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婷婷
摘 要:“詩性精神”是關乎天人之際的精神和智慧,有著自己獨特的意象系統(tǒng)和特殊的思想表現(xiàn)。道家與海德格爾在“詩性精神”領域都有著自己獨特的精神思考。
關鍵詞:詩性精神;道家;海德格爾
近期,王凱教授的《道家詩性精神——兼與海德格爾比較》一書由人民出版社出版發(fā)行,是一部非常有分量的關于“詩性精神”的力作。我在拜讀了王凱教授的這部著作之后,對道家的詩性精神和智慧有了更加清晰、深刻的認識和了解,深深被詩性精神的魅力所吸引和折服,并且對于海德格爾的哲學思維也有了初步的理解。
將“詩性”作為貫穿全書的主線,可以說是該書最大的創(chuàng)新和特色?!霸娦浴币辉~具有特定的文化張力以及宏偉壯闊的文化背景和意韻?!霸娦灾腔邸?,指的是人類早期的具有開創(chuàng)性的原始思維方式,也就是“詩性”的思維方式。這是一種古老的智慧,在流傳至今的原始藝術和原始神話中,我們依然能夠清晰地感受到原始先民富有開創(chuàng)性的詩性特點。正如作者所言:詩性智慧是人類智能的特殊樣式,是原始生命綻放出的璀璨之花,她既是人類思維發(fā)育的早期形態(tài),也是人類精神發(fā)展的起點?!l(fā)于特定文明土壤下的中國原始詩性智慧,想象奇特,意象豐富,如夢似幻,具有濃郁的東方色彩,在漫長的歷史長河中得到了較好的保留和延續(xù)。以老子和莊子為代表的先秦道家,與原始詩性智慧有著割不斷的血脈關系,具有濃郁的詩性精神,對中國文學和藝術的影響極為深遠。
“詩性智慧”是一種生命的智慧,強調的是生命之間的相互聯(lián)系,它是一種蘊含著靈性的思維形態(tài),充滿了生機和活力。在這種思維空間中,外在世界的一切都同人類一樣有了生命,人類世界與外在世界也融為一體。而這一鮮活的生命狀態(tài)正是人類本真的精神狀態(tài),在此狀態(tài)下,人向世界徹底敞開,世界也向人徹底敞開。中國的思維哲學強調“天人合一”的思想,實際上就是一種人與自然同根同質,水乳交融的形態(tài)。“詩性智慧”就是在感受世界和自己以及尋找人與自然的詩意聯(lián)系的過程中產生的。王凱教授在《道家詩性精神——兼與海德格爾比較》一書中,歸納了詩性智慧的特征,即“想象性的類概念”、“以己度物的隱喻”和“形象思維和藝術思維”,王凱教授對詩性智慧的三大特征作了詳細的闡釋,使得我們對詩性智慧和詩性精神有了更直觀的認識。
王凱教授在《道家詩性精神——兼與海德格爾比較》一書中,以“詩性精神”為紐帶,將道家思想與海德格爾的哲學思想相貫穿和連接,這是中外哲學思想的碰撞和交流融合,是打通中外思想交流的重要途徑,也是跨文化研究的特色。先秦道家和現(xiàn)代西方的海德格爾屬于不同的時代和語言環(huán)境,在兩者之間找到一個支點并進行研究可謂是非常困難。王凱教授正是克服了這種難題,把中國先秦道家的詩性精神與現(xiàn)代西方海德格爾的詩性精神進行了較為全面的比較分析,認為他們的詩性精神具有許多共同點。首先,中國先秦道家和海德格爾的詩性精神都是在不同的歷史文化背景下表達出來的智慧,詞語精微,隱喻豐富,境界高遠;其次,它們都是根植于各自民族文化傳統(tǒng)的深厚土壤,既有對原始智慧的繼承,也有對原始思維的升華;最后,盡管它們產生的時代不同,語言表達的風格各異,但都閃耀著人類思想的光輝,都是人類精神的結晶。
中國先秦道家的詩性精神關乎天人之際的精神和智慧,有著自己獨特的意象系統(tǒng)和特殊的思想表現(xiàn),它延續(xù)和秉承了原始的思維傳統(tǒng),對“道”有了更加詩性的追求和思考,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老子和莊子的詩性精神。在道的詩性運思中,他們展開了豐富、深邃的哲學思考,這種關于詩性精神的思考是一種境域生成性的思考,使得先秦道家的詩性精神呈現(xiàn)出自然而又樸素、玄妙而又浪漫的特征,這是對華夏古老詩性智慧的繼承和發(fā)揮,也是對詩性精神的極大發(fā)展創(chuàng)新,對后來的中華文學、美學、詩學和藝術產生了廣泛、深刻、持久的影響。
在西方,傳統(tǒng)形而上學是用理性邏輯的方法來認識世界,把世界的本體視為固定不變的對象,不具有境域生成性。海德格爾試圖消解這種表象思維的模式,嘗試一種非對象化的詩性思維, 海德格爾的本源之思是境域生成性的,因此也是詩性的。
