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竹書《凡物流形》新證

連劭名

【摘 要】楚竹書《凡物流形》是一篇重要的古代哲學文獻?！兑拙暻彾取氛撚钪嫔?，有太易、太初、太始、太素四個階段，又云：“太始者，形之始也。”《凡物流形》所論，即太始生成后的種種現(xiàn)象。《莊子·天地》云：“未形有分，自然無間謂之命，留動而生物，物成生理謂之形?！背尚⑹瑁骸傲?，靜也?！辈淮_，留，當讀為流。

【關鍵詞】楚竹書；《凡物流形》；易學；儒學

上海博物館藏楚竹書《凡物流形》有甲、乙兩種。甲種存簡30支，保存較好，可據(jù)簡文編聯(lián)成冊，其中少數(shù)簡有殘損，缺失文字可據(jù)乙種補足?，F(xiàn)將全文用通行文字錄出，并作新證于后，敬乞讀者指正。

凡物流形，奚得而成。流形成體，奚得而不死。既成既生，奚寡而鳴。既拔既根，奚后之奚先。陰陽之宗，奚得而固，水火之和，奚得而不厚。聞之曰：民人流形，奚得而生，流形成體，奚失而死。有得而成，未知左右之請。天地立終立始，天降五宅，吾奚衡奚縱。五氣并至，吾奚異奚同。五言在人，孰為之公。九區(qū)出謀，孰為之逆。吾既長而或老，孰為矢奉。鬼生于人，奚故神明。骨肉之既靡，其智愈章。其奚適，孰知其疆。鬼生于人，吾奚故事之。骨肉之既靡，身體不見，吾奚自食之。

其來亡托，吾奚時之塞。祭祀奚升，吾如之何思卯。川天之道，吾奚以為首。吾既得百姓之和，吾奚事之。敬天之盟奚得。鬼之神奚食。先王之智奚備。聞之曰：升高從卑，至遠從邇。十回之木，其始生如蘗。足將至千里，必從寸始。日之有耳，將何圣。月之有軍，將何正。水之東流，將何盈。日之始出，何故大而不占。其人中，奚故小雁章駐。聞：天孰高與，地孰遠與。孰為天，孰為地，孰為雷，孰為帝。土奚得而平，水奚得而清，卉木奚得而生。天俯之矢人，是故[亡目]而知名，亡耳而聞聲，卉木得之以生，禽獸得之以鳴。

遠之弋，禽獸奚得而鳴。夫雨之至，孰雩漆之。夫風之至，孰披習而迸之。識道，坐不下席。端民，視天下，番于國。坐而思之，謀于千里，起而用之，陳于四海。聞之曰：至情而知書，不與事之，知四海。至圣千里，達見百里。是故圣人宗于其所，邦家之圖之，如并天下而且之。得貌而思之，若并天下而決之。此貌以為天地旨，是謂少徹。奚謂少徹，人白為識。奚以知其白，終身自若。能寡言，吾能貌之，故貌。且之有未畀，食之有圣，欣之可見，操之可操，之則失，敗之則高，測之則滅。識此言，起于貌端。

聞之曰：貌言而和，不陰。貌言而有眾。聞之曰：貌生惡，惡生參，參生吊城結。是故有貌，天下亡不有章。亡貌，天下亦亡貌而有章。亡識從，所以修身而治邦家。聞之曰：能識貌，則百物不失。如不能識貌，則百物具失。如欲視貌，收而視之，任而伏之。如遠求，托于身稽之。得貌而圖之。識情而智，識智而神，識神而同。識同而險，識險而困，識困而復，是故陳為新。

人死復為人，水復于天咸，百物不死如月。此則或內(nèi)，冬則或□，至則或反。識此言，起于貌端。聞之曰：貌生厚，虎薦忘，賊盜之作，可先知。聞之曰：心不勝心，大亂乃作。心如能勝心，……揚純而禮，并氣而言，不失其所然，故曰賢。和朋和氣，向圣好也?！瓎韬?，此之謂小成。曰：百姓之所貴唯君，君之所貴唯心，心之所貴唯貌。得而解之。上□□眾，貌言而萬民之利，貌言而為天地旨。之不盈，溥之亡所均。大之以知天下，小之以治邦。

“凡物流形，奚得而成?！庇刑斓厝缓笕f物生，《周易·序卦》云：“有天地然后有萬物生焉，盈天地之間者唯萬物?！薄抖Y記·中庸》云：“喜怒哀樂之未發(fā)而謂之中，發(fā)而皆中節(jié)而謂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達道也。致中和，天地位焉，萬物育焉?！瘪R王堆帛書《易之義》云：“天地相率，氣味相取，陰陽流形，剛柔成[體]?！薄吨芤住でゅ琛吩疲骸霸菩杏晔?，品物流形?！庇莘ⅲ骸耙殉杉葷?，上坎為云，下坎為雨，故云行雨施。乾以云雨，流坤之形，萬物化成，故曰品物流形也?！薄墩f文》云：“流，水行也?！薄豆盼芬洞呵镌吩疲骸八疄檠匝菀?，陰化淖濡，流施潛行，故其立字，兩人交，一以中出者為水。一者，數(shù)之始，兩人譬男女，言陰陽交，物以一起也?！薄稄V雅·釋言》云：“流，演也?！薄夺屆め屘臁吩疲骸耙?，演也，演生物也?！薄稌盘┦摹吩疲骸傲髦疄榈瘛！编嵭ⅲ骸傲?，猶變也?！薄稄V雅·釋詁三》云：“流，化也?！薄吨芤住は缔o上》云：“在天成象，在地成形，變化見矣?！薄肚f子·天道》云：“天道運而無所積，故萬物成?！?/p>

