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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散華人族群與祖(籍)國關系變遷述論

      2017-01-28 01:06:21
      華僑華人歷史研究 2017年2期
      關鍵詞:族群華僑華人

      張 康

      (北京大學 國際關系學院,北京 100871)

      離散華人族群與祖(籍)國關系變遷述論

      張 康

      (北京大學 國際關系學院,北京 100871)

      華人社會;離散理論;僑務工作;國家關系;族群認同

      論文從離散族群的視角出發(fā),簡要介紹離散概念的歷史沿革及其引入華僑華人研究領域的相關爭議,并在回顧明清以降離散華人族群與祖(籍)國關系流變的史實基礎上,驗證尤西·沙恩等學者關于塑造離散者與祖(籍)國關系主要因素的理論假設,探討了在歷史變遷的大背景下,離散華人族群與祖(籍)國關系周期性親疏變化的規(guī)律與原因。論文認為,離散理論的引入有利于我們更好理解全球化時代下的國家關系與族群認同。數(shù)百年來,離散華人雖身居異域他鄉(xiāng),但對于祖(籍)國各領域事務的關注、參與和影響卻從未停止。伴隨著時代變遷,其作為離散族群與祖(籍)國間的相互關系,也呼應于中華大地的浮沉興衰和國際格局的調整不斷變化。從祖(籍)國政府爭取僑心的角度而言,離散群體的非政治屬性回避了對國籍等敏感問題的區(qū)分,從而更有利于增進海外(入籍)華人群體的情感歸屬,也有助于在祖籍國文化的向心感召下創(chuàng)造更多的族群活動空間。

      20世紀90年代后,離散理論研究因移民熱潮和全球化語境而日成顯學?!半x散”(Diaspora)一詞最初專指猶太人的全球遷徙。近年來,伴隨其概念的逐漸泛化,基于離散理論解釋華僑華人問題的文章、著述也日漸增多,但迄今為止,依此路徑探討華僑華人與祖(籍)國關系的學術嘗試還不多。本文將從離散族群的視角出發(fā),簡要介紹離散概念的歷史沿革及其引入華僑華人研究領域的相關爭議,并在回顧明清以降離散華人族群與祖(籍)國關系流變的史實基礎上,驗證尤西·沙恩等學者關于塑造離散者與祖(籍)國關系主要因素的理論假設,探討在歷史變遷的大背景下,離散華人族群與祖(籍)國關系周期性親疏變化的規(guī)律與原因。

      一、“離散”概念及其泛化

      “Diaspora”一詞源于古希臘語,意為“在各地播撒種子”,后來才從中衍生出人口離散的意義。在很長一段時間里,“Diaspora”曾專指公元前6世紀在巴比倫人驅趕下背井離鄉(xiāng),但始終渴望重歸其“應許之地”—耶路撒冷圣殿的猶太人,其特殊的族群經(jīng)歷也被視為典型的離散經(jīng)驗?!癉iaspora”的中譯仍沒有統(tǒng)一的說法,有將其譯為“流散”、“散居”、“流寓”等多種譯法。筆者以為,根據(jù)“Diaspora”一詞的起源和字面含義,一個最初的集合地或曰歷史核心以及指向核心的強向心力是其題中之義?!傲魃ⅰ?、“散居”、“流寓”等譯法易給人無規(guī)則、無方向、無歸屬之感,而“離散”一詞則更能精準傳達這一群體雖漂洋過海卻心系故土這一特點,因而是較為恰當?shù)淖g法。

      “離散”概念提出后逐漸泛化,開始涵指一個國家或民族散居在外的成員,既包括被迫的離散者,如殖民時代四百年間的非洲黑奴,也包括那些懷有濃烈故土情結的主動離散群體。時至今日,與全球化時代相適應,“Diaspora”開頭的“D”已改為小寫,不再屬于專有名詞,其意義涵蓋也更加寬泛。

      在眾多研究離散現(xiàn)象的學者當中,以色列希伯來大學的加比·謝夫(Gabriel Scheffer)是具有代表性的一位。他將離散族群分為古典離散族群(Classical Diasporas)與現(xiàn)代離散族群(Modern Diasporas)兩大類,前者是指那些無法完全融入所在國主流文化,不想被他人所同化而在母文化中努力尋求心靈歸宿的移民群體,如早期的猶太人與非裔族群;而后者則是因應于經(jīng)濟一體化和全球移民浪潮而涌現(xiàn)的,“由移民及其后裔構成的少數(shù)族群,在移入國生活、工作,但與祖(籍)國保持著強烈的情感上和物質上的聯(lián)系”。[1]

