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沖突下的悲劇人物

陳治云

摘 要：對小說《黛西·米勒》女主角黛西的悲劇，文學(xué)界存在著不的態(tài)度，有同情，有漠視，這也意味著對待歐美兩種文化態(tài)度的不同。詹姆斯把角色放入這兩種文化沖突中，賦予他們不同的性格以及對歐美兩種文化的不同的態(tài)度。

關(guān)鍵詞：文化沖突；黛西·米勒；悲劇

中圖分類號：I106 文獻標(biāo)識碼：A 文章編號：1673-2596（2015）07-0149-02

亨利·詹姆斯（Henry James）是一位偉大的小說家和文學(xué)理論家，在英語文學(xué)界享有美名，被認(rèn)為是現(xiàn)代小說的先驅(qū)和文化使者。英美兩國都把他歸為自己的作家，他和他的作品一樣，都是很特別的。在他的多數(shù)作品中，他引入“國際主題”，也就是歐美兩種文化和社會的交往。因為他本人游歷過歐洲的許多國家，因此深刻地感受到兩種文化的不同，也形成了他的國際主題。在詹姆斯的小說中，他把角色放入這兩種文化中，賦予他們不同的性格以及對歐美兩種文化的不同的態(tài)度。在《黛西·米勒》（Daisy Miller）中，詹姆斯賦予女主人公黛西悲劇的命運。當(dāng)然，對待黛西的悲劇，文學(xué)界存在著不的態(tài)度，有同情，有漠視，這也意味著對待歐美兩種文化態(tài)度的不同。然而，如何避免這樣的悲劇，這是一個讓人思考的問題，也是作者想通過黛西來告訴我們的。

一、黛西，注定的悲劇人物

黛西，像她的名字一樣，是一朵清新的雛菊，天真而單純，充滿了芳香，但是也粗俗，沒有修養(yǎng)。最后，在羅馬嚴(yán)寒的冬天，這朵嬌嫩的小花凋謝了。事實上，黛西是文化沖突的犧牲品。然而，我要說的是，在這種特殊的環(huán)境下，黛西的悲劇是注定的。有兩個原因造成了這場悲劇，一個是黛西自身的原因，另一個就是歐美文化沖突的原因。黛西的出場，穿著白色的紗裙，上面綴滿蕾絲和花朵，還有粉紅色的蝴蝶結(jié)，優(yōu)雅而美麗，給我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然而，在黛西與溫特伯恩（Winterbourne）的第一次會面中，黛西的所說所為都讓我們清楚的意識到她不同于歐洲女孩，也讓溫特伯恩感到迷惑，從而對她產(chǎn)生了矛盾的看法，是天真純潔，還是美麗風(fēng)騷。我贊美她的自然和清新，但也為她的粗俗和無知感到慚愧。在溫特伯恩要離開時，黛西的言語和行為，讓我們再一次感受到她的天真、純潔與無知。這與歐洲文化是格格不入的。在羅馬，黛西并不欣賞羅馬古文化，并不在意歐洲的深厚的文化底蘊，由此，我們知道，黛西是無知的。最終，在古羅馬圓形劇場的廢址上，溫特伯恩唾棄了黛西，因為她不聽從沃爾克太太的勸說，執(zhí)意要與意大利男子在深夜逛花園。也就在不合習(xí)俗黛西說“沃爾克太太，如果說這樣做是不合習(xí)俗，那么我這人從頭到腳都不合習(xí)俗，你就不要管我了”的這個時刻，兩種文化熏陶生成的行為模式第一次正面交鋒，這種互不相容也注定了黛西的悲劇。這個時刻，她已經(jīng)意識到了這兩種文化的差異，而她卻不聽從別人的意見，依然我行我素。最終在某個晚上深夜11點，黛西和那位意大利男子吉奧瓦尼里先生漫步在“月光影影綽綽的古羅馬劇場”，感染了羅馬熱病——瘧疾，不久便香消玉殞。可以說，黛西是她自己的天真的犧牲品，因為她的行為與歐洲社會格格不入，并且在她意識到這種文化差異后，絲毫不改變自己的行為方式，這也就注定了她的悲劇。

另一方面他們還面臨文化沖突，即歐洲文化和美國文化的沖突。黛西生活在美國的一個小鎮(zhèn)，這里的人們誠實、勤勞，但文化修養(yǎng)不高。他們享受著美國的自由，沒有歐洲社會的森嚴(yán)的等級制度和行為規(guī)范。歐洲人大都受過良好的教育，有著根深蒂固的等級觀念，做事遵循社會行為標(biāo)準(zhǔn)，但他們也世俗、偽善。如此兩種文化相遇，沖突再所難免，也就造成了黛西的悲劇。

