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

王枝蘭

(重慶三峽學(xué)院 重慶 404100)

“小丑”

王枝蘭

(重慶三峽學(xué)院 重慶 404100)

“看著臺上的荒誕，看著臺下的沉迷，都是戲。演的是戲劇，看的都活在戲里。”

人存于世，長及百余，短則一瞬。我們用面具演繹各色情緒，活在自己編寫的劇本里，如同別樣“小丑”般活著。

幾米曾說過，“小丑的世界,總一分為二,一半陽光,一半陰影,一半快樂,一半凄涼,我真想知道那條神秘的分界線究竟是什么?”小丑用畫出來的笑容表示著他的情緒，那是否是真心？也許他的內(nèi)心正滴著鮮紅的血；用夸張的服飾來裝扮他的滑稽，褪下小丑身份只是普通你我的他們可是快樂？也許留下的僅是熱鬧過后的落寞，如同朱自清在《荷塘月色》中寫到自己漫步夏夜，感受荷塘月色美麗、歡愉景象時所發(fā)出的感慨——“但熱鬧是它們的，我什么也沒有”。由此看來，“小丑”也只不過是活在旁人歡聲笑語下的孤獨(dú)個體。那么作為被帶來歡笑的你我又是如何？

“笑吧，你笑起來的樣子很美?！蔽乙宦曈忠宦暤母嬲]自己。于是，我用顫抖的雙手拭去眼角的淚痕，扯起嘴角以最完美的弧度，露出你所喜愛的模樣。似乎你對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很是滿意，一句又一句精美的句子伴著你唇動的頻率送出，我用自己的笑容接受著，笑不能停罷！

“哭，你為何要哭？”我為何哭？透過你充滿憐憫的眸子，似乎是找到答案了。壓抑著內(nèi)心的不安情緒，用雙手遮擋眼前聚焦的一點(diǎn)一點(diǎn)視線，告訴自己流下淚來，扮演你所青睞的柔弱風(fēng)情。

“默吧，收起鋒芒，尚且不是你的天地”，安慰著自己。高傲如你，一覽無遺你眼底的不屑、嘲笑、譏諷……卑微如我，沉默是金罷！

“怒，莫如螻蟻”，握住你向我刺來的尖刀，架在只離你寸尺之外，步步緊逼直至你繳械投降……

這樣的笑，哭，沉默，憤怒……終究也不過是我們?yōu)樯嬖谶@個世界的手段罷了。我們活在自己的劇本里，力爭做到步步為營；我們亦活在別人的戲里，總是提醒著自己迎合周遭的目光，切記容不得片刻松懈……此時，有一雙手似乎正卡住我的喉嚨，使我不能發(fā)出聲來，快不能呼吸罷，淚水從我慘白的臉頰滑落。我反抗著，試圖，試圖找出答案來，找出活在面具底下的答案。

費(fèi)多·諾維科夫，巴金小說《將軍》的主人公。他作為一名“將軍”活著，不過是在自欺欺人中。諾維科夫其實(shí)只是一名在俄國十月革民以后流亡到中國來的下級軍官，他窮困潦倒，無以為生，終日酗酒，依靠著妻子的賣淫茍活?？伤麉s是傲慢的，他自詡“將軍”身份，在他眼中，當(dāng)時的中國一切都是“不行”的，狗軟弱，天氣也不夠寒冷。故鄉(xiāng)的黑土和冷峻空氣讓他日思夜想，可是他沒有勇氣回家，就連酒醉后回家也讓她痛苦折磨。實(shí)際上，他不過是以麻木不仁、自我陶醉、虛張聲勢來獲取自我內(nèi)心的安慰罷了，終究不過是桎梏于陰暗的牢籠。他活在給自己編排的劇本里，自命不凡，殊不知在別人的戲劇里他不過是個名副其實(shí)的小丑罷了。

莎菲，丁玲中篇小說《莎菲女士的日記》的主人公。在莎菲身上我們似乎能夠更好地理解面具下的人生的含義。她善良果斷卻又刁蠻任性、堅強(qiáng)自立卻又苦悶沉淪、向往愛情卻又膽怯退縮、憤世嫉俗而又彷徨人生、熱愛生命卻又悲觀絕望。她是一個向往著新世界的女士，渴望自由、向往愛情，她游刃有余于周圍的朋友中，在不同人面前扮演著不同性格的女士，但她的內(nèi)心是疲憊的、矛盾的。她巧于用面具來掩飾自己的真實(shí)情感，自信能夠掌控人心，得來的卻是擺脫追求失敗后的更深的寂寞和空虛。最終疲于應(yīng)付，疲于追求，步履沉重，甚至是迷失了自己，而至落寞收場。

原來那卡住喉嚨的哪里是一雙手，是自己引以為傲的人生劇本呀！我們將自己一步步地推入虛偽的深淵，不能自拔。是諾維科夫的自欺欺人，是莎菲的弄巧成拙，是……看著臺上的荒誕，卻活在了自己編寫的鬧劇中。掙脫吧，掙脫別樣“小丑”般的生活，“小丑”的面具在畫上的那一刻便是身不由己，而我們戴上何種面具卻是自己決定的。雖不求能毫無掩飾的活著，但當(dāng)我們褪去面具后，仍能夠找回自我便足以。

王枝蘭(1995-)，女，漢族，本科，籍貫：重慶市江津區(qū)，單位：重慶三峽學(xué)院，專業(yè)：漢語言文學(xué)(文秘與行政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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