      20世紀六七十年代,西方國家陸續(xù)轉變了對外來移民特別是亞裔移民的排斥,后“冷戰(zhàn)”時期的國際局勢從對抗走向緩和,開啟了全球范圍內的第三次移民浪潮。與漂洋過海的先輩不同,新一代移民遷徙于世界各地,并表現(xiàn)出與以往不同的跨國形態(tài)。很多研究國際移民的學者因而提出或重申“世界主義”、“雙重認同”、“多重國籍”等理念。伴隨全球移民流動的空前拓展,跨國生存逐漸成為這一時期新移民群體的常態(tài),承載著別離、遷徙、家園、祖先等諸多的豐富內涵,“diaspora”成為體現(xiàn)這一群體流動狀態(tài)及生存方式的最佳術語。作為本土文化性較弱的普通移民,有的可能會最終剝離曾經(jīng)的族群性特征,而完全歸化于居住國文化;但作為離散者,在認同中則會始終保持(在大多數(shù)情況下,這種保持與歸化并不矛盾)源于故土的群體記憶。

      南京大學人類學教授范可認為,移民現(xiàn)象在民族國家出現(xiàn)后有了不同的涵義,“離散”是一種認同政治現(xiàn)象,是移民對故土的眷念和認同的表達,少數(shù)族裔通過對移民歷史境遇的追憶來參與所在國政治的行動,反映的絕不是對所居國的疏離感而是相反。所謂的“離散化”其實與真正意義上的“離散”沒有多少關系,而恰恰反映了全球化與文化多樣性之間的互動關系。[2]從根本上說,跨國主義視野的形成與發(fā)展是以跨國移民的大量涌現(xiàn)為前提的,而后者恰是現(xiàn)代離散族群的重要表現(xiàn)形式。離散族群的社會場域多以跨越地理和政治的界限為特征,“流動性”與“兼顧性”是其普遍特征。

      二、離散族群與祖(籍)國的關系

      如上所述,一個最初的集合地或曰歷史核心以及指向核心的強向心力是離散族群產生的先決條件。類比于物理學中離心力與向心力的相生相制,正是由于遠離故土,身居他鄉(xiāng),才會產生對于祖(籍)國社會與文化若即若離的心態(tài),既不會一味靠近,也未曾漸行漸遠。因此,作為離散族群,與祖(籍)國(實體或文化)間延續(xù)不斷的關系維系是其普遍特征。

      離散族群與祖(籍)國的關系雖受自身屬性與主觀意愿的影響,但同時也受到客觀條件的制約。無論是猶太人或黑奴那樣的古典型受難者離散,還是近代在帝國與世界殖民體系擴張下形成的勞工離散,無論是東南亞華商千百年來因追逐利益而造成的貿易離散,還是基督教徒、佛教徒在千百年遙望耶路撒冷與藍毗尼中所形成的宗教離散,這些離散很多看起來似乎是個體的決定,但很大程度上都有結構性的因素在背后推動。

      在《離散者與國際關系理論》一文中,尤西·沙恩與阿哈隆·巴斯將離散群體描述為祖(籍)國與居住國之間的“獨立行為者”。由于自身眾多特殊利益關切的存在,除了對居住國事務的廣泛參與,對離散群體而言,祖(籍)國各項外交乃至內政政策也會對自身群體帶來影響。二人認為,塑造離散者與祖(籍)國關系的諸多因素大致可以歸為四類:祖(籍)國的可滲透性(Permeability,即外界與國內政治建立各類聯(lián)系的現(xiàn)實可能),祖(籍)國與離散群體的相互看法、祖(籍)國與離散群體的力量對比以及祖(籍)國與離散群體在政見上的一致性。在這四個因素的相互作用下,活躍于全球舞臺上的離散群體可以分為三類:一是被動的離散者,在大多數(shù)情況下,身不由己被牽涉到國際關系中;二是活躍于居住國的主動離散者,積極參與居住地政治;三是對祖(籍)國政治主動施加影響的離散者。[3]

      沙恩和巴斯還進一步研究得出,在祖(籍)國具有不同實力的情境下,離散者的政治訴求與影響也不盡相同。一般說來,當祖(籍)國式微且對離散群體的資源需求越多時,其國內政治的“滲透性”則愈強,離散群體對于祖(籍)國施加影響的意愿也更加明顯;而反之,當祖(籍)國國力強盛且對于離散群體資源的需求減弱或不予接受時,其祖(籍)國政治的“滲透性”則愈差,離散群體與祖(籍)國的跨國政治互動也越為受限。[4]這一理論假設無疑為解釋離散群體與祖(籍)國關系的周期性親疏變化提供了重要工具,但這一理論是否可用來解釋華僑華人與中國關系還有待檢驗。為了驗證這一假設,首先需要回答的一個問題就是:華僑華人是否可被視為離散者?

