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評：屈原天才

蘇聯(lián)漢學家費德林在回憶錄《我所接觸的中蘇領導人》中，記錄了毛澤東同他的一段評價屈原的話：“我們是這位天才詩人的后代，我們對他的感情特別深切。他不僅是古代的天才歌手，而且是一名偉大的愛國者?！?3.毛澤東說屈原是“天才詩人” 大家都知道，毛澤東對天才有著獨到的歷史評價。他強調，除了天才條件之外，主要地是要親自參加當時階級斗爭和科學實驗的實踐，沒有這后一個條件，任何天才也是不能成功的。他還說：“所謂天才，無非就是聰明一點”?！拔也⒉皇遣灰f天才，天才就是比較聰明一點，天才不是靠一個人靠幾個人，天才是靠一個黨，黨是無產(chǎn)階級先鋒隊。天才是靠群眾路線，集體智慧?！?在湖南下放期間，1970年端午節(jié)，葉劍英遙望汨羅江，憑吊中華民族文化巨人屈原，賦詩一首《懷屈原》：“澤畔行吟放屈原，為伊太息有嬋娟，行廉志潔泥無滓，一讀騷經(jīng)一肅然。”葉劍英返回北京準備參加黨的九屆二中全會，毛澤東看到葉劍英，問他湘潭習慣不習慣，葉劍英說起他和曾山從湘潭去韶山的事情，毛澤東笑道：“你一去再去韶山，不要把我搞成什么天才哦！還是那句話，群眾是真正的英雄。有人說我是天才，其實發(fā)現(xiàn)天才的人才是天才。” 在毛澤東眼里，世界上的天才人物屈指可數(shù)。但是他多次說屈原是天才，而且滿懷情感地說：“我們是這位天才詩人的后代，我們對他的感情特別深切?！泵珴蓶|還半開玩笑地說，“不過現(xiàn)在的人就未必了，他們不一定理解屈原的偉大功績?！?4.毛澤東說屈原是“天才歌手” 在毛澤東的歷史人物評價體系中，屈原是“天才詩人”，也是“天才歌手”?！疤觳旁娙恕?，可以直抒胸臆和情感，“天才歌手”還可以為時代放歌、為人民歌唱，發(fā)出時代的最強音。 撫古追今，回顧屈原在湖南的歲月和故事，毛澤東一往情深地說：“是的，這些都發(fā)生在我的故鄉(xiāng)湖南，發(fā)生在屈原殉難的土地——長沙。因為這緣故，屈原的名字對我們更為神圣。他不僅是古代的天才歌手，而且是一名偉大的愛國者?！?王國維在《文學小言》中說：“三代以下之詩人，無過于屈原、淵明、子美、子瞻者。此四子者，茍無文學之天才，其人格亦自足千古。”天才詩人屈原，得到歷代仁人志士的敬仰，成為千古詩人之首，其文學天才和人格美德，交相輝映，光彩奪目。屈原的人格和詩魂，為塑造民族魂、國魂提供了珍貴的養(yǎng)料。 毛澤東在《初唐四杰集》的批注中贊揚王勃、王弼、賈誼，“都是少年英發(fā)，賈誼死時三十幾，王弼死時二十四。還有李賀死時二十七，夏完淳死時十七，都是英俊天才，惜乎死得太早了?！?毛澤東作過結論：“青年人比老年人強，貧人、賤人、被人看不起的人，地位低的人，大部分發(fā)明創(chuàng)造，占百分之七十以上，都是他們干的。百分之三十的中老年而有干勁的，也有發(fā)明創(chuàng)造。這種三七開的比例，為什么如此，值得大家深深地想一想。結論就是因為他們貧賤低微，生命力旺盛，迷信較少，顧慮少，天不怕、地不怕、敢想敢說敢干。”“天不怕、地不怕、敢想敢說敢干”，這樣的年少英才、英俊天才，帶有屈原精神的影子。 《史記》評價屈原“為楚懷王左徒”時，已“博聞強志，明于治亂，嫻于辭令”。屈原這樣的文化教養(yǎng)，是春秋以來的傳統(tǒng)教養(yǎng)，是時代的需要，在楚國正是出類拔萃的急需的人才。