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美圖（節(jié)選）

[波斯]內(nèi)扎米·甘賈維+著++穆宏燕+譯

內(nèi)扎米·甘賈維（1141—1209），波斯中古時期著名詩人，其創(chuàng)作的《五部詩》（包括《秘密寶庫》《霍斯陸與希琳》《蕾莉與馬杰農(nóng)》《七美圖》《亞歷山大記》等五部長篇敘事詩）取得巨大的成功，引發(fā)了相當持久的“五部詩”模仿熱，波及中亞、北印度、高加索和小亞細亞半島等廣大地區(qū)。這些地區(qū)有多達一百多位詩人創(chuàng)作出了自己的《五部詩》，它們都以內(nèi)扎米的《五部詩》為模本，形成了固定的模式，并且每一部所用格律也與《五部詩》相同?！镀呙缊D》講的是伊朗薩珊國王巴赫拉姆·古爾（421—438年在位）的故事。巴赫拉姆·古爾在一座秘密宮殿中看見七位不同國家公主的畫像，便迷戀上了這七位公主，于是發(fā)兵征討周邊鄰國，終于把這七位公主娶到手，并建造了不同顏色的七座宮殿，每天到一座宮殿里聽公主講故事，一周輪流一次。這里選譯的是“第四位公主斯拉夫公主講的故事”，即著名的“圖蘭朵故事”的雛形。

第四位公主斯拉夫公主講的故事

她說在那幅員遼闊的俄羅斯

有一座美得如同新娘的城市

國王在城里建造了一座殿堂

他有個女兒千寵百愛地培養(yǎng)

她那具有魔力的秋波勾魂奪魄

她的花容身姿如同挺拔的翠柏

她的臉龐嬌顏動人賽過月亮

她的紅唇甘甜美妙賽過蔗糖

她是金星將木星的心擄掠而去

蔗糖與蠟燭在她面前就是死尸

蔗糖罐難敵她甜美的小口一張

比起她的纖腰來也頗令人不爽

麝香同她的秀發(fā)相比自愧難敵

鮮花香草在她花園中就是荊棘

她那青春的芳容比春天更鮮嫩

她那美好的姿色比畫像更繽紛

水仙的夢境是她那迷蒙的醉眼

嬌柏與長壽花簡直就是她跟班

她挺拔的身段就如同園中翠柏

她臉上紅暈就如同蠟燭與燈臺

花汁只是她花園小徑上的塵土

花朵是她的手下隨從在地匍匐

她除了具有甜美的笑顏和光華

還具有聰明智慧為她錦上添花

她用各種方法學習知識

從冊頁中刪除各種技藝

讀遍了世界上的魔術(shù)訣竅

以及各種魔法和隱秘機巧

便把鬢發(fā)撩作面紗將臉遮蒙

對求婚者的覲見全倔強不從

以求在其周圍她乃獨一無雙

在其配偶方面無人與之依傍

當她在世界上名傳八方四面

都說從天堂下來了一個天仙

是月亮與太陽生養(yǎng)的孩子

金星給她的水星喂養(yǎng)乳汁

每個人都對她懷有熱烈的期望

四面八方都有溫柔的求情說項

這個用時間那個用金子努力

但她只把自我之金佩戴裝飾

父親四處把有名的才俊求索

仍沒看到那美人有滿意之色

無助地說我有啥辦法能怎樣

我在同百個對手把棋藝較量

美麗的姑娘藏身閨閣深幽

看著求婚者們的苦苦乞求

她在那城里找到一座高山

四周如天空旋轉(zhuǎn)充滿危險

下令在那上面修一牢固城堡

仿佛從山體內(nèi)部又長出山包

她向父親索取又求他慈悲

提供準備上路的食物儲備

慈愛的父親對于女兒遠去

盡管痛苦卻依然頒發(fā)旨意

當他的蜜糖寶貝離家出走

蜜蜂不再出現(xiàn)于房頂門口

當城堡中全裝滿寶藏闊綽

衛(wèi)兵便不再擔心盜賊出沒

那個城堡新娘出于驕傲

給自己城堡裝備上煩惱

當她把那城堡裝備牢固

便如寶藏在城堡里獨處

當白皙的身軀堅定不移

城堡公主成為她的名字

盜賊對城堡寶藏束手無策

鐵鑄的城堡如同青銅堡閣

城堡中她仿佛斯拉夫公主

是一片從沒夢見過的?？?/p>

路匪強盜們無路可通行

欲望者們的雙腭被緊縫

那藝術(shù)美人針對諸事紛紜

都有解決辦法又心思機敏

對天穹的星星識得其性情

能綜合推斷各種不同秉性

對自然界的一切了如指掌

精神世界的秘密盡收羅網(wǎng)

