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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西審美倫理之間:托爾斯泰藝術形式觀生成考辨

      2016-03-07 03:11:48王樹福
      關鍵詞:列夫文化認同托爾斯泰

      王樹福

      (1.華中師范大學文學院/湖北文學理論與批評研究中心,武漢430079;2.黑龍江大學俄羅斯語言文學與文化研究中心,哈爾濱150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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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西審美倫理之間:托爾斯泰藝術形式觀生成考辨

      王樹福1,2

      (1.華中師范大學文學院/湖北文學理論與批評研究中心,武漢430079;2.黑龍江大學俄羅斯語言文學與文化研究中心,哈爾濱150080)

      摘 要:作為一位深諳民族特性的俄國作家和強烈認同民族文化的思想家,托爾斯泰激烈反對以頹廢先鋒形式為藝術手段,以有閑階級審美為藝術旨趣,不為勞動大眾所接受的西方藝術形式觀。之所以如此,原因是多方面多層次的:既有托爾斯泰崇尚純樸簡單、厭棄繁復冗瑣的個性主觀方面的原因,又有19世紀俄國社會大眾閱讀興趣普遍非形式化、宗教化和通俗化的時代特色之影響;既有俄國歷史文化中社會功用傾向明顯的傳統(tǒng)浸淫,又有俄羅斯民族注重內(nèi)省自察的審美心理之作用。諸多因素的融會影響和共同作用,形成了托爾斯泰重藝術內(nèi)容甚于藝術形式的詩學理念。由此,這種藝術形式觀體現(xiàn)出獨特的俄羅斯民族性訴求,蘊含著不同于西方的文化認同,既有鮮明的東方特色和東方傾向,搖擺于東西審美倫理之間,也是托爾斯泰對19—20世紀之交俄國未來道路走向的審美折射和文化鏡像。

      關鍵詞:審美倫理;文化認同;列夫·托爾斯泰;藝術形式觀

      由于地處歐亞結合部、橫跨歐亞大陸等特殊地理文化環(huán)境,俄國文學在發(fā)展中受到來自東西方不同文化基因的影響?!岸砹_斯獨特的地理條件禾歷史造成了俄羅斯文化來源成分的多樣性,而這種多元構成的文化的逐漸形成,則是已經(jīng)成為傳統(tǒng)的民族文化與外來的異質(zhì)文化相互矛盾禾相互滲透的過程。尤其是近代以來,文化間的沖突、競爭、妥協(xié)、融合是俄羅斯文化發(fā)展進程的基本特點禾主要內(nèi)容。”[1]5近代以來,在西歐科學技術的物質(zhì)誘惑和列強堅船利炮的現(xiàn)實壓迫下,伴隨彼得大帝自上而下的西化改革,在資本主義知識體系和文化生成機制的影響下,俄國文學逐漸擺脫中世紀的宗教桎梏和神秘色彩,開啟了近代化、世俗化和專業(yè)化的進程。自現(xiàn)代文體形成以來,俄國文學的本質(zhì)特征是如何建構俄國國家形象和敘述俄羅斯民族性,而俄國文學的成就也正是立足于民族性視野,透視俄國社會變革問題而不斷調(diào)整敘事策略,從而使之在一定程度上被擴展為具有全球意義的文學;而對文學的接受則是如何建立科學規(guī)范以表達民族性訴求,并使之具有普適性價值。俄國文學的形成與變遷過程是具體而漸進的,在這種嬗變過程中列夫·托爾斯泰無疑占有不可動搖的文學史和思想史地位,即作為民族經(jīng)典作家而被俄國公眾廣泛接納和認同,作為民族思想的表述者而在俄國思想史上占有恒久的地位。由此,解讀托爾斯泰何以激烈反對西方藝術觀,無疑在很大程度上能夠說明俄羅斯文學/文化之于西方的獨特性,并揭示俄羅斯民族性訴求的表述方式。

      作為一位深諳民族特性的作家和認同民族文化的思想家,托爾斯泰所思考的遠非如何更新藝術形式等狹窄而純粹的藝術命題,而是經(jīng)由藝術(主要指小說)來擴展思想文化主張、探討處于變革時期的民族國家走向等宏大命題。在他看來,藝術絕非純粹而簡單的文字語言之表達,而是某種意義上的經(jīng)國濟世之偉業(yè),換言之,藝術的功能價值是多層次的、多方面的、多內(nèi)涵的,其中社會功用占首要位置。這種實用性期待也吻合俄國文學的一貫發(fā)展趨勢,即有別于西方文學的審美性形態(tài),文學在俄國額外部分承擔著社會學、哲學、歷史學、政治學等學科功能,文學成為知識分子探討文化精神的公共空間,其目的性使命得到不斷強化,而審美性功能日趨弱化[1]183。基于此,托爾斯泰認為:藝術形式不僅僅是文學作品的存在方式與外在形態(tài),還是語言材料和藝術手法的有機結合,藝術形式與文學創(chuàng)作的關系主要表現(xiàn)在藝術結構、藝術手法和語言材料三個方面。面對伴隨現(xiàn)代工業(yè)而來的審美困境、道德滑坡和倫理失范等問題,托爾斯泰激烈反對以頹廢先鋒形式為藝術手段,以有閑階級審美為藝術旨趣,不為勞動大眾所接受的西方藝術觀。這明顯有別于西歐文學的藝術形式觀:藝術形式是文學存在的外在形態(tài)和存在方式,是文學藝術美的重要載體,是純粹的藝術命題之一。托爾斯泰曾明確指出,“我們俄國人一般地是不善于寫作歐洲人所理解的那種含義上的長篇小說的。這篇小說不是中篇小說……它更不能叫做長篇小說”[2]14:12;“俄國文學史,從普希金時代以來,非但提供了這種背離歐洲形式的許多例子,甚至沒有給我們一個相反的例子。從果戈理的《死魂靈》到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死屋手記》,在近代俄國文學中,沒有一部稍稍出色的藝術散文作品是長篇小說、敘事詩或者中篇小說的形式所能完全容納的?!保?]14:14諸如此類的話語,無疑彰顯出托爾斯泰對不同于西方藝術形式的俄國審美倫理訴求的彰顯。

