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島礁民用設施建設問題研究

朱 昊

(南京大學 南海協同創(chuàng)新中心， 江蘇 南京 210093)

南海島礁民用設施建設問題研究

朱 昊

(南京大學 南海協同創(chuàng)新中心， 江蘇 南京 210093)

為有效支撐三沙市的發(fā)展，同時也為履行我國在南海海域負有的環(huán)保、搜救、保障航行安全等國際義務以及開展海上區(qū)域合作，我國應當積極開展南海島礁民用設施建設。我國南海島礁民用設施建設屬于我國主權范圍內的事情，具有合法、合理、合情性。我國應當從法律體系、行政規(guī)劃、環(huán)境保護以及維權執(zhí)法等方面提供保障，以繼續(xù)推進南海島礁民用設施建設。

南海島礁；民用設施建設；保障；三沙市

2012年6月，為加強對南海海域的行政管理，我國設立了三沙市，并賦予了“維權、維穩(wěn)、保護、開發(fā)”的重要使命。我國根據實際發(fā)展需要，在南海島礁上進行了多項民用設施建設，引發(fā)了國際上的廣泛關注，但也有部分國家質疑我國南海島礁開發(fā)建設的正當性、合法性，甚至由此炒作所謂的“中國南海威脅論”，妄圖抹黑我國的國際形象。對此，我國有理、有據地進行了回應和反擊，并繼續(xù)推進南海島礁的民用設施建設，提高南海綜合服務保護能力和水平，以服務于國家海洋戰(zhàn)略、“一帶一路”戰(zhàn)略、海南海洋強省戰(zhàn)略以及南海區(qū)域和平與穩(wěn)定。

一、南海島礁民用設施建設的必要性

根據國家發(fā)改委制定的《南沙島礁民事功能設施建設實施方案》的規(guī)定，我國對南沙島礁進行的民用設施建設和維護，其主要功能體現為民事功能，是為了更好地維護國家海洋權益、實施海洋戰(zhàn)略、履行國際義務以及促進區(qū)域合作，因此我國在南海島礁上開展民用設施建設活動具有現實的必要性。

(一)維護國家海洋權益的需要

在行政區(qū)劃上，南海島礁及其附近海域屬于海南省三沙市的行政管轄區(qū)域，因此海南省，尤其是三沙市在南海資源開發(fā)以及南海維權維穩(wěn)上占據著重要的地位。對此，習近平總書記曾明確指出，要加快推進三沙市政權、基礎設施等方面的建設，以履行好中央賦予的南海維權、維穩(wěn)、保護、開發(fā)的重要使命[1]。而海南國際旅游島建設中賦予海南的“南海資源開發(fā)和服務基地”的定位，則進一步明確和強調了海南省在維護我國南海海洋權益以及推進南海資源開發(fā)方面的作用。但是需要指出的是，海洋權益的維護和海洋資源的開發(fā)需要后勤保障基地的建設，因為南海島礁遠離祖國大陸，且幅員遼闊。而三沙市是典型的海島型城市，其陸地面積小，海域面積廣，且基礎設施建設十分薄弱，因此為了發(fā)揮南海島礁在維權、維穩(wěn)、保護、開發(fā)中的地位，必須開展民用設施建設，從而滿足南海島礁軍民的日常生活需求，提升公共服務能力。此外，從域外實踐分析，鼓勵本國居民入籍爭議島礁是宣示國家領土主權的重要方式，如日韓竹島(韓稱為獨島)爭端中，兩國均采取了鼓勵居民入籍的方式以宣示對該爭議島嶼的領土主權。因此，增加我國在南海島礁戶籍居民的人口數量，對于宣示和維護我國南海島礁及其附近海域主權具有積極的意義。但是由于三沙市陸地面積小，且公共服務設施十分落后，導致其經濟發(fā)展水平和社會公共服務能力十分薄弱，影響了其居民落戶的吸引力。而加強南海島礁的民用設施建設，有助于提升其公共服務能力，進而實現吸引外地居民落戶的目的，進而維護我國在南海島礁及其附近海域享有的海洋權益。

