輿論漩渦中的李小琳

又一次，李小琳被卷入了輿論風暴的中心。

據(jù)鳳凰網(wǎng)消息，2015年6月18日，中國電力國際有限公司（下稱“中電國際”）舉辦“三嚴三實”專題黨課，李小琳以黨組書記、董事長的身份作了題為《踐行“三嚴三實” 助力“光明事業(yè)”》的專題講話。這是她被爆未進入國家電力投資集團公司（下稱“國電投”）領導班子名單近半個月后的首次亮相。當時，她的“出局”一度讓不少人大跌眼鏡。

因為身居中國電力行業(yè)高位，加之來自家庭的耀眼光環(huán)，李小琳一直就是焦點人物。從高檔的穿著到低調的丈夫，從“涉保險交易”到“圈地”傳聞，圍繞她的話題從未間斷，有關她的每一個細節(jié)，總能牽動公眾的神經(jīng)。

曾是國電投副總熱門人選

5月29日，經(jīng)國務院批準，國家核電技術公司（下稱“國家核電”）與中國電力投資集團公司（下稱“中電投”）重組成立了國電投。當天，國家核電與中電投官方網(wǎng)站同時貼出公告，確認了合并事宜，并記錄了合并后領導層的變化：當天下午召開的國電投中層以上管理人員大會上，中組部副部長王京清宣布，由原國家核電董事長王炳華出任國電投董事長，原中電投副總經(jīng)理兼總會計師孟振平任國電投總經(jīng)理。

考慮到李小琳已在能源行業(yè)工作數(shù)十年，加之其特殊的家庭背景，業(yè)內人士曾普遍認為，她會在此次重組中占據(jù)先天的優(yōu)勢，成為總經(jīng)理職務的有力競爭者?！巴艘徊秸f，即使總經(jīng)理沒當上，繼續(xù)當新集團的副總，也不奇怪?！碑敃r在業(yè)內流傳甚廣的人事安排版本中，李小琳是“僅次于孟振平的副總，也就是集團的‘三號人物’”。

但事情接下來的發(fā)展，大大出乎人們的預料。

6月2日，國電投黨組召開了第一次中心組（擴大）學習會。據(jù)《財經(jīng)》雜志透露，正是在這次會議上，國資委副主任劉強“口頭宣布”了李小琳的去向——前往大唐集團擔任副總經(jīng)理。有媒體援引一位消息人士的說法稱：“此次人事變動在宣布之前被嚴格保密，李小琳本人也是直到開會宣布之前才被告知人事變動結果?！?/p>

隨后，《環(huán)球人物》記者從中電投官網(wǎng)了解到，6月5日，國電投召開第一次領導班子會議，王炳華、孟振平及其他8位黨組成員盡數(shù)亮相。他們分別是中電投原副總經(jīng)理余德輝、余劍鋒、夏忠，原紀檢組長鄧文奎，以及國家核電原副總經(jīng)理馬璐、時家林、魏鎖，原總會計師王益華。8日，中電投召開2015年6月份月度工作例會，孟振平、余德輝、余劍鋒、夏忠、鄧文奎參加會議。接連兩次，李小琳的名字都沒有出現(xiàn)在官方新聞稿中，這也被外界解讀為其“出局”國電投領導班子的明確信號。

9日一早，有媒體致電大唐集團，求證李小琳職務調動一事，得到否定答復。但有消息人士稱，此事并非空穴來風?！吧现苤鞴懿块T就和大唐集團打過招呼了，但李小琳本人至今未到大唐報到?！边@位消息人士對媒體表示，由于任命文件尚未正式下發(fā)，因此并不排除后續(xù)有變化的可能性。但也有另一種說法：按照央企領導任命的慣例，新的任命雖尚處于個人征求意見階段，但一般來說最終還是“要服從組織安排”，往往沒有太多個人情感可言。

