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在深圳舉辦的中國內(nèi)衣展上,幾十家品牌在展位上搭臺用模特真人秀,發(fā)布新一季流行,成為一大時尚風景。我端起相機拍了一組真人秀照片。
其實,在沒進入新聞媒體之前,我就曾是個業(yè)余攝影發(fā)燒友。一晃幾十年,只是喜歡拍攝,沒什么長進,但不知不覺留下許多人生軌跡的舊照。在我看來攝影是一門創(chuàng)作藝術,更是一門現(xiàn)代專業(yè)藝術。與畫家、雕塑家、電影攝像師屬于同樣的藝術范疇。當今攝影界的專業(yè)細分化趨勢越發(fā)明顯,分成人物肖像、自然風景、商業(yè)產(chǎn)品,婚紗攝影,當然還有新聞攝影。攝影是一門學問。好的攝影作品需要長久的修煉,非一日之功。獲獎新聞攝影作品,看似簡單,似乎是一時湊巧碰上的,其實不然。攝影除了要具備精湛的專業(yè)技術以外,涵蓋了繪畫、美學、光學以及文學等方面的功底。比如,懂得作畫,知道講究留白,前后景致的錯落布局,人物在畫面中黃金分割的位置等。攝影對于訓練滋養(yǎng)人的文化品位和觀察事物能力有潛移默化的作用。
如今當手機的攝影功能普及后,一夜之間每個人似乎都成了準攝影師,攝影成為人們享受生活的非?;钴S快樂的內(nèi)容。你看連美國總統(tǒng)奧巴馬,德國總理默克爾也成了手機自拍的愛好者。他們在外交場合玩手機自拍讓全世界的粉絲們爭相效仿。中國的攝影水準進步很快,得到世界普遍認可。前不久,中國的三位攝影師在阿姆斯特丹摘得了國際最高的何塞新聞攝影一等大獎,證明中國的攝影正在走向世界前沿。
吳印咸、徐肖冰等老一代從戰(zhàn)爭中走出來的著名攝影家是我崇拜的大家。我最初看到他們的作品深受感染和教育,之后喜歡上了攝影。吳印咸1942年拍攝的毛澤東在延安窯洞前穿著帶補丁的衣服作報告的傳神照片,讓人看到艱難歲月一代偉人真實瞬間。徐肖冰、候波夫婦拍攝的毛澤東開國大典站在天安門上的照片,代表著新中國的誕生。攝影家用黑白照片記錄了老一代革命領袖的風范,他們?yōu)槊珴蓶|等一代革命領袖拍攝的照片,熠熠生光的鑲嵌在歷史的長河中,用經(jīng)典照片印記歷史,像畫家名畫、作家名著一樣傳于后世,這就是攝影的獨特魅力。
我喜歡攝影還是從第一臺海鷗牌相機開始的。記得1968年我剛剛到北大荒建設兵團插隊,每個月的工資是32元,除了拿出一半寄給父母以外,剩下的十幾塊錢打發(fā)日常生活。攢了一年多后,我第一件事就買了一臺上海制造的海鷗牌120照相機,是從上面取景單反式的,一個膠卷可以拍12張黑白照片。這在當時是一件十分奢侈的舉動,隊里的知青伙伴們都說我是讓東北玉米大茬子撐的。前幾天,和我從人大附中一起到北大荒插隊的嚴小衡發(fā)微信傳來攝影作品,還笑談當年我買的海鷗相機的往事。當然,嚴小衡已是解放軍文藝出版社的領導,大校軍銜,軍界知名攝影家啦。不僅如此,我還在家里自制了一間暗房,專門沖洗黑白照片,買了投影儀,顯影液、定影液,經(jīng)常通宵達旦的沖洗放大照片,那是一種制作攝影作品的無比沖動和樂趣。至今保存著那時放大的黑白照片。那臺海鷗相機為我立下了記憶歲月的汗馬功勞。用它,我拍下了知青們雪地收玉米、上深山伐木、麥場上肩扛麻袋走跳板、騎馬圍獵野豬的生動場面,被收錄在《北大荒知青三十年》一書中;用它,我翻拍保留了家父戰(zhàn)爭年代的舊照片,成為永久的紀念;用它,我拍攝了唐山大地震尸骨滿地的慘烈場景;用它,我記錄了紡紗廠一排排紡紗機轟鳴的過去;原始老舊的海鷗相機用一張張黑白照片,印記了那個激情難忘的時代。在我心中黑白照片的原始自然的魅力是一個時代的永存,是不可替代的。
九十年代中期,我在《服裝時報》當總編輯,攝影的愛好無意中派上了用場。我們是第一家應巴黎時裝周組委會邀請采訪的專業(yè)媒體,在享譽世界的盧浮宮采訪拍攝大牌發(fā)布時裝秀。這時我已用佳能相機,美國柯達135彩色膠卷。那時國內(nèi)服裝界還比較閉塞,看不到巴黎時裝周大牌秀的第一手圖片。我們回京后立即精選秀場圖片,做成畫冊出售,很是搶手。同時,我把采訪凡爾賽宮、巴黎圣母院的照片以游記發(fā)表,很有追逐的讀者呢,畢竟那是第一手的照片嘛。
我也喜歡珍藏老照片。今年是胡耀邦同志誕辰100周年。遵照李昭大姐的希望,我找出了耀邦同志當年視察北京紡織工業(yè)的照片,意外收獲,多有意義啊。
有人問我將來沒事了最想干什么?我呀,背個照相機周游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