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城

159.芭蕉村日

業(yè)于老人與西施來到這里

業(yè)于老人指著樟蠟樹說：“樟樹的心窩窩里生著一棵蠟樹，他們生是比翼鳥，死后成為連理枝?！彼麄円贿呑撸瑯I(yè)于老者一邊說，“芭蕉村的大樟樹下，有個樟樹哥哥。他20多歲，還未娶妻。有天夜晚皓月當空，他在月亮下補衣服，隨口說，人到二十五，衣爛無人補。第二天他從洞庭湖打魚歸家，見他的爛衣服補好了，灶上還熱氣騰騰。他不知是誰來了，又沒見到人。他站在門口喊，誰呀？沒人應(yīng)。第二天，他躲在附近觀察，家家做午飯了，他見門前蠟樹下走出一個姑娘，長得如花似玉。樟樹哥哥笑著問，你是誰？姑娘說，我叫臘妹子，我不走了，為你補衣、做飯、織網(wǎng)、下湖打魚，做你的……他們成為了夫妻，天天架著船下湖捕魚。一天，龍王三太子看見了漂亮的臘妹，要強娶她，臘妹不依。三太子調(diào)來蝦兵蟹將，強搶臘妹，臘妹打死了三太子。老龍王發(fā)怒了，引來東洞庭的水淹沒了大樟樹、蠟樹及臘妹的家。樟樹哥哥、臘妹二人被水沖走了。不知道過了多少年月，芭蕉村又生長了一棵大樟樹，它的心窩里長著一棵蠟樹，結(jié)成了連理枝。據(jù)說這樟樹就是樟樹哥哥變的，臘妹子變成了一棵蠟樹，依偎在樟樹哥哥的懷里，他們永遠相依相偎，永不分離?！?/p>

西施看到樟蠟樹青翠挺拔，樹高數(shù)丈，樟樹心窩窩里長著一棵秀麗無比的蠟樹，說：“我與范郎風(fēng)雨同舟，患難與共，也會永不分離?！?/p>

160.業(yè)于貨棧日

西鄰之女伴著女兒和業(yè)于老人，他們?nèi)俗谪洍＠铩?/p>

西施對老人說：“我不哭了，如果范郎這次遇險，我要幫他建十里城。我和母親先回苧蘿山，總有一天，我會回來建十里城的。”

161.山洞里日

越王躲在這里，他望著眼前，自語道：“這是我的大殿嗎？這是我的王宮嗎？本王的大臣哪里去了？雅魚王后，你怎不在本王身邊？本王吃的山珍海味，飲的玉液瓊漿呢？苦成在哪里，給本王拿來……”突然他如夢初醒，搖著頭，“我錯了，為什么要兵伐吳國？我攻打吳國的水師剛剛開戰(zhàn)，吳國佯敗，本王不知其中有詐，我乘勝追擊。巖武大將軍高喊，大王，不能追，不能追！我一意孤行，繼續(xù)沖殺，滅吳兩千余人，我沾沾自喜。伍子胥統(tǒng)領(lǐng)陸師，斷了我軍后路，將我軍逼上了會稽山。在絕望之中，巖武保護本王，殺出一條血路，沖出重圍。吳兵隨后追趕，喊聲震動山河，活捉勾踐小兒，為先王報仇！追兵漸近，眼看無生還之路。就在這一剎那，道旁閃出一男子，將本王從馬上扯了下來。巖武迅速跳到本王馬上繼續(xù)逃跑……救本王的男子，將本王藏在此洞之中，對本王稟報，巖武大將軍騎著大王的馬，被吳軍亂箭射死了。本王聞此噩耗痛心疾首，痛哭流涕。這才知道救我的是范卿兒時好友牛兒。牛兒又對本王說，大王，我送的軍情，是冒著生命危險，花了五百兩銀子換來的，大王你怎么對這么重要的情報置之不理？導(dǎo)致大王今天的慘?。　北就趸诤逕o比?！芭?，我太糊涂了，我還對不起范卿。范卿與本王進諫，言詞誠懇，用語犀利，將吳國比作漁人之籇，迎蛾之燈火，將越國比作入籇之魚，撲火之蛾。本王不但不聽，反而不悅，將他遣往洞庭。如果范卿在，何至如此慘?。糠肚?，你在哪里？快來呀，快來救本王！”

162.吳國的關(guān)門日

范蠡著一套商人的衣服，一副貨擔(dān)，些許貨物。他肩挑貨擔(dān)，一邊朝關(guān)門走一邊喊：“賣金線、銀線、梳子、蓖子、長夾子、短夾子，還有衣刷子，小姑子、大嫂子來買呀！有胭脂水粉……”在過關(guān)時仍然在唱，“貨郎鼓，鼓貨郎，貨郎搖鼓走四方?！?/p>

昊國守關(guān)的士兵喊：“阿四，你看這貨郎能過關(guān)嗎？”

阿四看了范蠡一眼：“放！”

163.山洞夜

牛兒與范蠡進洞，君臣相見，抱頭痛哭。

牛兒：“這是哭的地方嗎？咱們得趕快離開這里，想辦法出關(guān)，離開吳國。”

范蠡：“怎么過關(guān)？”

牛兒：“今晚是阿四守關(guān)，他來我店說范大人進關(guān)救大王來了。趁他今夜守關(guān)，放大王過關(guān)?！?/p>

164.吳國的關(guān)門夜

夜幕中，范蠡和越王都扮成樵夫，牛兒擔(dān)著一擔(dān)子酒，他們來到城關(guān)附近。

越王心中很急，問牛兒：“阿四會告密嗎？這個時候沒有來！”

牛兒說：“不會，量他沒有這么大的狗膽。上次提供軍情他得了五百兩銀子，這次又得了兩百兩。他告密，不怕我報他私泄軍情嗎？”

范蠡：“平日守關(guān)的士兵，常來你店喝酒嗎？”

牛兒：“是啊。那些酒鬼，今天怎么不來了，還欠我的酒錢呢。”他擔(dān)著酒至關(guān)前，將酒擔(dān)放下，向關(guān)前走了幾步，見到守關(guān)的士兵說：“兵哥行個好，我家丈母娘明天60大壽，要我送酒送柴過去，讓我過關(guān)好嗎？”

