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漳平奇和洞遺址的骨制品

范雪春（福建博物院　福建福州　350003）

FAN Xue-chun(Fujian Museum, Fuzhou, Fujian, 350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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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建漳平奇和洞遺址的骨制品

范雪春
（福建博物院福建福州350003）

內(nèi)容提要：奇和洞遺址是福建境內(nèi)三普期間發(fā)現(xiàn)的最重要的遺址之一，洞口沉積物系列從晚更新世末期至全新世早期，出土的69件骨制品中，舊石器時代3件，新石器時代早期66件。對骨制品進行的統(tǒng)計、觀察表明：制作骨制品一般都要根據(jù)所需工具的要求選擇不同厚度和不同位置的骨骼作原料，經(jīng)過敲擊（或劈裂骨骼）、取坯（挑選適合的坯件）、整形、磨制等工序；時代越晚，骨制品數(shù)量越多，制作工藝水平也從粗糙、簡單逐漸發(fā)展到成熟、規(guī)整、美觀。骨制品的出現(xiàn)是人類工具改革的重要里程碑，標(biāo)志著人類在獲取食物資源方面有了更多的手段。

關(guān)鍵詞：奇和洞遺址新、舊石器時代過渡時期新石器時代早、中期骨制品磨制制作工藝

一　遺址概況

奇和洞遺址坐落在漳平市東北42千米，西南距象湖鎮(zhèn)灶頭村4千米；海拔高度442米，地理坐標(biāo)為25°31 03.034 N、117°39 14.370 E（圖一）。遺址處在福建省中部戴云山西南麓，周圍中、低山圍繞，小型山間盆地點綴，溪河縱橫，林木蒼盛，現(xiàn)生動、植物繁多，植被覆蓋率極高，生態(tài)環(huán)境良好。奇和洞周圍分布有大片石炭系船山組石灰?guī)r，下二疊統(tǒng)煤炭巖系，下三疊統(tǒng)石英巖、砂巖、細砂巖、泥質(zhì)粉砂巖以及侏羅紀(jì)鉀長花崗巖和花崗閃長巖等。船山組石灰?guī)r厚層狀，質(zhì)地純凈，巖體中發(fā)育有兩層洞穴，奇和洞則是較低層的一個洞穴。奇和洞洞口朝向正西，洞口寬26、高6、進深18米，主洞口平坦、寬敞，面積約100平方米，洞內(nèi)發(fā)育有北、東、南三個支洞，洞內(nèi)結(jié)構(gòu)簡單（圖二），支洞內(nèi)現(xiàn)存的晚更新世堆積物較厚，出土有晚更新世中晚期哺乳動物群。自2009年11月起，由筆者領(lǐng)隊對奇和洞洞口進行過三次小規(guī)模發(fā)掘，出土大量石制品、陶片、骨制品、裝飾品、藝術(shù)品、哺乳動物以及數(shù)以千計的水生動物遺骨。根據(jù)年代測定，洞口文化層年代17000—7000a BP，遺址地層連續(xù)，文化層年代跨越新、舊石器時代。除發(fā)現(xiàn)三具人類顱骨外，遺物數(shù)量大、種類多，這不僅在福建，就是在我國東南諸省中也屬罕見，為解決福建境內(nèi)新、舊石器時代交替時期的文化面貌、人類體質(zhì)特征的進化以及生態(tài)環(huán)境的變遷等問題提供了重要證據(jù)。

圖一//　奇和洞遺址地理位置

以T2北壁剖面情況為例，奇和洞洞口地層系列可分9層（①-⑨層）：①、②層為近代堆積層，黑色雜土，厚30～50厘米；③、④、⑤層為全新世早、中期（年代測定分別為7000—9000a BP、9000—10000a BP、10000—12000a BP），棕褐色、棕色砂質(zhì)粘土互層，厚20～25厘米；⑥、⑦層為晚更新世末期（年代測定為12000—17000a BP），深褐色砂質(zhì)粘土，厚20～22厘米；⑧—⑨層為晚更新世晚期，礫石層夾砂質(zhì)粘土，未見底（圖三）。根據(jù)地層關(guān)系及包含的出土物，將有出土物的③—⑥層分為第一期文化（⑥層、⑦層，新、舊石器時代過渡時期）；第二期文化（④、⑤層，新石器時代早期）；第三期文化（③層，新石器時代早、中期）。第三期文化再分早段（③c層、F2）和晚段（③b層、③a層）［1］。

圖二//　奇和洞平面圖

本文旨在對奇和洞遺址出土的骨器就材料的選擇、坯件的獲取以及制作過程進行初步分析，為今后深入研究提供素材。

二　骨制品分層記述

奇和洞遺址出土的骨制品（包括成型物件和坯件）共69件，其中出自新石器時代早期的66件，出自舊石器時代晚期的3件，包括10種類型，多數(shù)經(jīng)過磨制，部分初加工坯件也遺有磨制痕跡，從⑥層至③a層，骨制品出土數(shù)量逐漸遞增，顯示出時代越晚數(shù)量越多，加工越精致。各層出土的骨器統(tǒng)計于（表一）。

（一）第一期文化骨制品3件：骨針坯件2件，骨刀坯件1件，均屬于未成型骨制品。

1.骨針坯件：標(biāo)本2011ZQT2-8⑥d：21，采用中等體型哺乳動物的肢骨作原料，先砸擊使骨骼破裂，之后挑選其中的一段，截去后部作為坯件。坯件的一頭較尖，另一頭較平齊，頭部經(jīng)過初磨，尖端較光滑且尖銳。坯件全長26.15、后端最寬8.24、骨壁厚4.05毫米，重2克（圖四：1；封二：1）。標(biāo)本2011ZQT2-8⑥d：20，采用禽類鎖骨的一段作為骨坯，但未經(jīng)磨制，骨片上可見打擊痕跡，坯件長27.58、后部最寬6.86毫米，重2克（圖四：2；封二：2）。

