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岷州，邂逅絲路文明的麗影

王長華

岷縣，古稱岷州，歷史悠久，遠古時期就有先民們在這里漁獵耕織、生存生活，縣內(nèi)有葩地坪遺址、山那樹扎遺址、大崇教寺等眾多省市縣級文物保護單位；岷縣，文化多元，隴上旱碼頭的地理位置促使岷縣長盛不衰，千百年來，這里商賈云集，是絲綢之路上有名的“商都”；岷縣，底蘊豐厚，“中國花兒之鄉(xiāng)”、“中國當歸之鄉(xiāng)”、“中國洮硯之鄉(xiāng)”、“中華詩詞之鄉(xiāng)”孕育出岷縣豐富而獨具特色的文化氛圍；岷縣，更是一個具有紅色基因的地方，1936年9月16日至18日，中共中央西北局在岷縣三十里鋪召開了著名的“岷州會議”，是紅軍長征途中的“加油站”。岷縣歷史遺物眾多，復雜多樣，特色鮮明，在全國都是獨樹一幟、璀璨奪目的。

走進岷縣民族民俗博物館，仿佛走進了歷史的長廊，馬廠時期的彩陶、漢代的青銅鏡、宋代的將軍帽、清代的木輪馬車……一件件精美的藏品在講述著一頁頁優(yōu)美的故事，令人穿越時空，流連忘返。除了這些藏品，這個非國有博物館的特色，正如它的名稱一樣，以其收藏了大量的漢、回、藏、羌等各民族的生活用品而著名，洋溢著濃郁的民族氣息。更為重要的是，這家博物館還收藏了一組共6件精美的波斯壺，在眾多的藏品中，顯得更加熠熠生輝，卓爾不群。

這組極其難得的波斯商人的用品，為何會被館長馬逢武所收藏呢？從這組獨具異域風情的收藏品，人們隱隱約約地瞥見了古岷州這個絲綢之路重鎮(zhèn)上，來來往往的西域商人的背影。

挖掘收藏品背后的故事，就是從歷史深處打撈沉淀的記憶。

透過這些故事，人們仿佛聽見了絲路古道上的悠悠駝鈴和不同語言，看到了中外商人進行商貿(mào)交流和傳播不同文化的繁榮盛景。

波斯壺：東西方文化交流的見證

據(jù)館長馬逢武回憶，這組波斯壺是從岷縣當?shù)匾晃幻旭R福的回民老大爺手中購得的，老人家已經(jīng)于數(shù)年前以80多歲高齡去世，子女們都在寧夏銀川工作。老人在生前，曾經(jīng)給馬逢武講述了這組波斯壺的來歷。

從祖上保存這組波斯壺，傳到馬福老人手中，已經(jīng)是第六代人了。

馬福老人的爺爺曾經(jīng)講過，大約在清朝初年，從口外（即今天的新疆）來的一位外國商人，要去階州（即今天的武都）經(jīng)商，住在他們馬家開設的驛舍（即旅舍）里。這位外國商人回去的時候，還購買了岷縣的當歸、黃芪、黑羊羔皮等當?shù)靥禺a(chǎn)。臨走的時候，大概覺得波斯壺帶在身上不太方便，就把一組8個波斯壺留在他們家。

20世紀30年代，時任國民黨新編十四師師長的魯大昌駐軍岷縣。

魯大昌幼年時讀過私塾，后來官居營長在臨洮駐防時，他開始讀書，并請有學問的士紳給他講解。他極力改變先前刁悍的形象，一下操場，就脫掉軍裝，穿上長袍短褂，打扮成文雅風流的樣子。他原本讀書很少，而此時卻每天寫大字成百，朗誦古文一、二篇，還在住宅門上寫著“敢言綬帶，輕裘羊叔子；自是綸巾，羽扇武相侯”的楹聯(lián)，他要改變自己“草莽英雄”一介武夫的形象（《民國人物軼事——魯大昌沉浮錄》）。

