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建生
(山東理工大學 音樂學院,山東 淄博 25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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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國樂舞藝術管窺
楊建生
(山東理工大學 音樂學院,山東 淄博 255000)
齊國樂舞藝術是中國古代樂舞藝術的重要組成部分,主要由詩、歌、樂、舞、器等構成。齊國樂舞發(fā)展水平十分高超,充分反映出齊國樂舞的藝術成就,呈現(xiàn)出鮮明的齊國地域特色,在中國樂舞發(fā)展史上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
齊國;樂舞;藝術
齊國是周代重要的封國,自姜太公封國建邦以來,歷經(jīng)西周、春秋、戰(zhàn)國,到公元前221年被秦國滅亡,共計800 多年的歷史。齊國是春秋時期第一個稱霸的諸侯國,也是戰(zhàn)國七雄之一。憑借豐厚的物質財富,寬松的文化氛圍,加及先齊時期輝煌的樂舞基礎,齊國誕生、演繹出豐富多彩的樂舞藝術。
中國古代樂、舞不分家,詩、樂、舞三位一體,有機結合,存在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是一種綜合的藝術形態(tài)[1]492。《禮記·樂記》明確記載:“詩,言其志也;歌,詠其聲也;舞,動其容也。三者本于心,然后樂器從之?!痹姼枧c音樂、舞蹈三種藝術形式之間關系密切,相輔相成。樂舞形式由詩、歌、樂、舞、器構成。從表演的角度來看,樂舞由聲樂、器樂和舞蹈構成;從創(chuàng)作的角度來說,樂舞包括詩(也即歌詞)、歌曲、樂曲、舞蹈等部分;從表現(xiàn)力度看,語言不足,隨即而歌;歌詠不足,隨即而舞。隨著思想感情強度的遞增,詩、歌、樂、舞、器各顯其能,互相補充[2]227。
齊國的樂舞發(fā)展形式也不例外,在詩、歌、樂、舞、器等各方面都有突出的表現(xiàn)。一般而言,齊國樂舞分為宮廷樂舞和民間樂舞。
齊國宮廷樂舞首推《韶》樂,《韶》樂舞歷史悠久,夏、商、周都把《韶》作為國家大典樂舞進行使用?!渡亍窐吩邶R國得到創(chuàng)造性的發(fā)展,被賦予新的內容,涵義更加豐富多彩。齊《韶》樂舞主要內容應該是贊揚歷代齊國君王的功德,歌頌齊國的強大富庶,在藝術形式上因加入俗樂更具有欣賞性[3]??鬃釉?jīng)在齊國欣賞過齊《韶》,《論語·述而》記載:“子在齊聞《韶》,三月不知肉味。曰:‘不圖為樂之至于斯也?!笨鬃釉u價說,想不到《韶》樂的美達到如此迷人的地步,竟能使人很長時間嘗不出肉的味道?!墩撜Z·八佾》記載曰:“子謂《韶》:‘盡美矣,又盡善也?!饼R《韶》美到極點,善到極點,美指樂曲的音調、舞蹈的形式而言,善指樂舞的思想內容而言。齊《韶》樂舞的藝術高超之美,被孔子形容得無以復加。齊國的《韶》樂是齊國宮廷音樂成就與特色的集中體現(xiàn)[4]。
