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本文將語義外化界定為特定的語言形式(包括多個介質系統(tǒng)的大語言形式)帶有“告知”或是“告之”用意地向外部世界或受話人表達全部意義的行為。接著將討論范圍聚焦到單純依靠語言而非全部七類表達方式來作為介質進行信息交互,由此出發(fā)悉數其可能性與局限性,從而得出完全性的外化需要我們走得更遠的思考。
關鍵詞:語義外化;表達;可能性;局限性;信息交互
一、語義外化的可能性
在語義外化的過程中,信息的基點是否被合理輸出并被有效知悟成為我們判斷其表與達成功的關鍵。信息基點的傳達有賴于個體間的溝通與交流,這一橋梁的真正含義卻并非人們通常理解的那般簡單,我們可以將其看作是有著相同感覺、認知經驗的群體在接觸到同一場景或是情景符號時其內部世界的意識指向產生的共鳴交集。而人的內部世界即是人通過自己的感覺器官所能感覺和意識到的全部有關主體與客體的內容。這些內在內容通過將移入物在人腦中重構,豐富其客觀存在的映像,對意識主體自省并對移入對象系聯(lián)與勾畫,從而達到內外統(tǒng)一。這些由五感(即視覺系統(tǒng)、聽覺系統(tǒng)、味覺系統(tǒng)、觸覺系統(tǒng)及嗅覺系統(tǒng))助力成功內化的移入物再逐一由七種主要外化渠道(聲音、眼神、行為、表情、手勢、身勢及器物七類)進行向外輸出表達,如此循環(huán)往復,構成雙向或多向的多維信息交互空間。我們不禁好奇:這一看似復雜繁冗的表達過程是否存在可能性與合理性?
在人類認知體系中,許多符號具有的形式可以有認識價值和意義的儲存價值,而不具備表達功能。語言符號得天獨厚的價值便是,既有自己的認識價值,又兼?zhèn)鋵⑷祟惛鞣N認識(如五感認知及由此產生的內在知悟)表達出來的功能。談到表達,首先進入我們思維的當是語言,確切地說是有聲的人類語言。我們通常運用有聲語言來表情達意甚至交流思想,并不感到困難。撇開語言不通的特殊情況不談,假使多民族語言、多地域方言甚至是跨國際語種都不構成信息交互的障礙(我們這里可以默認存在有效的科學翻譯機制作為橋梁),那么我們不會感到語義外化的受阻,也就更無需擔心表達的可能性。因為人類作為感受體其感受方式相同且內部世界中存有相似的共通前提,語言作為信息交換的符號系統(tǒng)可以通過點撥受話方人腦中某區(qū)域以達全面的交流。無論是陳述過去、現(xiàn)在或是將來的某件事,還是詢問對方些許問題,又或是對受話方發(fā)出要求、命令、禁止的信號,甚至是表達抽象且天馬行空的內心感受,語言這一符號介質似乎都可以跨越時間與空間的障礙,完美勝任其交互天職。然而這一看似完美的語言符號既不是人類認知的唯一途徑,也不是人類認知成果存在的唯一形式。它受其活動方式的制約,只能是帶有自身特點和局限的一種認知手段、儲存手段和表達方式。
二、語義外化的局限性
我們應該看到,人類意識(語義)則不僅作為語言的表達內容,而且作為一種內在的強大驅動力,驅使人類對語義外化的形式進行選擇,也就是說除去語言這一介質外,我們還需要多種符號系統(tǒng)與其相互“意義”補足。正如我們上文提到的那個問題,倘若我們將討論范圍聚焦到單純依靠語言而非全部七類表達方式來作為介質進行信息交互,是否能夠保證這一過程的流暢無阻?我想答案是否定的。譬如,我們在被問及榴蓮這一熱帶水果的口感時,如何僅使用有限的語言詞句來詮釋其味之奇異,達到我們與問話人共同期許的交互效果呢?無論我們多么竭力悉數榴蓮給我們帶來的感官體驗,羅列出數十個形容詞匯,運用上各色修辭手法,也最多是描繪出了一個酷似榴蓮口感的水果罷了。倘若問話人從未嘗試過榴蓮之味,單憑我們的語言表達他也是無法在腦中形成具象化的映像的,恐怕是一種已知水果拼接變形體。因此,以人聲為媒介輸出感覺意識內容(語義),實際上是在受話人的內部世界中用人聲點撥起與此種聲音相關的感覺意識內容,從而達到輸出目的,因其無可避免地會產生差異位移,故又僅為點撥性描述。我們可以認為,若意欲使用語言勾畫某未知事物,其結果只能是得到由若干語義點做藤條編織的一個滿布網縫的竹籃,這些個網縫使得關于該事物細部的描述佚失,受話方始終無法窮盡對其的認知。
此外,在實際言語行為中,話題鏈間的內在聯(lián)系使得句義不時存在正推導始終成立的蘊含關系以及說話者與受話者共享知識背景的預設關系。這些個呈現(xiàn)語義表達暗示性與啟發(fā)性的隱含因素多半將語義焦點無意識地揉進表達與知悟的具體語境當中,而語境作為其中的關鍵一環(huán),并非僅從合作的角度發(fā)揮正遷移效果。言談現(xiàn)場的物理語境用時空減省了許多不必要的贅述,同時也抑制了一些與表達輸出方語義相悖的誤讀知悟??晌覀內匀徊荒芎鲆暤氖?,語義外化的終極目的并非簡要的單向傳達,語義內容在這一過程往往難以避免地發(fā)生著某種位移與變形,因而導致表達與知悟不總是能完美重合,可能會產生偏離甚至完全背離,這也是言語環(huán)境始終大于語境義這一定式所導致的局限性問題。具體來說,民族、時代、經歷、身份的不同,甚至是時間、地點、場合、年齡、性別、性格乃至容貌的迥異都會導致言語環(huán)境的多維與多變,這一不可控的客觀維度使得語義外化的難度又一次加深。
由此說來,所有內部世界的語義外化在某種程度上都是主觀且局限的。通過特定手段所感知到的內容已與客觀存在的事物有了質的差別,無可避免地附上了人類認識的粘結性與拼接性,加之由存在變?yōu)橐庾R且又以不對稱的輸出渠道表達,我們所能做到的極限仍然是關于本體虛假的印象,絕不可能再是物自體的客觀真實了。我們應該承認,語言作為信息交互的重要一環(huán)在人類內部語義外化的過程中起著無與倫比的作用,但任何形式的信息代碼(無論狹義或是廣義),都僅是一種在人的異常細密而精巧的內部世界進行粗疏而含混的點撥工具。想要追求完全性地語義外化,將訴求局限于這些個介質(尤其不可僅限于語言)是不怎么明智的。
[參考文獻]
[1]韓寶育.語言符號的局限性[J].陜西師大學報,1987.
[2]韓寶育.語言概念的延展與擴展[J].陜西師范大學繼續(xù)教育學報,2000.[3]韓寶育.語言符號與人類意識的語言表現(xiàn)[J].蘭州大學學報,2003.
[4] (英)約翰.洛克.人類理解論[M].北京:商務印書館, 1995.
[5] 符淮青.語符意義的分析與描寫[M].北京:語文出版社,1996.
[6](德)費爾迪南.索緒爾.普通語言學教程[M].北京:商務印書館,1985.
作者簡介:李夢穎 (1992.03-),女,陜西師范大學,在讀學術型研究生,研究方向為語言學及應用語言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