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俊偉李勇輝李永欣崔 進李 文汪 洋王深明王勁松*
1中山大學附屬第一醫(yī)院血管外科,廣州 5100802青島大學附屬醫(yī)院血管外科,青島 266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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腔內支架植入術治療國內Stanford B 型主動脈夾層的系統(tǒng)評價
王俊偉1李勇輝1李永欣2崔 進1李 文1汪 洋1王深明1王勁松1*
1中山大學附屬第一醫(yī)院血管外科,廣州 5100802青島大學附屬醫(yī)院血管外科,青島 266001
摘要:目的 探討國內腔內支架植入術治療Stanford B 型主動脈夾層(aortic dissection,AD)的治療效果,技術可行性及臨床安全性。方法 系統(tǒng)檢索PubMed,科學網(Web of Science,WOS)和Cochrane圖書館中的來源于國內英文醫(yī)學文獻及中國生物醫(yī)學數(shù)據庫(Chinese Biomedical Database,CBMdisc),中國知網(China National Knowledge Infrastructure,CNKI)和萬方數(shù)據庫中的中文醫(yī)學文獻。本系統(tǒng)評價是基于所有評估腔內支架植入術治療中國Stanford B型AD的治療效果的回顧性研究。結果 共有153篇回顧性研究,8 415例B型夾層患者納入本研究。技術成功率為(99.7±0.1)%。總體并發(fā)癥發(fā)生率為(19.1±0.6)%。術后內漏發(fā)生率為(7.2±0.3)%。嚴重并發(fā)癥發(fā)生率為(3.2±0.2)%,其中神經系統(tǒng)并發(fā)癥發(fā)生率為(1.3±0.1)%。圍手術期中風率比截癱率高(0.8%±0.1% vs 0.1%±0.04%)??傮w并發(fā)癥發(fā)生率第1代覆膜支架比第2代覆膜支架高(25.1%±1.2% vs 9.5%±0.9%,P<0.001)。住院死亡率為(1.6±0.1)%。此外,平均隨訪時間為(29.4±13.5)個月,隨訪期間晚期死亡率為(1.8±0.2)%。30 d,6個月,1年,2年和5年總體生存率的Kaplan-Meier估計分別是(99.0±0.1)%,(98.5±0.2)%,(98.4±0.2)%,(98.1±0.2)%和(97.9±0.2)%。結論 腔內支架植入術治療Stanford B型AD切實可行,技術成功率較高,神經系統(tǒng)并發(fā)癥發(fā)生率較低,生存率較高。第2代覆膜支架住院和隨訪期的治療效果更好。
關鍵詞:腔內;覆膜支架;Stanford B型;主動脈夾層;系統(tǒng)評價
在最近專家共識中,腔內支架植入術被推薦為復雜型Stanford B型AD的最佳治療方法[1,2]。而非復雜型B型AD患者,指南推薦保守治療[1-3]。2項隨機對照試驗(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s,RCTs)結果顯示,與內科治療相比,腔內支架植入術治療B型AD能夠促進主動脈重塑[4-8],并且增加5年生存率[6]。近期研究也進一步證實了腔內修復術治療B型AD的效果,技術可行性和臨床安全性[9,10]。隨著覆膜支架設計的改進和技術經驗的積累,國內應用腔內支架置入術治療B型AD的效果越來越好,臨床適應證進一步擴大。目前國內使用支架的現(xiàn)狀包括:⑴ 國產和進口支架聯(lián)合使用;⑵ 支架的長度及尺寸等設計均有改進。然而,這些結果尚未得到系統(tǒng)的、有效的評價。本研究通過系統(tǒng)回顧國內作者發(fā)表的文獻,評估腔內支架植入術治療B型AD的效果,技術可行性及臨床安全性。
1.1文獻檢索策略