(二)推進海洋強省戰(zhàn)略的需要

海南省是我國海域管轄面積最大的省份，充分利用海洋資源，發(fā)展海洋經濟，建設海洋強省是海南省發(fā)展的重要方向。2012年5月，海南省第六次黨代會確立了海洋強省的戰(zhàn)略目標；2013年8月15日，《海南省委省政府關于加快建設海洋強省的決定》對海洋強省戰(zhàn)略的實施進行了全面的部署，并提出了具體的建設措施，以提升海南省的海洋經濟綜合實力。海南省的海洋強省戰(zhàn)略也得到了國家相關機構的支持，如國家海洋局表示將從海洋產業(yè)發(fā)展、環(huán)境整治、能力建設以及維權執(zhí)法等十個方面，全力支持海南建設海洋強省[2]。而海洋強省戰(zhàn)略的順利實施，離不開相關基礎設施的建設，如《海南省委省政府關于加快建設海洋強省的決定》明確指出“沒有完善的海洋基礎設施，建設海洋強省將成為空談”，并對海洋基礎設施的建設提出了具體的要求。因此，為了保障海南省海洋強省戰(zhàn)略的順利實施，有必要推進南海島礁民用基礎設施的建設。

(三)履行國際責任與義務的需要

我國是一系列海洋國際公約的締約國，負有相應的國際責任和義務，而這些責任的承擔和義務的履行需要相應基礎設施的保障。根據《聯合國海洋法公約》《國際海上搜尋救助公約》等一系列國際公約的規(guī)定，作為沿岸國及公約締約國，我國在南海海域負有環(huán)保、搜救、保障航行安全等國際義務。而南海大部分海域也屬于我國的國際搜救責任區(qū)[3]，我國負有搜尋救助的國際義務。為此，我國設立了三沙市搜救分中心，以協調開展南海海域的海上搜救工作，如2016年6月，我國應越南的請求，派遣中國海上搜救中心、中國海警局和中國軍隊總計9艘船舶趕赴北部灣海域，對越方失蹤的飛行員和搜救人員進行搜救。只是我國目前在南海海域雖然存有多支海上搜尋救助主體，但是海上搜救力量依然十分薄弱，仍然無法滿足南海海域搜救實踐的需要，加上我國在南沙群島也沒有設立相應的搜救基地，這也制約了我國南海海域搜救的效果，如“海貝思”臺風救助以及馬航MH370失聯飛機的搜救都充分反映了我國南海搜救力量和設施的不足，進而影響了我國國際義務的履行。因此，為了更好地履行國際義務，提高南海海域的搜救水平和效果，我國應在南海島礁建設相應的搜救設施和基地，以滿足海上搜救實踐的需求。

(四)開展南海區(qū)域合作的需要

根據《聯合國海洋法公約》序言以及相關條款的規(guī)定，合作是國際海洋法的一項基本原則，是沿岸國家處理相互關系的一項基本準則。我國歷來重視與周邊國家的海洋合作，如“擱置爭議、共同開發(fā)”是合作原則的具體體現。在南海海域，我國通過與南海周邊國家的協商，逐步推進南海海上區(qū)域合作，以維護南海區(qū)域和平和非傳統(tǒng)安全，并推進南海海洋資源的開發(fā)，如《南海各方行為宣言》和《南海及其周邊海洋國際合作框架計劃(2011—2015)》均明確規(guī)定了開展海上合作，并提出了具體的合作方案，以發(fā)展“藍色經濟”合作新領域。此外，習近平總書記于2013年提出的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戰(zhàn)略也強調了合作的重要性?！昂Ｑ蠛献骰锇殛P系是共建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的題中要義，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建設首先應是中國與沿線國家共同推進海上務實合作的進程”[4]。隨著上述文件和戰(zhàn)略的出臺與實施，我國與東盟開展了一系列海上合作，涉及海上運輸、海洋資源開發(fā)以及海上執(zhí)法合作等領域[5]。因此，南海作為中國-東盟海上合作的重點區(qū)域，必須建設相應民用設施，以推進海上合作的開展。

二、南海島礁民用設施建設的域外反應及其性質判定

為了提高南海島礁的公共服務能力，我國開始在南海島礁興建碼頭、機場、燈塔以及學校等民用基礎設施，但我國上述建設活動受到其他國家的無端指責，因而有必要分析我國南海島礁民用設施建設的性質，從而為其提供理論支撐。

