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論》詞語釋義六則

陳明富

(南京工業(yè)大學(xué) 文學(xué)與文化研究所， 江蘇 南京 211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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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論》詞語釋義六則

陳明富

(南京工業(yè)大學(xué) 文學(xué)與文化研究所， 江蘇 南京 211816)

關(guān)鍵詞：漢語詞匯史；桓譚；《新論》；《漢語大詞典》；《說文解字》

摘要：桓譚為兩漢之際著名哲學(xué)家、經(jīng)學(xué)家及琴家，其《新論》具有重要的哲學(xué)意義。書中保存的不少重要詞語，多為漢之新詞或新義，亦不多見于其他文獻(xiàn)，對于漢語詞匯史及辭書編纂等均具重要意義。其中，“無事”當(dāng)釋為“無事跡”或“未記載其事跡”；“作為”置于動詞前，表示某種動作之進(jìn)行，當(dāng)釋為“進(jìn)行”時，或不譯出；“別離”當(dāng)釋為“離間”；“長道”當(dāng)釋為“長久之道”；“同意”當(dāng)釋為“想法相同”、“思慮相同”；“攻奪”當(dāng)釋為“剝奪”。以上意義均為《漢語大詞典》所未收，可補(bǔ)其不足與疏漏。

桓譚為兩漢之際著名哲學(xué)家、經(jīng)學(xué)家及琴家，其《新論》反對讖緯神學(xué)、災(zāi)異迷信等，所闡發(fā)之唯物論與無神論思想具有重要哲學(xué)意義，對王充《論衡》亦產(chǎn)生了重要影響。《新論》計二十九篇，均已亡佚，后世所見乃輯佚本。清人孫馮翼、嚴(yán)可均等均有輯本，今人朱謙之先生亦有校輯本《新輯本桓譚新論》(中華書局，2009)。

《新論》于語言學(xué)亦意義重大，該書保存了不少重要詞語，多為漢代之新詞或新義，且不多見于其他文獻(xiàn)，對于漢語詞匯史及辭書編纂等均具重要意義。本文在朱謙之先生校輯本基礎(chǔ)上，對“無事”等6個詞予以釋義，兼補(bǔ)《漢語大詞典》(以下簡稱《大詞典》)之疏漏。

無事

“無事”乃古漢語常見之詞，《大詞典》對其釋義如下：

無事：1.沒有變故。多指沒有戰(zhàn)事、災(zāi)異等?！抖Y記·王制》：“天子無事，與諸侯相見，曰朝?！编嵭ⅲ骸笆轮^征伐?！?.指無為。道家主張順乎自然，無為而治?！独献印罚骸叭√煜鲁Ｒ詿o事，及其有事，不足以取天下?！?.無所事事?！睹献印る墓隆罚骸笆繜o事而食，不可也?！?.無須；沒有必要?！逗鬂h書·臧洪傳》：“洪于大義，不得不死；念諸君無事空與此禍，可先城未破，將妻子出?！?.無端；沒有緣故?！侗饼R書·神武帝紀(jì)下》：“今若無事背王，規(guī)相攻討，則使身及子孫，還如王誓?！?/p>

《大詞典》所列之五義項，均不合《新論·王霸》中“無事”之義：

五帝以上久遠(yuǎn)，經(jīng)傳無事，唯王霸二盛之美，以定古今之理焉。(《新論·王霸》)

先說“事”，《新論·王霸》“經(jīng)傳無事”之“事”當(dāng)釋為“事跡”、“事情”，此義為常用義，如《禮記·大學(xué)》：“物有本末，事有終始?！薄?〕古漢語中，“事因”、“事先”、“事件”、“事行”、“事蹤”、“事況”、“事業(yè)”等復(fù)音詞中的“事”皆為此義①。

綜上，《新論·王霸》中“無事”之義為“無事跡”或“未記載其事跡”。

作為

(1)醫(yī)無針?biāo)?，可作為求買，以行術(shù)伎，不須必自有也；君無材德，可選任明輔，不待必躬能也。(《新論·求輔》)

