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務信息可比性、產(chǎn)品市場競爭與分析師預測

陳翔宇，萬　鵬

(1.浙江財經(jīng)大學　會計學院，浙江　杭州　310018；2.浙江工商大學　財務與會計學院，浙江　杭州　310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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財務信息可比性、產(chǎn)品市場競爭與分析師預測

陳翔宇1，萬鵬2

(1.浙江財經(jīng)大學會計學院，浙江杭州310018；2.浙江工商大學財務與會計學院，浙江杭州310018)

選取針對滬、深兩市A股上市公司2006—2013年度盈余發(fā)布的分析師預測樣本，研究上市公司財務信息可比性對分析師跟蹤數(shù)量和預測質量的影響。研究發(fā)現(xiàn)，上市公司的財務信息可比性越高，則對其進行跟蹤預測的分析師數(shù)量越多，預測質量越高。當公司所在的產(chǎn)品市場競爭程度越高時，財務信息可比性與分析師跟蹤數(shù)量及預測質量之間的正相關關系均更為顯著。研究結果表明，可比性這一財務信息質量特征是影響分析師預測行為的重要因素，且產(chǎn)品市場競爭會增強二者之間的關系。

財務信息可比性；產(chǎn)品市場競爭；分析師跟蹤數(shù)量；預測質量

一、問題提出

證券分析師是資本市場上重要的信息提供者，他們利用自己的行業(yè)專長和宏觀經(jīng)濟知識深入分析上市公司公開披露的信息，為投資者提供公司的盈利預測以及買賣或持有公司股票的建議。這些來自分析師的信息和建議已成為廣大投資者進行投資決策的重要參考依據(jù)。分析師的預測行為得到了投資者和其他業(yè)界人士的普遍關注，同時也是學術界探討的熱點問題。分析師預測已然成為引導資本市場資源優(yōu)化配置的信息基礎之一，任何影響分析師預測行為的潛在因素都會間接影響中國資本市場的有效運行。基于此，本文考察了中國上市公司的財務信息可比性對于證券分析師預測行為的影響，以期豐富財務信息可比性經(jīng)濟后果的研究成果，并拓展對證券分析師預測行為的認知。

本文參照已有的研究[1-4]，將分析師預測行為分為分析師跟蹤數(shù)量和分析師預測質量兩大方面，其中分析師預測質量又包括預測分歧度和預測準確度。既有研究發(fā)現(xiàn)，分析師跟蹤數(shù)量和預測質量主要由分析師能夠獲取的信息的數(shù)量和質量決定[2，5]。可比性作為財務信息質量的重要特征，有助于信息使用者比較不同項目的異同，增強財務信息的決策有用性[6]。證券分析師往往會選擇同行業(yè)內(nèi)的一家或幾家公司做參照進行對比分析，以便更好地分析和預測未來業(yè)績，但前提是公司間要具備可比性，才能做出有意義的比較。要想從任何一個財務指標中得出有意義的經(jīng)濟結論，必須要有一個可比的參照系[7]?；诖耍疚难芯控攧招畔⒖杀刃詫χ袊C券分析師預測行為的影響。產(chǎn)品市場競爭程度越高的公司，信息披露的數(shù)量和質量越高，進而分析師預測所依據(jù)的信息較為豐富，此時信息可比的作用就更加凸顯。為此，在檢驗財務信息可比性對分析師預測行為影響的基礎上，又進一步考察產(chǎn)品市場競爭程度對二者關系的影響。

本文的主要貢獻在于：(1)從可比性的視角豐富了財務信息質量對分析師預測行為影響的研究文獻，為財務信息可比性給分析師等信息使用者帶來的決策有用性提供了經(jīng)驗證據(jù)；(2)盡管可比性在理論上被認為對信息使用者具有較大價值，但缺乏實證證據(jù)支持，本文則彌補了這一缺陷；(3)發(fā)現(xiàn)產(chǎn)品市場競爭程度對財務信息可比性與分析師預測行為之間的關系具有調節(jié)作用，深化了對產(chǎn)品市場競爭外部治理效應的認知；(4)指出提高資本市場運作效率并正確引導投資者達到最優(yōu)資源配置的重要途徑在于，一方面要提高上市公司的財務信息可比性，另一方面要加強產(chǎn)品市場競爭。

