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寶珙桐的窘境與出路

李志祥

摘 要：3月20日～4月5日，四川省成都市寬庭公園、新都馬家苗圃、都江堰市壹街區(qū)頤湖公園，一百多年前與大熊貓同時轟動歐洲的國寶珙桐，在這里開放出了美麗的中國鴿子花，立即引起了成都電視臺及廣大珙桐愛好者熱切關注。

關鍵詞：珙桐；鴿子花；國寶

早在1980年“中國林業(yè)”雜志上看到介紹珙桐的文章，從此使筆者魂牽夢繞珙桐30多年。當第一次在汶川縣三江自然保護區(qū)見到鴿子花時，一眼就認出來了。多次看過珙桐照片，印象特別深刻。

1 關于珙桐

珙桐生長在邊遠山區(qū)，數量極為稀少。省內的天全縣喇叭河自然保護區(qū)、汶川三江自然保護區(qū)、綿竹云湖國家森林公園、滎經牛背山景區(qū)是觀賞鴿子花的熱點地區(qū)。由于路途遙遠，道路艱險，觀賞鴿子花是個別膽大的有車族的福氣，一般群眾只能望花興嘆。

每次電視，報紙公布發(fā)現珙桐的消息都是很稀奇的事情。2009年5月，三峽庫區(qū)屈原故里秭歸發(fā)現珙桐；9月漢源發(fā)現珙桐；10月貴州織金發(fā)現5 000余株珙桐；2013年5月四川沐川發(fā)現珙桐；崇州安子河自然保護區(qū)大熊貓爬上珙桐樹的雙國寶照片也成為一段轟動一時的奇聞趣事。2008年4月，筆者在中國科學院華西亞高植物園發(fā)現直徑達25cm的鴿子花；都江堰市龍池鎮(zhèn)的一位姓馬的朋友帶筆者在龍池湖邊見到了高達20多米高，米徑達105cm，樹齡約400多年的珙桐樹王；峨眉山珙桐樹王米徑達200余cm，樹高近30米，樹齡約800歲；在都江堰壹街區(qū)頤湖公園珙桐展板旁，一位來自宜賓的女游客告訴筆者，珙縣龍鳳公園有珙桐；做導游的侄女告訴筆者，南江光霧山有珙桐。這些都是珍貴的信息來源。

經30多年的統計資料得知，國內54個市縣區(qū)有珙桐分布，這是目前較為完整的資料。其中四川分布最多，有瀘定、筠連、洪雅、南江、沐川、珙縣等27個縣市；重慶次之，有南川、武隆、城口、巫溪、奉節(jié)、巫山、黔江、彭水、酉陽、秀山、江津等；湖北有神農架、巴東、秭歸、五峰、云陽等；湖南有張家界、桑植；貴州有梵凈山的銅仁、松桃、江口及織金縣；云南有永善、鹽津、大理、貢山等；陜西有寧強。除云南大理、貢山位于西部的點蒼山、高黎貢山外，其余52個分布有珙桐的縣市均處在四川盆地周邊地區(qū)。

在結合其他大量的文獻資料及專著的研究后，對珙桐的分布做出了準確的描述。“珙桐是筆者國西南地區(qū)獨有樹種。分布在四川盆地周邊中山，高山峽谷海拔700～2 500m闊葉林，針闊葉混交林地帶，地處邊遠，數量稀少?！?/p>

2 珙桐的特質

2.1 珙桐的分布

根據調查表明，珙桐的分布區(qū)域與大熊貓大致相同。無論是川西的寶興、蘆山、汶川、北川、青川、九寨溝、平武、綿竹、都江堰、彭州、崇州、大邑、邛崍、名山、滎經、漢源；川南的峨眉山、峨邊、雷波、馬邊；還是川北的秦巴山地；不僅有大熊貓，而且有珙桐。它們就像一對孿生異姓姐妹，世世代代相依相伴。