“那不行，越王還在關(guān)內(nèi)，我們?nèi)舴判?，放走了越王，誰擔(dān)當?shù)闷?？”守關(guān)的士兵指著山上的燈籠火把又說，“你們看，好多人在搜山。伍相國對這些山洞了如指掌，他告訴吳王，越王勾踐一定藏在某個山洞里。”

牛兒：“看兄弟們說的，誰不認識我牛兒，你們看我像越王嗎？”指著越王、范蠡繼續(xù)說，“這兩個伙計與我送柴去，出關(guān)只有三個人，不會有事的?！?/p>

守關(guān)的士兵聞到酒香，不停地用鼻子聞：“你的是黃記的酒吧？”

“那還用說，黃記的酒，開壇三家醉，無風(fēng)十里香?！蹦切┦勘捪延?。

越王見士兵不放他們過關(guān)，急得搓著雙手，望著范蠡，望著牛兒。

這時，阿四匆匆朝越王走來，兩眼閃著異樣的光芒，越王以為阿四來抓他，身子瑟瑟發(fā)抖，他抱著的樹都在搖動。走近越王的阿四向越王看了一眼，越王幻覺阿四眼里的兩道光芒，像兩把鋒利的劍對著他。阿四慢慢地從他身邊而過，阿四看了范蠡一眼，他眼前閃現(xiàn)出范蠡進關(guān)的情景。阿四再看看牛兒，從他身邊而過，聞到了酒香，咽了咽口水。然后大步向守關(guān)的士兵走近說：“伙計們，牛兒的丈母娘60大壽，他們要送酒送柴去，也是應(yīng)該的，你們不讓他們出去也是對的。但他丈母娘家來那么多客怎么辦，難道不飲酒，不烤火？還是讓他們出關(guān)！”

其中一士兵猶猶豫豫地說：“這……這……”

牛兒說：“好吧，你們不放，我看你們今后怎么好意思去我店喝酒！”

幾個士兵打開了城門。

牛兒擔(dān)著酒，越王、范蠡擔(dān)著柴出了關(guān)。

165.吳國城內(nèi)日

會稽山的附近，街頭巷尾，山野鄉(xiāng)村，到處張貼榜文：活捉越王者賞銀五百，找到尸首賞銀三百。

山上，士兵仍然搜查。

街上，吳兵搜查民宅也進進出出，鍋盆碗蓋打得啪啪地響。

有一個士兵打開衣柜門尋找，衣柜一倒，壓著士兵，身子爬不出來。他趴在地上，抬著頭喊：“快來救我呀，快來救我呀……”

166.伍相國府日

伍子胥獨自一人背著雙手在府中踱來踱去，急得喃喃地說：“越王逃到哪里去了？找到他藏身的山洞，剛剛離開山洞，又逃往何方呢？難道他出關(guān)了？守關(guān)的阿四是我家多年的傭人，做事從來沒有出過岔才薦他守關(guān)?！彼庵阶釉阶咴娇?，頭上冒出了大汗，氣喘吁吁地說，“大王生要見人，死要見尸，人也找不到，尸也找不到，我怎能與大王復(fù)命！”急得抓耳撓腮。

167.吳國王宮日

吳王在宮中暴跳如雷：“伍相國，你帶的什么兵，越國數(shù)萬人馬，殺得片甲不留，可一個勾踐小兒卻擒不到，你有何能，你有何能……”氣得往椅子上一坐，還在喘氣。

太宰伯嚭稟報：“找不到越王與伍相國有關(guān)。范蠡是楚國人，伍子胥也是楚國人，伍子胥落難受到范蠡的資助。還有一事微臣不敢說……”

吳王還在怒火之中：“你說，你說，你快說……”

太宰伯嚭輕輕地說：“那守關(guān)的是阿四，阿四是伍相國的傭人……”

吳王略有所思：“阿四？難道是他放走了越王？”

168.越國王宮日

越王喃喃地自言自語說：“自己雖然回國，吳國一旦知道風(fēng)聲，會發(fā)動傾國之兵攻我王城，王城一破，一切均破，本王的心也會破碎！本王有心讓越國臣民揚眉吐氣，讓越國成為強國，不受吳國欺侮，本王還有機會嗎？”望著王宮外，十室九空，關(guān)門閉戶，田土一片荒蕪，他更痛心，眼晴里充滿了淚，“我要強國，我愿受辱受屈，保住王城，保護我的子民。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吳國不知本王身在何處，我要命范卿出使吳國。苦成，請范蠡進宮！”

169.越國王宮日

越王離坐對參拜的范蠡說：“范卿，以后進宮不必參拜了。如果不是你從山洞將我救出，被吳國抓走還能活嗎？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本王也應(yīng)結(jié)草銜環(huán)報之?！痹酵跬送扼唬胺肚浼热痪攘吮就?，本王釀成的這盤殘棋，如何收拾為好？”

范蠡：“大王知道這是一局殘棋就好，我這有一招險棋，‘炮打隔山馬掛角，神仙都救不活！”

越王：“范卿，你指的神仙救不活的是吳國，還是越國？”

范蠡：“這要看走的哪一步棋，大王走對了是吳國救不活。如果走錯了，請大王不要責(zé)怪微臣，所指的就是越國了?！?/p>

越王：“范卿，本王現(xiàn)在手中拿著一枚棋子要下局，你說這招棋可以下嗎？”

范蠡：“請問大王走的是一招什么棋？”

“本王要看吳王走的哪一步棋。俗話說，棋逢對手，將遇良才。先請范卿出使吳國探探虛實。須知，此次要救的不是困在會稽山洞里的本王一人，而是越國舉國上下的子民?！闭f到此，越王抬起頭，看向窗外成群結(jié)隊的逃荒的災(zāi)民，眼里蓄滿痛心的淚，“要拯救這些受苦的百姓。這盤棋，這盤棋……”

范蠡心情沉重又充滿信心地說：“大王，這盤棋一定走活?！?/p>

君臣相互凝視，會心淺笑，共同擊掌。

170.吳國大殿日

范蠡走上大殿參拜吳王，他剛剛落坐，見離他不遠的一位老臣注視著他，他心里暗說：“這位老者是伍子胥無疑了?！?/p>

伍子胥兩眼從范蠡上殿起沒有離開過范蠡。他心中也在暗語：“范蠡出使，難壞了老夫。老夫要報殺先王之仇，滅越國，殺越王，可偏偏出使吳國的使者是范蠡。越國的這盤殘棋，會被范蠡走活，過河的卒子勝小車呀！”