圖三//　奇和洞洞口地層剖面

2.骨刀坯件：標(biāo)本2011ZQT2-23⑥d：4，采用中等體型哺乳動物的肋骨，將兩頭截去，再在一個側(cè)邊緣進行粗加工作為坯件，該側(cè)邊緣可見連續(xù)而且細小的修理痕跡，坯件表面呈黑色，似經(jīng)過燒烤，長35.54、最寬20.27、最窄16.85毫米，刃緣較直而且薄，鋒利，刃緣長26.89毫米，重5克（圖四：3；封二：3）。

表一//　奇和洞遺址骨制品統(tǒng)計表（單位：件）

圖四//?、迣庸轻樅凸堑杜骷?.骨針坯件（2011ZQT2-8⑥d：21）2.骨針坯件（2011ZQT2-8⑥d：20）3.骨刀坯件（2011ZQT2-23⑥d：4）

（二）第二期文化骨制品：8件，第⑤層7件、第④層1件，4種類型：骨錐2件、骨針2件、骨錐坯件3件、尖刃器1件，個別磨制較好。在多數(shù)情況下制作骨器的原料難以確定其動物骨骼的屬種，僅能根據(jù)骨壁厚度判斷動物的大致體型。

1.第⑤層骨制品：骨錐2件、骨針1件、尖刃器1件、坯件3件，其中骨錐磨制較好。

（1）骨錐：2件。標(biāo)本編號2011ZQT2-23⑤：23，殘，現(xiàn)存骨錐僅約為原來長度之半。保存部分表面均經(jīng)磨制，磨制痕跡細小，加工較精細，縱向和斜向兩組磨痕均清楚可見，由于風(fēng)化的原因，器身表面局部變得模糊不清。骨錐的頭部呈鈍尖狀，保存良好，且顯得十分光滑；器身靠前部位置的橫斷面近圓形，后部斷缺，斷面橢圓形，保存長度25.2、最寬6.8毫米，重1克（圖五：1）。另一件標(biāo)本2011ZQT2-24⑤：25，僅保存前端，后部斷損，斷面橢圓形，保留部分不及原有長度之半。通身磨制，斜向磨痕清楚；頭部相當(dāng)尖銳而且細長，表明加工相當(dāng)精致。保存長度24.5、最寬6毫米，重1克（圖五：2；封二：4）。制作骨錐的骨骼骨壁較厚，應(yīng)是采用較大型哺乳動物的骨骼加工。

（2）骨針：1件。標(biāo)本2011ZQT2-24⑤：1，由小型哺乳動物肢骨砸擊后形成尖狀骨坯，再經(jīng)磨制尖頭而成，磨制的長度為12毫米，針體后部未經(jīng)磨制，可見骨表質(zhì)和骨腔壁。整體看，器物較細長，長29.1、最寬5.5、骨壁厚2.5毫米，重0.5克（圖五：3，封二：5）。

（3）尖刃器：1件。標(biāo)本2011ZQT2-12⑤：21，以較大型哺乳動物橈骨砸擊成的一小段骨片作為加工的坯料，骨片前后兩端均修制成較尖的頭部，一頭正尖，一頭斜尖，但因中度風(fēng)化，一些修理痕跡和骨質(zhì)表面部分消失。全長108.2、寬24.1、骨壁厚度6.2毫米，重29克（圖五：4，封二：6）。該器后端斜，具一缺口，可能是捆綁作為復(fù)合工具之用。

圖五//　第④層和⑤層的骨制品1-2.骨錐（2011ZQT2-23⑤：23、2011ZQT2-24⑤：25）3、8.骨針（2011ZQT2-24⑤：1、2011ZQT2-20④：2）4.尖刃器（2011ZQT2-12⑤：21）5-7.骨錐坯件（2011ZQT2-24⑤：4、2011ZQT2-16⑤：12、2011ZQT2-32⑤：2）

尖刃器是史前時期最為常見的骨質(zhì)工具，許多遺址多有出土［2］，較大型的尖刃器可作為復(fù)合工具，小型的可能用于錐、鉆之用。

（4）骨錐坯件，3件。標(biāo)本2011ZQT2-24⑤：4，由體型相對較小的哺乳動物骨骼經(jīng)砸擊形成的骨片作骨坯，一頭尖一頭鈍，尖端稍經(jīng)磨制，初磨部分僅限于刃部。長38、最寬9、骨壁厚3毫米；重1.3克（圖五：5）。標(biāo)本2011ZQT2-16⑤：12，截取較小型哺乳動物管狀骨的一小段，并在前端敲出一個尖頭，再在骨表面、骨腔面和棱緣上進行初磨，初磨長度13毫米，但尚未完成骨錐的全程制作，故歸入坯料類。坯料鼓起的表面遺有兩道較深的刻劃痕跡，可能是無意識的刻痕。坯料長28.9、骨壁厚度2.8毫米，重2克（圖五：6）。標(biāo)本2011ZQT2-32⑤：2號采用中等體型哺乳動物的脛骨，經(jīng)過打擊后選取其中的一小段窄骨片，骨片前端有一個斜面形成的尖端，但尚未進行第二步加工，骨表質(zhì)和骨腔壁均可見及。坯料長43、寬13、骨壁厚4毫米，重3克（圖五：7；封三：1）。

2.第④層骨制品：骨針1件，斷損。

標(biāo)本編號2011ZQT2- 20④：2，利用小型哺乳動物的管狀骨經(jīng)砸擊后選取的小骨片作毛坯，再進行磨制而成?，F(xiàn)存的骨針大部分已斷損，遺留的僅是尖頭部。尖端部位略呈弧形，較鈍，均有磨制痕跡，表面光滑，后側(cè)仍然保留骨腔面，但骨腔面的側(cè)緣也有磨制痕跡，骨針保存長度18、最寬處5、骨壁厚2.5毫米，重0.3克（圖五：8）。