境域乃生成之域,生成乃境域之生成。而這種境域生成也就是海德格爾所說的“命運”。境域生成就是命運的運作,它表現(xiàn)為親密性、聚集性、歸屬性的一體運作,因此命運性的發(fā)生和運作也就是詩性的生成。我們所說的境域是一種“無之無化”的邊界,它是我們所看到的邊界的本源,是一種不可被表象的“生成”,境域即生成之域,生成也即境域生成。
“命運之詩”說的就是命運本源的詩性生成。海德格爾哲學的思想根底都可以在向“命運之詩”的還原中得到澄明。在他那里,命運的本源性即本源的詩性,由此,在生成層面上得出命運即本源,本源即詩性,命運即詩性的觀點。
海德格爾正是以“詩性之思”展開了對存在問題的追問,并把“命運”定位為存在的本源,此本源是原始境域的生成。存在就是生成,就是顯現(xiàn),是一個“敞開”之境。而在形而上學那里,作為存在者的存在,也即存在者的顯現(xiàn)是以“遮蔽”為前提的。
海德格爾認為存在之思或真理之思,應該從大道獲得規(guī)定。“大道”實際也就是存在一體運作的“源境”,是境域生成之境。在此,海德格爾遇到了和中國道家同樣面臨的問題,那就是“道可道,非常道”的悖論。為了讓存在得以彰顯,海德格爾提出了他的“道說”。
中國古老的詩性智慧,有自己特殊的想象表現(xiàn),也有獨特的意象系統(tǒng),在漫長的歷史長河中得到了保留和延續(xù),秉承了原始思維傳統(tǒng),與上古以來的詩性智慧有著割不斷的血脈關系,老子、莊子的詩性精神,集中體現(xiàn)在他們對道的詩意運思。海德格爾的詩性精神,則集中體現(xiàn)在他對存在問題的詩意追問,他試圖打開一條復活古老詩性智慧的道路。海德格爾的非凡想象力和創(chuàng)造力本身就體現(xiàn)出濃厚的詩性的精神,因而也對現(xiàn)當代的文學和藝術理論產生了極大的影響。能夠以詩性精神為線索,把中國道家和海德格爾的思想進行全方位的系統(tǒng)比較研究,這無疑也是一個巨大的工程。
當精神喪失了與世界一體的家園,人類也就步入了困境與危機。詩與思的神圣使命就是使得古老的詩性隱喻再度復活,重建家園正是旨在尋覓或恢復那種原始的力量,讓人與宇宙復歸于統(tǒng)一。
隱喻是通過語言實現(xiàn)的,其實,最初的語言本身就是隱喻。語言一誕生就擔負著為存在者命名的神圣職責。作為最初的命名活動,語言不僅給存在者命名,而且也給存在者以人格化的品格,在此背景下的語言就是隱喻的詩。在創(chuàng)世的神話中,神秘的肉體也是一種語言,肉體變成大地。人通過肉體符號,把世界聚集于自身,也把自身變成世界。她體現(xiàn)了人與世界同源同質的隱喻,是作為生存的整體背景出現(xiàn)的,人在自身中閱讀宇宙,也在宇宙中閱讀自己,并意識到自己與宇宙間那種無法割舍的聯(lián)系,正是這種隱喻關系,構成了人類最古老的心理原型,它是詩性語言誕生和成長的原始根基,也是人類詩性精神永恒存在的樣式。因此,詩性智慧是充滿靈性的思維方式,它雖發(fā)端于人類早期,但絕不是低級的。
中國古老的詩性智慧,有自己特殊的想象表現(xiàn),也有獨特的意象系統(tǒng),在漫長的歷史長河中得到了保留和延續(xù)。先秦道家,秉承了原始思維傳統(tǒng),與上古以來的詩性智慧有著割不斷的血脈關系,集中體現(xiàn)在他們對道的詩意運思。海德格爾的詩性精神,則集中體現(xiàn)在他對存在問題的詩意追問,他試圖打開一條復活古老詩性智慧的道路。
老子莊子和海德格爾,雖有著不同的傳統(tǒng)文化背景,間隔數(shù)千年,相距數(shù)萬里,卻同樣以詩性的精神思考著同樣的問題。
中國先秦道家與現(xiàn)代西方的海德格爾,對原始的詩性智慧有著特別的青睞,他們都是以詩性的目光打量著這個世界,他們的非凡想象力和創(chuàng)造力充滿了濃郁而靈動的詩性精神,因而也才具有迷人的思想魅力。
在技術時代,在這樣一個精神貧困時代,詩人的沉思和返鄉(xiāng)更具有獨特的意義。正是由于存在的遺忘,才造成了人類的無家可歸,但是人類迄今還沒有把真正的困境當作困境。
總之,詩性精神飽含著對人類生存的深切關懷,通過詩性思維的回歸和反思,讓我們發(fā)揮詩性智慧的無限魅力,共同尋回充滿和諧與生機的文明家園,找回遺失的詩意,讓天地回到天地本身,讓人回到人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