對干濕之物都有辦法對應

例如使水變暖或使火變冷

她既把合眾體變作散亂人

又將集體解散為滿天星辰

各種典籍全都悉數(shù)運用

又把人類智慧當作友朋

全都悉數(shù)拿來運用自如

女子的形式卻實指男夫

當她在那領(lǐng)域耐心持久

一下就把人們的心掠走

在通往那高高城堡的道路

懸掛幾道聰明機巧的咒符

那符咒是用鐵和石頭制成

每個都有一彎刀緊握手中

走進恐怖通道的所有勇漢

都會被利劍擊中劈成兩半

除了能與那城堡相匹配者

全都對走那條路束手無策

那匹配者應是知心密友

不用行路只需數(shù)步慢走

如果在百步中一步走錯

他便會腦袋從身軀滾落

符咒化出一利劍將他擊中

他生命之月便在霧靄失蹤

那城堡的門在高高的天上

就如同月亮在蒼穹中掩藏

即使一個工程師奔跑一月

對其高天大門也無路可解

那個住在城堡中的美麗仙女

簡直就是中國畫坊中的畫師

當她的畫筆與畫符結(jié)合一體

流水就如同蚌殼將珍珠關(guān)閉

那畫筆運用猶如仙女的劉海

用明光將暗影生動描繪出來

當她從城中高塔上設置關(guān)節(jié)

高塔就從那月亮里獲益不絕

她拿起畫筆將自己從頭到腳

把自己的身子畫作利劍快刀

在臉面上部畫出劍影絕倫

用線條畫得盡可能地逼真

說在這世上誰想對我起貪婪

或打我所住如此城堡的算盤

如同那羨慕光的赴火飛蛾

奮勇奔赴在遠處閑話少說

如此城堡大丈夫方能獲覲見

懦夫?qū)τ谶@城堡只望洋興嘆

這獵物可以是任何一個人

一條命不行需千條命搏拼

他要有敢于上路的雄心赳赳

還必須考慮到她的四個要求

成就這姻緣的第一個條件

是有美好的名聲德行良善

第二個條件是需決斷膽識

成為打破符咒的開路之士

第三個條件會緊跟著出籠

當把符咒的關(guān)節(jié)全都打通

這城堡大門會顯示是哪個

從門非從房頂能與我結(jié)合

第四個條件若能如愿而就

整個城市的威望一舉而收

當我返回到父王的宮廷省親

會問他{1}一些技藝方面的要聞

如果他對我的回答切中要義

我就將履約將他接受為伴侶

那個高貴的男子會成我丈夫

就像我所說的通曉一切機樞

如若他的身體忽略這些條件

他那無辜鮮血就會脖頸流滿

誰對這條件應對完美自如

他就將獲得幸福的煉金術(shù)

清晨當她畫好那符咒紙面

把它擲在那該當者的跟前

說打起精神把符咒撿起來

把這盤蓋兒從這盤子揭開

走到城市大門而不是高處

把這紙符咒掛在王冠上部

以便某城某軍中的某個人

看到它就想與我這人成婚

按照這樣條件將道路開啟

或成城堡的親王或?qū)⑺廊?/p>

崇拜者將那紙符拿上

走過道路的九曲回腸

月亮美人在城門上安然

以便愛戀者們將她觀瞻

誰心中對她產(chǎn)生強烈的渴望

便是自己動手放自己的血漿

當這個故事中的有關(guān)消息

傳到各個王公和君主那里

出于對那神奇之說的渴好

四面八方的人將頭顱輕拋

每個人因自己的青春熱望

都將自己的生活隨風而喪

在通向她之路上邁步之人

都被利劍所害未如愿稱心

任何努力者都無辦法計謀

將那城堡的符咒破解悟透

每當一個智多星亮出長棍

她的魔法就變出一面堅盾

即使打破那符咒中的一絲

對于其他部分也無能為力

由于茫然失措主意全無

事到臨終蒙受百般羞辱

沒有一個愿望能在她實現(xiàn)