（三）第三期文化骨制品：58件，早段16件（③c層13件、F2層3件）、晚段42件（第③b層15件、第③a層27件），類型豐富，制作精致。

1.第三期文化早段骨制品：16件，包括骨錐3件、骨簪1件、骨匕3件、坯件9件。

（1）③c層骨制品：13件，骨錐2件、骨匕2件、骨錐坯件5件、骨針坯件4件。

①骨錐：2件。標(biāo)本2011ZQT2擴③c：241，保存骨錐中部的殘段，通體磨制，可見斜向磨痕，表面光滑，橫斷面略呈圓形。該殘段可能是使用時折斷的。殘長18毫米，最大徑6毫米，重1克（圖六：1）。標(biāo)本2010ZQT2擴③c：14，由小型哺乳動物管狀骨經(jīng)砸擊后選取的長條狀骨片初加工而成，具火燒痕跡，磨制僅限于頭部和部分骨表面，磨制部分的長度為11毫米。錐體后部未經(jīng)加工，仍然保存原有的骨表面及骨腔面。標(biāo)本全長24、最寬5.5、骨壁厚2.8毫米，重1克（圖六：2）。

圖六//　③c層的骨制品1-2.骨錐（2011ZQT2擴③c：241、2010ZQT2擴③c：14）3-4.骨匕（2010ZQT2擴③c：41、2010ZQT2擴③c：27）5-7.骨錐坯件（2011ZQT2擴③c：30、2010ZQT2擴③c：242、2011ZQT2擴③c：33）8.骨針坯件（2011ZQT2-7③C：22）

②骨匕：2件。標(biāo)本2010ZQT2擴③c：41，由大型哺乳動物骨骼砸擊后的較大骨片制作而成，頭部有初磨痕跡，一個側(cè)邊具較薄的刃，似有使用跡象。長67.8、中后部最寬23.8、骨壁厚7.1毫米，重8克（圖六：3）。標(biāo)本2010ZQT2擴③c：27，選取較小哺乳動物的脛骨骨片作坯料，雖未見加工，但前部的側(cè)刃較薄，可直接使用。長66.2、13.7、骨壁厚3毫米，重4克（圖六：4）。

③骨錐坯件：5件。標(biāo)本2011ZQT2擴③c：235，由小型哺乳動物管狀骨砸擊形成的骨片作坯料，尖端未經(jīng)加工，骨片經(jīng)過火燒，長23、最寬11、骨壁厚3.2毫米，重0.5克。標(biāo)本2011ZQT2擴③c：30，采用中等體型哺乳動物骨骼經(jīng)打擊而成的較大骨片作坯料，表面可見骨表質(zhì)及骨腔壁，未見第二步加工痕跡，長60、最寬12.3、骨壁厚4.3毫米，重5克（圖六：5）。標(biāo)本2010ZQT2擴③c：242，由小型哺乳動物管狀骨經(jīng)砸擊選出的長條形骨片作坯料，具火燒痕跡，未見加工，長43.3、9.5、骨壁厚2毫米，重2克（圖六：6）。標(biāo)本2011ZQT2擴③C：33，是中等體型哺乳動物的脛骨經(jīng)砸擊的骨片，具火燒痕跡，骨片的一側(cè)沿骨質(zhì)纖維斷裂，另一側(cè)斜向劈開，故在前端形成一尖頭，可作為較大的骨錐坯件，長63.2、最寬22.2、骨壁厚4.4毫米，重6克（圖六：7）。標(biāo)本2011ZQT2擴③c：25，用小型哺乳動物管狀骨砸擊后的小骨片作坯件，外形大致呈長三角形，尖頭具火燒痕跡，但未見進一步加工，長32.2、寬10.2、骨壁厚2.5毫米，重2克。

④骨針坯件：4件，標(biāo)本2011ZQT2-7③c：22，骨片細長，經(jīng)過火燒的表面呈黑色，從痕跡判斷應(yīng)是砸擊形成的小骨片，后部具有加工痕跡，頭部細長、尖銳，但未經(jīng)磨制，長26、最寬3.4毫米，重0.1克（圖六：8）。標(biāo)本2011ZQT2擴③c：240，同一位置出土的砸擊條狀小骨片3件，細長，一端均具長的尖頭，分別以a、b、c編號，其中兩件經(jīng)過火燒，3件的尖端部位均未經(jīng)第二步加工。長度分別為24.2、31.5和28.8毫米。

（2）F2層骨制品3件：骨錐、骨匕和骨簪各1件，均經(jīng)磨制。

①骨錐：1件。標(biāo)本2011ZQT2-24F2：1，是砸擊較小體型哺乳動物管狀骨后選取其中的1件小片制作、但尚未最終完成，只有尖頭部經(jīng)過初磨，十分尖銳，表面較光滑；磨制部分的長度約3毫米；后部未經(jīng)磨制，依然保留原有的骨表面及骨腔面。全長31.8、后部最寬22.1、骨壁厚2.2毫米，重0.9克（圖七：1）。

②骨匕：1件。標(biāo)本2011ZQT2-27F2：2，為截取較小哺乳動物脛骨的一段，再經(jīng)打制而成，外表保留原有的骨質(zhì)表皮，顯得較光滑，骨腔較小，內(nèi)側(cè)可見骨質(zhì)纖維；加工部位僅在刃端，前端和側(cè)緣經(jīng)過打制，刃口斜、薄而且鋒利，似有使用痕跡。長41、寬12、骨壁厚3毫米，重4克（圖七：2）。

③骨簪：1件。標(biāo)本2011ZQT2-27F2：3，可能是截取中等體型哺乳動物尺骨的一段再進行加工而成，現(xiàn)存標(biāo)本的一側(cè)已經(jīng)斷損，殘留部分約為原來的1/2，殘余部分約有2/3經(jīng)過磨光，磨制長度29毫米。尖端部位經(jīng)過特別磨制，至今保存良好，依然尖銳，骨表磨制加工均仔細，顯得十分光滑，且具油脂光澤感；中間部位磨制略遜于頭部，背面依然保留原有的骨骼凹面；兩側(cè)緣也經(jīng)磨制，也很光滑?？傮w看來加工十分精細，可能是因長期被使用而折斷的。殘長41、最寬7毫米；重2克（圖七：3；封三：2）。

