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書力：我和我的那些老師們

汪璐

說到西藏的繪畫，韓書力是不得不提的一個名字，一個文藝界響當當?shù)慕鹱终信?、一個推動藏地繪畫的先行者。他的諸事似乎都透明在大眾眼前，又被眾多媒體推向了一個神秘的制高點——大家看得見，夠不著。鑒于此，他被迫地成了～個大忙人，就像約定此次采訪的時間，一不小心就從去年冬天跨入了今年的秋天。

9月10日下午，我如約來到韓書力位于文聯(lián)的家中。書香、茶香、墨香混雜的居室里，他正接待著三位從浙江慕名前來拜訪的畫家。我在一旁邊等候邊聽他們聊天。其中一位畫家雪女士言談特別激動，用今天的話說，她就是韓書力的“鐵粉”。她不僅帶來了自己的畫集，還帶來了幾十年里她對韓書力的仰慕之情和終得一見的喜悅之情，她用了很多溢美之詞來描述韓書力對她一生的影響和精神導師般的作用——雖然，他們只是第一次見。如同我，長久地“認識”著“韓老師”，今天也才第一次正式地面對面坐下說話，但毫無違和之感。

客人走了，韓書力認真地問我準備采訪什么？這個問題我自己都想了很久。說實話，接這個寫作任務我也很惶恐，因為關于介紹他的文字、影像不敢說鋪天蓋地，也可以說不計其數(shù)了。隨手在網(wǎng)上輸入“韓書力”三個字，有關他的方方面面幾乎都被挖了個遍。于是，我的采訪大綱也在等待他的九個月中一次次變化，期望找到一個全新的突破口。

巧的是，他最終把采訪定在教師節(jié)。我忽然好奇，韓書力幾乎被所有人尊為“韓老師”（上至領導、下至第一次見面的人），他自己是否也有一些難忘的老師呢？果然，和他一說這個主題，他頓覺輕松起來：“在教師節(jié)回憶我的老師，倒是件很欣慰的事情。我也一直記得他們，因為沒有他們潛移默化的影響，就沒有今天的我?！?/p>

啟蒙階段，得到老師們的鼓勵和點滴愛心

“就從啟蒙老師說起吧……”韓書力捋著自己的思緒，“我讀小學的時候，有幾位啟蒙老師，到現(xiàn)在我都不能忘懷?！表n書力說每次回北京休假時，他都會和同學騎車去原來南苑機場附近幾位老師的舊址尋找，只是北京發(fā)展建設日新月異，那幾位老師先后都搬家了，導致許久沒有聯(lián)系上。

韓書力首先提到一位叫張文的老師：“他是北京18中畢業(yè)的，畢業(yè)后就在我小學期間學習繪畫的‘南苑少年之家當老師，所以比我們大不了幾歲?！睆埼睦蠋熌菚皇禽o導員，所以繪畫才能并不是其最突出的，但韓書力清楚地記得，在那個全中國人都很窮的年代，剛畢業(yè)的張老師帶著學生到北海畫舫齋看展覽，還用自己微乎其微的工資給學生們買車票，天熱時給大家買汽水……這些都是不能報銷的。

“當時張文老師從自己可憐的飯碗里摳出來一點照顧我們，讓我們感受到作為老師，他對自己學生的那份熱情、鼓勵和呵護?！闭菑埼睦蠋熞恍囊灰鉃樯倌曛业膶W生鋪路搭橋，一次次為他們創(chuàng)造學習、觀摩的機會，啟蒙了韓書力和他那些愛好美術的同學們。