受了文化熏染的魯大昌，對文物古玩自然也產(chǎn)生了濃厚的興趣。

魯大昌偶然見到這組波斯壺，細心把玩、愛不釋手。于是，他多次拿著禮物來到馬家。馬家的先祖不得已，只好割愛，把兩個波斯壺送給了魯大昌，剩下的6個，一直收藏至今。

馬逢武回憶道，他去過沙特阿拉伯、伊朗、巴基斯坦等地?，F(xiàn)在的伊朗人使用的波斯壺，形制和他家里收藏的一模一樣，紋飾圖案也是孔雀，只不過現(xiàn)在做的波斯壺比較高大，造型更加夸張一些。

在這些伊斯蘭國家，客人一進門就脫掉鞋子，席地而坐在地毯上，主人招待客人的飲食也極為簡單。波斯壺作為實用器具，是用來盛裝茶水的。壺上如果飾有鎏金鎏銀的圖案，則在一般情況下不使用，只是在家里顯耀的地方擺放著。如果遇上重大的禮拜活動，或者家里來了貴客，才會拿出來招待客人，用波斯壺為客人斟上一盞茶，以示尊重。用餐完畢后，客人們還應該平舉雙手，在心中默默感恩真主，為我們賜予了這么香甜可口的美食。

一組器形獨特、雕刻有精美的孔雀圖案紋飾的波斯壺，經(jīng)由阿拉伯商人帶到岷縣，被一個回商家庭保存了二百多年，這就有力地證明了岷縣當年在東西方貿(mào)易通道中的重要地位。

在今天的甘青地區(qū)，廣泛地流傳著一首《下四川》的民間小調(diào)，這也是當年甘青地區(qū)與巴蜀通商的民俗見證。

岷縣位于甘肅南部，地處隴中黃土高原、甘南草原和隴南山地接壤處，“西控青海，南通巴蜀，東去三秦”，無論是地理位置，還是交通區(qū)位，都十分重要。

歷史上，從甘青地區(qū)通往巴蜀，大致有三條道路：

第一條為“西線”，經(jīng)由蘭州、臨夏、合作到四川松潘、茂縣，再到都江堰、成都，大體上和國道213線重合，被稱為“草原之路”；

第二條為“中線”，由蘭州到臨洮、岷縣、宕昌、武都、文縣，再到廣元、閬中、南充，然后到廣安、合川、重慶，俗稱“甘川公路”，即國道212線；

第三條為“東線”，由蘭州經(jīng)夏河、合作、臨潭、卓尼、岷縣、禮縣、徽縣、（甘肅）兩當、（陜西）鳳縣、留壩、漢中，再向南折向劍門關，到廣元、成都，其在甘、陜兩省境內(nèi)的走向，大體上與今天的國道316線吻合。

入川的三條道路中，中線的地位更為重要。因為從路線上講，它最近，且經(jīng)過的是甘肅東南部人煙最為稠密的地區(qū)，經(jīng)濟意義巨大。直到今天，212國道還是最為繁忙的入川大通道之一。

岷縣不僅位于三條“入川”道路中的中線，而且，還可通過次一級的道路，將西線和東線連接起來，其地位之重要不言而喻。

馬逢武回憶說，最遲從明朝開始，岷縣就有從成都背茶葉的歷史。那時候，三三五五的商人們組成一個個商幫，帶上岷縣本地的特產(chǎn)，如當歸、黃芪、黑羊羔子皮，在成都出售，然后買上茶葉，搭乘四川本地出產(chǎn)的尕馬所駕的馬車，拉到廣元，再由平武縣到達甘川交界處的文縣碧口，然后由武都、宕昌回到岷縣。岷縣的特產(chǎn)還向西一直銷售到了青海西寧、甘肅嘉峪關、新疆等地。

這一路上，不知要歷盡多少艱難險阻。那時候，運輸貨物主要依靠人力肩挑背馱。如果偶爾有騾子馱運，已經(jīng)是相當奢侈的事了。

從岷縣進入四川的這段路，大約三百多公里，而開崖鑿壁，修建在懸崖峭壁上的棧道，就有二百余里之長。棧道十分窄狹，僅能容一人一騎單向通過。所以，商幫們在通過棧道之前，就提前派出少數(shù)前哨，走在前面，不斷吆喝，問前示后，提醒前面的來客讓路，指示后面的商隊，繼續(xù)跟上或者耐心等候。有時候，萬一遇上兩隊前哨碰在一起，互相讓不開路的情況，不得已，就把貨物較少的一方的貨物、牲畜推下懸崖，再由對方賠償損失。行走在白龍江峽谷崖壁間的棧道上，商幫們此起彼伏的吆喝聲，和著湍急的江流驚濤拍岸的聲音，使人心驚膽戰(zhàn)，惶恐不安。商幫們只能小心翼翼，唯恐一不小心，掉下懸崖，被滾滾白龍江水卷走。難怪詩仙李白驚呼：蜀道難，難于上青天！

