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直觀的一種對位閱讀
——張愛玲散文《愛》與扎西拉姆·多多詩歌《班扎古魯白瑪?shù)某聊返谋容^研究

吳丹鳳

（肇慶學(xué)院文學(xué)院，廣東 肇慶 526061）

情感直觀的一種對位閱讀
——張愛玲散文《愛》與扎西拉姆·多多詩歌《班扎古魯白瑪?shù)某聊返谋容^研究

吳丹鳳

（肇慶學(xué)院文學(xué)院，廣東 肇慶 526061）

民國作家張愛玲的散文《愛》與當(dāng)今作家扎西拉姆·多多的詩歌《班扎古魯白瑪?shù)某聊吩谇楦猩暇哂心承┫嗤奶攸c(diǎn)，它們都洋溢著一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愉悅及淡淡惆悵，細(xì)細(xì)品味之下，在情感直觀的敘述中卻有著不同的特點(diǎn)，而從寫作主體的對位閱讀來看，兩篇作品體現(xiàn)出兩位作者的審美思維的巨大差距。張愛玲在《愛》中以明亮直觀的形象和圖畫來刻畫人與人之間的距離美，而扎西拉姆·多多在《班扎古魯白瑪?shù)某聊分袆t企圖消弭這種距離來達(dá)到人與人之間坦誠無間的相處與親近。一以情感距離為美，一以情感距離為憾。文本互讀有助于全方位的理解張愛玲，也有助于增進(jìn)對扎西拉姆·多多這位作家的了解。

張愛玲；扎西拉姆·多多；《愛》；《班扎古魯白瑪?shù)某聊罚磺楦兄庇^；對位閱讀

在張愛玲的研究中，從傅雷《論張愛玲》開始，大部分研究者都喜歡將研究重點(diǎn)放在其敘述技巧的華麗與繁復(fù)上，企圖從文本敘述中窺探其參差對照的美學(xué)原則及復(fù)雜的作家思緒。而張愛玲的散文《愛》是一篇極短極簡單的作品，幾乎沒使用太多的敘述技巧，這種簡單讓其受到了研究者的忽視。目前知網(wǎng)搜索不到單獨(dú)研究該散文的相關(guān)論文。但其獨(dú)到之處恰好在此，因?yàn)槠淦绦∏覕⑹庐嬅婕儍裘骼剩@篇短文反而成為張愛玲作品中網(wǎng)絡(luò)流傳度與討論熱度都比較高的一篇文章，百度搜索量超三百萬。廣東肇慶作家扎西拉姆·多多的詩歌《班扎古魯白瑪?shù)某聊罚ㄟ@首詩歌有個更廣為人知的名字《見與不見》）與張愛玲散文《愛》在敘述上頗有相似之處，也是篇幅短小且敘事純凈簡潔。知網(wǎng)上關(guān)于《班扎古魯白瑪?shù)某聊罚ɑ颉兑娕c不見》）的相關(guān)文章大都是從語言、網(wǎng)絡(luò)文化及著作版權(quán)方面來探討，缺乏更深入的研究?！栋嘣鹏敯赚?shù)某聊吩?011年相繼被馮小剛電影《非誠勿擾》和于正電視劇《宮鎖心玉》采用，當(dāng)年在全國產(chǎn)生較大影響，可以說是近年來網(wǎng)絡(luò)流傳度與討論熱度相當(dāng)高的一篇詩歌，百度搜索量超三百一十萬。這首詩歌于2007年5月15日撰寫于北京，出自扎西拉姆·多多詩集《當(dāng)你途經(jīng)我的盛放》。詩歌敘述直白，頗具可讀性?？梢哉f兩部作品流傳度、情感及敘述方式都頗為相似。或許可以假設(shè)其情感及敘述方式恰是其廣為流傳的原因?？偟膩碚f，兩部作品洋溢著一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愉悅及淡淡惆悵，但細(xì)細(xì)品讀之下卻又不同。