二、理論分析與研究假設

(一)財務信息可比性與分析師跟蹤數(shù)量

認知心理學認為，人腦是一個信息加工系統(tǒng)，信息通過感受器輸入大腦后，大腦會根據(jù)輸入信息的形式與特征等屬性，從已儲存的記憶中調取與之匹配的記憶存儲[8]。信息的可比性能夠影響信息使用者對信息的解釋、歸類和使用。接收到的信息特征將會激發(fā)記憶中與該信息有相似特征的知識存儲，用來指導與決策判斷相關的信息的選擇和解釋。因此，當某家公司和證券分析師目前所跟蹤的公司具有較強的可比性時，這家公司就較容易成為分析師所關注的對象，即信息的可比與否會對分析師的判斷和決策產(chǎn)生影響。與其他公司相比，可比性越高的公司對于分析師來說，付出的認知努力和認知成本越低。心理學研究表明，個體在進行判斷時，對于需要耗費更多認知成本的信息僅會給予較低程度的關注[9]。由此推測，分析師會對可比性高的公司給予較高程度的關注，意味著可比性越高的公司越能吸引更多的分析師對其進行跟蹤。

可比性是財務信息的重要質量特征，有利于增進財務信息的決策有用性。任何經(jīng)濟決策的做出都是經(jīng)過比較選擇的結果，對于證券分析師來說，其在分析任何一家公司的財務數(shù)據(jù)時，要想得出有意義的經(jīng)濟結論必須要有一個比較的基礎。分析師將其跟蹤的公司和與之具有可比性的公司進行對比分析，能夠提高分析師理解和預測公司經(jīng)營狀況和財務狀況的能力?？杀刃缘闹饕饔迷谟谄淠苁共煌椖康靡愿玫乇容^，可比性較高的公司之間彼此構成了更好的比較基礎，這些公司之間的信息傳遞效應也會更強。既有研究表明，一個公司的財務報表信息會對可比公司的財務報表和經(jīng)營決策產(chǎn)生影響[10-11]。總之，可比性較高的公司財務信息質量也較高[12]。基于以上分析，本文認為對于那些有可比同行的公司，分析師對其財務信息進行理解和分析所付出的努力程度比沒有可比同行的公司要低，進而降低了分析師獲取信息和處理信息的成本。由于跟蹤某個公司的分析師人數(shù)取決于分析師所付出成本和獲得收益的比較[5，13]，在收益一定的前提下，分析師付出的成本就在很大程度上決定了其對某一公司的跟蹤。

綜上所述，對于具有較高可比性的公司來說，證券分析師可以獲取更多數(shù)量和更高質量的有用信息，降低了獲取信息和理解信息的成本，有助于對公司進行業(yè)績預測，相應地會吸引更多的分析師跟蹤。據(jù)此提出如下假設：

H1：其他條件相同的情況下，財務信息可比性與分析師跟蹤數(shù)量正相關，即財務信息可比性越高的公司，跟蹤的分析師數(shù)量越多。

(二)財務信息可比性與分析師預測質量

除了影響分析師跟蹤數(shù)量，財務信息可比性也可能會影響分析師預測的質量——預測分歧度和預測準確度。影響分析師預測的信息集包括公共信息和私有信息，可比性高的公司意味著分析師能夠有效并低成本地獲取該公司更多優(yōu)質的公共信息，那么分析師的最優(yōu)預測將更多地依賴公共信息而不是私有信息，從而使分析師的信息來源較為一致，降低了盈余預測的分歧度。此外，對于可比性較高的公司，分析師可以獲取更多高質量的有用信息，使之能夠更好地評估公司過去和現(xiàn)在的經(jīng)營業(yè)績，而且也能夠使分析師對公司經(jīng)濟業(yè)務生成會計盈余的這一過程有更準確的理解。這些增加的技能有利于提高分析師對公司盈余進行預測的能力，再加上他們對更豐富信息的分析和處理能力，使得預測的準確度得以提高。基于以上分析，提出如下假設：