莫向商賈言厚利，盡是驚濤浪里來！

這就是當年甘青地區(qū)通往巴蜀的商幫生活的真實寫照！

收藏，能夠陶冶人的情操，提高人的品位

馬逢武和古玩收藏行業(yè)的結(jié)緣，還得從他青少年時就開始趕牛販馬的經(jīng)商經(jīng)歷說起。

還在他十三、四歲的時候，父親就把他托付給經(jīng)營牛馬販賣生意的商人。跟著他們跑上個兩三回，生意行道里的竅門他也就摸熟了。此后，他就跟別人合伙，從甘南州的卓尼、夏河、迭部等縣買了牛馬，然后就近將犏牛賣到附近的岷縣、漳縣、隴西、武山、禮縣等地；將馬匹用車轉(zhuǎn)載，運到靖遠、天水，甚至陜西禮泉、銅川等地出售。

就這樣，趕牛販馬的生意做了三四年。馬逢武覺得，長此以往，這個行當成不了大氣候。于是，他就改行在岷縣開辦金礦，還在青海格爾木合伙辦過玉雕廠。

多年來，馬逢武總是認為，經(jīng)商做生意，也就是手里多了幾個錢，維持生計倒是不成問題，但總是提升不了人的價值。人的生命是極其短暫的，如何在有限的生命歷程中，做些有意義的事情呢？

二十世紀八十年代中期，馬逢武正是20歲出頭的年紀。他在藏區(qū)趕牛販馬的時候，看到藏民身上佩戴的飾件，以及頭上的首飾，覺得很有意思，就以很便宜的價格買了下來。

有一次，他在卓尼縣車把溝一個藏民朋友家里看到一個瑪瑙蛋子（珠子），非常喜歡，就商量著用3元錢的價格買下了。他拿出5元錢，結(jié)果對方?jīng)]有零錢找，于是，就以5元錢的價格買回了這顆瑪瑙珠子。

天水收藏家馬?？吹竭@顆珠子，非常興奮，仔細地用放大鏡觀察了珠子的外表后告訴他，這顆瑪瑙珠子是唐代的，叫唐球！不僅器物本身很有價值，還有歷史文化價值呢！馬福奎說，他愿意以350元的價格收購這顆瑪瑙珠子！

馬?？囊幌捵岏R逢武大喜過望，原來古玩收藏行業(yè)利潤如此可觀！更重要的是，一件看上去極其普通的古玩，背后還有如此高深的學問！從中可以學到不少歷史文化知識，更能提高人的修養(yǎng)，提高人的品味和內(nèi)涵。這不正是自己多年來夢寐以求的職業(yè)嗎？

馬福奎還進一步開導他：我看你很厚道，我家祖上四代人都是搞收藏的，今后你就不要干其他的，跟著我干古玩收藏吧！

從此，馬逢武就一發(fā)不可收拾，深深地喜歡上了這個行業(yè)。他從藏區(qū)收購了一些刻有藏文的銀幣，還有珊瑚等等，讓馬?？鼛退纯?，馬福奎也毫無保留地教給他古玩收藏方面的知識。長此以往，馬福奎成了帶他進入收藏行業(yè)的啟蒙老師。

馬逢武還向中原來的收藏界朋友們請教，請他們幫他給藏品斷代，看哪些是漢代的，哪些是宋代的……他壓根沒想到，一件如此普通的藏品，原來有著這么悠久的傳承歷史，背后有這么深厚的文化！