幾多好男兒最終命赴黃泉

沒有人從中看到解脫之路

整條路全都是滾落的頭顱

被斬首的眾人的腦袋

全在城門上懸掛排開

直到眾多的頭顱被憤怒砍落

城門上掛滿頭顱一個又一個

只要你看滿世界的各個地方

除了悲傷籠罩城市別無他況

還沒有到達她城門的陰影

多少人啊為她把頭顱拋送

貴胄公卿中有個王子

青春英俊又慷慨大氣

機敏過人又善良勇敢威武

野驢和猛獅皆他劍下獵物

一天從城中出去打獵游蕩

以便像春天的風一般綻放

看見城門上貼有一張告示

其周圍是成千上萬的毒汁

有一身軀上刀光劍影畫滿

一個賞心悅目的誘人身段

那張臉蛋極其標致又美麗

誰都會因她立即失去理智

他對這樣的筆法稱贊有加

從那筆尖畫出如此的圖畫

在那盛裝富麗的臉龐周圍

懸掛著百個頭顱從頭到尾

他說對這被巨鯨覬覦的珍珠

我如何逃避啊沒有可逃出路

對如此渴望我若是力所能及

定把我身上的忍耐擊潰無余

若我的心對這欲望無法如愿

不能如愿以償我就寧肯殉難

她容貌美麗而身軀卻是劍光

荊棘伴椰棗，毒蛇守護寶藏

這么多腦袋一下全被砍首

可惜事情也最多如此到頭

就讓我丟掉腦袋它有何用處

一介塵土斷離終將沾滿塵土

只要我對這線索還力所能及

我也要將頭顱與之緊密相依

如果我勇敢無畏且以命壯烈

我如何才能與生命做個告別

他又說對眾求婚者而言

這劍光之后緊跟著天仙

面對那樣一個天仙的符咒

不懂得魔法者就無法行走

沒悟得那仙女的機關(guān)咒語

我就不要在這上草率行事

我必須用智慧找到最佳計策

好讓綿羊從狼的口中獲解脫

誰若在一件事上剛愎自用

其事情秩序中就可以鉆空

智慧者不應只想占有之事

以免在前方遭受重大損失

樂器為世界的音階而彈奏

松弛就調(diào)緊，緊繃就松扣

我的心比我的思緒更糟糕

我的肝比我的心更受煎熬

這樣的心情怎能高興燦爛

這樣的思緒我能作啥打算

他說著這些話又一陣苦悶

從肝上抽出一口冷氣深沉

淚水從那咄咄目光前掠過

血墊與劍相依而頭顱與缽

他把既有的欲望暗自掩藏

沒向他人吐露已有的思想

每一個清晨都以滿懷希冀

在城里四處走動打探消息

看到那個盛裝一新的美人天仙

是法爾哈德的墳墓席琳的宮殿

那個糾結(jié)以成千上萬的鑰匙

探索，也沒顯現(xiàn)出丁點頭緒

那是條只見千萬頭顱的繩索

對繩索之頭卻無人知曉什么

盡管前前后后來回沖躍

也沒打開那繩索的糾結(jié)