      總體說來,托爾斯泰對藝術形式的個性化論述,既有著傳播道德倫理訴求、反對空談形式的個性化考量,又有著擴展俄羅斯理念、反對西方文學觀念的民族性訴求。正因為如此,有學者指出:“從羅蒙諾索夫、普希金、列夫·托爾斯泰、陀思妥耶夫斯基到拉斯普京、索爾仁尼琴等三個世紀以來的俄國文學,是以審美形式表達民族性訴求的。”[1]95如此一來,引人深思的問題便油然而生:托爾斯泰在怎樣的文學譜系和民族文化中探討藝術形式?其獨特的藝術形式觀如何生成?值得注意的是,托爾斯泰反復強調(diào)的藝術主要指文學,或以文學為中心,這在《談藝術》、《論所謂的藝術》、《什么是藝術?》、《論莎士比亞和戲劇》等文論名篇中,得到鮮明的體現(xiàn)和集中的彰顯。因此,本文主要在文學范疇內(nèi)查考托爾斯泰藝術形式觀的生成,探究其獨特的文學倫理和話語譜系。概而言之,這其中不僅有復雜的個人主觀原因,而且與社會時代特色、歷史文化傳統(tǒng)、民族審美倫理等各方面都有著重要的淵源。

      一、崇尚純樸簡單的主觀個性特色

      就藝術內(nèi)容與藝術形式的總體關系而言,托爾斯泰重內(nèi)容甚于重形式。在這一形式觀的形成、發(fā)展和變化過程中,個人主觀原因起著重要的作用。托爾斯泰的主要品質(zhì)在于“那種與眾不同的、達到荒誕程度的新奇”,“他一生中隨時都具有一種本領,善于在徹底割裂的瞬息中,在包羅萬象的突出的隨筆中,觀察各種現(xiàn)象”;“托爾斯泰一直胸懷這種激情,創(chuàng)造性直觀的激情。正是在它的這種關照中,他看到一切都具有原始的‘新鮮感’,重新審視,而且如同初次觀察”[3]。正因為如此,托爾斯泰在描述事物時,不是用固有名稱來指稱事物,而是像描述初次看到的事物那樣去加以描述;同時,他在描述事物時所使用的名稱,不是該事物中已通用的那部分的名稱,而是像稱呼其他事物中相應部分的那樣去稱呼[4]。即俄國形式主義者什克洛夫斯基所謂的“奇特化/反常化”(остранение)藝術手法,其目的在于打破日常的觀察和感知定式,把人們領到面對事物的原初經(jīng)驗中去。比如,眾所熟知,托爾斯泰在《復活》中稱圣餐為一小片白面包,稱點綴為一小塊彩紙板,等等。

      高爾基認為:“托爾斯泰是深深地具有俄羅斯民族性格的,他在他的靈魂深處體現(xiàn)了復雜的俄羅斯心理的一切特點:他具有布斯拉耶夫·瓦西里的粗暴的敢做敢為和編年家涅斯托爾的深厚的深思遠慮,他心中燃燒著阿瓦庫姆的狂熱信仰;他是一個像恰達耶夫那樣的懷疑派,也是一個不下于普希金的詩人,而且聰明有如赫爾岑。——托爾斯泰,就是整個世界?!保?]在自然天性上,大多數(shù)俄羅斯人追求自由、痛恨管制與強制;在行為方式上,俄羅斯人重內(nèi)容輕形式,崇尚苦行靜修的信仰方式,通過心靈來接近上帝,外在的形式只能使人遠離上帝。托爾斯泰把這種重內(nèi)容輕形式的信仰方式,發(fā)揮到極致[6]。作為一個天性極強、教養(yǎng)極高、善于分析的藝術家,這種天性在托爾斯泰的藝術形式論中,首先體現(xiàn)出的是對藝術內(nèi)容的重視,其次才是對藝術形式的追求??傊?托爾斯泰的與眾不同的特點,是他的異乎尋常的、深刻得驚人的、同社會的感覺和激情密不可分的生活力[7]312。這種品質(zhì)不能不使他對文學動態(tài)、思潮、運動等保持著敏感的知覺和敏銳的感知,對新事物有獨到的見解和獨特的判斷??梢哉f,正是在這種品質(zhì)的驅使下,“托爾斯泰還改變了他的創(chuàng)作目的,從而也改變了他的創(chuàng)作形式。他頭一個追求樸素,而且把這件事擺在第一。他果然達到了這種古典式的、‘托爾斯泰式的’樸素”[7]312。