      三、離散理論與華僑華人

      相較于離散理論在國際移民研究領域的廣泛使用,對于從離散族群的視角討論華僑華人問題,學界長期持較為審慎的態(tài)度。學界泰斗王賡武先生就曾在《單一的華人散居者?》一文中對此提出疑慮:“我的保留意見來自華人由于華僑(sojourner)這個概念以及政府從政治上利用這個詞而遇到的問題。......在華人少數(shù)民族數(shù)量較多的國家,這個詞是懷疑華人少數(shù)民族永遠不會效忠于居住國的主要根源。經(jīng)歷大約三十年的爭論,如今華僑一詞已經(jīng)不再包括那些持外國護照的華人,逐漸取而代之的是其他詞,如(海外)華人和華裔,這些詞否認與中國的正式聯(lián)系。我心中揮之不去的問題是:散居(離散)者一詞是否會被用于復活單一的華人群體的思想,而令人記起舊的華僑一詞?”[5]

      結合考慮王賡武先生的人生軌跡,其對于“離散”概念的擔憂多少具有自傳的成分,并反映了與其同時代大多數(shù)華人的心境。其主要的顧慮無非是擔心“離散者”一詞會像當年的“華僑”稱謂一樣,再度引發(fā)其住在國主體民族的猜忌,從而導致歷史悲劇再度發(fā)生。此外,王先生的反對理由還包括,單一的華人離散者概念在面對日益紛繁蕪雜的海外華僑華人現(xiàn)象時難以盡述其各自不同:“單一的華人一詞可能越來越難于表達日益多元的現(xiàn)實。我們需要更多的詞,每個詞需要形容詞來修飾和確認我們描繪的對象。我們需要它們來捕捉如今可以看到的數(shù)以百計的華人社群的豐富性和多樣性”。[6]

      王先生的看法發(fā)表于21世紀之初(2002年),其憂慮和擔心無疑折射了歷史的反思與智慧。但是,近20年過去了,國際格局、海外僑情較之當年都已發(fā)生了較大變化。今天,作為全球第二大經(jīng)濟體,中國已成為地區(qū)格局新秩序的主要創(chuàng)建者之一,“中國熱”席卷全球,各國均開始重新思考,理性處理與中國的關系。在東南亞一些傳統(tǒng)華社,也出現(xiàn)了一股自下而上的“再華化(Resinolisation)”的熱潮。一方面,作為離散華人自身,其對于公開并活躍持有華人族群身份的做法更為認同,對于身為華人的自信心也大為提高。以印尼為例,在印尼官方2000年舉行的全國人口普查中,申報登記為華族的人口僅有240萬,約占全國總人口的1.2%;而到2010年,當該國再次進行人口普查時,這一比重卻已增至3.7%,有超過880萬人承認自己為華族。[7]另一方面,住在國政府和民眾對于華裔族群以及中華文化的寬容度和興趣也同步提升。如在印尼,曾被嚴格禁止而中斷多年的華文教育重新得以復興,不僅越來越多的華裔子弟重新開始補習中文,大批爪哇族、巽他族等當?shù)刂黧w民族的青年也掀起了學習中文的熱潮,這無疑是與中文在東亞經(jīng)濟圈中日益上升的地位和實用性密切相關的。2015年9月,第十三屆世界華商大會在印尼巴厘島召開,印尼前總統(tǒng)梅加瓦蒂,印尼總統(tǒng)特使、政治法律與安全事務統(tǒng)籌部長魯胡特,印尼人民協(xié)商會議主席祖爾基弗利等印尼高官均蒞會祝賀。這是世界性的華商界盛會首次在印尼召開,而在20年前,這是無法想象的。

      今天,當我們提及華僑這一概念時,其所指已與20世紀曾十分敏感的“雙重國籍”問題相距甚遠。半個多世紀以來,中國政府從中外友好和海外華僑華人的長期生存發(fā)展考慮出發(fā),一直堅定奉行“單一國籍”的政策,鼓勵華僑融入、貢獻于當?shù)厣鐣?,在很大程度上消除了周邊主要國家對于本國華族公民政治效忠的疑慮。

      此外,對“離散”一詞的使用也并不意味著對華僑華人社會“日益多元的現(xiàn)實”的忽略。華人離散的經(jīng)驗同樣復雜而多元,將離散者簡單視為性質單一的祖(籍)國海外單元顯然是與現(xiàn)實不符的。不同地域的離散華人狀態(tài)各有差異,不同時代的離散華人面對的歷史經(jīng)驗與社會現(xiàn)實也不盡相同,他們并非是單一的華人離散社群。

      特別需要指出的是,并非所有華僑華人都是離散華人。陳志明教授認為,英文中的Chinese Diaspora應指那些還與中國有千絲萬縷關系并認同中國的移民群體,嚴格來講,那些已經(jīng)入籍、定居下來的華人不應該被認為是Diaspora。[8]

      筆者以為,當前華僑與(外籍)華人的劃分是基于國籍和政治考慮,而離散華人的概念則屬于民族特別是文化民族的范疇。本文中所討論的離散族群,其核心特征是與祖(籍)國維系的各類聯(lián)系以及對族群文化較為深刻的根性崇拜,特別是指在尤西·沙恩等學者的分類中積極關注、參與住在國和祖(籍)國事務的“主動離散者”。譬如一名當?shù)赝辽奶┘A人,即便其依然保留中文姓氏和華人面孔,如果其從未或極少與祖(籍)國發(fā)生聯(lián)系,那么此時,可以說其身上中華民族的“離散性”已然消失,而讓位于其住在國的公民性與社會性。因此,正如陳志明教授所言,絕大多數(shù)的入籍華人(特別是東南亞地區(qū))并不屬于本文所討論的離散華人群體。但是,在全球化席卷各國的今天,當空間、國界等舊有樊籬逐漸被打破時,海外華人是否擁有當?shù)貒雅c其“落葉歸根”或“落地生根”的傾向并無直接關系,而僅在某種程度上與當?shù)匾泼裾呒吧畋憷嚓P。入籍者未必定居,而定居者也未必入籍(如在俄羅斯、阿聯(lián)酋、日本等典型的非移民國家)。因此,是否入籍不應成為界定離散華人的必要依據(jù)。

