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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契丹古城和日木·登吉與和碩-柴達木碑銘上的托固城
    ——八世紀早期土拉河城市的起源與種族文化屬性問題

    2017-01-24 05:00:46瓦休金著懇譯
    中國邊疆民族研究 2017年0期
    關鍵詞:固城碑銘回鶻

    [俄]謝·亞·瓦休金著 陳 懇譯

    內(nèi)容提要:在對土拉河古城和日木·登吉進行考察的過程中,俄蒙考察隊發(fā)現(xiàn)了可能與突厥-回鶻時期有關聯(lián)的地層?;趯娌牧系姆治?,作者提出了和碩-柴達木碑銘中提到的土拉河城市屬于回鶻的假說。文章還論證了契丹城市和日木·登吉是與和碩-柴達木碑銘上回鶻早期的托固城建造在同一地址上,在回鶻汗國時代是一個大型城市中心,相應地保留了許多回鶻城市發(fā)展的特征。

    在2010年,由歷史學博士克拉金(Н.Н.Крадин)教授率領的俄蒙考察隊對土拉河上的契丹古城和日木·登吉(Хэрмэн Дэнж)(在中央省扎馬爾蘇木)下部地層的更早期材料進行了發(fā)掘[10, с.433–434]。在最后的土層中是陶器和碗碟,呈現(xiàn)出回鶻汗國定居點與埋葬物的特征。特別地,器皿及土層中碗碟的風格很像回鶻貴族墓葬中的工藝品(德日維勒仁〔Дэрвэлжин〕四方形遺址)[17]。由此,古城和日木·登吉至少屬于兩個文化年代傳統(tǒng):1)早期的,可與突厥-回鶻時期相聯(lián)系;2)晚期的,與契丹時期相聯(lián)系。這就提出了關于該城年代及最初種族文化屬性的問題。本文嘗試處理關于土拉河早期城市書面材料中相當偶然與極富爭議的一些信息,并提出關于其可能起源的看法。

    在已公布的突厥盧尼文材料中,我們注意到在毗伽可汗和闕特勤的紀念碑銘里提到了突厥和九姓烏古斯的幾次戰(zhàn)斗①作者誠摯地致謝于謝爾蓋·格里高利耶維奇·克利亞什托爾內(nèi)(Сергей Григорьевич Кляшторный),他對關于毗伽可汗與闕特勤碑銘中提到的回鶻城市托固的問題提供了詳實的參考意見。。在闕特勤大碑的銘文里講到:“九姓烏古斯人民本是我自己的人民。由于天地失序而成為敵人。一年之中我們(和他們)交戰(zhàn)五次。最初我們交戰(zhàn)于托固(Тогу)城(Toγu balyq)”[11, с.42]。在毗伽可汗碑銘中有重要的闡述:“最初我與他們交戰(zhàn)于托固城。泅渡過土拉河(Toγla ügüz)后,我攻擊了他們的部隊……”[12, с.21]。由此可知,在和碩-柴達木紀念碑銘所確定的八世紀30年代,托固城(Toγu balyq)在托格拉(Тогла)河(Toγla ügüz)。

    此外,在闕特勤和毗伽可汗碑銘中對付九姓烏古斯的同一處地方提到了阿姆格(Амгы)堡(Амга, Магы Курган)。特別地,在闕特勤碑銘中記載:“在瑪格(Магы)(或阿姆格)過冬休養(yǎng)之后,春天我們出軍討伐烏古斯”[11, с.42]。

    所述事件發(fā)生在兔年,即介于715年2月9日與716年1月27日之間[19, с.80–81]。由于突厥人必須過冬,托固城的戰(zhàn)斗可能發(fā)生在715年夏季末到秋季之間(在這一時段可以涉水越過土拉河)。阿姆格堡在其他突厥文本中都沒有提到,而只出現(xiàn)在突厥人與九姓烏古斯沖突的事件中,且突厥人在該地過冬(即從本部出動,通過軍事征討平定叛亂),那么它很可能是一個九姓烏古斯的城堡。由此可知,和碩-柴達木文本中提到的土拉河畔托固城與阿姆格堡不晚于715年。并且城市和城堡都確定無疑地關聯(lián)于回鶻所領導的九姓烏古斯部落聯(lián)盟的聚居地。