文獻檢索于2014年8月進行,檢索時不限制文獻發(fā)表時間,類型或者語言。以“主動脈夾層”、“B型”、“DeBakeyⅢ型”、“腔內”和“支架”作為關健詞在中國生物醫(yī)學數(shù)據庫(Chinese Biomedical Database,CBMdisc),中國知網(China National Knowledge Infrastructure,CNKI)和萬方數(shù)據庫中對中文文獻進行了全面檢索。同樣,以“aortic dissection”,“type B”,“DeBakeyⅢ”,“endovascular”,“stent”和“China”作為關鍵詞在PubMed,科學網(Web of Science,WOS),和Cochrane圖書館對中國人發(fā)表的英文文獻進行了全面檢索。對相關文章的參考文獻也進行了手工檢索,納入更多潛在的文獻。
1.2納入與排除標準
文獻納入標準:⑴ Standford B型AD患者接受腔內支架植入術;⑵ 例數(shù)≥10例;⑶ 能夠提供預定義變量≥25%數(shù)據;⑷ 為避免單中心重復報道,僅最近發(fā)表或者最大例數(shù)發(fā)表的文獻納入本研究。文獻排除標準:⑴主題不相關的文獻;⑵ 無法提供數(shù)據的文獻,例如病例報告、給編輯的信、社論、綜述、會議摘要和動物實驗等研究。
1.3數(shù)據提取
用于數(shù)據提取的標準步驟,參考Eggebrecht等[11]提出的53個有關臨床特征、手術數(shù)據、住院和隨訪期治療效果的預定義變量。每篇納入研究使用包含了65個預定義變量的改良標準步驟(附錄表A1)。2位作者(王俊偉和李勇輝)獨立提取和匯總數(shù)據。數(shù)據提取分歧時由2位高年資的作者協(xié)商達成共識。未指明的信息定義為“不可用(not available,NA)”。因此,本文中每個特定變量患者(分母)的數(shù)目可能會變化。
1.4統(tǒng)計分析
本研究使用SPSS 13.0統(tǒng)計軟件進行統(tǒng)計分析??偟氖录?shù)除以可用患者數(shù)的總和用來計算事件率。如果權重被定義為特定的研究所提供的可用患者的比例,通過計算不同研究的個體率,并且用加權平均的方法把這些率合并,得到同一的結果。結果用平均值±標準差或者中位數(shù)和范圍表示。分類變量用卡方檢驗,連續(xù)變量用雙側t檢驗。Kaplan-Meier非參數(shù)檢驗方法用來估計30 d、6個月、1年、2年和5年的生存率,并且用log-rank檢驗進行統(tǒng)計推斷。只有報告事件發(fā)生準確時間的研究才納入Kaplan-Meier分析。P<0.05差異具有統(tǒng)計學意義。
1.5定義
2種分類方法用來描述AD。Stanford B型AD起源于降主動脈遠端至左側鎖骨下動脈的起始端,也稱為DeBakeyⅢ型。癥狀發(fā)生時間≤14 d被認為是急性夾層;>14 d出現(xiàn)癥狀為慢性夾層。有生命危險或者需要緊急處理的并發(fā)癥,定義為嚴重并發(fā)癥,例如中風或者需要外科修復的徑路并發(fā)癥;不需要進一步處理的并發(fā)癥,定義為輕微并發(fā)癥,例如徑路口的感染,無需透析的一過性腎衰。技術成功定義為技術上成功把假體植入到預定的目標位置。任何突然發(fā)生或者無法找到其他原因的死亡,歸因于主動脈破裂。再次干預定義為需要額外腔內支架手術或者中轉手術。手術相關并發(fā)癥定義為與腔內支架植入術相關的并發(fā)癥,例如夾層破裂,逆行夾層,器官或者外周動脈灌注不全,鎖骨下動脈閉塞引起中風,Ⅰ型內漏?;颊呃龜?shù)>中位數(shù)(32)的中心被認為比患者例數(shù)<中位數(shù)的中心更有經驗。此外,對納入研究的不同出版日期的腔內支架植入術的結果進行比較。2002—2008年發(fā)表的研究表示早期經驗,2009—2014年發(fā)表的研究表示近期經驗。國內中心自2009年開始才全面使用改進的第2代國產或者進口覆膜支架;而多數(shù)第2代覆膜支架,例如Medronic,Cook自2008年以來才推入中國市場。因而,在2009年前、后進行手術被認為分別使用第1代和第2代覆膜支架。
2.1納入研究
共有153篇研究,包含8 694例AD患者符合納入和排除標準,納入最終分析(圖1)。其中,8415例(96.8%)為B型AD(附錄表A2)。
2.2患者特點
納入研究的患者特點見表1。8 415例患者中大部分(7 901,93.9%)B型AD接受了腔內修復術。7 775例患者中65例(0.8%)通過CT血管造影、磁共振血管造影或者數(shù)字減影血管造影,證實是主動脈破裂。7 072例患者中404例(6.1%)確診為復雜型B型AD。
2.3手術及住院數(shù)據