      在不同的歷史階段,離散華人的范圍與所指各不相同。新的時代背景下,“離散”一詞在華僑華人領域可能招致的敏感性事實上已大為降低。在現(xiàn)實中,離散華人與祖(籍)國間的聯(lián)系涉于政治層面者極少,而絕大多數(shù)聚焦于經(jīng)貿、文化領域。近十年來,以離散概念描述華人散居世界各地的情形已越來越多,越來越多的學者開始使用離散華人的概念來分析華僑華人現(xiàn)象的新層面,與之相關的研究著述亦十分豐富。①如蔡蘇龍:《全球化進程中的華人離散社群問題探討》,《東南亞研究》2006年5期; 游俊豪:《移民軌跡和離散論述:新馬華人族群的重層脈絡》,上海三聯(lián)書店,2014年;Chen Zhongping:“Building the Chinese Diaspora across Canada: Chinese Diasporic Discourse and the Case of Peterborough, Ontario”,Diaspora: A Journal of Transnational Studies, Vol.13, No.2, 2004.

      相比于中國自有的“僑民”研究體系,引入離散族群這一概念對于借助國際前沿移民理論討論華僑華人問題并與世界其他離散族群進行比較研究大有裨益。如前文所述,由于離散概念的文化屬性回避了對于國籍問題的區(qū)分,而僅著眼于離散者與祖(籍)國文化的牽系和根性崇拜,因而為分析華僑華人中活躍的“主動離散者”群體在不同時代與祖(籍)國的關系變遷提供了一個可供歸納的通用性概念—“離散華人”。

      四、離散華人與祖(籍)國關系變遷

      伴隨華人數(shù)百年來延續(xù)不斷的海外播衍,其全球離散的內核與表現(xiàn)處于持續(xù)的調整和重塑之中。在不同的歷史時期,離散華人與祖(籍)國的相互關系也因應于國際格局和內外力量的消長而不斷變化。

      (一)明清時期

      中國人歷來安土重遷,移民在中國歷史上曾長期不被認可和鼓勵。明、清兩代曾以嚴苛的海禁政策著稱,嚴格限制國人出海及與外邦番民交往。華僑在外不僅無法得到國家庇護,反而被視為“化外之民”、“亂民”。1603年,西班牙殖民者在菲律賓屠殺約2.5萬華僑,而當時明代統(tǒng)治者卻認為這是咎由自?。骸爸袊拿?,商賈最賤。又商賈中棄家游海,壓冬不回,父兄親戚,共所不齒,棄之無所可惜”。[9]又如《大清律例全撰》第二十卷《兵律關津節(jié)》中明文規(guī)定:“凡國人在蕃托故不歸,復偷渡私回者,一經(jīng)拿獲,即行正法?!保?0]可見,在當時統(tǒng)治者的眼中,海外移民簡直與海盜流寇無異。這一態(tài)度一直持續(xù)到清朝末年,當時清朝國力衰微,希望能借助海外僑民的財力接濟國內時才有所改觀。

      晚清時期,海外華僑社會逐漸形成,以南洋華僑為代表的部分華僑精英擁有了較強的經(jīng)濟實力,但在僑居國和中國國內均處于政治無權地位。在傳統(tǒng)光宗耀祖觀念的影響下,一些富戶巨商萌生了回國參政的愿望。而當此時,晚清政府由于財政緊缺,列強環(huán)伺,也扭轉了以往對海外華僑“低賤流民”的看法,一方面對華僑之財力有所覬覦,一方面也希望借助華僑更多了解世界。從清同治五年(1866)開始,清政府就通過“捐官”的方式逐步對海外僑民開放政治參與渠道,只要向朝廷繳納一定的財產,即可以被委任一定的官銜。在1901年“新政”變革后,清廷不僅對學有專長的華僑子弟極力延攬,還在咨議院中設立若干席位,邀請華僑擔任議員,并“附席陳述”(類似于今日之列席制度)。[11]這一規(guī)定打破了長期以來海外僑民低人一等、不得回國參政的限制,在國家層面為華僑與國內公民享有同樣的參政議政權利開創(chuàng)了先河。

