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鋒 唐智 徐琰
關注英國基礎教育的“四個維度”
●茹鋒 唐智 徐琰
初到英國學校時,我們驚奇地發(fā)現(xiàn),英國的中小學校沒有我們想象中宏偉莊嚴的校門,就連區(qū)隔學校的圍墻也僅僅只是樹木、綠地,或是低矮的木柵欄。一幢房屋,向外開個門即為校門,臨街的校門與門前的道路一般用一段鐵柵欄相隔,以防學生直接沖向道路造成事故。學校大門是磁卡鎖,只有校長、老師才可以打開。
當我們第一次踏進英國學校的教室時,又是一驚。上課時,老師的座位在中間,學生的桌椅圍繞教師的座位呈環(huán)形展開,坐姿隨意。學生們隨時可以提問,大膽發(fā)言,或是隨意地回答教師或其他同學的問題,教學過程像是一場發(fā)生在師生間的自由辯論。
上課前,老師有學案發(fā)給學生,學生也可以拷貝教師的PPT。課堂上,教師像個甩手掌柜,學生像是忙碌的伙計。教師只是在活動開始之前做出清晰的說明,讓每個學生明白將要進行的活動是什么。教室像是一個以學生為圓心,以教學活動為半徑的圓,課堂更像個討論會場,教師以課堂宏觀監(jiān)控者和活動組織協(xié)調者的身份出現(xiàn)。
在The Henry Beaufort School,我們聆聽了一節(jié)精彩的歷史課。在這堂課上,老師把時間交給學生,由學生自己查資料、分析,任務是寫出一段反抗宣言。在討論歷史上的農民起義運動時,老師讓學生想象自己是農民,在受到地主壓迫后憤然起義。學生們通過小組合作,分析那個時代農民的心理和感受,并寫出煽動性極強的宣言。當一個黑人女孩振臂高呼“推翻他們吧,誰愿意跟我走”時,全班孩子都興奮地附和著,擁護這位“農民領袖”推翻地主,建立新的社會秩序。
在國內,我們也經(jīng)常講,學生是課堂的主人,是學習的主體。但在實際的課堂教學中,學生的主體地位總是有意無意地被忽略,使得培養(yǎng)出來的學生缺乏一種內在精神,缺乏分析問題和解決問題的能力。
在英國學校的課堂上,教師始終帶著微笑,總是不斷地鼓勵學生、贊賞學生、引導學生,教師不再是課堂教學的“統(tǒng)治者”“授魚者”,而是“參與者”“授漁者”,全體學生都積極主動地投入到教學活動之中。在這樣的課堂上,我們看到了一種真正平等、民主的師生關系。
事實也的確是這樣的。在英國,淡化了“師道尊嚴”,師生之間更近乎于一種朋友關系。在開放式的、平等的課堂教學環(huán)境中,既可以聽到老師講,也可以聽到學生講,學生講的時間甚至更多。公開駁斥教師觀點的行為,也是可以理解并被允許的。
反觀中國的師生關系,無論是在學校,還是日常交往中,學生永遠是被管教的角色,處于從屬地位。很多新教師都有過這樣的經(jīng)歷,剛參加工作時,總有熱心的老教師傳授管教學生的“秘訣”,傳授如何在學生中樹立威嚴的心得,而且一再強調“絕對不能跟學生嘻嘻哈哈”。
在Comberton Village College,每年的教師招聘會都會邀請學生參加。學生聽應聘者的課,并現(xiàn)場提問,只有讓學生們滿意了,應聘者才有可能被學校聘任。在Lambeth Academy,“The best in everyone”(每個學生都是最棒的)被奉為校訓,學校尊重學生的個性發(fā)展需要,提供適合每一位學生的教育,以幫助他們成為最棒的自己。類似這種學生聘老師、將個性化教育作為最高追求的現(xiàn)象,在國內恐怕是很難看到的。因為,我們的教育是把升學作為最主要目標,個性需求與發(fā)展被放在次要位置。
