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_馬進彪(北京石景山)
追求普遍正義是法治必付的成本
文_馬進彪(北京石景山)
四川種都種業(yè)有限公司法定代表人劉光基,曾獲得“全國勞動模范”等眾多榮譽。此前其被成都高新區(qū)法院納入被執(zhí)行人失信名單,同時,面向社會公眾懸賞10萬元追蹤劉光基夫婦行蹤。劉光基夫婦拒絕配合法院落實執(zhí)行工作,非法轉移財產(chǎn)2700萬元,其拒執(zhí)行為屬于法律規(guī)定的“致使判決裁定不能履行”的情形,依法將面臨刑事追責。
對司法判定的結果,能不能執(zhí)行到位,既關系到債權人的利益能否得到法律現(xiàn)實化的保護,也關系到司法判定結果的社會權威性。在這類案件中,如果僅是在司法上給出了判定結果,而在執(zhí)行上卻無法落實,那么債權人的利益將難以得到法律現(xiàn)實化的保護,而且任何案件判定結果的無法執(zhí)行,都會減損國家司法機關的社會權威性,而這樣的減損不僅會對具體的個案帶來負面效應,更會給法治社會本身帶來長久的負面影響。
就目前來說,失信的老賴們已經(jīng)成為司法過程中遇到的難題,老賴們有錢不還,拒不執(zhí)行法律裁定,這讓債權人往往無可奈何。從這個層面上講,債權人雖然是法律意義上的受保護者,也是法律意義上的勝訴者,但一紙法律意義上的判定文書,并不能改變他們現(xiàn)實中的“人在囧途”,依然難以得到現(xiàn)實化的法律保護。而這就造成了法律意義與現(xiàn)實意義的割裂,破壞了法律裁決結果走向現(xiàn)實化的路徑,其根本上還是混淆人們對法治社會的認知,誤認為法律制裁的終點僅是一紙文書而已。
老賴們面對法律裁定,經(jīng)常采取逃避責任或拖延責任的形式,拒不執(zhí)行法律結果,甚至隱名埋姓遠走高飛。而他們之所以選擇這樣做,是因為有著“成功”的先例。據(jù)相關報道,全國各地每年都會新增隱名埋姓遠走高飛的老賴,而且,其中的有些人確實隱藏得很深,讓人難以找到。而這就給后面的老賴們做出了“榜樣”,使后繼者認為,只要隱名埋姓遠走高飛,就誰都拿他無可奈何,從而身上的債務就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淡化。
另一個原因還在于,從目前來看,司法追逃的社會成本很高,要想在全國范圍或是全球范圍找到他們,確實需要付出很大的社會成本,因而,這也成了司法機關在執(zhí)法中面臨的現(xiàn)實問題。而這個問題的存在,客觀上延遲了法律效力作用于現(xiàn)實層面的時間,無形中會給當事債權人帶來遙遙無期的感覺。而作為社會群體公眾的觀察者,即所有社會成員,有時也會產(chǎn)生法律無力或執(zhí)法無力的錯覺。
而在法治社會中,不管大案還是小案,追求普遍正義就不應有社會成本的對等化考量。對一些案件來說,如果追逃的話,其社會成本一定會大于涉案金額,如果作對等化考量,那么這樣的追逃顯然是“得不償失”。但從法治社會的角度來說,卻不應當有這樣的思維意識。畢竟正義本身與涉案金額無關,它是一種全體社會成員需要看到并感同身受的法治氛圍,這是一種正義感的滋潤,只有身置于這樣的氛圍中,才能固化社會成員對法治社會的正確認知。
而更重要的一點還在于,任何案件的執(zhí)行,其實都并不僅僅只是為了屆時的某起具體案件。法律執(zhí)行的更大社會意義,在于懲前毖后的社會指向性,而這種指向性本身就是一種法律的震懾,它可以有效遏制不法行為的萌芽,是社會必不可少的安定劑。因而,不管是徹底追逃小案還是大案,都是社會必須要付出的成本,而懲前毖后的實現(xiàn),就是法律效力的遞增,它是降低社會司法成本的最好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