2.第三期文化晚段骨制品：42件。類型豐富，包括骨錐8件、骨針5件、骨簪2件、骨鏟1件、骨簇2件、骨鑿2件、骨匕1件、魚鉤1件、尖刃器5件、坯件15件。

（1）③b層骨制品：15件，包括魚鉤1件、骨針3件、骨簪1件、尖刃器3件、坯件7件。

①魚鉤：1件。標(biāo)本2009ZQT1③b：2，采用哺乳動物管狀骨小骨片經(jīng)反復(fù)磨制而成，加工精細，外形規(guī)整，尖端銳利。鉤桿尾折斷，斷面不整齊（圖八：1；封三：3）。在福建境內(nèi)新石器遺址中雖出土過青銅魚鉤，但未見以骨質(zhì)材料磨制的魚鉤。全長23.33、鉤桿長16、桿尾寬3.36、鉤寬8、鉤長7.8毫米，鉤尖角小于30°。

②骨針：3件。標(biāo)本2009ZQT1③b：101，尾端殘，通體磨制，但磨制不甚光滑，針體上遍布劃痕，可能是人工磨制過程中產(chǎn)生的痕跡。尖部較圓鈍，可能使用過，橫斷面呈橢圓形，長17、最大徑4毫米（圖八：2）。標(biāo)本2009ZQT2③b：103，殘，由禽類的一段尺骨作坯件，通身磨制，前后兩端斷損，可能是使用時折斷，殘長17.7、后部最寬5.8、最厚3.5毫米?？梢姽乔唬潜诤?.5毫米（圖八：3）。標(biāo)本2009ZQT2③b：101，尾部折斷，保存長度17.5毫米。通體磨制，表面較光滑，頭部精磨，尖銳；橫斷面半圓形，最大徑5.5毫米（圖八：8）。

圖七//　F2層骨制品1.骨錐（2011ZQT2-24F2：1）2.骨匕（2011ZQT2-27F2：2）3.骨簪（2011ZQT2-27F2：3）

③骨簪：1件。標(biāo)本2009ZQT1③b：6，殘，剩余部分不及原有之半，通體磨制，但磨制并不精細，表面不甚光滑，但可見磨制時出現(xiàn)沿骨質(zhì)纖維方向延伸的豎條狀痕跡及磨痕，表明屬于縱向磨制。尖部磨制出一個較窄的斜向刃部，有如石錛的刃部。尖部略有破損，橫斷面呈橢圓形。殘長43、頂部寬10、尖端寬5、厚6毫米，重2克（圖八：4；封三：4）。

④尖刃器：3件。標(biāo)本2009ZQT1③b：20，采用大型哺乳動物脛骨遠端部位經(jīng)砸擊后的較大骨片，再從前端兩側(cè)稍作加工而成。骨片上保留有良好的尖端及弧形的薄刃，刃緣處似乎有使用痕跡，尖部的使用痕跡不明顯。器物未經(jīng)過磨制加工，也可作為骨匕使用。長79、寬33、骨壁厚60毫米，重17克（圖八：5）。標(biāo)本2009ZQT1③b：21，為大型管狀骨砸擊后的較大骨片再修制而成，前端呈一45°夾角，一側(cè)將骨壁削薄形成鋒利的刃緣，似可作為骨匕使用。長59.5、最寬21.3、骨壁厚5毫米，重10克（圖八：6）。標(biāo)本2009ZQT1③b：19，采用大型哺乳動物脛骨后側(cè)砸擊后的較大骨片制成，外觀大致呈菱形，中部寬，一頭是呈30°夾角的尖，另一頭窄但平齊，保存原有的骨表質(zhì)，骨腔壁經(jīng)反復(fù)修理，使兩個側(cè)邊成較銳利的刃緣。長62.2、最寬處27.3、最厚7毫米，重7克（圖八：7）。

⑤骨錐坯件：2件。標(biāo)本2010ZQT2③b：197，原料為較大哺乳動物的脛骨近端，經(jīng)過截取和打擊，形成長條形的骨片，由于打擊，形成銳利的尖端。寬度略大于厚度，故既可作為尖刃器，也可以作為骨錐磨制之前的坯件。長75、寬11、骨壁厚5毫米，重11克（圖九：1）。標(biāo)本2010ZQT2擴③b：5，較小體型動物的骨骼經(jīng)砸擊后選取的骨片作毛坯，兩側(cè)有打擊痕跡，頭部尖銳，但未經(jīng)磨制，長36、后端寬12毫米。

圖八//?、踒層骨制品1.魚鉤（2009ZQT1③b：2）2-3、8.骨針（2009ZQT1③b：101、2009T2③b：103、2009ZQT2③b：101）4.骨簪（2009ZQT1③b：6）5-7.尖刃器（2009ZQT1③b：20、2009ZQT1③b：21、2009ZQT1③b：19）

⑥骨針坯件：4件。標(biāo)本2009ZQT2③b：16，選用細長的砸擊骨片作毛坯，坯件頭部長而尖，除尖端內(nèi)側(cè)有小部分磨制痕跡外，其余未見加工。長44、最寬8、厚3毫米，重1克（圖九：2）。標(biāo)本2009ZQT2③b：102，由禽類的長骨截斷的一小段作毛坯，坯件骨腔大，骨壁薄，前半部有初磨痕跡，可能是在磨制過程中斷損而放棄，殘長17.8、后端寬11.8毫米（圖九：3）。另兩件選取小型哺乳動物骨骼經(jīng)砸擊后的小骨片作毛坯，僅初加工，未磨制。標(biāo)本2009ZQT1③b：102，頭部有修理痕跡，長30.2、后端寬10.1、骨壁厚1.6毫米（圖九：4）。

⑦骨匕坯件：1件。標(biāo)本2010ZQT2③b：208，選取小型哺乳動物骨骼砸擊形成的骨片作坯件，骨片砸擊痕跡明顯，兩側(cè)并經(jīng)修理；前端尖，邊側(cè)弧形刃緣薄而銳利，有利于再加工成為骨匕。長51.8、最寬13.9、骨壁厚2.7毫米，重4克（圖九：5）。