說到啟蒙老師，韓書力的記憶被完全打開：“后來我讀小學五、六年級時，每隔兩個禮拜就要到‘南苑少年之家上課。當時又來了一位北京藝術師范學院附中畢業(yè)的金聲老師。金老師那會兒很年輕還沒有結婚，就住在少年之家里?！碑敃r韓書力的家離南苑“少年之家”十多公里，他在哥哥、姐姐休息的時候，他就借他們的自行車去少年之家上課，遇到哥哥姐姐加班就向家里要點錢坐車去……總之，能省就省。金聲老師知道他的處境后，給他和另一個同學每人兩塊錢，讓他們買了一張月票。“一個月內(nèi)北京市里的公交車都可以坐！當時兩塊是很大的錢！可作為孩子，只覺得有了月票很方便，卻沒有想這個錢對老師來說也是不小的數(shù)目?！表n書力說正是那兩塊錢的月票和一個月正常學習時間的緊密相連，才讓他完成了最初的學習。在金聲老師的指導下，韓書力的繪畫有了很大提高?！半m然如此，金聲老師有時覺得自己修養(yǎng)不夠、眼界不寬，還把他的藝術院校的老師請來指導我們畫畫。有時帶著我們到農(nóng)村、荒地里采野花，說自然生態(tài)的野花比城市花房里的花要好……”往事雖已久遠，但在韓書力的講訴里，一切仿佛歷歷在目，“還有一位張健老師。他是金聲老師的同學，因為他就在我們家旁邊的學校教美術，我經(jīng)常去請教騷擾，對我的幫助也很大?！表n書力記得張建老師那會住在學校，平時喜歡音樂的他，閑時喜歡用風琴怡然自得地演奏“洪湖水，浪打浪……”。那是在1961年前后，所以直到現(xiàn)在，只要一聽到這支曲子，便立刻會想到張健老師，當然也會回憶起當年餓肚子的滋味。

“我的這三位小學老師都給了我們很大的關懷、很大的鼓舞，這種教誨至今難忘?！?/p>

讓韓書力欣慰的是，在一位好心朋友的幫助下，他前幾年找到了張文老師。張文老師由于受文革沖擊，腰落下疾患，他把老師接到自己在北京的寓所，并送上自己的畫冊，算是向老師匯報自己這些年的成績，更是解了多年的一種想念。

“他們對我的幫助很重要！”韓書力感激之余也很遺憾有的老師至今未曾找見。

得遇良師，更上一層樓

上初三時，韓書力就讀的首都醫(yī)學院附中分來了一位叫余友心的年輕美術教師。

“余友心老師畢竟是大學本科畢業(yè)，他的學術程度要比我的啟蒙老師更高，他的畢業(yè)作品也發(fā)表在一些專輯上。那時我看到他，就像仰望很高的一座山?！表n書力說余友心的優(yōu)秀不僅是因為他自己的造詣，還因為他會因材施教，循循善誘。說到這，韓書力忍不住自我調侃了句：“我就沒有這些優(yōu)點，否則我也留在中央美院教書了?！表n書力把余友心的到來當做喜從天降，只要一有空閑，他就“糾纏”著余友心，零距離學習著學院派那套速寫、素描的基礎，讓自己所學更規(guī)范了，通過近一年的強化，韓書力有了考入中央美院附中的愿望。

“余老師是我藝術人生的第三個饅頭，啟蒙老師給予我前兩個饅頭，沒有之前的那點基礎，余老師也不會理我。這就叫‘蒼天有眼，給你送來一位老師！”

1965，韓書力如愿考上了美院附中，可惜1966年文化大革命就開始了。那之后雖照樣招生，但學校的混亂狀態(tài)導致不久生源就被退回去了，“這都是人生的坎，我還很幸運趕上了、留下了?！表n書力覺得能考進美院附中很不容易，所以暗下決心一定要好好學，“雖然這個學校4年有3年都在文革紛亂、嘈雜的環(huán)境中，但我真的沒有浪費時間。作為一個工農(nóng)子弟能考進這個名校，太不容易了。誰敢荒擲時光??！”

在那個年代，每個人都被定性分類，韓書力既不是黑五類，也不是紅五類，他的身份、社會關系只能做逍遙派。他無資格讓自己極左或極右，所以在學校里大字報也要抄一抄，口號也要喊一喊。“我認識到這些不是我想要的。和我有同樣認識的同學就約著一起到北京永定門火車站畫速寫，那時給人畫像也不會有人向你要錢?！彼麄円驗閹е醒朊涝焊街械男；?，出入那些地方還算方便。