吳王夫差端詳范蠡：“范蠡出使我國，有何貴干？”

范蠡：“大王，貴國的王城內(nèi)外，山野鄉(xiāng)村，到處張貼榜文，捉到越王者有賞，范蠡今天是來領(lǐng)賞的?！?/p>

吳王迫不及待地問：“越王在哪里？”

“越王還在游覽名山大川，他今日東，明日西，行蹤不定。但我能找到他，將他親手交與吳王閣下。”范蠡不急不慢地說。

吳王：“你將越王交給本王，是我國有功之臣，封侯封爵如何？越王至此，斬他無疑，還要懸頭示眾三天，以報先王之仇！”

“首惡必辦，協(xié)從不問，自首者有獎。越王勾踐雖屬首惡，但他有自知之明，下臣出使吳國是代越王自首，如若將他斬之，不怕各諸侯國恥笑嗎？大王要稱霸諸侯，問鼎天下請三思！”范蠡跪稟。

吳王：“吳越交戰(zhàn)，越國一箭射死我父王，父王之仇不報嗎？”

范蠡再拜吳王：“大王，即使將一個知錯的山野村夫殺了，也有失大王的仁慈，何況殺的是一國之王，這樣，大王永遠別想稱霸諸侯了！”

吳王沉思良久：“越王不斬，但要來我國為奴三載，喊他站東不敢立西，要他立西不敢站東，隨喊隨應(yīng)，稍有觸犯立即處決?！?/p>

范蠡立刻跪下：“謝大王不殺之恩。越國愿意成為吳國的臣子國，但請大王保住越國的王城、宗廟、王宮?！?/p>

吳王又沉思良久：“如果要保越國的王城、宗廟、王宮。范蠡，你必須隨勾踐來我吳為奴。如若觸犯本王，吳國也隨即處之，責(zé)無旁貸。何處捉拿你主子？”

范蠡：“越國王宮！”

171.大路上日

吳國武士押著越王、雅魚王后、范蠡及苦成在行走，武士們都騎著馬，眼睛瞪著被押的人，尤其是死死的盯著越王。越王肩著枷，戴著手銬，他移步更艱難，稍微走慢一步就是一皮鞭。每抽一皮鞭，越王便咬著牙關(guān)，身子一怔。他走著，走著不時喊渴，開始苦成還給他水喝，后來沒有水了。

越王渴得口里冒煙，他喊著：“渴呀，饑呀！”

越王腳上穿的鞋子露出了腳丫子，只好打著赤腳走，一步一個血印。他身上的衣服血跡斑斑，身子?xùn)|倒西歪，寸步難行。

越國黎民百姓看到了，人們都怒目圓睜。人們吼著。

“武士，停下來?！?/p>

“我們得到過越王的恩惠，他不能走了，他要喝水，他要充饑……”

百姓越來越多，武士們拗不過，只得停了下來。

百姓們?yōu)樗麄兊木鯎Q上了鞋子、衣服，還給戴上斗篷遮太陽。

172.伍相國府日

押送越王的武士至相國府，向伍相國復(fù)命。

伍相國問武士：“你們怎么沒有將越王折磨死？太無能了，走！”

武士無話可說，低頭離去。

伍相國怒氣不息，公孫雄來到他身邊，相國還未發(fā)覺，還在發(fā)泄：“大王，你的心太軟了，也太天真了！不殺仇敵，不報父仇，這是為何？越王為何愿來吳國為奴？他在吳國三個春秋，得到了吳國的國情、軍情、民情，對大王的言、行、喜、怒、哀、樂了如指掌。期滿釋放，越王回國會東山再起？”他從坐椅上站了起來，氣得直晃。

公孫雄連忙扶著相國。

伍相國見到公孫雄繼續(xù)說：“越王勾踐是吳國的大患，如果殺了勾踐，大王又難以稱霸諸侯，這、這、這如何是好？”

公孫雄：“越王只能殺，不能留。我營中的掩燭是越國人，越國曾殺了他幾個親人，任命他為司獄官，何愁越王不死？”

173.磨房日

掩燭押著范蠡、越王來到磨房，磨房擺著兩副大磨，磨斗里裝滿了麥子。

掩燭指著拉磨的繩索狠狠地說：“你們兩個誰磨不完麥子，不但沒有你們吃的，還要抽你們50皮鞭?！闭f完轉(zhuǎn)身走了，留下了手中的皮鞭。

越王拿著拉磨的繩索往肩上一套，彎著腰咬緊牙關(guān)拉磨，石磨一點兒也沒動。

范蠡拉石磨走了兩個圈，見越王望著他，他停了一下，從地上撿到皮鞭，與越王頂著石磨。越王在前面拉，范蠡在后面頂，兩副磨子都轉(zhuǎn)動。君臣一前一后，踩著有節(jié)奏的步子，也苦中有樂。

174.牢房夜

牢房里燃著一盞昏暗的油燈，范蠡在油燈下，往傷口上涂藥。

此時，牛兒和阿四走近牢房。

阿四對守牢房的士兵說：“伍相國命我查牢房?！?/p>

士兵知道阿四是相國府的人，放他們進了牢房。

牛兒看到燈下的范蠡傷得那么厲害，他一邊哭，一邊接過范蠡手上的藥，幫他涂傷口：“這是誰打的，為什么？”

范蠡：“是那個司獄官，說我們沒磨完麥子。涂完藥，你幫我用灸條在傷口上灸一灸！”指了指放灸條的布囊，“無大礙，這是皮外之傷，幾天就好了。”

牛兒：“你這藥是哪來的？”

范蠡：“我從越國帶來的，知道會受皮肉之苦?！?/p>

牛兒心情沉甸甸地說：“你們君臣在途中受苦，又在磨房拉磨，這都是伍相國所為，吳王并不完全知道?！彼麑У氖称贩旁诜扼簧磉叄S阿四出了牢房。

175.吳國王宮日

伍相國參拜吳王。

吳王賜座，對伍相國說：“伍相國，本王幼王子患面疾，滿面生瘡，流水流膿，其癢無比，御醫(yī)一籌莫展。幼王子病情日重一日，不停地哭喊。你張貼告示，招能治頑疾、面疾的名醫(yī)。治好幼王子重重有賞！”