H2：其他條件相同的情況下，財務信息可比性與分析師預測質量正相關，即財務信息可比性越高的公司，分析師預測的分歧度越低，預測的準確度越高。

(三)產(chǎn)品市場競爭對財務信息可比性與分析師預測行為關系的影響

產(chǎn)品市場競爭是公司外部治理機制的重要組成部分，除了公司內(nèi)部治理機制之外，來自產(chǎn)品市場的競爭壓力同樣可能在約束和激勵管理層方面產(chǎn)生積極的作用，進而影響公司信息披露的數(shù)量和質量。既有研究發(fā)現(xiàn)，處于較低市場競爭程度的公司往往會控制財務信息披露的數(shù)量，如避免公開收益頗豐的信息，較少提供管理層盈余預測等，因此信息披露水平較低[14-15]。哈格曼和茨米耶夫斯基(Hagerman & Zmijewski，1979)[16]認為行業(yè)競爭程度較低的公司更有可能采用降低公司盈余的會計政策，使得其披露較低質量的財務信息。相反，處于競爭激烈行業(yè)中的公司為了拓展業(yè)務，往往具有較大的融資需求，其為了降低融資成本，有動力提高信息披露數(shù)量和質量。王雄元和劉眾(2008)[17]發(fā)現(xiàn)適度的競爭有利于提高公司信息披露質量，產(chǎn)品市場競爭程度越強，其信息披露質量越高。因此，所在產(chǎn)品市場競爭程度越高的公司，其信息披露的數(shù)量和質量往往越高，進而分析師跟蹤預測所依據(jù)的信息較為豐富，此時信息可比性的作用就更加凸顯，因為豐富的信息只有可比才能更好地被分析師吸收利用，即可比性的信息捕獲功能能夠更好地發(fā)揮，從而吸引更多的分析師對該類公司進行跟蹤預測，并且分析師預測的質量也更高，表現(xiàn)為預測分歧度較低，預測準確度較高。據(jù)此提出如下假設：

H3a：其他條件相同的情況下，產(chǎn)品市場競爭程度越高的公司，財務信息可比性與分析師跟蹤數(shù)量之間的正相關關系越強。

H3b：其他條件相同的情況下，產(chǎn)品市場競爭程度越高的公司，財務信息可比性與分析師預測質量之間的正相關關系越強。

三、研究設計

(一)樣本選取與數(shù)據(jù)來源

本文選取針對滬深兩市A股上市公司2006—2013年的盈余進行預測的證券分析師樣本，所有數(shù)據(jù)均來自國泰安數(shù)據(jù)庫。樣本的篩選過程如下：首先對于可比性的初始樣本，剔除金融行業(yè)類上市公司樣本后，得到可比性數(shù)據(jù)的樣本量為9 033個；其次，剔除相關變量的缺失值樣本后，得到可比性對分析師跟蹤數(shù)量的回歸樣本量為8 953個；再次，為了考察可比性對分析師預測準確度的影響，進一步剔除了分析師跟蹤數(shù)量為0的樣本，得到可比性對分析師預測準確度的回歸樣本量為6 049個；最后，為了考察可比性對分析師預測分歧度的影響，又進一步剔除了某一公司的分析師跟蹤人數(shù)少于2人而無法計算分歧度的樣本，最終得到可比性對分析師預測分歧度的回歸樣本量為4 872個。為了消除異常值的影響，對所有的連續(xù)變量進行了上下1%分位的縮尾處理。本文的數(shù)據(jù)處理和統(tǒng)計分析軟件為SAS9.3。

(二)模型設計和變量定義

為了檢驗假設H1和假設H2，構建模型(1)和模型(2)來分別考察財務信息可比性對分析師跟蹤數(shù)量和預測質量的影響。為了檢驗假設H3a和H3b，構建模型(3)和(4)來分別考察產(chǎn)品市場競爭對財務信息可比性與分析師跟蹤數(shù)量及預測質量之間關系的影響：

COVERAGEi，t=β0+β1COMPi，t-1+γControl×Variables+εi，t

(1)

DISPERi，t(ACCURACYi，t)=β0+β1COMPi，t-1+γControl×Variables+εi，t

(2)

COVERAGEi，t=β0+β1COMPi，t-1+β2HHIi，t-1+β3COMPi，t-1×HHIi，t-1+γControl×Variables+εi，t

(3)

DISPERi，t(ACCURACYi，t)=β0+β1COMPi，t-1+β2HHIi，t-1+β3COMPi，t-1×HHIi，t-1+γControl×Variables+εi，t

(4)