(一)南海島礁民用設施建設的域外反應

1.越、菲兩國的反應 自我國開展南海島礁民用設施建設以來，東盟國家對其表達了強烈的關注，其中越南和菲律賓的反應最為強烈。對于我國開展的南海島礁民用設施建設，越南和菲律賓兩國均向我國提出了外交抗議和指責，進行了軍事回應，并彼此支持且加緊聯合[6]。其中越南于2014年12月通過外交途徑指責我國的建設行為違反了國際法、地區(qū)性條約以及《關于指導解決中越海上問題基本原則的協議》的規(guī)定；2015年10月，越南指責我國在南海島礁興建燈塔的行為侵犯了其國家主權；2016年1月，越南對于我國在南海島礁進行了民航校驗飛行活動，召見了我國駐越大使館代表并遞交了抗議照會[7]。而菲律賓在中菲南海仲裁請求中就認為“中國對美濟礁的建造活動違反《聯合國海洋法公約》的規(guī)定”；此外，2015年3月，菲律賓指責我國在南海島礁開展的民用設施建設是試圖控制整個南海；2015年4月，菲律賓和美國在南海爭議水域開展了軍事演習；2015年10月，菲律賓強烈抗議我國在南沙群島上建設燈塔并投入使用，指責這種行為是改變島礁現狀，加強領土聲索[8]。

2.美、日等國的反應 針對我國在南海島礁開展的民用設施建設，美日等域外大國基于其國家戰(zhàn)略的考慮，也進行了干涉和指責。以美國為例，為了配合重返亞太戰(zhàn)略，其于2014年開始積極關注我國開展的島礁建設活動，并從2015年起加大了批評的力度和頻率，認為我國的建設活動制造了國家間的對立，從而掀起了干涉南海事務的第二波高潮[9]，如美國助理國務卿聲稱中國在南海填海造陸會造成“美中兩國都不希望看到的局面”[10]。美國干涉我國南海島礁民用設施建設的邏輯思維在于，其認為修建機場等活動具有攻擊性，且違背了《聯合國海洋法公約》的規(guī)定[11]。作為美國的盟友，日本也緊跟美國步伐干涉我國在南海島礁的建設活動，如日本海上自衛(wèi)隊官員就聲稱，日本自衛(wèi)隊會與美軍及菲律賓軍隊一同，出動至中國正在南海推進島礁建設工程現場附近，甚至會以武力來制止相關工程的實施[12]。

(二)我國南海島礁民用設施建設的性質判定

針對域外國家對我國南海島礁民用設施建設活動的無端指責，我國政府進行了有針對性的批駁，如針對越南對我國在南海島礁開展的校驗試飛活動的無理指責，我國外交部指出該活動的目的在于測試機場設施是否符合民用航空標準；針對菲律賓對我國在南海島礁興建燈塔活動的無理指責，我國外交部指出我國對南沙群島及其附近海域擁有無可爭辯的主權，無需通過興建燈塔來加強主權聲索，且興建燈塔的目的是為了更好地服務南海周邊國家和航經的船舶。而2015年6月，我國外交部發(fā)言人正式就南沙島礁建設問題表態(tài)，認為島礁建設是我國主權范圍內的事情，“合法、合理、合情”[13]，從而為我國南海島礁民用設施建設的性質進行了判定。

1.南海島礁民用設施建設的合法性 我國在南海島礁上開展的民用設施建設屬于島礁建設的范疇，而島礁建設是通過人工的方式進行的島嶼建設活動，屬于廣義上的造島行為的一種，是國際法上領土添附中的人為添附[14]，是國家主權權利的一種體現，是合法的領土取得行為[15]?！拔覈鴮δ虾ＶT島及其附近海域擁有無可爭辯的主權，并對相關海域及其海床和底土享有主權權利和管轄權”，我國在南海島礁開展的民用設施建設均處于我國管轄海域范圍內，不對其他國家的領土主權以及海洋航行造成侵害和影響。而根據《聯合國海洋法公約》第60條、第80條和第87條，沿海國有權在領海以外的海域開展人工島嶼以及設施和結構的建設，因而我國在南海島礁上的民用設施建設活動具有國際法依據。此外，根據我國《專屬經濟區(qū)和大陸架法》第8條，我國也有權在專屬經濟區(qū)和大陸架人工島嶼、設施和結構的建造；《海島保護法》和《海洋環(huán)境保護法》則對海島保護以及海洋環(huán)境保護作出了詳細的規(guī)定，而我國開展南海島礁民用設施均進行了科學的規(guī)劃、設計，堅持建設和保護并重，充分考慮了海洋生態(tài)環(huán)境保護的要求，符合我國關于海島保護以及海洋環(huán)境保護的規(guī)定。因此，南海島礁民用設施建設完全屬于我國主權范圍內的事情，具有法理和法律依據。

