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嘯山莊》中希斯克利夫性格的雙重性

田丹

摘要：《呼嘯山莊》，眾所周知它是十九世紀(jì)英國女作家勃朗特姐妹之一的艾米莉·勃朗特一生中唯一的一部小說，是19世紀(jì)英國文學(xué)的代表作之一。作品充分體現(xiàn)了女性作家特有的風(fēng)格和獨特性，作品主要寫了主人公希斯克利夫被老肖恩收養(yǎng)后的出走、回歸和報復(fù)過程中體現(xiàn)出來的雙重性格。它通過記述兩代人物之間的愛恨情仇，給我們描繪了一個畸形社會的生活以及在這種生活中被扭曲的人性。

關(guān)鍵詞：呼嘯山莊；希斯克利夫；性格；雙重性

《呼嘯山莊》作為艾米莉·勃朗特燦爛一生中的唯一的一部小說，這部小說不僅奠定了她在英國文學(xué)史上的地位，同時也奠定了她在世界文學(xué)史上的地位。艾米莉是為我們所熟知的勃朗特三姐妹中的其中一個，其他兩個分別是姐姐《簡愛》的作者夏洛蒂·勃朗特和《妹妹愛格尼斯·格雷》作者安妮·勃朗特。1847年，三姐妹的小說終于出版，然而，令人大跌眼鏡的是僅僅只有《簡·愛》獲得了巨大的成功，因此受到了當(dāng)時文壇的重視，與之相悖的是《呼嘯山莊》卻恰恰不為當(dāng)時的讀者們所理解。通過描述一個愛情悲劇，《呼嘯山莊》向讀者們展示了一幅扭曲了的、畸變了的社會生活畫面，勾勒了一件件被這個畸形社會所扭曲了的人性及其這種人性造成的可怖的事件，而這些事件與艾米莉·勃朗特的性格、生活環(huán)境、家庭關(guān)系有著密不可分的聯(lián)系。

《呼嘯山莊》一定程度地繼承了恐怖、暴力和神怪的哥特小說的傳統(tǒng)，但是，它卻不僅僅只局限于哥特小說，并且它遠遠的超越了哥特小說的描寫方法。它雖然差不多和維多利時代的浪漫主義小說同時代，但卻與之大相庭徑。直到半個世紀(jì)之后，它的價值才被人們認識到，在主題結(jié)構(gòu)和藝術(shù)構(gòu)思上，這部作品都表現(xiàn)出女性作家不同尋常的獨特性和創(chuàng)造性，小說主人公希斯克利夫表現(xiàn)出的奔騰呼嘯的激情、愛恨意識、殘酷無情的報復(fù)手段無一不深深吸引著讀者，希斯克里夫也因此成為英國小說史上最復(fù)雜的人物之一。當(dāng)這樣叛逆的孤兒闖入呼嘯山莊后，那里注定不再能平靜了。他和呼嘯山莊一開始就是兩個不同的世界，他無法融入其他人的生活，其他人也不能接受他融入他們的生活。因此，出走和重新回來后他的報復(fù)就順理成章。希斯克利夫性格的雙重性極為獨特，下面我將從三個方面來論述。

首先，他是惡勢力的被壓迫者。希斯克利夫七歲那年，老恩肖先生把他從利物浦街頭帶回呼嘯山莊，他初嘗了來自親人之間的關(guān)愛和溫暖。他也希望能用自己的乖巧來使恩肖先生開心，但是恩肖先生的兒子亨德雷因為嫉妒希斯克利夫奪走了父親對他的關(guān)愛，便開始在暗地里欺負他，然而希斯克利夫選擇了逆來順受。恩肖先生過世后，亨德雷成為呼嘯山莊的統(tǒng)治者，他便變本加厲地折磨希斯克利夫。他把希斯克利夫趕到了下人那兒住，剝奪他受教育的權(quán)利，逼迫他像莊上的小伙子那樣干重活，并且嚴(yán)厲禁止他與心愛的凱瑟琳接觸。他就像對待動物一樣對待希斯克利夫，使他失去了做人的最基本的尊嚴(yán)。除了亨德雷，林頓一家也看不起希斯克利夫，認為他是怪物，不配到體面的人家家里去。希斯克利夫被壓迫，一方面源于惡勢力，也就是亨德雷等人的無情和猖獗；另一方面，又源于他自身的軟弱和逆來順受?；蛟S，他當(dāng)時仍然心存僥幸，他希望用自己的忍讓來換取亨德雷等人的接受，卻不想他的軟弱和忍讓只會演變成他們更變本加厲的欺負、侮辱和不屑一顧。希斯克利夫從一開始來到呼嘯山莊就顯得格格不入，他和呼嘯山莊就好像不是在同一個世界，他不能融入所有人，這里的所有人也無法接受他。他的童年都是在被叫做“怪物”中度過的，盡管老恩肖先生對他寵愛有加，甚至超過了對亨德雷的寵愛，但這依然成為不了它能融入這個社會的入場券。從他被帶回來開始他的命運就已注定，注定他要成為他們眼中的“怪物”，注定他要成為亨德雷等人的壓迫的對象。這種命運隨著老恩肖的去世愈演愈烈，甚至發(fā)展到極致。面對這樣苦不堪言的孤立，希斯克利夫的孤獨、無助以及憤恨都得已無限的滋長，這位被惡勢力壓迫的弱者也在蓄謀一場反擊，當(dāng)然這些都是后話了。