    更加精準地確定城市的位置有助于我們將其與托格拉河聯(lián)系在一起?!豆磐回收Z詞典》(?Древнетюркском словаре?)已經(jīng)考定盧尼文碑銘上的托格拉河就是現(xiàn)在鄂爾渾河的支流圖勒(Туул)(土拉)河[4, с.571]。還需注意的是,唐代編年史書中出現(xiàn)的獨樂(Дулэ)(Долу; Дуло)都可以勘同于土拉河[例見:1, с.273]?;诖?,位于土拉河畔的托固城便成為我們關注的中心點。

    阿姆格堡也極為有趣,但那是另一個獨立的題目,需要專門的研究。城堡據(jù)信應位于九姓烏古斯的領地,這就意味著城市和設防的定居點在九姓烏古斯內(nèi)并不是孤立的現(xiàn)象,可以討論較早(前帝國)時代的回鶻(九姓烏古斯)城市規(guī)劃了。

    在突厥碑銘和其他材料中并未確定地說托固就是回鶻城市。但是土拉河及其流域在七世紀到八世紀初的事件記述中經(jīng)常與回鶻及其他九姓烏古斯部落聯(lián)系在一起。暾欲谷紀念碑銘中描述了一則軼事,當時暾欲谷正奉頡跌利施(Ильтериш)可汗之命率領突厥軍隊沿著翁金河(Онгин-гол)(文本中作 Кёк Онг)河谷行進前往于都斤(Отюкен)。在土拉河他們遇到了烏古斯人,后者從土拉河“前來”,“帶著牛車”[11, с.66]??死麃喪餐袪杻?nèi)(С.Г.Кляшторный)說,烏古斯人放牧自己的牛群。同樣,可波干(Капаган)可汗死前不久也是在土拉河擊敗了拔野古(баегу / байегу)的軍隊,然后殞命的[1, с.273;13, с.124]。

    然而與土拉河聯(lián)系最緊密的資料是關于仆固(пугу / bugu, bokut; буку, боку, бокут)部落的。中國學者丁謙(Дин Цянь)基于書面材料提出,仆固的領地在土拉河之北。另一位研究者岑仲勉(Чэнь Чжунмянь)同意丁謙的看法,但同時指出其缺乏直接的證據(jù)[14, с.139; 注釋50, 51]。

    現(xiàn)在,由于紹隆多布(Шороон Дов)土堆的發(fā)掘及其中發(fā)現(xiàn)的漢文文本,使我們有了仆固領地中心在土拉河的直接證據(jù)。紹隆多布土堆位于和日木·登吉城東北約兩公里半的地方,我認為這絕非巧合。

    如達尼羅夫(С.В.Данилов)領導的俄蒙聯(lián)合隊文中所述,“紹隆多布土堆中石板上刻銘的初步釋讀表明,這是紀念乙宎玥(И Яо Юэ)①據(jù)羅新(2011)和楊富學(2012)的考訂,蒙古國中央省扎馬爾蘇木土拉河畔紹隆多布土堆仆固墓志主人的名諱為“乙突”,原墓志有“君諱乙突朔野金山人”的記載,其中“突”、“朔”的字形同“宎”、“玥”較為接近,作者或因此將墓主名諱讀作“И / Yi(乙) Яо / Yao(宎?) Юэ / Yue(玥?)”?!g者注。的墓志銘——墓主是金徽州(Цзинь Хуй Чжоу)②據(jù)原墓志圖版,此處應為“金微州”,但作者讀出文字的標音卻是“Цзинь / Jin(金) Хуй / Hui(徽) Чжоу / Zhou(州)”,蓋因字形相近,作者將“微”字讀作了“徽”。——譯者注。都督、林中(Линь Чжун)縣首領、仆固領地的統(tǒng)治者,卒于677年,時年44歲。其祖父Гэ Цзянь(Во Янь)①據(jù)原墓志圖版,此處應為“歌濫拔延”,但作者讀出文字的標音卻是“Гэ / Ge(歌) Цзянь / Jian(檻?) Во / Wo(沃?) Янь / Yan(延)”?!g者注。是皇朝左武衛(wèi)大將軍、金徽州都督。父親也是金徽州都督[3, с.256]。

