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制、理念、環(huán)境”視角下對中日青少年校園足球的比較

韓兵姜宇航梁吉濤殷劍明楊帆

（1.北京教育學院體育系，100009；2.北京市大興區(qū)教師進修學校，102600；3.北京市房山區(qū)河北中心校，102417）

“機制、理念、環(huán)境”視角下對中日青少年校園足球的比較

韓兵1姜宇航1梁吉濤2殷劍明3楊帆1

（1.北京教育學院體育系，100009；2.北京市大興區(qū)教師進修學校，102600；3.北京市房山區(qū)河北中心校，102417）

作為貫徹落實《中國足球改革發(fā)展總體方案》和全國青少年校園足球工作電視電話會議精神中提出的“擴充師資隊伍”工作任務的具體舉措，2016年5月18日—27日，北京教育學院組織的“中日青少年校園足球教訓賽的對比研究”研修項目組成員赴日本進行了為期十天的研修學習活動，先后走進日本體育大學、東京和神戶附近的多所中小學，以及柏太陽神和神戶勝利船兩支職業(yè)俱樂部的青少年足球訓練基地等，利用拍攝、記錄、訪談等多種方式觀摩和了解日本青少年足球后，從多角度對比了兩國在青少年足球發(fā)展中的異同，努力探索符合我國國情的、提升青少年校園足球活動開展有效性的途徑和方法。

一、中日校園足球運行機制的比較

（一）課內為主體或社團為主體

中日兩國青少年足球均采用“兩條腿走路”，即主要依托校園足球和職業(yè)足球梯隊建設的方式，其中前者擔著推動普及發(fā)展和培育足球環(huán)境，后者則承擔著選拔后備人才和精英球員培養(yǎng)的任務。二者目標不同但相輔相成，共同推進青少年足球的開展。如果細致比較兩國校園足球的運行機制，還是能夠察覺其中存在較大的差別。

“足球進校園”在我國各地蓬勃開展之際，曾有專家提出對“足球進校園”的質疑，他們認為足球始終是我國學校體育和體育（與健康）課程中的重要組成部分，從未遠離過校園，何談“進校園”之說？這種說法有一定道理，也恰恰表明中日兩國在開展校園足球活動中的主要區(qū)別——即同屬校園內的足球活動，卻存在“課內”和“課外”誰為主的區(qū)別。具體而言就是在日本的各級各類學校的體育課程中，絕大多數的校園足球活動是依托課堂之外的途徑開展，包括小學階段的少年團、中學階段的學生課外俱樂部活動（日本稱為“部活”）等，當然還有很多對足球感興趣并愿意投入更多時間和精力的孩子會參加校外機構組織的俱樂部訓練和比賽活動。而我國“校園足球”的重要舉措之一，就是要求具備條件的學校，包括正在建設的幾萬所校園足球特色學校，每周開展一節(jié)足球課，所以準確說起來，我國校園足球的“主干道”是“足球進課堂”的模式。

俱樂部采用具備青少年足球訓練專業(yè)資質的教練對少數（一般都在20多人左右）對足球感興趣、且技能基礎和身體素質大致相當的孩子進行訓練的方式；而“足球進課堂”更多是由具備一般運動技能的體育教師（足球專項或者有足球愛好和基礎的教師除外）面對整個班級（一般都在40、50人左右）的興趣不同、基礎不同的學生開展教學。因此，僅以提升青少年足球運動技能的效率而言，俱樂部更具優(yōu)勢。但如果考慮到當前我國課外學生俱樂部體系（或者途徑）基本缺失的現(xiàn)狀，“足球進課堂”是現(xiàn)階段符合現(xiàn)實我國國情的且能夠快速推進校園足球開展的最佳選擇。畢竟接觸才能促進了解、了解才可能產生興趣，只要內容適宜、形式多樣，還是能夠對以校園為輻射孕育未來足球發(fā)展環(huán)境發(fā)揮一定的作用。