從每個方向都想盡了法子

她那機關(guān)也難有丁點松弛

對此且把傲慢之心放一邊

埋頭將各種辦法尋覓盤算

以便獲得技藝信息的內(nèi)幕

與天仙結(jié)合而將魔鬼縛住

以所有的固執(zhí)拉緊韁繩

以所有的知識問鼎告終

他將所有東西悉數(shù)抖落

全都維系在將符咒打破

當大丈夫從那藝術(shù)的領(lǐng)域

從遠見卓識界聽到某消息

如鳥兒飛過一座又一座高山

來到太陽般輝煌的鳳凰面前

在哪里？在十分破敗的山洞

他找到他如花圃般綻放旺盛

他如百合花用手拉住他馬鞍

他的效勞如花兒纏繞在腰間

那勤奮求學的海茲爾先知{2}

因幸福吉祥最終獲得勝績

當他從那泉水汲取諸多益處

便把自己的秘密中氣息吐露

那美麗的天仙和高聳的城堡

使人們飽經(jīng)深深傷害和煩惱

那符咒張貼在通向她之路

成千頭顱在前面滾落匍匐

全都跟那老哲學家坦言

沒有作一丁點任何隱瞞

哲學家將隱匿中的各種算計

只要有用的就全都跟他解析

當那尋計者成通曉大夫

便千恩萬謝地打道回府

整日里每當有片刻安寧

便暗自思量推敲這事件

對那狹窄山谷之路的工具

不放過一切能抓住的東西

將那靈魂的線索探求偵察

從其困難之處向容易轉(zhuǎn)化

就那樣從他的推斷中冒出

對每道符咒都有措施對付

首先為了那執(zhí)著的求索

尋求幫助于心機敏捷者

把衣服染成紅色那是血液

是對蒼穹暴戾的控訴宣泄

當他迅速鉆進那片血海

眼睛沾滿鮮血如同衣彩

當從中泯滅掉自己的希冀

咒罵世界的叫聲也就消匿

他說我不為自己承受苦難

應為千萬頭顱把血債討還

或為眾頭顱將這圈套打破

或拋送掉自己的腦袋一顆

他以此法在血中浸染衣服

然后拿起利劍從帳篷鉆出

通過這方法獲得覺悟之輩

會為討還血債而英勇無畏

當事業(yè)者的壯志與此相依

他就很快對那事力所能及

創(chuàng)造的雄心和明確的決斷

使盔甲在他身上猶如鋼板

此外還以被寬容的方式

向城市的國王尋求旨意

然后他踏上那城堡之路

按部就班采取自己法術(shù)

當他抵達那張符咒之時

挑開一裂縫并念一咒語

符咒的所有詭計全破壞

用結(jié)合將那張符咒打開

路途上的每一道畫符咒語

全都被他的意志扔到井里

當他把符咒從山上驅(qū)散

在山梁上放置數(shù)把寶劍

并立即在那城堡的大門旁

拉來一面鼓置于劍帶下方

那響聲在城堡四周圍升起

又把挖空的地方重新鋪置

當聲音成為裂縫的敲門磚

從裂縫的頂端上大門顯現(xiàn)