案：“作為”置于動詞前，表示某種動作之進(jìn)行，當(dāng)釋為“進(jìn)行”，或不譯出。

“作為”見于《大詞典》，共二詞條七義項：

作為：①創(chuàng)制?！对姟ば⊙拧は锊罚骸八氯嗣献?，作為此詩?！薄抖Y記·樂記》：“然后圣人作為鼗、鼓、椌、楬、塤、箎?！雹谒魉鶠?；行為。唐白居易《策項一》：“化之善否，系乎君之作為。”③特指人力所為。元劉塤《隱居通議·樊宗師文》：“要亦出于自然，非作為也?！雹苤赋隽Α！段饔斡洝返诎似呋兀骸澳闳艋匦南蛏疲迷鐑耗罘鹂唇?jīng)，我還替你作為，汝若仍前不改……性命不能保矣。”⑤指人在事業(yè)中的建樹與成就。梁斌《紅旗譜》三五：“一個學(xué)生娃子，不過散散傳單，喊喊口號，也不會有什么大的作為。”如：這幾年，她在科研方面有作為。⑥當(dāng)做，做為。曹禺《北京人》第一幕：“這間小花廳，當(dāng)年是作為一個談機(jī)密話的地方。”

作為：作假，實行欺騙。為，同“偽”?！抖Y記·月令》：“(季春之月)，毋或作為淫巧，以蕩上心?！编嵭ⅲ骸白鳛椋瑸樵p偽。”《漢書·五行志上》：“作為奸詐，以傷民財?！?/p>

《大詞典》中所列義項均不合《新論·求輔》中“作為求買”之“作為”之義，后者應(yīng)釋為“進(jìn)行”。

關(guān)于“作”，《說文·人部》云：“作，起也?！薄白鳌北緸椤捌饋怼?、“起身”之義，引申出“興起”、“復(fù)活”、“演奏”、“開始”、“興建”、“設(shè)立”、“耕作”、“進(jìn)行”、“為”等義。關(guān)于“進(jìn)行”義，如韓愈《東都遇春》詩：“得閑無所作，貴欲辭視聽?！贝颂帯白鳌焙蟛⑽闯霈F(xiàn)任何成分。有時“作”后如接動詞成分，則主要表示動作之進(jìn)行，并非一定翻譯成實詞“進(jìn)行”不可，此時“作”主要起動作進(jìn)行之標(biāo)志作用②。

“為”是古漢語中較常用之詞，可作動詞、副詞、連詞、介詞及語氣詞等，其后可接名詞、動詞等，表實詞義“進(jìn)行”，如《左傳·隱公元年》：“公攝位而欲求好于邾，故為蔑之盟?！薄?〕《論語·顏淵》：“子曰：‘為之難，言之得無讱乎？’”皇侃疏：“為，猶行也?！薄?〕“為”亦似可“作”置于動詞前主要表動作之進(jìn)行③。

綜上，“作為”可置于動詞前，表示某種動作之進(jìn)行，當(dāng)釋為“進(jìn)行”，或不譯出。此義之“作為”于文獻(xiàn)中不常見。又如：

(2)居三年，作為筑冀闕宮庭于咸陽，秦自雍徙都之。(《史記·商君列傳》)

(3)民孫狼等因興兵殺縣主簿，作為叛亂，縣邑殘破。(《三國志·魏書·管寧傳》)

別離

又說之言，亦甚多端，其欲觀使者，則以古之賢輔厲主，欲間疏別離，則以專權(quán)危國者論之。(《新論·求輔》)

案：“別離”與“間疏”④均當(dāng)釋為“離間”。

“別離”見于《大詞典》：“別離：離別。《楚辭·九歌·少司命》：‘悲莫悲兮生別離，樂莫樂兮新相知?！坡櫼闹小秳窬啤吩娭骸碎g榮樂少，四海別離多?！鍖O枝蔚《將之屯留省五兄大宗留別賓賢羽吉舟次》詩：‘昆弟非路人，焉敢久別離？’”《大詞典》將“別離”釋為“離別”，就其書證看無任何問題，且“離別”為“別離”之主要意義。然此義無法與《新論·求輔》中“別離”之義吻合，后者當(dāng)釋為“離間”。

