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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穆和他的黑兒(短篇小說)

      2016-02-03 03:07:26吳炳清
      安徽文學(xué) 2016年2期
      關(guān)鍵詞:老伴兒子

      吳炳清

      呼、呼、呼……

      黑兒在抓門,一道道垂直的抓痕,仿佛老人臉頰上的皺褶。

      “哎——黑兒——”

      老穆蘇醒了過來。

      黑兒聽到呼喚,連忙收回前爪,轉(zhuǎn)身沖進房里,在床前踏著碎步,身扭尾搖,吱吱叫喚,一副又欣喜又親昵的樣子。

      老穆?lián)伍_了疲憊的眼瞼,可眼前一片漆黑。他自己也記不清是什么時候昏睡過去的,他只知道之前天還沒黑,橘黃色的余暉從窗格子里照進來,床前黃亮亮的一片……而此刻屋里屋外黑咕隆咚,像扯起無邊的黑幕。 老穆雖然什么也看不見,但他能感覺到黑兒就在面前,并以最親切的方式欣喜而親昵著。老穆動了動右臂,右臂還聽使喚,于是就從被子里拿了出來,慢慢舉過頭頂,伸直,抓摸,沒夠著墻壁。他只好收回右臂,兩掌撐著床單,使出全身力氣,將身子往上提起,肩頭盡量往床幫上靠。這個動作,耗盡了他僅有的體力。他喘了會兒氣,再度將手臂伸直,終于觸到了墻壁,一陣亂抓,總算抓住了電燈拉繩,吧嗒一下,燈亮了,屋子里一下子明亮起來,強烈的光線刺得他眼睛生痛?!昂趦海^來?!崩夏孪蚝趦赫辛苏惺?。黑兒趨前兩步,又是一陣身扭尾搖,吱吱叫喚,并把葫蘆頭擱在床幫上,溫柔地注視著老穆,小鼻頭微微翕動,散發(fā)出微腥的氣息。“黑兒,我差一點看不到你嘍。”老穆淚光融融地看著黑兒。黑兒似乎聽懂了老穆的話,回應(yīng)一聲“啊哦”,意思是不會的,我不就在你身邊嘛。黑兒為了證實事情的真實性,伸出粉紅色的舌頭舔著老穆枯枝似的指頭。是呀,又見到了黑兒,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呵!剛才他已經(jīng)到了“奈何橋”,頭頂是陰沉的天空,腳下是渾濁的河水,迎面把守橋頭的是兩個牛頭馬面的大漢。當(dāng)他心驚膽戰(zhàn)走向橋頭時,兩大漢上前一步,將手中的鋼叉一橫,厲言道:“閻王有令:老穆心有牽掛,凡念未了,暫不召見!”于是,他乖乖退下“奈何橋”,返回了陽間……

      老穆心里明白,自己雖然從“奈何橋”上返回來,可這回病得不輕,還是很快要到閻王爺那報到的。這次閻王爺動了惻隱之心,沒有召見他,是不忍心看著他就這么一走了之,讓他的心肝寶貝黑兒成為野狗,必須將它托付給一個可靠的新主。托付給誰呢?老穆粗糙的指頭輕柔地捻動著黑兒圓滑的鼻頭,腦子里逐個兒將村里僅有的幾位老哥老嫂子們排摸了一遍:隔壁老王老兩口去了女兒家,指望不上了;屋后頭的三癩子,一個老光棍,自個兒活的邋邋遢遢不成樣子,還能養(yǎng)好黑兒?!更是指望不上!門前山腳下的大拿妹子,一個人過活也清苦,要是把黑兒托付給她,也能給她做個伴兒,可是人家信了基督教,三天兩頭在外傳道主會,黑兒要是在她家,還不經(jīng)常挨餓?!這可不行,黑兒從來沒挨過餓??!老穆接著又想到了好打麻將的駝子李和何鬼子兩個老漢,還是微微搖了搖頭。最后,他想到了村東頭的老四老兩口子。老四也是犟脾氣,兒女們那么勸他就是不聽,死活守著三間破屋不挪窩,說什么“要守住祖宗的根基”。老伴拗不過他,只好說服了兒女,留下來陪著他。老穆心想:老四兩口子一年四季很少出門,日月也過得舒坦;要是能把黑兒托付給他們,自己去那邊也就安心了。