（二）普及為主 選拔兼之

相比于我國現(xiàn)階段“孱弱”的足球社團，日本的青少年足球社團發(fā)展歷史已近百年，并在參與人數眾多的發(fā)展基礎上形成以各級訓練中心為主線的組織體系。作為其實力展現(xiàn)的高中足球聯(lián)賽已經成為僅次于日本頂級職業(yè)聯(lián)賽關注度的足球比賽，其決賽更是屢屢刷新上座率記錄。這套體系還曾培養(yǎng)出效力于意甲AC米蘭足球隊的本田圭佑等日本足球領軍人物，也充分證明了日本校園足球的實力。但就我國發(fā)展校園足球現(xiàn)階段的發(fā)展條件而言，在學習日本經驗在有條件的地區(qū)和學校逐漸開展社團足球的同時，開展青少年校園足球工作的重心應該在促進學生身心發(fā)展的教育大目標下，以深耕細作，厚積薄發(fā)的精神，致力于為未來足球發(fā)展良好環(huán)境的培育，通過校園足球做廣泛、踏實而重要的傳播和普及工作。

二、中日校園足球教訓賽理念的比較

（一）興趣做先導 愛踢是關鍵

此次研修中，我們有機會觀摩了日本體育大學女子足球隊訓練。這支隊伍中有多名日本女足國家隊和國青隊隊員，按照我們的理解，這種國家隊訓練水平層面應以安排高強度的技戰(zhàn)術練習為主。但從準備活動開始，我們看到的是隊員在中圈進行簡單的石頭剪刀布后的互相背負和互相追逐活動，整場訓練氣氛非常熱烈和活潑。之后所參觀的學生課外俱樂部訓練中，教練都安排了一些具有競技性質的足球游戲內容。而且這種情況在低年齡階段更為突出，因此注重孩子興趣培養(yǎng)是日本青少年足球留給我們的第一個突出印象。在日本足協(xié)制訂的U6、U8和U10的少年足球指導大綱中，都強調“快樂足球”的理念，把激發(fā)學生的興趣作為至關重要的一點，認為興趣是孩子參與足球運動的原動力，是在足球運動中保持創(chuàng)造力的前提保障。在研修的交流環(huán)節(jié)，無論是阪太陽神俱樂部的青訓總監(jiān)，還是日體大女足的矢野教練，都反復提到啟蒙階段激發(fā)孩子踢球興趣的重要性。曾經擔任過日本國家少年足球隊教練的品川敏明說過：“青少年培訓更多的是培養(yǎng)孩子們對足球的興趣。他們必須有興趣才會不斷學習，孩子很怕悶，所以我更多是培養(yǎng)孩子的興趣。至于技術，只要他們有興趣就能磨練出來。要哄得孩子們有興趣去學，就是教練的藝術?！?/p>

反思我們的足球教學，從低年級開始就比較強調一些足球基本技術的學習，通過細致教學和反復訓練強化標準動作的掌握。盡管熟練的動作技術是提升足球競技水平的基礎，但依靠單調重復的訓練強化技術教學細節(jié)的教學模式卻不一定適合球類項目特別是低年級足球項目的教學，容易消磨初學者的熱情。

（二）重視比賽 用好比賽

除了重視激發(fā)學生的興趣，貼近實戰(zhàn)、強調比賽也是日本青少年足球訓練的特點之一。足球運動的核心吸引力來自比賽，一切技戰(zhàn)術的學習最終要靠比賽來體現(xiàn)。在神奈川大柏學校和關西國際學校初學部，比賽是青少年足球訓練課的重要內容。對于低齡的孩子，教練大多充當裁判員和旁觀者的角色，除了不斷用激勵性的語言鼓勵孩子以自己的方式踢球，很少叫停比賽，指導也更多是引導他們進行技術動作的模仿，以及遇到問題時孩子自己開動腦筋解決,激發(fā)孩子踢球的創(chuàng)造性；對于中學生或者大學生，教練則在比賽間歇對學生進行技戰(zhàn)術的點撥和指導，并布置任務要求他們在比賽中貫徹運用。此外，關注細節(jié)，利用比賽傳播足球文化也是日本教練值得稱道之處，從賽前的入場儀式到賽后對手間的相互握手，我們都能夠從日本孩子一絲不茍的完成態(tài)度中，看到足球運動所倡導的尊重對手、公平競爭的競技精神。

