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用點染之法 扮靚人物形象

姚志良

執(zhí)教初中語文多年，筆者認為學生的記敘文最突出的問題是所寫的人物大多缺少鮮活的生命力，讀者很難契入他們的心靈。為什么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筆者以為學生點染人物技能的欠缺是重要原因。

點染，本指繪畫時點綴景物和著色。是畫家揮筆作畫的手法，后被許多詩人借鑒到詩詞創(chuàng)作中。例如，在耳熟能詳?shù)牧雷髌贰队炅剽彙防镆浴岸嗲樽怨艂麆e離，更那堪冷落清秋節(jié)”為“點”，總體描述離別之冷落；繼而以“今霄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作染，使孤冷之意生動呈現(xiàn)，詞人形象也因之豐滿。蘇教版初中語文八年級上冊《背影》一文，也是點染法的典范。事實上，這種手法也可移用到學生的記敘文寫作中，可為人物形象的有效刻畫服務(wù)。

本文就以學生習作《我的父親》為例，移用點染之法，扮靚人物形象，淺談記敘文寫作中人物形象塑造的策略方法。

一是前“點”后“染”式。這種方式要求學生先總結(jié)所記人物的總體特征，然后運用多種方式從不同角度去“染”。例如，以“我的父親”為題，可以先從總體上“點”一下：“在我的記憶中，父親是位雖清貧卻未忘憂國的讀書人?！边@個“點”就從總體上交代了父親矛盾而統(tǒng)一的個性，讓讀者對他生發(fā)一種籠統(tǒng)感受，并進而萌生閱讀下文的興趣。進入下文，寫作者就可以盡情施展渲染之法?？梢韵蠕侁愖约杭依锷畹睦Ь角闆r，極力寫父親為了家里的生計四處奔波，繼而寫他喜好杜甫那種憂國憂民的史詩，關(guān)心周圍百姓和國家時事，用別人難以理解的言行踐行著一個普通百姓對憂國憂民情懷的堅守。也可以將父親的位卑與未敢忘憂國融合，將其在面對洪澇災(zāi)害之時的憂國愛民情懷，附著于簡陋的衣著、寫滿滄桑的臉龐和為民憂心的言行?？傊?，只要圍繞“點”出的重點，從不同角度去“染”即可。

二是前“染”后“點”式。現(xiàn)實寫作中，小學生多采用先“點”后“染”式。而到了初中階段，隨著學生認知對象的增多以及思維能力的增強，他們不再滿足于單一的方式，開始求異。于是，前“染”后“點”式應(yīng)運而生。從行文結(jié)構(gòu)上看，學生可以在文章開始之時引入寫作話題，造就更加朦朧的效果。依然以“我的父親”為題，開頭部分可以這樣寫：“人們都說父愛如山，可是我對父親的感覺卻全然不同?！边@里并未清晰“點”出父親顯著而突出的個性品質(zhì)，但這個開頭恰恰也因此而產(chǎn)生奇效：這位父親的愛與眾不同，但是怎樣的不同，作者并未急于表現(xiàn)出來，這樣就將讀者的注意力很好地吸引過來，進而促發(fā)他們?nèi)琊囁瓶实亻喿x下文。在此背景下，接著可以盡情施展“染”的身手，使讀者對“我的父親”漸漸產(chǎn)生清晰認識。作者可以分層敘寫父親的幾件事，第一件事寫父親在我春游之前為我做好各種準備，然后交代我的感受——太婆婆媽媽的；第二件事寫我患上流行性感冒之后對我的噓寒問暖，繼而寫我的反感——太啰嗦了；第三件事寫我參加作文競賽時對我的反復(fù)叮囑，招致我的不耐煩——太自以為是了……文章結(jié)尾部分寫作者在母親的點化下，對抱病在床的父親重新認識，頓悟這么多年來他對我施予的始終如一的父愛，原來我一直生活在如山的父愛中。于是，在對父愛認知的偏離與回歸的沖突及化解中，作者將“染”發(fā)揮到極致，步步將讀者引向歧途，最后通過“點”的方式使讀者恍然大悟?？梢灾v，這種方式取得的審美效果較之前一種要好，具有更強的心理沖擊力。

