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新文化運動對社會主義思想的探索

何建華

摘要：百年前開啟的新文化運動，是研究宣講社會主義思想，促進一代知識分子成熟、產(chǎn)生中國共產(chǎn)黨的重要時期。本文剖析了新文化運動中先進知識分子對社會主義思想探索的原因與內(nèi)涵，反映了中國先進知識分子關(guān)于社會主義思想所蘊含的歷史文化的繼承性、時代巨變的影響力、思想內(nèi)容的豐富度的特性，有助于我們對社會主義思想和實踐的認識。

關(guān)鍵詞：新文化運動；知識分子；社會主義思潮；歷史特點

中圖分類號：D6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1-0475（2015）09-0044-02

社會主義思想，從本質(zhì)上說是一種革命的批判的思想，又是對美好社會理想的理性追求。1915年開啟的新文化運動，是中國近代社會大變革的號角，也是中國人民吸收、釋解先進思想理論，探索國家出路，邁進新民主主義革命的重要歷史起步。研究新文化運動中先進知識分子探討社會主義思想的歷史特性，有助于我們進一步學習、了解、掌握這段歷史。并以此紀念新文化運動百年貢獻。

一

新文化運動對社會主義思想的探索，其原因和條件表現(xiàn)在對中國歷史上社會平等思想和大同理想的繼承及對馬克思主義、科學社會主義思想的接受和宣傳。

一方面，中國古代歷來的社會平等思想，近代社會衍生的科學民主公正意識，為社會主義思想的探索提供了前提。新文化運動中的先進知識分子，精讀中國歷代思想家關(guān)于平等、公正、愛國、愛民的作品，在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洗禮中確立了“平均”、“和諧”、“大同”理念。作為新文化運動精神領(lǐng)袖的李大釗，他在法政學院讀書期間思考問題，發(fā)表政論，其“造意樹義”，就“以民生為念”。他認為：人民是歷史的主人，“民彝者，可以創(chuàng)造歷史，而歷史者，不可以束制民彝”。[1]（P.346）這是他堅信民力，強調(diào)民眾的力量，所形成的獨特的“民彝政治”觀念。毛澤東、周恩來是新文化運動的骨干，其反抗精神的鑄就，深受中國古代優(yōu)秀文化的影響。毛澤東曾對古典作品的社會反抗思想記憶猶新， “認為這些書大概對我影響很大，因為是在容易接受的年齡里讀的。”[2]（P.111-112）周恩來在當時也受到同樣的教育，“周氏（指周恩來——引者注）的養(yǎng)母讀過很多書，……她喜歡小說及一些描寫反叛的禁書，并講給童年時代的周氏聽?！盵3]（P.328）所以，新文化運動中探究社會主義思想的前提是先進知識分子廣泛吸收了中國歷史文化中的重民、擁民、平等、自由、反叛革新的精神。

另一方面，新文化運動對社會主義思想的探索，是在對帝國主義的本質(zhì)有一個較清楚的認識，深受“十月革命”的影響下而深化的。新文化運動對五四運動前后的國際形勢的分析，這才使中國人民看清帝國主義虛偽性，他們是不講“公理”的強盜。李大釗在《秘密外交與強盜世界》一文中指出：“我們且看巴黎會議所議決的事，那一件有一絲一毫人道、正義、平和、光明的影子！那一件不是拿著弱小民族的自由、權(quán)利，作幾大強盜國家的犧牲！”[4]（P.221）同時，1917年俄國“十月革命”的成功，進入了社會主義社會美景，給鄰國的中國產(chǎn)生了深刻的影響。“中國人找到馬克思主義，是經(jīng)過俄國人介紹的……十月革命一聲炮響，給我們送來了馬克思列寧主義。”[5]（P.1470-1471）李大釗對馬克思主義和科學社會主義的研究，先后發(fā)表了《法俄革命之比較觀》，《庶民的勝利》、《Bloshevism的勝利》、《我的馬克思主義觀》等文，成為中國第一次較系統(tǒng)較準確地介紹了馬克思主義、宣傳社會主義的杰作。還有瞿秋白作為新文化運動時中國先進知識分子的杰出代表，以親身經(jīng)歷，實事求是地介紹了俄國十月革命的政治、經(jīng)濟和文化情況，熱情歌頌了十月革命和社會主義的重大貢獻，得出了 “應用馬克思主義于中國國情的工作，斷不可一日或緩”[6]（P.310）的思想，是當時社會主義思想的新探索。

二

新文化運動對社會主義思想的探索，取得了積極的成果，包含著豐富的內(nèi)容，是一個時期以來中國社會政治思潮中最富有色彩的篇章。

（一）批判封建專制，譴責外來強權(quán)

新文化運動對社會主義思想探索的一項主要內(nèi)容就是反封建、反專制、反侵略。李大釗指出：“中國現(xiàn)在的社會，萬惡之原，都在家族制度?！盵4]（P.298）陳獨秀在《關(guān)于北京大學的謠言》中指出，中國人的劣根性是“依靠權(quán)勢”、“暗地造謠”。在《敬告青年》中，對封建道德以猛烈的抨擊，指出：“新陳代謝”是自然界和社會發(fā)展的規(guī)律：“陳腐朽敗”必然為“新鮮活潑”所代替。他說：“自人權(quán)平等之說興，奴隸之名，非血氣所忍受。世稱近世歐洲歷史為‘解放歷史——破環(huán)君權(quán)，求政治之解放也；否認教權(quán)，求宗教之解放也；均產(chǎn)說興，求經(jīng)濟之解放也；女子參政運動，求男權(quán)之解放也?！薄敖夥旁普?，脫離夫奴隸之羈絆，以完其自主自由之人格之謂也?！盵7]（P.1-2）這種人權(quán)思想，是對傳統(tǒng)封建專制主義的否定，具有鮮明的民主主義性質(zhì)。

