廉當(dāng)做自己為官做人的人生守則，矢志不移，以至于到了不能自給的地步?！端螘ぱ魝鳌分杏涊d王鎮(zhèn)之“在官清潔，妻子無以自給?！盵3]2263所以整個魏晉南北朝正史《循吏傳》中，對于“循吏”清廉的記載是最多也是最重要的一部分，史家選取封建官吏進(jìn)《循吏傳》中，清廉既是最主要的參考標(biāo)準(zhǔn)。

2.仁義

仁義也是“循吏”身上所體現(xiàn)的重要品質(zhì)。“循吏”作為地方官員，他們的行為舉動都直接關(guān)乎著百姓的生活，對百姓產(chǎn)生著極大的影響。所以，作為封建官吏正面典范的“循吏”，必須具有仁義的品質(zhì)，這樣才能對百姓及社會起模范作用?！稌x書·循吏傳》記載曹攄調(diào)任臨淄令，獄中有許多死刑犯，除夕時，曹攄憐憫他們，對他們說“卿等不幸致此非所，如何？新歲人情所重，豈不欲暫見家耶？”眾多死刑犯哭泣著說“若得暫歸，死無恨也?！盵2]2334于是曹攄放他們回家，約定一天回來。第二天，全部犯人都按時回來，沒有一個人違反規(guī)定。全縣的人都被曹攄的仁義舉動所感動“一縣嘆服，號曰圣君?！盵2]2334另《南齊書·循吏傳》記載虞愿不忍殺蛇的仁義事跡?？ぶ幸郧俺霎a(chǎn)髯蛇膽，可以做藥。有人贈送一條髯蛇給虞愿，虞愿不忍心殺它，把它放歸在二十里外的山中。一天晚上，這條蛇回到虞愿的床下。虞愿又把它送到四十里以外的山中，隔夜，蛇又回到原來的地方。虞愿于是把它送到更遠(yuǎn)的地方，蛇才沒有再回來?！罢撜咭詾槿市乃乱病盵4]916?？梢?，仁義之舉為這些官吏贏得了百姓的贊譽(yù)，也贏得了撰史者的青睞。

3.為民

“循吏”區(qū)別于一般官吏的主要表現(xiàn)是他們能夠?yàn)槊瘛⒏矣跒槊竦钠焚|(zhì)，這些為民的舉動使得他們深受百姓的稱贊和愛戴?！赌淆R書·循吏傳》記載虞愿當(dāng)任晉平太守時，前任郡守和百姓有過節(jié)，挾持其兒子及妻子為人質(zhì)，虞愿派人在路上奪回并交還給他。在封建時代，虞愿寧愿冒著得罪同僚的風(fēng)險(xiǎn)，幫助百姓解決困難，實(shí)在是官吏為民之典范?！段簳?循吏傳》記載，張長年為汝南太守，郡中有劉崇兩兄弟，家中貧寒只有一頭牛，兩兄弟分家時為這一頭牛爭論不休，最后鬧到太守那里，張長年見此情景說到：“汝曹當(dāng)以一牛，故致此競，脫有二牛，各應(yīng)得一，豈有訟理?！盵5]1901隨后就把自己的一頭牛賜給劉崇兄弟。像張長年這樣真正做到為民的官吏，在吏治腐敗的封建時期實(shí)屬少見。“循吏”他們能夠真正做到為百姓做事，為百姓排憂解難，幫他們發(fā)展生產(chǎn)、建立學(xué)校等，這些都是為百姓實(shí)實(shí)在在是做事。

綜上，封建官吏能否載入史冊流芳百世，良好的個人品格是史家考慮的首要標(biāo)準(zhǔn)。

（二）卓越的政績

“循吏”被載入史冊，彪炳千秋，除了其本身所具有的優(yōu)秀品質(zhì)外，最重要的是他們在任期間做出的積極貢獻(xiàn)，這些貢獻(xiàn)真正的關(guān)乎到百姓的生活及社會的安定。所以他們在任期間所作出的政績，也是史家選擇“循吏”的主要依據(jù)。“循吏”在任期間的主要政績有斷獄、教化及保境安民等。