技術成功率為(99.7±0.1)%。早期中轉手術(18/7 901)率為(0.2±0.1)%(表2),輔助性腔內手術發(fā)生率為(2.6±0.2)%。住院總體并發(fā)癥的發(fā)生率為(19.1±0.6)%。其中,嚴重并發(fā)癥的發(fā)生率為(3.2±0.2)%,而輕微并發(fā)癥的發(fā)生率為(16.2±0.6)%。術后內漏的發(fā)生率為(7.2±0.3)%,其中Ⅰ型、Ⅱ型、Ⅲ型和Ⅳ型內漏發(fā)生率分別為(4.2±0.3)%、(0.3±0.1)%、(0.2±0.1)%和(0.4±0.1)%。手術相關并發(fā)癥的發(fā)生率為(7.1±0.4)%,其中逆行A型AD的發(fā)生率為(0.3±0.1)%,徑路并發(fā)癥的發(fā)生率為(1.1±0.1)%??偵窠浵到y(tǒng)并發(fā)癥的發(fā)生率為(1.3±0.1)%,其中中風率為(0.8±0.1)%,而截癱率為(0.10±0.04)%。腔內隔絕術綜合征的發(fā)生率為(3.8±0.3)%。每個患者平均使用1.1枚支架,如表2所示。Zenith TX-2(Cook,美國)支架是最常用的支架(表3)。
表1 患者特點
圖1 文獻納入和排除流程圖
表2 住院期間數(shù)據
表3 支架型號
7 901例患者中共有123例住院期間死亡,總的住院期間死亡率為(1.6±0.1)%。另有8例患者在30 d內死亡,因此30 d死亡率為(1.7±0.1)%。
2.4隨訪數(shù)據
共有147篇研究(6 970例患者)報道了隨訪時間,但是只有52篇研究(3 311例患者)報道了平均隨訪時間,(29.4±13.5)個月(表4)。晚期假腔內血栓形成的發(fā)生率為(93.4±0.5)%。晚期中轉手術率為(0.4±0.1)%,晚期輔助性腔內手術的發(fā)生率為(0.10±0.04)%。因此,隨訪期總的再次干預率為(0.5±0.1)%。持續(xù)內漏和新發(fā)內漏的發(fā)生率分別為(2.1±0.2)%和(0.5±0.1)%。支架移位的發(fā)生率為(0.1±0.04)%。晚期并發(fā)癥、晚期神經系統(tǒng)并發(fā)癥和晚期逆行A型AD的發(fā)生率分別為(8.3±0.4)%,(0.8±0.1)%和(0.5±0.1)%。新發(fā)AD的發(fā)生率為(0.3±0.1)%。(1.1±0.1)%患者接受了2次腔內手術。
隨訪期間主動脈破裂的發(fā)生率為(1.2±0.1)%,(1.8±0.2)%患者在隨訪期間死亡。圖2對有確切死亡時間的5 142例患者進行Kaplan-Meier分析。30 d、6個月、1年、2年和5年的生存率分別為(99.0±0.1)%、(98.5±0.2)%、(98.4±0.2)%、(98.1±0.2)%和(97.9±0.2)%。
2.5不同出版日期的腔內支架植入術的結果
總體并發(fā)癥的發(fā)生率在近期出版的研究(2009—2014年)為(18.0±0.7)%,比早期出版的研究(2002—2008年)(24.6±1.7)%(P<0.001)(表5)低。神經系統(tǒng)并發(fā)癥的發(fā)生率在近期研究組中更高(1.5%±0.2% vs 0.5%±0.2%,P=0.006)。技術成功率,30 d或者1年死亡率2組間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
圖2 腔內支架植入術治療AD總體生存率的Kaplan-Meier估計
表4 隨訪期間數(shù)據
表5 不同出版日期腔內支架植入術的結果
2.6腔內手術經驗的影響
腔內手術經驗對結果的影響見表6。患者例數(shù)>中位數(shù)的中心,其總體并發(fā)癥的發(fā)生率和30 d死亡率均比患者例數(shù)<中位數(shù)的中心低(15.3%±0.7% vs 32.3%±1.6%,P<0.001;0.8%±0.1% vs 1.7%±0.4%,P=0.005)。然而患者例數(shù)>中位數(shù)的中心,其1年生存率更高(98.7%±0.2% vs 97.5%±0.4%,P= 0.004)。
表6 腔內手術經驗對結果的影響
2.7第1代和第2代覆膜支架