目前，我國校園足球的管理層也非常重視青少年競賽的建設，強調要盡快搭建包括校內比賽、校際比賽和選拔性比賽等組成的校園足球競賽體系，這是非常重要的工作。但除此之外，訓練和教學過程中的比賽即我們俗稱的“教學比賽”的作用也應該特別引起重視。尤其是在“足球進課堂”的模式下，受限于時間和體育課固定教學環(huán)節(jié)等制約，往往較少安排教學比賽或者即便安排也不充分，這一點需要體育教師敢于突破固有思維，大膽運用教學比賽實現(xiàn)調動學生參與，發(fā)展學生身心以及學習、鞏固和強化技戰(zhàn)術的多重目標。

（三）強調系統(tǒng)與銜接 減少盲目與無序

日本青少年足球留給我們的第三個突出印象的就是從上至下各年齡段訓練的系統(tǒng)化。日本足協(xié)統(tǒng)一制定了針對不同年齡階段的指導大綱，要求負責各個年齡階段訓練和教學的教練員能夠從球員的未來出發(fā)，完成每個階段應該貫徹的意識理念和訓練內容。通過交流，我們了解到，日本最基層的足球教練員可以不具備教練資質證書，但每個培訓機構負責制訂訓練計劃的人則必需具備相應的教練員資質，以保證全國各年齡段青少年足球開展的同步性。所以，我們能夠理解為什么盡管這些教練員采用的技戰(zhàn)術訓練手段和指導方法不盡相同，但都能夠根據大綱針對不同階段球員身體、心理成長特征提出的要求，發(fā)展孩子的足球能力。這一點保證了日本青少年足球訓練的系統(tǒng)性和連貫性。

中國足協(xié)2013年出版了《中國青少年兒童足球訓練大綱》,教育部辦公廳于2016年6月下發(fā)了“關于印發(fā)《全國青少年校園足球教學指南（試行）》和《學生足球運動技能等級評定標準（試行）》的通知”，要求各地結合本地實際情況認真貫徹執(zhí)行。這是校園足球開始系統(tǒng)化的重要標志之一，對于解決目前幼、小、中乃至大學足球的教學銜接問題以及部分地區(qū)存在的青少年足球揠苗助長問題產生積極的引導作用。

三、中日校園足球開展環(huán)境的比較

（一）“天時”助力我國校足發(fā)展

在日本研修期間，我們既聽到過日本同行表達對中國女足進軍里約奧運會的祝賀，也聽到過對中超大手筆投入和以國家力量推進校園足球開展的贊嘆，這讓我們感覺到我國開展的轟轟烈烈的校園足球在國際上造成的聲勢和影響力。事實上，相比日本主要以單項運動協(xié)會策劃、協(xié)調和管理青少年足球事務，當下我國校園足球處于國家政策推動下快速發(fā)展的機遇期，能夠得到政府、社會、學校的廣泛支持和資源整合，在政策保障方面的確占據了“天時”之利。

（二）“地”質好量足 踢球才便“利”