帝國主義是中國人民最兇惡的敵人，中國貧困落后的根源是外來侵略。新文化運動中的先進知識分子已意識到這一點。李大釗振臂高呼： “我們的三大信誓是：改造強盜世界，不認秘密外交，實行民族自決。”[4]（P.223）這是李大釗運用馬克思主義來觀察中國革命問題所取得的一個主要收獲。新文化運動中，他眼中的“資本主義、帝國主義，不論他是東方的，歐美的，絕講不出公道話來”。因此，我們要“敢于他搏戰(zhàn)，信他必可摧拉”，世界人民“共同努力，創(chuàng)造一個平等、自由、沒有遠近親疏的世界”。[4]（P.358-359）這構(gòu)成了新文化運動時期社會主義思想探索的重要內(nèi)容。

（二）追求社會主義的理想，探索革命的道路，重視人民群眾的歷史作用

新文化運動中先進知識分子對社會主義思想探索的又一個重要成果，是認定社會主義是解放中國的唯一出路，主張國家為民眾之國家，人民群眾是推動社會歷史發(fā)展的動力，應建立一個真正代表人民群眾利益的新型國家。李大釗深信社會主義是“世界的新潮流”，[4]（P.102）語言“試看將來的環(huán)球，必是赤旗的世界！”[4]（P.110）陳獨秀也指出了中國社會發(fā)展的社會主義方向。他指出：社會主義代替資本主義是歷史的必然趨勢，“資本主義的生產(chǎn)分配方法不良，已到了自身不能救濟自身底危機必然崩潰的運命，代他而起的自然是社會主義的生產(chǎn)分配方法。”[8]（P.257-258）那么，怎樣達到這個理想社會呢？李大釗根據(jù)馬克思主義的觀點，論述了中國人民的解放決不能靠帝國主義和反動統(tǒng)治階級的恩典，而必須靠自己的力量，靠自己的堅決斗爭，去努力爭取。他說：“無論何人，應該認識民眾勢力的偉大；在民眾本身，尤應自覺其權(quán)威而毅然以張用之。”“民眾的勢力，是現(xiàn)代社會上一切構(gòu)造的唯一的基礎(chǔ)。”[4]（P.523）他強調(diào)中國人民必須自覺的認識到自己力量的偉大，從而迅速“組織起來”，推翻舊世界。

而毛澤東主張改革社會，建立新制度的思想更為經(jīng)典。他深知勞動人民在革命中的偉大力量，強調(diào)人民群眾團結(jié)和聯(lián)合起來的極端重要性。他指出：“國家壞到了極處，人類苦到了極處，社會黑暗到了極處，要的‘根本的一個方法，就是民眾的大聯(lián)合?！盵9]“什么力量最強？民眾聯(lián)合的力量最強?！盵10]（P.207）毛澤東關(guān)于民眾聯(lián)合思想，是當時最有代表性的，這新文化運動社會主義思想的重要組成部分。

（三）對社會主義經(jīng)濟特征的初步認識

首先，肯定社會主義的經(jīng)濟本質(zhì)就是“富?！?。李大釗指出：“社會主義是要富的，不是要窮的，是整理生產(chǎn)的，不是破壞生產(chǎn)的”；“我們想得到真的自由，極平等的自由，更該實現(xiàn)那‘社會主義的制度”。[11]（P.272-273）這一思想可謂意義深遠。

其次，在生產(chǎn)組織方面，認為社會主義組織形式的可行性。李達曾指出：“社會主義是主張共同的生產(chǎn)及支配，……社會主義是主張全廢私有資本，沒有主張全廢私有財產(chǎn)”，社會主義“也要設一種代表社會的中央機關(guān)，用著他統(tǒng)一社會產(chǎn)業(yè)”，[8]（P.63-64）“社會主義簡直說起來，就是救濟經(jīng)濟上不平均的主義”。[8]（P.65）李大釗針對勞動的組織也指出：“社會主義的制度，是以事物的管理代人的統(tǒng)治的制度?！盵11]（P.146）談到振興實業(yè)，李大釗批判了“振興實業(yè)必適合于資本主義”的觀點，認為社會主義照?？梢园l(fā)展實業(yè)，而“用資本主義發(fā)展實業(yè)，還不如用社會主義為宜?！盵4]（P.617）

最后，在分配關(guān)系上提出了新的思想，新文化運動知識分子認為馬克思的社會主義，是“科學的客觀的”，是“根據(jù)生產(chǎn)力的決定作用，而對分配關(guān)系進行規(guī)定的科學的生產(chǎn)分配方法”。[8]（P.252-265）李大釗把生產(chǎn)資料的公有制與公平的分配原則，作為社會主義經(jīng)濟的主要特征。他說過：“社會主義是使生產(chǎn)品為有計劃的增殖，為極公平的分配?！盵11]（P.272）這說明新文化運動對社會主義制度在經(jīng)濟上優(yōu)越性及特征的認識，是有見地的。

三

通過上述分析，可以得出兩點結(jié)論：其一，新文化運動對社會主義思想的探索是一個時期以來中國人民追求新思想、新道路、新理想的重要階段，是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歷史起點與邏輯起點。其二，新文化運動中先進知識分子盡管人數(shù)不多，且受各種條件的限制，其社會主義思想也存在著一定缺陷和不足，但他們廣泛宣傳了社會主義思想，指明了中國社會發(fā)展的美好前途，意義深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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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褚永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