      作為一位文學創(chuàng)作歷程漫長、創(chuàng)作經(jīng)驗豐富的作家,托爾斯泰對文學創(chuàng)作有著自己感性而獨特的認識。從創(chuàng)作實際出發(fā),托爾斯泰主張藝術內(nèi)容與形式之間的和諧統(tǒng)一。在充分重視藝術形式的基礎之上,他從不輕易以藝術的形式之美而損害藝術的內(nèi)容之實,藝術的形式之美是建立在藝術內(nèi)容之實的基礎之上的。托爾斯泰從不屑于玩弄敘事技巧,也不熱衷于所謂的“形式感”,更不刻意追求別出心裁的敘述風格。他的形式自然而優(yōu)美,敘事雍容大度,氣派不凡,即便他很少人為地設置敘事圈套和情節(jié)懸念,但他的作品自始至終都充滿緊張感;他的語言不飾雕琢、簡潔樸實但卻優(yōu)雅而不失分寸。

      托爾斯泰崇尚純樸簡單的宗法制農(nóng)民式的世界觀和對民間文學的珍視深刻影響著他的文學創(chuàng)作,使其文學作品首先注重思想內(nèi)容的傳達和顯現(xiàn),而非藝術形式的彰顯和美感。他十分珍視古代俄羅斯文學,利用古代俄羅斯文學和民間傳說進行創(chuàng)作:“他(指托爾斯泰——引者注)在談話的時候常常引用一些他從農(nóng)民和教徒的口中記下來的俄羅斯諺語,無論它們是大家所熟悉的還是少數(shù)人所知的。他說:“言語、俗語、神話、民間故事等等表現(xiàn)了人民的智慧,流散于全俄羅斯。從這個人或那個人的口里,都可以聽到一些;而這些言語相互補充,總起來表達了俄羅斯人民的世界觀……總之,他在七十年代,比在任何其他時候,都更多地研究了俄語和俄羅斯民間文學,后來,他在自己寫的民間故事和其他作品里,還利用了俄羅斯民間故事?!保?]世界觀激變后,托爾斯泰棄絕了所屬的階級,站在俄國宗法制農(nóng)民立場上,“以一個初次投入斗爭中去的人所能具有的全部熱情,對當代社會進行了猛烈的抨擊”[9],對上層社會脫離生活實際的藝術提出激烈質(zhì)疑。他激烈批判貴族資產(chǎn)階級文明,推崇人民古老傳統(tǒng)性,崇尚自發(fā)形成的人民意識及其偏見、保守、信仰宗教和政治上的落后。在《懺悔錄》(1879—1880)中,他寫道:“我發(fā)生了一個大轉變,它在我心中醞釀已久,它的素質(zhì)則從來就存在于我身上。我發(fā)生了這樣的情況:我們?nèi)ψ拥娜恕蝗?、學者——的生活不僅令我厭惡,而且喪失了任何意義……創(chuàng)造生活的勞動人民的行動對我而言才是唯一真正的事業(yè)?!保?0]由此,他要求藝術為人民服務,反映宗教內(nèi)容;批判只符合上流人士的審美趣味的藝術,反對藝術形式華麗,結構繁復;提倡自然簡潔而流暢分明的藝術,要求作品形式簡潔明了,語言簡潔樸素明晰?;诖?托爾斯泰認為,《加爾杰寧一家》“這部長篇小說的主要優(yōu)點,也是獨一無二、舉世難逢的優(yōu)點,就是從準確、優(yōu)美、多樣化和生動有力這幾方面說來是異常出色的民間語言”[2]14:404。

      托爾斯泰的文學創(chuàng)作不僅與俄國文學的發(fā)展密切相關,而且與西歐文學和世界文學的進展存在著不可分割的聯(lián)系?!皻W洲式的精雅同亞洲式的豪宕和寥廓這樣結合起來,產(chǎn)生了一束十分獨特的、從前任何地方都沒有過、以后也不復有的奇花。就其本身來說是很強大的人的典型,而托爾斯泰自己也完全屬于這一典型……”[7]323他密切關注俄國和西歐的文學動態(tài),閱讀了大量西歐文學作品,批判與其藝術觀相異的各種文學現(xiàn)象和思潮,對當時文學發(fā)展態(tài)勢有著獨特的見解和精辟的闡釋。他關注西歐理論進展狀況,研讀一系列美學理論著作,反復思考現(xiàn)代藝術發(fā)展道路和發(fā)展前景:“我總是希望我的基本思想,即關于我們這個社會的藝術走上的以及正在走的不正確的道路、它走錯路的原因以及什么是藝術的真正使命的基本思想,是正確無誤的?!保?]14:314換言之,托爾斯泰希望通過對西歐和俄國藝術觀點的考察和研究來解決當時俄國所面臨的社會危機,為俄國找到一條合適的出路。