（2）③A層骨制品，27件，包括骨錐、骨針、骨簪、骨鏟、骨簇、骨鑿、骨匕、尖刃器、牙刀、坯件等10種類型，其中以骨錐和坯件數(shù)量較多。

①骨錐：8件?；旧线x用較大型哺乳動物的管狀骨（其目的在于能夠確保骨錐錐體有較大的橫徑和長度）經(jīng)砸擊后再挑選大小、長短適宜的骨片作為坯件，之后對骨坯進行初步修理，再進行磨制。偶爾也采用較小動物的骨骼。磨制部位都顯得圓滑，磨制相當(dāng)仔細，但磨制部位多數(shù)限于頭部；個別磨制較長，未見通身磨制者。磨制部位的表面都具有比較清晰的磨痕，多數(shù)顯示出斜向磨制，個別是兩個方向即斜向和縱向相結(jié)合。

標(biāo)本2010ZQT2擴③a：94，采用經(jīng)過砸擊后的骨片再進行磨制加工而成，外觀長條狀。尖部磨制十分精細，磨制長度約24毫米，斜向磨痕清晰可見，痕跡細小，從而使尖部更加銳利而且顯得光滑。器身后半部未見磨制痕跡，依然保留原有的骨表質(zhì)和骨腔壁，風(fēng)化程度中等。長52、寬9、骨壁厚4.5毫米，表明屬于中等體型哺乳動物的骨骼，重4克（圖一〇：1）。標(biāo)本2009ZQT1③a：1，殘，僅存頭部，一側(cè)稍有破裂。表面光滑，反光強，尖部圓鈍。表面具輕微但清楚的縱向和斜向磨痕，頭部橫斷面呈橢圓形。長28、頂寬11毫米，重3克。標(biāo)本2009ZQT1③a：379，由大型哺乳動物骨骼經(jīng)砸擊后的較長骨片作坯件，外形不規(guī)則，加工粗糙，僅在頭部有約4毫米長的初步磨制的痕跡，其余未見加工，器物后部依然保留骨骼砸擊痕跡及棱緣。長度68.5、后部最寬11.5、骨壁厚8毫米，重5克（圖一〇：2）。標(biāo)本2010ZQT2擴③a：115，中等體型哺乳動物骨骼砸擊后的骨片加工而成。加工前經(jīng)過火燒，表面呈灰黑色。加工部位限于頭部，骨表面和骨腔面均經(jīng)過多次磨制而形成圓鈍的尖，磨制痕跡清晰。器身未經(jīng)磨制，保留原有骨骼砸擊痕跡。尖端磨制長度為16～21、全長51.3、最寬11.5、骨壁厚4毫米，重4克（圖一〇：3）。標(biāo)本2010ZQT2擴③a：51，選取小型哺乳動物骨骼砸擊后的較細骨片經(jīng)磨制加工而成，磨制僅限于頭部，磨制的長度為15毫米，尾部殘斷，尖頭斷面呈圓形，器身橫斷面呈三角形，器身表面遺有劃痕。殘長34、最寬6.1、骨壁厚3毫米，重1克（圖一〇：4）。標(biāo)本2010ZQT2擴③a：173，殘，采用小型哺乳動物碎骨片作坯件，骨表面和骨腔面均細致磨制出尖銳的頭部，磨制長度7.8毫米，磨面光滑。器物后部殘缺，有火燒痕跡。殘長25.6、最寬6.3、骨壁厚2.3毫米，重0.3克（圖一〇：5）。標(biāo)本2010ZQT2擴③a：386，由小型哺乳動物肢骨碎片經(jīng)粗加工而成，前端細長，頭部經(jīng)磨制，十分尖銳，后端未見磨制，保留骨表面和骨腔面。殘長36、最寬8.5、骨壁厚3.2毫米，重1克。標(biāo)本2009ZQT1③a：174，順骨質(zhì)纖維縱向破裂而殘存其半，頭部殘存部分的骨質(zhì)表面有清楚的磨制痕跡，尖端鈍。殘長32.8、最寬6毫米，重1克。

圖九//?、踒層骨制品坯件1.骨錐坯件（2010ZQT2③b：197）2-4.骨針坯件（2009ZQT1③b：16、2009ZQT1③b：102、2009ZQT1③b：102）5.骨匕坯件（2010ZQT2③b：208）

在上述8件骨錐標(biāo)本中，保存最長者68.5毫米，最短者25.6毫米，平均長度41毫米；錐體最寬者11.5毫米，最窄者6.1毫米；骨壁最厚者8毫米，最薄者3.2毫米；最重者5克，最輕者0.3克，平均2.4克。這些數(shù)據(jù)表明骨錐最合適的大小應(yīng)該是：長40～60毫米之間；寬在8～10毫米之間；骨壁厚3～4毫米；重量3～5克。大多數(shù)骨錐或因使用或因埋藏斷損而殘缺不全，由此可見先民對骨錐的利用率是比較高的。

圖一〇//③a層的骨錐、骨針和骨簪1-5.骨錐（2010ZQT2擴③a：94、2009ZQT1③A：379、2010ZQT2擴③a：115、2010ZQT2擴③a：51、2010ZQT2擴③a：173）6-7.骨針（2009ZQT1③a：24、2009ZQT1③a：173）8.骨簪（2009ZQT1③a：9和2009ZQT1③a：165拼合）

②骨針：2件。均斷損，保留針尖和針體的一段。基本特征是細長、頭部尖銳、通身磨制，針體明顯小于骨錐的長與寬，針體斷面近圓形或橢圓形，長度20毫米以上，寬約5毫米，厚2～4毫米，重小于1克。針體磨制痕跡細小，但清楚可見，磨痕斜向。

標(biāo)本2009ZQT1③a：24，只殘留一段尖頭，尖端保存較好，有明顯使用痕跡。器身皆磨制，表面較光滑，但有幾處破裂面，可能是后期埋藏過程中造成的后端斷損，橫斷面呈橢圓形。殘長20、最寬5、厚2毫米，重0.1克（圖一〇：6；封三：5）。標(biāo)本2009ZQT1③a：173，僅保存前半部，針尖十分尖銳，通體磨制，十分精細其光滑。近針尖部位橫斷面近圓形，后部橫斷面呈隨圓形，尾端殘斷。長27毫米，底寬5毫米，最厚4毫米，重0.2克（圖一〇：7）。