在英國,教師沒有統(tǒng)一的教材,也沒有統(tǒng)一的教學參考書。學生的學習資料都是由學校自己準備的,由任課教師根據(jù)國家教學大綱制定學科計劃,教師可以根據(jù)學生的認知情況靈活選擇教學內容,靈活安排教學時間。
我們在The North School品嘗了中學生們親自做的午餐,食材也是由學生們親手種植的,這是他們勞動課和烹飪課學習的結晶。從學校課表的安排來看,壓根沒有必修課與輔修課的主次之分。烹飪、木工能夠占據(jù)上午的“黃金時間”,而數(shù)學課、英語課可以安排在下午。一位校長解釋說:“我們希望學生認識到每門課都是重要的?!?/p>
我們還觀摩了一堂木工課,這堂木工課就安排在上午的“黃金時間”。課堂上,學生們學習制作迷宮模型,他們使用不同型號的刻刀、鐵錘、刨子等設備,干勁十足、動作嫻熟,讓人感覺那不是課堂像是專業(yè)的木工廠。
在The North School參觀時,我們看見幾名學生正在教師的指導下興致勃勃地為兩只綿羊做清潔,把它們打扮得漂漂亮亮,準備參加下周的動物展覽會。校長Dove先生說:“我們的學生必須了解養(yǎng)殖、種植等農業(yè)技能,他們親自動手體驗后一定會記住,這比死記硬背理論知識更管用?!彼f,如果你想了解鳥的習性,你應該去森林里看看;如果你想知道食物從哪里來,你應該親手種植。
在Hampstead School,我們觀摩了一節(jié)生物課,課的主題是血液的類型。教師假設這樣一個情境:一名男子被謀殺,警方在調查中確定了5名嫌疑人,并采集到了他們的血液樣本,目前,警方已經(jīng)掌握到兇手是一名B型血的男子。老師要求學生運用所學的知識找出真正的兇手。我們驚訝地發(fā)現(xiàn),學生們用來進行血型檢測的樣本,竟然是真正的血液。
英國教育特別重視學生的課外活動,政府對此提供專門的經(jīng)費給予支持。我們所參觀的Ellen Willkinson School for Girls,每年大約提供1.5萬英鎊用于開展各類學生課外活動,學生們每年至少有30個小時的校外課程。在學校支持下,學生們走出學校,深入社區(qū)和企業(yè),她們與倫敦的希斯羅機場合作設計制作自動手推車,甚至參與設計鐵路和當?shù)氐乃幚韱栴},還能去消防隊學習滅火技能和安全知識。
政府為教育提供豐富的教育資源。英國政府在圖書館的建設上可謂不遺余力。行為完備的學院圖書館,大學圖書館和公眾圖書館三級體系,學生可以自由地在圖書館中學習,自助借閱學術書籍和各領域刊物,也可以利用網(wǎng)絡圖書館進行遠程學習。英國的學校還擁有眾多世界一流的實驗室與工作室,學校非常注重培養(yǎng)學生的實際動手能力,實驗室和工作室的使用率非常高。
英國的教育價值觀強調,每一個孩子都是同等重要的,理應得到平等的對待,特別是受教育機會。在英國,凡是2—19歲有嚴重學習障礙的孩子,都會進入特殊學校進行學習。他們的課程中特別突出對生活自理能力的培養(yǎng),包括做飯、過馬路、去超市買生活必需品、學會坐公交車等,而非考大學。
這次英國之行,中西方教育思想的碰撞和教育文化的沖擊給我們每一個人都留下了深深的印象??疾炱陂g,一位校長的話值得我們久久銘記,他說,“也許有一些種子在很長時間內都不會發(fā)芽,但你要耐心地等待!”大概,奇跡往往就是這樣發(fā)生的吧。
(作者單位:鐘祥市南湖中學)
(責任編輯 鄢志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