《康樂》是典籍中提及的另一部有影響力的齊國樂舞?!妒酚洝た鬃邮兰摇吩唬骸斑x齊國中女子好者八十人,皆衣文衣而舞《康樂》,文馬三十駟,遺魯君。陳女樂文馬于魯城南高門外。季桓子微服往觀再三,將受,乃語魯君為周道游,往觀終日,怠于政事?!睘橄魅豸攪牧α?,齊國挑選80名能歌善舞的美女,身穿華麗的衣服在魯國城外表演《康樂》舞,吸引得魯國君臣無心處理政事。由此可見,齊國宮廷舞蹈具備極強的感官享受和娛樂功能,帶有非凡的藝術魅力和感染力。
其他齊國國君也有對宮廷樂舞的愛好。如齊宣王喜歡聽人吹竽,宮廷安排有規(guī)??捎^的表演樂隊?!俄n非子·內儲說上》記載:“齊宣王使人吹竽,必三百人。南郭處士請為王吹竽,宣王說之,廩食以數(shù)百人。宣王死,湣王立,好一一聽之,處士逃?!饼R宣王單是吹竽就安排幾百人的樂隊,給予優(yōu)越的待遇,這在各諸侯國中極為少見。
而齊康公偏好《萬》舞的喜好,單就名稱來看即知這種宮廷樂舞規(guī)模龐大。《墨子·非樂》記載:“昔者齊康公興樂萬,萬人不可衣短褐,不可食糠糟,曰:‘食飲不美,面目顏色不足視也。衣服不美,身體從容丑羸不足觀也?!且允潮亓蝗?,衣必文繡?!饼R康公為了保證《萬》舞的表演效果和質量,專門供養(yǎng)大批的樂工,讓他們吃可口美味的食物,穿華麗裝飾的衣服。由此可以想見齊國宮廷樂舞恢宏龐大、奢侈豪華的場景,其表演水平必定高超絕倫。
很多齊國國君非常喜歡齊國樂舞,如齊莊公,《左傳·襄公二十五年》記載:“姜入于室,與崔子自側戶出。公拊楹而歌?!饼R莊公與崔杼的夫人私通,在等待的時刻,拍打著柱子唱歌來消磨時間。齊威王自己的彈琴水平很高,《史記·滑稽列傳》也記載曰齊威王“好為淫樂長夜之飲,沈湎不治”。齊宣王留給世人“濫竽充數(shù)”的成語故事,《孟子·梁惠王下》還記載有齊宣王對孟子毫不掩飾地說:“寡人非能好先王之樂也,直好世俗之樂耳?!倍蛾套哟呵铩范嗵幱涊d有齊景公沉迷宮內歌舞的情景。齊國樂舞之所以對齊國國君有極大的吸引力,在于齊國的禮樂早已雜糅進許多周邊地區(qū)民間俗樂的成分[4]。
齊國民間樂舞的發(fā)展極為興盛?!对娊?jīng)·齊風》共11首,是詩、樂、歌、舞融為一體的綜合性藝術,反映了當時齊國的民間樂舞水平?!洱R風》主要表現(xiàn)了三方面的內容,分別為愛情詩,如《雞鳴》《著》《東方之日》《甫田》多描寫男歡女愛。狩獵詩,如《還》《盧令》《猗嗟》,這是一種勞動生活的反映,是一種尚武精神的體現(xiàn)。諷諫詩,如《東方未明》《南山》《敝笱》《載驅》,則反映了統(tǒng)治階級的奢靡生活和殘暴統(tǒng)治。
《齊風》是齊國民間樂舞的代表,雖然它的曲譜已經(jīng)失傳,但從典籍描述中可以看出其社會影響和欣賞價值?!蹲髠鳌は骞拍辍酚涊d曰,吳國公子季札來到魯國,魯國樂工“為之歌《齊》,曰:‘美哉,泱泱乎,大風也哉!表東海者,其大公乎!國未可量也?!奔驹蕾p完畢《齊風》后,認為曲調非常優(yōu)美,內涵弘大深遠,具有大國風范,堪稱東海一方表率,指出這是姜太公的遺風,國家的前途不可限量。
除《齊風》外,齊國的一些民間樂舞表演令人印象深刻。雍門子周是齊國著名的琴師,他通過說詞使貴族孟嘗君泫然,然后引琴而鼓之,最終使孟嘗君聞琴而墜淚?!墩f苑·善說》記載:“雍門子周引琴而鼓之,徐動宮征,微揮羽角,切終而成曲,孟嘗君涕浪汗增欷,下而就之曰:‘先生之鼓琴,令文立若破國亡邑之人也?!蹦軌蛟诤翢o險惡征兆的情況下,讓一位尊貴無比、錦衣玉食的王孫公子落淚,可見雍門子周彈琴技藝的感染魅力。