在總的153篇研究中,61篇(39.9%)研究同時報道第1代和第2代覆膜支架的使用情況,66篇(43.1%)研究報道了第1代覆膜支架的使用情況,26篇(17.0%)研究報道了第2代覆膜支架的使用情況(表7)。第1代和第2代覆膜支架組之間大部分評價指標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表7)。第2代覆膜支架組納入年輕患者的比例更大。第2代覆膜支架組的總體并發(fā)癥(9.5%±0.9% vs 25.1%±1.2%,P<0.001),嚴重并發(fā)癥(2.0%±0.4% vs 3.2%±0.4%, P=0.042),輕微并發(fā)癥(7.4%±0.8% vs 21.7%±1.1%,P<0.001),術后內漏(5.0%±0.6% vs 8.6%±0.6%,P <0.001),手術相關并發(fā)癥(3.6%±0.6% vs 6.8%±0.8 %,P=0.001),晚期并發(fā)癥(5.3%±0.7% vs 9.1%±0.7%,P<0.001),晚期神經系統(tǒng)并發(fā)癥(0.2%±0.1% vs 0.8%±0.2%,P=0.032)和持續(xù)內漏(0.8%±0.3% vs 2.2%±0.3%,P= 0.003)相對較少。然而,輔助性腔內手術和2次腔內手術第2代覆膜支架組相對較多(2.8%±0.4% vs 1.5%±0.2%,P=0.005;2.0%±0.4% vs 0.7%±0.2%,P<0.001)。第1代覆膜支架組的30 d、6個月、1年、2年和5年總體生存率分別為(99.0±0.2)%、(98.6±0.3)%、(98.4±0.3)%、(98.3±0.3)%和(98.1±0.4)%。第2代覆膜支架組的30 d、6個月、1年、2年和5年總體生存率分別為(99.3±0.2)%、(99.1±0.3)%、(99.1±0.3)%、(98.8±0.3)%和(98.8±0.3)%。(表7)
本研究結果表明,腔內支架植入術治療Stanford B型AD技術成功率較高(>99%),治療效果較好。腔內修復術的早期、中期和遠期生存率分別為99.0%、98.1%和97.9%。INSTEAD試驗對比了覆膜支架植入術聯(lián)合最佳藥物治療(optimal medical therapy,OMT)與單純OMT治療慢性非復雜型B型AD的結果提示,覆膜支架聯(lián)合藥物治療組雖然未能增加術后1年和2年生存率,但是5年生存率明顯改善[4-6]。急性主動脈夾層的國際注冊(the International Registry of Acute Aortic Dissection,IRAD)試驗報道了患者接受藥物、手術和腔內治療3年生存率,結果分別為(77.6±6.6)%、(82.8±18.9)%和(76.2±25.2)%(P=0.61)[12]。事實上,在IRAD試驗中手術或者腔內修復術納入了更多的復雜型AD患者,而OMT用于非復雜型AD患者,組間沒有可比性。覆膜支架植入術組生存率似乎比藥物治療組更高,至少能夠說明,覆膜支架植入術組死亡率沒有增加。可見,Stanford B型夾層可能從腔內修復術中獲益。
手術治療急性B型AD的1年、5年、10年和15年生存率分別為56%、48%、29%和11%,手術治療慢性B 型AD的生存率分別為78%、59%、45%和27%[13]。另一個IRAD研究發(fā)現(xiàn)手術治療急性B型AD的住院死亡率為31.4%[14]??梢?,開放手術治療B型AD的死亡率較高。據2個薈萃分析報道,腔內修復術與開放手術治療相比,明顯減少了急性B型AD的30 d死亡率[9,15]??梢?,腔內支架植入術相比開放手術治療急性B型AD特定病例的早期存活率似乎更有利,但是在缺乏與開放手術隨機直接比較的情況下,結論仍然需要謹慎。
神經系統(tǒng)并發(fā)癥,特別是截癱,是手術修復B型AD最嚴重的并發(fā)癥。IRAD試驗[16]報道手術治療AD患者神經系統(tǒng)并發(fā)癥的發(fā)生率為23.2%,腦血管意外和截癱發(fā)生率分別為9.0%和4.5%。EUROSTAR(European Collaborators on Stent/Graft Techniques for Aortic Aneurysm Repair)注冊的一項研究[17]報道腔內修復術治療AD患者截癱率和中風率分別為1.4%和3.3%。一項薈萃分析表明,腔內支架修復術與開放修復術相比,截癱發(fā)生率更低﹝比值比(odds ratio,OR)為0.23,P=0.005)﹞[10]。另一項薈萃分析表明,腔內修復與開放修復相比,截癱率(OR =0.256,P=0.001)明顯減少[9]。Eggebrecht等[11]報道了腔內修復術治療AD患者的結果,觀察到神經系統(tǒng)并發(fā)癥、中風和截癱的發(fā)生率分別為2.9%、1.9%和0.8%。