    Гэ Цзянь(墓主之祖父)可以考定為《新唐書》中提到的仆固首領俟利發(fā)歌濫拔延(Сылифа Гэлань Баянь)。在647年,薛延陀覆滅之后,12位部落首領帶著禮物和印信來到唐朝宮廷(據(jù)另一個版本,是皇帝在靈州接見了他們)。中國政府統(tǒng)治了戈壁以外的領土,將鐵勒部落的土地劃分為六個都督府和七個州。仆固的土地設立金微州(Цзиньвэйчжоу),老歌濫拔延被任命為右武衛(wèi)大將軍及自己領地的都督[13, с.114,118]。

    根據(jù)《新唐書》43Б,金微都督是為統(tǒng)治仆固部落所據(jù)領地而設②史料中提到還有一個仆固州(仆固州都督府),但該州位于邊境地區(qū),且只是臨時僑寄在朔方(Шофан)縣城管內(nèi)。顯然,在這一邊境地區(qū)安置的只是仆固部落中的流亡部眾,故而該處的人口普查顯示一共只有122戶(673人)[14, с.25],而從《新唐書》的《回鶻傳》中我們得知,仆固部落有帳戶三萬,勝兵一萬[1, с.344]。,即確為仆固原居地。并且金微都督府連著一個大州仙萼(色楞格河名稱轉寫的一種變體),還包括游牧部落回紇(回鶻)的領土瀚海都督府、拔野古部落的土地幽陵都督府等[14, с.25, 137,注釋49]。這無疑是九姓烏古斯在中部和北部蒙古的直接聚居地。

    馬里亞夫金(А.Г.Малявкин)和許多其他學者曾經(jīng)高度質(zhì)疑為回鶻、仆固、拔野古、同羅、結骨及其他部落所設置的府州的存在。特別地,馬里亞夫金寫道:“這些行政管理機構都是虛構的,是僅僅存在于紙面上的辦事公署。唐朝帝國的威權極為經(jīng)常和寬泛地使用這種‘設立’府州的方法……”[14, с.25]。

    然而紹隆多布土堆的文本證明,在蒙古的府州管理并非虛構。墓志文本清晰地指出了仆固領地(州)總督 / 統(tǒng)治者(都督)的存在,而且是第三代(?。K羞@些表明,馬里亞夫金的評估并不完全準確。來自中國政府的管理控制無疑是有限的,因為都督及州長都由當?shù)夭柯涫最I擔任(戈壁里是沒有唐朝官員的;他們只駐扎在邊境城鎮(zhèn),控制進貢、協(xié)調(diào)游牧貴族覲見天朝等)。據(jù)《新唐書》記載,當太宗皇帝(626-649)“撫慰突厥時”,各蠻族首領“漸漸開始變得服從(中央王國)”,唐朝在這些部落的領土上“設立州縣”,“而(對)大部落則設立都督(都督府)。這些部落首領被任命為都督及州長(刺史)”,可以“世襲”。根據(jù)唐朝編年史料,這些部落“繳納貢賦”,但其州縣不“被列入登記的土地”,而其人口則列入“在戶丁冊”[14, с.12–13]。