1.斷獄

漢宣帝有言：“百姓所以安其田里而無嘆息仇恨之心者，政平訟理也。與我共此者，其惟良二千石乎！”[2]2327從此言中，一可以看出地方官吏對于封建社會的重要性，二可以看出治理刑獄對于地方官吏的重要性?！把簟贝蠖嘧鳛榈胤焦倮?，下車伊始，就極其注重對于地方刑獄的治理,而能否治理好地方刑獄也是對官吏能力的考驗(yàn)。《晉書·循吏傳》中記載了善于斷案的“循吏”——曹攄，他在任臨淄令時，縣中有位寡婦，非常勤謹(jǐn)?shù)厥甜B(yǎng)婆婆。婆婆認(rèn)為她還年輕，勸說她改嫁，寡婦守節(jié)不移。婆婆憐愍她，偷偷自殺。親戚們狀告寡婦謀殺了婆婆，縣官拷打?qū)弳柟褘D，寡婦受不住痛苦，便自己誣自己承認(rèn)殺人。獄吏要判決時，正遇上曹攄到來。曹攄了解到寡婦有冤，加以辨析探究，得到全部實(shí)情，避免一場冤案發(fā)生，當(dāng)時人們都稱贊曹攄神明。另外，曹攄還審理了官府盜馬案，也深得吏民信服。由此可見，斷獄作為官吏在任期間重要的政績，必然受到史家的重視，從而作為選擇“循吏”的參考標(biāo)準(zhǔn)。

2.教化

應(yīng)韻在《風(fēng)俗通義》中說道：“為政之要，辨風(fēng)正俗，最其上也?！盵6]3意思是說，移風(fēng)易俗，改良社會風(fēng)氣是地方官員為政期間重要的一項(xiàng)任務(wù)?！把簟痹谌纹陂g興建學(xué)校，促進(jìn)教育發(fā)展和制定禮儀，促進(jìn)社會風(fēng)氣移風(fēng)易俗，是他們在任時的主要政績。該時期正史《循吏傳》中，對于“循吏”在教化方面的記載舉目皆是。如《晉書·循吏傳》中杜軫為建寧令時，“導(dǎo)以德政，風(fēng)化大行”[2]2331，《南史?循吏傳》中杜慧度“禁斷淫祀，崇修學(xué)校，歲慌人饑，則以私祿振給...由是威惠沾洽，奸盜不起。乃至城門不夜閉，道不拾遺?！盵7]1703?！段簳ぱ魝鳌分袕堚伴_建學(xué)校，優(yōu)顯儒士”[5]1900，《北齊書·循吏傳》中蘇瓊“禁斷淫祠，婚姻喪葬皆教令儉而中禮。”[8]644正是“循吏”在任期間在教化上的作用，使得他們贏得了百姓的廣泛稱贊“夷夏悅服”“吏民歌詠之”，也是史家在撰立《循吏傳》時對他們的肯定。

3.保民

魏晉南北朝時期，社會處于一個動亂多變的環(huán)境，這種環(huán)境下，許多地方官吏要做到的不僅僅是審理刑獄、促進(jìn)生產(chǎn)和教化，還需要保護(hù)地方安定，保護(hù)百姓生命財(cái)產(chǎn)安全。魏晉南北朝正史《循吏傳》中，對于“循吏”保境安民事跡的記載大量出現(xiàn)?！稌x書·循吏傳》載魯芝轉(zhuǎn)任天水太守時，“郡鄰于蜀，數(shù)被侵掠，戶口減削，寇盜充斥?！盵2]2328面對這樣一個混亂不安的局面，魯芝“傾心鎮(zhèn)衛(wèi)，更造城市，數(shù)年間舊境悉復(fù)?！盵2]2328《宋書·循吏傳》中記載，王鎮(zhèn)之時為安成太守，桓玄兵敗時，部將苻宏侵犯郡境。王鎮(zhèn)之“拒戰(zhàn)彌年，子弟五人，并臨陣見殺?！盵3]2263及杜慧度“率文武六千人距循于石碕”。[3]2264《梁書·循吏傳》載，范述曾“出為永嘉太守...所部橫陽縣，山谷險(xiǎn)峻，為逋逃所聚，前后兩千石討捕末能息。”[9]770范述曾出臺嚴(yán)厲措施，強(qiáng)力整治，終使得所部“商賈流通，居民安業(yè)”。[9]770