本研究匯總的數(shù)據提示神經系統(tǒng)并發(fā)癥發(fā)生率更低,僅為1.3%(中風率為0.8%,截癱率為0.1%)。神經系統(tǒng)并發(fā)癥的發(fā)生率較低,其原因可能包括:⑴ 本研究納入患者的平均年齡及女性患者的比例比其他研究更低[11,17];⑵ 本研究一些危險因素,例如夾層破裂發(fā)生率,明顯低于Eggebrecht等研究(0.8%±0.1% vs 16.1%±1.2%)[11],這也是獲得更好結果的原因之一;⑶ 研究中每個患者平均使用的支架較少,僅1.1枚。覆膜支架數(shù)量的減少和主動脈覆蓋長度的縮短可能減少截癱或者中風的風險因素[17,18]。在腔內修復術時如果主動脈T9~T12節(jié)段需要覆蓋,常規(guī)進行腦脊液引流以防止截癱。在腔內修復胸主動脈病變時覆蓋左側鎖骨下動脈而不進行血運重建,會增加截癱或者中風的風險[17,19,20]。當前左側鎖骨下動脈的重建不頻繁,這可能是近期研究神經系統(tǒng)并發(fā)癥增加的原因之一。2項病例報告分別報道國內應用血管封堵器和室間隔缺損封堵器可以作為Stanford B型AD的另一種微創(chuàng)選擇,也可以減少神經系統(tǒng)并發(fā)癥,但是確切的長期治療效果仍然有待觀察[21,22]。
本研究住院期間總體并發(fā)癥的發(fā)生率為19.1%。這些并發(fā)癥中約有40%是手術相關并發(fā)癥。逆行A型AD在住院和隨訪期間發(fā)生率分別為0.1%和0.4%。逆行A型AD歸因于多種原因,包括主動脈壁脆弱、病情惡化、導絲/護套的操作和覆膜支架相關因素[23,24]。謹慎選擇患者,精心設計覆膜支架設備,規(guī)范腔內操作,可防止逆行A型AD的發(fā)生。腔內修復術后影像學監(jiān)測,可以早期發(fā)現(xiàn)這種災難性并發(fā)癥。本研究中新發(fā)AD和2次腔內手術的發(fā)生率分別為0.3%和1.1%。作為腔內修復的輔助技術,限制性裸支架可以減少覆膜支架引起的遠端再發(fā)夾層和再次干預發(fā)生率[25]。
本研究表明經驗更多的中心1年生存率更高,并發(fā)癥和30 d死亡率更低。近期研究的總體并發(fā)癥的發(fā)生率<早期研究;近期研究的神經系統(tǒng)并發(fā)癥卻有所增加,其原因在于:⑴ 由于能夠做腔內修復術的中心數(shù)量和手術的數(shù)量增加;⑵ 術者培訓也發(fā)生了變化;⑶ 隨著技術和腔內技術的發(fā)展,腰椎引流或者頸動脈鎖骨下動脈旁路在國內使用更少;⑷ 隨著地級醫(yī)院醫(yī)生知識的增加,更多具有挑戰(zhàn)性復雜病例被診斷出來;⑸ 腔內修復術的指征已經擴大到高風險患者。這種指征的擴大可能導致早期和中期并發(fā)癥譜的擴大,包括截癱或者中風等潛在的災難性并發(fā)癥[26]。
覆膜支架技術逐步發(fā)展,從第1代遠端直筒覆膜支架發(fā)展到第2代遠端錐形覆膜支架。第1代覆膜支架面臨許多問題,包括內漏、支架扭曲、支架移位、逆行A型AD和主動脈破裂等。2009年前,絕大多數(shù)國內醫(yī)生選擇使用長度為60~130 mm,oversize為10%~30%覆膜支架。這些長度較短的支架材質較硬,不符合主動脈弓及降主動脈之間接合處形狀。根據報道,第1代覆膜支架直徑過大可能會對主動脈壁產生較大的徑向力,進而增加逆行夾層及遠端破口的風險,因此,oversize 10%~15%似乎更合適[23]。2009年后,長度為150~240 mm,oversize為10%~15%覆膜支架,被更頻繁地使用。第2代覆膜支架有更長的長度和更合適的oversize可供選擇,可以減少因潛在主動脈內膜損傷和撕裂導致內漏和逆行A型AD的風險。新型支架,包括開窗、分支和煙囪支架,使腔內支架植入術治療那些復雜解剖結構的患者成為可能。
研究結果表明:使用第1或者第2代覆膜支架,腔內支架植入術的技術成功率均較高。第2代覆膜支架沒有改善術后5年生存率,但是住院和隨訪期治療效果似乎更好。其原因可能是:⑴ 第2代覆膜支架患者平均年齡更年輕,在一定程度上可能有更好的治療效果;⑵ 大多數(shù)覆膜支架相關并發(fā)癥的減少可能得益于第2代覆膜支架的設計和輸送導管的技術改進。第2代覆膜支架的應用可以減少并發(fā)癥,但是并不能完全消除并發(fā)癥。未來設計良好,具有更合適的直徑和長度的覆膜支架,可以進一步增加治療效果。
