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紅霞 孫 妮
(安徽師范大學,安徽 蕪湖241003)
塞穆爾·塞爾文(Samuel Selvon,1923-1994)是著名的特立尼達移民小說家。他是當代英美文壇上與維·蘇·奈保爾(V.S.Naipaul)、喬治·拉明(George Lamming)、奧斯丁·克拉克(Austin Clarke)齊名的加勒比海地區(qū)的著名黑人小說家。其移民身份使得塞爾文的作品幾乎涉及了后殖民文學的幾個重要議題:多元文化背景中的文化沖突,種族之間的隔閡,以及流散族裔的文化身份構(gòu)建等。與同時期的加勒比移民作家相比,塞爾文對本民族文化傳統(tǒng)保持著較高的自豪感和認同感。因其作品對后殖民小說敘述語言有著重要貢獻,塞爾文于1955年和1968兩次獲得古根海姆獎(John Simon Guggenheim Fellowship)。
國外研究主要可分為兩大類,一類是有關塞爾文及其作品的評論,主要包含以下幾個方面:
塞穆爾·塞爾文作為一位移民作家,其作品中所體現(xiàn)的種族沖突、文化認同、異化主題較為深刻,受到國外學者的關注。
期刊方面值得一提的是:1988年拉姆拉杰(Victor Ramraj)在《文學與承諾》(Literature and Commitment)上發(fā)表了《中立的人生觀——論〈摩西登高〉與〈摩西遷居〉中的政治激進派》(《The Philosophy of Neutrality:The Treatment of Political Militancy in Samuel Selvon’s Moses Ascending and Moses Migrating》)。這篇文章主要研究在兩部摩西小說中,仇視與順應英國文化的西印度移民之間的矛盾。1996年10月,迪金森(Swift Dickinson)在《美國少數(shù)民族文學研究》(MELUS)上發(fā)表的《塞爾文的滑稽戲服——論自我克里奧爾化中〈摩西登高〉、假面舞會和與狂歡》(《Sam Selvon’s〈Harlequin Costume〉:Moses Ascending,Masquerade,and the Bacchanal of Self-Creolization》)以Moses Ascending為重點,聯(lián)系《倫敦三部曲》(即The Lonely Londoners,Moses Ascending and Moses Migrating)的另外兩部小說指出,“克里奧爾文化中的狂歡節(jié)現(xiàn)象似乎重現(xiàn)了長達幾個世紀之久的加勒比語言文化的克里奧爾化,在狂歡中是一種超越參與者各自原有的文化身份,一種更廣泛、更混雜的身份意識和文化認同感?!?/p>
專著方面:1988年5月娜斯塔(SusherilaNasta)編寫的《塞穆爾·塞爾文批判性研究》(Critical Perspectiveson Sam Selvon)是關于塞爾文作品研究的具有開創(chuàng)性意義的作品,標志著對塞爾文作品研究的開端。盧克(Mark Looker)的《大西洋通道:塞穆爾·塞爾文小說中的歷史、族群和語言》(Atlantic Passages:History,Community,and Language in the Fiction of Sam Selvon,1996)認為塞爾文作為二戰(zhàn)后西印度群島英語移民作家之一,將“重新定義英國文學”。薩里克(Roydon Salick)的《塞穆爾·塞爾文小說批判性研究》(The Novels of Samuel Selvon:A Critical Study,2001)將塞爾文的小說置于歷史的、社會的和意識形態(tài)的大背景下,分析了西印度群島居民的生活經(jīng)歷。另外,作者還認為,塞爾文的小說種類多樣,有“成長小說、史詩般小說、諷刺小說”等。辛杜妮(Maria Grazia Sindoni)的《塞穆爾·塞爾文作品中的克里奧爾式文化》(Creolizing Culture:AStudy on Sam Selvon's Work,2006)指出,“倫敦三部曲”展現(xiàn)了在二戰(zhàn)后到八十年代前殖民地人民在英國的文化身份問題,歐洲文化與非洲及印度文化之間的異同。“當加勒比海地區(qū)擺脫了殖民者壓迫后,解放的不僅是領土,更重要的是需要解放思想和文化?!盧oydon Salick的《塞穆爾·塞爾文》(Samuel Selvon,2013)是第一本系統(tǒng)的全面介紹塞爾文作品的著作,包括他的詩歌、廣播劇、短篇故事及小說。辛德霍爾茲(Stefan Hinterholzer)的《<孤獨的倫敦人>中的文化互滲》(Acculturation in Sam Selvon's“The Lonely Londoners”,2013)指出,“對于從一種文化體系中來到另一種文化中的移民來說,他們一方面被迫去適應新的文化,另一方面也試圖去保留自己的文化”。作者結(jié)合當時的歷史背景和文化互滲理論,重點分析塞爾文對小說中人物的經(jīng)歷描寫,從而說明了移民后的克里奧爾人怎樣面對英國文化。