      質(zhì)言之,個人獨特的性格和氣質(zhì)、長期文學創(chuàng)作的實踐體驗、崇尚純樸簡單的宗法制農(nóng)民式的世界觀以及常年關注俄國和西歐文學發(fā)展態(tài)勢等因素,深刻影響著托爾斯泰藝術形式論的形成,使其藝術形式呈現(xiàn)出從刻意追求到自覺運用到逐漸淡化的趨勢。

      二、閱讀非形式化的社會時代特色

      托爾斯泰成長于俄國社會的新舊交替時期和俄羅斯文化的真正形成期,這一時期的社會形勢和時代特色對其藝術形式論的形成有著不可磨滅的影響。俄國社會新舊交替時期充滿著各種各樣的斗爭:一方面是傳統(tǒng)莊園制度的繼續(xù)存在,另一方面是西方資本主義的大肆侵入;一方面是沙皇的專制統(tǒng)治,另一方面是思想的解放、民主的改革乃至革命的呼聲;一方面是對俄國文化傳統(tǒng)的大力倡導,另一方面是西歐各種文化的猛烈沖擊;一方面是革命民主主義者對苦難人民大眾的熱愛與同情,啟蒙民智倡導自由,號召人民革命以解放自己,另一方面是“純藝術派”唯美主義悠然徜徉于自然之美與愛情之河中,追求人生、藝術與美的完滿和諧。在復雜多變的社會環(huán)境和思潮理論撲面而來的文化背景之下,托爾斯泰的文學創(chuàng)作不可避免地帶有強烈的時代特征,并具有極強的典型意義,這在其藝術形式論中也有著復雜的反映。

      19世紀下半葉是俄國文學發(fā)展中復雜多變且色彩斑斕的時期。梅列日科夫斯基在《論現(xiàn)代俄國文學衰落的原因及新流派》中寫道:“應當用兩種對立的特點來形容我們的時代——這是最極端的唯物主義時代,又是精神上對理想迸發(fā)出最強烈要求的時代。我們面臨著兩種人生觀、兩種截然相反的宇宙觀的偉大而重要的斗爭……充斥十九世紀思想領域的斗爭不能不反映在當代文學中……大多數(shù)群眾的鑒別力至今是現(xiàn)實主義的,藝術的唯物主義與科學的和道德的唯物主義相適應。否定庸俗的一面,最高的理想的文化的缺乏,偉大的技術發(fā)明中表現(xiàn)出來的文明的野蠻——這一切在當代群眾對藝術的態(tài)度上打下了特殊的印記?!保?1]這一時期,批判現(xiàn)實主義達到頂峰,自然主義、現(xiàn)代主義各流派層出不窮,洶涌而至;各種文學流派和思潮并相存在,各種創(chuàng)作風格的作家競相發(fā)展??傊?俄國世紀之交的文學流派和風格各異,題材和體裁繁榮,呈現(xiàn)出一種別樣的新貌和多樣的風采,是俄國文學的多元化發(fā)展的歷史時期。這個時期俄國文學的總體特征是文學在俄國社會生活的大動蕩、大分化的背景上多元化發(fā)展,文學與傳統(tǒng)大膽決裂,各流派作家積極探索新的藝術內(nèi)容和新的藝術形式[12]。這種時代背景和社會特色不可避免地影響著世界觀激變后的托爾斯泰。他一方面猛烈抨擊無益于社會和人民、淡漠于宗教思想和道德倫理的現(xiàn)代主義各流派,批判其復雜艱澀、華麗繁復的藝術形式;另一方面又在某種程度上受此影響,在晚年作品(如《謝爾基神父》、《舞會之后》等)中不同程度地體現(xiàn)出意識流、象征、暗喻、隱喻等現(xiàn)代主義形式技巧。

      托爾斯泰對當時的社會政治不甚感興趣,但社會的宗教問題是他經(jīng)??紤]的對象,而且誰也沒有像他那樣了解俄國人民[13],一如他在致赫爾岑的信中所說:“您說我不了解俄國。不,我拿自己的棱鏡觀察俄國,我了解我主觀的俄國?!保?]16:82他很注重讀者水平和讀者意見:“為了對我的作品會產(chǎn)生的印象有一個概念,一定要考慮到某種特定的讀者。如果我不考慮到某一類讀者,我又怎能知道我的作品是否為人喜愛呢?……為了達到這樣的完美,我認為只有一種方法,那就是對假想的讀者的智力、品質(zhì)和傾向形成一個清楚、明確的概念?!保?]14:4在日記(1852年1月2日)中,托爾斯泰寫道:“任何作家寫作,心目中都有特別的一類理想的讀者,必須弄清楚這些讀者的要求。如果現(xiàn)實中真有這樣的讀者,哪怕全世界只有兩個,也應該只為他們寫作。”[2]17:26世界觀激變后,托爾斯泰視野中讀者也隨之發(fā)生巨大變化。1887年寫《民間故事》時期,托爾斯泰著作的讀者“不是文學家、編輯者、政府官員、大學生等等,而是50年代能識字閱讀的農(nóng)民”,在他們面前“不會說得空洞而個性,而將說得明了、簡潔和言之有物”[14]。這深刻影響了托爾斯泰的文學創(chuàng)作,使文學體裁迅速向童話、民間故事、寓言、宗教故事、宗教啟示錄轉變;語言趨于樸實簡潔,內(nèi)容言之有物;形式趨于簡單純粹,服務于宗教內(nèi)容的宣揚。