為了彌補自己在歷史文化和古玩收藏方面的不足，馬逢武買來繁體字版的《古玩指南》，一個字一個字地查字典，盡量弄懂每一件器物的來歷和真?zhèn)?。當時，石頭（水晶）眼鏡非常流行，一副好點的就要300元左右，但是用玻璃做的仿品和水晶的很難分清。為了弄清真假，馬逢武從800多元的本錢中拿出400多元買了一副真的和一副假的，拿到家里后，分別取下一個鏡片扔在火里燒，真的水晶鏡片變成了灰，假的化成了水，然后他拿著剩下的兩個鏡片深入研究，時間不長就能一眼分別眼鏡的真假，成為當時辨別眼鏡的“專家”。馬逢武說：實踐出真知，當你不知道真假的時候，就要花代價弄清楚，這樣才能成為行家里手。

有一次，馬逢武從甘南藏區(qū)收購了一些鹿茸、牛黃等名貴中藥材，賣到河北安國一家制藥廠。生意交接好后，他卻沒有直接返回家鄉(xiāng)的車，于是，他索性就近去了首都北京，參觀一下歆慕已久的故宮博物院。

在故宮博物院參觀時，馬逢武深為院里所藏的文物所震撼！老祖宗給后人留下了這么豐厚的遺產(chǎn)，他們的智慧是何等高超！他們的雙手是何等靈巧，他們的想象力是何等豐富！馬逢武邊參觀，邊琢磨，邊思考，真有點流連忘返。

此后，他又數(shù)度跑到故宮參觀，前后共有十幾次之多。

故宮博物院的工作人員多次見到這個戴著黃軍帽（20世紀80年代的青年人多以戴一頂黃軍帽為時尚）、操著西北口音的小伙子，起初還有點懷疑。馬逢武就拿出身份證告訴他們，我沒有其他意思，就是愛好咱們老祖宗的文物嘛！一來二去，工作人員也被感動了，就免去了他的門票（那時候故宮博物院的門票是7角錢），讓他免費參觀。

每參觀一次，都有新的收獲，馬逢武被深深地打動了！

后來，他干脆把藥材生意也放棄不做了，一門心思地搞古玩。由于認識到自己文化層次低、缺乏專業(yè)知識，他便只身跑到北京琉璃廠的古玩店打工。在琉璃廠的三年打工生涯，馬逢武一邊學習古玩知識，一邊領悟傳統(tǒng)文化，許多著名的老店里都有他久久駐足的身影，許多店鋪的老板都成了他的師父和朋友。

三年后，馬逢武回到岷縣，從資深的岷縣古玩收藏家包福生處，花了320元，購得一批古玩，在大街上擺起了攤子。這是他第一次做古玩生意，心中確實沒底，遠遠不像他以前做趕牛販馬的生意那樣嫻熟老到。剛開始，他連頭都不敢抬，只看見一雙雙皮鞋、膠鞋、布鞋在眼前來來去去。

就這樣，還是被熟人瞧見了：“啊呀！小馬！你啥時候改行做起了古玩生意？你是不是還想給原子彈鑲一個把把呢？還是再給地球安一根軸呢？”

還有一次，一位老太太領著一個姑娘，來到他的古玩攤前，請他給算一算婚姻。馬逢武哭笑不得，原來老太太把他當成算卦先生了。經(jīng)再三解釋，老太太才遺憾地離去。

諷刺和嘲笑的話語羞得馬逢武無地自容，但他轉(zhuǎn)念一想，古玩收藏也是光明正大的生意，一不偷，二不搶，有啥見不得人的？就這樣，憑著心目中對于古玩的熱愛，他在別人的冷嘲熱諷中終于堅持下來了。

進入古玩收藏行業(yè)以來，馬逢武的足跡遍及北京、云南、貴州、青海、西藏、新疆等地，幾乎跑遍了大半個中國。

行萬里路是另一種讀書，是讀天地之間一本無字的大書，這使他增加了閱歷，開闊了眼界。

馬逢武說，通過做古玩生意，結(jié)識了許多各行各業(yè)的文化人，甚至是一些高級知識分子，還有一些專家學者，以及有著高深學識的宗教領袖。這一點，是以前做趕牛販馬的生意，以及開金礦、搞玉雕等等，都無法相比的。所以，搞古玩能夠提升人的素養(yǎng)，提高人的品質(zhì)，指引人向著崇高的目標邁進！