      依據(jù)尤西·沙恩等人的理論,當祖(籍)國國力強盛而其權力中樞對于離散族群的力量與態(tài)度毫無興趣時,祖(籍)國政治的滲透性往往極低,在此情形下,離散群體對祖(籍)國政治的影響也十分有限。明清時期,中國作為亞洲最為富庶的國家,其中央政權強盛而自大,在當時的統(tǒng)治者眼中,早期僑民一直被視為“流寇”,其移民的目的無非是為了逃避罪責與貧困,因而“流落番間,與之雜處,遂同為劫掠,茍圖全活”。[12]晚清時期,這一情形雖然有所改變,但面向僑民的所謂政治參與仍屬封建時代的畸形產物,能夠參與的華僑僅限于少數(shù)富商,其被委任的官銜也多屬閑職,對國內政治的影響十分有限。從離散族群的分類角度來看,這一時期的中國海外移民屬于典型的古典離散族群。中國被華人離散者視為理所當然的祖國,無論其在外漂泊生活多久,仍期待有朝一日能回歸故里。

      (二)民主主義革命時期(1911—1949)

      中國近代民主革命先驅孫中山先生曾有一句名言—“華僑為革命之母”,用以評價海外華僑對中國近代革命事業(yè)的巨大貢獻。據(jù)粗略統(tǒng)計,在辛亥革命前后,革命黨人80%的活動經(jīng)費與物資款項均為海外華僑捐贈。黎元洪在1912年接見海外華僑代表時亦曾提到:“武漢起義以來,海外華僑屢助軍餉,始有今日大功之告成?!保?3]廣大華僑響應孫中山的號召,以財力、人力追隨孫中山投身中國革命。在1911年殉難的“黃花崗72烈士”①據(jù)后人統(tǒng)計,殉難者實為85人。中,屬海外華僑者就達31人,其中年齡最小者僅18歲。中國近代民主革命的火種始于海外華僑社會,革命組織的先驅、骨干和資助人均以華僑為主,在辛亥革命、“二次革命”以及護國運動、護法運動期間,無論是宣傳發(fā)動、組織策劃,還是經(jīng)費籌措、參與起義,海外華僑都發(fā)揮了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

      1937年中國抗戰(zhàn)全面爆發(fā)后,全球各地的華僑對于祖國遭受的苦難感同身受,紛紛成立各類救國組織,以實際行動支援祖國民眾抗擊外侵的正義戰(zhàn)爭。1937年8月20日,96個舊金山地區(qū)的華僑團體聯(lián)合組成旅美華僑統(tǒng)一義捐救國總會,芝加哥華人也于同日成立美中芝城救國后援會。[14]1938年10月,南洋各地華埠派代表赴新加坡出席南洋華僑籌賑祖國代表大會,共同決定成立“南洋華僑籌賑祖國難民總會”(南僑總會),號召各地華僑以“擔負戰(zhàn)費1/4”為目標,發(fā)動捐款購債支援國內抗戰(zhàn)。[15]據(jù)不完全統(tǒng)計,抗戰(zhàn)期間,僅南洋、美洲、歐洲三地的華僑就在各地建立了3940余個華僑抗日愛國團體。[16]這些團體成為各地華僑捐款救國的關鍵樞紐,為發(fā)動全球華僑力量支援抗戰(zhàn)貢獻良多。

      購買戰(zhàn)時政府發(fā)行的各類公債也是華僑對中國抗戰(zhàn)的重要貢獻之一。當時不少僑團為此不惜變賣會所房產,用于捐款購債??箲?zhàn)期間,國民政府共發(fā)行六期救國公債,其中華僑購買總額約占發(fā)行總數(shù)的三分之一強。[17]據(jù)統(tǒng)計,僅從1937年到1945年期間,海外僑胞直接向國民政府捐款總數(shù)就逾13億元國幣。[18]

      這一時期的華僑,除少量早期移居歐美并已深度融入當?shù)孛褡鍑椅幕咭酝猓^大多數(shù)仍屬于古典離散華人的范疇,高度關注和牽系于祖國事務,并將中國視為自己的祖國。其對于中國革命的各方面支持和參與,事實上是一種愛國行為。這一方面是由于東南亞廣大地區(qū)在此時還未形成民族國家;另一方面,也與中國僑民根深蒂固的故土情結相關。莊國土認為:“萌芽于晚清時的華僑民族主義,到抗戰(zhàn)時升級為愛國主義,對中國本土的認同和凝聚力逐步加深使他們投入到抗日救亡運動中去。”[19]從近代民主革命到抗日戰(zhàn)爭以至解放戰(zhàn)爭,祖國中央政權對于離散華人族群的倚重逐步加強,國內政治向海外僑胞敞開大門,表現(xiàn)出高度的可滲透性。而與之正向相關,海外離散者對于祖(籍)國的關注與影響也在此時達到巔峰。

      (三)新中國成立至今

      新中國成立后,離散華人族群的指向發(fā)生了重大變化,其與祖(籍)國的各類聯(lián)系呈現(xiàn)出明顯的階段性特色,大致可分為四個階段。

      1. 1949—1954:延續(xù)傳統(tǒng),全面倚重

      1949年新中國成立后,中央政府基本上延續(xù)了從晚清到民國時期在華僑問題上的一貫政策,即基于血統(tǒng)主義的原則,將海外華僑均視為本國國民,并對其負有領保責任。中央政府制定了一系列措施,努力爭取海外華僑對新生社會主義政權在政治上的認同和經(jīng)濟上的支持。例如,高度重視華僑、歸僑在國內的參政、議政權利,以法律形式規(guī)定華僑參加人大、政協(xié)等政治機構的權利和具體席位安排;保護關系僑眷切身利益及僑鄉(xiāng)穩(wěn)定的僑匯、僑批等涉外跨國金融往來;號召廣大海外華僑積極支持新中國經(jīng)濟建設和抗美援朝戰(zhàn)爭,通過購買“人民勝利折實公債”等方式支援祖國經(jīng)濟建設等。