超過一半的研究沒有詳細描述術后假腔的形態(tài)學變化。術后假腔內血栓形成發(fā)生率約93%。隨訪期間主動脈破裂風險約為1.2%。隨著時間推移,約3%患者需要行輔助性腔內手術和中轉手術。持續(xù)假腔通暢與晚期動脈瘤的形成密切相關。良好的重塑可以防止晚期動脈瘤破裂[27]。已經有研究證明,腔內支架植入術可以促進主動脈重塑[4,8,27]。假腔內血栓形成和重塑可以減少晚期動脈瘤形成和再次干預率[7],國內作者似乎只是重視技術上成功和并發(fā)癥減少,而忽略了隨訪期間主動脈的形態(tài)學變化。在腔內支架植入術后密切、長期影像學隨訪,應該受到足夠的重視。
本研究的缺陷包括以下6個方面:⑴ 所有納入研究都是回顧性研究;⑵ 缺乏隨機和盲法常會增加潛在的偏倚;⑶ 提供完整數(shù)據的研究所占的比例相對較低,進一步增加了選擇偏差;⑷ 在一些研究中定義和原始數(shù)據模棱兩可,這可能減少本研究可靠性并且限制統(tǒng)計學功效;⑸ 隨訪期間影像學資料不完整;⑹ 研究納入較多年輕患者并且復雜型夾層相對較少,結果可能更適用于年輕或者非復雜型患者。
盡管如此,本研究納入了足夠多國內數(shù)據。而且,本研究嚴格實施系統(tǒng)評價的評估方法,嚴格執(zhí)行納入和排除標準。更為重要的是,本研究為腔內支架植入術治療B 型AD的技術成功率、潛在優(yōu)勢、并發(fā)癥、支架進展和生存率等方面,提供了重要的數(shù)據參考。
綜上所述,腔內支架植入術治療Stanford B型AD切實可行,技術成功率較高,神經系統(tǒng)并發(fā)癥的發(fā)生率較低,生存率較高。第2代覆膜支架住院和隨訪期治療效果更好。然而,盡管本研究方法嚴謹,考慮到納入研究的固有局限性,引用本研究結論宜謹慎。未來設計良好的多中心RCTs及更完善的隨訪觀察,可能進一步論證本研究的觀點。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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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錄表A1 腔內支架植入術治療B型AD患者臨床特點,住院、手術和隨訪期間數(shù)據
附表A2 納入文獻部分數(shù)據的概況(1)
附表A2 納入文獻部分數(shù)據的概況(2)
附表A2 納入文獻部分數(shù)據的概況(3)
附表A2 納入文獻部分數(shù)據的概況(4)
附表A2 納入文獻部分數(shù)據的概況(5)
Endovascular stent-graft placement for the treatment of Stanford type B aortic dissection in China: A systematic review
WANG Jun-wei1LI Yong-hui1LI Yong-xin2CUI Jin1LI Wen1WANG Yang1WANG Shen-ming1WANG Jin-song1*1Department of Vascular Surgery, the First Affliated Hospital of Sun Yat-sen University, Guangzhou 510080, China2Department of Vascular Surgery, the Affliated Hospital of Qingdao University, Qingdao 266001, China
Abstract:Objective To summarize the efficacy, technique feasibility, and clinical safety of endovascular repair for Stanford type Baortic dissection (AD) in China. Methods We comprehensively searched the English-language medicalliterature in PubMed, Web of Science, and the Cochrane Library and the Chinese-language medical literatures in CBMdisc (Chinese Biomedical Database), CNKI (China National