孟嘗君門下還有一位叫馮諼的食客,他認為自己的飲食待遇過低,就通過彈劍而歌表示不滿?!稇?zhàn)國策·齊四》記載:馮諼“倚柱彈其劍,歌曰:‘長鋏歸來乎!食無魚?!笥乙愿妗C蠂L君曰:‘食之,比門下之將?!佑许?,復彈其鋏,歌曰:‘長鋏歸來乎!出無車?!笥医孕χ?,以告。孟嘗君曰:‘為之駕,比門下之車客?!谑浅似滠?,揭其劍,過其友曰:‘孟嘗君客我。’后有頃,復彈其劍,歌曰:‘長鋏歸來乎!無以為家?!笥医詯褐?,以為貪而不知足。孟嘗君問:‘馮公有親乎?’對曰:‘有老母?!蠂L君使人給其食用,無使乏。于是馮諼不復歌”。馮諼三番五次地通過唱歌對孟嘗君提出各種要求,以試探孟嘗君的胸懷和眼光,這種方式令人稱奇。
齊國國內還流傳著很多歌謠,是齊國百姓樂舞藝術智慧的結晶。歌謠的作者和傳誦者大多是下層百姓,他們用吟誦歌舞的形式表示對現(xiàn)實的看法[5]。如《齊人東郭謠》曰:“東郭有犬啀啀,日夕欲噬我猳。西郭有犬啀啀,日夕欲噬我猳。北郭有犬啀啀,日夕欲噬我猳。”[6]5對齊桓公時期三位佞臣豎刁、易牙和公子開方進行嘲諷。晏嬰則多次載歌載舞,作歌謠《穗歌》《歲暮歌》等,控訴沉重的勞役和兵役,表達憤懣的情感。而牧犢子的《雉朝飛》則云:“雉朝飛兮鳴相和,雌雄群兮于山阿。我獨傷兮未有室,時將暮兮可奈何?”[7]9體現(xiàn)出老而無妻的孤獨意境。
此外,齊國的社祭活動頗負盛名,社稷是齊國的社祭活動,這是一種帶有祭祀狂歡性質的宗教儀式?!赌印っ鞴怼肥鲈唬骸把嘀凶?,當齊之社稷,宋之有桑林,楚之有云夢也,此男女之所屬而觀也?!鄙缂阑顒又懈栉枋潜夭豢缮俚?,屆時齊國的男男女女聚集在一起,盡情地觀看社祭活動中的樂舞表演。
齊國的民間樂舞十分繁榮,甚至出現(xiàn)了一些歌舞活動中心和唱歌代表人物。國君對齊國樂舞的喜好,及普及的群眾性音樂活動,使得齊都及其周邊地區(qū)孕育出了五大音樂活動中心,即宮城王府——官樂中心、郭城韶院——雅樂中心、雍門內外——民間音樂交流中心、齊右高唐——群眾歌詠中心、齊左萊地——萊夷樂舞中心[8]。而《孟子·告子下》記載:“昔者王豹處于淇而河西善謳,綿駒處于高唐而齊右善歌,華周、杞梁之妻善哭其夫而變國俗?!蓖醣㈠\駒、杞梁之妻等人,都曾引領過齊國歌舞的表演形式。
齊國民間樂舞的繁盛還體現(xiàn)在普通百姓的欣賞水平方面?!读凶印珕枴酚涊d了韓娥的故事:“昔韓娥東之齊,匱糧,過雍門,鬻歌假食。既去,而余音繞梁欐,三日不絕,左右以其人弗去。過逆旅,逆旅人辱之,韓娥因曼聲哀哭,一里老幼悲愁,垂涕相對,三日不食。遽而追之,娥還,復為曼聲長歌,一里老幼喜躍抃 舞,弗能自禁,忘向之悲也?!表n娥的歌唱技術確實很高,而齊國百姓的欣賞水平也不可小覷。這種欣賞水平,正是在較多的樂舞環(huán)境中逐漸浸染形成的。齊國百姓由于受韓娥歌唱藝術的感染,紛紛效仿,以至后來形成一種民間音樂傳統(tǒng)[4]。
樂舞表演組成的另一部分,是樂器的演奏。樂器的種類和質量、樂器的音色音質和音樂風格等,直接影響著樂舞的整體水平。就齊國而言,樂器在齊國相當普及,樂器的種類也非常之多。根據(jù)先秦文獻典籍記載,及考古資料發(fā)掘的結果推斷,齊國的樂器主要有鐘、磬、鼓、竽、笙、管、蕭、琴、瑟、缶、筑、镈、鈴、鐃、鉦、錞于、柷、篪、籥等,其中尤其以鐘、镈、磬等為多[9]168-180。而中國古代樂器按照制作材料,《周禮》把其分成金、石、絲、竹、匏、土、革、木八類,統(tǒng)稱八音。金類主要是鐘,石類是各種磬。匏類是葫蘆類的植物果實,用匏作的樂器主要是笙。土類是陶制樂器,塤、陶笛、陶鼓等。革類主要是各種鼓,木類有各種木鼓、敔、柷。這八類樂器,齊國都有出現(xiàn)。
