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水輪流轉：走紅的“文”物

解永敏

王朔的《一種感覺》手稿經(jīng)28.75萬元成交，北島的29行詩歌價值3萬元，錢鋼的報告文學手稿《唐山大地震》賣了16.1萬元……如今，“文”物藏品越來越受藏家、投資者熱捧。所有藝術品都是文化產(chǎn)品，民族審美旨趣、宗教與習俗、其時的人倫教化需求、歷史、科技等要素均融在其中。

這里所指“文”物是狹義概念，就是文人們的雅品和文人們的手稿、名人題跋墨跡等。此類藏品目前備受矚目，已成為拍場新品，屬“文”字號走紅后起之秀。

“雅器”里的財富

近幾年，走俏市場的“文”字號除了古籍類就是文房雅器。

文房雅器材質較為豐富，有金、玉、石、瓷、銅、犀、玳、木、竹等。

作為古代文人日常用品，文房雜項保留至今總體數(shù)量不是很多，主要原因在于其本身制作數(shù)量也不是特別多，且絕大多數(shù)集中在“識文斷字”者手里。而制作工藝相關的歷史文獻資料匱乏，民間流傳多是家族手工業(yè)作坊式制筆的工藝流程，“指導材料”少，也直接影響了“產(chǎn)品制作”。因此，文房四寶、印章、印盒水盂、筆筒、筆洗、鎮(zhèn)尺、紫砂壺、鼻煙壺、硯屏、文玩核桃、手串等文房雜項，一般都具有小巧、精致、優(yōu)雅、文氣等特點，它們既可為習字、作畫、熏香之實用，也是修心怡情養(yǎng)性陳設品，甚至是娛樂休閑之器物。而今很多都市人，居家都辟有大書房，里面配備了電腦、音樂播放器等現(xiàn)代電器。如有各種“文”物被“請入”，則更能增添古雅恬靜之氣，將書房營構成清和雅正的“精神道場”。

由此，從古玩店到拍賣場，文房類藝術品“吃香”成為一種必然。如硯臺、古墨等文房四寶，近年市場價持續(xù)上升，古墨價格從數(shù)千元到幾萬元不等；手串、佛像、佛珠、熏香等也逐漸走俏。有資料統(tǒng)計，2013年中國嘉德等國內10家著名公司共推出40個文房清供專場，成交3110件（套），成交額達7.19億元。其中北京保利春拍“燕閑清賞·翦淞閣文房古器錄專場”取得100%成交率和8892.95萬元成交額，西泠春拍文房清玩·晚清四大家篆刻專場也100%成交。

有業(yè)內人士對記者稱，手里如有“著名文人們的‘雅器，不想發(fā)財都難”。西泠印社拍賣公司總經(jīng)理陸鏡清也告訴記者，文房藝術品是“小中見大”，“小”是價格上的小，“大”是藝術價值和文化意義的大。“文人精神是中國傳統(tǒng)文化非常重要的組成部分，而文房又最能體現(xiàn)文人精神?！?/p>

手稿價格驚得流汗

除了“雅器”，著名文人們的文稿手札、名人題跋墨跡等，也是這兩年備受矚目的拍場新品，而且成為“文”字號走紅的后起之秀。

據(jù)悉，拍場熱捧的“文人”、“名人”，包括政治文化界名人、專家、教授、學者、演藝界人士等，這個群體“產(chǎn)出”的信札﹑條幅、對聯(lián)、筆記、手稿、題詞﹑手書古詩文﹑臨摹寫生等，品目很是豐富。

不久前，《光明日報》“美術版”上便刊發(fā)了整版“大家墨跡”，選登的“文史翰墨·首屆中華詩書畫展”，實際就是“文化名人”作品。這些作品既有鴻函巨櫝的珍藏手稿，也有俛拾才思的自書詩文，更有筆墨橫姿的妙手丹青。介紹提到的文化名人有袁行霈﹑饒宗頤﹑吳小如、馮其庸﹑葉嘉瑩﹑戴逸﹑劉征﹑湯一介﹑傅熹年﹑王蒙等。

文人、名家手跡拍賣，以可供套現(xiàn)的信札為寵。2014年春季歌德藝術拍賣，“趙慶偉藏名家文稿遺墨”專場座無虛席。該專場呈現(xiàn)20世紀中國文學藝術大家的手寫書稿原稿，開啟了手稿收藏新領域，成交率高達95%，其中王朔手稿《一種感覺》，是當時紅極一時的電視劇《海馬歌舞廳》的重要組成部分，以28.75萬元成交；錢鋼的報告文學手稿《唐山大地震》以16.1萬元成交。近兩年，史家純粹學術著作和稿本，也走出了“枯燥無味”的故紙堆，開始被藏家認可。繼2012年“南長街54號藏梁啟超重要檔案”公開拍賣后，2014年6月13日“陳垣先生著作和稿本”也在廣東崇正拍場以630萬元人民幣整體落槌。盡管拍賣之前已引起中山大學、中山圖書館、北師大圖書館和新會圖書館的極大關注，但最終結果不是學術機構購藏，而是為私人藏家奪得。事實上，除重大史料與研究價值，這批手稿文獻的另一大亮點便是書法價值。陳垣擅長書法，字體近似米芾，瀟灑流暢，晚年依然筆力雄健，令人追慕。

今年1月4日，北島等19位詩人的60首詩歌手稿在南京拍賣，盛況空前。最終北島著名詩作《回答》的手稿（帶詩題只有29行）拍出3萬元高價，平均每行1000余元。不過從北島落款來看，這份手稿是北島在2013年10月重新抄寫的。這也讓人不由眼界大開：原先人們以為手稿就是原稿，現(xiàn)在看來“手抄件”也可當手稿賣，這意味著手稿資源可無限放大。而且在大部分作家改用電腦寫作的當下，中國只有少數(shù)名家如賈平凹、張煒等還保持手寫習慣，名家手稿早已成為稀缺資源，市場上也早就鬧起 “手稿荒”。因此，名家手稿價格一路飆升，很多都已到了“百萬級”，驚得很多名家流汗，懊悔改用電腦寫作太早，很多作品只有打印稿而沒有手寫稿，損失了一大筆收入。

據(jù)悉，“文”的類拍品本身含有豐富的歷史、藝術等價值并稀缺，拍場又是你競我爭，故處于“中華民族偉大復興”進程中的收藏家投資者們，便因此集聚起“文化夢”——拍賣競得“文”物。如此收藏行為，既有很高的文化品位和審美情趣，又有前瞻向好的投資回報，如是，“文”物不“走紅”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