Knowledge Infrastructure), and Wanfang Data. This systematic review was based on all retrospective studies assessing outcomes of Stanford type BAD treated with endovascular stent-graft placement in China. Results A total of 153 retrospective studies that included 8 415 cases of type B AD were analyzed in this study. Procedure success was reported in (99.7±0.1)% of patients. Overall complications were reported in (19.1±0.6)% of patients. Postoperative endoleak occurred in (7.2±0.3)% of patients. Major complications were reported in (3.2±0.2)% of patients, with a neurological complication rate of (1.3±0.1)%. Periprocedural stroke occurred more frequently than paraplegia (0.8%±0.1% versus 0.1%±0.04%). Overall complications was signifcantly greater in patients treated with frst-generation stents compared with second-generation stents (25.1%±1.2% versus 9.5%±0.9%, P<0.001). The in-hospital mortality rate was (1.6±0.1)%. Additionally,(1.8±0.2)% of patients died during a mean follow-up period of (29.4±13.5) months. The Kaplan-Meier estimates of the overall survival rate were (99.0±0.1)% at 30 days, (98.5±0.2)% at 6 months, (98.4±0.2)% at 1 year, (98.1±0.2)% at 2 years, and (97.9±0.2)% at 5 years. Conclusions Endovascular stent-graft placement is feasible and has a high technique success rate and favorable neurological complication and survival rates in treating Stanford type B AD. Technique improvements in stent-graft design and device delivery catheters have attempted to address previously encountered diffculties. The second-generation of stent-grafts has better in-hospital and follow-up outcomes.
Key words:endovascular; coated stent graft; Stanford type B; aortic dissection; systematic review
中圖分類號:R543.1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2096-0646.2016.02.02.09
基金項目:國家自然科學基金(81070257)
*通信作者:王勁松,E-mail:wangjs@mail.sysu.edu.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