在政策支持下，我國校園足球的場地建設也得到了較為充分的經費支持，城鄉(xiāng)開始普及塑膠場地，很多城市學校還擁有了人工草皮的足球場。相比之下，我們走進的幾所日本小學，包括其中一所國際學校，操場無一例外都是沙土材質。對此研修團成員在國內已經有所耳聞，所以當有機會走近這些土場地時，我們專門對沙土材質進行了較為細致的觀察，幾位一線教師還找機會去球場體驗了一圈。體驗的結果是除了“顏值”差一些之外，經過處理，這些場地結構松軟而富有彈性，加之維護和保養(yǎng)比較到位，即便是光腳踩上去也很舒服，更不用擔心化學物質潛在的健康傷害。另外，每次訓練前，教練都會進行潑水和重新劃線，很少出現(xiàn)我們擔心的塵土飛揚；場地的面積也都不大，由不同教練帶領各年齡組的孩子們分片進行足球訓練，氣氛熱烈、秩序井然。這樣的場地，不僅存在于校園中，也存在于我們居住賓館旁的社區(qū)內，還經常出現(xiàn)在乘坐公共交通時的路邊視野中?？梢钥吹贸鰜恚M管日本的人均國土面積低于我國，城市的人口密度也非常大，政府還是比較重視運動場地的建設，為市民參加包括足球在內的各類體育運動提供場地。

（三）人心齊 重師資 促“人和”

除了“天時”和“地利”之外，中日青少年足球存在較大差距的是“人和”。首先，“人和”體現(xiàn)在理念統(tǒng)一和目標一致方面。日本從政府和足協(xié)官員（政策制定者）、俱樂部和學校、教練和教師，直到家長，對于開展青少年足球的目標高度統(tǒng)一，多方形成合力，努力為青少年參加足球創(chuàng)造最為便利的條件，吸引更多的孩子參與到足球運動中來。日本足協(xié)一貫倡導“以長遠眼光培養(yǎng)球員”的育人理念和“PLAYER FIRST！”的原則，J聯(lián)賽青訓委員長上野山信行曾經說過：“日本孩子中也潛藏著毫不遜色于世界的足球天才”，“關鍵看能否打造一個能夠喚醒其天資并長期為之提供指導的環(huán)境”。為了達成這一目標，足協(xié)利用各種途徑組織比賽、培訓教練，課外俱樂部可以犧牲商業(yè)利潤只收取低額的訓練費用，由志愿者擔任的基層教練可以不計得失提供免費指導，家長對于訓練中出現(xiàn)的意外傷害表現(xiàn)出足夠的理解和寬容……正是在各方的共同努力下，日本孩子踢球的“門檻”非常低，只要是對足球有興趣的孩子，就有多種途徑接觸足球、學習足球，通過個體努力獲得技能提升，并通過比賽體驗足球樂趣，學會“忍耐”、“規(guī)則”和“自律”，學會團隊合作和人際交流。

其次，“人和”還體現(xiàn)在青少年足球的師資問題在日本得到了較好地解決。足球在日本的大力推廣，離不開大量在學生社團、課外俱樂部以及各級訓練中心擔任教學和訓練指導工作的志愿者教練，他們出于對于足球運動的熱愛，不計報酬、甘于付出，為日本青少年足球的普及做出了巨大貢獻。研修中接待我們的京都市立花園小學的教學主任上田老師就是有一名有著十年以上志愿者經歷的校外足球教練，當交流中我們詢問支撐他堅持下來的動力時，他質樸地回答說，他只是喜歡足球，愿意把他掌握的運動技能教給孩子們，僅此而已。保證教練員數量的下一層次是提升質量。日本足球職業(yè)化后，根據青少年足球發(fā)展的實際需要，日本足協(xié)又適時地提出了著名的“9000名級資格教練”計劃和“D級教練資質”等，將從“J聯(lián)賽”到最基層從事少年足球指導和社會型青少年足球俱樂部教練一并納入足協(xié)牽頭組織、推廣的教練資格分級制度；通過定期培訓、資質年檢等多種途徑，規(guī)范和提升教練的執(zhí)教行為和能力，力爭使在基層青少年俱樂部參加啟蒙足球教育的孩子也能獲得相對專業(yè)的足球指導。通過交流我們了解到，日本足協(xié)會通過網絡和其他途徑定期向各級教練發(fā)放足球技戰(zhàn)術發(fā)展的前沿資料，讓基層教練也能及時了解足球發(fā)展的前沿方向。這些工作看似是一些細節(jié)，卻充分反映了日本認真嚴謹的民族性格和足球管理部門的科學管理，正是以此作為前提，才能夠不計功利、視野長遠地發(fā)展青少年足球。