一、情感的對位閱讀

張愛玲的散文《愛》發(fā)表于1944年4月《雜志》月刊，這篇文章是張愛玲當(dāng)時熱戀心緒的折射。1943年除夕當(dāng)天胡蘭成看到蘇青寄來的雜志《天地》中張愛玲的小說《封鎖》后大為贊賞。關(guān)于他們后來的故事，胡蘭成在自傳體小說《今生今世》中說得非常清楚：他親自拜訪張愛玲，兩人長談且一見傾心。1944年8月，在炎櫻的媒證下胡蘭成與張愛玲結(jié)婚。1944年4月正是張愛玲與胡蘭成熱戀期。從胡蘭成的《今生今世》中，可以看到張愛玲《愛》的故事與胡蘭成所講述的他的義母俞氏年少時的故事相近：

女心就是凄涼喜悅的，但她那時尚未自覺，亦不知有凄涼。如此到了廿二歲，來做媒的人踏斷門檻，她父母挑三揀四總難得相當(dāng)，而她本人亦不在其意。忽一日，她去后園里樹上晾手巾，見園門開著，就移步至河邊路側(cè)看看杏花，卻遇著一少年也在那里，她知是鄰家的親戚，挽了人來說過媒的，此刻不宜相見；雖兩人立處相隔數(shù)步路，彼此簡單招呼得一聲亦很不自然，她卻心里一驚，她是現(xiàn)在才分明看見了自己是女身，且心里對他有感激，兩人都覺不好意思，她更是站立不住，就逃回來了。［1］

可以推測，這是從胡蘭成口中得知的關(guān)于胡蘭成義母的故事。所以，張愛玲在文本中第一句話就強(qiáng)調(diào)：這是真的。告訴人們故事非虛構(gòu)而是一個真實(shí)的人世故事。接下來用寥寥數(shù)語講述了這個故事：

有個村莊的小康之家的女孩子，生得美，有許多人來做媒，但都沒有說成。那年她不過十五六歲吧，是春天的晚上，她立在后門口，手扶著桃樹。她記得她穿的是一件月白的衫子。對門住的年輕人，同她見過面，可是從來沒有打過招呼的，他走了過來。離得不遠(yuǎn)，站定了，輕輕地說了一聲：“噢，你也在這里嗎？”她沒有說什么，他也沒有再說什么，站了一會，各自走開了。

就這樣就完了。［2］78

正是因?yàn)橛羞@樣的敘事背景，所以在看張愛玲這個文本時，可以體會到主人公對于愛的單純的沉醉。這種全身心地沉浸已經(jīng)是一種不由自主的代入了，張愛玲在聽到這個故事時，恰是其遇到人生唯一一次愛情的時刻，她深深地體會到情感喜悅的共振，這種共振傳遞給讀者的也會是一種戰(zhàn)栗般的共鳴。

而扎西拉姆·多多的《班扎古魯白瑪?shù)某聊?，作者曾?jīng)自述這首詩的靈感來自蓮花生大師的故事。“班扎古魯白瑪”意思就是金剛上師白蓮花，也就是蓮花生大師（第一個將佛法傳入西藏的人，被認(rèn)為是第二佛陀）。作者曾敘述蓮花生大師對弟子的深情：“我兒，見你收拾行裝，你欲往何方去？你去，我自不攔你，相反，我將看顧你——在一切時中、一切角落。但在你為駒兒掛鞍前，先到我的腳邊來，安坐、默然，聽我再說一席話［3］135”?？梢?，作者在寫這首詩歌時也是全然地沉浸在一種充沛而喜悅的情感中。盡管扎西拉姆·多多強(qiáng)調(diào)她的作品并不是講述愛情，與風(fēng)月無關(guān)，而是關(guān)于佛法關(guān)于因果，但詩無達(dá)詁，讀者對作品情感的自由解讀，一直讓這首詩歌被視為愛情詩而廣為傳頌。