先看“離”，《說文·隹部》：“離，離黃，倉庚也。鳴則蠶生?！薄?〕“離”本指黃鸝鳥⑤，后引申出多種意義，其中之一為“離開”。如《墨子·辭過》：“女子廢其紡織而修文采，故民寒；男子離其耕稼而修刻縷，故民饑”〔4〕。又進(jìn)而引申出“離間”義，如《史記·李斯列傳》：“諸侯名士可下以財者，厚遺結(jié)之；不肯者，利劍刺之。離其君臣之計，秦王乃使良將隨其后”〔4〕。晉陸機(jī)《漢高祖功臣頌》：“奇謀六奮，嘉慮四回。規(guī)主于足，離項于懷?！薄?〕古漢語中有些由“離間”義之“離”所構(gòu)成之復(fù)音詞，主要有“離惎”、“離隙”、“離隔”、“離構(gòu)”等。

再看“別”，“別”本表“分開”、“離析”之義，如《尚書·舜典》：“別生分類。作《汩作》。”孔傳：“別其姓族。”〔5〕又《禹貢》：“禹別九州島，隨山浚川，任土作貢。”孔傳：“分其圻界?！薄?〕由此引申出“離別”義，如南朝梁江淹《別賦》：“黯然銷魂者，唯別而已矣?！薄?〕又引申出“違背”義，如元無名氏《合同文字》第一折：“你若得長大成人呵，你是必休別了父母遺言。”〔6〕“違背”即“背離”，此義與“疏遠(yuǎn)”⑥、“離間”義已很接近。

縱觀“別”、“離”之意義，往往互為同義詞，又如《管子·君臣上》：“夫民別而聽之則愚，合而聽之則圣?！奔Ｒ龔埮寰]云：“舊唐書裴度傳：韋處厚上言管仲曰：人離而聽之則愚，合而聽之則圣。民，唐諱作人，離、別異文?！薄?〕《玉篇·另部》：“別，離也?！薄?〕《廣韻·薛韻》：“別，離也?！薄?〕故“別”、“離”連用時會互相影響，加之“別離”與“間疏”連用之特定語境，故而“別離”具有“離間”之義。

可見《新論·求輔》之“別離”當(dāng)釋為“離間”。此義于文獻(xiàn)未多見。

長道

(1)漢高祖始定天下，背亡秦之短計，導(dǎo)殷、周之長道，裒顯功德，多封子弟，后雖多以驕佚敗亡，然漢之基本，得以定成，而異姓強(qiáng)臣，不能復(fù)傾。(《新論·譴非》)

案：“長道”見于《大詞典》：“長道：大道；遠(yuǎn)路?！对娊?jīng)·魯頌·泮水》：‘順彼長道，屈此群丑。’朱熹集傳：‘長道，猶大道也?！豆旁娛攀住せ剀囻{言邁》：‘回車駕言邁，悠悠涉長道?！骼钆数垺朵泟e詩》之四：‘蕩子無室家，悠悠在長道?！薄缎抡摗ぷl非》之“長道”顯然非“大道”或“遠(yuǎn)路”之義，其與“短計”相對，當(dāng)釋為“長久之道”。

《說文·辵部》：“道，所行道也。”“道”之本義為“道路”，由此引申出“取道”、“方向”、“種類”、“方法”、“技藝”、“事理”、“道家”、“方術(shù)”、“遵行”等義，其“方法”義如《商君書·開塞》：“夫利天下之民者，莫大于治；而治莫康于立君；立君之道，莫廣于勝法?！薄?〕《聊齋志異·云夢公主》：“女曰：‘君暫釋手。今有兩道，請君擇之?！薄?〕

《新論·譴非》之“長道”當(dāng)釋為“長久之道”，“道”即“方法”義。此義之“長道”于文獻(xiàn)不常見。又如：

(2)有長位毋長道者，匹夫也。(《銀雀山漢墓竹簡·守法守令》)