馬逢武說，對于文化知識的追求，也是伊斯蘭教的應有之意?！豆盘m經(jīng)》認為，作為穆斯林應該有謙虛的態(tài)度，應該向任何一個有知識、有學識的人學習、請教，這也是獲取知識的重要方式?！懊總€有知識的人上面，都有一個全知者?！薄澳銈儜斦埥躺蠲鹘陶d者，如果你們不知道?！薄叭绻銈儾恢溃蛻斣儐柧ㄓ浤钫?。”先知穆罕默德也曾說：“求知，是男女穆斯林的天職”；“學問，雖遠在中國，亦當求知”。先知的這些話明確表明了追求知識、學習知識是每個穆斯林應盡的職責和義務。

由于特殊的年代和過早的家庭責任，馬逢武沒有接受過多少教育，但他作為一個虔誠的穆斯林，從《古蘭經(jīng)》和中國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中深刻地認識到：知識是一個人的立根之基，行善是一個人的做人之本。于是，在閑暇時間，他開始大量自學。對于一個連基本漢字都認識不全的人而言，難度可想而知，但是堅定的意志促使他堅持、再堅持，終于拿到了成人大專文憑。馬逢武說，自己心中始終凝結(jié)著一股對于文化知識的信仰和崇拜，這也是我如饑似渴地鉆研知識的內(nèi)在動力！

當早晨的太陽還未升起，先把自己心中的“太陽”升起

2012年5月20日，正是岷縣遭遇“5·10”泥石流災后不久。這天，甘肅省少數(shù)民族文化促進會派出的救災人員一行三人，信步走進馬逢武的古玩店里。他們是副會長擺生義、秘書長白象峰，以及工作人員馬存俊。

他們和馬逢武聊了一個多小時，話題主要是少數(shù)民族教育，聊得非常投機。臨走時，他們征求馬逢武的意見：我們已經(jīng)把和你交談的內(nèi)容錄了音，還錄了像，我們準備把它做成片子，以后舉辦講座時播放，可以嗎？

馬逢武欣然同意。

2013年，甘肅省少數(shù)民族文化促進會換屆，馬逢武被吸收入會，成為理事。

此后，馬逢武便肩負起了促進少數(shù)民族文化教育發(fā)展的職責。

他常常想，少數(shù)民族不重視文化，這是個大問題，問題主要出在家長身上，因為家庭教育承擔著孩子品德養(yǎng)成的重任。

于是，在2015年4月22日和23日，岷縣民族學校召開了一年級和七年級學生家長培訓會，馬逢武以甘肅省少數(shù)民族文化促進會理事和定西市政協(xié)委員的身份到會作報告。會上，馬逢武引用《古蘭經(jīng)》中對于文化教育的教誨，以及儒家經(jīng)典《論語》中先哲對于文化教育的言論，來啟發(fā)教育家長，如“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三人行必有我?guī)煛?、“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等等。報告會深入淺出，生動形象，到會家長們認真傾聽，頷首贊許，掌聲陣陣。截至目前，岷縣民族學校已邀請馬逢武舉辦講座7期，收到了很好的效果。

馬逢武還利用各種場合和機會大力宣傳中華孝道。他常常以自己搞古玩收藏為例，現(xiàn)身說法，勸大家說‘每一件古玩，都是我們祖先智慧的結(jié)晶，不要輕易賣掉。他勸導人們，要養(yǎng)成勤勞、勤學習、勤讀書的好習慣，并同農(nóng)村多個閑散青年做朋友、做師徒，把自己所學的東西傳授給他們，并指導他們樹立正確的人生觀、價值觀。

2014年3月24日，馬逢武還通過甘肅省少數(shù)民族文化促進會理事的身份，邀請青海省西寧市湟中縣漢東鄉(xiāng)下麻爾村小學教師馬復興，來岷縣梅川鎮(zhèn)白陽坡村，為600余名村民做了精彩的演講。模范殘疾教師馬復興身在貧困山區(qū)學校艱苦執(zhí)教，書寫人生大愛的感人事跡，深深地感動了現(xiàn)場聽講的村民。