    可以設想,在某些情況或某些時期,中國政府有能力使用直接的方式來控制游牧民族。于是,在647年薛延陀汗國覆滅之后,一些九姓烏古斯部落(仆固、同羅及其他鐵勒部落)積極參與反抗薛延陀的斗爭,回鶻(吐迷度)、仆固(歌濫拔延)、拔野古(屈利失)、同羅(時?。┑馁估l(fā),多濫葛俟斤末,及渾、斛薛、思結、阿跌、契苾與白霫的部落首領都帶著禮物來到宮廷,請求“建立對草原的統(tǒng)治”[13, с.114, 118]。另一個例子——在660-663年九姓烏古斯部落(回鶻、思結、拔野古、仆固、同羅、多濫葛及其他)反叛中國。作為回應,中央王國的軍隊進入蒙古草原,數(shù)次懲罰并擊敗了游牧民,于663年“平息了”他們。在這之后進行了行政改革:所有草原上的都督府和州都接受位于回鶻土地上的瀚海長官的管理。為首的總督是一位中國官員劉審禮[13, с.119–120]。紹隆多布土堆的墓志文本表明,像仆固及其他九姓烏古斯部落那樣出身部落首領的總督們對于中國并不總是只有名義上的效忠與附屬,他們也需要向中國皇帝進獻游牧民的禮品和貢奉,并參與大唐帝國對外敵的軍事征討行動。

    但在一般情況下,天朝對于戈壁以外(即漠北)領土進行直接控制的可能性是不存在的。在中國任命九姓烏古斯首領為都督及州長之后,回鶻統(tǒng)治者吐迷度于647年自稱可汗絕非偶然[1, с.305; 13, с.118; 14, с.22]。這使得馬里亞夫金 [14, с.22]提出,在中部及北部蒙古產(chǎn)生了一個新的游牧政權——即所謂回鶻第一汗國(先前的研究者認為回鶻宣稱汗國是在上述660-663年的事件中提到的[14, с.119–120, 125])。這一觀點也被卡馬洛夫(А.К.Камалов )[5, с.7, 62–63]所支持。

    尚需強調(diào)的是,各種頭銜的游牧首領的俸祿不算稀少,但并不意味著其接受中國統(tǒng)治者這樣或那樣的直接監(jiān)控,也不能保證其對天朝的效忠。中國人多次授予可波干可汗各種頭銜:為鎮(zhèn)壓契丹叛亂他被封為左衛(wèi)大將軍的軍事爵位和歸國公的貴族爵位,為摧毀松漠之地他更被封為特進、頡跌利施大單于[1, с.268]。而這些都完全無視突厥軍隊年年掠奪中國財物的事實(?。H绱思词故翘频蹏罟_的敵人也可以被授予各種頭銜。

    因此,從中國編年史的資料、紹隆多布土堆的墓志與該墓志的位置來判斷,仆固活動于土拉河流域,其土地的政治中心位于離和日木·登吉城不遠的地方。

    然而土拉河地區(qū)也是回鶻極為關注之所在。還在628年時回鶻首領菩薩(Пуса)在馬鬃山(Ма-цзун-шань)打敗了一支突厥主力部隊?!缎绿茣分杏涊d說“他聲振北方”。菩薩于是投附薛延陀,他們“相唇齒”。采用“活頡利發(fā)”(Хо-Гейлифа)的稱號之后,菩薩“樹牙獨樂水上”[1, с.302]。在647年俟利發(fā)吐迷度自稱可汗之后,回鶻的政治中心很可能仍然在土拉河下游。迄今尚未發(fā)現(xiàn)有材料提到回鶻牙帳從土拉河遷移到其他地方。在北方——色楞格河流域與鄂爾渾河下游——如所周知是回鶻的主要游牧地區(qū)[12,с.22; 1, с.302; 9, с.60]。此外隨著薛延陀汗國的覆滅及其主體部落遷往西域[1, с.343; 13,с.114],回鶻與其他九姓烏古斯聯(lián)盟中的部落很可能占領了其遺棄的領土。于是我們發(fā)現(xiàn)七世紀末至八世紀初九姓烏古斯在土拉河就并非偶然了。如上所述,暾欲谷在土拉河擊敗了放牧畜群的烏古斯(大概他們正在當?shù)夭輬龇拍粒?。而?15年闕特勤與毗伽可汗則率領軍隊渡過土拉河去襲擊托固城的回鶻人。