③骨簪：1件。標(biāo)本2009ZQT1③a：9和2009ZQT1 ③a：165是出土位置不同但可拼合的兩件標(biāo)本，拼合后構(gòu)成一件大致完整的骨簪；通體磨制，表面較光滑，兩組斜向磨制痕跡清楚；兩頭尖部大小不同，一側(cè)稍扁，橫斷面橢圓形，頭部略有破損；另一側(cè)較圓，橫斷面近圓形，頭部保存完好，但較鈍，似有使用痕跡；中部橫斷面圓形。兩件長度分別為60.5毫米和54.7毫米，拼合后復(fù)原長度約為120毫米；最大橫徑7毫米，重6克（圖一〇：8；封三：6）。

骨簪是一種多用途骨制品，既可用于裝飾也可作為骨錐使用，該件的一側(cè)頭部破損應(yīng)是使用的結(jié)果。

④骨鏟：1件。標(biāo)本2010ZQT2擴③a：96，選用大型哺乳動物骨骼經(jīng)砸擊后的骨片作毛坯，再將毛坯初步加工成平齊的頭部和收縮的后部。頭部的骨表面和骨腔面均經(jīng)過磨制加工，使之出現(xiàn)寬而平及圓鈍的刃口，刃口長22.1毫米，屬雙面刃。頂部再加以磨平，兩個側(cè)邊的骨腔面也略加修整形成鏟狀，從刃部向后逐漸收縮成三角形。長50.9、寬25.1、后部寬8.8、骨壁厚5.6毫米，重10克（圖一一：1）。骨鏟作為生活用具，屬于一種比較少見的骨制品。

⑤骨鏃：2件，均經(jīng)仔細加工及磨制。

標(biāo)本2009ZQT1③a：172，為雙翼式箭鏃。骨骼經(jīng)過砸擊后的較薄骨片作毛坯，先修制出外形，再通體磨光，表面顯得很光滑。背部保留原有骨骼表面的弧度，經(jīng)磨制，背部中間有一不甚明顯的脊貫通前后。底面（骨腔面）被完全磨平。整體磨制加工精致，器物小巧。雙翼不對稱，左邊較右邊傾斜、小且向后延伸；兩翼向前形成的夾角約為30°。頭部兩側(cè)邊緣較鋒利，似有使用痕跡。尖端殘缺，鋌部分斷損，橫斷面呈長方形。鋌根部錯落，可能是方便頂住箭桿，利于捆綁。底面骨腔面靠兩翼中間鉆有一個小孔，孔徑2、深1毫米，可能是一種專屬記號。殘長23、翼寬14.1、厚3.5、鋌寬5.2毫米，重2克（圖一一：2；封三：7）。以兩翼外側(cè)緣向前延伸的交點復(fù)原可能的長度約為40毫米。標(biāo)本2009ZQT1③a：410，僅保存骨鏃的頭部，外形等邊三角形，最前端夾角25°，外形呈等邊三角形，底邊窄，背部保留原有骨表面的弧度，底面磨平；表面呈黑色，顯然經(jīng)火燒過。整體磨制，光滑，斷面近半圓形。頭部殘長14、最寬7、最厚2毫米，重0.5克（圖一一：3）。與標(biāo)本2009ZQT1③a：172比較，可能也是雙翼式箭鏃，只不過僅保存鏃的頭部。

箭鏃是狩獵的必用工具，可以在較遠距離射殺獵物以提高功效。王鵬認為，偏翼鏃多和漁獵工具共存，更可能用于漁射［3］。雖然③a層出土的骨鏃類似偏翼鏃，但同一文化層中并未出土相關(guān)漁獵工具，結(jié)合文化層存在大量鳥禽類骨骼的情況分析，筆者傾向于認為它是一種射殺鳥禽類的工具。遺址存在骨質(zhì)箭鏃，顯然表明遺址主人重視這類工具的制作，并把狩獵作為重要的經(jīng)濟活動和食物來源。

⑥骨鑿：2件，均殘。

標(biāo)本2010ZQT2擴③a：185，由較大體型哺乳動物的骨片經(jīng)磨制而成，可能僅殘存2/3。殘存部分大致呈長方形，除一側(cè)和后部斷裂面外，均經(jīng)磨制，縱向和斜向的磨痕都清晰可見。總體看，骨鑿的磨制加工相當(dāng)精細，背面（骨表面）精磨出的刃口較窄；底面（骨腔面）精磨的刃口較寬，且有幾道不規(guī)則的劃痕，似為使用痕跡。長27、寬16、最厚5毫米，重3克（圖一一：4）。標(biāo)本2009ZQT1③a：389，只保存刃口及器身的少部分，通體磨制，表面光滑，刃口光亮，幾組磨制方向均可見及，個別磨痕較粗且長。同上述標(biāo)本一樣，骨表面精磨的刃口較窄，骨腔面精磨的刃口較寬。殘余的刃口長1、厚3.2毫米，重1克（圖一一：5）。

骨鑿也是生活工具之一，也比較少見，其存在說明遺址主人制作工具向多元化發(fā)展。

⑦骨匕：1件。標(biāo)本2010ZQT2擴③a：247，僅保存前端部，呈鈍圓狀，后部斷損。由中等體型哺乳動物的骨片經(jīng)簡易磨制而成，加工較粗糙。骨表面未經(jīng)磨制加工，最前端的背面（骨表面）和底面（骨腔面）經(jīng)粗磨出刃部，刃緣較鋒利、光滑，刃口呈弧形，側(cè)緣也有少許磨痕。殘長31、最寬11、骨壁厚4.1毫米，重2克（圖一一：6）。骨匕形制較小巧，刃口鋒利，可能用于切割植物類。

⑧尖刃器：2件。標(biāo)本2010ZQT2擴③a：128，利用中等體型哺乳動物的管狀骨骨片經(jīng)粗加工而成。其制作方法是截取骨片后，先在前端和兩側(cè)敲擊，使之形成夾角約45°的尖刃部，然后在頭部稍經(jīng)火燒后再加工；中后部一側(cè)留有一個突出的“翼”，可能是為了捆綁方便。長64.2、最寬13.8、骨壁厚4毫米，重3克（圖一一：7）。標(biāo)本2009ZQT1 ③a：17，由中等體型動物的骨骼砸擊后的骨片加工而成，頭部有明顯的修理痕跡，尖頭銳利，長55、后端寬15.5、骨壁厚2.5毫米（圖一一：8）。