表1給出了本文主要變量的定義，因變量COVERAGE為分析師跟蹤數(shù)量，是指在第t-1年年度報告發(fā)布日之前，所有對公司i第t年業(yè)績進行預測的分析師數(shù)量，以表示公司i在第t年的分析師跟蹤數(shù)量，年度內(nèi)多次預測的分析師取最早一次預測；DISPER為分析師預測分歧度，是指所有跟蹤公司i的分析師對第t年進行盈余預測的標準差，盈余預測標準差越小，說明跟蹤公司i的所有分析師預測一致性越好，分歧度越低；ACCURACY為分析師預測準確度，用所有跟蹤公司i的分析師對其第t年盈余預測的平均誤差的絕對值的負數(shù)來表示，該值越大則準確度越高。解釋變量COMP為公司的財務信息可比性，參照德弗朗哥等(De Franco et al.，2011)[12]和陳翔宇等(2015)[18]對可比性的測度方法，分別用公司i與行業(yè)內(nèi)其他公司可比性最高的四對組合的平均值COMP4以及可比性最高的十對組合的平均值COMP10來度量公司i的可比性，其值越大表示財務信息可比性越高。HHI反映產(chǎn)品市場競爭程度，本文采用赫芬達爾指數(shù)構建了啞變量，在模型(3)和模型(4)中加入HHI與COMP的交互項，以考察市場競爭程度對可比性與分析師跟蹤數(shù)量和預測質量各自關系的調節(jié)作用。借鑒德弗朗哥等(2011)、王玉濤和王彥超(2012)[3]的已有文獻，本文控制了以下變量：公司規(guī)模、公司業(yè)績、資產(chǎn)負債率、賬面市值比、審計師規(guī)模、股票回報波動率、盈余波動性、股權集中度、盈余水平與市場回報的相關性、融資行為、預測期長度、行業(yè)和年度虛擬變量。其中，BIG4為是否國際四大會計師事務所審計的虛擬變量，反映審計師規(guī)模和公司的審計質量，王玉濤和王彥超(2012)發(fā)現(xiàn)大事務所可以為公司財務報告的可信度提供更好的保證，這些公司可以吸引更多的分析師跟蹤，為此本文在對分析師跟蹤數(shù)量進行回歸的模型(1)和模型(3)中加入了BIG4變量。由于預測期長度會影響分析師預測的準確度和分歧度，鑒于此，本文對分析師預測質量的回歸模型(2)和模型(4)中加入了衡量預測期長度的DAYS變量。為了控制可能存在的內(nèi)生性問題，本文對解釋變量以及除了預測期長度變量外的其他控制變量都采取滯后一期的處理方法。

表1　變量定義表

四、實證結果與分析

(一)描述性統(tǒng)計分析

表2列示了主要變量的描述性統(tǒng)計結果。從中可以知，分析師跟蹤數(shù)量COVERAGE的均值為1.280 2，說明樣本中每家公司平均約有2.597(e1.280 2-1)個分析師發(fā)布了盈余預測。分析師預測分歧度DISPER的均值為0.011 6，樣本公司中分析師預測分歧度的差異較大，分歧度最大值為0.084 3，最小值接近于0。分析師預測準確度ACCURACY的均值為-0.020 3，預測準確度最高的為0，也即分析師一致性預測值與公司實際業(yè)績基本相同。財務信息可比性COMP4和COMP10的均值分別為-0.26%和-0.38%，最大值分別為-0.02%和-0.04%，最小值分別為-2.53%和-3.18%，說明每個公司的財務信息可比性程度差異較大。市場競爭程度HHI的均值為54.3%，表明中國有過半數(shù)的行業(yè)競爭程度較高。

表2　主要變量的描述性統(tǒng)計

(二)多元回歸分析

1.財務信息可比性對分析師預測行為的影響

表3列示了可比性對分析師跟蹤數(shù)量和預測質量的回歸結果。其中前兩列為兩種可比性對分析師跟蹤數(shù)量的回歸結果，從中可以看出，財務信息可比性COMP4和COMP10與分析師跟蹤數(shù)量COVERAGE均在1%水平上顯著正相關，表明上市公司財務信息可比性越高，對其進行跟蹤的分析師人數(shù)越多，這一結果支持了本文的假設H1。這說明公司可比性越高，則分析師預測公司未來業(yè)績的成本越低，從而更容易吸引分析師的關注。