176.磨房附近日

掩燭押著越王、范蠡去磨房，他們行至告示前，范蠡停步觀看告示。

掩燭舉起鞭子想打，又放下手，問道：“姓范的，你能治幼王子的病嗎？”

范蠡沒有回話，朝磨房走去。

剛好伍子胥騎馬從此經(jīng)過，看到范蠡在看告示。

177.磨房日

掩燭站在磨房中：“你們以為我心中沒數(shù)？昨天你們移動了漏斗，我明白得很！‘哼了一聲，拿著皮鞭走了?！?/p>

越王望著兩副石磨：“今天不管誰完不成，我們都要挨皮鞭。范卿，本王的不磨，我?guī)湍隳?，打只打本王，你再不能挨鞭子了！?/p>

范蠡堅決不讓，將大王套在肩上的繩索取下來。

僵持了一會兒，越王說：“范卿，我與你都在吳國為奴，現(xiàn)在不要分什么君臣。我既是君，你趕快在我身后推磨，我來拉！”越王邁著大步，一鼓作氣使勁拉磨。

178.磨房傍晚

范蠡的面粉磨完了，他們坐下，歇了一會兒，又開始磨越王的。

時間到了，掩燭來了，他見越王的面粉還只磨了一點點，舉起鞭子朝越王抽去。

范蠡求饒說：“要打打我吧！”

“這里有奴隸說話的余地嗎？”掩燭推開范蠡，一鞭一鞭使勁抽越王。

掩燭每抽一鞭都好像在發(fā)泄內(nèi)心深處對越王的深仇大恨，越王的衣服打破了，汩汩地流血，頭打破了皮，頭發(fā)被血染紅了。越王很剛強，任憑掩燭抽打，打得倒在地上了，也不吭一聲。掩燭還在打，他累得氣喘吁吁，大汗淋漓，越王昏倒了，他才停下手中的皮鞭。

范蠡流著淚，背著越王回牢房。

179.吳國王宮日

伍相國向吳王稟報：“告示貼出一天竟無人揭榜。微臣尋思，有一人能治幼王子的疾患，不知能否啟用？”

吳王：“只要能治王子頑疾，本王就用他。他是誰？”

伍相國：“此人乃越國為奴的范蠡，老夫深知范蠡從小就懂醫(yī)。”

吳王：“既然范蠡有一技之長，能為王子治病，傳他進宮！”

180.吳國王宮日

范蠡牽著小王子的手，觀看小王子的面疾，只見他滿臉的瘡，有的流膿，有的流水。便對小王子說：“你臉上長的瘡，瘡里面有好多蟲蟲?！?/p>

小王子：“叔叔，難怪這些瘡疤這么癢，快點幫我捉掉蟲蟲！”

范蠡：“叔叔與你捉蟲蟲可以，你要告訴叔叔，哪個瘡疤更癢，里面就有好多蟲子。”

“這個瘡疤最癢?！毙⊥踝又钢粋€大瘡，“它最癢，經(jīng)常被我抓得流血?！?/p>

“你快閉上眼睛，叔叔不叫睜開，就不能睜開！”范蠡將隨身帶的艾灸條燒燃，與王子施灸，先灸那個最癢的大瘡疤。

小王子被燃燒的灸條燙得直搖頭，范蠡將灸條稍微移開點。

小王子平靜下來：“叔叔，最癢的這個瘡疤，蟲蟲捉掉了，舒服多了，不癢了。你捉的蟲蟲放在哪里，給我看好嗎？”

范蠡：“可以，在我手心里。”

“我不痛了，也不癢了，可以睜開眼睛嗎？”小王子問。

范蠡指著窗外飛的兩個蝴蝶說：“快睜開眼睛，捉的蟲蟲變成蝴蝶在窗外飛哩！”

小王子睜開眼睛，果然見到窗外飛的蝴蝶。

181.吳國王宮日

小王子的面疾好了，他在宮中跑來跑去。忽然看到范蠡身上血跡斑斑，揭開范蠡的衣一看，全身是傷，他指著范蠡稟報父王：“是誰將叔叔打成這樣子，父王快將他斬了！”

吳王走近范蠡，范蠡連忙跪拜。

在一旁的伍子胥跪奏：“范蠡昨日拉磨，觸犯了掩燭，被掩燭所打。但不能責(zé)怪掩燭，請大王降罪于老臣。”

吳王：“越王、范蠡來我國為奴，從明天起叫他們打掃庭院。本王外出，越王隨本王做本王的馬墩。相國，你明白，本王將來是要稱霸諸侯的?！?/p>

182.大獄日

雅魚王后坐在越王身邊，見越王被打得體無完膚，全身是血，傷心得淚流滿面，說：“范蠡押進王宮，還不知是兇是吉，如若他不回牢房，明日拉磨……我能幫大王去拉嗎？”

越王拉著雅魚的手，絕望地說：“雅魚，像今天這樣抽打，我的末日就在明天！你不要太傷心，他們會放你回國的。你要將太子帶大，越國的復(fù)國就靠他了！”

雅魚：“我們就等待吉兇難料的明天吧！”

183.大獄晨

越王很早起了床，對雅魚說：“范蠡昨晚沒有回牢房，今日我拉磨可能有去不能回?！?/p>

雅魚兩淚汪汪地說：“夫王會有去無歸嗎？”

越王也淚濕衣巾。

這時，掩燭押著范蠡走進大獄，對范蠡說：“今天你不去拉磨了，打掃王宮內(nèi)外的庭院。如果掃得不干凈，抽你的皮鞭還在！”他走近越王兇狠地說，“你也不去拉磨了，平日跟范蠡一樣打掃宮殿庭院，今日大王要出去打獵，你與大王牽馬，大王上馬時，你趴在地上做大王的馬墩?！闭f完走了。

184.吳國王宮外日

一個馬夫牽來一匹高頭大馬交給越王，身邊的人說：“吳王今天去打獵，是去會稽山?！?/p>

越王不寒而栗，他暗語：“本王兵敗此山，這是越國的恥辱！”

