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杰
(江西師范大學國際教育學院,江西南昌 330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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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找·歷險·成長
——兒童尋親題材電影的主題元素分析
萬杰
(江西師范大學國際教育學院,江西南昌330022)
[摘要]縱觀近20年來世界優(yōu)秀的兒童尋親題材電影,我們發(fā)現相異的故事往往共有相同的主題元素?!皩ふ摇笔莾和瘜びH題材電影的敘事起點和內在推動力。尋親的旅程都是艱辛而危險的,一段尋親的旅程即是一段自我成長的磨練??梢哉f兒童尋親題材電影將尋找母愛與流浪漢小說的男性成長主題相結合,從而賦予此類影片以更為深刻的意義和現代色彩。這些相同的元素構成了影片的本質內核,契合了受眾的審美特點和接受心理,也反映了兒童尋親題材影片在近20年所達到的主題開掘的深度和想象力飛揚的高度。
[關鍵詞]兒童;尋親;電影;主題①
對母愛、對親情的依賴與眷戀是人性之常、人情之本,尤其對于兒童更是如此。中國現代著名作家冰心,在其散文和詩歌中盡情謳歌母愛、童真和自然,為中國現代文學的天空涂抹了一道溫馨的暖色。其詩有云:
“母親呵!天上的風雨來了,鳥兒躲到他的巢里;心中的風雨來了,我只躲到你的懷里?!?/p>
失去母愛的孩子是不幸的,猶如失巢的鳥兒在自然界的風雨中戰(zhàn)栗不已,失去母親和家庭庇護的孩子,其人生之路更為艱險,只能獨自掙扎著求生。不幸的原因也許各不相同,但對母愛庇護的渴求沒有不同。因此孤兒尋親的故事成為兒童文學、影視作品的常見題材,而且在古老的民間故事、神話傳說中也頗為多見,其背后反映的正是人類對母愛、親情的永恒眷戀。
如何把這一古老而常見的題材講出新意,對兒童尋親故事的講述者而言是個考驗。縱觀近20年來世界優(yōu)秀的兒童尋親題材電影,我們發(fā)現相異的故事背后往往共有相同的主題元素。這些相同的元素構成了影片的本質內核,契合了電影受眾的審美特點和接受心理而使影片獲得成功,而探析這批世界優(yōu)秀兒童尋親題材影片的主題元素和情節(jié)內核,正可揭示兒童尋親題材影片在近20年所達到的主題開掘的深度和想象力飛揚的高度。
尋找
“尋找”是兒童尋親題材電影的敘事起點和內在推動力,其前提是母愛和親情的缺失,這種缺失對于兒童而言是其生命的缺憾和人生悲劇的因由?!皩ふ摇闭菍@種悲劇性人生的追問和抗爭。面對巨大而復雜的世界,兒童是弱小而迷蒙的,但尋找的意愿是如此強烈,于是尋找的動機爆發(fā)出強大的生命原動力,引導出艱辛而冒險的旅程,尋找的結果有的如愿有的失落,但是即使未能如愿,尋找者最終還是尋找到了生命的某種真諦。
兒童尋親題材影片中的尋找,有的是有明確方向的,有的卻因為沒有清晰的目的地而顯得盲目。巴西1998年電影《中央車站》中的九歲男孩兒約書亞,親眼目睹母親在車禍中喪生,從未謀面的父親是母親口中的酒鬼,在他心中卻是無比偉岸的,自信老練的約書亞相信自己能憑借書信上的地址找到父親,即使這個地址是如此陌生,也根本不知在何處。