同意

或言：“往者公卿重臣缺，而眾人咸豫部署云：‘甲乙當(dāng)為之?！蠊?。彼何以處知，而又能與上同意乎？孔子謂子財‘億則屢中’，今眾人能興子財?shù)群?？”余?yīng)曰：“世之在位人率同輩，相去不甚膠著，其修善少愈者，固上下所昔聞知也。夫明殊者視異，智均者慮侔，故群下之隱，常興上同度也。(《新論·譴非》)

案：據(jù)上文可知，此處“同意”與其后“同度”為同義詞，即“想法相同”、“思慮相同”之義。

“同意”見于《大詞典》，略錄如下：

同意：①同心，一心?！秾O子·計》：“道者，令民與上同意也。”②謂意義相同；意旨相同。漢董仲舒《春秋繁露·天道無二》：“其文與天之道有一出一入一休一伏，其度一也；然而不同意?！雹壑赣靡庀嗤Ｖ袊焚Y料叢刊《辛亥革命·四川討滿洲檄》：“死者必著唐巾，喪必著唐冠，亦大抵與湖南同意?！雹塥q贊成。魯迅《集外集拾遺補(bǔ)編·通信(復(fù)張孟聞)》：“讀了來稿之后，我有些地方是不同意的。”

從《大詞典》之四義項看，雖前三者均與《新論·譴非》中“同意”之義有些相近，然后者釋為“想法相同”、“思慮相同”更切文意，其重在強(qiáng)調(diào)對具體問題之想法、思考等?！洞笤~典》之義項雖義近實差別較大，結(jié)合釋語及書證看，義項一即“一條心”之義，義項二強(qiáng)調(diào)“意義”、“意向”、“思維”相同，義項三指用意或目的相同，均與對具體問題之想法、思考等有一定差別。

《說文·心部》：“意，志也。從心察言而知意也?！薄耙狻北玖x指“意向”、“愿望”，引申為“志向”、“意思”、“想法”⑦、“內(nèi)心”、“情意”、“意味”、“意氣”、“思念”、“猜測”、“懷疑”、“回憶”等義。其“想法”義如《列子·楊朱》：“恣耳目之所娛，窮意慮之所為?！薄?0〕相關(guān)復(fù)音詞有“意頭”、“意尚”、“意念”、“意欲”、“意圖”、“意慮”等。

故“同意”即“想法相同”、“思慮相同”之義。此義之“同意”于文獻(xiàn)未多見。

攻奪

安危尚未可知，而猥復(fù)侵刻匈奴，往攻奪其璽綬，而貶損其大臣號位，變易舊常，分單于為十五，是以恨恚大怒，事相攻拒。(《新論·譴非》)

案：此處“攻奪”當(dāng)釋為“剝奪”。

“攻奪”見于《大詞典》：“攻奪：攻取。《荀子·議兵》：‘所行，攻奪變詐也?！翁K轍《民政策》下之五：‘而一旦欲有所攻奪掩襲，則獨(dú)發(fā)內(nèi)郡之卒，使二者各思致其勇力以報其上。’《明史·吳良傳》：‘張士誠兵據(jù)秦望山，良攻奪之，遂克江陰。’”《大詞典》將“攻奪”釋義為“攻取”基本無問題，不過從所列書證看，以上“攻奪”均為“攻打”、“進(jìn)攻”義。然《新論·譴非》之“攻奪”倘釋為“攻取”則不妥，應(yīng)以釋為“剝奪”為宜。

《說文·攴部》：“攻，擊也?！薄肮ァ北玖x為“攻擊”、“進(jìn)攻”，引申出“侵襲”、“排斥”、“指責(zé)”、“專心從事”、“治理”、“營建”、“砍伐”、“開鑿”等義?！肮ァ迸c“侵奪”類詞一起使用時又有“奪取”義，如《戰(zhàn)國策·趙策二》：“今王破卒散兵，以奉騎射，臣恐其攻獲之利，不如所失之費(fèi)也?！薄?1〕此亦“攻”之本義引申之結(jié)果。