其次，他是愛情的受害者。凱瑟琳是他在被欺負的日子里的唯一依靠，是圣人一樣的存在，是他情感的傾瀉口。凱瑟琳由于愛慕虛榮，羨慕上流社會高雅的生活，最終還是選擇埃德加。原本他的心中對凱瑟琳的愛和對亨德雷的恨同時存在，他對辛德雷的報復(fù)僅僅停留于計劃。當(dāng)愛再也無法壓制恨的時候，他的心靈就發(fā)生了扭曲，仇恨的火焰吞噬著他的理智。凱瑟琳是一個單純善良，追求自由、桀驁不馴的人，當(dāng)老恩肖去世所有的人都歧視和虐待希斯克利夫時，唯獨凱瑟琳關(guān)心他，陪伴他，她雖然很頑劣，但“她并沒有壞心，因為她一旦真的把你弄哭了，就極少不陪著你哭”。她野性十足，完全不同于封建莊園的那些小姐，也正是因為這樣，希斯克里夫愛上了他。但是，令所有人遺憾的是，在這樣一場本就不公平的愛的角逐利，希斯克利夫敗了，敗的慘不忍睹。他輸給了自己，因為他自己身份和地位；他輸給了凱瑟琳，輸給了凱瑟琳的愛慕虛榮；他輸給了林頓，輸給林頓的有錢有勢；同時，他也輸給了這個社會，這個病態(tài)的社會。從他愛上凱瑟琳開始，他就注定要成為這場愛情里的受害者，最悲劇的受害者。

再次，他是瘋狂的復(fù)仇者。在希斯克利夫終于受不了呼嘯山莊的屈辱與壓迫之后，他終于做出了反抗，他出走了。在這場復(fù)仇里，沒有誰幸運的逃過一劫，包括希斯克利夫本人。在出走三年后希斯克里夫穿著講究、氣度不凡地又回到了呼嘯山莊，從此刻開始，他不再軟弱、妥協(xié)，開始了他的野蠻和反抗。他費盡心機把屬于亨德雷的呼嘯山莊奪走，這只是個開始，更可怕的將接踵而至。在亨德雷醉酒而死之后，又將這種復(fù)仇轉(zhuǎn)移到折磨他的兒子哈里頓；畫眉山莊也沒逃過此劫，希斯克里夫誘騙伊莎貝拉·林頓和他私奔，對她百般蹂躪之后，導(dǎo)致伊莎貝拉死去。更有甚者，他為了爭奪畫眉山莊連親生兒子也不放過，對病重的小林頓不予理會，導(dǎo)致了小林頓無辜地死去。他還將罪惡之手伸向凱瑟琳的女兒小凱茜，不允許她看望將死的父親，強迫她和小林頓結(jié)婚。希斯克利夫完全變成十惡不赦的惡鬼，毫無人性可言。當(dāng)然，希斯克利夫由人變成魔鬼也是有原因的，主演原因就是凱瑟琳對愛情的背叛和逃避。作為希斯克里夫唯一的精神支柱的凱瑟琳，在她放棄與希斯克利夫的愛情，選擇嫁給埃德加·林頓時，希斯克里夫班徹底崩潰，絕望和仇恨由此而生。從此，沒了理性，他開始了瘋狂而冷酷的報復(fù)。這場復(fù)仇讓他自己也同樣墜入萬劫不復(fù)的深淵，沒有誰是勝利者。

最后，他的人性的回歸者。凱瑟琳是希斯克里夫的天堂，沒有了凱瑟琳他就不再眷戀這人世間，他的也愛伴隨著凱瑟琳的消逝而消失。復(fù)仇并沒有像他所預(yù)期的一樣給他帶來快樂、快感和輕松。終于，在他即將死亡，生命將要走到盡頭的時候，它意識到了自己的罪孽深重，并期望與凱瑟琳的靈魂再次相遇，這似有若無的愛使他一瞬間失去了復(fù)仇作惡的力量。他終于醒悟，他所謂的愛、尊重并沒有隨他所做的一切一同到來，也沒有滿足自我的需要和滿足。反之，他毀滅的不僅只有別人，還有他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化為泡影。最終，希斯克利夫在不吃不喝和對凱瑟琳的極度思念中死去。

從一個流浪街頭的世俗之人變成人性扭曲的魔鬼，而后，又在自己的復(fù)仇中復(fù)蘇的過程，希斯克里夫使我們目睹了一個悲慘凄涼的人生。作者為我們呈現(xiàn)的不僅僅是一個人的慘淡人生，更是這個時代特有畸形的現(xiàn)實。所以似乎可以接受小說中的這種形象，他的種種行為是可以被理解的，或者說是現(xiàn)實逼他走上一條扭曲的道路。他因愛而迷失自我，最后又因愛而蘇醒，并最終以死亡的方式與所愛之人在精神上融為一體，其騷動不安的靈魂最終獲得了寧靜與安息。（作者單位：湖北民族學(xué)院科技學(xué)院）

參考文獻：

[1]梁實秋，《呼嘯山莊》，海南出版社，1994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