曾有消息稱，李小琳調任大唐出于組織對新公司的定位考慮：“重組后的國電投將主要繼承兩個集團的核電資產，更凸顯其核電業(yè)務屬性，而非中電投的五大發(fā)電集團屬性。李小琳的工作經(jīng)驗在于火電和新能源。考慮到戰(zhàn)略布局和李小琳所擅長的領域，去大唐集團也是各得其所?！钡晃浑娏π袠I(yè)資深人士卻表示，作為大型綜合性的能源企業(yè)，火電和新能源仍然是國電投的重要組成板塊，這個說法在邏輯上經(jīng)不起推敲。

“電力一姐”煉成記

因為家庭的關系，“電力”二字在李小琳生活中早早就出現(xiàn)了。她的父親李鵬，在成為國務院總理前，曾任中國電力工業(yè)部部長，母親朱琳曾任華北電力局外事處負責人、廣東大亞灣核電站駐北京辦事處主任。

按照李小琳自己的說法，她自小就是父親的“跟班”，十幾歲起就跟著父親去很多電站考察。“當時中國較大的水電站、火電站我都看過，非常熟悉?！笨粗赣H頭戴安全帽指揮工程技術人員施工，她萌生了一個念頭：“長大后也要像父親那樣，頭戴安全帽下一線，指揮千軍萬馬?！?/p>

關于早年的經(jīng)歷，李小琳曾在接受采訪時籠統(tǒng)提及：在電力技術學院當過老師，在華北電力公司當過調度員、技術員、工程師，之后又調入了能源部。1984年，李小琳在23歲那年從華北電管局調入能源部任國際司經(jīng)貿處副處長。

1988年，李小琳獲得清華大學電力系統(tǒng)及自動化專業(yè)工學碩士學位，后前往美國麻省理工大學斯隆商學院學習管理，為期兩年。斯隆商學院的名氣和影響力，一度超過了哈佛商學院，克林頓擔任美國總統(tǒng)期間所倚靠的經(jīng)管智囊團成員，多半出自這里。

學成歸國不久，李小琳調任電力部國際司經(jīng)貿處處長。她發(fā)現(xiàn)，境外有人想利用中國電力行業(yè)的概念做基金，便給部長寫了一個報告，表示“國家發(fā)展需要電力先行，但資金缺口至少2000個億，建議在境外成立一個受法律保護的規(guī)范的公司，即成立‘正規(guī)軍’，把國際上大的基金、財團吸引到我們這里，參與中國的電力建設。”這個建議，得到了領導的肯定。

1994年，為了建立統(tǒng)一的對外融資平臺，李小琳被電力部抽調到香港參與籌建中電國際。公司成立后，她擔任中電國際總經(jīng)理助理，后升任副總經(jīng)理。此后，李小琳的升遷之路，幾乎與電力行業(yè)的大動作神同步——

2002年，國家電力體制改革，原有的國家電力公司按“廠網(wǎng)分開”的原則，被拆分為兩大電網(wǎng)公司、五大發(fā)電集團，即國家電網(wǎng)、南方電網(wǎng)，國電、華電、華能、大唐和中電投。次年，李小琳始任中電投副總經(jīng)理，及任中電國際總經(jīng)理。

2004年10月15日，由中電國際控股的中國電力國際發(fā)展有限公司（下稱“中國電力”）在香港聯(lián)交所上市，成為五大發(fā)電集團中第一家紅籌股上市公司，市值近百億，李小琳擔任首席執(zhí)行官。她由此成為香港H股、紅籌股上市公司中唯一女性CEO，被稱為“電力一姐”。

2008年元旦，原中國電力董事長王炳華離任，李小琳接任，成為中國電力的女掌門人。

時尚還是奢侈

同樣是在2008年，“電力一姐”李小琳還多了另一個身份標簽：全國政協(xié)委員。以此為開端，她登上政治舞臺，成為橫跨政商兩界的焦點人物。

2008年3月3日，李小琳第一次參加全國兩會。甫一亮相，她就因為一條法國奢侈品牌路易·威登（LV）的粉紅色圍巾成為全場焦點。那條圍巾上綴滿LV品牌標識，高調彰顯著它的奢侈品身份。