吳王身穿鎧鉀，雄糾糾地來到越王牽的馬前，身后簇擁著大臣武士。

越王低著頭將韁繩遞給了吳王，自己趴在地上。吳王一只腳踏上越王的脊背，越王眼冒金花，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吳王上馬踩得他腰一閃，差一點將身子趴到地上了。

吳王騎著馬在前面跑，他在后面追著。

185.山中日

吳王見到野物，在馬上一箭射中了，吳王頗有興致地下馬去撿，又踏著越王的脊背。

就這樣上上下下，越王咬著牙關(guān)忍受著。

為了追一只野物，吳王策馬揚鞭，越王追得滿頭大汗。

吳王也流汗了，敞開衣襟吹風(fēng)。天陰下來了，吳王在馬上打了個寒顫，身子一偏差點掉下馬來。

186.吳國王宮日

范蠡和越王在打掃庭院。

不遠處，幾個大臣圍著張御醫(yī)問著：“吳王久病不愈，幾個月沒有上朝，看來病的不輕吧?！?/p>

張御醫(yī)：“風(fēng)寒轉(zhuǎn)傷感，要準備……‘板（棺材）一個，不敢說出口?！?/p>

范蠡悄悄走近越王，低語幾句，將一包藥交給越王。

187.吳王寢宮日

吳王在病床上狂燥不安，他問侍候他的太宰伯嚭：“本王患的是不治之癥嗎？”

太宰伯嚭跪稟：“大王萬壽無彊！”

太宰端著吳王的屎尿盆剛剛跨出宮門，站在宮外的越王快步跑過來，沒等太宰弄清怎么回事，越王將手伸進屎尿盆，用手蘸著吳王的大小便往嘴里放。

“你這是做什么？”太宰伯嚭驚訝地問。

“我嘗大王的大小便，能辨出大王復(fù)雜的病情。大王患的腸道頑疾，我這里有藥，大王服了三天小愈，五天大愈。大王疾病康復(fù)之時，是我病倒之日。嘗大王的大小便會染疾上身?！睂⒁话幏诺教资掷?，蹣跚著走了。

188.吳王寢宮日

太宰伯嚭跪在吳王的病榻前稟報：“剛才越王在宮門外嘗到了大王的大小便，診斷大王患的腸道頑疾。他給了我能治大王疾患之藥，并口出狂言說，服藥后，三天小愈，五天痊愈?！?/p>

吳王一驚：“本王臥病數(shù)月不愈，聽到張御醫(yī)講，風(fēng)寒轉(zhuǎn)傷感……”他望著太宰伯嚭，“能服嗎？”

“能服，能服，偏方一味，氣死名醫(yī)?！碧撞畤悍A奏。

189.吳國王宮日

張御醫(yī)走著，被一些大臣圍住，大臣們問個不停。

“吳王現(xiàn)已病愈，精神煥發(fā)，能上殿接受文武百官的朝拜了，你怎么說要準備板呢？”

張御醫(yī)：“世事難料，世事難料。況且，我從未說過要準備‘板呀！”

“聽說大王的病是越王給的藥治愈的，你這個御醫(yī)還不如一個為奴的越王?！?/p>

張御醫(yī)：“民間偏方神奇，民間偏方神奇?！?/p>

“聽說，越王感染了吳王的傷感?。俊?/p>

“越王的病能治嗎？”

“有人說，越王患的是瘟疫，是嗎？”

“瘟疫會你傳我，我傳你，傳到吳國王城的街頭巷尾，傳到山野鄉(xiāng)村，要死多少人呀！吳國面臨滅頂之災(zāi)啰！”

“正好越王為奴三年已滿，咱們稟奏大王快釋放越王回國，我吳國才得安寧！”

190.吳國王宮大殿晨

早朝，群臣紛紛跪奏：“大王，越王得了瘟疫，會引起瘟疫爆發(fā)，必須讓他離開吳國，否則吳國不堪設(shè)想啊。”

伍子胥暗暗著急，喃喃自語：“放不得，放不得……”

一大臣：“越王為奴，三年已滿，他的病情加劇，不久于人世，不能讓他死在吳國，讓他死到越國去。”

伍子胥極力反對，但群臣們眾口一詞，他無法力挽狂瀾。

吳王：“越王和范蠡為奴三年，表現(xiàn)尚佳，放他回國也無妨，量他們也成不了大氣候。”

191.吳國王宮日

吳王獨坐王宮，輕言輕語地說：“越王承受三年奴隸生活，是他救了本王，一旦離開還有幾分思念之意！”他突然站了起來，對太宰說，“聽說越國的西施有沉魚之美，可惜她名花有主，已與范蠡成為佳偶！我吳國怎么就沒有西施這樣的美人呢？吳國有能與西施比美的女子嗎？”

太宰伯嚭連連搖頭：“沒有。西施微臣見過，她的美，無語言形容。大王可命微臣出使越國，讓西施進貢于大王?！?/p>

吳王點頭。

192.苧蘿山墟場日

西施擔(dān)著柴擔(dān)在叫賣：“賣柴！賣柴！”

有一老漢與她買了一擔(dān)柴，正在給銀子的時候又來了一位老漢，兩位老漢交談著：“越王在吳國為奴三年期滿回國，范大人也回國了?！?/p>

西施聞言，兩眼呆直，珠淚雙流，一動也不動。

兩位老人見她這等模樣嚇著了，忙數(shù)銀子給她，她才回過神來，突然拔腿就跑。

兩位老人以為她瘋了，大聲喊：“你的千擔(dān)，你的銀子……”

西施頭也沒回。

193.越國王宮日

越王心急如焚地對雅魚王后說：“吳國太宰伯嚭出使我國索貢，索要西施。本王剛剛回國，不知西施身在何方，就是知道也不能將她進貢吳國。吳國三年為奴，本王與范蠡同甘共苦，如果沒有他出謀劃策，本王能如期歸國嗎？”

“吳國索貢西施不能不給，但我越國還有美女鄭姑，將鄭姑進貢吳國，但要講明是鄭姑而非西施。如吳王喜悅，就救了西施。吳王若非西施不可，那就只能與范卿商量?！毖鹏~回答越王。

194.越國王宮日

太宰伯嚭在殿上問越王：“找不到西施如何向吳王復(fù)命？”