“在那種整個社會都很浮躁混亂的環(huán)境里面，我還保持著求學、上進的一顆心，現(xiàn)在看來是個可貴的心，也是個平常心?！毕肫鹉嵌螘r光，韓書力慶幸自己沒有瘋，沒有跟著有些同學瞎起哄。他把那四年歸納為：一年基礎課。三年“請教老師”?！捌鋵嵰驳扔凇邓?，因為老師不是在被批判就是被監(jiān)視，沒有誰敢教課。大家都在學?！[革命，只有吃飯的時候，我們才能想辦法躲開工宣隊、軍宣隊的目光，偷偷的找老師請教，去寫生也是偷偷的。像做賊一樣……”說到這里，韓書力忽然童心大發(fā)地站起來，把手放在身后給我比劃當時的情景：“我們就這樣，把畫夾藏在背后的衣服里。校門口有值班的問‘你們干什么去？我們就說‘去清華看大字報，哈哈……”

那段時間，韓書力開始重點學習色彩，色調。雖然當時大多數(shù)老師不敢給學生講解提點，但依然有老師冒大不韙給學生傳授技藝。“我要必須說幾個老師。著名的油畫家孫滋溪老師，高亞光老師，高潮老師，趙友萍老師，李天祥老師，王文彬老師，杜健老師就是在那個特殊環(huán)境中敢于冒著風險小心翼翼給我們指點的人?！痹掍h一轉，韓書力有點奇怪地說：“現(xiàn)在有的老師求著學生學習、學生卻不愛學；有的老師忙著辦自己的事情、顧不上學生，甚至學生畢業(yè)了，卻還沒見過他的教授呢……不像我們那時候，師生關系真的很單純，就是傳道解惑。所以直到現(xiàn)在，我都不敢忘懷老師的恩德?！?/p>

與吳作人先生的師生情緣

1975年，已在西藏工作兩年的韓書力無意中獲得一本外文局主管出版的英法文版雜志《中國文學》，當時由楊憲益先生和他英籍夫人主編，“我和巴瑪扎西有幸上過這個雜志，那一期恰好刊登了吳作人的新作品?！?/p>

韓書力說當時吳作人是中央美院院長，他作為吳作人先生的忠實粉絲，一直苦于沒有機會向他學習，就是在附中就讀時也不敢貿(mào)然去找院長。后來。因為開展外交工作的需要，吳作人、李可染等幾位當時還帶著反動權威黑幫帽子的畫家名家。被周總理親自點名，集中到北京飯店，為外交部、外事單位、駐外使館，畫一批代表中國風貌、中國氣象的美術作品，而韓書力看到的那一期《中國文學》，就刊有吳作人先生這一批里的作品。

“因為看慣了那種紅光滿面、口號性、標簽性的畫作，當時就感覺一股清新的藝術之風撲面而來?！表n書力坦言那種感染力讓當時的自己十分喜歡，就一遍一遍的臨摹，卻不太得要領，當時還是西藏革命展覽館一名工作人員的韓書力，就壯著膽子貿(mào)然寫了一封信給吳作人先生寄過去。

“隔了兩個多月，我才收到吳先生托他的學生、當時任中央美院壁畫系主任的李化吉老師，給我寄來一些先生當年去甘肅、四川康定等農(nóng)牧區(qū)畫的速寫石印作品，讓我學習、參考，連同先生新印發(fā)的作品，也簽上名、蓋上章，很鄭重地一并寄來。”韓書力說之后李化吉老師到西藏還再次談起過收信的事，說吳作人先生在文革時沒少受紅衛(wèi)兵的罪，導致剛收到信時，怕韓書力是“紅衛(wèi)兵”似的學生，專門向美院附中的丁井文校長打聽，丁校長只說有一個叫韓書力的學生，很用功……“由于文革沒有結束，丁校長也沒敢多介紹其它。但吳作人先生心里有了底，算是驗明了正身，也就接納了我這名‘私塾弟子?！?/p>