      對老穆來說,黑兒就像他身如己出的兒子。他不僅對這個“兒子”付出了感情,更擔(dān)當(dāng)起了對這個“兒子”的養(yǎng)育之責(zé)。老穆不得不承認,自從十年前那個寒風(fēng)凜冽的傍晚,他從路邊草叢中抱起瑟瑟顫抖的小狗那一刻起,上蒼注定了他與這狗的一種特殊緣分。當(dāng)時他一手將小狗抱在懷里,一手不停地摩挲著它一身軟乎乎的黑毛,一路走一路想,我撿了你,就要讓你好好活下去,還要給你起個好名字,要你成為我家里的一分子。他愛憐地看著它全身黑緞子一樣的軟毛,沒有一點雜色,就情不自禁地喊了一聲“黑兒”。有了名字的小狗,<E:\排版\安徽文學(xué)\《安徽文學(xué)》2016第02期\內(nèi)文\目夾.tif>了<E:\排版\安徽文學(xué)\《安徽文學(xué)》2016第02期\內(nèi)文\目夾.tif>黃褐色的眼眸,友好地看了他一眼,或許是認可了這個名字,或許是為自己終于有了名字而對它的主人心生感激吧!從那以后,老穆與黑兒形影不離,整天廝磨在一起。他上山砍柴也要帶著黑兒做伴;他去田里看水,也要黑兒做他的跟班;他上街下府,黑兒總要戀戀不舍地送他一程又一程(街上車多人雜,為安全起見,他不得不忍心將黑兒攆回)……吃飯人畜雖然不能共桌,可他總是揀好吃的給黑兒吃;睡覺人畜雖然不能共床,可黑兒每晚也要睡在他的鞋邊(他從不將黑兒關(guān)在門外過夜)……黑兒就像一個孝順的兒子成天陪伴著老穆,而老穆自己真正的兒子每年陪伴在他身邊的時間僅僅只有黑兒的三百六十五分之幾。兒子沒有嫉妒,唯有愧疚。沒有辦法,他有他的事業(yè),他有他的家庭,更有他的難處。每日里,老穆的視野里不能沒有黑兒,一刻見不著,就“黑兒黑兒”喚得親熱,老伴免不了吃醋,“你瞧你喚黑兒多親熱,哪像喊我,跟吃了槍子兒似的,能打死人!”這個時候,老穆就嘿嘿笑著說:“黑兒除了不能跟我在一個桌上吃飯,不能在一個被服籠里困覺,哪一刻離開過我,你能嗎?!”老伴嘴一撇,回他一句,“那你就讓它跟你一個桌上吃飯,一張床上困覺唦!”聽老伴這么一說,老穆刀子嘴又甩出一句難聽的話來,“黑兒要是連這兩樣都會,我要你死老婆子干嘛?不早把你休了!”每當(dāng)這個時候,老伴也不好再說什么,氣咻咻地走到了一邊……

      老穆渾身又發(fā)燒了,心里像起了火,整個喉腔就是一段干燥的枯井,而火苗子順著“枯井”一個勁兒往上躥,燒得他口唇干裂。老穆兩天兩夜沒吃沒喝了。起先,他還能動,不想吃不想喝;此時此刻,他已經(jīng)不大能動彈了,雖然還是不想吃,可燒得他還是想喝一口水,想讓水澆一澆躥起的“火苗”,潤一潤干裂的嘴唇。然而,這對老穆來說,是一種奢求,是無法實現(xiàn)的,因為那只還有一半熱水的塑料水瓶,還放在堂屋的條臺上。老穆想舔濕干裂的嘴唇,可吝嗇的唾液就是不上舌尖。他輕嘆一聲,只好作罷。體燒在加劇。老穆的意識里又模糊起來,放在黑兒嘴邊的手背無力地滑落下來……