相比日本的教練員隊伍，我國能夠承擔青少年足球訓練的專業(yè)人才更為匱乏，成為制約校園足球發(fā)展的關鍵因素之一。作為校園足球的主管機構，教育部準確地察覺到這一瓶頸問題，并主要采用兩種方式加以解決：一是加大校園足球的師資培訓工作。每年國家投入專項經費開展體育教師、教練員以及管理機構負責人、學校校長等相關人員的培訓工作，地方各級教育主管部門也紛紛針對校園足球特色學校及一般學校開展足球教學的需要，舉辦各種專項培訓班。應該說，教育部將師資培訓作為近期校園足球亟待解決的突破口加以重視的決策非常準確，但我國地域廣闊，各地經濟和教育發(fā)展水平差異較大，客觀上加大了校園足球師資培訓的困難，暴露出來的各地選送受訓骨干教師足球基礎差距較大，培訓機構水平參差不齊、制訂的培訓課程與中小學實踐有距離等問題，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培訓的實效性和針對性。二是積極引入包括外籍教練、退役運動員和具備青少年足球訓練指導能力的社會人員進入校園足球領域，以補充校園足球師資的不足。這種方式短時間內確實可以發(fā)揮一定作用，但同樣面臨人員來源各異、素質參差不齊、缺乏資格審查和統(tǒng)一監(jiān)管等諸多問題；在一些學校還出現(xiàn)了由于待遇差距造成外聘人員影響學校內體育教師工作積極性的現(xiàn)象。在這種兩難的困境下，日本的經驗可以被我們部分借鑒：一方面，應該根據現(xiàn)階段校園足球的功能定位，盡快明確師資培訓的目標，并結合項目特點，制訂能夠提供長效支持的發(fā)展支持方案和統(tǒng)一分層次培訓的教材，并提供可參考的實施案例；另一方面，應該與體育部門合作，盡快出臺校園足球師資機構和指導人員的資格認定和資質審查制度，規(guī)范校園足球師資培訓行為，提升培訓質量。

這次日本之行雖然行色匆匆，但研修團成員卻倍感收獲，日本足球少年良好的身體素質、突出的拼搏精神和日本教育界同行的敬業(yè)精神讓我們深深贊嘆。應該說，日本青少年足球良好的發(fā)展環(huán)境絕非一朝一夕之功。足球雖然只是學校體育眾多項目中之一，卻充分體現(xiàn)了日本對體育教育的長期重視和支持。他們從政府、社會、家庭乃至學生自身對體育在人的發(fā)展中所能發(fā)揮的教育價值已經形成了高度的統(tǒng)一認識，不再把體育運動看作單純的一門課程或者一項技能，而是將其作為培養(yǎng)和傳承堅忍、拼搏的民族精神的重要載體加以重視和實施。在與日本同行的交流中，他們經常提到的一個詞是“自發(fā)”——學生參加體育鍛煉靠自發(fā)，教師志愿擔任課外體育俱樂部教練靠自發(fā)……當一個民族把體育看成自發(fā)的行為，把自身的運動技能反哺給社會和下一代的孩子時，傳承的力量顯得特別強大。因此，當我國的校園足球還處于起步階段時，最大的敵人其實是急功近利，我們需要的是一批真正熱愛足球且沒有功利心的人，共同為喜愛足球的中國孩子打造一個便利輕負的踢球環(huán)境，為校園足球的發(fā)展創(chuàng)造一片蔚藍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