      就這一階段而言,海外華僑絕大多數(shù)尚未加入當?shù)貒?,其對于祖(籍)國的政治訴求與實際待遇幾乎與一般國民無異,希望有朝一日葉落歸根的想法在當時比較普遍,離散華人群體在海外僑社中依然是主體。

      2. 1955—1965:華僑時代的結束

      這一階段是近現(xiàn)代華僑史上最為重要的分水嶺。當時,伴隨著中國周邊民族國家的不斷獨立,在印尼、菲律賓、馬來西亞等一些華僑聚居的主要國家,由于華族人口在當?shù)鼐加休^大比重,對其公民忠誠的擔憂導致排華勢力有所抬頭,關于海外華僑的身份歸屬已成為當時中國周邊外交中亟待解決的問題。1955年,著名的萬隆會議在印尼召開,中印兩國在會上正式簽署了《關于雙重國籍問題的條約》。以是次會議為標志,中國與周邊主要僑居國先后就單一國籍問題達成共識,自晚清以來形成的“血統(tǒng)主義”國籍原則正式終結。

      在當時,對于海外華僑的國籍政策被稱為“三好政策”,即:“華僑自愿加入僑居國國籍,很好;華僑愿意保留中國國籍,同樣好;華僑愿意回國參加祖國建設的,也好?!保?0]在此政策鼓勵下,從20世紀50年代中期至“文革”前,絕大多數(shù)華僑自愿選擇加入住在國國籍,開始了“本土化”或曰“在地化”的進程,海外“華僑社會”正式為“華人社會”所取代。這一時期海外僑社的重大調整主要是中國政府因應于國際形勢變化和外交需要,從華僑群體長期根本利益出發(fā),鼓勵其歸化于當?shù)厣鐣慕Y果。在此過程中,海外離散華人的涵蓋群體大幅縮小,對祖(籍)國各領域事務的關注度與影響力也開始下降。

      3. 1966—1976:“文革”浩劫,全面封閉

      “文革”期間,由于嚴重的左傾思潮,北京被視為“世界革命”的中心,一手“反美帝”,一手“批蘇修”。在國家整體外交政策的錯誤影響下,僑務工作在輿論導向上也日趨意識形態(tài)化,“突出政治”成為各項工作的首要考慮。與此同時,中國政府將海外華僑視為資本主義思想的“洋代表”,海外華僑從大力團結、爭取的對象淪為要斗爭、要教育的對象。具有海外關系者被列入“黑七類”,僑批被誣為“特務經(jīng)費”,與海外親人互通書信被稱為“里通外國”。[21]在“文革”的狂風烈焰中,中國與海外僑民的聯(lián)系徹底中斷,中國僑務部門的工作也陷入癱瘓:中僑委于1969年被撤銷,大批僑務干部被打成“走資派”。

      從離散族群的角度而言,自晚清以來離散華人與祖(籍)國緊密聯(lián)系的傳統(tǒng)在“文革”時期被徹底推翻。由于對國際形勢的錯誤判斷,離散華人族群被劃入敵對面,對國內的政治參與和影響幾乎失去可能。中國政府的左傾外交也加深了住在國政府對“紅色中國”的疑懼,并認為與中國的各類交往會加深其對當?shù)厝A人的影響,從而使他們更加接近和效忠于祖(籍)國。海外離散華人與祖(籍)國政治聯(lián)系的敏感性隨之提高,各主要僑居國華人也普遍收緊了其與祖(籍)國發(fā)生聯(lián)系的各類渠道。在來自祖(籍)國—住在國的雙重高壓和限制下,大批離散華人的“離散性”開始消退,而愈加融入住在國社會,對于祖(籍)國的政治關注和影響也降至前所未有的冰點。

      4. 改革開放至今:撥亂反正,因應時代

      從1978年改革開放至今,是中國政府撥亂反正,與華僑華人各領域聯(lián)系全面恢復的新階段。中國政府反思和糾正了“文革”期間對于僑務工作的錯誤定位,并根據(jù)新的國際格局與國家發(fā)展需要,重新定義和調整僑務政策,對離散華人族群的倚重上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這一時期又可細分為兩個階段:一是從“文革”結束后到1984年,主要變化是僑務戰(zhàn)線的撥亂反正。曾被視為壞東西的“海外關系”得到了正確評價,也就是說,解決了如何看待海外離散群體的問題。而1984年以后,中國政府的僑務工作則聚焦于吸引和推動離散者回流祖(籍)國開展經(jīng)濟科技合作,借助他們的力量為中國經(jīng)濟建設增添額外動力。改革開放前二十年,得益于以離散華人為主導的來華投資,中國獲得了發(fā)展起飛所急需的資金;而進入21世紀后,伴隨中國國力的日益強大,經(jīng)濟結構面臨轉型,來自發(fā)達國家的離散華人群體又成為中國引進科技、智力與先進管理經(jīng)驗的主要渠道和媒介。