“流形成體，奚得而不死?！薄吨芤住ふf卦》云：“立地之道，曰柔與剛?！薄吨芤住は缔o下》云：“剛柔相推，變在其中矣。”疏云：“剛柔即陰陽也。論其氣即謂之陰陽，語其體即謂之剛柔也?！薄对娊?jīng)·行葦》云：“方苞方體?！编嵭{云：“體，成形也?！薄抖Y記·中庸》云：“子曰：鬼神之為德，其盛矣乎！視之而弗見，聽之而弗聞，體物而不可遺。”鄭玄注：“體，生也?！薄秴问洗呵铩で橛吩疲骸捌淝橐惑w也?！备哒T注：“體，性也?！薄吨芤住は缔o上》云：“天地設位，而易行乎其中矣。成性存存，道義之門。”天地之大德曰生，生生不已，故曰不死。

“既成既生，奚寡而鳴?！惫淹櫍抖Y記·大學》云：“《大甲》曰：顧天之明命?！编嵭ⅲ骸邦櫍钜??！薄渡袝ざ喾健吩疲骸伴_厥顧天?！编嵭ⅲ骸邦櫽梢暷钜病！薄洞呵锓甭丁ど畈烀枴吩疲骸傍Q而命施謂之名，名之為言鳴與命也?！庇忻跓o名，《老子》第一章云：“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瘪R王堆帛書《稱》云：“道無始而有應，其未來也，無之，其已來，如之。有物將來，其形先之，建以其形，名以其名，其言謂何？”

“既拔既根，奚后之奚先?！薄吨芤住での难浴吩疲骸按_乎其不可拔?！薄夺屛摹芬嵭ⅲ骸鞍?，移也?！备鶠楸?，固定不變。拔與根，如言動靜，《周易·系辭上》云：“動靜有常，剛柔斷矣。”事物發(fā)展有先有后，《禮記·大學》云：“物有本末，事有終始，知所先后，則近道矣。”

“陰陽之宗，奚得而固，水火之和，奚得而不厚?！薄蹲髠鳌ふ压辍吩疲骸岸Y之宗也?！倍蓬A注：“宗，猶主也。”《莊子·田子方》云：“至陰肅肅，至陽赫赫，肅肅出乎天，赫赫發(fā)乎地，兩者交通成和而物生焉?！标庩栔緸樘斓?，《國語·晉語》云：“夫固國者在親眾而善鄰?！表f昭注：“固，定也?！薄吨芤住は缔o上》云：“天尊地卑，乾坤定矣?！彼馂殛庩栔?，《禮記·郊特牲》云：“陰陽和而萬物得。”不厚，義同薄，《釋名·釋言語》云：“薄，迫也，單薄相逼迫也。”《周易·說卦》云：“天地定位，山澤通氣，雷風相薄，水火不相射，八卦相錯，數(shù)往者順，知來者逆，是故易逆數(shù)也。”又云：“故水火相逮，雷風不相悖，山澤通氣，然后能變化既成萬物也?！?/p>

“聞之曰：民人流形，奚得而生，流形成體，奚失而死?！薄端貑枴毭握摗吩疲骸疤斓睾蠚饷蝗?。”《禮記·禮運》云：“故人者，其天地之德，陰陽之交，鬼神之會，五行之秀氣也?！比伺c萬物最大的得失是生死，《周易·系辭上》云：“是故吉兇者，失得之象也。”馬王堆帛書《經(jīng)法·道法》云：“道生法，法者引得失以繩，而明曲直者也?！庇衷疲骸肮释鲒ぺ?，或以死，或以生，或以敗，或以成，禍福同道，莫知所從生。”

“有得而成，未知左右之請?！薄肚f子·德充符》郭象注：“事得以成，物得以和，謂之德也。”《老子》第31章云：“吉事尚左，兇事尚右?！焙由瞎ⅲ骸白?，生位也。陰道殺人?！薄端貑枴ぬ煸o大論》云：“左右，陰陽之道路也?！薄墩f文》云：“情，人之陰氣有欲者?！庇衷疲骸靶?，人之陽氣性善者也。”

“天地立終立始，天降五宅，吾奚衡奚縱?！薄豆谧印ね蹊F》云：“天者誠其日德也。日，誠出誠入，南北有極，故莫弗以為法則。天者信其月刑也。月，信死信生，終則有始，故莫弗以為政?！闭碚咦⑨屨J為，五宅既五度，《冠子·天權》云：“五度既正，無事不覺?！标懙枳ⅲ骸白竽居医?，前火后水中土。”今按：當指五行，《莊子·天運》云：“天有六極五常?！薄抖Y記·中庸》鄭玄注：“木神則仁，金神則義，火神則禮，水神則信，土神則智?！笨v橫，見《莊子·徐無鬼》：“吾所以說吾君者，橫說之則以詩書禮樂，從說之則以金板六?！背尚⑹柙疲骸皺M，遠也，從，近也。武侯好武而惡文，故以兵法為從，六經(jīng)為橫也。”

“五氣并至，吾奚異奚同?！苯癜矗骸吨芏Y·疾醫(yī)》云：“以五氣五聲五色視其死生?！编嵭ⅲ骸拔鍤猓宀厮鰵庖?。肺氣熱，心氣次之，肝氣涼，脾氣溫，腎氣寒。”《淮南子·精神》云：“氣志者，五藏之使侯也?！庇猩鼊t五氣至，《冠子·環(huán)流》云：“有一而有氣，有氣而有意，有意而有圖，有圖而有名，有名而有形，有形而有事，有事而有約?！比擞猩?，此為同，人有不同的職業(yè)與遭遇，此為異?！对娊?jīng)·小星》云：“彼小星，三五在東，肅肅宵征，夙夜在公，命不同?！薄墩f文》云：“同，合會也?！薄赌印そ?jīng)上》云：“同，異而俱于之一也?！蓖瑒t通，同則亨，《周易·乾·文言》云：“亨者嘉之會也。”又云：“嘉會足以合禮。”