日本1997年的電影《菊次郎的夏天》中暑期的到來使8歲的正男倍感孤寂。平日循環(huán)的上學放學的慣性一旦中止,日子便顯得格外空曠,那些平日里的玩伴似乎一下子都消失了,他們正在啟程或已經走在去往外地度假的路途上,他們都有父母的引領與陪伴。也許正男從沒有像這個時刻那樣深深渴望父母的陪伴。但正男沒有父母,他和婆婆相依為命,他的爸爸早已死去,婆婆說他的媽媽在遠方工作。在家中無所事事的正男偶然翻出老相冊看到媽媽的樣子,從一張紙條上看到媽媽的地址,正男做了一個決定,他踏上了尋找媽媽的旅途。不同于假裝成熟老練的約書亞,正男是個單純而有些木訥的男孩兒。關于母親,他只擁有一幅照片和一張寫有地址的紙條,但顯然正男渴望更多,甚至沒來得及多想一會,沒有告知整天在外工作的婆婆,正男就匆匆上路了。
對于孤兒院中成長的孤兒來說,母親、父親更是遙遠而虛無的存在。他們不知自己從哪里來,身份是個啞謎,也不知自己為何成為孤兒:是遭父母遺棄還是父母雙亡?美國2007年的電影《聲夢奇緣》中的12歲伊文是個不知出處的孤兒,卻執(zhí)著地認為自己是和父母意外失散,他有媽媽,媽媽一定在某個地方等待和他遇見。他這種沒有“根據”甚顯神秘的“信仰”讓孤兒院的其他孩子恥笑,他們將伊文視為怪胎。與其等待不如尋找,伊文決定走出孤兒院去尋找母親,他沒有母親的任何信息,但他堅信自己可以憑著自己的音樂天分,循著音樂的啟示找到母親。
對于被遺棄的孤兒來說,母愛乃至人與人之間的愛是否還值得相信進而去尋找,這是個問題。俄羅斯電影《尋找幸福的起點》(2005年)中孤兒院的孩子們的心就像冰雪一樣寒冷。院長是粗暴而糊涂的酒鬼,對孩子們的日常生活不管不問,掌控著孤兒們命運的“夫人”在孤兒海外認養(yǎng)“生意”中大發(fā)其財,儼然一個十足的人販子。孤兒們被放任自流、自生自滅。最年長的孤兒憑借暴力成為這個黑暗世界的王,其他的孤兒被迫擦車、偷盜、賣淫并將所得全數上交。在這個冷酷世間艱難求生的孤兒們似乎也接受施與他們身上的控制、出賣的法則,默默承受、默默存活,未來等待他們的只能是做廉價勞工或者去坐牢的命運。他們說起母親,冷淡微諷的語氣中透露著怨恨。但6歲的凡亞依然相信母愛,特別是看到被海外家庭收養(yǎng)的穆辛的母親因為找不回兒子傷心悔恨自殺身亡之后,他決定放棄他人無比艷羨的被意大利夫婦收養(yǎng)的機會,逃出孤兒院去尋找母親。凡亞在檔案中查到母親的姓名與地址,也證實了自己被母親遺棄的事實,但善良的凡亞沒有怨恨,而是擔憂哪一天母親來找自己卻發(fā)現永遠找不到時會絕望自殺。正是這種擔憂和愛使凡亞踏上了尋親之路。
在絕大多數人的意識中,母親意味著愛、保護和溫暖,同時也是家園和根之所在,是生命的源頭和身世的來歷。德國影片《在世界轉角遇見愛》不能算是嚴格意義上的兒童尋親題材電影,主人公薩西是個20來歲的青年,但在一次交通事故中,薩西喪失了所有記憶,父母、童年與過往的人生都消散不見。外公為了讓薩西恢復記憶,帶領他從德國一路騎行回到故土保加利亞?;貧w故鄉(xiāng)之路,也是尋找童年記憶、尋找父母記憶,認識和重塑自我的過程?;氐焦释粱氐侥赣H的家,母親、童年在記憶中復活,多年異鄉(xiāng)艱難求生造成的壓抑內斂的生命體驗漸漸淡化,家園的安全與溫暖使薩西再次找回自由灑脫堅毅快樂的自我。
歷險
不論是沒有母親任何信息的伊文,還是手握親人地址的正男、約書亞和凡亞,尋親的旅程都是艱辛而危險的。世界是恐怖的,人性不免殘忍惡毒,弱小的孩子們正走向巨獸之口。