《史記》說他“人則與王圖議國事，以出號令，出則接遇賓客，應對諸侯，王甚任之”。這時的屈原大約只有20歲，風華正茂，才華橫溢。 可以說，屈原開創(chuàng)了中國詩歌的時代。歷史學家侯外廬認為，屈原用他的歌唱代表了人民的喉舌，反映了戰(zhàn)亂時代人民的呼聲和一個過渡時代的精神面貌，成為“戰(zhàn)國時代的一面鏡子”。屈原既是“楚辭”首創(chuàng)者和代表作者，也是心懷抱負的政治家。主張對內舉任賢能，修明法度，對外聯(lián)齊抗秦，保衛(wèi)家國。屈原懷才不遇，賢能遭嫉，“忠而見疏”，命運坎坷，因遭貴族排擠，被流放沅湘大地，湘資沅澧流域留下了他顛簸流離的足跡和奔波呼號的聲音。秦軍攻占郢都，楚頃襄王被迫遷都于陳。屈原“發(fā)憤以抒情”，作詩篇《懷沙》，再次抒發(fā)忠貞愛國的摯熱情懷和“受命不遷”的崇高志節(jié)，傾訴郁積心頭的苦悶和悲憤，毅然投江淚羅，終年62歲。屈原的思想言行，為中華民族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開創(chuàng)了一代新風。 5.毛澤東說屈原“首屈一指” 天才就是第一。毛澤東縱論中華文學史，認為《詩經(jīng)》之后，“首屈一指”的詩人是屈原。在與蘇聯(lián)人的談話中，他們稱屈原為“第一位有創(chuàng)作個性的詩人”。在毛澤東眼里，能夠首屈一指的人物不多。戰(zhàn)國人物中，毛澤東認為“利國福民偉大之政治家，商鞅不首屈一指乎？”在湖南一師求學期間，毛澤東的人品學識都首屈一指的是楊懷中先生。到了土地革命戰(zhàn)爭時期，毛澤東在《清平樂·六盤山》一詞中贊頌創(chuàng)造過世間偉業(yè)的長征紅軍：“不到長城非好漢，屈指行程二萬?！彼哉f，毛澤東用“首屈一指”評價屈原，是極高的評價。其“不到長城非好漢”的長征詩歌，正是潛移默化傳承和弘揚屈原九死未悔文化血脈的典型范例。 從世界詩歌史而言，唯一把詩人的身世、抱負、情感、理想融化在文學作品當中，以詩人個體歌唱的形式，吐露自身情感的抒情詩，只有屈原的《離騷》。這說明中國早期詩歌的發(fā)達度，中國真是一個詩歌的國度，獨創(chuàng)性地產(chǎn)生了一種融合詩人本人情感、理想和追求的偉大詩歌作品，這在全世界都是絕無僅有、難能可貴的藝術現(xiàn)象和文學創(chuàng)造。 “興觀群怨”，是中華詩詞的社會功能和文化價值。屈原認為詩可以怨，他的《離騷》就是“興觀群怨”的代表作，“雖九死其猶未悔”，充分表達了詩人的政治理想、熾熱的愛國感情和嫉惡如仇的反抗精神。司馬遷評說屈原的《離騷》“蓋自怨生”，是“發(fā)憤著書”之作。聞一多則闡述“不能生得光榮，便毋寧死”，“以求生始，以爭取生得光榮的死終”這樣的生活道路和信念，來深刻把握和闡揚屈原精神。毛澤東十分重視詩歌“興觀群怨”的社會功能，他倡導詩詞要發(fā)展，“舊體詩詞源遠流長，......舊體詩詞要發(fā)展，要改革，一萬年也打不到。因為這種東西，最能反映中國人民的特性和風尚，可以興觀群怨嘛，怨而不傷，溫柔敦厚嘛！” 啟示之二：毛澤東褒揚屈原的天才創(chuàng)造，告訴人們，只有把天才融入時代，融人人民，為時代而歌，為人民而歌，才能得到時代和人民的認可，載人中華民族的復興發(fā)展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