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星
繼續(xù)開掘女性文學研究的新深度
樊星
女性文學曾經(jīng)是文壇的熱門話題。這個話題到了新世紀,似乎有點“邊緣化”了。也許是因為這些年關于“底層敘事”的議論成為文壇新的熱門話題之故?但事實上,許多女作家繼續(xù)開掘著女性文學的新的深度,這些新的探索值得持續(xù)關注、研究。
就說湖北作家群吧,這些年一批“70后”、“80后”女作家迅速成長了起來,發(fā)表了為數(shù)可觀的眾多佳作。寫小說的王君(王小木)、李榕、楨理(奚榜)、郭海燕、望見蓉(爾容)、姜燕鳴、匪我思存、紫百合、王曉英、喻之之、謝絡繹、宋小詞、朱朝敏、陳旭紅、蘇瓷瓷……還有寫詩的許玲琴、寫散文的周芳、蔡小容,都已經(jīng)在文壇上嶄露頭角,發(fā)表了有個性、有影響的力作,顯示出湖北文壇陣容可觀的新實力。我覺得,及時總結她們的創(chuàng)作得失,尤其是深入研究她們的女性文學創(chuàng)作產(chǎn)生了哪些值得關注的新質(zhì),對于進一步推動女性文學的發(fā)展,實在必要。因此,我在努力閱讀她們的作品、并為她們寫些短評之余,還有意布置我的研究生去讀她們的作品,寫評論文章。我想通過這樣的持續(xù)閱讀與研究,形成一個關于湖北新銳女作家的研究系列,為她們敲敲邊鼓,加加油。去年發(fā)表在本刊第11期上的何魯川評謝絡繹的文章、袁璇彥評喻之之的文章,和本期發(fā)表的馬敏評郭海燕的文章、高欣評王小木的文章,都是這一系列的成果。
其實,“底層敘事”中就有相當一部分作品是講述女性的底層體驗的。王小木的《代梅窗前的男人》中寫打工女代梅身殘、毀容后,曾經(jīng)恩愛的丈夫疏遠了她,她卻報以理解:“他怎么會要一個丑陋而殘疾的女人?任何男人都不會要的。”這一筆就寫出了“底層”人默默獨自擔當?shù)念B強與豁達。可當她后來遇上一個有緣的男人,眼看就要苦盡甘來時,卻意外發(fā)現(xiàn)男人使用的是假名字,于是毅然報警,又寫出了“底層”女性深明大義的良知。這樣的“底層”故事就不同于許多為“底層”鳴不平的作品,因而讀后令人難忘。郭海燕的《春嫂的謎語》塑造了一個善良、堅韌的底層農(nóng)婦形象。她屢遭不幸卻從不怨天尤人,更沒有自暴自棄,而是頑強地、正直地活著,任勞任怨地活著。作家因此寫出了“底層”活著的不易,寫出了“底層”人生的五味俱全、一言難盡。這些作品中的“底層”人物,在咀嚼著人生辛酸的同時也散發(fā)出難能可貴的“正能量”,正是當前社會中許多普通人生的典型縮影。讀這些作品,我會想到余華的《活著》、賈平凹的《高興》,還有林白的《婦女閑聊錄》……都是聚焦“底層”的名篇。但王小木、郭海燕還是寫出了打上了自己個性烙印的作品。
如此說來,“底層中的女性”,她們的艱辛、她們的堅韌、她們的善良,都應該是“底層敘事”研究的題中應有之意??!
新的時代,“底層”中產(chǎn)生了哪些新的人物、新的故事、新的困惑、新的追求,都值得去發(fā)現(xiàn)、去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