再看“奪”，《說文·奞部》：“奪，手持隹失之也?！倍斡癫米ⅲ骸耙隇榉彩ノ镏Q。凡手中遺落物當(dāng)作此字。”⑧“奪”由“強(qiáng)取”義引申出“壓倒”、“裁定”、“剝奪”、“喪失”、“遺漏”等義。其“剝奪”義如《左傳·桓公五年》：“王奪鄭伯政，鄭伯不朝?！倍蓬A(yù)注：“奪，不使知王政?！薄?〕義淺不贅言。

結(jié)合句意，《新論·譴非》之“攻奪”當(dāng)釋為“剝奪”較妥，此義之“攻奪”于文獻(xiàn)未多見。

注釋：

①有的為多義詞，下同。

②古漢語中由表示動作進(jìn)行之“作”所構(gòu)成之復(fù)音詞，有“作念”、“作育”、“作陪”、“作喧”、“作答”、“作勞”、“作誨”、“作誦”、“作辭”等。

③古漢語由“為”接動詞構(gòu)成之復(fù)音詞中，“為”主要標(biāo)志動作之進(jìn)行者有“為害”、“為從”、“為詐”、“為行”等。

④具體見下文“間疏”條之釋義。

⑤《大詞典》：“離：鳥名。離黃，即黃鸝。”

⑥“別”可與“疏”連用表義，如《史記·晁錯列傳》：“錯所更令三十章，諸侯皆喧嘩疾晁錯，錯父聞之，從潁川來，謂錯曰：‘上初即位，公為政用事，侵削諸侯，別疏人骨肉，人口議多怨公者，何也？’”

⑦《大字典》：“意：考慮?！薄洞笤~典》：“意：指念頭，想法?！?/p>

⑧《大字典》遵從《說文》與段注，將“奪”之本義釋為“喪失”，將“強(qiáng)取”義列于其多個引申義之后，而《大詞典》將“強(qiáng)取”義列為其第一義項，將“喪失”義列于“強(qiáng)取”義多個引申義之后，其處理恰與《大字典》相反。單從“奪”之字形看，很難確定“手持隹失之”或“手持隹得之”，然據(jù)其各引申義之邏輯關(guān)系看，先“強(qiáng)取”而后再“喪失”似更合語義之邏輯，故疑許慎之析恐不妥，段注等亦非也，而《大詞典》之處理似較恰當(dā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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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王守謙，等.戰(zhàn)國策全譯〔M〕.貴陽：貴州人民出版社，1992：565.

(責(zé)任編輯：武麗霞)

Interpretation of the Six Words in Xinlun

CHEN Ming-fu

(InstituteofLiteratureandCulture,NanjingTechUniversity,Nanjing211816,China)

Key words:the history of Chinese vocabulary; Huan Tan; Xinlun; Chinese Dictionary; Shuowen Jiezi

Abstract:Huan Tan is a famous philosopher, confucian and guqin scholars in Han Dynasty. His Xinlun has important philosophical meanings. The book records a lot of important words, and most of them are new words or words with new meanings in Han Dynasty, which are not common in other literature. They are important for Chinese vocabulary history and compiling of dictionaries. In Xinlun, the word “wushi” should be interpreted as “no deeds” or “no record for his deeds”; “zuowei” whose meaning is “some kind of action” is put in the front of the verb, and its meaning may be connotated in other words when being used to indicate “an action being taken” ; “bieli” should be interpreted as “alienating”, “changdao” as “l(fā)ong way”, “tongyi” as “the same idea” or “the same thought”, and “changdao” should be interpreted as “deprivation”. The above meanings are not listed in the Chinese Dictionary.

收稿日期：2016-01-19

基金項目：國家社會科學(xué)基金項目“中古筆記小說詞語考釋”(14BYY167)；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xué)研究項目“六朝子書疑難詞語考釋”(14YJA740002)；江蘇省高校哲學(xué)社會科學(xué)基金項目“兩漢子書疑難詞語考釋”(2015SJD140)

作者簡介：(1973-)，男，河南羅山人。副教授，博士后，主要從事漢語史、訓(xùn)詁學(xué)研究。E-mail：cmfu2001@163.com。

中圖分類號：H131

文獻(xiàn)標(biāo)志碼：A

文章編號：1009-4474(2016)04-0032-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