“循吏”在斷獄、教化及保境安民中的重要貢獻(xiàn)，使得“循吏”獲得百姓更多認(rèn)可。在魯芝調(diào)任之時“天水夷夏慕德，老幼赴闕獻(xiàn)書，乞留芝?！盵2]2328，范述曾調(diào)任時也是“民無老少，皆出拜辭，號哭聞于數(shù)十里?！盵9]770可見，要想被史家看中，從而進(jìn)入《循吏傳》中成為名垂千史的為官典范，做出卓越的政績是必不可少的。

（三）百姓的肯定

“循吏”作為古代“清官廉吏”，歷來受到統(tǒng)治者的贊賞，更受到了百姓的肯定。百姓對于能清廉、能為民的官吏一直都是表現(xiàn)出了極大擁護(hù)之情，他們對實(shí)實(shí)在在為百姓做事的官員作歌傳頌，為他們建祠紀(jì)念，在離任之際還乞求留任。

1.歌頌

百姓對于這些勤政愛民的“循吏”，往往會作歌傳頌他們的事跡。俗話說“金杯銀杯不如百姓的口碑”，一個官吏在任期間做的好不好，百姓心里最清楚，最有發(fā)言權(quán)。所以對于那些勤政愛民的好官，他們的表達(dá)方式就是做歌傳頌。《晉書·循吏傳》中竇允出自寒門，為人清正、修身自律。先后任郡主簿、謁者、臨水令，史書載其“勤于為政，勸課田桑，平均調(diào)役，百姓賴之...以修身清白見稱于河右...克己厲俗，改修政事?！盵2]2332竇允在任期間作出卓越政績，得到了百姓的認(rèn)可，所以百姓編各種歌謠來表達(dá)對他們的愛戴和還念“士庶悅服，咸歌詠之”。[2]2332《梁書·循吏傳》也記載了百姓對丘仲孚的歌頌事跡。丘仲孚，為山陰令，任職時勤政愛民，深的百姓稱贊，百姓為之作歌謠“二傅沈劉，不如一丘?！盵9]771二傅沈劉指傅琰父子、沈憲、劉玄明，他們相繼在山陰任職，都是很有成績的地方官吏，可見丘仲孚在任期間的作為獲得了百姓的肯定和贊揚(yáng)。另外如《宋書·循吏傳》中陸徽“為士民所愛詠”等，可見百姓對“循吏”的歌頌是對“循吏”政績的肯定，也是史家認(rèn)為能否進(jìn)入《循吏傳》中的一個標(biāo)準(zhǔn)。

2.乞留

乞留也是百姓對“循吏”肯定的一種方式?！把簟彼龀龅姆e極貢獻(xiàn)，使得他們在離任之際，百姓大多表現(xiàn)出十分不舍之情，乞求他們能夠留下來繼續(xù)任職，幫助百姓。這既是對“循吏”為政時所做事情的肯定，也是為了能夠繼續(xù)保留住一位“清官”現(xiàn)實(shí)需要。魏晉南北朝正史《循吏傳》中，出現(xiàn)了眾多百姓乞求官吏留任的事跡。如《晉書·循吏傳》記載魯芝為天水太守時，所屬郡縣緊鄰巴蜀蠻夷之地，多次被侵掠，導(dǎo)致戶口大減，盜賊橫行，魯芝傾心守衛(wèi)，不到數(shù)年就使得郡縣恢復(fù)原貌，百姓安居樂業(yè)。在他要調(diào)任廣平太守時，天水百姓表現(xiàn)出了極大的不舍之情“老幼赴闕獻(xiàn)書，乞留芝?！盵2]2328《北史·循吏傳》中蘇淑“除樂陵內(nèi)史，在郡綏撫，甚有人譽(yù)。后謝病乞解，有召聽之，人吏老幼訴乞淑者甚眾?！盵10]2872在封建社會“十官九貪”環(huán)境中，百姓主動要求封建官吏留任的現(xiàn)象是極為罕見的，史家必然要花大量的手筆描寫百姓乞留現(xiàn)象，所以乞留也是史家選擇“循吏”的標(biāo)準(zhǔn)之一。