那之后，每次回到北京，韓書力都拿著自己的作業(yè)以及不太成熟的作品向吳作人先生請教，得到其悉心指導。

1979年西藏自治區(qū)政府指令韓書力給人民大會堂西藏廳畫一張壁畫，取名“喜馬拉雅晨曦”。畫完后，韓書力和羅倫張分別在宣紙上題寫了漢文和藏文，領導審查時說漢文太弱，要求請書法更好的人來寫。那時雖還沒有“名家”的說法，但吳作人已是名滿畫壇，當時他是中國美協(xié)主席，中央美院院長，全國人大常委，既要創(chuàng)作又要兼顧各種公務，十分繁忙?！白鳛橐粋€學生去麻煩他，我第一不敢想，第二不敢為。雖然那時我們交往有四五年了。后來我的恩師何溶先生從中幫忙給吳作人先生說了，沒想到他很爽快的就叫我把這幅丈二匹的大畫送去。他夫人蕭淑芳先生接了，還替吳先生問我，是橫寫還是豎寫？很當回事?！表n書力說吳作人先生那時也經(jīng)常到人民大會堂開會，后來還專門去西藏廳看了那壁畫和題字的效果，甚是認真。

遵從內(nèi)心，回到西藏

1980年，已經(jīng)在畫壇有一定影響力的韓書力考回中央美院年畫系，成為央美的頭三屆研究生。據(jù)他介紹，當時的校黨委書記江豐同志創(chuàng)建了年畫系，他去世以后，變成了研究所，后來又被并給壁畫系。

“我的業(yè)師、用現(xiàn)在的話說就是研究生導師賀友直教授，教我的時候已經(jīng)快70了。當時賀老師已經(jīng)是大師級的人物，但他和我其他老師一樣，為人相當質樸，直爽，簡單，是真正的藝術家。他的專業(yè)，性情、修養(yǎng)不允許他受社會上烏七八糟東西的侵染。”賀友直后來回到上海老家，韓書力還時常與其保持聯(lián)系。西藏畫家每次在上海開展活動，賀友直先生也自己打車前往捧場、指導。即使現(xiàn)在，93歲的賀老依然和韓書力保持著聯(lián)系，這是韓書力內(nèi)心又一段珍貴的師生情。

研究生畢業(yè)后，韓書力成績優(yōu)異被留校，“本來我該很慶幸，但呆久了之后我就發(fā)現(xiàn)，在那里我找不到在西藏自治區(qū)展覽館、在農(nóng)牧區(qū)、農(nóng)牧民以及寺院中的那種激情與亢奮了，我好像失去了磁場引力，找不到北了?！?/p>

韓書力明白，從理論上說，北京是文化中心、政治中心，中央美院是美術最高學府，在這里留校任教，應該是求之不得的事，但他還是在自己的日記里寫下這樣的內(nèi)心獨白：我可以騙別人，不能騙自己，我應該回到那片土地。

“盡管中央美院，從黨委書記到系主任，都不理解我要回西藏的想法，但我還是決心回來?！彪y怪前年韓書力在中國美術館辦展覽的時候，當年的系主任楊先讓教授在發(fā)言時說了一句：韓書力是中國美術界的一個異類。

“用楊老師的話說就是，他在中央美院60多年。只見過多少人想辦法、削尖腦袋要留在學校，沒有見過有人想辦法離開學校……但是，我個人認為楊老師最終認可了我，認為這不是簡單地背叛學校、背叛系。因為他發(fā)現(xiàn)我還是能做一些實事、也做成了一些實事?！?/p>

幾十年的實踐，讓楊教授、讓韓書力都知道當初的抉擇是正確的。

與“四又先生”余友心的君子之交

盡管質疑聲很多，但那次重返西藏的決定，韓書力得到的第一份支持，卻來自于他的初中老師、后來在北京畫店工作的余友心老師。余友心毫不猶豫地肯定了韓書力的想法，也促成了這對師生之后的西藏情緣。

1981年，韓書力在西藏搞研究生畢業(yè)創(chuàng)作時，他頻頻寫信告訴自己昔日的老師余友心，西藏如何的好……“受我的感染，受我的誘惑，余友心先生42歲也第一次來到了西藏，他一來就被西藏的高天厚土、原生態(tài)、樸素的民風民情所感染、所折服。這樣，1982年，余先生也在這里落地生根了?！?/p>

余友心的到來，讓這對師徒的許多經(jīng)歷都相依相伴。由于在一個單位工作，他們一起下鄉(xiāng)寫生，一起探討西藏美……直到如今。“原來他住在文聯(lián)大院時，我們一天見一、兩次面，后來他搬到東郊，我們見得少了，但很多美術方面的活動，我們都會一起參加、一同出席，所以還是能常見到。”