二、其他角色對待兩種文化的態(tài)度

小說中的其他角色，如溫特伯恩（Winterbourne）、克斯蒂洛太太（Mrs. Costello）、米勒太太（Mrs. Ezra Mille）、沃爾克太太（Mrs. Walker）、吉奧瓦尼里先生（Mr. Gionavelli），都有著不同的文化背景。他們對待美國文化的態(tài)度也決定了他們對待黛西的態(tài)度。溫特伯恩，一個年輕的歐洲化了的美國人，他更加熟悉歐洲文化。在第一次與黛西見面后，他把她歸類為“一位風(fēng)騷的女性”。當(dāng)黛西談起紐約的社交生活時，溫特伯恩“覺得既饒有興味，又困惑不解”，他還是生平第一次聽到一位少女這樣表白自己。他也意識到由于自己常年居住在日內(nèi)瓦而丟掉了美國的風(fēng)格。在這第一次見面中，兩種不同文化的差異給他帶來的差異已經(jīng)使溫特伯恩喪失了推理能力。雖然溫特伯恩一直試圖從美國文化的角度去解讀黛西，一直搖擺于黛西究竟是一位“天真一粗俗的混合體”還是一個“心懷叵測、放肆、不擇手段的女郎”之間，但最終他在古羅馬圓形劇場的廢址唾棄了黛西，認(rèn)為“她是一位不會再得到有教養(yǎng)的男士尊敬的女郎”。黛西去世后，他才醒悟：“我注定要犯錯，因為我在國外居住得太久了?！睆乃囊幌盗械膽B(tài)度變化中，我們知道，溫特伯恩已經(jīng)意識到了這兩中文化的不同，但他最終也沒能找到挽救黛西的方法，相反，卻唾棄了她。克斯蒂洛太太，溫特伯恩的姑媽，是一個有錢的美國寡婦，有著極其深刻的歐洲等級觀念，她很難接近。雖然從沒見過黛西，卻對黛西妄加指責(zé)，并把她歸為下層社會的人?？怂沟俾逄菤W洲文化的尊崇者和捍衛(wèi)者，鄙視美國文化。沃爾克太太，不同于克斯蒂洛太太，扮演著挽救黛西的角色。她好心驅(qū)車趕到平西奧花園，苦口婆心地勸說黛西應(yīng)和母親散步，不該違背當(dāng)?shù)氐娘L(fēng)俗——單身與兩位男士閑逛。但由于黛西拒絕了，她最終放棄了挽救，她也是歐洲文化的尊崇者和捍衛(wèi)者。米勒太太，黛西的母親，一個美國典型的母親，對子女管教不嚴(yán)，不像歐洲那些母親，她允許自己的女兒與男士隨意交往，并且還要和自己女兒認(rèn)識的那些男士見面。她允許黛西在羅馬社會隨意交際，不約束她。米勒太太絲毫不了解歐洲文化和社會行為習(xí)慣，因此到最后她的女兒以悲劇收場。吉奧瓦尼里先生，一個意大利人，虛偽、勢利。這個長得精致的意大利小個子男人，迷惑了黛西。他明知道在那樣的夜晚在羅馬會讓黛西感染疾病，可還是陪同她一起逛花園。吉奧瓦尼里先生只想討黛西的歡心，一點也不在乎她的安全，也不為她的名譽著想。他很清楚歐洲社會的行為習(xí)慣，知道黛西的行為與歐洲社會格格不入，卻不伸手挽救她，甚至侮辱了她。這些人都對黛西的悲劇負有不可推卸的責(zé)任。

三、詹姆斯對兩種文化的態(tài)度

從上面的分析中可知，詹姆斯對待發(fā)生在黛西身上的悲劇所持的態(tài)度也是復(fù)雜的。詹姆斯一方面對美國人的天真表示認(rèn)同，嚴(yán)厲批判了歐洲人的世俗和偽善；另一方面，他也指出了美國人的不足，他盡力去表現(xiàn)黛西的天真與純潔，但對黛西的粗俗與無知也不可能回避。很多例子都說明黛西對歐洲文化的無知和不欣賞，她的樂趣只在于社交。從這個角度，詹姆斯還是對美國文化的粗俗感到遺憾的。詹姆斯對待黛西的態(tài)度在溫特伯恩身上反應(yīng)出來，不確定的態(tài)度，不知道如何做才能挽救黛西。傳統(tǒng)而注重禮節(jié)，對一個文化底蘊深厚的社會的平穩(wěn)是必要的。人必須學(xué)會適應(yīng)環(huán)境，做到入鄉(xiāng)隨俗，才能保持友好的人際交往。在詹姆斯長時間的探索中，最終發(fā)現(xiàn)，只有文化融合才是解決文化沖突的辦法。

文化無所謂好壞，不同的國家有著不同的文化。但是人們進入到另一個文化區(qū)域時，就得入鄉(xiāng)隨俗，否則就會引起文化沖突。詹姆斯知道這兩種文化各有優(yōu)點和弱點，并致力與解決這種沖突。在他的早期作品中，他沒有找到解決的辦法，所以多數(shù)的美國英雄在進入歐洲舊社會時都遭受了像黛西一樣的悲劇。最終，詹姆斯找到了解決的辦法，那就是文化融合，各取優(yōu)點。詹姆斯寫作時期，美國正處于一個特殊時期，剛剛獲得主權(quán)獨立，一切都百廢具興，也包括文化和藝術(shù)。雖然詹姆斯在幾個領(lǐng)域里都享有盛譽，但他最突出的還是在小說方面，特別是他的“國際主題”。他的小說主題大都離不開美國人的天真純潔和歐洲人的偽善世俗，如早期作品《黛西·米勒》，但在后期的《大使者》中，他終于找到了解決兩種文化沖突的辦法，那就是文化融合。在分析了詹姆斯成長的家庭背景和所受到的文化影響后，我們知道了詹姆斯形成“國際主題”的原因，他并不是在簡單地想描寫美國人的天真和歐洲人的世俗，就像他自己說的那樣，美國人在歐洲生活，有著極其“復(fù)雜的命運”，但他的視角并沒有僅僅停留在歐美兩種文化的孰好孰壞上。

導(dǎo)致黛西悲劇命運，既有黛西自身性格的原因，也有文化沖突的影響。我們知道，影響一個人的命運的，社會客觀原因固然重要，但個人主觀行為也起著很大的作用。要避免黛西這樣的悲劇，人在陌生環(huán)境中，要學(xué)會適應(yīng)，并采用合乎環(huán)境的方式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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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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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亨利·詹姆斯.黛西·米勒[M].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1985.

（責(zé)任編輯 姜黎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