3.立碑建祠

百姓自發(fā)建立祠堂以紀(jì)念“循吏”在任職期間所作出的貢獻(xiàn)，是“循吏”受到百姓稱頌的另一重要體現(xiàn)?！稌x書?循吏傳》記載杜軫“秩滿將歸，郡蠻追送，賄遺甚多，軫無一所受，去如初至?！盵2]2331正是他在任期間清正廉潔，為民務(wù)實(shí)，百姓為感恩“生為立祠，得罪者無怨言?！盵2]2331《梁書·循吏傳》何遠(yuǎn)，“愈厲廉節(jié)，除淫祀，正身率職，民甚稱之”“田秩俸錢，并無所取，歲暮，擇民尤窮者，充其租調(diào)，以此為常?！盵9]778得到了百姓“所至皆生為立祠，表言治狀?！盵9]778的肯定?！读簳ぱ魝鳌愤€記載伏暅“在郡淸潔，治務(wù)安靜?？っ窈呜懶愕纫话傥迨娜嗽勚菅誀睿嬷荽淌芬月?..征為新安太守。在郡淸恪...郡多麻苧，家人乃至無以為繩，其厲志如此。”[9]774也得到了“屬縣始新、遂安、海寧，并同時生為立祠。”[9]775的待遇?！侗笔贰ぱ魝鳌分袕埲A，在任期間也是勤政愛民，深的百姓的愛戴和稱贊。在其任期時去世，百姓“州人大小莫不號慕，為樹碑立祠，四時祭焉?！盵10]2873

百姓自發(fā)的為“循吏”們作歌傳頌、乞求留任及立碑建祠，是對“循吏”在任期間所做出貢獻(xiàn)的肯定，也是“循吏”千百年來所獲得的崇高贊譽(yù)。

魏晉南北朝時期的動亂，并沒有淹沒這些勤政為民、清正廉潔的“循吏”，相反，他們的事跡被史家所重視，被史家記錄，從而使他們成為名垂千史的“清官廉吏”。對于該時期正史《循吏傳》入傳標(biāo)準(zhǔn)的分析，能夠加深人們對于古代封建社會“循吏”的認(rèn)識，也能夠?yàn)楫?dāng)今為官者提供借鑒，以資今世。

[1]金聲.金忠節(jié)公文集[M]四庫未收書輯刊.北京：北京出版社，1997.卷七.

[2](唐)房玄齡，等.晉書[M]北京：中華書局,1974.

[3](梁)沈約.宋書[M]北京：中華書局,1974.

[4](梁)蕭子顯.南齊書[M]北京：中華書局,1972.

[5](北齊)魏收.魏書[M]北京：中華書局,1974.

[6]（漢）應(yīng)劭.風(fēng)俗通義[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0.

[7](唐)李延壽.南史[M]北京：中華書局,1975.

[8](唐)李百藥.北齊書[M]北京：中華書局,1972.

[9](唐)姚思廉.梁書[M]北京：中華書局,1973.

[10](唐)李延壽.北史[M]北京：中華書局,1974.

責(zé)任編輯：孫延波

Analysis of Passing Standards of in Officials in the Wei,Jin,Southern and Northern Dynasties

Gao jian－wen
(Fujian Normal University,Fuzhou 350007,China)

In the Twenty-four Standard Histories,nineteen of them includequot;Biography of the Responsible Officialsquot;,among which eight are from the period Wei dynasty,Jin dynasty,Northern and Southern Dynasties,occupying almost half in total.The histories of these dynasties have recorded the upright,honest,benevolent deeds of the responsible officials so that people could have a better understanding of them.The selection criteria for“responsible officials”must include firstly valuable personal character,such as “uprightnessquot;andquot;righteousnessquot;;then personal achievements,such as promoting education and justifying sentence;and thirdly people's recognition,such as the establishment of monuments and temples,acclamation and appeals for longer stay.

Wei Dynasty and Jin Dynasty;Standard Histories;biography of the responsible officials;standard

K235

A

1671-4288(2017)05-0051-04

2017-03-27

高建文（1991—），男，江西上饒人，福建師范大學(xué)社會歷史學(xué)院中國史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史學(xué)理論及史學(xué)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