      在俄國,文學作品的創(chuàng)作活動向來不單單是作家個人“為藝術而藝術”的一己之事,而是直面現(xiàn)實“為人生而藝術”的社會大事。這必然要求文學創(chuàng)作注重社會現(xiàn)實、關注讀者特色,而且讀者在文學創(chuàng)作過程中起著不可忽視的彰顯思想、闡釋內(nèi)容、生成意義等作用。接受美學理論強調(diào)讀者研究的重要性、客觀性和科學性,認為:讀者是作品的直接承受者,讀者是文學的一個組成部分,作品意象與表現(xiàn)形式有賴于讀者完成?!白x者通過接受活動,用自己的想象力對作品加以改造,通過釋放作品中蘊藏的潛能使這種潛能為自己服務。”[15]而20世紀俄羅斯著名文藝理論家和符號學家洛特曼(Ю.M.Лотман)則認為:文本和讀者之間有著密切相關的聯(lián)系,不同讀者對文本的接受是有差異的[16]。如此一來,19世紀后半期俄國讀者的識字水平、知識結構、閱讀興趣等因素對托爾斯泰藝術形式論的形成便有著不可忽視的潛在影響。

      19世紀后半期俄國讀者和普通大眾的識字水平普遍偏低,閱讀興趣趨向非形式化。19世紀60年代前,相對西歐各國,俄國教育發(fā)展非常緩慢。據(jù)有關資料顯示,到1855年,俄國只有大學6所,學生3659人;文科中學74所,學生17817人;1856年,初級學校8227所,學生45萬人,小學生人數(shù)占全體居民人口的0.7%[17]。不僅如此,俄國教育中存在著強烈的等級差別。據(jù)1892年統(tǒng)計,56%的中學生是貴族和官吏子弟,農(nóng)村兒童只占5.9%;1887年教育大臣杰利亞諾夫更是簽發(fā)禁止“賤民子弟”報考中學的通令,剝奪平民子女受高等教育的權利。整體說來,19世紀后半葉俄國農(nóng)村文盲率非常高,農(nóng)民文化層程度非常之低:1897年調(diào)查資料記載,俄國人口中70%的男性和90%的女性為文盲[18];除大城市莫斯科和彼得堡的居民識字率能達到60%以上,十月革命前期,居民的識字率總體上只有38%—39%,即半數(shù)以上的居民仍是文盲,而這其中以農(nóng)民居多[19]。不難想象,農(nóng)民普遍用語樸素直白,對文學作品的審美要求相對較低,對民間故事和宗教作品更感興趣。

      綜上可知,俄國當時社會時代特色的復雜多變,讀者閱讀興趣的非形式化、宗教化和通俗化極大影響著世界觀激變后托爾斯泰的文學創(chuàng)作,對藝術形式的追求更多地讓位于對宗教藝術內(nèi)容的傳達,藝術形式趨于淡化簡潔。

      三、注重文學功用的歷史文化傳統(tǒng)

      自創(chuàng)作伊始,托爾斯泰就或多或少地受到兩方面的影響:一方面是以丘特切夫、費特、安年科夫等為代表的“為藝術而藝術”的唯美主義,他們以大自然與愛情為主題,以精致的語言、新穎的技巧、完美的形式,細膩地表現(xiàn)自然之眩美和愛情之詩意;另一方面是以普希金、萊蒙托夫、涅克拉索夫等為代表的“為人生而藝術”的現(xiàn)實主義,他們矚目現(xiàn)實,執(zhí)著于人生的十字街頭,反映尖銳的社會問題,表現(xiàn)出強烈的公民責任感,為不幸的下層人民大聲疾呼。前者更多地受當時西歐文化的影響,超脫于社會現(xiàn)實之上,在藝術形式方面追求更多且成就突出;后者與俄羅斯文化傳統(tǒng)聯(lián)系緊密,更注重藝術內(nèi)容的現(xiàn)實性和功利性。如此一來,唯美主義對藝術形式的追求和現(xiàn)實主義對藝術內(nèi)容的注重,便不可避免地在托爾斯泰的藝術形式論中有所展現(xiàn),在不同時期的文學創(chuàng)作中有不同程度的體現(xiàn):在文藝創(chuàng)作的早期,作家在注重藝術內(nèi)容的表述和呈現(xiàn)的同時,亦不斷地進行藝術形式的實驗和探索;在文藝創(chuàng)作的中后期,作家的藝術形式觀發(fā)生大幅度突轉,重藝術內(nèi)容的呈現(xiàn)甚于藝術形式的探索,并激烈抨擊西方以頹廢先鋒的形式為藝術手段、以有閑階級的審美為藝術旨趣的藝術觀。然而即使是在世界觀激變之后,托爾斯泰仍然沒有放棄對藝術形式的探索。這種悖論現(xiàn)象實質(zhì)乃俄國歷史文化傳統(tǒng)的鏡像式的形象呈現(xiàn)。