2.南海島礁民用設施建設的合理性 我國在南海島礁開展民用設施建設的目的是提升島礁的公共服務能力，以滿足各類民事需求，促進海洋經濟發(fā)展，進而為我國海上非傳統(tǒng)安全提供保障，因而具有合理性。具體而言：第一，我國開展島礁民用設施建設的主要目的是滿足民事需求，提供公共服務，以更好地履行國際義務。南海海域遠離祖國大陸，且受臺風影響較大，漁船和過往船只遭受海難的風險較高，而我國目前在該海域的氣象觀測、海難搜救、漁業(yè)服務等能力較弱。而南海島礁民用設施建設主要集中在海洋氣象觀測預報、防災救災以及護航救助等方面，因而其能夠提升并滿足該海域的海洋公共服務能力和需求。第二，開展南海島礁民用設施建設有助于促進海洋經濟的發(fā)展。黨的十八大報告提出了建設海洋強國的目標，海南省也確立了海洋強省戰(zhàn)略。而南海是我國管轄面積最大的海域，其豐富的海洋資源以及特殊的海洋地理位置決定了其在海洋強國以及海洋強省戰(zhàn)略中的重要地位。而“提供公共服務符合經濟利益原則的島礁保護建設可以帶來更高的漁業(yè)和旅游收入，并有利于保護島上淡水和促進旅游業(yè)發(fā)展等”[16]，因此我國以提升島礁公共服務能力為目的的民用設施建設，使島礁具備了開展經濟活動和獲得經濟利益的能力，從而有助于促進海洋經濟的發(fā)展。此外，從國際實踐分析，開展島礁基礎設施建設是推動海洋經濟發(fā)展的重要基礎，如海洋基礎設施建設的快速發(fā)展，是日本海洋經濟崛起的一個重要原因[17]。

3.南海島礁民用設施建設的合情性 在國際法上，反制措施在滿足效果與受到的損害相稱等條件下，可以排除其非法性[18]。而我國在南海島礁上推進民用設施建設，提升公共服務能力和爭議海域的管控能力，是針對其他國家非法行為的反制措施，具有合情性。第一，是針對其他國家非法侵占、建設我國南海島礁的反制手段。自1971年起，南海周邊國家，尤其是菲律賓和越南，大量侵占了我國南海島礁，并在非法侵占的島礁上興建了哨所、碼頭、學校、醫(yī)院、酒店等軍用和民用設施，且目前仍然在其非法侵占的島礁進行建設活動，并通過非法移民的形式強化其非法侵占。而我國南海有居民的島礁民用設施落后，駐島官兵和漁民的生活條件較為惡劣，因此推進南海島礁民用設施建設，一方面可以提升島礁的服務能力，另一方面通過建設活動可以宣示領土主權，強化我國在南海的管控能力，以反制周邊國家的非法侵占、建設活動。第二，是針對域外大國非法干涉我國南海領土主權、壓縮我國海洋活動空間的反制措施。南海由于其特殊的地理位置和豐富的自然資源，在我國海上安全保障、海洋經濟發(fā)展以及海洋戰(zhàn)略實施過程中具有極其重要的地位。我國一直奉行“擱置爭議、共同開發(fā)”的政策，以共同致力于南海海域的和平穩(wěn)定。但美日等國基于自身利益和戰(zhàn)略的考慮，非法指責我國南海島礁建設活動，并派軍艦非法駛入我國領海，非法干涉、侵犯我國的南海領土主權，擾亂南海局勢。我國在南海島礁開展的民用設施建設是保護島礁必須采取的措施，其目的也主要集中在民事功能上，“有關建設活動不針對、不影響任何國家，也無意搞軍事化”[19]。因此，我國南海島礁民用設施建設的目的是致力于區(qū)域和平穩(wěn)定，是為了維護南海海上安全，尤其是非傳統(tǒng)安全的重要措施，是針對域外大國企圖造成南海局勢復雜化的反制措施。