塞爾文小說中的獨特的敘述方式和語言體系一直受到關注。
期刊方面值得一提的是:在1977—1978年間,法布爾(Michel Fabre)在《聯(lián)邦共和國文章與研究》(Commonwealth:Essays and Studies)上發(fā)表的《王后的卡里普索小調(diào)——論塞爾文小說中的語言與敘述策略》(《The Queen’s Calypso:Linguistic and Narrative Strategies in the Fiction of Sam Selvon》)是最早關注塞爾文作品的文章。隨后,1982年Fabre又在《世界英語文學》(World Literature Written in English)上發(fā)表了《摩西與標準英語——論塞爾文倫敦系列小說中的方言與敘述者》(《Moses and the Queen’s English:Dialect and Narrative Voice in Samuel Selvon’s London Novels》),以塞爾文的《倫敦三部曲》小說為文本,詳細分析了小說中的語言。通過對比小說主人公摩西的說話方式與標準英語表達方式,F(xiàn)abre認為“塞爾文用混合著西印度群島方言的語言更準確地表達作者的思想”[6]。1985年,莫林(Warner Lewis Maureen)在《加勒比季刊》(Caribbean Quarterly)上發(fā)表了“塞爾文的語言華麗表演”(“Sam Selvon’s Linguistic Extravaganza”),結(jié)合文本分析了塞爾文語言特色。
專著方面:維克(Clement H.Wyke)的《塞穆爾·塞爾文的語言風格和敘述策略》(Sam Selvon's Dialectal Style and Fictional Strategy,1991)按照塞爾文寫作順序,分析了作家是如何使用克里奧爾英語體現(xiàn)其作品風格的。與當時主流小說家不同的是,塞爾文在敘述中嘗試著使用西印度群島的方言。他的每部小說都將加勒比海地區(qū)人民熟悉的生活場景以幽默詼諧卻又不失嚴肅的方式表述出來。Wyke對每部小說簡潔而富有洞察力的分析不僅使人們更加了解克里奧爾英語,也吸引了更多的評論家研究語言與文藝評論之間的聯(lián)系。
另一類是將塞爾文與其他后殖民小說家作品的對比研究。評論界常將塞穆爾·塞爾文及其作品與其他后殖民作家及作品或進行比較,或闡述同一主題。期刊方面值得一提的是:1986年,戴比?。―avid Dabydeen)在Toronto South Asian Review上發(fā)表的《加勒比小說中的種族與種群》(《Race and Community in Anglophone Caribbean Fiction》),將一些加勒比英語小說中反映的種族沖突與融合主題加以總結(jié),其中就涉及塞爾文的多部作品。1993年卡泰(Wilfred G.0.Cartey)在《紐約科學院年報》(Annals New York Academy of Sciences)上發(fā)表了名為《生于加勒比的作家們》(《TheWritersintheCaribbean》),全面介紹了當時著名的加勒比英語作家及作品。1999年伍德科克(Bruce Woodcock)在《批評季刊》(Critical Quarterly)上發(fā)表《1975年后加勒比小說及其對英語文學的挑戰(zhàn)》(《Post-1975Caribbean Fictionand theChallengetoEnglish Literature》),對1975年之后的加勒比小說加以介紹并肯定了它們所取得的成就,認為它們沖擊了原有的英國文學體系。
專著方面:杰索娃拉(Feroza Jussawalla)與達先布洛克(Reed Way Dasenbrock)合著的《后殖民作家訪談錄》(Interviews with Writers of the Post-Colonial World,1992),該書以訪談稿的形式記錄了包括塞爾文在內(nèi)的許多著名后殖民作家的創(chuàng)作思想。約瑟夫(Margret P.Joseph)的《流放中的卡利班:加勒比小說中的異鄉(xiāng)人》(Caliban in Exile:The Outsider in Caribbean Fiction,1992),用莎士比亞劇《暴風雨》中的卡利班來比喻移民者,指出殖民主義對于加勒比文學產(chǎn)生的深遠影響。書中比較了三位移民小說家,分別是來自多米尼加的簡·里斯(Jean Rhys)、巴巴多斯的George Lamming和特立尼達的Samuel Selvon。福布斯(Curdella Forbes)的《從民族到流散》(From Nation to Diaspora:Samuel Selvon,George Lamming and the Cultural Performanceof Gender,2005)將塞爾文和拉明的作品加以比較,研究作品中的流散族群身份構(gòu)建。
