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歌的“深夢”能成為制造藝術的機器嗎？

〔英國〕亞力克斯·雷納

谷歌公司運用神經網絡（neural networks）制作出了一系列賞心悅目的圖片，有些甚至令人震驚，目前這項技術正用于創(chuàng)作獨特的藝術作品。

今年，谷歌研發(fā)部與灰區(qū)基金會（the Gray Area Foundation，一家位于舊金山的非營利組織，主要推動藝術與科技領域的合作），在舊金山的一家電影院共同舉辦了一場名為“深夢：神經網絡的藝術”的展覽，展出的一系列藝術作品都巧妙并創(chuàng)造性地運用了人工智能程序，這讓人們不禁思考：科技公司能用人工智能技術為我們帶來具有藝術價值的作品嗎？

布萊斯阿奎拉阿卡斯是谷歌的機器-智能領域的開發(fā)者，他為這次藝術展做了開場致辭。他將藝術作品中人工智能程序的應用，比作是文藝復興時期藝術家在創(chuàng)作中所用的光學儀器，雖然有些人仍反對在藝術創(chuàng)作中使用工具，但如今它已經成為藝術史的一部分。

“面對藝術領域中新科技的發(fā)展，剛開始會引起一些人的憤怒，之后我們就很容易轉變評判藝術的標準?！卑⒖ㄋ拐f，“它會讓我們對好的藝術作品，對技巧或創(chuàng)造力，對于自然和人工的定義有新的認識，讓我們思考什么才是我們作為獨一無二的人類所獨有的特質?！?/p>

阿卡斯認為，“機器智能作為一項革新技術，將會給藝術發(fā)展帶來深遠的影響”。

阿卡斯展示的其中一個智能應用是一個圖形操作程序——“深夢”。該程序由谷歌的蘇黎世分部于2014年開發(fā)，并于去年夏天面向世界其他地區(qū)發(fā)布。深夢運用的人工神經網絡，是一種模擬人類大腦和神經系統(tǒng)的計算方式，能夠識別圖片中的不同形狀，它源自一項視覺分類項目?！叭绻麍D像中的云朵看起來有點像只鳥的形狀，”他解釋道，“程序網絡將會使這個部分看起來更逼真，反過來說，程序網絡識別鳥的能力甚至更強，直至一只細節(jié)高度豐盈的鳥躍然于圖中，就像是憑空產生的一樣?！边@些深夢合成的圖像里面包含許多動物的形象，復雜的塔樓和色彩斑斕的漩渦，畫面惟妙惟肖，獨一無二。一些對科技感興趣的藝術家也十分留意，隨著技術代碼的流出，很多人便開始創(chuàng)作屬于他們自己的深夢作品，有些甚至還在這次藝術展上展出。

不幸——或者萬幸的是，在數(shù)以萬計的作品中，很多作品仍然算不上十分理想，大部分藝術家仍舊要拿起他們的畫架和畫筆進行創(chuàng)作。 不過有些作品令人印象深刻，例如土耳其裔藝術家阿莫阿克肯使用谷歌地圖創(chuàng)作的作品令人為之向往。

不過，在某些使用深夢軟件的藝術家看來，深夢存在的意義不僅僅是它呈現(xiàn)出來的圖像。“對我來說，深夢從來都不關乎美學。” 優(yōu)秀藝術家阿克肯說。他即將前往倫敦金史密斯大學攻讀博士學位。機器在學習過程中設法對人類視覺進行模仿和互動，這令他印象深刻。

阿克肯稱：“深夢制造出來的圖像有時很像云上的麻雀或者其他類似的事物，但事實上那只是它制造出的圖像噪聲。在觀看圖像的過程中，我們的大腦會在其中尋找各種象征意義。比如，圖像中呈現(xiàn)了云中麻雀的五官，我們的大腦便會在圖像中搜尋其余的部分。從視覺上，我們的大腦和深夢所做的動作如出一轍。它就好像是我們大腦的一面明鏡，我很喜歡這個概念?！?/p>

藝術界其他人也贊同這樣的觀點。紐約作家迪倫克爾說：“真正讓深夢與眾不同的是機器學習生成圖像的技術，而不是圖像本身。它或多或少地演示了一種技術如何制作出作品，但我特別感興趣的是，藝術作品使用這些技術可以講些故事，或者別的一些值得一直討論和關注且有意義的作品。不過欣賞作品的人必須自己決定這些作品處于什么樣的地位。競拍會表明，這些作品很快就會進入市場，作品價值正在進行評估。”

事實上，深夢作品的拍賣已經為灰區(qū)基金籌得97 600美元的款項，阿克肯的作品以8 000美元的售價被一家小型畫廊收入囊中，這也是本次價值最高的拍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