關于這位特殊的老師，韓書力做了個有趣的總結：“余友心先生與我的關系，又是老師又是朋友，又是同行又是同事，等于是‘四又先生”。

韓書力說五十多年的交往，自己的作品里已經(jīng)有了余友心的影子，余友心的作品里也有了自己的影子，“我們就是重疊到這種程度！我們的路徑、過程是一樣的，那么結果也是不會距離太遠。他和我的緣分是從初中一直延續(xù)到大學又一直到現(xiàn)在，我們之間這種很純的友誼就叫君子之交。半個世紀的因緣啊！我覺得他現(xiàn)在比我還壯心不已?；畹脑桨l(fā)年輕了！”老師晚年活得如此之好，韓書力由衷的歡喜著。

從“小韓”到“韓爺爺”依然在春蠶吐絲

韓書力現(xiàn)在有了很多學生，他學生的孩子都管他叫爺爺。對此，他頗為感慨，“一開始，我在展覽館時，大家都叫我小韓，同事的孩子都叫我叔叔；來到文聯(lián)同事的孩子開始叫我伯伯……我‘賴在文聯(lián)，‘賴到這個年齡，現(xiàn)在那些同事的孩子只能管我叫爺爺了。”

韓書力說前不久出國時，自己和另一位叫尼瑪次仁的同志在出訪團里年紀最大，吃飯、住賓館大家都很照顧他們，上車還有人攙扶著……“后來覺得我在西藏也沒有這樣老啊，怎們出門在外時時被人家提醒，你老了，你老了？我不管他們，我真的沒感覺自己老，因為狀態(tài)還不算老嘛。只是融入社會，就自動歸位，被強迫老了！”說起這件事，韓書力覺得既可笑又無奈，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真的在西藏呆太久了，成了別人眼里的老同志。

由于社會名望負累，韓書力現(xiàn)在的時間并不能完全由個人做主。他戲說自己作為“一個畫匠”，還有許多蠶絲要吐?！斑@些蠶絲不是完全為我掙錢、出名。因為我的創(chuàng)作也不是我私人的東西，是屬于西藏的東西，國家的東西。所以，有的事情讓我也很糾結，我的時間都是被安排的，像蛋糕一樣被切割了……春、夏、秋，事兒尤其多。所以我常給別人說冬天是我的蜜月，因為那會我可以安心呆著做自己的事、畫自己的畫?！?/p>

卸下了文聯(lián)主席一職三年，韓書力還是被文聯(lián)以及美協(xié)不斷委以各種任務?？吹贸?，韓書力雖然在表現(xiàn)形式上是一個自由主義者，但他同時又是一個完美主義者，一個有社會擔當?shù)娜恕?/p>

陰差陽錯，教師節(jié)成了“韓老師”生日

“是我的這些老師，讓我相信老師是一個令人羨慕而崇高的職業(yè)，因為他們確實是傳承社會文明非常重要的擔當?！惫?，談著自己的恩師，韓書力心情十分愉悅，感激之情也屢屢溢于言表，時間也無聲流走。難得一個輕松的下午！

韓書力還講到一件趣事：“我83。年調到文聯(lián)時，當時管檔案的人粗心大意，把我的出生日期弄成了9月10日，那會兒還沒有教師節(jié)，沒想到84年9月10日就成了教師節(jié)……雖然生日提前了兩個月，我現(xiàn)在也認了，今天，我也收到了很多朋友和學生的祝福。”說到這里，韓書力還特意從上衣口袋拿出身份證給我看，上面清楚地寫著他的出生日期為：1948年9月10日。

在西藏的幾十年間，由韓書力牽頭，穿針引線。多次把西藏美術介紹到北京、上海、巴黎、柏林、紐約、多倫多、悉尼、里約熱內(nèi)盧……讓西藏中青代畫家在世界藝壇“騷動”起來，讓雪域繪畫變成了一池活水，他幾十年的無怨無悔的付出更被吳作人先生比作“嫁給西藏的人”。

“我非常愿意看到他們的成績里面有我的一份心血，看到他們的成績比看到我多畫一張畫，多得一個獎，多掙一份錢還要由衷的高興。這是真話！”被許許多多的人尊為“韓老師”的韓書力認真地說。

責任編輯：邵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