從考古出土的樂器實物數(shù)量方面來說,據(jù)相關權威統(tǒng)計,截止到2008年8月,山東地區(qū)見諸發(fā)表的僅東周時期出土的樂器,包括實用器與明器,共計559件,其中明確屬于齊國的有273件之多,占總出土數(shù)額的48.8%[10]22,差不多占一半左右。
齊國的樂器制造技術已經(jīng)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考工記》中關于齊國樂器的記載,是很好的明證[11]?!犊脊び洝肥悄壳八娔甏钤绲氖止I(yè)方面的文獻,主要記述了齊國官營手工業(yè)的設計規(guī)范和制造工藝。內容包括齊國“六職”中“百工”的生產(chǎn)情況,即六大行業(yè)30個工種的制作技術,其中一些內容關涉到樂器制作[12]294-295。
據(jù)《考工記》記載,直接從事樂器制作的,有五大工種中的幾個專業(yè)行當,這包括搏埴之工的陶人、“刮摩之工”中的磬氏、“攻金之工”中的鳧氏、“攻木之工”中的梓人、“攻皮之工”中的韗人等。而制作工藝相當高超,如1978年出土于臨淄大夫觀的兩組16枚青石制編磬和一組8枚青銅編鐘,其磨制和鑄造工藝相當精致。以編鐘而言,大的高約40厘米,小的高約20厘米,鐘面紋飾清晰,銅色微綠,音序排列十分嚴格[13]395。
在齊國相當繁榮的樂舞實踐基礎之上,齊國的音樂理論發(fā)展水平十分系統(tǒng)完善,對齊國的音樂演唱、樂曲創(chuàng)作、器樂演奏等方面進行理性認識上的總結與概括。反映管學思想的《管子》,較早記載了我國的樂律學知識?!豆茏印さ貑T》記載:“凡聽徵,如負豬豕覺而駭;凡聽羽,如鳴馬在野;凡聽宮,如牛鳴窌中;凡聽商,如離群羊;凡聽角,如雉登木以鳴,音疾以清?!薄豆茏印钒迅呱畹囊魳防碚撆c日常生活所見密切聯(lián)系起來,用五種動物豬、馬、牛、羊、鳥的叫聲,展示音樂中徵、羽、宮、商、角五音調式的色彩。
《管子》中還詳細介紹了樂律中的“三分損益法”?!豆茏印さ貑T》記載:“凡將起五音凡首,先主一而三之,四開以合九九,以是生黃鐘小素之首,以成宮。三分而益之以一,為百有八,為徵。不無有三分而去其乘,適足,以是生商。有三分,而復于其所,以是成羽。有三分,去其乘,適足,以是成角?!惫糯藗兺扑銓m、商、角、徵、羽五音的音位,先以弦的全長為宮,然后均分成三份,舍棄其中的一段保留其余的二段,這就是“三分損一”,余下2/3長度的發(fā)聲管發(fā)出的聲音,就是徵,在此基礎上“三分益一”,又出現(xiàn)商、羽、角的調式。
可以說,《管子》記載的“三分損益法”,是世界上最早形成的樂律計算方法,表明了齊國樂律理論的成熟與先進,在世界音樂發(fā)展史上也具有先進性和科學性[4]。而另一位齊國政治家晏嬰,本人不僅能歌善舞,也是一位音樂理論大師,最主要的是把“和”的理念引入音樂理論中。