“五言在人，孰為之公?！闭碚咦⑨屢渡袝ひ骛ⅰ吩疲骸耙猿黾{五言?！笨讉鳎骸耙猿黾{仁義禮智信五德之言。”《禮記·中庸》云：“哀公問五政，子曰：文武之政，布在方策，其人存，則其政舉，其人亡，則其政息。人道敏政，地道敏樹。夫政者，蒲盧也。故為政在人，取人以身，修身以道，修道以仁?！笔ネ鯙橹?，《呂氏春秋·貴公》云：“昔先圣王之治天下也，必先公?！薄抖Y記·禮運》云：“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選賢與能，講信修睦?！?/p>

“九區(qū)出謀，孰為之逆?！薄段倪x·赭白馬賦》云：“罄九區(qū)而率順?！崩钌谱ⅲ骸熬艆^(qū)，九服也?！薄吨芏Y·職方氏》云：“乃辨九服之邦國，方千里曰王畿，其外方五百里曰侯服。”依此有甸、男、采、衛(wèi)、蠻、夷、鎮(zhèn)、藩服?！墩f文》云：“慮難曰謀?！薄吨芤住は缔o下》云：“人謀鬼謀，百姓與能?！薄抖Y記·禮運》云：“今大道既隱，天下為家，各親其親，各子其子，貨力為己。大人世及以為禮，城郭溝池以為固，禮義以為紀，以正君臣，以篤父子，以睦兄弟，以和夫婦，以設制度，以立田里，以賢勇知，以功為己，故謀用是作，而兵由此起?！薄吨芏Y·太仆》云：“掌諸侯之復逆。”鄭玄注：“逆，謂受下奏?！薄吨芏Y·司會》云：“以逆邦國都鄙官府之治?！编嵭ⅲ骸笆芏^考之?！碧旖迪旅瘢髦?，作之邦，作之師，故“為之逆”者，指君師，主持公道，評判爭訟，《周易·訟·象》云：“訟，君子以作事謀始?！?/p>

“吾既長而或老，孰為矢奉?！笔?，簡文從二倒矢，又見上海博物館藏楚竹書《緇衣》：“矢公之顧命曰?！苯癖尽抖Y記·緇衣》作葉公。字當讀為世，《荀子·強國》云：“有天下者之世也?！睏钭ⅲ骸笆乐^繼也。”《說文》云：“奉，承也?！比詠恚映懈笜I(yè)，《禮記·中庸》云：“子曰：武王、周公，其達孝矣乎！夫孝者，善繼人之志，善述人之事者也。”

“鬼生于人，奚故神明?！薄墩f文》云：“人所歸為鬼。”《淮南子·地形》云：“人死為鬼?！薄墩撜Z·為政》云：“非其鬼而祭之。”《集解》云：“人神曰鬼?！薄妒酚洝の宓郾炯o》云：“明鬼神而敬事之?！薄墩x》云：“人神曰鬼。”又云：“圣人之精氣謂之神?！薄抖Y記·郊特牲》云：“鬼神，陰陽也?！薄墩摵狻ふ撍馈吩疲骸瓣帤饽嫖锒鴼w，故謂之鬼，陽氣導物而生，故謂之神?！庇郑吨芤住は缔o上》云：“天數(shù)二十有五，地數(shù)三十，此所以成變化而行鬼神也。”數(shù)為人中之陰陽，猶鬼神皆本于人。

“骨肉之既靡，其智愈章。”《禮記·祭義》云：“眾生必死，死必歸土，此之謂鬼?！薄讹L俗通·怪神》云：“鬼者歸也，精氣消越，骨肉歸于土也?！薄痘茨献印ぞ瘛吩疲骸盁鉃橄x，精氣為人，是故精神，天之有也。骨骸者，地之有也。精神入其門，骨骸反其根，我尚何存?！备哒T注：“精神無形，故能入天門，骨骸有形，故反其根，歸土也?！比怂乐?，精神轉為神明，故云：“其智愈章。”

“其奚適，孰知其疆?！弊x為決，《說文》云：“決，行流也?！庇衷疲骸傲鳎幸??！薄稄V雅·釋訓》云：“決決，流也?！敝傅?，《論語·子罕》云：“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薄斗窖砸弧吩疲骸斑m，往也。適，宋魯語也?！薄抖Y記·中庸》云：“悠久無疆?！?/p>

“鬼生于人，吾奚故事之?！薄抖Y記·中庸》云：“子曰：鬼神之為德，其盛矣乎！視之而弗見，聽之而弗聞，體物而不可遺，使天下之人齊明盛服，以承祭祀，洋洋乎，如在其上，如在其左右?！对姟吩唬荷裰袼?，不可度思，矧可射思，夫微之顯，誠之不可掩如此夫?！惫砩駳w于道，《禮記·中庸》又云：“道也者，不可須臾離也，可離非道也，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懼乎其所不聞，莫見乎隱，莫顯乎微，故君子慎其獨也?！?/p>

“骨肉之既靡，身體不見，吾奚自食之。”《釋名·釋飲食》云：“食，殖也，所以自生殖也?！薄独献印返?0章云：“而貴食母。”王弼注：“食母，生之本也。”《禮記·郊特牲》云：“凡食，養(yǎng)陰氣也?！惫省白允场闭?，養(yǎng)精氣。《白虎通·情性》云：“精者靜也，太陰施化之氣也?！薄端貑枴そ饏T真言論》云：“精者，身之本也?！?/p>