越王：“如果找不到西施，我國還有一美人，僅次于西施，貢獻吳王，吳王從未見過西施，務(wù)必請伯嚭大人向吳王講明?！?/p>

這時，有人將鄭姑帶來。

伯嚭見到鄭姑確也如花似玉，無奈地點點頭。

195.范府日

西施騎著快馬，在范府下馬，范蠡迎接進府，二人坐下。

西施說：“我在途中聽說吳國命太宰伯嚭索貢，要我做吳王妃子，沒找到我，已將鄭姑帶走了，果有此事嗎？”

范蠡：“我也聽到傳聞，鄭姑去吳國還未走。但我深知吳王貪婪，他不會放棄你。西施，你去吳國只是遲與早的事?！?/p>

西施聽后，異常氣憤，她沉思片刻，斬釘截鐵地：“即然非去不可，我就去，不怕吳王不拜在我的石榴裙下。不管十年八載我擺脫吳王，回到越國，你要接納我。你如若不接納我，范郎，你送我去吳國，見到吳王我撞死于他的王宮或大殿之上。”

范蠡：“你能擺脫吳王之時，是我倆團聚之日。為了越國的黎民百姓，你只能去。去一個西施，能擊敗一個吳國，千古難逢！我會為越王出謀劃策，何愁吳國不敗？”

“既然如此，我去找太宰伯嚭，鄭姑不能走！”西施說。

196.越國王宮大殿日

太宰伯嚭帶著鄭姑在與越王辭別。

這時，范蠡、西施走上大殿參拜越王。

西施轉(zhuǎn)身一手扯著鄭姑：“不能走！吳國要的是我西施，并非鄭姑。鄭姑去了吳國，吳王后的忌妒會使她苦不堪言。”又氣憤地對太宰伯嚭說，“吳王命你索要我西施，我能這么輕易地隨你走嗎？你回國對吳王說，要他在十里長亭迎接我，吳國王城，全城張燈結(jié)彩，他為一國之君，稱霸諸侯，問鼎天下，這么悄悄地納妃子，不怕各諸侯恥笑？”她越說越憤怒，“太宰伯嚭，你將我獻給吳王，不比范大人，他為越國的子民國泰民安，你是奴顏卑膝，曾經(jīng)你不惜千金……竟而如此之作，你的顏面何存，愧為大丈夫！我去吳國，你要暗中保護，有半點閃失，狹路相逢的厲害你是知道的……”

太宰伯嚭連連點頭。

197.越國王宮日

“這如何是好，這如何是好……”越王急得連聲不止地說。

“大王又有何事如此心急？”雅魚王后問。

越王：“吳國使者公孫雄見本王，吳王只要西施去吳國，她所提之事一律照辦。公孫雄知道西施回范府，念他們分離多年，可待十天半月，再迎西施回吳國復(fù)命。西施那天在大殿上怒斥太宰伯嚭，為了越國的子民，她毅然去吳國。如果西施出爾反爾，我越國玉石俱焚矣！”

雅魚：“范蠡是客卿，他可帶西施回楚國。”

“吳王呀，吳王，你逼得越國走途無路呀！”越王怒不可遏地說。

198.越國王宮日

西施在與雅魚王后促膝談心。

西施：“我雖是一個農(nóng)家女子，但我知道以君主為重，以國事為重，以黎民百姓為重。以我一個人，能換一國的安寧，我怎能不去？大王去吳三年，圖的是什么？”

范蠡對越王說：“吳王夫差逼我君臣三年為奴，又逼西施去伴吳王為妃，他逼吧，我看他還有多少歲月！”

西施對雅魚王后說：“我去吳國會不負眾望?！?/p>

她隨手拿出兩根小樹枝。

雅魚王后問：“西施，你拿這樹枝有何用意？”

西施：“它是木槿，務(wù)農(nóng)人家稱之為‘懶夾柳，它生命極強，倒插倒生根，順插順生根，不插自生根。我會將它帶到吳國去，栽培于御花園，使它生根發(fā)芽，枝榮葉茂，花成行，柳成雙，我隨手折枝懶夾柳，沸水泡著，洗發(fā)，發(fā)軟如棉，光滑潤澤，頭一擺，一朵烏云在天空中飄逸，散發(fā)著淡淡的清香。俗語說，‘人美不如發(fā)美。用懶夾柳洗發(fā)我更美，能使男人拜倒在我的羅裙之下。”

199.越國王宮傍晚

王宮內(nèi)外燈火輝煌。

越王抬頭一看，王宮顯得那么富麗堂皇。

（回憶）越王在吳國為奴拉石磨，掩燭用鞭子抽他喊“一、二、三……”（回憶完）

吳王踩著他的脊背上馬……

越王自己問自己：“勾踐呀，勾踐，你在吳國為奴，受了多少屈辱！可現(xiàn)在養(yǎng)尊處優(yōu)行嗎？”想到此，他高聲大喊，“苦成哪里！”

苦成跑來跪稟大王：“苦成到！”

越王：“速速給本王準備一間馬廄，房梁上掛一個苦膽，用柴草在地上鋪一個床，我要住到馬廄里去！”

苦成莫名其妙，但遲疑片刻，答道：“是。”

200.馬廄日

范蠡看著馬廄，看著懸掛著的苦膽，和柴草堆就的床，不安地說：“大王，你吃苦了?！?/p>

越王痛苦地對范蠡說：“比起在吳國的日子，這點苦算得什么。我與你在吳國為奴三年，越國已國困民窮，無一兵一卒。老百姓家里能制造兵器的銅、鐵都被吳國刮走了，我們赤手空拳，怎能復(fù)國？”

范蠡：“吳王夫差要稱霸諸侯，雖然征服了越國，他還要征服齊國。齊國國君防范很嚴，士兵枕戈待旦，眾志成城。齊國的土地肥沃，齊越的邊境有大量的荒蕪之地可以開墾，有了這片地可種植莊稼，又可囤兵囤糧，可與齊國聯(lián)合共同抗吳。齊王喜的是馬，我可出使齊國，將大王的千里馬作為相見之禮，大王你看當否？”

越王：“為了越國的黎民百姓吐氣揚眉，何惜一馬乎？請范卿速速出使齊國！”