表3的第3、4列為兩種可比性對分析師預測分歧度影響的回歸結果。由結果可知，財務信息可比性COMP4和COMP10與分析師預測分歧度DISPER均在1%水平上顯著負相關，表明上市公司財務信息可比性越高，分析師預測的分歧度越低，與假設H2中對可比性與預測分歧度之間關系的預期符號相符。表3的最后兩列列示了兩種可比性對分析師預測準確度的回歸結果。從中可知，財務信息可比性COMP4和COMP10與分析師預測準確度ACCURACY均在1%水平上顯著正相關，表明上市公司財務信息可比性越高，分析師預測的準確度越高，與假設H2中對可比性與預測準確度關系的預期符號一致。由于預測分歧度越低，準確度越高，代表預測質量越高，可以概括為，財務信息可比性越高，則分析師預測質量越高，支持了假設H2。這說明公司的可比性越高，則為分析師提供了更有價值的信息，降低了不同分析師對公司未來盈余判斷的異質性，從而有利于分析師形成一致性信念，進而提高其預測的質量。

表3　財務信息可比性對分析師預測行為的影響

表3(續(xù))

注：括號里的數(shù)字為經(jīng)過公司層面的Cluster效應調整后的t值，*、**、***分別表示在10%、5%和1%的統(tǒng)計水平上顯著。后同。

2.產(chǎn)品市場競爭對財務信息可比性與分析師預測行為關系的影響

表4列示了產(chǎn)品市場競爭對可比性與分析師跟蹤數(shù)量和預測質量之間關系影響的檢驗結果。其中前兩列為產(chǎn)品市場競爭對可比性與分析師跟蹤數(shù)量之間關系影響的回歸結果，兩種可比性與產(chǎn)品市場競爭程度的交互項COMP×HHI的系數(shù)均在1%水平上顯著為正，表明產(chǎn)品市場競爭強化了可比性與分析師跟蹤數(shù)量之間的正向關系，即公司所在產(chǎn)品市場競爭程度越高，財務信息可比性與分析師跟蹤數(shù)量之間的正相關關系越強，與假設H3a相吻合。

表4的第3、4列為產(chǎn)品市場競爭對可比性與分析師預測分歧度之間關系影響的回歸結果，兩種可比性與產(chǎn)品市場競爭程度的交互項COMP×HHI的系數(shù)均在1%水平上顯著為負，表明產(chǎn)品市場競爭加強了可比性與分析師預測分歧度之間的負向關系，即公司所在產(chǎn)品市場競爭程度越高，財務信息可比性與分析師預測分歧度之間的負相關關系越強。表4的最后兩列為產(chǎn)品市場競爭對可比性與分析師預測準確度之間關系影響的回歸結果，兩種可比性與產(chǎn)品市場競爭程度的交互項COMP×HHI的系數(shù)均在1%水平上顯著為正，表明產(chǎn)品市場競爭增強了可比性與分析師預測準確度之間的正向關系，即公司所在的產(chǎn)品市場競爭程度越高，財務信息可比性對分析師預測準確度的提升作用越強。綜上，產(chǎn)品市場競爭程度越高的公司，財務信息可比性與分析師預測質量之間的正相關關系越強，假設H3b得到驗證。

表4　產(chǎn)品市場競爭對可比性與分析師預測行為關系的影響

(三)穩(wěn)健性檢驗

(1)為了檢驗研究結論的穩(wěn)健性，本文改變解釋變量財務信息可比性的取值方法，采用均值可比性COMPM和中位數(shù)可比性COMPI重復本文的所有研究，主要結果未發(fā)生改變。

(2)改變產(chǎn)品市場競爭程度的度量方法，采用行業(yè)內(nèi)公司數(shù)目的多寡來衡量該行業(yè)市場競爭程度的高低，回歸結果顯示產(chǎn)品市場競爭程度的調節(jié)效應依然存在。

(3)此外，還改變了一些控制變量的度量方法，如公司規(guī)模采用營業(yè)收入的自然對數(shù)；公司業(yè)績改用凈資產(chǎn)收益率；審計師規(guī)模由BIG4改為BIG10；股權集中度改用前五大股東的持股比例之和。采用改變后的這些變量，重復前文的回歸，結果基本保持不變。穩(wěn)健性檢驗的結果限于篇幅，未予以列示。