“其來亡托，吾奚時之塞。”馬王堆帛書《稱》云：“道無始而有應，其未來也，無之，其已來，如之?！薄渡胶＝?jīng)·大荒東經(jīng)》云：“王亥于有易?！惫弊ⅲ骸?，寄也?！睍r、是義同。塞同賽，《說文》云：“賽，報也。”

“祭祀奚升，吾如之何思卯?！泵單膹氖?，卯聲，讀為冒?！墩f文》云：“卯，冒也。二曰萬物冒地而出，象開門之形?！薄夺屆め屘臁吩疲骸懊?，冒也。載冒上而出也。”《詩經(jīng)·日月》云：“下土是冒?！泵珎鳎骸懊?，覆也?！备餐瑥?，《周易·系辭下》云：“復，德之本也?！表n康伯注：“復者，各反其所如?！奔漓胧欠幢緩褪嫉幕顒?，《禮記·郊特牲》云：“萬物本乎天，人本乎祖，此所以配上帝也。郊之祭也，大報本而反始也?！?/p>

“川天之道，吾奚以為首。”順天之道，以一為首?！墩f文》云：“一，惟初大始，道立于一，造分天地，化成萬物。”《老子》第十章云：“載營魄抱一，能無離乎。”河上公注：“言人能抱一，使不離于身，則長存。一者，道始所生，太和之精氣也，故曰一。一布名于天下，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寧，侯王得一以為正平。入為心，出為行，布施為德，總名為一。一之為言志一無二也?！薄洞呵锓甭丁び裼ⅰ吩疲骸耙辉?，大始也?！?/p>

“吾既得百姓之和，吾奚事之?！卑傩罩褪侨撕?，《孟子·公孫丑下》云：“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又云：“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寡助之至，親戚叛之，多助之至，天下順之?！薄豆谧印ぬ櫋吩疲骸巴驼?，仁也?！笔峦梗墩撜Z·學而》云：“子曰：道千乘之國，敬事而信，節(jié)用而愛人，使民以時。”

“敬天之盟奚得。”盟同明，《禮記·大學》云：“《康誥》曰：克明德。《大甲》曰：顧天之明命。《帝典》曰：克明峻德。皆自明也?！薄吨芤住x·象》云：“君子以自昭明德?！?/p>

“鬼之神奚食?！薄段倪x·神女賦》云：“精交接以來往兮?！崩钌谱ⅲ骸熬褚??！薄豆茏印ば男g》云：“中不精者心不治?！币伦ⅲ骸熬?，誠也?！薄抖Y記·中庸》云：“誠身有道，不明乎善，不誠乎身矣。誠者，天之道也，誠之者，人之道也。誠者不勉而中，不思而得，從容中道，圣人也。誠之者，擇善而固執(zhí)之也?！薄盾髯印げ黄垺吩疲骸熬羽B(yǎng)心莫善于誠，至誠則無他事矣。唯仁之為守，唯義之為行?！?/p>

“先王之智奚備?！毕韧踔侵付Y?！墩撜Z·學而》云：“有子曰：禮之用，和為貴，先王之道斯為美。小大由之。有所不行，知和而和，不以禮節(jié)之，亦不可行也?！薄抖Y記·禮器》云：“禮器是故大備。大備，盛德也?！?/p>

“聞之曰：升高從卑，至遠從邇。十回之木，其始生如蘗。足將至千里，必從寸始?！薄吨芤住どは蟆吩疲骸熬右皂樀?，積小以高大?！庇莘ⅲ骸袄榉e?！薄吨芤住では蟆吩疲骸熬右宰詮姴幌??！辈粩喾e累，故曰不息，《周易·坤·文言》云：“積善之家，必有余慶，積不善之家，必有余殃?！薄吨芤住ご笥小肪哦疲骸按筌囈暂d，有攸往，無咎?！薄断蟆吩唬骸按筌囈暂d，積中不敗也。”《周易·小畜》上九云：“既雨既處，尚德載?！薄断蟆吩唬骸凹扔昙忍?，德積載也?！庇莘ⅲ骸翱擦暈榉e。”故《論語·學而》云：“子曰：學而時習之，不亦樂乎。”《荀子·儒效》云：“故積土而為山，積水而為海，旦暮積而謂之歲，至高謂之天，至下謂之地，宇中六指謂之極。涂之人百姓積善而全盡謂之圣人。彼求之而后得，為之而后成，積之而后高，盡之而后圣。故圣人者，人之所積也?！?/p>

“日之有耳，將何圣。月之有軍，將何正。水之東流，將何盈。日之始出，何故大而不占。其人中，奚故小雁章駐?！闭?，簡文從羽從廠從占，讀為，《說文》云：“，火行也?！薄冻o·大招》云：“鶉陳只?！蓖跻葑ⅲ骸?，也。”《文選·景福殿賦》云：“光明熠。”李善注：“，火光也?！比送ㄈ?，《太平御覽》卷965引《劉根別傳》云：“可服棗核中仁二十七枚?！比手腥缤酥校钢行?。章，簡文從日，章聲，讀為商?！讹L俗通·聲音》云：“商者章也?！薄稄V雅·釋詁一》云：“商，常也。”日中有鳥，《古微書》引《春秋元命苞》云：“鳥，孝鳥，陽精。天意，鳥在日中以昭孝也。”

