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靈與牲畜

馬云飛

世界上的生靈應(yīng)當是生靈，而不是牲畜或者其他什么東西。我記得有位藝術(shù)家曾表演過這樣一場行為藝術(shù)：她站在一堆動物殘骸之上，并以水清洗它們，口中還吟唱著家鄉(xiāng)的民謠。整個場景顯得凄涼而肅穆，但在所有生靈都逝去以后再祈求它們的原諒未免有些太遲了。

——題記

假期里剛剛出門，就看到一個司機在開車駛過路口時壓斷了一只不知從哪兒突然躥出的狗的腿，然而那司機卻停也不停就開車走了。我看到那只狗趴在路中央，想掙扎著站起來，眼睛里充滿了恐懼。我坐在另一輛車里，看著它小小的身影逐漸消失在我的視線里，然而我卻什么也做不了。

在路上，又偶然看到一家狗肉店。這家小店就開在路旁，店門前竟然放著一個大籠子，里面關(guān)著幾只狗，每一只都疲倦地躺著。而在它們身邊，還有一攤未干的血跡……

我想，少有人會相信如此殘忍的屠殺就這樣發(fā)生在人來人往的路旁，然而，它的的確確存在著，并且是如此真實。我還看到有幾個人正在店里購買新鮮的狗肉，那些被關(guān)在籠子里的狗，就這樣看著自己的同類被殺害，被買賣。我不知道它們是否有靈智，是否知道接下來自己的命運又會如何，但我卻分明從它們的眼中看到了和那條被壓斷腿的小狗一樣的充滿恐懼的神情。我又想，或許那只被壓斷腿的小狗的命運，和這些被關(guān)在籠子里的狗的命運是相同的，都難免淪為人們餐桌上的一道佳肴吧。

想必這家狗肉店的存在會引起眾多愛狗人士的憤怒吧，想必會有很多人可憐這些任人宰割的小動物吧。我對這家狗肉店同樣沒有好感，恨不得它早日關(guān)門大吉。但它的存在其實也在對我們進行拷問，我們究竟是如何對待那些可愛的、同我們一起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的生靈的？

前些日子有新聞報道稱，南方的食客們?yōu)闈M足口腹之欲而吃野生動物，一只只猴子被送上人們的餐桌。電視中每天都在播放保護動物的公益廣告，“沒有買賣就沒有殺害”的廣告詞想必每個人都已爛熟于心，但這些事情為什么還在不斷地發(fā)生？

我想，這大抵還是源于所謂征服者的心態(tài)吧。因為人類自視為萬物的靈長，擁有著無與倫比的智慧和發(fā)達的文明。自古代起，貴族們便以打獵為樂，到如今，人類更是到了天上飛的除了飛機不吃，地上跑的除了汽車不吃，水里游的除了輪船不吃之外，什么都吃的地步。

人類的確有著很好的胃口?？烧怯捎谶@好胃口，人類視生靈為牲畜，把它們視為天生就該被征服的物種。

其實豈止是對動物，人對人不也是如同對待牲畜一樣嗎？希特勒宣揚種族學(xué)說，認為雅利安人是世界上最優(yōu)秀的民族，因此對猶太人展開殘忍的屠殺。他以征服者般優(yōu)越感十足的姿態(tài)睥睨地掃視世界，但最終卻飲彈自盡。

因此，根本沒有所謂的征服者與被征服者，而那些自以為是的人，最終也必將受到應(yīng)有的懲罰。姚明曾在一檔關(guān)于保護野生動物的節(jié)目中說過：我們應(yīng)當愛護動物，如果動物全部滅絕了，那么下一個滅絕的，就該輪到人類了。

優(yōu)勝劣汰法則并不適用于整個世界，印第安人酋長西雅圖曾有一篇偉大的演講：“對我們來說，大地方寸皆為神圣。在我們的記憶和經(jīng)驗中，每一根閃亮的松針，每一片沙灘，每一縷幽林中的薄霧，每一塊空地和那嗡鳴的小蟲都是神圣的。樹汁流經(jīng)樹干，就像血液流經(jīng)我們的血管一樣……”

我想，這才是真正的人與自然的相處之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