目前國內(nèi)對塞爾文研究尚在起步階段,且研究角度較為集中。任一鳴在《中國比較文學》的2000年第3期上發(fā)表了《來自加勒比海的黑旋風——當代加勒比后殖民英語作家作品》,介紹了維·蘇·奈保爾、喬治·拉明和塞穆爾·塞爾文三位重要而又各具風格的加勒比英語作家及其作品。隨后,她在《外國文學》2000年第5期上發(fā)表了文章《特立尼達英語小說家塞穆爾·塞爾文》和《后殖民小說敘述語言:塞穆爾·塞爾文的〈摩西登高〉》,以小說《摩西登高》為文本,分析了塞爾文作品中具有獨特風格的敘述語言。在2003年第2期的《中國比較文學》上,任一鳴發(fā)表《〈流放與尋根〉——英語后殖民文學創(chuàng)作語言》,指出“塞爾文用民族語言與英語嫁接后的多語言混合表現(xiàn)方式來重構(gòu)殖民者語言,從而表現(xiàn)后殖民經(jīng)驗?!痹?005年第3期的《浙江大學學報(人文社會科學版)》上,張德明發(fā)表了《加勒比英語文學與本土語言意識》,提出包括塞爾文在內(nèi)的加勒比英語作家“通過克里奧爾語整合了該地區(qū)異質(zhì)性的文化,發(fā)出了自己獨特的聲音,在世界文學的總體格局中贏得了一席之地?!?/p>
國內(nèi)外目前對塞爾文的研究呈現(xiàn)出極不平衡趨勢,主要集中于敘述語言與主題思想等角度,所以,對該作家的研究尚有很大空間。進入全球化時代以來,日益頻繁的經(jīng)濟文化交流使得各種文化呈現(xiàn)出大融合趨向。如何在多元文化環(huán)境中找尋自己的文化身份,是全人類面臨的難題。塞爾文的小說反映了加勒比少數(shù)族裔在英國的生存狀況,體現(xiàn)了后殖民時代的諸多文化問題。對塞爾文作品的研究會給當今世界關注的焦點問題帶來啟發(fā)。
[1]Dickinson,Swif t.“Sam Selvon’s‘Harlequin Costume’:Moses Ascending,Masquerade,and the Bacchanal of Self-Creolization”,MELUS,1996(5).
[2]Tapping,Craig.“Home Truths:Regional Fiction”.King Bruce,ed.The Commonwealth Novel Since 1960.Basingstoke:Palgrave Macmillan,1991.
[3]Salick,Roydon.The Novels of Samuel Selvon:ACritical Study,West port:Praeger,2001.
[4]Looker,Mark.Atlantic Passages:History,Community,and Language in the Fiction of Sam Selvon,Bern:Peter Lang International Academic Publishers,1996:16.
[5]Sindoni,Maria Grazia.Creolizing Culture:A Study on Sam Selvon's Work,Messina:Atlantic Publishers&Distributors(P)Ltd,2006:34.
[6]Hinterholzer,Stef an.Acculturation in Sam Selvon's“The Lonely Londoners”,Munich:GRINVerlag,2013:56.
[7]Fabre,Michel.“Moses and the Queen’s English:Dialect and Narrative Voice in Samuel Selvon’s London Novels”,World Literature Written in English,1982(7):39-42.
[8]任一鳴.‘流放’與‘尋根’一英語后殖民文學創(chuàng)作語言[J].中國比較文學,2003(2).
[9]張德明.加勒比英語文學與本土語言意識[J]浙江大學學報(人文社會科學版),2005(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