《左傳·昭公二十年》記載說,齊景公認為梁丘據(jù)與自己很相和,晏嬰進行反對,并以飲食和音樂相類比,闡述自己的“和”“同”理念,晏嬰曰:“和如羹焉,水、火、醯、醢、鹽、梅,以烹魚肉,燀之以薪。宰夫和之,齊之以味,濟其不及,以泄其過。君子食之,以平其心。君臣亦然。君所謂可而有否焉,臣獻其否以成其可;君所謂否而有可焉,臣獻其可以去其否,是以政平而不干,民無爭心。故《詩》曰:‘亦有和羹,既戒既平。鬷嘏無言,時靡有爭?!韧踔疂逦丁⒑臀迓曇?,以平其心,成其政也。聲亦如味,一氣,二體,三類,四物,五聲,六律,七音,八風,九歌,以相成也;清濁,小大,短長,疾徐,哀樂,剛柔,遲速,高下,出入,周疏,以相濟也。君子聽之,以平其心。心平,德和。故《詩》曰:‘德音不瑕。’”在此,晏嬰分析了音樂的形式、演奏技巧、內容感情、功能效果等,把“和”的理念貫穿其中。
晏嬰指出,美妙樂曲的構成,需要多種不同的因素相輔相成,才能和諧悅耳。音樂演奏的過程中,“一氣,二體,三類,四物,五聲,六律,七音,八風,九歌”九種因素,與“清濁、小大,短長、疾徐,哀樂、剛柔,遲速、高下,出入、周疏”十種聲調相成相濟,不可或缺。晏嬰特別強調各種因素的對比、和諧統(tǒng)一是音樂藝術表現(xiàn)的原則,音樂美存在于多種因素對立統(tǒng)一的“和”的辯證關系中[4]。
晏嬰音樂理論中“和”的理念,內容更加豐富,內涵更加深邃。戰(zhàn)國時期齊國政治家騶忌子,則把音樂演奏與治理國家的政論聯(lián)系起來。騶忌子擅長彈琴,對齊威王彈奏的琴聲進行政論性的點評。
《史記·田敬仲完世家》記載:“騶忌子曰:‘夫大弦濁以春溫者,君也;小弦廉折以清者,相也;攫之深而舍之愉者,政令也;鈞諧以鳴,大小相益,回邪而不相害者,四時也。夫復而不亂者,所以治昌也;連而徑者,所以存亡也:故曰琴音調而天下治。夫治國家而弭人民者,無若乎五音者?!饼R威王盛贊騶忌子善于談論五音的調式,后又被其治國理念與五音理念的類比而折服。
騶忌子認為,彈奏琴時,大弦緩慢并且溫和,象征國君;小弦高亢明快并且清亮,象征宰相;勾弦用力但放開舒緩,象征政令;彈出的琴聲和諧,大小配合美妙,曲折不正之聲不相干擾,象征四時。彈琴回環(huán)往復而不亂,是由于政治昌明;連貫而輕快,是由于保了將亡之國。最后騶忌子得出“琴音調而天下治”,琴音調諧就能保天下太平的結論。
由此可見,齊國的音樂理論相當豐富,從《管子》“三分損益法”的樂律方法計算,到晏嬰音樂“和”的理念,再到騶忌子把治國理念與音樂理論結合起來,反映出齊國音樂的繁榮,及理論的一以貫之,并能進一步指導齊國樂舞水平的發(fā)展。
要之,齊國的樂舞發(fā)展非常繁盛,宮廷樂舞規(guī)模龐大,莊重奢華。而從君臣到百姓都很喜愛民間樂舞,共同推動齊國樂舞水平的提升。齊國樂舞藝術是中國古代樂舞藝術的重要組成部分,為推動中國古代樂舞的發(fā)展做出突出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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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大海)
2015-06-25
楊建生(1963―),男,山東濰坊人,山東理工大學音樂學院副教授。
齊史研究
J709
A
1002-3828(2016)03-0027-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