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本文筆者將德彪西比作詩人,列舉德彪西的《亞麻色頭發(fā)的少女》和《單簧管第一狂想曲》兩首音樂作品以此賦予了“詩”的意境,筆者在德彪西的“詩”里感受他的情懷與靈魂,追尋德彪西心靈的遠方。
關(guān)鍵詞:德彪西;單簧管;音樂作品;詩;散文
作者簡介:鄧清玄(1990.5-),男 ,籍貫:湖北武漢 ,單位:武漢音樂學(xué)院研究生部,學(xué)歷:2013級文學(xué)碩士,研究方向:單簧管。
[中圖分類號]:I1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5)-08-0-01
“他是描繪霧與泉、云與雨、暮靄與林間斑斑光點的詩人;他會被月光陶醉,被海浪陶醉,會在滿天的星空下失魂落魄。他所有的感覺都受音樂靈感的支配?!边@就是美國作家奧斯卡·湯普森眼里的德彪西。
《亞麻色頭發(fā)的少女》是德彪西經(jīng)典的作品之一。而單簧管演奏的版本在我看來有著一股別樣的韻味,它更像是一位深情的男歌唱家用渾厚的美聲在講述一段最溫情的表達。那散淡的記憶,濃濃的愛慕,清素簡潔卻不失一番韻味。
安靜的音符帶著微弱的氣息悄悄舒展開來,像時光般從容有序,像柔情的目光注視著天邊即將破曉的黎明,云雀吱的一聲喚醒了沉睡的大地,陽光優(yōu)哉游哉的開始漫步,溫暖了依偎在籬笆下的小草與落花,此時雨露與嫩芽開始相逢。
單簧管如歌的旋律從遠處踏來,步調(diào)穩(wěn)妥卻遲疑著快慢之間該如何抉擇。原來,遠處站在陽光下的是一位有著亞麻色頭發(fā)的少女,她身披淡紅綢子的披肩,靜坐在春暖花開的遍野里。單簧管演奏中部開始急促,仿佛內(nèi)心里有著難以言表的掙扎與糾結(jié)。這是一首柔情的詩,曲調(diào)簡潔卻意味深遠。遠方,亞麻色頭發(fā)的少女低吟淺唱著的是蒼綠的流年,邂逅著的是與光陰的約定。“詩”里有著德彪西描繪的不曾老去的風(fēng)景,有著永駐的青春,也有著依舊無恙的時光。只是,隨著單簧管結(jié)束的那一聲吟唱,所有的畫面漸行漸遠漸無聲,唯有自己,被拋擲在了記憶的長河里,不能醒轉(zhuǎn)。
在我看來,德彪西心中的“詩”也有著神秘而夢幻的時候。單簧管《第一狂想曲》是德彪西筆下經(jīng)典的幻想“詩”。詩里的遠方由緩至急,從靜到鬧。在一聲高亢的鳴響里劃開了天馬行空的旅程。
引子的開頭鋼琴緩緩地奏出平行八度的旋律,那是一股空曠而深遠的意境,緊接著單簧管出來的三個四分音符伴隨著一股朦朧的色彩若隱若現(xiàn),這應(yīng)當是德彪西的夢,記憶輕淺,只在這個不經(jīng)意間的情境里創(chuàng)造了若有若無的想起。德彪西是感性的,但這樣的感性卻在樂曲的開始就已經(jīng)抓住了聽者的心。這是一種神秘而又酥麻如醉的夢,是“暗香浮動月黃昏”的情愁,是“而無車馬喧”的寧靜世界。
緊接著,在主題結(jié)束之時,德彪西巧妙地將原本朦朧的意境打破,眼前一片生機盎然,單簧管演奏開始變得調(diào)皮與輕快,像一位無憂無慮的孩童奔跑在金色的海灘上,赤著雙腳在淺淺的沙灘上留下了一串串不規(guī)則的腳印。德彪西這一靈動的處理是心中的“詩”意打翻了濃郁的情懷,還是骨子里溫情的性子在他最年輕最年輕的時候交付給了如詩的夢里呢?對于我們來說這是一個謎,謎一般的德彪西,謎一般的遠方。林徽因說:“生命早描定她的式樣/太薄弱/使人們的美麗的想象/除非在夢里有這么一天/你和我/同來攀動那根希望的弦?!钡卤胛鞯囊魳啡绱说牟涣b,能讀懂他的音樂的人我想應(yīng)當也是追尋著屬于自己的自由世界。日本音樂家坂本龍一用他的一生走來的經(jīng)歷傾訴著“音樂使人自由”的時候,此刻我必當能明白“詩人”德彪西心里的遠方應(yīng)當就是“山色蔥蘢入勝境,空谷低回溪流聲”的地方,只有那個地方,清淡閑適,樸素安穩(wěn)。在他的世界里年華漸老,卻依舊不改初時模樣。
是否已安靜的太久了,不免也會急壞了“詩人”德彪西的脾氣。湯普森說“在德彪西的音樂表達中,除了感覺的,還有更多的東西,在將大自然變成音樂的和聲時,他把自己的情感變成了聲音。 他遠離了喧嘩、戰(zhàn)敗或勝利,只能想象牧神與水中的仙女,幻想月亮,幻想露臺上的憂郁,用魔幻般隱隱作響的和聲表現(xiàn)夜晚的降臨。”所以,德彪西永遠都是“精神分裂”式的給人當頭一棒,不然,為何《第一狂想曲》的尾聲單簧管與鋼琴的交織如此的急促與緊密,似和諧卻又如此的混亂,聽覺上猶如一場暴風(fēng)雨的來臨,雷聲陣陣,狂風(fēng)怒吼。這不是悲歌,不是沮喪,是激情澎湃的情懷,是他德彪西的信仰與聲聲歇斯底里的吶喊,是一起去追溯在那遙遠的源頭之上,兩兩相望。而單簧管與鋼琴的旋律配合之間就如光與影的反射和相投,錯亂之中確有著無法割舍的溫柔。
泰戈爾說:“我的心是曠野的鳥,在你的眼睛里找到了它的天空?!本拖竦卤胛饕粯樱敲枥L大自然精美景象的詩人,他用他的才華在音樂中創(chuàng)造了大海的聲音、地平線的蜿蜒、樹葉的沙沙聲、還有小鳥的鳴叫。20世紀美國詩人羅伯特·弗羅斯特《未選擇的路》詩里寫道:“那天清晨,兩條路都鋪滿了落葉,未經(jīng)腳印的污染。哦,就把第一條留待來日吧!但一想到條條道路相連接,恐怕我難以再回來。也許多年以后在某個地方我會輕聲嘆息著說起這件事:樹林中分出兩條路,而我選擇了人跡少的那一條。這,就造成了天大的不同。”似乎詩里有著德彪西的影子,他從不曾后悔自己走的每一條路,即使天大的不同,對于世界而言,存在的只有他自己;但是對于德彪西來說,詩與遠方就是他的全部。
也正如湯普森說:“德彪西活回了他自己”。
參考文獻:
[1]湯普森 德彪西——一個人和一位藝術(shù)家[M].北京: 中央音樂學(xué)院出版社,2006.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