201.齊國王宮日

齊王在王宮中坐立不安，喃喃自語：“勾踐小兒，你出兵伐吳，慘敗了。夫差小兒，他要稱霸諸侯，征服我齊國，我齊國早防著你吳國討伐呢。盡管吳國國富民強，但本王還是躊躇滿志?！?/p>

有人進來稟報：“有越國使者范蠡求見！”

齊王面露不悅之色：“一個戰(zhàn)敗國出使我國做甚？不過，伍子胥說，越國有范蠡一人，如擁有百萬雄兵，本王想看看這小子有三頭還是六臂?！?/p>

范蠡來到大殿參拜了齊王，開門見山地說：“吳王夫差想稱霸諸侯，征服了越國，他虎視眈眈又要征服齊國?？升R國的國威軍威，大王的雄威，想那吳國將不堪一擊！”

齊王：“范蠡使者，你說的輕松，吳國國富民富，兵強馬壯，本王懼他三分，你有何高策勝吳國？”

范蠡：“高策即為齊越兩國聯(lián)手抗吳?！?/p>

“越國被吳國戰(zhàn)敗，尚無一兵一卒，上陣交鋒兵對兵，將對將，你越國憑什么聯(lián)齊抗吳？”齊王哈哈大笑說。

范蠡指著大殿外遙遠的邊境說：“大王請看，齊越邊境荒蕪那么多土地，越國想開發(fā)那些土地，開墾的農(nóng)工即兵也。每年的收獲四成歸齊國，三成給開墾者，三成給越國。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幾年以后，越國何愁無兵呢？”

“好一個越國使者，難怪吳國伍相國言，越國有范蠡一人，如擁有百萬雄兵。齊越聯(lián)軍抗吳，軍事指揮非你莫屬！”齊王頗高興地說。

“小臣還有一事相求，大王，您愛的是良馬，喜的是寶駒，您的馬都是百里挑一。您買馬時，挑剩下的賣給我越國好嗎？”范蠡態(tài)度誠懇地說。

“本王不要之馬，是廉價之馬，可賣給你們。”齊王點頭說，他向大殿外看了看邊境的荒蕪之地，“既然要借我國國土開墾，陪你去走走！”

范蠡：“謝大王！”

202.操場日

齊王瞥了一眼范蠡的坐騎，見其骨瘦粼峋，笑著對范蠡說：“越國國弱民窮，連一匹馬都養(yǎng)不好，好瘦呀！你看我的寶馬?！?/p>

范蠡：“我的馬雖瘦，今天微臣要與大王賽馬，還要打破常規(guī)，勝者是敗者，敗者是勝者?！?/p>

“本王的馬是寶馬，肯定是勝者，難道要輸給你嗎？”齊王自信地說。

范蠡：“您的馬跑在前面，您是勝者，我的馬能追到您的前面，我的這匹馬輸給您。”

“好呀！看來，你這范家小子看不起本王的寶馬，那就比比看。”齊王上馬一鞭，寶馬跑出一里之遙，他回頭見范蠡剛剛上馬，便喜不自禁，躍馬揚鞭緊跑。

可范蠡鞭子都沒有揚就追上來了，千里駒漸追漸近。

齊王一鞭一鞭地抽在寶馬的身上。

一會兒，范蠡從他身邊而過，跑到齊王前面停馬跳了下來，見齊王也下了馬，他將千里駒交給齊王：“您是勝者！”

齊王接過韁繩說：“范蠡小子，你用你大王千里駒與本王賽馬呀……本王明白了，這個見面禮太好了！”

范蠡點點頭：“請您笑納！”

203.越國王宮日

范蠡上殿與越王復(fù)命。

越王聞言大喜：“我越國在齊越邊境可招兵買馬，積草囤糧，喜哉，賀哉！范卿，你為越國立了一大功！范卿，你又要出使吳國。吳國要修邗溝，興水師，通舟伐齊，吳王命你速速前去共商修邗溝一事。你可趁機打探吳越能不能通商，還可打聽一下西施在吳國處境如何?！?/p>

范蠡：“吳王夫差愚蠢呀！修邗溝可以通舟，有利水師攻打齊國。但邗溝中水流湍急，若吳的鄰國趁虛而入攻打吳國王城，吳國亡矣！”

204.西施臥室晨

吳王走出臥室，躲在暗處的王后躥了出來，走進西施的臥室，對睡著的西施罵道：“小賤人，騷貨，快起來！跟我走?！?/p>

西施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事，隨王后走進王后的臥室。

王后破口大罵：“你這賤貨，你這妖精，你這騷貨，快去倒屎尿盆！”

西施倒完屎尿盆回來。

王后又對西施說：“趴到地上去，讓我的小王子騎騎你這西施馬。”

西施無奈地趴到地上，王后示意小王子騎到西施的背上。

小王子高興了，大叫著：“駕，駕……”一不小心，從西施背上滾了下來，大哭起來。

王后大怒，拳腳相加打得西施倒在地上。隨即喊道：“快起來，滾！”

205.吳國驛館日

范蠡伏案審閱邗溝的圖紙。

范蠡在圖紙上劃劃寫寫，寫寫劃劃。劃了一會兒站起來，看了一遍，他對圖紙說：“邗溝呀，邗溝，越國的復(fù)興就要靠你藏著奧妙的玄機，越國雖然暗地與齊國聯(lián)盟伐吳，但需千軍萬馬一場戰(zhàn)斗，誰勝誰負，何能預(yù)料，邗溝的玄機，即無兵馬，能使吳國國破家亡?！彼敿毧粗鴥缮街g的峽谷，“峽谷的兩邊山上可以伏兵，河中設(shè)障礙可以阻兵?？v然吳國闖過峽谷，將邗溝偏離主航道，靠近吳越邊境開墾之地，誘敵于此，兩國同時出兵，難道吳國不敗乎！戰(zhàn)爭平息之后，可引邗溝之水，灌溉齊越邊境開墾的良田豈不美哉乎。”他對著圖紙笑著，突然臉一沉說，“破邗溝玄機者，伍子胥也，但吳王夫差獨斷專橫，能聽伍子胥的良言嗎？”