尖刃器更可能作為狩獵的復(fù)合器，也可用于挖掘小型塊根，是一類多用途工具。

⑨坯件：共8件。

a.骨針坯件：4件。均以小型哺乳動物或禽類骨骼經(jīng)砸擊后形成的骨片作坯件，但均未進行第二步加工。標(biāo)本2009ZQT1③a：176，表面因經(jīng)火燒而呈黑色，長32、最寬8、骨壁厚2毫米，重1克（圖一二：1）。標(biāo)本2009ZQT1③a：175，為經(jīng)過火燒的禽類指骨，長38、最寬6、骨壁厚3.8毫米，重1克。標(biāo)本2009ZQT1③a：409，斷損，殘留前半部，具火燒痕跡，余長19、最寬4.2、骨壁厚1.3毫米，重0.1克。標(biāo)本2010ZQT1③a：177，尖頭銳利，輕度風(fēng)化，保持較好的骨表質(zhì)及骨腔面。長28.3、最寬5.6、骨壁厚2.4毫米，重0.1克（圖一二：2）。根據(jù)上述可見，骨針坯件的選取大致為長條形骨片，長約30～40毫米之間，寬度小于8毫米，骨壁厚小于4毫米，這種骨片才方便于磨制。

b.骨匕坯件：3件，其中2件采用小型或中等體型哺乳動物骨骼砸擊后的骨片作毛坯，另一件為肋骨段，長約30～50毫米，頭部較尖銳或鈍圓，側(cè)緣弧形，以利于磨制加工成刃口。標(biāo)本2010ZQT2擴③a：34，骨片風(fēng)化程度中等，長49.2、最寬10、骨壁厚3.1毫米，重3克（圖一二：3）。標(biāo)本2010ZQT2擴③a：15，輕度風(fēng)化，長45、最寬24.8、骨壁厚4.1毫米，重2克。標(biāo)本2010ZQT2擴③a：169，以小型哺乳動物肋骨段作為坯件，薄板狀，頭部鈍圓，側(cè)緣弧形，似有初磨痕跡，長30.4、寬7.3、厚2.4毫米，重1克（圖一二：4）。骨匕坯件的選取大致是長度在30毫米以上，有一定寬度和稍厚的骨片，以利加工。

圖一一//?、踑層的骨鏟、骨鏃、骨鑿、骨匕和尖刃器1.骨鏟（2010ZQT2擴③a：96）2-3.骨鏃（2009ZQT1③a：172、2009ZQT1③a：410）4-5.骨鑿（2010ZQT2擴③a：185、2009ZQT1③a：389）6.骨匕（2010ZQT2擴③a：247）7-8.尖刃器（2010ZQT2擴③a：128、2009ZQT1③a：17）

c.骨鏟坯件：1件。標(biāo)本2009ZQT1③a：163，以大型哺乳動物骨骼砸擊骨片作毛坯，保持骨腔面較大的弧形面，以便進行加工成較寬的鏟形刃口，長51.8、前端寬24.1、最寬28、骨壁厚5.7毫米，重11克（圖一二：5）。該坯件無論是尺寸、外形及重量，均與成型的標(biāo)本2010ZQT2擴③a：96十分接近。

三　討論

舊石器時代晚期磨制骨器的出現(xiàn)象征著人類社會在工具改革中的一大進步，磨制骨器的特殊功能使人類在適應(yīng)環(huán)境和開發(fā)利用自然資源上得到更多的利好。歐亞大陸許多舊石器時代晚期遺址有許多發(fā)現(xiàn)［4］，其原料基本上是采用動物尤其是哺乳動物的骨骼、牙齒和角，并經(jīng)過精心挑選坯料和進行特殊加工而成。在我國，雖然磨制的骨制品出土較少，但個別遺址如遼寧海城小孤山遺址［5］，貴州貓貓洞、穿洞遺址則相對出土較多［6］。奇和洞遺址第⑥文化層出土的2件骨針坯件和1件骨刀，盡管屬于非定型工具，但是足以證實當(dāng)時居住在奇和洞的先民已經(jīng)開始進入磨制骨器的初始階段，這種工藝的出現(xiàn)顯然與當(dāng)時當(dāng)?shù)氐淖匀画h(huán)境因素有關(guān)，但至少他們已對動物骨骼有了更多認識。動物的肢骨，尤其是哺乳動物的肢骨，具有較大的堅硬性和彈性，而且所需的材料也容易獲得，他們可以在獵獲動物取其肉食的同時充分利用本來可能被丟棄的骨骼。

圖一二//?、踑層的坯件1-2.骨針坯件（標(biāo)本2009ZQT1③a：176、2009ZQT1③a：177）3-4.骨匕坯件（2010ZQT2擴③a：34、2010ZQT2擴③a：169）5.骨鏟坯件（2009ZQT1③a：163）

奇和洞遺址出土的骨制品類型多樣，除常見的骨錐、骨針、骨鏟、骨簪和尖刃器外，還有魚鉤、骨匕、骨鏃等類型。觀察這些骨制品可以看出，在制作骨制品之前，都需要按照其所需要制作工具的大小來挑選不同骨壁厚度的動物骨骼。大型骨骼的骨壁較厚，可以用來制作較大的骨器，比如骨鏟、骨棒、骨錐或骨質(zhì)標(biāo)槍頭，一些不宜磨制的較大骨片，則修理頭部直接作為尖刃器使用；骨壁厚度中等或較薄的骨片，則用來制作骨針、骨簇和骨匕之類的物件；鳥禽類骨骼骨腔較大，骨壁較薄，劈裂容易，適合用于制作骨針。一般說來，磨制骨器的制作工序比較復(fù)雜，都要經(jīng)過砍、劈，挑選適宜的骨片，再經(jīng)過截形和粗修理，最后仔細磨制成型甚至裝飾等幾道工序。