“聞：天孰高與，地孰遠與。孰為天，孰為地，孰為雷，孰為帝?！薄吨芤住ふf卦》云：“震為雷?！庇衷疲骸暗鄢龊跽?，齊乎巽，相見乎離，致役乎坤，說言乎兌，戰(zhàn)乎乾，勞乎坎，成言乎艮?！?/p>

“土奚得而平，水奚得而清，卉木奚得而生。”《老子》第39章云：“昔之得一者，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寧，神得一以靈，谷得一以盈，萬物得一以生，王侯得一以為天下貞?！?/p>

“天俯之矢人，是故[亡目]而知名，亡耳而聞聲，卉木得之以生，禽獸得之以鳴?！备?，簡文從心，從免?！稄V雅·釋詁一》云：“矢，正也?！薄兑葜軙っ枴吩疲骸巴ǖ劳ㄌ煲哉?，正人莫如有極，道天莫如無極，道天有極則不威，不威則不昭，正人無極則不信，不信則不行。”天之視聽皆本于民，《孟子·萬章上》云：“《太誓》曰：天視自我民視，天聽自我民聽，此之謂也。”

“遠之弋，禽獸奚得而鳴?！边?，讀為代?！逗鬂h書·竇何傳》李賢注：“代，世也?！笔朗来?，傳之久遠?！吨芤住は缔o下》云：“有親則可久，有功則可大，可久則賢人之德，可大則賢人之業(yè)，易簡而天下之理得矣?！笔ト酥?，及于禽獸，馬王堆帛書《繆和》云：“諸侯聞之曰：湯之德及禽獸魚鱉矣，故供皮幣以進者四十又余國?！?/p>

“夫雨之至，孰雩漆之。夫風之至，孰披習而迸之?！毕娜斩\雨曰雩，《禮記·祭義》云：“漆漆者容也，自反也?！编嵭ⅲ骸捌崞嶙x如朋友切切?！笔穫魃虦\雨之辭云：“萬方有罪，罪在朕躬?！绷?，簡文從習從風，整理者注釋引《詩經(jīng)·谷風》云：“習習谷風?！彼斡瘛讹L賦》云：“楚襄王遨于蘭臺之宮，宋玉、景差侍。有風颯然而至，王乃披襟而當之，曰：快哉此風，寡人所與庶人共者邪！”

“識道，坐不下席。端民，視天下，番于國?！薄盾髯印そ獗巍吩疲骸肮手沃谂c知道。人何以知道，曰心，心何以知，曰虛一而靜?！弊幌孪?，義同居，《孝經(jīng)》云：“仲尼居?！薄夺屛摹芬鬃ⅲ骸熬樱o而思道也?！泵?，簡文從民從曼，端民即正人。視、臨同義。《谷梁傳·哀公七年》云：“春秋有臨天下之言焉?！狈秾幾ⅲ骸芭R者，撫有之也?！狈?，讀為辨，《周禮·天宮》云：“惟王建國，辨方正位，體國經(jīng)野，設官分職，以為民極?！?/p>

“坐而思之，謀于千里，起而用之，陳于四海。”《周易·系辭上》云：“君子居其室，出其言善，則千里之外應之，況其邇者乎。居其室，出其言不善，則千里之外違之，況其邇者乎。言出乎身加乎民，行發(fā)乎邇見乎遠。言行，君子之樞機也。樞機之發(fā)，榮辱之主也。言行，君子之所以動天地也，可不慎乎！”

“聞之曰：至情而知書，不與事之，知四海。至圣千里，達見百里?！敝燎槿缪灾领o，《白虎通·情性》云：“情者靜也?！薄夺屆め寱酢吩疲骸皶?，庶也。紀庶物也。亦言著也，著之簡紙，永不滅也?！笔侵^“知書”者，明庶物，《孟子·離婁下》云：“舜明于庶物，察于人倫，由仁義行，非行仁義也。”不與事之，如言無為，《荀子·解蔽》云：“知道察，知道行，體道者也。虛一而靜，謂之大清明。萬物莫形而不見，莫見而不論，莫論而失位。坐于室而見四海?！敝领o則至圣，馬王堆帛書《經(jīng)法·道法》云：“至正者靜，至靜者圣?！毙腥收t達于百里而聲聞千里，《孟子·公孫丑上》云：“孟子曰：以力假仁者霸，霸必有大國，以德行仁者王，王不待大。湯以七十里，文王以百里。”

“是故圣人宗于其所，邦家之圖之，如并天下而且之?！弊凇⒆鹜x。馬王堆帛書《黃帝·立命》云：“昔者黃宗質始好信，作自為象，方四面，付一心，四達自中，前參后參，左參右參，踐位履參，是以能為天下宗?！眻D，謀畫，《論語·述而》云：“不圖為樂之至于斯也?！被寿┦瑁骸皥D，猶謀慮也。”且，讀為徂，義同往，《老子》第35章云：“執(zhí)大象，天下往，往而不害，安平太?！?/p>

“得貌而思之，若并天下而決之。”《說文》云：“貌，頌儀也。”又云：“義，己之威儀也?！薄夺屆め屟哉Z》云：“德，得也。得事宜也?！薄抖Y記·鄉(xiāng)飲酒義》云：“德也者，得于身也。”《孟子·梁惠王上》云：“孟子見梁襄王。出，語人曰：望之不似人君，就之而不見所畏焉。卒然問曰：天下惡乎定。吾對曰：定于一。”朱熹《集注》云：“不似人君，不見所畏，言其無威儀也。卒然，急遽之貌。蓋容貌辭氣，乃德之符。其外如此，則其中之所存者可知。”《莊子·德充符》郭象注：“德充于內(nèi)，物應于外，外內(nèi)玄合，信若符命，而遺其形骸也?！薄墩f文》云：“思，容也?！庇衷疲骸叭荩⒁?。”所謂“并天下而決之”，指大決，《荀子·仲尼》云：“安忘其怒，出忘其仇，遂立以為仲父，是天下之大決。”《白虎通·情性》云：“義者，斷決?！薄盾髯印ね踔啤吩疲骸胺趾我阅苄性涣x?！睏钭ⅲ骸傲x謂裁斷也?！薄吨芤住ぁは蟆吩疲骸熬邮┑摷跋拢拥聞t忌。”