2.2 鴿子花的由來

在國內首次提出珙桐開花的時間應從花芽張開，能看到花序時算起。

經過多年觀察，對珙桐花朵作出了深入細致的描述。珙桐開花時，兩片雪白的大苞片像鴿子翻飛的翅膀，花序像鴿子的頭部，柱頭像鴿子的喙，所以他被稱為中國鴿子花。珙桐是很古老，很原始的物種。它的葉片像桑樹葉，優(yōu)美的樹形，它的花朵沒有現代花朵那樣的花骨朵，沒有花瓣，它包著暗紅色花序的大苞片是由樹葉進化而來的，花開時這對一大一小的苞片與嫩葉一模一樣，是淡綠色的，十天后才漸漸變大，變成乳白色向下垂的花朵，非常美麗。千百年來，每朵鴿子花都用十天時間，把遠古時候需要幾萬年由樹葉變成大苞片的過程重新演繹了一遍，這是一種極為神奇的自然現象。

珙桐嫩葉在不同的季節(jié)色彩變幻。西華大學的調查專家認為，它與在四川雅江新發(fā)現地球僅存幾百株的極度瀕危物種五指槭一樣是最具觀賞價值的槭類樹種。

2015年3月29日，都江堰壹街區(qū)頤湖公園，嫁接珙桐鴿子花開

2.3 珙桐的開花和生長過程及其經歷

經歷多年的調查探索，觀察了上萬株珙桐樹，要看到被稱為綠色大熊貓的鴿子花太難了。小樹不開花，開花樹的樹齡一般要50～60年。都江堰市龍池國家森林公園龍池尾部有一片人工珙桐林，已栽植20多年，平均米徑七八厘米，至今仍不見開花；都江堰市都江堰大道路口有一株多年前移栽的珙桐樹樁，萌生苗主桿米徑7cm，聽建設局劉書記講，前些年是開過花的，可是近些年就不開花了；都江堰市城邊的中國科學院西華亞高山植物園因有13株珙桐，2008年前就有兩株開花，兩株樹的米徑分別是10cm和14cm，從2009年起就不在開花了；都江堰市鄉(xiāng)下一個農民有一株米徑10cm的珙桐，聽他說前些年是開過花的，不知咋的這幾年就不開花了；四川農業(yè)大學都江堰校區(qū)有兩株樹齡30多年的珙桐，其中一株米徑16.5cm，樹冠豐滿，以往每年能開200多朵花，好多年見不到花了。省內分布有珙桐的地方，都有類似的現象。中央電視臺九、十頻道的“探索發(fā)現”節(jié)目每年都要播放十多遍的專題片“遠古的白鴿”介紹，清華大學校園有幾株珙桐在1995～1997年開過花，之后就沒開過了。

這些珙桐大約要等30～40年才能開花。珙桐開花的這種規(guī)律，是其特殊的生物學性質所決定的。

經過多年的研究總結，筆者采用了人工嫁接的方法來達到讓珙桐盡早開花。

2012年郫縣紅光，一株嫁接兩年，米徑2cm，高2.5米的珙桐開花102朵。

2013年都江堰市壹街區(qū)頤湖公園，嫁接珙桐開花了。都江堰電視臺作了詳細的報道，那些美麗的花朵，讓人贊不絕口。在節(jié)目中珙桐專家都江堰龍溪—虹口自然保護區(qū)管理局局長趙志龍向觀眾作了熱情洋溢的專業(yè)講解。