“全國最美鄉(xiāng)村教師”馬復興的演講持續(xù)了一個多小時，此后，馬逢武的發(fā)言又是半個多小時。報告會在當?shù)丶て鹆藰O大的反響，可謂震撼人心。

從此后，馬逢武和馬復興成了“結(jié)義兄弟”，并且經(jīng)常保持著聯(lián)系。

《古蘭經(jīng)》中說，真主把人造成不同的民族，是為了加以區(qū)別和彼此認識。人類同根同源，應該互相尊重，應該有憐憫心，有感恩心，有慈愛心。

馬逢武對此有深刻的理解。

有一次，他在班車上遇到一位小偷。憑著多年行走江湖的經(jīng)驗，他一眼就看穿了他的身份，但他沒有揭穿，而是諄諄教導他，人活著要做些有益于社會的事業(yè)。小偷深為感動。十年后，這人提著禮物來看望他，并千恩萬謝地感謝他當年的教誨，說自己做小偷的毛病早已經(jīng)改掉了，現(xiàn)在經(jīng)營著一家餐館，生意很紅火。這就是善行的力量，它甚至改變了一個人的人生走向。

馬逢武說，人心就像一塊田地，以足夠的善良、厚道、寬容之心去耕種，自然就會豐收；反之，則會成為一片荒蕪的鹽堿地！

《古蘭經(jīng)》時光章云：以時光盟誓，人類皆陷于賠本中，唯這等人例外：建設信仰者、實踐善行者、倡勉責權(quán)者、倡勉忍耐者。

對此，馬逢武深深牢記，且付諸實踐。

2010年舟曲泥石流災害發(fā)生后，他先后兩次帶著價值3萬多元的物資到現(xiàn)場資助受災群眾；2012年岷縣“5·10”特大冰雹山洪泥石流災害發(fā)生后，他捐助1萬元現(xiàn)金，還無償支援一輛大巴車義務運送救災人員和物資；2013年岷縣“7.22”地震災害發(fā)生后，他拿出2萬元購買了饅頭等食品，送給抗震救災一線的廣大解放軍救援官兵。

為了充分展示岷縣悠久厚重的歷史文化資源和豐富多彩的自然人文資源，馬逢武在岷縣縣委、縣政府和市縣宣傳文化部門的支持下，自籌資金400萬元，建成了岷縣首家非國有博物館，得到了省文物局的批復，并被省文物局評為全省“歷史再現(xiàn)”工程示范性博物館。該博物館秉承“留住岷縣特色、弘揚岷縣精神、繁榮岷縣文化、促進岷縣發(fā)展”的宗旨，成為全縣公共文化服務體系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為地方文化添磚加瓦，為地方發(fā)展做出了貢獻。

2016年10月26日，馬逢武在定西市8家非國有博物館掛牌儀式上的發(fā)言，題為《在有限的生命里發(fā)揮無限的熱量》，深深地打動了所有與會人員：

自從事古玩經(jīng)營以來，我去過了東北大地，走過了云貴青川，踏過了新疆西藏，足跡遍布祖國大地，也走出國門到過好幾個國家。通過領略不同的風情，認識不同的民族，接觸不同的文化，我深深地感悟到：博大精深的中華文明是全世界唯一源遠流長的文明，那些恒久不忘的、閃耀著中華民族智慧光芒的，正是我們應該堅守和弘揚的。正如習近平總書記所說：“讓文物說話、把歷史智慧告訴人們，激發(fā)我們的民族自豪感和自信心，堅定全體人民振興中華、實現(xiàn)中國夢的信心和決心?！?/p>

多年來，馬逢武一步一個腳印地干實事、做好事，得到了社會各界的認可和好評，連續(xù)兩屆被推選為定西市政協(xié)委員，并當選岷縣政協(xié)常委，先后獲得全市“5.10”搶險救災先進個人、全市“文物工作先進個人”、全縣“7.22”抗震救災先進個人、全縣“統(tǒng)戰(zhàn)工作先進個人”等多項表彰獎勵。

行文至此，就以馬逢武的一句座右銘為本文作結(jié)：“我感覺身邊的事還有很多很多，腳下的路還很長很長。當早晨的太陽還未升起時，把自己心中的‘太陽先升起來！”

責任編輯/彭中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