      呼、呼、呼……

      黑兒又在抓門,一道道抓痕,猶如一條條干涸的小溪。

      老穆步履蹣跚地走上“奈何橋”,向兩個兇神惡煞的大漢走去,還沒等他開口,大漢甲喝道:“老穆你又來做甚?”老穆頷首低眉應(yīng)道:“找我老伴?!薄班?!”大漢乙一聲斷喝:“陰陽兩界,人鬼有別,休得胡來!”老穆心驚肉跳倒退兩步不敢開言。大漢甲又道:“老穆,你念及老伴,人鬼常情??赡惴查g之事未了,地府暫不能收你!”老穆想了想,回話道:“我已將黑兒托付給了老四呀?!贝鬂h甲道:“那是你的一廂情愿,人家并不知曉!”老穆無話可說,打躬作揖,退下橋來……

      “哎——黑兒——”

      老穆又蘇醒了過來。

      黑兒聽到呼喚,連忙收回前爪,轉(zhuǎn)身沖進房里,在床前踏著小碎步,身扭尾搖,吱吱叫喚,并把葫蘆頭擱在床幫上,一副又欣喜又親昵的樣子。

      老穆無力地抬起手背放在了黑兒的頭上,上上下下前前后后摸了個遍,最后捏住了它的右耳,輕輕捻動著,捻動著……

      喚醒的記憶,又把老穆推回到三十五年前——那時候,兒子只有六歲,還未上學(xué)。他每次從田間回來,疲憊地坐在椅子上不想動彈。兒子可不管這些,總要跑過來在他身上纏綿一氣,他不但不惱,反而一下子來了精神,哈哈大笑著和兒子扭在了一起,還情不自禁地用指頭捏捏兒子肉坨坨的耳墜,夸贊一句:“我兒子耳墜子厚,是福相,將來肯定有出息?!边@倒不假,兒子從小學(xué)到高中學(xué)習(xí)成績一直在班上是拔尖的,最終如愿以償?shù)乜歼M了上海一所重點大學(xué),大學(xué)畢業(yè)又考了研究生,研究生一畢業(yè)就被一家大公司以年薪25萬聘了去。兒子在上海買了房,結(jié)了婚,生了子,辦了上海戶口,成了真正的上海人。兒子是讓他言中了,有了出息,可兒子越是有出息,他越覺得失去了兒子——自從兒子上了大學(xué)以后,父子倆一年難得見上兩回面;兒子成家立業(yè)以后,父子倆一年更是難得見上一回面。老穆生活好過了,不缺錢花,兒子每月準(zhǔn)時寄錢回來,可他不僅僅是要錢啦!除了錢,別的兒子無法滿足他,因為兒子有他的事業(yè),有他的家庭,也有他的難處??!……

      老穆雙手撐著床單,用盡全身力氣將朽木段子一樣的身子向床沿挪了挪,伸出右手摟住小黑的脖頸,盡量偏過頭去,讓自己蒼然的白頭與黑兒黑亮的葫蘆頭緊緊地靜靜地依偎在一起——啊,人畜合一了,渾然一體了,相互間感知一種超然的溫情和撫慰??酀那鍦I啊,涌出了老穆塌陷的眼瞼;融融的淚光喲,在黑兒狹窄的眼眶里徘徊……

      老穆和黑兒就這么默默地相依相擁著,感情就在這默默中無聲無息地交融和貫通——老穆盡情地享受著“兒子”的愛戴和信賴;黑兒充分地體會著“父親”的愛撫和溫情……

      老穆張開干裂而蒼白的嘴唇,從殘缺不齊的牙縫里擠出一句斷腸話來:“黑兒呀,我這回真的要走了……你別怕,我給你選好了人家。”