坯料選擇是制作骨制品的基礎(chǔ)，作為制作磨制工具而事先預(yù)備的骨質(zhì)材料，也是一種半成品。對坯件的觀察，在某種程度上可以幫助復(fù)原磨制工具先期加工過程以及可能磨制的部位。③a層出土的骨針、骨匕和骨鏟的三種坯件，骨針坯件選取的骨片通常較細長，并經(jīng)過專門加工使其頭部更加尖銳，利于磨制；骨匕坯件選用中、小型哺乳動骨骼經(jīng)砸擊后的骨片，但前端需要有一定的寬度，而且具有較薄的側(cè)緣；骨鏟坯件則選用體型較大動物的骨骼，砸擊后具有較寬的骨片，骨壁厚度相對較大，以利磨制。曲彤麗等在論述德國舊石器時代晚期骨角器制作工藝時提到，生產(chǎn)骨角器通常都要經(jīng)歷選材、開料、整形加工甚至裝飾等幾道工序［7］。奇和洞遺址出土大量碎骨，除一些是食用后的丟棄物外，大多數(shù)可能是制作骨器時的廢料。

奇和洞遺址第二期文化層出土的骨制品充分表明，那時已經(jīng)有了比較成熟的磨制工藝，但這種工藝必然要比制作石質(zhì)工具耗費更多的時間和需要更高的技能［8］。我國出土的骨器制品從舊石器時代末期才開始增多［9］，新石器時代骨器已成為比較普遍的工具。磨制骨器的出現(xiàn)標(biāo)志著居住在奇和洞的先民在獲取生活資料，尤其是食物方面有了更多的工具類型和手段，隨著時代的進步、交流的增加，骨制品的制作向更高的水平發(fā)展。骨器的制作工藝水平以及類型的多寡和當(dāng)時當(dāng)?shù)丨h(huán)境、動物來源有著密切關(guān)系，奇和洞第三期文化出土的骨制品反映出當(dāng)時當(dāng)?shù)夭溉閯游锓N類的興盛和種群的龐大，足以供給制作骨器的材料。筆者還注意到：在奇和洞的先民更多地利用中、小體型哺乳動物的脛骨作為材料制作骨器；在哺乳動物各類骨骼中，以脛骨的骨體最長、骨壁厚度也較均勻，且富有韌性和彈性以及堅硬諸特點，無疑是制作骨器的最好部位。奇和洞遺址出土的大型骨骼唯獨缺乏脛骨，這種現(xiàn)象應(yīng)與利用其制作骨制品有關(guān)。第三文化期制作的骨器量多質(zhì)佳，表明此時制作工藝已經(jīng)達到相當(dāng)高的水準(zhǔn)，比如魚鉤制品不僅頭部尖銳細長，而且外觀規(guī)整，和箭鏃一樣都不失是精品。

史前人類根據(jù)需求選擇動物的骨骼以及骨骼的不同部位，然后采用不同方法生產(chǎn)不同類型的器物。曲彤麗等還認為，地理環(huán)境、人群的食物需求、消費的差別、資源供給程度甚至文化傳統(tǒng)的差別，都會導(dǎo)致制作工具、使用工具和依賴程度的差異［10］。因此骨制品的深入研究將有利于進一步了解史前時期人類社會生活、行為特征和習(xí)俗。

［1］福建博物院、龍巖市文化與出版局：《福建漳平市奇和洞史前遺址發(fā)掘簡報》，《考古》2013年第5期。

［2］賈蘭坡、蓋培、尤玉柱：《山西峙峪舊石器時代遺址發(fā)掘報告》，《賈蘭坡舊石器時代考古論文集》，文物出版社1984年；李超榮：《王府井東方廣場遺址骨制品研究》，《人類學(xué)學(xué)報》2004年第1期第23卷。

［3］王鵬：《試論偏翼鏃的用途——史前人類是否認知光的折射》，《人類學(xué)學(xué)報》2012年第31卷第3期。

［4］Bar-Yosef O. The Upper Paleolithic revolution. Annual Re?view of Anthropology, 2002, 31: 363-393.

［5］黃慰文、張鎮(zhèn)洪、傅仁義等：《海城小孤山的骨制品和裝飾品》，《人類學(xué)學(xué)報》1986年第5期。

［6］曹澤田：《貓貓洞的骨器和角器研究》，《人類學(xué)學(xué)報》1982年第1期。

［7］［10］曲彤麗、Conard NJ.：《德國舊石器時代晚期骨角器研究及啟示》，《人類學(xué)學(xué)報》2013年第32卷第2期。

［8］黃蘊平：《小孤山骨針的制作和使用研究》，《考古》1993年第3期。

［9］安家瑗：《華北地區(qū)舊石器時代的骨、角器》，《人類學(xué)報》2001年第20卷第4期；毛永琴、曹澤田：《貴州穿洞遺址1979年發(fā)現(xiàn)的磨制骨器的初步研究》，《人類學(xué)學(xué)報》2012年第31卷第4期。

（責(zé)任編輯：朱國平；校對：毛穎）

FAN Xue-chun
(Fujian Museum, Fuzhou, Fujian, 350003)

Bone Implements Unearthed from the Qihe Cave Site in Zhangping, Fujian Province

Key words:Qihe Cave Site; the Paleolithic-Neolithic transition age; the early and middle Neolithic Age; bone implements; grinding; craftsmanship

Abstract:The Qihe Cave Site is one of the most important heritage sites discovered within Fujian Prov?ince during China’s Third National Cultural Relics Survey. The sediments on the entrance of the cave range from the end of the Late Pleistocene through the early Holocene. Among the 69 bone implements unearthed from the site, 3 were from the Old Stone Age and 66 the New Stone Age. Examinations on these bone imple?ments indicate that the manufacturing process started with the selection of proper bones that may come from different parts of the skeleton to suit the specific needs of the intended implement and that the manufactur?ing techniques included bone breaking (or splitting), blank selection, modification, and grinding. It is also in?dicated that the later age featured larger amount of bone implements and that the craftsmanship developed from rough, simple to sophisticated, fine and artistic. The appearance of bone implements marked a mile?stone in human civilization toward tools use, which demonstrated that humans had mastered new skills in foods access.

中圖分類號：K876.1

文獻標(biāo)識碼：A

收稿日期2016-01-21

作者簡介范雪春（1959-），男，福建博物院研究館員，主要研究方向：福建史前考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