      有一種義務感,深切地關懷一切有公共利益之事,并將國家及一切公益之事視為個人之事的傳統(tǒng),在俄羅斯文化中由來已久,深深地流淌在俄羅斯知識分子的血液之中[20]。“凡是失去政治自由的人民,文學是唯一的講壇,可以從這個講壇上向公眾訴說自己憤怒的吶喊和良心的呼喚”[21],托爾斯泰也很重視“文學講壇”中的“俄羅斯人民的聲音”。他要求文藝為人民大眾服務,堅持文藝的人民性,重視藝術內(nèi)容的傳達。正因為如此,一方面,他猛烈批駁只有特權等閑階級的代表人物才能從事藝術,藝術為統(tǒng)治階級服務的觀點,認為“這是不公平的”,“藝術享受和為藝術服務的要求屬于每一個人,不管他屬于什么出身和環(huán)境,而且有權這樣要求,并應該得到滿足”[22]504。另一方面,托爾斯泰激烈反對形式主義美學觀和“為藝術而藝術”的純藝術論、唯美主義和現(xiàn)代主義藝術派別。

      誠如普希金所說,“我的無法收買的聲音,是俄羅斯人民的聲音”,他所開創(chuàng)的俄國文學的民族特質(zhì)和人民思想深深影響著整個19世紀俄國文學的發(fā)展。車爾尼雪夫斯基指出:“應該歸功于果戈理的是,他第一個使得俄國文學堅決追求內(nèi)容,而且這種追求是順著堅定的傾向,就是批判的傾向而進行的。”[23]的確如此,俄國文學在普希金之后是逐步發(fā)展的,文體與詩體不斷在轉變,自然派曾經(jīng)稱霸文壇,因為此派主張在藝術中表現(xiàn)現(xiàn)實精神,于是強調(diào)作品之社會意義及教化目的乃成為全國之趨勢;歷代知識分子的觀點及政治立場雖不一致,可是他們都認為文學是應該具有教化作用,使讀者注意社會及政治問題[24]。同時,俄國文學一直“渴望理解社會存在的問題”(高爾基語)……文學不僅揭露社會之惡,同時也渴望找到與社會之惡作斗爭的途徑……民主主義、對普通人的愛、幫助普通人擺脫長期壓迫的愿望,則始終是俄國文學所具有的特征[25]。與此相聯(lián)系,在19世紀(尤其是后半葉)俄國,一方面文學的審美意識淡薄,對文學的特質(zhì)重視不夠,始終無法自由體驗文學自身所蘊藉的人文主義和詩意精神;另一方面則是文學部分承擔著哲學、歷史學、社會學等其它學科的功能,文學的社會功能備受重視,實用主義思想濃厚,功利主義傾向明顯。這種整體文學理念深深影響著托爾斯泰的文學創(chuàng)作。

      簡言之,受關注社會現(xiàn)實的民族文學傳統(tǒng)和注重文學功用的歷史文化傳統(tǒng)之影響,托爾斯泰在文學作品中更多關注社會歷史問題、現(xiàn)實人生變化和人民生活疾苦,而非矚目藝術形式的創(chuàng)新、藝術結構的新奇和藝術手法的實驗。

      四、注重內(nèi)省自察的民族審美心理

      俄羅斯民族有著區(qū)別于歐洲的獨特的民族審美心理,它以類似“潛意識”或“集體無意識”的形態(tài)流淌在俄羅斯民族的血液之中,影響著每一位認同并接受俄國文化的作家。總體說來,一方面,俄國的地理空間特征深刻影響著俄國人的思維方式,使其對物質(zhì)世界的空間感到習慣,而且也喜歡思維中的空間性。他們喜歡帶有哲理的談話。在交談中,他們常常愛表達個人的思想和見解,而不像西歐人那樣就全部討論者所關心的話題提出自己的觀點。俄國人喜歡思索未知世界,迷戀學術和科學理論;但是,他們的思想歸根到底傾向于精神而不重實際,耽于幻想而不求精確。他們討厭確鑿的事物,卻喜歡模棱兩可和含混不清的語句,俄國人也因此被稱為“遁辭的國家”[26]。由此推理,俄國人的這種傳統(tǒng)思維方式和思考習慣必然使他們更為關注思考的實際內(nèi)容問題,而非思考的結構次序、表達技巧、語言表述等形式問題。