      黑兒聽懂了老穆的話,“啊哦”一聲,并將伸長的脖頸扭動了一下。老穆懂這意思——不愿意!不愿意老穆離它而去,不愿意老穆給它找了人家。

      老穆哽咽著說:“黑兒聽話,天下哪有不散的筵席呢?!?/p>

      黑兒又“啊哦”一聲,不再扭動頸脖,而是固執(zhí)地將葫蘆頭搖了搖,表示不愿離開這個充滿溫情和父愛的家。

      老穆記得,五年前,老伴得知自己得了胰腺癌時,眼淚漣漣拉著老穆的手說:“老頭子啊,我的這個病是看不好了。”老穆安慰她說:“你放心,兒子說了,再花多少錢也要把你的病看好?!崩习閾u搖頭說:“你也不要寬我心了,癌病上身,有金山銀山也看不好的。”她難舍地看著老頭子說:“死我不怕,人人都要走這條路的,只是個早晚的事……可撇下你一個怎么辦呢?洗衣漿衫、燒鍋燎灶都不在行……”老穆?lián)u搖老伴的手說:“沒事,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嘛?!崩习榭嘈α艘幌拢骸澳阊?,到老也不改改逞強的性子……我說你也不要逞強了,我走了以后,你就跟兒子一道過日子吧。”老穆從老伴手里抽出手來,蹲下身子抱著黑兒的頸脖說:“游子都要落葉歸根,我臨老了還要往外跑,沒事干……我哪兒也不去,就和黑兒守著這三間老房子到咽氣算了?!崩习闀缘盟钠猓缓迷僬f什么,搖了搖頭,閉上眼睛,任由淚水濡濕了眼眶……老穆倒是說話算話,老伴走后,兒子料理完了母親的喪事,要帶他一道走,他不僅不動步,還對兒子說什么:“我嫌城里吵鬧,住不慣城里的高樓大廈……我們都走了,哪個給你爺爺奶奶和你媽上墳啦……”振振有詞,語氣堅決。兒子拗不過他,只好留下一些錢,丟下一句“有事給我打電話”,帶著老婆孩子回了上?!?/p>

      現(xiàn)在老穆真的有事了。他前天上午下到齊腰深的水里掰茭瓜,受了潮濕,不到晚上人就病倒了,身子發(fā)著燒,不想吃不想喝。他當(dāng)時沒把這當(dāng)回事兒。自己不吃不要緊,可不能餓了黑兒呀。老穆用中午的剩菜剩湯拌了冷飯擱在房門邊準(zhǔn)備給黑兒吃,自己洗了臉腳,閂了門就上床睡了。他心想,不就是受了點涼,感冒了嘛,被子一捂,睡一覺就沒事了,根本不值得給兒子打電話。他將手機拿起又放下,放下又拿起,猶豫了好一會兒,還是沒給兒子打電話,不想為這點小病拿龍捉虎地讓兒子擔(dān)心,于是就把手機撂在了窗臺邊的抽屜桌上(兒子告訴他:睡覺手機不能放身邊,有輻射,對身體不好)。誰知到了夜里,病情加劇,高燒不退,而且神志恍惚,渾身軟得像一團棉花,沒有四兩力氣,已經(jīng)起不了身去拿手機給兒子打電話了。

      黑兒雖然很靈動,能感覺出老穆有些不對勁,但它畢竟是個畜生呀,不知老穆需要什么,而它又不能做什么,急得從房間到堂屋,不停地來回跑。當(dāng)看到老穆昏迷不醒時,就更加狂躁起來,想出去“喊人”,又開不了門,急得直抓門。

      老穆的病情越來越重,一時高燒,一時發(fā)冷。高燒起來,能燒到四十一度,神志不清;高燒一過又冷起來,整個人就像一下子掉進冰窖里,渾身上下一片冰涼,冷得上下牙齒直打架,手腳冷得像冰棍一樣,整個身子縮在被子里直哆嗦……這么反復(fù)折騰,就是強壯的年輕人也要扒掉幾層皮,何況他是個古稀老人呢,怪不得他到“奈何橋”上走了一遭又一遭。

      老穆又在高燒了,死灰色的面頰泛起了赤紅色,五臟六腑似乎燃起了熊熊大火,火辣辣的氣息在肺腑里竄動……

      老穆心里很清楚,自己將不久于人世,必須在走之前把黑兒托付給老四。怎么能聯(lián)系到老四呢?自己已經(jīng)奄奄一息,起不了身了;打電話,手機撂在桌子上,自己無力爬起來去拿,黑兒也幫不上忙。怎么辦呢?——老穆不知道,就在他昏迷不醒的時候,黑兒想要出去“喊人”,前爪使勁抓門,磨得快要見血了。老穆實在也想不出別的辦法,只能寄希望于黑兒,讓它試一試了。于是老穆將干裂的嘴唇斗在黑兒揚起的耳廓里,一字一頓地說:“快、去、叫、老、四、來?!?/p>

      黑兒打了個愣怔,黃褐色的眸子<E:\排版\安徽文學(xué)\《安徽文學(xué)》2016第02期\內(nèi)文\目夾.tif>了<E:\排版\安徽文學(xué)\《安徽文學(xué)》2016第02期\內(nèi)文\目夾.tif>,終于明白了老穆的意思,于是離開了床榻,出了房間,走向了大門……