    還應注意到,回鶻和仆固在七世紀到八世紀初的許多事件中都是一同行動的。七世紀初回鶻與仆固、同羅和拔野古從東突厥叛逃出來[1, с.301; 13, с.117]。628-630年仆固、拔野古和同羅支持薛延陀和回鶻[Малявкин, 1980, с.107]。649年中國軍隊與回鶻及仆固擊敗車鼻(Чеби)汗[1, с.264]。七世紀中期回鶻與九姓烏古斯部落參加了對西突厥與高麗的戰(zhàn)爭[1, с.290, 305]。662年或663年初回鶻、仆固與同羅侵擾大唐帝國邊境地區(qū)[13, с.120]。之后,回鶻敗于突厥,部分回鶻與仆固遷移到外南山(Принаньшань)地區(qū),后又于727年一同返回草原。然后為建立回鶻的霸權一同抗擊突厥[14, с.24]。所有這些意在強調(diào)回鶻和仆固的緊密聯(lián)系,它們在軍事政治方面相互關聯(lián),它們在土拉河流域的牧地則可能相鄰。

    回到土拉河的托固城,可以設想其起源過程如下:

    1)藥羅葛王朝回鶻統(tǒng)治者菩薩的牙帳(628年);

    2)仆固部落首領及金微都督府總督的牙帳(紹隆多布土堆靠近該聚居地當非偶然);

    3)七世紀下半葉回鶻可汗的牙帳。

    在蒙古草原的突厥帝國(突厥第二汗國)復興之后,九姓烏古斯部落保留了其在土拉河流域的牧地,而托固城也許仍然是回鶻或仆固的行政中心。毗伽可汗紀念碑銘所載715年五次戰(zhàn)斗中的第一次[12, с.21],以及闕特勤紀念碑銘所載第四次[11, с.42],這些突厥與烏古斯之間的戰(zhàn)斗都發(fā)生在托固城附近,就不是偶然的了。

    若我們概括史料,則可追蹤其中的語義關聯(lián):回鶻—牙帳—土拉河—仆固—托固城—土拉河—回鶻??梢栽O想,在628-630年擊敗突厥后,回鶻占領了土拉河流域地區(qū)并在此建立了牙帳——這正是回鶻在軍事政治上宣告獨立的明證。不排除菩薩設于土拉河的牙帳在吐迷度及其后繼者中仍保有其價值。另一方面,我們清楚地知道,于677年,在可能是托固城的契丹修建的和日木·登吉古城不遠處,建有仆固統(tǒng)治者乙宎玥的墓地。中國工匠制作了兩塊墓碑,指出仆固首領同時是金微地區(qū)(金微州,金徽州)的將軍—總督(都督)。有可能,這一時期在托固城這一地點已經(jīng)有了設防聚居點或牙帳。然而在七世紀末到八世紀初史料中與土拉河相聯(lián)系的通常是回鶻(烏古斯),看起來他們又重新占領了土拉河下游。基于此,托固城可以被確定為回鶻(烏古斯)的早期城市中心。我們提出的這一說法尚不成熟,有待進一步的研究和論證。

