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哮源
多年前,明星徐靜蕾曾導過一部電影——《一個陌生女人的來信》,編劇除了徐靜蕾,在她前面還寫了一個外國人的名字——斯蒂芬·茨威格。其實這是一位在世界文學史上熠熠生輝的名字,只是之前人們對他知之甚少罷了。
這部電影火了,原著以及作者也再次掀起高潮。那么作家茨威格究竟有何魅力?我們閱讀茨威格又能獲得什么呢?
詩句翩飛
茨威格是幸福的,他1881年出生在一個以音樂著稱的城市——奧匈帝國首都維也納,并且他富有的家境為他帶來了一段無拘無束的童年。
在這樣一個藝術(shù)之都生活,想不沾染些藝術(shù)氣息都難,尤其對于天性敏感的茨威格來說,他覺得無數(shù)的詞語、短句、標點在腦海中飛揚,他將所有的靈感捕捉到紙上,形成了一首首優(yōu)美而有韻律感的詩歌,17歲那年就在一本雜志發(fā)表了他的處女作。
青年時期的茨威格可以說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小詩人,盡管那些詩句還很稚嫩,卻處處顯露鋒芒。1899年,茨威格以優(yōu)異的成績在無數(shù)篇詩歌的陪伴中從中學畢業(yè)。
翌年,茨威格的大學生活開始了,他考入了當?shù)刂麑W府維也納大學攻讀哲學和文學。大學像是一扇更加敦厚而神秘的大門,向這位求知若渴的文學青年緩緩打開。茨威格接觸了俄國大文豪托爾斯泰和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作品,也研究和翻譯了法國作家波德萊爾和魏爾倫的作品,當然他不能忘了他摯愛的詩歌,像比利時的凡爾哈倫就曾讓他著迷。
天賦加上勤奮,茨威格在1901年終于正式出版了第一本詩集——《銀弦集》,其中精挑細選了50首詩歌,呈現(xiàn)了一位詩歌狂熱者的風采與光芒。
哲學少年
茨威格在詩歌的基礎上,又發(fā)現(xiàn)了世界的一扇新的大門——哲學。他在1902年從維也納大學轉(zhuǎn)入柏林大學,開始了哲學研究。在這里,他發(fā)表了第一篇小說《出游》,它頗有哲學的味道,因為靈感源自《圣經(jīng)》。
茨威格是一個品學兼優(yōu)的青年,愛讀書的他于1903年獲得了博士學位,這位學霸開始在翻譯、編輯、作家、學者的身份中游刃有余地穿梭。小說集《艾利卡?!ね郀柕轮畱佟烦霭婧?,他開始了一段從西歐、北非一直到印度、美洲的說走就走的旅行。
一個陌生女子的來信
茨威格迎來了他人生的黃金時代。
就像是現(xiàn)在的明星每年都會推出新的劇集或?qū)]?,茨威格也是每年推出一部作品,他涉獵廣泛,既有1905年發(fā)表的專著《魏蘭》,也有1906年發(fā)表的第二部詩集《早年的花環(huán)》;光寫詩歌還不過癮,他要讓詩歌變成實實在在的道具、場景、演員、劇場,他的第一部詩劇就在時隔一年之后的1907年發(fā)表,并于1908年上演。
茨威格所處的時代人才輩出,在1910年,他結(jié)識了心理學家弗洛伊德。這兩位大咖的碰撞是多么激動人心,而這兩人還有一個共同的朋友——大作家羅曼·羅蘭。1924年,茨威格與羅曼·羅蘭拜訪了弗洛伊德,三人各抒己見,共度一個愉快的夜晚。而茨威格一生都與弗洛伊德保持著難能可貴的友誼。
茨威格真正做到聲名遠揚,還要提到一部叫《初次經(jīng)歷——兒童國度里的四篇故事》的小說集。書名看起來很幼稚,實際卻是以兒童視角來審視成人的精神世界,這奠定了他今后作品的基調(diào),他稱之為“鏈條小說”最初的一部。
十年磨一劍,茨威格在1922年出版了第二部作品集《熱帶癲狂癥患者》,在這部小說集里,那篇家喻戶曉的《一個陌生女人的來信》問世了。
一個陌生的女人,在她生命的最后時刻,飽蘸著一生的癡情,寫下了一封凄婉的長信,向一位著名的作家袒露了自己絕望的愛慕之情。小說以一名女子最痛苦的經(jīng)歷,寫出了愛的深沉與奉獻。高爾基曾由衷地贊賞它“真是一篇驚人的杰作”。
流亡生涯
1927年茨威格發(fā)表第三部小說集《情感的迷惘》后,其中那篇《一個女人一生中的二十四小時》又一次成為經(jīng)典。無論是“一個陌生女人的來信”,還是“一生中的二十四小時”,都帶給讀者心靈的震顫和感動,難怪人們稱茨威格是最懂女人的男作家。
茨威格憑借著高超的才華和人品,結(jié)交了很多好朋友,最有名的就是蘇聯(lián)作家高爾基。高爾基雖然是個大人物,但也算是茨威格的小粉絲。1928年茨威格應邀來到蘇聯(lián),與高爾基高談闊論,成為一段佳話。這一時期,身在異國他鄉(xiāng)的他完成了由三本書組成的傳記作品——《世界建筑師》,還出版了由12篇人物故事組成的集子——《人類群星閃耀時》。
茨威格生活在一個動蕩的時代。1933年希特勒上臺,大作家茨威格自然成為眾矢之的,也難逃厄運。1934年他被納粹驅(qū)逐出故居,開始辛苦的流亡生活。但即使流亡再痛苦,茨威格仍舊筆耕不輟,《日內(nèi)瓦湖畔的插曲》《日內(nèi)瓦寶藏》等作品相繼問世。
多事之秋并未結(jié)束,1934年的維也納事件,令茨威格又被迫流亡英國、巴西。亂世中的顛沛流離,令茨威格身心疲憊,但也刺激了他的創(chuàng)作欲望,他筆下的傳記、小說有增無減,其中長篇《心靈的焦躁》還在1940年被搬上銀幕。
1939年,二戰(zhàn)爆發(fā),奧地利被侵占,茨威格連國籍都失去了。沒有國籍的茨威格加入了英國國籍,不久又離開英國去往美國。兩年之后,茨威格經(jīng)紐約去巴西,他為自己的“精神故鄉(xiāng)歐洲”的沉淪而深感絕望,卻無能為力。
1942年,茨威格仿佛已經(jīng)知道自己大限將至,回顧一生,寫下了《昨天的世界》這部自傳。2月22日,在巴西的公寓,他與夫人伊麗莎白·綠蒂雙雙服毒自殺。這位偉大的作家以決絕的方式了卻了自己的一生,后人只能從書中緬懷他的傳奇人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