三、南海島礁民用設施建設的現狀及其保障

為了改善駐島官兵的生活條件，更好地履行搜尋救助、環(huán)境保護等國際義務，我國開展了南海島礁民用設施建設，并取得了一定的成效。但是受南海島礁特殊地位和復雜自然環(huán)境的影響，我國在繼續(xù)推進島礁民用設施建設活動的同時，還應從法律保障、科學規(guī)劃、環(huán)境保護以及維權執(zhí)法等方面為其建設活動提供保障。

(一)我國南海島礁民用設施建設的現狀

自2014年開始，我國開始在南沙群島中的7個島礁進行填海造島活動，并推進島礁民用設施建設，如在華陽礁、赤瓜礁上新建了航行燈塔，在美濟礁、渚碧礁以及永暑礁上新建了機場并開展了民航校驗飛行。對于上述建設活動，我國中央軍委副主席范長龍明確指出，“這些建設是以民事功能為主，不但不會影響南海航行自由，而且會為南海航行和生產提供更好的公共服務”[20]。

此外，為了更好地履行“維權、維穩(wěn)、保護、開發(fā)”使命，三沙市在其管轄海域范圍內也積極開展了島礁民用設施建設，并取得了積極的成效。2012年8月，三沙市開始動工建設永興島污水處理及管網工程、西沙群島垃圾收集轉運工程，以提升島礁環(huán)境保護能力。2015年7月，永興島應急物資儲備配備中心和永興碼頭配套設施主體工程竣工，從而為南海島礁居民生活補給以及過往船只作業(yè)提供了物資保障。三沙市還建設了海水淡化系統(tǒng)、島礁電力和通訊系統(tǒng)以及導航助航設施，建立永興學校和三沙市人民醫(yī)院，提升公共服務能力，滿足駐島軍民的基本生活需求。此外，三沙市還在南海部分島礁上建設了相應的管理設施，如拘留所、軍警民聯防指揮中心等，以提高突發(fā)事件應急能力和島礁管控能力。在開展上述島礁建設活動的過程中，三沙市還十分重視環(huán)境保護，通過多種途徑提升環(huán)境保護能力，如在重點島礁規(guī)劃建設海洋生態(tài)環(huán)境監(jiān)測站以提升環(huán)境實時監(jiān)測監(jiān)控能力，實施生態(tài)修復工程并建立執(zhí)法體系，以保護島礁及其附屬海域的生態(tài)環(huán)境和生物資源。

(二)我國南海島礁民用設施建設的保障機制

雖然我國進行的南海島礁民用設施建設取得了積極的成效，可是與南海島礁所應承載的功能和使命需求還有一定的差距，因而我國應當繼續(xù)推進島礁民用設施建設。而在建設過程中還應注意相應保障機制的建設，以更好地發(fā)揮民用設施的功能，服務我國海洋戰(zhàn)略，實現建設活動與環(huán)境保護的平衡。

第一，完善法律體系。黨的十八屆四中全會指出，要“做到重大改革于法有據、立法主動適應改革和經濟社會發(fā)展需要”。對于我國在南海島礁開展的民用設施建設活動，雖然有《專屬經濟區(qū)和大陸架法》、《海島保護法》以及《海洋環(huán)境保護法》等法律法規(guī)的支撐，但是由于我國涉海法律體系的不健全，導致相關建設活動規(guī)范依據的缺乏。對此，在積極推進《海洋基本法》以及相關涉海法律法規(guī)制定的同時，應當圍繞《南沙島礁民用功能設施建設方案》中涉及的法律問題，制定相應的法律法規(guī)，以構建島礁民用設施建設的法律制度，如民用所需功能及其設施運作的相關法律制度、提供國內和國際公益服務的法律制度以及民商事法律制度等[21]。此外，在相關法律制度構建的過程中，還應當積極發(fā)揮地方立法權的作用。根據2015年修改后的《立法法》的規(guī)定，海南省以及三沙市均可對南海島礁民用設施建設行使地方立法權。因而，海南省和三沙市可以圍繞島礁民用設施建設管理、環(huán)境保護等事項進行地方立法，從而為其建設活動提供法律保障。