誰獲得覺悟從這故事之中

誰就抵達月亮美人的帳篷

她說尋找裂縫者啊開路者

你的吉運在向?qū)б庠溉绾?/p>

當你首先把符咒解除難困

就已正確找到那寶藏之門

請如同流水掉頭轉(zhuǎn)向城里

你如果能夠就請忍耐兩日

等我返回城走到父親面前

用各種技藝將你測試考驗

我會考問你四種隱藏之物

你若知道暗中答案就講出

伴隨著情意會結(jié)合為佳偶

結(jié)合之事不需要任何借口

大丈夫看到自己如愿以償

便掉轉(zhuǎn)臉去上路走向前方

當他從高高城堡來到城中

從那城門中抽出利劍一柄

把它取下來交給仆役

贊嘆升起而災難死去

把掛在城門上的所有腦袋

憤怒地從繩索上摘取下來

交給人們，人們向他歡呼

將之與遇難者尸身埋一處

伴著成千的問候走向家里

帶來一行吟詩人高歌一曲

城里人向他頭上拋灑賜撒

他的整個房頂房門都粉刷

大家全都發(fā)誓一個接一個

若國王不想成就這樁結(jié)合

我們就立馬將國王廢黜趕走

我們推舉他作為國王和領(lǐng)袖

那個將我們的頭顱割下來冷卻

這個將我們的頭顱贖回做人杰

在另一方面那美麗的新娘

對夫婿的求婚也興致高昂

如同夜晚出自漆黑麝香的肚臍

高利葉香對月亮的乘輿也有益

城堡公主帶著愉快心情降下

月亮給她的馬隊置辦好乘駕

從高山峽谷來到宮中殿堂

宮殿因她而如同鮮花盛放

父親因看到她而像花兒般開綻

姑娘也沒把自己心思向他隱瞞

所有因她而發(fā)生的事故

不論好壞全向父王傾訴

那些騎士因她而滾落下地

他們自己挖井并落入其里

那些傳播她名字的無畏者

因無能為力在她面前死歿

事情直到那個王子

一下對她傾心著迷

一來就如山岳堅忍不摧

將一道道符咒擊破粉碎

對于城堡如愿以償?shù)乃?/p>

沒有因反悔條件而變卦

當四個條件之中顯示三個

那么第四個條件又將如何

國王說那第四個條件是什么東西

美人們的條件只提一個而非二十

甜美的嘴唇說第四個最難解困

我會考問他以運氣為向?qū)е敢?/p>

若他把我的難題擊破打敗

王冠就會在他的頭頂穩(wěn)戴

如若在這條路上他黔驢技窮

帳篷就在那里收攏他會自明

事情迫不得已要出這一招

請國王登上寶座在大清早

以宴請的條件將他召喚

而我就隱藏在帷幕后面

我會向他提出沒有頭緒的問題

讓他在回答我的時候猶豫遲疑

國王說我們?nèi)绱俗錾跏欠€(wěn)妥

無論你做什么都是我之所做

他們沒有對此說更多的話語

回到自己的臥室并各自安息

清晨來臨那蔚藍色的天輪

向石頭灌輸紅寶石的成分

國王按基揚王朝風俗把聚會鋪置

還給他的忘我膜拜之中纏繞運氣

聚會上安排了諸多達官顯貴

有誠實之士和舉止端莊之輩

宮廷中把金燦燦的宴席鋪排

那闊大場面使宮廷顯得狹窄

那宴席承載了多么大的希望啊

那簡直不是宴席而是希望之缽

當美味佳肴吃到一定的程度

大自然會因培育而更新一簇

國王頒布旨意在這顯貴的聚會上

純潔無瑕的真金將被試金石測量

他走進去在自己的地方就位

將客人引到他自己位置奉陪

他坐下來面對面與姑娘

好看她向夫婿玩啥伎倆

裝飾一新的布娃娃百般嬌色

在帷幕后面成玩布偶游戲者

她耳垂上綴著兩粒小珍珠

她摘下交給保管員并吩咐

快快將這個給我們的客人送達

當它送到后會幫助他作出回答

差人很快就到了客人跟前

把那托付之物交給他示看

棒小伙將那小珍珠細細掂量

其成色純凈應置于寶庫珍藏

從那些與之相匹配的首飾

他把另外三粒在上面放置

然后交付給帶信物的使者

并讓他帶給那著名的人兒

鐵石心腸者看到那珍珠五粒

拿起檢驗石對珍珠進行測試

好看看它們的成色多少如何

也用那石頭把它們研成碎末

掌控一切地將砂糖添加上面

珍珠與砂糖在一起相互細研

又向膜拜者提出要一杯奶汁

把兩樣東西都交給他說拿去

膜拜者走到自己的公主前

將那信物在面前擺好試探

公主拿起那杯奶汁喝光

并用殘余奶汁調(diào)成糊狀

她在第一時間先用秤稱量之

其品質(zhì)沒有一絲毫發(fā)的差異

她立馬解下手上戒指環(huán)扣