    土拉河回鶻城市的完全出現(xiàn),極可能是在八世紀下半葉回鶻汗國積極進行城市規(guī)劃時形成的。起初,回鶻帝國的行政中心是牙帳—堡壘。在鐵茲(Тэсин)碑和鐵爾痕(Терхин)碑的文本中以及毛蓋西耐—烏蘇(Могойн Шине-Усу)的碑銘中,講到了翳德蜜施毗伽(Элетмиш Бильге)可汗幾處類似牙帳的建立。碑銘的作者在開始的地方將其稱為于都斤 / 于都斤后部(杭愛)的中心,也就是回鶻擊敗突厥之后重新聚居之處。翳德蜜施的牙帳依次建立在周邊,或位于于都斤后部的中心,或位于需要控制當?shù)孛癖姷钠h地區(qū):由此,帶防御城墻的牙帳被設置在于都斤后部“雅巴什(Ябаш)(艾巴什〔Айбаш〕)河與圖庫什(Тукуш)河匯合處”[12, с.40; 9, с.63],“于都斤西面鐵茲(Тез)河上游”[12, с.40; 8, с.89; 9, с.63],在龍年(752)“于都斤中部、圣峰孫古斯·巴什汗(Сюнгюз Башкан)之西”[7, с.92]??死麃喪餐袪杻?nèi)提出,此處所談及的便是斡耳朵八里(Орду-Балык)(喀喇巴拉哈遜〔Карабалгасун〕,哈拉巴勒嘎斯〔Хара-балгасун〕,八里里〔Балаклык〕)——未來的汗國首都[7, с.94]。在毛蓋西耐—烏蘇的碑銘中有一處直接指出將汗國主要的牙帳建設在“鄂爾渾與八里里(Балыклык)的連接處”(該處即后來的斡耳朵八里)。這里便建置為“政府的牙帳”與“君主的寶座”[12, с.42; 9, с.65]。

    只在有一處,鐵茲碑銘中提到,翳德蜜施毗伽可汗“在東邊的艾勒薩爾(Эльсер)駐蹕”,并“下令”打制“自己的印記與詔諭”[Кляшторный, 1983, с.89],但對于牙帳的建立則未提及??梢约俣?,于都斤后部東邊的牙帳已經(jīng)在艾勒薩爾建立起來了。遺憾的是,克利亞什托爾內(nèi)對于“Эльсер”一詞未作任何注解。有可能,這一概念與“故國”、回鶻國家的故土相關聯(lián)[4, с.493, 496],但這個問題的最終解決唯有依靠突厥語文學領域的專家。另一有趣之處,在于這一地方的位置。如果鐵茲碑銘的作者在空間上的方向描述是基于如下事實,即在回鶻汗國存在期間回鶻領地政治與神圣的中心是于都斤后部,那么“東邊”可能即是指杭愛的東方邊區(qū),即土拉河流域。如果此假說成立,那么顯然這就是翳德蜜施毗伽可汗未在此處修建牙帳的原因。這樣的牙帳早已存在了——這就是托固城。故而僅僅豎立了一塊帶有銘文的石碑。

    在回鶻汗國極盛時期,托固城是最大的城市中心之一。2010年的發(fā)掘表明,突厥—回鶻時期的地層在和日木·登吉城的北區(qū)和南區(qū)都有出現(xiàn)[10, с.432, 433, 434]。這說明回鶻城市的規(guī)模與后期契丹城市相比并沒有太大的差別,其西邊的墻體長度為534米,東邊為538米,北邊為328米,毀壞的南邊大約有450米[10, с.431]。此外,緊挨著城市中心的是固定的貿(mào)易區(qū)和整片的復合聚居區(qū)[15, с.141–149; 10, с.432],在那里的部分提取物中發(fā)現(xiàn)了突厥—回鶻時期的陶器碎片。

    據(jù)《遼史》,994年遼國軍隊曾進軍蒙古討伐阻卜(цзубу)。編年史記載,在回鶻可敦(Кэдун)城的所在地修建了契丹的鎮(zhèn)州(Чжэньчжоу)城[10, с.438]。由此,可以建立一個紀念碑起源與發(fā)展的時間鏈條:回鶻首領菩薩的牙帳(628年)——回鶻汗國中心的牙帳——七世紀下半葉——托固城(715年)——回鶻汗國的城市中心(745-840年)——契丹編年史中的“故可敦城”——契丹的鎮(zhèn)州城(九世紀末—十二世紀初)。