二、情感直觀的敘述閱讀

在叔本華看來，美的本質(zhì)即是畫，他曾說“‘美’（sch?n）這個詞毫無疑問是與英語詞to show（展現(xiàn)）同源、相關(guān)；……因此，美就是清晰顯現(xiàn)、可被直接觀照，因而也就是清晰展現(xiàn)了事物的含義豐富的柏拉圖式的理念［4］”。在叔本華的影響下，王國維認(rèn)為“既以一人一詞論，如歐陽公《少年游》“詠春草”上半闋云：‘闌干十二獨(dú)憑春，晴碧遠(yuǎn)連云，千里萬里，二月三月，行色苦愁人?！Z語都在目前，便是不隔。至云‘謝家池上，江淹浦畔’，則隔矣……［5］”。可見，王國維將敘述是否明白如畫作為文學(xué)“不隔”的標(biāo)準(zhǔn)，凡是敘述話語需要多一層聯(lián)想或解釋，才能完整呈現(xiàn)作者所描述畫面的文字皆為“隔”，而敘述的直觀即為“不隔”。筆者發(fā)現(xiàn)兩部作品雖然情感皆充盈喜悅，也都不隔，但是情感的表述上還是稍微有不同。

張愛玲的散文《愛》是全然的“不隔”。正如前面的引文所呈現(xiàn)的，敘述相同的場景，張愛玲的文字比胡蘭成的文字要明白直觀得多。胡蘭成敘述了筆下人物大量的內(nèi)心活動與自己的看法：“她知是鄰家的親戚，挽了人來說過媒的，此刻不宜相見；雖兩人立處相隔數(shù)步路，彼此簡單招呼得一聲亦很不自然，她卻心里一驚，她是現(xiàn)在才分明看見了自己是女身，且心里對他有感激，兩人都覺不好意思，她更是站立不住，就逃回來了?！倍鴱垚哿岬闹v述沒有像胡蘭成一樣用大量的敘述傳遞作者的想法，而是用白描的話語講述一個女孩子與鄰家男孩子的一個照面與一句輕輕的問候“他走了過來。離得不遠(yuǎn)，站定了，輕輕地說了一聲：‘噢，你也在這里嗎？’她沒有說什么，他也沒有再說什么，站了一會，各自走開了。”沒有任何多余的解釋“就這樣就完了”，但剎那間的情感猶如狂風(fēng)掃落葉般俘虜了女孩子的心，而文本的直觀描述也輕松在讀者眼前營造出明白如話而余韻無窮的畫面。這篇散文的敘事風(fēng)格并不像張愛玲以往作品充滿了技巧與層次，而有一種明心見性直指人心的力量。

張愛玲的《愛》講述的雖是愛，然而文章只在最后一部分闡述了對于愛這一理念的理解，重點(diǎn)在于前面簡單地講述的關(guān)于愛的故事。沒有如《傾城之戀》般用華麗的語言與繁復(fù)的技巧來傳達(dá)愛之外的復(fù)雜人心與人性，而是直觀呈現(xiàn)了春天的夜晚、月白的衫子、對門的年輕人、擦肩而過的行為、桃花等一幅幅畫面和形象。一切都干凈明亮，如在目前。沒有了張愛玲其他文本的繁復(fù)與冷眼，情感是簡單而有余韻的，畫面是純潔而有意境的。愛的畫面就這樣立體起來了。王國維將叔本華的直觀移植過來，作為“意境”的基礎(chǔ)。他在解釋“意境”時說：“原夫文學(xué)之所以有意境者，以其能觀也［6］”。這句話正好是對《愛》這一文本的最好形容。讓人們心領(lǐng)神會的還有張愛玲在文本中巧妙地將胡蘭成所述的杏花改為了桃花，一下子將《愛》的敘述場景跨越了時空，回溯到中國古詩“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fēng)”［7］中去了。至此，散文的意境與中國古詩詞的意境重疊，視域擴(kuò)大，在讀者眼前的畫面之外又隱約露出更亙古的詩意與浪漫的愛情場景。妙的是這一意境對于中國讀者而言也是全然的熟悉，以至于也成了人們腦海里直觀畫面的一部分。

扎西拉姆·多多的詩歌《班扎古魯白瑪?shù)某聊穭t在“隔”與“不隔”之間。詩歌敘述的“隔”在于其畫面感不強(qiáng)，沒有明白和明亮的形象直接呈現(xiàn)在讀者眼前。其“不隔”在于雖然沒有張愛玲的《愛》那般明亮直觀，但在閱讀其表述的時候會發(fā)現(xiàn)，詩歌早設(shè)置了兩個人物在文本的兩端，問者獨(dú)問，而被問者不語。通過對詩歌的閱讀與咀嚼，兩個人物也仿佛可以觸及和交流。