五、研究結論與啟示

本文考察了中國上市公司財務信息可比性對分析師預測行為的影響，分別從分析師跟蹤數(shù)量和分析師預測質量兩個方面來對分析師預測行為進行考察，其中預測質量又包括預測的分歧度與準確度。研究結果發(fā)現(xiàn)：上市公司的財務信息可比性越高，則對其進行跟蹤預測的分析師數(shù)量越多，預測質量越高，表現(xiàn)為預測分歧度越小，預測準確度越高。同時，可比性與分析師預測行為之間的關系還受公司所在產(chǎn)品市場競爭程度的影響。實證結果發(fā)現(xiàn)：產(chǎn)品市場競爭程度越高，一方面，財務信息可比性與分析師跟蹤數(shù)量之間的正相關關系越強；另一方面，可比性與分析師預測質量之間的正相關關系也越強。由此可知，上市公司的財務信息可比性是影響分析師預測行為的一個重要因素，并且公司的產(chǎn)品市場競爭程度會增強兩者之間的正相關關系。這些結果與之前的理論預期相一致，財務信息可比性降低了分析師獲取信息和解讀分析信息的成本，并且為分析師提供了更多高質量的有用信息，加強了分析師預測的一致性信念，進而有利于分析師的跟蹤和預測質量的提升。此外，由于產(chǎn)品市場競爭程度能夠影響公司財務信息可比性的大小，進而影響了可比性與分析師預測行為之間的關系。

本文的研究結果表明，可比性作為一個重要的財務信息質量特征，對分析師預測具有重要作用，可比性較高的公司可以吸引到更多的分析師對其進行跟蹤預測，并且預測的質量也更高。較高的可比性豐富了公司的信息環(huán)境，對改進中國資本市場普遍存在的信息不對稱問題大有裨益。可比性的提高給上市公司自身也帶來了潛在利益，更多的分析師關注不僅有利于公司形象的優(yōu)化，而且也有利于降低資本成本。綜上所述，上市公司具有較高的可比性，無論對資本市場還是公司自身都有積極影響。因此，基于證券分析師對資本市場效率的影響，為了提高中國資本市場的運作效率，監(jiān)管部門要督促上市公司嚴格按照會計準則和有關信息披露政策的要求，生成高質量的財務信息并真實完整地予以披露。同時，上市公司也要注重提高與行業(yè)內(nèi)其他公司的可比性，以提升自身的財務信息質量。另外，對政府部門而言，盡量給各行各業(yè)提供公平自由的競爭環(huán)境，通過降低進入壁壘等方式加強產(chǎn)品市場競爭不僅是提升財務信息質量的重要途徑，而且也能夠提高財務信息的有用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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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姜萊)

Financial Information Comparability，Product Market Competition and Analysts’ Forecast

CHEN Xiangyu1，WAN Peng2

(1.Zhejiang University of Finance and Economics，Hangzhou 310018，China；2.Zhejiang Gongshang University，Hangzhou 310018，China)

This paper investigates the effect of financial information comparability on analyst following and analyst forecast quality.It is found that firms with higher financial information comparability have a larger analyst following，less dispersion among individual analyst forecasts and more accurate analyst forecasts.Further study finds that when the degree of product market competition is higher，the positive relation between financial information comparability and analysts following is more significant，and the positive relation between financial information comparability and analyst forecast quality is also more significant.The results show that financial information comparability is an important factor of the analyst forecasts，and the product market competition can strengthen the relation between financial information comparability and analysts forecast.

financial information comparability；product market competition；analyst following；forecast quality

10.13504/j.cnki.issn1008-2700.2016.04.013

2015-09-29

國家自然科學基金青年科學基金項目“管理層盈余預測樂觀偏差：影響因素與經(jīng)濟后果”(71502166)；浙江省自然科學基金項目“我國上市公司營收計劃披露的特征研究”(LQ14G020002)；浙江省哲學社會科學規(guī)劃課題“民營上市公司強制性業(yè)績預測評價：理論分析與浙江經(jīng)驗”(16NDJC192YB)；浙江省教育廳科研項目“財務信息可比性與管理層業(yè)績預告質量”(Y201534414)

陳翔宇(1985—)，女，浙江財經(jīng)大學會計學院講師，研究方向為財務與會計 ；萬鵬(1984—)，男，浙江工商大學財務與會計學院講師，研究方向為財務與會計。

F275

A

1008-2700(2016)04-0094-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