“此貌以為天地旨，是謂少徹。”《荀子·禮論》云：“君者，治辨之主也，文理之愿也，情貌之盡也。相率而致隆之，不亦可乎?！薄稄V雅·釋詁四》云：“知常容，容乃公?！焙由瞎ⅲ骸澳苤乐Ｐ校デ橥?，無所不包容也?！庇衷疲骸盁o所不包容，則公正無私，眾邪莫當?！贝送谌寮业闹恋拢吨芏Y·師氏》云：“一曰至德，以為道本?！编嵭ⅲ骸爸恋?，中和之德，覆燾持載，舍容者也?？鬃釉唬褐杏怪疄榈乱玻渲烈雍??！薄墩f文》云：“旨，美也?！薄洞蟠鞫Y記·四代》云：“義，利之本也。”《周易·乾·文言》云：“利者，義之和也?！薄墩撜Z·學而》云：“禮之用，和為貴，先王之道斯為美?！薄盾髯印ご舐浴吩疲骸傲x，理也?！薄吨芤住だぁの难浴吩疲骸熬狱S中通理，正位居體，美在其中而暢于四支，發(fā)于事業(yè)，美之至也?！睆兀x為通，《莊子·齊物論》云：“唯達者知通為一，為是不用而寓諸庸，庸也者用也，用也者通也，通也者得也?！惫噬購丶葱〉?，《周易·坎》九二云：“坎有險，求小得?！薄断蟆吩疲骸扒笮〉?，未出中也?！薄独献印返谖逭略疲骸岸嘌詳?shù)窮，不如守中。”

“奚謂少徹，人白為識。奚以知其白，終身自若?！薄冻o·離騷》云：“紛吾既有此內(nèi)美兮，又重之以修能?！薄盾髯印ね醢浴吩疲骸叭嗜酥鶆?，白也?！睏钭ⅲ骸鞍?，明白也?！薄吨芤住x·象》云：“君子以身昭明德?！薄独献印返?6章云：“知常曰明，不知常，妄作，兇。知常容，容乃公，公乃王，王乃天，天乃道，道乃久，沒身不殆?！薄独献印返?8章云：“知其白，守其黑，為天下式。為天下式，常德不忒?！?/p>

“能寡言，吾能貌之，故貌。”《論語·陽貨》云：“子曰：子欲無言。子貢曰：子如不言，則小子何述焉？子曰：天何言哉？四時行焉，百物生焉，天何言哉？”貌同容，容通庸，《莊子· 篋》有容成氏，《六韜·大明》作庸成氏。庸，用也，《賈子·大政》下云：“能行道而弗能言者，謂之用?！薄肮拭病?，如言“故庸”，《爾雅·釋詁》云：“庸，常也?！?/p>

“且之有未畀，食之有圣，欣之可見，操之可操，之則失，敗之則高，測之則滅。識此言，起于貌端?！鼻易x為徂，義同往，《國語·晉語》云：“吾言既往矣。”韋昭注：“往，行也?！薄睹献印す珜O丑上》云：“昔者曾子謂子襄曰：子好勇乎？吾嘗聞大勇于夫子矣：自反而不縮，雖褐寬博，吾不惴焉；自反而縮，雖千萬人，吾往矣?！崩碇睔鈮?，故能勇往直前?！豆騻鳌べ夜四辍吩疲骸邦吆?？與也。”同盟為與，《史記·張耳陳余列傳》云：“敵多則力分，與多則兵強?！碧亓ⅹ毿?，故無與。食、養(yǎng)同義。圣、聽古同字，有聽則有言，《孟子·公孫丑上》云：“曰：我知言，我善養(yǎng)吾浩然正氣?！薄兑磺薪?jīng)音義》卷三引《埤蒼》云：“欣，察也?！薄吨芤住で肪哦疲骸耙婟堅谔铮姶笕??！薄断蟆吩疲骸耙婟堅谔?，德施普也。”《孟子·告子上》云：“孔子曰：操則存，舍則亡，出入無時，莫知其鄉(xiāng)，惟心之謂與？”《漢書·張湯傳》云：“雖賈人有賢操。”顏師古《集注》云：“操謂所執(zhí)之志行也?！?，讀為握，《老子》第14章云：“摶之不得名曰微。”高，讀為驕，《左傳·隱公三年》云：“驕奢淫佚?！倍蓬A注：“驕，謂恃己凌物。”測，讀為賊，《國語·魯語》云：“毀則者為賊?！?/p>

“聞之曰：貌言而和，不陰。貌言而有眾?！泵惭允堑铝x之言，可以和民。開誠布公而無私，故曰不陰?！痘茨献印び[冥》云：“參耦比周而陰謀?！备哒T注：“陰謀，私謀也?！庇斜姡从腥?，《禮記·大學》云：“是故君子先慎乎德，有德此有人，有人此有土，有土此有財，有財此有用?！?/p>