你見或者不見我

我就在那里

不悲不喜

你念或者不念我

情就在那里

不來不去

你愛或者不愛我

愛就在那里

不增不減

你跟或者不跟我

我的手就在你手里

不舍不棄

來我的懷里

或者

讓我住進(jìn)你的心里

默然相愛

寂靜歡喜［3］149

問者不放棄，決然等待對方的回應(yīng)之情狀能通過詩歌語言的表述和旋律的回蕩浮現(xiàn)眼前。問者絕不離棄被問者的決心是堅(jiān)定的，而被問者的默然之態(tài)也躍然紙中，頗具況味。

三、寫作主體的對位閱讀

《愛》與《班扎古魯白瑪?shù)某聊分械那楦卸贾荚谥v述一種遺憾美，可以用“見與不見”之間的張力來形容。在兩篇作品中，人與人都是處于一種見卻未能完全擁有，思卻未能完全默契的距離中，處在“見與不見”的小心翼翼中。但人們還是可以從兩篇作品中看到兩位作者的審美思維的巨大差距。

張愛玲的《愛》中，對擦肩而過是欣喜的，同時也體現(xiàn)了一種擦肩而過才有的遺憾與美麗?！坝谇f人之中遇見你所要遇見的人，于千萬年之中，時間的無涯的荒野里，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剛巧趕上了，那也沒有別的話可說，惟有輕輕地問一聲：‘噢，你也在這里嗎？’［2］78”“沒有別的話可說”，看似平常的話語，卻隱含著張愛玲揮之不去的悲劇觀。盡管張愛玲在散文《愛》中并沒有更多地流露她的世故與悲觀，甚至《愛》中體現(xiàn)了張愛玲難得的明亮與直觀。在張愛玲的文本敘述中，更多的是如《傾城之戀》中范柳原與白流蘇般的戀愛，男女之間的戀愛充滿了算計，這在張愛玲看來或許并不算真正的愛情。“以美好的身體取悅于人，是世界上最古老的職業(yè)，也是極普通的婦女職業(yè)，為了謀生而結(jié)婚的女人全可以歸在這一項(xiàng)下［2］72”。在張愛玲眼中，或許唯有簡單的舉止反應(yīng)與來不及算計謀劃的相處場景才是真正的“愛”的體現(xiàn)。所以，她要用最直觀明亮的場景與敘述來表達(dá)她眼中的“愛”。可見，這篇《愛》的另一個重要價值還在于它深刻折射了張愛玲內(nèi)心深處的某種真實(shí)情感，這是相當(dāng)難得的。因?yàn)閺垚哿峥偸沁@般世故與小心翼翼。

但是往深里觀看，《愛》卻依然隱藏著悲劇的里子，就是即使欣喜，但是卻不免悲涼，即使美麗，卻難逃遺憾。這讓人們想起《傾城之戀》中的白流蘇，她“蹲在燈影里點(diǎn)蚊煙香。想到四奶奶，她微笑了。柳原現(xiàn)在從來不跟她鬧著玩了。他把他的俏皮話省下來說給旁的女人聽。那是值得慶幸的好現(xiàn)象，表示他完全把她當(dāng)作自家人看待——名正言順的妻［8］84”。這也正如她在《紅玫瑰與白玫瑰》中所說的“娶了紅玫瑰，久而久之，紅的變了墻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還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粘的一粒飯粘子，紅的卻是心口上一顆朱砂痣［8］125”。愛情是瞬間的，只有瞬間才能成為永恒。當(dāng)瞬間成為長長的歲月呢？在她寫《愛》的時候，已經(jīng)流露出她對愛的體驗(yàn)的巔峰與狂喜：原來愛情真的存在；但也僅此而已，愛還是留在瞬間的好，因?yàn)閻凼且环N感覺，卻“沒有別的話可說”，日子長久了，難免生厭倦。從這篇散文中，已經(jīng)隱隱可以看到張愛玲后來婚姻悲劇的影子了。