三是輕“點”多“染”重“點”式。這種方式較之前兩種顯得更加復(fù)雜，因為從整體結(jié)構(gòu)上看，文章內(nèi)容形成了一個相對閉合的回路。寫這樣的記敘文首先要拿捏好開頭部分“點”的尺度，這種“點”只能是輕度的，甚至是模糊的。仍以“我的父親”為例，輕“點”式的開頭可以這樣操作：“歲月更續(xù)，不知不覺中，父親已經(jīng)陪伴我走過13個年頭。一路走來，我稚嫩的腳印旁總是伴以堅實的腳步?！边@個開頭內(nèi)蘊了父親對我成長的幫助，確實起到了“點”的作用，但這個“點”顯然還比較籠統(tǒng)而模糊，只是點明了本文的大致記敘方向和價值取向。不過，它也起到設(shè)置懸念的作用。在隨后的“染”中，作者需要尋求和組織二三件經(jīng)典事例，不過這幾個事件需要有層次感。例如，作者可以這樣組織事件：我參加比賽獲獎，父親與我一起快樂，分享我的喜悅；我與朋友關(guān)系出現(xiàn)裂痕，父親體諒我的痛苦，用自己的交友事例為我化解交友危機提供指導，幫我走出交友事件陰影。經(jīng)過這兩個層級的“染”，讀者能自然形成對父親的直觀認識：無論是在快樂之時，還是在痛苦之時，父親一直在我身邊。于是，結(jié)尾的“點”就水到渠成：“天有陰晴，人有喜悲。不管人生歷程如何，總有你相伴，感謝有你一一與我憂樂同行的父親！”這樣的結(jié)尾先用“天有陰晴，人有喜悲”起興，繼而直奔主旨——對父親的贊美與感激，起到了重“點”之效果，使讀者隨之情感升華。

萊辛說：“如果上帝一手拿著真理，一手拿著尋找真理的能力，任憑選擇一個的話，我寧要選擇尋找真理的能力?！睂τ洈⑽闹腥宋镄蜗蟮目坍?，有不少教師教學生模仿現(xiàn)成的人物描寫片斷。這么做，固然可以增加學生的認識，但是從習作實際來看，更多的是生硬的模仿。教給學生方法吧，這比現(xiàn)成的片斷描寫好，點染之法不失為一劑良方。不過，在具體運用中還需注意兩點。

一是用活“染”的手法。冰心在《觀舞記》中講：“假如我是個畫家，我就要用各種色彩，點染出她們清揚的眉宇和絢麗的服裝。”這里透露出“染”的一個重要原則——圍繞中心，教給我們“染”的有效方式——由表及里，由外在的肖像到內(nèi)在的思想。寫作實踐中，教師要引導學生為人物多層級地“染”色，更要注意“染”出神韻，例如寫眼睛。

二是追求“點”的精彩。不少學生在習作中也運用了“點”的手法，但往往比較簡潔，無法起到激趣、統(tǒng)領(lǐng)全文的作用。例如，寫《我的父親》以“在我的印象中，父親是一個既嚴謹又嚴肅的人”開頭，雖然簡潔，但少有內(nèi)蘊，不耐讀。這就要求學生從文章中心表達和讀者的審美接受兩個層面出發(fā)，巧選“點”的素材，組織“點”的語句，力爭寫出佳句、佳作。

記敘文寫作需要學生真切感悟生活、揣摩人生。唯有如此，描寫的人物才不俗套，有高度。學生還需善于學習和借鑒好的技法，寫出的人物才有靈性、與眾不同?！包c染”之法無疑是個好技巧，它已被許多學生接受和運用，扮靚了習作中意欲描寫的人物形象。

（作者單位：無錫市清名橋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