      另一方面,斯拉夫民族所處的地理位置、氣候條件和生態(tài)環(huán)境的共同作用形成了獨特的區(qū)域性農(nóng)業(yè)文明,影響著俄國人的整體民族心理傳統(tǒng)。作為這種區(qū)域性農(nóng)業(yè)文明的表現(xiàn)之一,村社制度所培育的一套觀念強調(diào)個人對共同體依附的集體主義,以斯拉夫為中心的本土主義,在社會結構上排斥個人智慧的非個人主義,在觀念表述上的非理性化[1]9。這使得俄國人更多的是關注整體意志和集體思想的表達與維護,而非個體價值的彰顯與追求。俄羅斯民族在長期的多民族生活和厚積薄發(fā)的文化積淀過程中形成了以下主要特點:重集體輕個人的集體主義觀念,將文學觀念倫理化、道德化,注重并強調(diào)文學的社會功用價值觀念。這在相當程度上影響著俄國文學批評的發(fā)展,使俄國文學批評呈出以下基本特征:高度強調(diào)和發(fā)揮文藝批評的思想性、戰(zhàn)斗性和社會教育作用;提倡從現(xiàn)實生活出發(fā),為人生而藝術的現(xiàn)實主義文藝觀,主張文藝的真實性與思想性、批判性與理想性的統(tǒng)一;堅持文學的民族性與人民性相結合的批評標準和審美文化價值取向[23]12-20。簡言之,“為人生而藝術”的整體文藝觀念造成了俄國文學為社會服務和關注人生的特性。這種對斯拉夫民族身份的認同而積淀成的獨特的民族審美心理特性深刻影響著托爾斯泰的審美心理,并最終體現(xiàn)在其藝術形式論中——相對藝術形式,更為關注內(nèi)容的表現(xiàn),關注思想的傳達。俄國文化主流作家,諸如斯拉夫主義理論家、陀思妥耶夫斯基和托爾斯泰、弗·索洛維約夫和弗洛連斯基等,無一不都試圖維護這種由村社制度所培育的傳統(tǒng)觀念和審美特色[1]9-10。

      在這種獨特的民族審美心理的潛移默化之中,托爾斯泰的創(chuàng)作表現(xiàn)出來的,首先是對形式的蔑視和淡漠:“俄羅斯土地的廣袤無涯、沒有邊界,表現(xiàn)在俄羅斯精神結構中。俄羅斯精神景觀與俄羅斯土地是一致的;它也是無限性、無形式性,追求無限與遼闊……它不會輕易地服從于形式;俄羅斯人的形式天賦并不偉大?!保?7]其次是思想毫不修飾,極為莽撞:藝術形式的價值體現(xiàn)在思想的闡發(fā)方面,而不是自身的審美方面。在托爾斯泰的創(chuàng)作中,思想來源于生活的苦難、自我的省察和宗教的深化,是苦難的啟示、倫理的凸顯和彌賽亞的彰顯。他賦予思想以藝術形式,使其更為可感可知。由此,不難理解托爾斯泰何以如此堅定地注重藝術內(nèi)容的傳達和體現(xiàn)。的確如此,世界觀激變之后,托爾斯泰力求最充分最確切地反映生活的真實或表達自己的思想。他雖然在藝術上要求嚴格,卻不單純以技巧取勝,不單單追求形式上的精致,也不回避冗長的復合句,而只尋求最大的表現(xiàn)力。較之《戰(zhàn)爭與和平》,《復活》在藝術發(fā)生了顯著變化:心理分析上力求簡潔,不寫感受的整個過程,只寫心理過程的各個階段的主要環(huán)節(jié);有時采取戲劇的方法,通過行動和對白來表現(xiàn);不寫性格的順序發(fā)展過程,而寫突然事故引起的決定性轉變。在結構上,為了表現(xiàn)人物的醒悟,常常采用倒敘的方法;為了集中,長篇小說也不再用多線索,而用單線索逐漸展開的方式。在語言上,則力求質(zhì)樸洗練和淺顯易懂,接近民間故事。

      總之,如著名學者奧夫夏尼科—庫利科夫斯基所說,“樸素中顯得宏偉、有力、瑰麗;明晰中顯得自然、通俗、淺顯;這一切和上流社會所特有并滲透到他的代表人物全身血液的矯揉造作、繁文縟節(jié)、溫文爾雅是完全對立”[7]181。在注重內(nèi)省自察的民族審美心理的支配下,托爾斯泰更多地關注藝術內(nèi)容的表述傳達,而非藝術形式的創(chuàng)新實驗。