凡亞開始時得到少女伊卡的幫助逃出孤兒院,但旅程還未真正展開,伊卡就被一個中年男人指控偷盜被扭送去了警察局。6歲的凡亞只能獨自踏上行程。應該說在孤兒院環(huán)境中生長的凡亞具有自我保護意識,對人世的復雜、人心的險惡有著提防之心,但人販子與其幫手一路緊緊追捕,使得凡亞的尋親之路險象環(huán)生,多次身處絕境。類似于貓捉老鼠的情節(jié),在一次次遇險,一次次逃脫中,凡亞傷痕累累,觀眾內心的同情也幾乎滿溢。歷經艱險,凡亞終于在一個寒冷的清晨站在了母親的門前,他難壓心中的激動卻仍然有心整理頭發(fā)與衣裳,然而開門的不是母親,母親上夜班還未歸來。故事情節(jié)再次延宕,觀眾甚至仇恨故事情節(jié)設計者的殘忍。凡亞失望地走在街頭,又與追捕者狹路相逢,凡亞被堵在一個圍墻死角無路可逃,相信這時觀眾一定和凡亞一樣絕望。絕望而激憤的凡亞抓起一個啤酒瓶敲碎,用鋒利的玻璃片劃破自己的手腕,鮮血直流。追捕者終于震驚,幫凡亞包扎傷口后自行離去。
正男的尋親之路很快就停止于無賴少年的恐嚇與敲詐,好在善良女鄰居幫他解圍。出于同情,女鄰居決定“派遣”老公菊次郎保護正男去尋找媽媽。而有了菊次郎的“保護”,旅途并未減輕其險情,而是有了更多意料不到的奇遇。因為菊次郎雖是成年男人,語言表達與行為方式卻更像是一個頑童,生活中他就是個粗魯暴力的無賴漢。第一天,菊次郎就將路費全部輸光,接下來只能想辦法搭順風車,有目的地的旅程因而充滿不確定性,這段尋母之旅也由此獲得流浪漢小說一樣的奇異特質。從賭場到高級賓館,從高速公路到鄉(xiāng)間小道,正男遇見了形形色色的人,有等待有焦急有興奮有幸運,經歷饑餓、曝曬,遭遇打架、沖突,設計、欺騙與破壞,這些構成了正男的尋母冒險之旅。
《聲夢奇緣》中伊文通身散發(fā)出令人放心的從容與自信氣質,果然憑借其音樂天分與身為音樂家的父母相遇,電影在伊文指揮交響樂隊演奏其作品的盛大演出中歡喜結局。即使是在這種情節(jié)設計有些過于浪漫化和戲劇化的影片中,伊文的尋親之路也是一波三折,受到街頭藝人華萊士的欺騙、恐嚇與控制,險些與其父母擦身而過、失之交臂。華萊士控制著一群街頭賣藝乞討兒童,他們像老鼠一樣藏身在廢棄的劇院大樓中,白天分散在城市的各個角落賣藝乞討,夜晚回到劇院將收入交給主人。“華萊士”這一形象顯然不是這部影片的新創(chuàng),在很多兒童文學、電影作品中早有此類人物形象,如根據法國作家??硕唷ゑR洛寫于1878年的小說《苦兒流浪記》改編的同名電影中的伽羅波利這一形象。被叔叔偷偷遺棄的雷米遇到像父親一樣的流浪藝人維達里,在困境中,維達里將雷米托付給朋友伽羅波利。伽羅波利控制著一群孩子,虐待他們并讓他們成為自己的賺錢工具,后來又辜負維達里的重托將雷米賣掉,使其陷于險境幾乎喪命。
兒童尋親題材影片的歷險情節(jié)自然有其現實性,人世的風雨、社會的復雜,弱小孤苦的兒童如何能安然獨立應對?家園的失去,母愛的缺失注定孤兒漂泊流浪的人生命運。
另一方面,兒童尋親題材影片冒險情節(jié)的設計也與兒童的思維方式、審美特點有關。兒童文學、影視作品中大量存在“歷險記”、“流浪記”“奇遇記”之類作品,契合了兒童對世界充滿好奇心的認知欲和充滿奇思幻想的思維特點。歷險帶來的刺激性,應對困境艱險過程中產生的斗智斗勇的趣味,最終有驚無險、化險為夷的結局帶來的心理安慰感、滿足感,這些正是“歷險記”的無窮魅力。小說《苦兒流浪記》從1913年初次改編成電影至今已有幾十個影視版本,從無聲到有聲,從黑白到彩色,一代代兒童的童年幾乎都有《苦兒流浪記》及眾多歷險故事的陪伴。
成長
雖然歷經艱險,但兒童尋親的結局多是圓滿的,母愛/親情的光輝終于照進了這些孩子的生命中。傷痕累累的凡亞再次站在母親樓下院中,聽到母親下樓的腳步聲,凡亞臉上露出幸福的微笑,此時清晨的陽光如此明亮而清新。約書亞雖然沒有找到父親,卻見到了兩個哥哥,夜晚來臨,兄弟三人同睡一床,約書亞躺在兩個哥哥中間酣然入睡。雷米終于知道善良優(yōu)雅的住在船上的夫人竟是自己的親生母親。