206.吳國王宮大殿日

吳王展開圖紙一看，對范蠡說：“你將邗溝彎的改直了，靠稻田的溝移到了山坡，能節(jié)省一千多畝土地，不愧你平日在越國治水有‘夏禹之稱。本王看了圖紙，有兩處河道不明。為何要穿越峽谷，為何靠近齊越邊境？”

范蠡：“大王，峽谷是吳國的一道國門，也是水上的第一關(guān)，可稱‘邗溝關(guān)，有敵兵犯吳國，從水道而來，兩邊山上的伏兵，萬箭齊發(fā)，此乃一夫當關(guān)，萬夫莫開，大王以為有不妥之處，可繞山從平原而過?！?/p>

吳王大喜：“不用改了，‘邗溝關(guān)好！”轉(zhuǎn)頭對身邊的侍衛(wèi)，“快拿筆墨來?！彼麑ⅰ摆鯗详P(guān)”寫在圖紙上，繼續(xù)問，“邗溝靠近齊越邊境，這是何意？”

范蠡：“大王，水師伐齊經(jīng)過越國邊境，越國是吳國的臣子國，齊國、吳國兩軍交戰(zhàn)，可誘敵于越國的邊境，一舉消滅齊軍，利用邊境之地，進可攻，退可守，微臣之見，此乃用兵之良策也。戰(zhàn)后利用邗溝之水，灌溉萬頃良田。吳國富甲諸侯，那時大王的威名……”

吳王心中更喜：“范卿，伍相國言，你胸中自有百萬雄兵，果然名不虛傳?！?/p>

范蠡：“越國是吳國的臣子國，兩國的國名，一國的君主。越王要我代奏，兩國能否通商？”

吳王：“本王早有通商之意，可與商務(wù)大臣簽通商之約?！?/p>

207.伍相國府日

伍相國在書房認真審閱邗溝的圖紙，他身子一驚，自語道：“兩山峽谷之中，這怎么行呢？范蠡在此暗藏了玄機。”他隨即起身，“我要去王宮稟報大王?！钡忠豢磮D紙的兩山峽谷的出口處，大王親筆題寫“邗溝關(guān)”，他急得，“這、這……誰人敢言，有口難開呀！”長嘆一聲，“風(fēng)雨欲來風(fēng)滿樓，吳國修此邗溝，硝煙四起，峽谷兩邊的山林之中草木皆兵?！彼倏蹿鯗想x開了主航道，偏近齊越邊境，他稱贊范蠡，“齊越邊境不毛之地成為了一寸土地一寸金，與齊越的黎民百姓留下了一筆豐厚的財富?！彼痔ь^望了望圖紙，“老夫要去齊國看看范蠡在齊越邊境所藏的玄機，老夫要將家小改名換姓帶往齊國，探聽齊越兩國是否聯(lián)軍抗吳，如若聯(lián)軍，吳國伐齊亡在旦夕。”此時伍相國滿頭大汗，身子在發(fā)抖。

208.吳國驛館夜

范蠡望著天空的圓月感嘆：“我與西施近在咫尺，可無緣相見！”不覺黯然神傷。

畫外男高音：

霜風(fēng)漸緊寒侵背，

聽孤雁聲嘹淚，

一聲聲送一聲悲，

云淡碧天如水。

范蠡披衣自語：“雁兒略住，聽我些兒事。塔兒南畔城兒里，第三個橋兒外，瀕河西岸小紅樓，門外梧桐雕砌。請教且興，低聲飛過，那里有，人人無寐?！?/p>

209.吳國王宮夜

西施在臥房，忽然宮娥來報：“王后駕到！”

西施恐慌不已，恭迎王后，雙膝剛要跪下。

王后：“免禮?！焙皖亹偵卣f，“你的范郎出使吳國，住在驛館，你們感情甚篤，你不想去見見他？”說完，轉(zhuǎn)身走了。

西施熱血沸騰地久久凝視著窗外。

210.吳國驛館夜

范蠡望著窗外的明月，輕聲長嘆：“明天要回國了，西施呀！你可好？”

忽然房門一響，進來的竟然是西施。

范蠡以為是產(chǎn)生了幻覺，又憂恐自己在夢中。

“范郎！”西施一聲呼喚，撲到范蠡懷里，二人緊緊的擁抱，相互親吻。

211.吳國驛館夜

西施穿好衣服，范蠡也趕緊起來，將一包紅豆交給西施。

西施接過紅豆說：“紅豆在哪里，西施在哪里?！彼蜷_房門準備回宮。

突然，王后帶著掩燭和兩個宮娥沖了進來。

212.吳國王宮日

掩燭將范蠡押進大獄。

伍子胥匆匆趕來，對掩燭說：“趕快放人，你們不給大王臉面？”

213.吳國王城日

范蠡在路上遇到了張御醫(yī)，張御醫(yī)看見范蠡，四下看看，走到范蠡身邊說：“西施被打成重傷?！?/p>

范蠡焦急地懇求張御醫(yī)：“請你想法帶我去見西施！”

張御醫(yī)一驚：“怎么可能呢？有大王陪著娘娘呀！”

“大王陪著娘娘我也一定要見西施?！狈扼粦┣蟮卣f。

張御醫(yī)沉思：“怎么辦呢？有了，我給你化化妝，也許能去見西施。伍子胥過昭關(guān)也是我化的妝?！彼戳朔扼灰谎?，“我給你化個小姑子，說你是西施的丫環(huán)，可以嗎？”

范蠡搖了搖頭。

張御醫(yī)：“我給你化個白發(fā)蒼蒼的老人，說你是我?guī)煾怠！?/p>

范蠡點了點頭。

214.西施臥房日

張御醫(yī)與頭戴白發(fā)，貼上白須、白眉，一身游醫(yī)的衣服，腳穿芒鞋，手拿拐杖的范蠡進來。

張御醫(yī)對坐在一旁的吳王說：“稟報大王，娘娘傷很嚴重，我怕難以治好，將師傅請來了。請我?guī)熗揭黄馂槟锬镏蝹梢詥?？?/p>

吳王點點頭：“那就趕快醫(yī)治吧。”

范蠡見西施臥在床上，果然傷得不輕。一邊在傷口上撒自己帶來的藥粉，一邊手里拿出根艾灸條，儼然像位老郎中。

西施看著范蠡一愣，連忙將隨帶的銅鏡拿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