“聞之曰：貌生惡，惡生參，參生吊城結?！睈?，讀為安?！秴问洗呵铩毡尽吩疲骸皭旱脽o患乎?！备哒T注：“惡，安也?！薄夺屆め屟哉Z》云：“安，晏也，晏晏然和喜無動懼也?！眳⒅钢泻?，成天地人三才之道，《老子》第41章云：“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萬物負陰而抱陽，沖氣以為和?！薄抖Y記·中庸》云：“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達道也。至中和，天地位焉，萬物育焉?！薄稜栄拧め屧b》云：“吊，至也?！薄秶Z·越語》云：“陽至而陰?！表f昭注：“至，極也。”城讀成，結、終同義，《周易·說卦》云：“艮，東北方之卦也。萬物之所成終而所成始也，故曰成言乎艮?！薄渡袝ず榉丁吩疲骸霸唬夯蕵O之敷言，是彝是訓，于帝其訓?！?/p>

“是故有貌，天下亡不有章。亡貌，天下亦亡貌而有章。”《禮記·緇衣》云：“子曰：有國家者，章善癉惡以示民厚，則民情不仁?！对姟吩疲壕腹矤栁?，好是正直?！碧煜掠械?，善惡分明。天下無道，公理存于民心。

“亡識從，所以修身而治邦家。聞之曰：能識貌，則百物不失。如不能識貌，則百物具失?！薄蹲髠鳌ふ压荒辍吩疲骸安徽巡粡?。”杜預注：“言順曰從?！比舨恢握邽轫?，當修身正心以治邦家。“能識貌”者，得于己，《文子·九守》云：“身得而萬物備矣。”《管子·心術下》云：“正形飾德，萬物畢得，翼然自來，神莫知其極。”《孟子·盡心上》云：“萬物皆備于我矣，反身而誠，樂莫大焉。”

“如欲視貌，收而視之，任而伏之。如遠求，托于身稽之?！贝苏撟缘弥g。《國語·吳語》云：“王其無方收也?！表f昭注：“收，還也?！边€、反同義，反躬自視，《禮記·中庸》云：“子曰：射有似乎君子，失諸正鵠，反求諸其身。”《賈子·道術》云：“仁義修立謂之仁。”伏、藏同義，《周易·系辭上》云：“圣人以此洗心，退藏于密，吉兇與民同患，神以知來，智以藏往?！边h求，指來遠人，《禮記·中庸》為天下國家有九經(jīng)，其八曰“柔遠人”?！墩撜Z·季氏》云：“故遠人不服，則修文德以來之?！?/p>

“識情而智，識智而神，識神而同?！薄墩f文》云：“情，人之陰氣有欲者。”人情之大者，樂生而惡死，《荀子·修身》云：“是是非非謂之知?！薄顿Z子·道術》云：“深知禍福謂之知。”至知者神，《白虎通·情性》云：“智者知也，獨見前聞，不惑于事，見微知著者也?！薄夺屆め屟哉Z》云：“智，知也，無所不知也?！瘪R王堆帛書《經(jīng)法·道法》云：“公者明，至明者有功。至正者靜，至靜者圣。無私者知，至知者為天下稽?！薄督?jīng)法·論》云：“強生威，威生惠，惠生正，正生靜，靜生平，平則寧，寧則素，素則精，精則神，至神之極，見知不惑。”《墨子·經(jīng)上》云：“同，異而俱于之一也?！薄秶Z·周語》云：“其惠足以用其民人。”韋昭注：“同，猶一也?！薄墩f文》云：“同，合會也?！?/p>

“識同而險，識險而困，識困而復，是故陳為新?！薄吨芤住は缔o下》云：“德行恒易以知險?！笔柙疲骸按箅y曰險。”《荀子·儒效》云：“持險應變曲當。”楊注：“險，危也?！薄吨芤住は缔o下》云：“困，德之辨也?！薄睹献印じ孀由稀吩疲骸叭撕氵^然后能改，困于心，衡于慮而后作，征于色發(fā)于聲而后喻?！薄吨芤住は缔o下》云：“復，德之本也?！表n康伯注：“復者，各反其所始?！本又?，反求于身。陳讀為申，《釋名·釋天》云：“申，身也。物皆成，其身體各申束之使備成也。”《說文》云：“申，神也。七月陰氣成體自申束，從臼，自持也?！毙拢溉招轮?。

“人死復為人，水復于天咸，百物不死如月?！薄夺屆め屝误w》云：“人，仁也。仁生物也?！薄读凶印ぬ烊稹吩疲骸皼_和氣者為人?！弊幼訉O孫，生生不息，故曰人死復為人。天咸，可能指咸池，《楚辭·自悲》云：“屬天命而委之咸池?！蓖跻葑ⅲ骸跋坛?，天神也。”《楚辭·離騷》云：“飲余馬乎咸池兮。”王逸注：“咸池，日浴處也?！薄痘茨献印ぬ煳摹吩疲骸跋坛?，水魚之囿也。”百物，如言萬物，《說文》云：“恒，常也。從心從舟，在二之間，上下一心以舟施，恒也?！焙?，古文恒從月?！对姟吩唬骸叭缭轮??！?/p>

“此則或內(nèi)，冬則或□，至則或反。識此言，起于貌端?！薄豆茏印?nèi)業(yè)》云：“凡物之精。此則為生?！薄肚f子·齊物論》云：“旦暮得此，其所由以生乎。”郭店楚簡《君子》云：“《大禹》曰：余在宅天心何？此言也，言余之此而宅于天心也。”《說文》云：“內(nèi)，入也?！敝痢O同義，物極必反。