只有正男是憂郁的,他找到了母親,同時也失去了母親:冒險而艱辛的路途走到了媽媽的住房前,激動又害怕的正男站在遠處,正好看見送丈夫和女兒出門的媽媽,原來媽媽不是在遠方工作,她早已有了新家有了女兒。菊次郎用拙劣的謊言安慰傷心的正男,用恐嚇得來的天使之鈴給予正男希望。他們只好走上失望歸家的路途。本來悲傷的歸途因為有了菊次郎的安排設計充滿了奇異色彩,也溢滿真摯的深情和暖意。那些路遇的人們:流浪詩人、胖子、光頭在菊次郎的引領下陪伴正男盡情游戲玩耍,他們裝扮成外星人、章魚,奇異夸張的形象讓內斂壓抑的正男終于開懷大笑,給了這個孤寂的孩子童話般絢爛的經歷,這些堪稱奇遇的經歷即使不能溫暖正男一生,也足夠溫暖被母親離棄那一刻的憂傷。
一段尋母的旅程即是一段自我成長的磨練。從為尋母離家到歸來,正男與菊次郎又回到原點,但圓形敘事并不意味著無意義的循環(huán)。菊次郎第一次見到正男時說道:“多么陰沉的孩子!”在孤寂中長大的正男性格沉靜、內向、木訥,經過這段充滿奇幻冒險又溫馨有趣的旅程之后,正男變得更加堅強,分手時菊次郎叮囑他要照顧好婆婆,正男堅定地應答后歡快地跑回家中。成長的不僅是正男,還有陪伴者菊次郎。菊次郎原是一個不靠譜的,行為幼稚荒唐的中年男人,他接受妻子的安排并非為了幫助正男而是想著趁機游玩一番。他的荒唐和不負責任使正男走失差點被變態(tài)者猥褻,但他猶如孩子般的好奇心也使旅程充滿奇異的趣味。隨著旅途的深入,菊次郎對正男由游離轉為內心真誠的同情和愛護,而他們的人生也有幾分相似:母親另嫁而母愛缺失。歸途中菊次郎也產生了尋母的沖動,在養(yǎng)老院中遠遠地看到了年邁的母親。菊次郎這個魯莽簡單的無賴漢也經由這次尋母之旅獲得了成長,這次尋母之旅是他和正男共同擁有的。
《中央車站》中約書亞和護送他尋找父親的朵拉的關系也是如此。朵拉是一個欺騙成性而內心卻渴望愛的中年女人,殘存的一點不忍之心使她向約書亞伸出援手,卻又自怨自艾、不情不愿。在不能預知和控制的旅途中他們建立起了互相的依賴和信任,朵拉堅硬的內心逐漸柔軟,男人化的外形也逐漸變化,開始有了女性的柔美和優(yōu)雅??粗s書亞對父親的向往,朵拉對酗酒成癮造成童年陰影的父親的憎恨也逐漸淡化,心結漸漸解開。
古老的民間故事、神話傳說的主人公中不乏孤兒:
“民間故事多同情不幸的人,而原始社會最早的不幸的人物是孤兒,后來才有貧富之別。同情窮人,是社會發(fā)展以后的事?!盵1](P232)
民間故事、神話傳說中孤苦無依的孤兒多是善良誠實之人,得到神人仙力的幫助,從此過上幸福的生活。這些故事無關乎孤兒的成長,只有幸與不幸區(qū)別。
兒童尋親題材影片中,即使有著尋找的方向,途程也是不可預知的,有目的地的旅程很可能成為充滿變數的刺激冒險的漫游、流浪。
“在歐美文化中,流浪漢小說作為現代文學的先聲,事實上是西方文化中旅行、旅程、男性成長故事的原初形態(tài)之一,其中‘尋父’的主題,不僅是一個獲得個人身份,回答我是誰,最終認同于主流/父權文化并獲得社會命名的過程,而且被基督教文化中關于‘大寫’的‘父親’/上帝的表述,賦予了獲得信仰,實踐生命的超越性價值的意義”[2]
《苦兒流浪記》中波西米亞藝人維達里教會雷米識字、拉琴,在雷米眼中,維達里就像父親一樣。當雷米經歷動物伙伴的死亡倍感孤獨和歉疚時,維達里告訴他這就是成長,成為真正的男人必須忍受孤獨??梢哉f兒童尋親題材電影將尋找母愛與流浪漢小說的男性成長主題相結合,賦予此類影片更深的意義和現代色彩。維達里這個人物充滿傳奇色彩,曾是意大利著名歌唱家的他,在經歷事業(yè)的挫敗和愛情的幻滅之后選擇了流浪的人生。維達里對雷米說要帶他一起去周游世界,去觀察和學習,于此,流浪并不完全是被動和生活層面的,而是觀賞世界的一種方式,是一種生命態(tài)度。