      由于出入境政策的開放,中國新移民群體也在這一時期迅速增長。這些新移民大多出生于國內,在中國接受教育,熟悉中國國情,理解國內政策,在高度融入住在國社會的同時,對祖(籍)國懷有深厚感情,屬于典型的現(xiàn)代離散華人。中國是其真實確切的“祖國”,而非是記憶與道聽途說拼湊而成的想象。與其先輩相比,這些新移民也具有更強的流動性,與中國以及家鄉(xiāng)都保留著更加頻密的互動與往來。新移民的到來改變了傳統(tǒng)僑社的結構,也將關于祖(籍)國的最新動態(tài)與不同看法帶到了華人離散群體之中,從而使得海外僑社對于祖(籍)國的既有想象更加親近,也更為真實。

      五、余 論

      過去數(shù)百年間,海外離散華人群體與祖(籍)國間的關系波瀾起伏,伴隨國家實力消長及國內外政局的調整而不斷變化。從明清兩代到新中國建立初期,離散華人在祖(籍)國事務中呈現(xiàn)出明顯的古典離散傾向,即對于祖(籍)國的發(fā)展變化高度關心,積極參與,而對于住在國政治則缺乏主人翁意識,參與有限。在20世紀上半葉華僑華人積極參與、支援祖(籍)國獨立與解放的歷史舞臺上,雖然遠隔關山重洋,但中國仍被視為離散華人最終的故土與家園。因而他們毀家紓難,實際上是一種舍小家而保大家的愛國情懷。

      二戰(zhàn)后,民族解放的浪潮席卷全球,民族國家的體系在全球形成,為國家間關系與族群身份認同搭建了全新的框架。在經(jīng)歷20世紀五六十年代“華僑社會”向“華人社會”的重要轉折后,對于大多數(shù)選擇歸化于當?shù)氐暮M馊A人而言,中國已不再是他們生活的主要場所,其身上的“離散性”也伴隨祖籍故土的想象而逐漸消失。然而,作為積極、主動的華人離散者,與祖(籍)國社會、文化的聯(lián)系卻從未完全割裂。借助于諸如地緣、方言、地方文化等原生性紐帶,離散華人與祖籍僑鄉(xiāng)間的各類既有聯(lián)系在很大程度上得以保留。正是由于這一機制的延續(xù),當20世紀末中國向世界重新敞開大門時,沉寂蟄伏于海外華人社會與祖(籍)國間的龐大跨國網(wǎng)絡才得以迅速重構并愈加強化。對于這些變化,我們不僅應充分考慮中國與其離散群體的各自演變,更應將這種變遷置于20世紀前后國際體系重大調整的宏觀背景之下來思考。從“華僑社會”向“華人社會”的過渡,其深層的原因源于國際帝國(殖民)體系向民族國家體系的轉變。而冷戰(zhàn)結束后,隨著以“族性張揚”為特征的族裔民族主義興起,海外離散華人群體不僅在住在國社會的政治參與顯著增加,其對于祖(籍)國政治的關注與影響也呈現(xiàn)出不斷上升的趨勢。

      與其先輩相比,新時期的離散華人群體已經(jīng)具有了現(xiàn)代離散的典型特征,在深度融入居住國社會的同時,仍維持著對祖(籍)國文化與社會的強烈認同。他們關注中國各領域的發(fā)展,與國內各級政府和企業(yè)保持著頻密聯(lián)系,并基于個人與離散群體的訴求,期望對祖(籍)國各領域發(fā)展發(fā)揮更大影響。今天,在全球化與網(wǎng)絡化進程的雙重驅動下,藉由離散群體、祖(籍)國以及居住國三者共同構成的離散政治系統(tǒng)開始加速運轉,離散者對故土與現(xiàn)居地的雙重關切也更加容易表現(xiàn)出來。離散理論的引入有利于我們更好理解全球化時代下的國家關系與族群認同。從祖(籍)國政府爭取僑心的角度而言,離散群體的非政治屬性回避了對國籍等敏感問題的區(qū)分,從而更有利于增進海外(入籍)華人群體的情感歸屬,也有助于在祖籍文化的向心感召下創(chuàng)造更多的族群活動空間。

      [注釋]

      [1] Gabriel Scheffer,A New Field of Study: Modern Diasporas in International Politics,London: Croom Helm,1986,p.3.

      [2] 范可:《移民與“離散”:遷徙的政治》,《思想戰(zhàn)線》2012年第1期。

      [3] [4]Yossi Shain and Aharon Barth, “Diasporas and International Relations Theory”, International Organization, Vol. 57, Summer 2003, pp.449-479.