“聞之曰：貌生厚，虎薦忘，賊盜之作，可先知?！薄洞呵锓甭丁と柿x法》云：“求諸己謂之厚?！薄盾髯印ざY論》云：“厚，禮之積也。”《墨子·經(jīng)上》云：“厚，有所大也?！薄吨芤住だぁは蟆吩疲骸熬右院竦螺d物?！薄独献印返?5章云：“含德之厚者，比于赤子?！薄吨芤住じ铩肪盼逶疲骸按笕嘶⒆?，未占有孚?！薄断蟆吩疲骸按笕嘶⒆儯湮谋?。”上六云：“君子豹變，其文尉也?！薄夺屆め屲嚒吩疲骸拔谋?，車中所坐者也，用虎皮為之，有文采?！薄盾髯印ざY論》云：“貴本之謂文。”《賈子·容經(jīng)》云：“有儀可象謂之文。”《禮記·樂記》云：“禮自外作，故文?！彼]讀為存，忘讀為亡?！对娊?jīng)·綠衣》云：“曷維其亡。”鄭玄箋：“亡之言忘也。”《白虎通·禮樂》云：“禮所以防淫佚，節(jié)其侈靡也?！薄吨芤住し瘛肪盼逶疲骸靶莘?，大人吉。其亡其亡，系于苞桑?！?/p>

“聞之曰：心不勝心，大亂乃作。心如能勝心，……”《荀子·解蔽》云：“圣人知心術之患，見蔽塞之禍，故無欲無惡，無始無終，無近無遠，無博無淺，無古無今，兼陳萬物而中縣衡焉，是故眾異不得相蔽以亂其倫也。何謂衡？曰道。故心不可以不知道。心不知道，則不可道而可非道。人孰欲得恣而守其所不可以禁其所可？以其不可道之心取人，則必合于不道人而不知合于道人。以其不可道之心，與不道人論道人，亂之本也?！?/p>

“揚純而禮，并氣而言，不失其所然，故曰賢?！薄墩f文》云：“揚，高明也?！薄抖Y記·中庸》云：“故至誠無息，不息則久，久則征，征則悠遠，悠遠則博厚，博厚則高明。博厚所以載物也，高明所以覆物也，悠遠所以成物也。博厚配地，高明配天，悠久無疆?！薄冻o·離騷》云：“昔三后之純粹兮?！蓖跻葑ⅲ骸爸撩涝患?。”《國語·鄭語》云：“建九紀以立純德?！辈ⅰ⒑贤x，《孟子·公孫丑上》云：“曰：我知言，我善養(yǎng)吾浩然之氣。敢問何謂浩然之氣。曰：難言也，其為氣也，至大至剛，以直養(yǎng)而無害，則塞于天地之間，其為氣也，配義與道。無是，餒也?！薄顿Z子·道術》云：“行道者謂之賢?！?/p>

“和朋和氣，向圣好也?！瓎韬酰酥^小成?！薄吨芤住丁は蟆吩疲骸熬右耘笥阎v習。”虞翻注：“同類為朋。”《周易·坤·彖》云：“西南得朋，乃與類行?！迸?、鳳古同，古人認為鳳為帝使，《周易·蹇》九五云：“大蹇，朋來?！薄断蟆吩唬骸按箦颗髞?，以中節(jié)也?！薄抖Y記·中庸》云：“發(fā)而皆中節(jié)而謂之和?！薄吨芤住での难浴吩疲骸熬盼逶唬猴w龍在天，利見大人。何謂也？子曰：同聲相應，同氣相求。水流濕，火就燥，云從龍，風從虎，圣人作而萬物睹?！薄抖Y記·學記》：“一年視離經(jīng)辨志，三年視敬業(yè)樂群，五年視博習親師，七年視論學取友，謂（下轉40頁）（上接21頁）之小成。”

“曰：百姓之所貴唯君，君之所貴唯心，心之所貴唯貌，得而解之?！薄盾髯印ぞ馈吩疲骸熬吆我?？曰：能群也。能群也者何也？曰：善生養(yǎng)人者也，善班治人者也，善顯設人者也，善藩飾人者也。善生養(yǎng)人者人親之，善班治人者人安之，善顯設人者人樂之，善藩飾人者人榮之。四統(tǒng)者俱而天下歸之，夫是之謂能群。”《孟子·離婁下》云：“孟子曰：君子所以異于人者，以其存心也，君子以仁存心，以禮存心，仁者愛人，有禮者敬人。”所謂“心之所貴唯貌”，指心容，《荀子·解蔽》云：“故口可劫而使墨云，形可劫而使屈申，心不可劫而使易意，是之則受，非之則辭，故曰心容。其擇也無禁，必自見，其物也雜博，其情之至也不二。《詩》云：采采卷耳，不盈傾筐，嗟我懷人，置彼周行。傾筐易滿也，卷耳易得也，然而不可以二周行。故曰：心枝則無知，傾則不精，二則疑惑，以贊稽之，萬物可兼知也?！彼^“得而解之”，指解蔽，《荀子·解蔽》云：“凡人之患，蔽于一曲，而暗于大理，治則復經(jīng)，兩疑則惑矣。天下無二道。圣人無兩心?！?/p>

“上□□眾，貌言而萬民之利，貌言而為天地旨。之不盈，溥之亡所均。大之以知天下，小之以治邦?！绷x為萬民之利，《周易·乾·文言》云：“利者，義之和也?！薄缎栄拧V詁》云：“旨，美也?！变?，讀為布，《廣雅·釋詁三》云：“布，散也。”《老子》第28章云：“樸散則為器，圣人用之，則為官長。”上下等級之分，故無所均。，讀為握，《淮南子·原道》云：“舒之于六合，卷之不盈一握?！薄墩撜Z·學而》云：“禮之用，和為貴，先王之道斯為美，小大由之?！?/p>

〔責任編輯：成彩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