扎西拉姆·多多是一名佛教徒，她曾經(jīng)表示她沒有刻意去尋找或創(chuàng)造詩歌的情感或意境，而且每個人都有權(quán)利去解讀這首詩歌?！罢嬲拇笤谟诮蛹{，全然的接納，與它對話，不管是愛還是恨，或者生活中的痛苦、生命中的痛苦，去覺知它，接納它，與它對話，最后超越它［9］”。但在詩歌中，可以看出她是希望問話者能得到被問話者的接納，詩歌“見、念、愛、跟”的詞語使用層次，透露了詩人想要不斷縮短問話者與被問話者距離的企圖?？梢娫姼琛栋嘣鹏敯赚?shù)某聊返淖髡咔楦惺且环N內(nèi)外一致的純粹喜悅。

總而言之，張愛玲的散文《愛》與扎西拉姆·多多的詩歌《班扎古魯白瑪?shù)某聊范佳笠缰环N充沛真摯的情感。這種情感及其敘述方式或許與作品的廣受歡迎之間具有某種聯(lián)系。相對而言，張愛玲在《愛》中用的是一種更為明亮直觀的形象和畫面來刻畫人與人之間的距離美，而扎西拉姆·多多在《班扎古魯白瑪?shù)某聊分袆t企圖消弭這種距離來達(dá)到人與人之間坦誠無間的相處與親近。一以情感距離為美，一以情感距離為憾。通過對文本的對位閱讀，兩者的異同也躍然紙上了。

［1］胡蘭成.今生今世［M］.北京：中國長安出版社，2013：74.

［2］張愛玲.張愛玲文集（第四卷）［M］.合肥：安徽文藝出版社，1992.

［3］扎西拉姆·多多.當(dāng)你途經(jīng)我的盛放［M］.北京：中信出版社，2011.

［4］叔本華.叔本華思想隨筆［M］.韋啟昌，譯.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4：49.

［5］王國維.人間詞話手稿本全編［M］.呼和浩特：內(nèi)蒙古人民出版社，2003：134.

［6］王國維.王國維全集：第十四卷［M］.杭州：浙江教育出版社，2010：682.

［7］崔護(hù).題都城南莊［M］∥唐詩宋詞鑒賞.長春：吉林文史出版社，2009：384.

［8］張愛玲.張愛玲文集（第二卷）［M］.合肥：安徽文藝出版社，1992.

［9］吳丹鳳.意在其間盛放悟動我心如弦——詩歌《見與不見》賞析［M］∥不一樣的精彩.廣州：廣州出版社，2012：299.

【責(zé)任編輯：趙佳麗】

A Kind of Emotional and Intuitive Contrapuntal Reading——Comparison of Eileen Chang's proseLoveand Tashi Ram·Duo Duo's poetry The Silence of Vadjra Guru Pema

WU Dan-feng

（School of Literature，Zhaoqing University，Zhaoqing 526061，Guangdong China）

Eileen Chang's proseLoveand Tashi Ram·Duo Duo’s poetryThe Silence of Vadjra Guru Pemahave some similar characteristics in emotion：both are filled with a heartfelt pleasure and a touch of melancholy.Under perusal，we find the two have different characteristics in emotional and intuitive narrative.Eileen Chang's prose depicts the distance between people with a bright and intuitive image and picture，while Tashi Ram·Duo Duo's poetry attempts to eliminate the distance between people and make people honest and close.Chang believes that emotional distance is beautiful，and Duo Duo explains that emotional distance is a pity.Intertextuality reading helps us to understand the full range of Eileen Chang，while helping us to understand Tashi Ram·Duo Duo more.

Eileen Chang；Tashi Ram·Duo Duo；Love；The Silence of Vadjra Guru Pema

I206

A

1671-5934（2016）04-0089-04

2016-04-11

肇慶學(xué)院科研基金資助項(xiàng)目（201601）

吳丹鳳（1985-），女，廣東茂名人，講師（編輯），文學(xué)碩士，研究方向?yàn)榕灾髁x及比較文學(xu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