    就這樣,土拉河畔的城市存在了很長時間,跨越了中世紀早期的大部分年代。這也解釋了為何和日木·登吉城跟蒙古其他的契丹城市不太相像的原因。契丹的和日木·登吉在外形上很好辨認,與那些回鶻古城很相似。當然,某些契丹城市規(guī)劃的特征也很明顯:依照光線分布的清晰的空間朝向,北邊墻上不設城門,城市劃分為南北兩部分。但同時也沒有帶甕城的城門,沒有明顯伸出墻體外(15-20米)的正面與拐角的塔樓等等。在許多結構特征上(圍獵式墻體與塔樓的建筑技術、高大的城墻、正面與拐角塔樓的形狀),和日木·登吉非常類似于斡耳朵八里、博爾巴仁(Пор-Бажын)、富貴城(Бей-Балык)及其他回鶻城市[6, с.64–65; 2, с.56–66, 118–119及其他]。所有這一切表明,在修筑契丹鎮(zhèn)州城時,保留了回鶻可敦城的墻體、塔樓及其他防御設施。契丹人將其翻新,加固墻體,建造了一座漢—遼體系風格的城市。

    不應忽略的是,按照托爾斯托夫(С.П.Толстов)的意見[16, с.71–75],“балык”的詞源可能與土坯、墻坯有關。15-20厘米的粘土薄層是用圍墻技術(木制框架)來填充的。游牧民自身難以建造這樣的防御工事。很可能,托固—可敦城的修建是由粟特人或來自中國的漢人所從事的。在七—八世紀初,回鶻與粟特人及天朝居民的聯(lián)系極為廣泛(例如,回鶻參與了擊敗七河地區(qū)西突厥汗國的出征;在七世紀末被突厥擊敗后,回鶻貴族與人民遷移到中國邊境地區(qū)[14, с.22, 24])。與粟特人的聯(lián)系可能是通過七世紀中期到末期獨立的回鶻可汗來維持的。在這一時期游牧民的使節(jié)經(jīng)常前往中國。如果中國工匠參與了紹隆多布土堆的修筑及仆固首領墓碑的建造,那么就不能排除他們也參與了托固城墻的建筑。

    匯總研究結果可知,土拉河上的托固城很可能是蒙古最早的中世紀城市。它起源于土拉河流域,其地在628年被回鶻占據(jù),與仆固部落的土地緊密相連?;佞X統(tǒng)治者的牙帳漸漸演變?yōu)橐粋€小型城市。在此基礎上,發(fā)展為八世紀下半葉到九世紀時回鶻汗國的大城市(可敦城),及十世紀末到十二世紀初的契丹城市鎮(zhèn)州。在前帝國時代的早期回鶻城市里,都市人口極可能呈現(xiàn)多種族的特征。這使得我們可以探討回鶻原初社會形成的特點,部分地解釋回鶻對城市和堡壘的需求,并確定其在回鶻汗國結構中的內(nèi)在因素。城市占據(jù)了戰(zhàn)略要地,覆蓋了土拉河的渡口,在后來突厥統(tǒng)治于都斤后部時更成為回鶻同其他九姓烏古斯部落相互滲透的前哨,于是終成為回鶻汗國的東方牙帳。因此契丹人修復了這一重要的城市中心。在十一世紀時作為城市—堡壘的鎮(zhèn)州守衛(wèi)著契丹在中央蒙古的其他大城市,使其免遭北方游牧民的攻擊。

    俄文原書名:Киданьское городище Хэрмэн Дэнж и Тогу-Балык кошо-цайдамских надписей: к вопросу о происхождении и этнокультурной принадлежности города начала VIII в.на р.Толе。本文的撰寫受資助于 РГНФ-Монголия (2011-2013) №11-21-03001 а/Mon《契丹遼國史》(?История киданьской империи Ляо?)。①原文發(fā)表于:Вестник Бурятского научного центра Сибирского отделения Российской Академии наук.2011.№ 4.– С.63–71.,網(wǎng)址:http://www.bscnet.ru/upload/iblock/a01/vestnik_4.pdf——譯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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