      [5] [6]劉宏、黃堅立主編:《海外華人研究的大視野與新方向:王賡武教授論文選》,River Edge, NJ:八方文化,2002年,第3~31頁,轉引自李有成:《家國想象—離散與華裔美國文學》,《英美文學研究論叢》2010年第1期。

      [7] 張小倩:《二十一世紀以來印尼華人“再華化”現(xiàn)象研究》,《世界民族》2016年第1期。

      [8] 陳志明:《從海外華人研究談遷移、本土化與交流》,《復旦》第839期,2010年6月。

      [9] [明]徐學聚(時任福建巡撫):《報取回呂宋囚商疏》,轉引自譚天星:《歷史的思考》,北京:清華大學出版社,2015年,第3頁。

      [10] 程希:《中國大陸新老華人移民淺析》,《華僑華人歷史研究》1993年4期。

      [11] 周南京主編:《華僑華人百科全書·法律條例政策卷》,北京:中國華僑出版社,2000年,第447頁。

      [12] [明]會典(卷一〇五),轉引自和洪勇:《明前期中國與東南亞國家的朝貢貿易》,《云南社會科學》2003年第1期。

      [13] 《華僑聯(lián)合會紀事》,《民立報》1912年6月20日,轉引自張堅:《民族主義視野下的民初華僑回國參政》,《華僑華人歷史研究》2004年第1期。

      [14] 麥禮謙:《從華僑到華人—二十世紀美國華人社會發(fā)展史》,香港:三聯(lián)書店,1992年,第296~298 頁。[15][18]李盈慧:《跨越邊界:華僑在中國抗戰(zhàn)、太平洋戰(zhàn)爭中的行動和意義》,《抗日戰(zhàn)爭研究》2016年第3期。

      [16] 任貴祥:《華僑與中國民族民主革命》,北京:中央編譯出版社,2005年,第312頁。

      [17] 黃小堅等:《海外僑胞與抗日戰(zhàn)爭》,北京:北京出版社,1995年,第226~227頁。

      [19] 莊國土:《從民族主義到愛國主義:1911—1941年間南洋華僑對中國認同的變化》,《中山大學學報》2000年第4期。

      [20] 施雪琴、王劉波:《華僑觀光團與新中國的僑務外交探析》,《南洋問題研究》2015年第3期。

      [21] 陳傳仁:《海外華人的力量—移民的歷史與現(xiàn)狀》,北京:世界知識出版社,2007年。

      [責任編輯:喬印偉]

      ·書訊·

      《溫州海外移民與僑鄉(xiāng)慈善公益》出版

      溫州大學人文學院副教授徐華炳的新著《溫州海外移民與僑鄉(xiāng)慈善公益》,已于2016年10月由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出版。全書共分三大部分、十個章節(jié),共計36萬字,附有多幅圖表。

      作者在多年潛心研讀理論、深挖文獻資料的基礎上,以考察溫州海外移民實踐為目標,以解釋該群體的形成與發(fā)展規(guī)律及其趨向為歸宿點,借助歷史文獻和鄉(xiāng)土史志,以多維視角深入、系統(tǒng)、全面梳理溫州海外移民史及其群體特征,并著重對改革開放以來的溫州海外新移民群體進行了解讀。作者以慈善捐贈和公益事業(yè)為具體考察對象,從行為動機、活動實際和社會價值等方面出發(fā),對溫州海外移民的愛國愛鄉(xiāng)慈善公益實踐進行實地調查和個案剖析,從中佐證其群體性特征,并對其中存在的問題作了有益探討,從而為地方政府和僑務工作提供智力參考。(賈源)

      A Study on the Evolution of “Chinese Diaspora—Native Country” Relations

      ZHANG Kang
      (School of International Studies, Peking University, Beijing 100871, China)

      Chinese communities; diasporic theory; overseas Chinese affairs; international relations; ethnic identity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diasporic theory, this research introduces the history of “diaspora” and its relevant debates regarding to the areas of overseas Chinese studies. By reviewing the historical facts of the relations between Chinese diaspora and their native countries since the Ming and Qing Dynasty, it verifies the theoretical hypothesis of the main factors shaping diaspora—native country relations proposed by Yossi Shain and other academics, and also discusses the rules and causations of the periodical variations of the relations between Chinese diaspora and their native country under the historical background. It concludes that the introduction of diasporic theory may favor the understanding of the interstate relations and ethnic identity under the background of globalization. Over hundreds of years, the Chinese diaspora never stop their attentions, participations, and influences to their native country. Along with the change of times, their relations with their native country also reflect to the rise and fall of China as well as the deafferentations of international system. In terms of seeking supports from overseas Chinese by the government of native country, the non-political nature of diaspora avoids the sensitive issues such as nationalities, and therefore it may be helpful for enhancing the emotional closeness between overseas (naturalized) Chinese and native country, as well as leaving broader space for their activities under the inspirations of their ancestral culture.

      D634.3

      A

      1002-5162(2017)02-0010-09

      2017-03-08;

      2017-04-16

      張康(1983—),男,陜西榆林人,北京大學國際關系學院國際關系專業(yè)2013級博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為美國與東亞、歐洲事務、華僑華人問題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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