      呼、呼、呼……

      黑兒在拼命地抓門。前爪已經(jīng)磨破了,殷紅的血水紅蚯蚓一般順著抓痕“爬”到了地上,濡濕了一片。由于鉆心的痛疼,黑兒前爪不停地抖動,緊繃而尖薄的口唇齜開來,露出一嘴石榴米似的細牙。傷痛的前爪不能抓了,黑兒就改以嘴啃?!撛缬米斓?,因為陳舊的木門并不厚實,而且門的下端也因潮濕的原因腐朽了。很明顯,嘴的工程遠比爪的工程小得多。啊,黑兒真是個靈性十足的小怪物哦!你看它,就在門下角處下口,左邊一口,啃下一小塊;右邊一口,啃下一小塊……這么左一下,右一下,就在兩顆門牙將要脫落的時候,兩扇門交接的下角處已經(jīng)形成了碗口粗的洞。黑兒顧不得喘口氣,立馬來了個“縮骨功”,將身子一收縮,從門洞里擠了出去,一頭扎進了墨黑的夜幕里。

      當(dāng)黑兒一顛一跛沖到老四家大門口時,面前的大門也是緊閉著。黑兒先用沒有受傷的前爪推門,門卻紋絲不動。黑兒急了,它一邊汪汪直叫,一邊不停地用頭撞門……

      老四和老伴正靠在床上看電視,聽力正常的老伴聽到了狗叫聲和撞門聲,就把嘴對準(zhǔn)聽力不好的丈夫的耳朵大聲說:“老頭子,有人在打門!”“啊?哦。”老四總算聽明白了,就咕咕叨叨起來,“這么晚了還有人來……”老伴催他去開門,說人家這么晚了來肯定有事唦。老四摸摸索索下了床,趿著拖鞋去堂屋開了大門。

      黑兒一頭闖進門里,見了老四,上前就去咬他的褲管。老四嚇了一跳,以為黑兒瘋了,半夜三更來咬人;一看又覺得不對,黑兒并沒有咬人的意思,而是咬住褲管往外拖。老四先覺得蹊蹺,再把這兩天沒看見老穆的事兒連起來一想,心里咯噔了一下,“不好,老穆出事了!”于是連忙返回房間,一邊穿衣?lián)Q鞋,一邊沖床上的老伴嚷道:“快起來,老穆出事了!”

      當(dāng)黑兒把老四老兩口領(lǐng)到老穆床前時,老穆已經(jīng)命若游絲,只有出氣沒有進氣,一張干核桃似的老臉蒼白如紙,已經(jīng)沒有靈光的眼眸死魚般地盯住老四,干裂的嘴唇猶如要死的魚嘴,微微翕動,發(fā)出微弱的聲音,“把黑兒照顧好……打電話給我兒子……”老穆剛把這兩件事托付給了老四,也不管老四聽沒聽到,兩手一撒,兩眼一翻,咽了氣。

      “老穆死了!”老四的老伴驚叫一聲,忙指向桌上的手機對老四說:“快給他兒子打電話!”

      “哦,哦?!崩纤倪@才回過神來,轉(zhuǎn)過身去拿起了桌上的手機……

      幾天后,等老四幫忙料理完了老穆的后事,這才記起老穆的臨終囑托,四處來尋黑兒,卻不見黑兒的蹤影。老兩口一連找了幾天都是如此。

      老穆出殯的第七天下午,老四見老穆的后人并沒有去給他燒頭七,覺得辛辛苦苦操勞一生的老穆一個人睡在山上很凄涼,就買了些冥幣去給他燒頭七。

      當(dāng)老四快要到老穆墳邊時,一陣迎面風(fēng)吹來一股臭氣。老四詫異了:咦?人燒成了灰怎么還有臭味呢?他捂住鼻子疑疑惑惑往墳頭走,邊走邊跟墳里的老穆說話:“老哥啊,我來給你燒頭七,你怎么還故意臭我呢?你也太不……”

      老四突然住了口,因為他看到了死在墳頭的黑兒。

      責(zé)任編輯 木 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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