      結語:托爾斯泰創(chuàng)作的倫理意義

      作為一位智識高度發(fā)達、思想極具前瞻性的思想家,托爾斯泰激烈反對以頹廢先鋒形式為藝術手段,以有閑階級審美為藝術旨趣,不為勞動大眾所接受的西方藝術觀。之所以如此,原因是多方面多層次的:既有托爾斯泰崇尚純樸簡單、厭棄繁復冗瑣的個性主觀方面的原因,又有19世紀俄國社會大眾閱讀興趣普遍非形式化、宗教化和通俗化的時代特色的影響;既有俄國歷史文化中社會功用傾向明顯的傳統(tǒng)浸淫,又有俄羅斯民族注重內(nèi)省自察的審美心理的作用。諸多因素的共同作用,形成了托爾斯泰重藝術內(nèi)容甚于藝術形式的藝術觀。俄國文學歷史的人民性傳統(tǒng),文化的社會功用特性,偏重于思想意蘊傳達的民族文化特色,以及注重內(nèi)省自察的審美心理等固有因素,使得托爾斯泰更多的是注重藝術內(nèi)容等精神實質(zhì)層面的傳達,而非藝術形式等外在顯現(xiàn)層面的追求。托爾斯泰的界于東西審美倫理之間的藝術形式觀,正是以上內(nèi)部和外部、個體與群體、具體和抽象、個別與一般等四種因素綜合作用的外在表現(xiàn)。這種帶有鮮明東方倫理色彩的反西方姿態(tài),反映出托爾斯泰對民族文化身份的認同,折射出他對民族審美倫理的堅守,對俄國未來走向的獨特思考,對民族精神傳統(tǒng)的復歸:即恢復俄羅斯的村社傳統(tǒng)倫理,借用東方文化的優(yōu)點,走共同勞作、共同富裕、共同生活、自力更生的集體村社生活①詳情參閱吳澤霖《托爾斯泰與中國古典文化思想》,北京師范大學出版社2000年版.。

      托爾斯泰具有強烈的道德感和明確的倫理意識,其最具代表性的觀點是勿以暴力抗惡的道德倫理學說[28]。他認為,以東正教為載體的基督學說不是通常意義上的神秘宗教,而是最高的倫理道德學說,即給人類指出一條正確的精神解放和自我救贖之路,一條從混亂無序到合理和諧社會生活之途;指出實現(xiàn)這一終極目標的方法和手段,即永恒而普遍的愛,道德自我完善,以非暴力對待惡。因此,基督學說的本質(zhì)和基礎是絕對的愛,普遍的愛,平等的愛;而上帝并非正統(tǒng)基督教神學中的超驗上帝或人格上帝,并非在人之外,天之上,而是在人心中,天國亦在人心中;基督亦非基督神學中的人格之神或上帝之子,而是偉大的道德家和偉大真理的闡釋者[29]64-75。在19—20世紀之交各種哲學思潮涌動、社會學說盛行、文藝派別林立的俄國社會,托爾斯泰“力圖消除宗教的神秘性和神圣性”,“批評傳統(tǒng)的基督教上帝觀,轉向上帝在人心,強調(diào)人的內(nèi)在理性或良知”[29]75。通過一系列文學創(chuàng)作、政論文章和哲理作品,托爾斯泰闡述了以勿以暴力抗惡、道德自我完善為核心的“托爾斯泰主義”,歷經(jīng)半生艱難探索和精神掙扎終于建構了一套以基督教學說為基礎的道德哲學和道德倫理。由此,托爾斯泰對西方藝術觀的質(zhì)疑與反對,對民族倫理訴求的認同與堅守,對俄國文化的肯定與否定,對俄國社會出路的探索與尋求,在相當程度上集中反映出19—20世紀之交俄國社會時代的劇烈變動和道德倫理的變動不居,折射出彼時彼刻思想文化的復雜性和思想派別之間的激烈交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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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責任編輯:鄭紅翠]

      Between Oriental and Western Ethical Aesthetic:On Formation of Leo Tolstoy’s View of Art Form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Genetic Literature

      WANG Shu-fu1,2
      (1.School of Chinese Language and Literature/ Center for Literary Theory and Criticism in Pro. Hubei, Central China Normal University, Wuhan 430079,China;2.Center for Russian Language, Literature and Culture Studies,Heilongjiang University,Harbin 150080,China)

      Abstract:As a famous Russian writer who well knows national characters and an ideologist who mightily identifies with national culture, Leo Tolstoy drastically opposes western.View of art form which considers decadent pioneer form as artistic means, and regards leisure class aesthetic as artistic purport. All these are hard to accept by working people. There are many causes for the reasons why Leo Tolstoy opposes western artistic form view. It contains not only influences of personal and social character, but also effects of historical culture tradition and national aesthetic character. So, many different factors influence each other and form Leo Tolstoy’s artistic view, in which art content is more important than art form. In one word, Tolstoy's view of art form represents special Russian national appeal and includes culture identity which is different from western culture. Meanwhile, it behaves bright eastern tendency, swings between oriental and western a ethical aesthetic, and refracts Tolstoy’s aesthetic thought about Russian future path at the turn of 19-20 centuries.

      Key words:ethical aesthetic;culture identity;Leo Tolstoy;view of art form

      作者簡介:王樹福(1980—),男,山東臨沂人,副教授,文學博士,教育部人文社科重點研究基地“黑龍江大學俄羅斯語言文學與文化研究中心”、“湖北文學理論與批評研究中心”和“國際文學倫理學批評研究中心”兼職研究人員,從事俄羅斯文學和文學倫理學批評研究。

      基金項目:國家社科基金重大招標項目“文學倫理學批評:理論建構與批評實踐研究”(13&ZD128);華中師范大學中央高?;究蒲袠I(yè)務費重大培育計劃項目“文學倫理學批評實踐研究”(CCNU14Z02005)

      收稿日期:2015-11-20

      中圖分類號:I109.4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9-1971(2016)01-0078-08

      引言:托爾斯泰創(chuàng)作的道德訴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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