交給路上奔波的信使帶走

棒小伙用智慧從女仆手里

取來戴在手指上無比珍視

又交給一顆耀世珍珠獨一無朋

是一盞有著白天光亮的夜明燈

那天仙一族的女仆又再一次回去

把獨一的珍珠交給獨一的紅寶石

公主將那珍珠放在手心

將自己的項圈從中開禁

讓一顆珍珠成為那項墜

夜明燈即屬于如此之類

又將兩粒串在項鏈相互緊靠

彼此如何？一顆不多也不少

然后膜拜者將珍珠交給大海

并且把太陽交付給金牛星座

當他把智慧的眼光投向它們

那兩個對那項圈彼此不相稱

除非兩個都在那兩種瑩光里

在光澤水色上沒有任何差異

他向仆役們索要藍色珠子

那第二粒沒恰當成第三粒

他將小珠子在珍珠之上放置

交付說把你拿來的東西帶去

當溫柔人看到那珠子和珍珠

張開緊封的嘴唇幸福笑容展露

聰明地將那珠子和珍珠拿來

珠子在手，珍珠在耳朵鑲戴

她對父親說很好請照章行事

很久以來我跟自己運道使氣

看看我的運道在怎樣幫助我

而這樣的幫助皆是在我掌握

我找到了一佳偶而他的佳偶

在他的國家和土地上卻沒有

我們成為博知者熱愛知識一族

我的知識于他的知識自愧不如

父親因這動聽故事的盛情美意

對仙女說你這天仙般的人兒啊

我所看見的這種種問答

罩著面紗藏在面罩之下

隱匿故事中的所有關(guān)隘

你都應當向我一一道來

有著千般心愿的嬌生慣養(yǎng)女

將隱秘的密碼帷幕徐徐揭啟

她說首先我把智力磨礪尖銳

我從耳垂上摘下那珍珠項墜

那兩顆純凈珍珠的顯示光彩

意即生命中有兩天成了大海

他在二之上又另外加上三

意即對五也很快忽略不算

我又給珍珠添加上糖顆

把珍珠和砂糖一起研磨

意即這充滿了欲望的生命

就如珍珠與砂糖研磨不停

經(jīng)過魔法經(jīng)過煉金術(shù)

才能夠從中各分一處

她又將奶汁在其中傾倒

一種留存而另一種融消

意即當砂糖同珍珠相依

從中會誕生出奶汁一滴

當我飲下他杯中的糖羹

在他面前我就成為乳嬰

我把戒指送去的時候意即

對與他結(jié)成婚姻表示滿意

他又送回那自己的珠寶暗示

你找不到我這樣珠寶做伴侶

他在尋尋覓覓那兩顆珠寶

另外第三顆在世界看不到

他將藍色的珠子拿在手里

跟隨眼眸在它們上面拴系

我把珠子相互摻雜其中

是想得到他滿意之柔情

掛在我胸前他的柔情之珠

柔情是珍寶對于我的寶庫

而對于他從隱藏的五個機密

將五之數(shù)輪班倒了王者位置

當國王看到桀驁者被馴服

在套馬索鞭打下生澀煮熟

便根據(jù)傳統(tǒng)習俗結(jié)成夫妻侶伴

任何事情都應當依照美好條件

甜言蜜語使他的躁動平穩(wěn)

將金星與老人星聘為婚姻

鋪排開盛宴如同天堂的筵席

盛筵伴著沉香與麝香的品質(zhì)

婚禮的裝飾全都準備妥當

柏樹與鮮花全都種植昂揚

兩顆愉悅的靈魂彼此交托

將自我意識從那當中剝落

當?shù)诌_礦山就應挖掘?qū)毷?/p>

而拼命能對生命有所助益

時而親吻臉頰時而親吻她的唇角

時而咬她的石榴時而咬她的鮮棗

最后金剛鉆在珍珠上著手

然后又坐到了雉雞的胸口

看見自己的珠子在她的手里掌控

自己的柔情在她兩抹勾魂水仙中

與她恩愛生活如愿以償

她臉頰映紅自己的衣裳

第一天為了真情大白

用衣服之紅占卜好壞

紅色標識從黑色中顯示

紅色的飾品同王位聯(lián)系

穿紅色衣服的國王將他召喚

把紅色的圣諭向他頒布下傳

紅硫磺煉的金子即他封號

紅色成為他最美麗的戰(zhàn)袍

當鮮血與精神緊密融合

紅色就具備了生命恩澤

在追求美好的人們中

紅顏即是美好之本性

倘若紅色不在其中顯現(xiàn)敞亮

紅玫瑰也不會成花園中國王

當這美妙的故事達至終點

紅玫瑰花瓣使空氣智慧充滿

巴赫拉姆的龍顏因那花朵繽紛

變成了紅色就如同那羅勒香醇

他伸手將紅玫瑰花摘取

放在她身邊憐愛地睡去

注釋：

{1}此句中“他”指求婚者。

{2}海茲爾：《古蘭經(jīng)》中找到生命水的先知。

欄目責編：柴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