由此可見,這些電影中幫助兒童尋親的陪伴者不再是民間故事、神話傳說中超自然的神人仙力,而是自身也有著諸多困惑和缺憾的凡人,他們一起在尋找與冒險中歷練而獲得成長。
本文論及的近20年來幾部兒童尋親題材影片,雖有著相同的主題構成元素,但并不意味著創(chuàng)作的重復。相同元素的存在,反映了此類題材影片創(chuàng)作中的想象力和認識力達到的程度。這些影片有著各自獨特的審美風格,有的偏于理想化、戲劇化,有的體現了清醒的現實主義風格,有的則接近于傳奇?!毒沾卫傻南奶臁芬灶悆和囊暯呛退季S方式觀察世界,使影片充滿童趣和想象力,使人忍俊不禁,而笑聲背后的孤寂憂傷最令人感懷。
參考文獻
[1]李揚編.作家文學與民間文學[M].青島:中國海洋大學出版社,2004.
[2]戴錦華.涉渡之舟——新時期中國女性寫作與女性文化[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7.
[責任編輯:呂艷]
Grow Up in the Seeking and Adventure——Theme Elements of the children's films about a Child Looking for His Mother
WAN Jie
(Collega of International Education,Jiangxi Normal University,Nanchang 33022,China )
Abstract:When we focus on the excellent children’s films about a child looking for his mother, we’ll find that there are same theme elements behind different storylines. Seeking is the narrative start and plot impetus of this kind of film. The seeking journey is hard and dangerous. At the same time, the journey of seeking is the journey of self growth. This kind of film mixes the themes of seeking and growth, which gives the film a profound meaning and modern color. These same theme elements reflect the thinking depth and the height of imagination of this kind of children’s film.
Key words:Looking for mother; Film; Theme
[收稿日期]①2016-05-19
[作者簡介]萬杰(1975-),女,江西九江人,江西師范大學國際教育學院講師,文學博士,主要從事中國當代文學批評研究。
[中圖分類號]]I207.35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4-7077(2016)04-0056-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