珙桐幼樹繁殖是制約珙桐發(fā)展的難題。珙桐種子太難發(fā)芽了，播下種子后，要2～3年才能發(fā)芽，且生長緩慢。

經多年觀察，采用分蘗繁殖的方法，很快就培育出大量幼樹。

盆栽珙桐就是在花盆中開花的珙桐，它可以不分季節(jié)，隨時隨地進入千家萬戶。

筆者居住的地方，處于川西高原與成都平原過渡地帶，這里天時地利條件極好，是栽植珙桐理想之地。從2005年起，筆者就不斷與政府部門聯系種植珙桐。經過多年的艱苦努力，2010年筆者的一篇關于研究珙桐艱辛歷程和紀念地震遇難妻子的文章“中國鴿子花開”起了作用。在相關領導的關懷下，在壹街區(qū)頤湖公園由筆者墊資種上了珙桐。筆者自己動手澆水、巡查、除草、防止病蟲害、嫁接修枝，并大量收集市政維護丟棄的草尖、和鄉(xiāng)間地頭的玉米秸稈漚治成有機肥施在珙桐根部。自己掏錢購置防護圍欄，并多次掏錢制作“珙桐”、“鴿子花”的主題展板。

2011年4月29日，華西都市報記者席秦岑以“努力六年，他期待都江堰遍開鴿子花”為主題作了詳細報道。2012年秋，在相關部門負責人的認可下，筆者將自己在其他地方已開花的珙桐樹移栽到壹街區(qū)頤湖公園。2013年3月14日，鴿子花在頤湖公園如期開放。珙桐那優(yōu)美的樹姿，神奇的花朵給市民帶來了歡樂和驚喜，很多群眾從很遠的地方專程前來觀賞，這是大自然的恩賜。

2.4 珙桐的現狀

2014年瑟瑟秋風，注定是很艱難的。先是呵護這片珙桐林多年的防護圍欄被某些部門無故拆除，隨后珙桐被接連嚴重損傷。更要命的是，不久有關部門的規(guī)劃者在這里一次又一次的栽上價值不高的大樹，這些大樹濃密的樹冠對珙桐形成遮被，龐大的根系將珙桐根基下的水分和養(yǎng)分消耗殆盡。一位耄耋之年的老林業(yè)工作者嘔心瀝血十多年培育的珍貴樹種珙桐將遭遇滅頂之災，可憐國寶鴿子花已淪落到如此地步。

十多年來，筆者曾與省內外許多地州縣市、著名古鎮(zhèn)、著名公園、大專院校、科研單位去信上百封討論種植事宜，雖偶有回饋，但最終石沉大海。

3 為珙桐尋找出路和發(fā)展

在以上困難重重的情況下，如今不得不為這些國寶尋找更好的生長環(huán)境，最終在多重努力下四川綠野景觀有限責任公司老板接納了筆者，提供了種植基地。

2014年8月9日，是寶興珙桐1869年轟動世界146周年來值得關注的日子。四川綠野景觀有限責任公司新都馬家苗圃，一株高1.7m，米徑2cm，嫁接18個月的盆栽珙桐開出了美麗的鴿子花。北京《中國花卉園藝》雜志社打來電話詢問。原來珙桐葉片在三伏天容易被陽光灼燒，有的樹會掉光葉片，在掉光葉片的樹中，有的會重新發(fā)芽長新葉。這時掉光葉片的盆栽嫁接珙桐的花蕾已經形成，原本在2015年春天開放的鴿子花，卻在2014年的三伏天開放，公司許多員工見證了珙桐發(fā)展史上這一奇觀。

在四川綠野景觀有限責任公司老總的運作下，珙桐被移栽到成都活水公園及寬庭公園。中國鴿子花這個來自大山的精靈終于從郫縣紅光、邛崍固驛前進、都江堰壹街區(qū)頤湖公園、新都馬家，一路走到成都市中心。若從寫作“讓珙桐走進成都”的2007年算起，都江堰距成都50公里路程，一個老林業(yè)工作者整整走了九年；若從認識珙桐那天算起，已經走過了艱難的三十多年歷程。

如今有了人工培育的鴿子花，相信它會一直存在于筆者們的眼中，讓人們有更多的機會欣賞到它?，F在的每年3、4月份可在平原地區(qū)賞花，4、5月份又可去山里的原生地帶看花。

都江堰壹街區(qū)頤湖公園的鴿子花已經開放了三年，但愿國寶從此不再孤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