第二，堅持規(guī)劃先行。行政規(guī)劃是行政主體對社會、經濟、政治、文化等領域實行綜合管理和建設發(fā)展的重要手段或途徑[22]，它具有事前的引導、調整和規(guī)制等功能，是行政管理目標實現的重要保障。由于南海島礁面積小、生態(tài)環(huán)境十分脆弱，因此在南海島礁民用設施建設過程中，應當注重規(guī)劃的作用，通過規(guī)劃對各項民用設施進行合理的布局，從而實現經濟活動、民事功能以及環(huán)境保護等目標的平衡。而在規(guī)劃的制定過程中，應當對民用設施的種類、數量以及位置等進行明確，從而為建設活動提供指引。此外，規(guī)劃應當對島礁交通設施、能源通信設施以及民生服務設施進行合理的設計，其中由于南海島礁間距離遠、補給保障弱，因而應當明確規(guī)定建立若干后勤保障基地；基于海洋經濟發(fā)展，尤其是海洋旅游業(yè)發(fā)展的需要，規(guī)劃應當明確水上島際交通以及通用航空設施的建設，以構造綜合交通體系；能源通信設施是確保島礁日常生活和對外聯絡的關鍵，是應對臺風、海嘯等海上突發(fā)事件的基本要求，規(guī)劃應當明確島礁新型電力保障設施以及海域通訊全覆蓋設施的建設，并推進海洋預警設施以及海上搜救設施的建設；而民生服務設施主要集中在醫(yī)療衛(wèi)生方面，規(guī)劃應當充分考慮島礁和海洋的特點，建設相應的醫(yī)療急救保障系統(tǒng)。

第三，突出環(huán)境保護。受島礁面積以及氣候等因素的影響，南海島礁的生態(tài)環(huán)境系統(tǒng)十分脆弱，且破壞海洋生態(tài)環(huán)境是其他國家反對、指責我國開展島礁建設的重要借口，因而在推進南海島礁民用設施建設過程中，應當采取有效措施保護島礁及其附近海域的生態(tài)環(huán)境。具體而言，在開展島礁民用設施建設之前，應當制定嚴格的環(huán)境保護標準，實施環(huán)境影響評價，對珊瑚礁、硨磲貝以及海洋生物實施嚴格的保護，以確保民用設施的建設符合環(huán)境保護的要求。此外，還應當積極推進生態(tài)修復工程，治理因建設活動而造成的環(huán)境污染，從而實現環(huán)境保護與開發(fā)建設間的協調。

第四，加強維權執(zhí)法。雖然我國強調南海島礁民用設施建設的合法、合理與合情性，但是仍然避免不了其他國家對我國建設活動的干涉，如美國軍艦非法駛入我國領海，因此在推進島礁民用設施建設活動的同時，應當積極開展維權執(zhí)法，以加強島礁附近海域的管控能力，為島礁建設活動創(chuàng)造良好的環(huán)境。但是由于我國開展的島礁建設活動多處于爭議海域，為了減少分歧，避免執(zhí)法沖突，推進海洋合作伙伴關系的發(fā)展，我國在開展維權執(zhí)法時應注意對執(zhí)法方式和執(zhí)法強度進行自我克制和約束，以降低對違法行為人權利造成的損害，實現維權和維穩(wěn)之間的平衡。此外，為了確保維權執(zhí)法的順利實施，在南海島礁建設過程中，應建立相應的維權執(zhí)法后勤保障基地，設立指揮中心，以合理分配執(zhí)法資源，協調執(zhí)法活動，確保維權執(zhí)法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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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王 怡]

On the Construction of Civil Facilities at South China Sea Islands and Reefs

ZHU Hao

(Collaborative Innovation Center of South China Sea, Nanjing University, Nanjing 210093, China)

Civil facilities are supposed to be constructed actively by China at the Islands and Reefs of South China Sea so as to effectively support the development of Sansha City, fulfill China’s international obligations such as environmental protection, rescue and safeguard of navigation security, as well as carry out marine regional cooperation. China’s construction of civil facilities at those islands and reefs is totally within China’s sovereignty, which is legal, reasonable and justifiable. China is suggested to provide the securities from the legal system, administrative planning, environmental protection as well as safeguard of legal rights and law enforcement so as to further promote the construction of civil facilities at the South China Sea islands and reefs.

South China Sea islands and reefs; civil facility; safeguard; Sansha City

2016-11-01

D 993.5

A

1004-1710(2016)06-0040-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