有媒體調侃說，李小琳“滿脖子LV”。也有媒體翻出幾年前《名仕》雜志對李小琳的專訪文章，指著其中那句 “對于李來說，美麗的重要性幾乎與事業(yè)等同”，大呼李小琳果然“愛美麗”。那篇文章中還有一個細節(jié)：“在鏡頭前，一套高貴的藍寶鉆石項鏈、耳環(huán)，配上藍白色絹質襯衫和同質外套，這典型的‘小琳風格’，已為金融圈的專業(yè)人士所津津樂道。準備正式拍照時，她先是穿上黑色長褲和黑色高跟鞋，然后很細心地問記者：‘配襯白色裙子會好看一點嗎？’”

自此，李小琳憑借極其講究和張揚的著裝風格，牢牢占據(jù)著時尚媒體的顯著位置。“李小琳穿什么”成了熱議的話題。

2012年3月5日，李小琳以一件粉色西裝搭配長款珍珠項鏈，亮相當年全國人大開幕式。某時尚媒體分析，這件西裝來自意大利頂尖品牌璞琪，官方售價約1.4萬元人民幣;項鏈來自香奈兒，市場售價為6000至8000元人民幣。

2013年博鰲亞洲論壇上，李小琳選擇了白色連衣裙搭配同色外套，看似低調，卻被內行人一眼看出，這身行頭出自法國著名高端定制品牌阿瑟丁·阿拉亞。該品牌以出色的剪裁和材質聞名，價格不菲，美國總統(tǒng)夫人米歇爾·奧巴馬、時尚達人維多利亞·貝克漢姆等都是該品牌客戶。

最具爭議的一次亮相，是在同年10月28日中國婦女第十一次全國代表大會期間。當李小琳身著一件“皮草”步入會場的照片通過網(wǎng)絡流傳開來，頃刻引發(fā)網(wǎng)友們關于“保護動物，抵制皮草”的抗議。但大家很快發(fā)現(xiàn)，這件衣服既不是“皮”也不是“草”，而是來自意大利著名設計師羅伯特·卡沃利的2013秋冬系列純棉印花外套，售價4120歐元，折合人民幣3萬多元。

幾乎每一次公開亮相，李小琳都將自己對奢侈品牌的鐘愛演繹得淋漓盡致，風格也從青春粉嫩到干練商務各不相同，以至于有媒體送給她兩頂形象的“帽子”：政治界的蔡依林、土豪中的濱崎步。

或許是感受到了外界探究的目光，以及對她“闊綽裝扮”的議論，從2014年起，李小琳轉變風格。當年兩會的報道中，有關她的僅一篇，題為《李小琳低調現(xiàn)身兩會，未穿名牌手拿環(huán)保袋》。到了2015年，她還是提著同一個環(huán)保袋，以一身看不出品牌的黑色西服搭配白色襯衫亮相。

傳聞中的利益糾葛

從1994年受命創(chuàng)業(yè)，到2004年中國電力上市，再到如今，20多年中，李小琳帶領中電投的旗艦企業(yè)取得了一番成績。

在中國電力的官網(wǎng)上，有一份李小琳今年3月18日以董事局主席的身份致各位股東的報告，報告顯示，“本集團（中國電力）去年的年度售電量及凈利潤分別達589.57億千瓦時及人民幣36.42532億元，兩者均創(chuàng)歷史最高”。

李小琳還一直著力新能源的建設。2006年，中電國際旗下中電新能源成立，并在香港上市。幾年后，中電新能源在全國20個省市自治區(qū)擁有了包括垃圾發(fā)電、太陽能發(fā)電、生物質發(fā)電等五大領域共百億資產。在全國政協(xié)會上，李小琳每年都有關于新能源的提案，比如加大科研、加大自主創(chuàng)新，加大新能源與智能電網(wǎng)的研究，幫助新能源走到千家萬戶，等等。

但在另外兩個傳聞中，李小琳卻因為與公共利益的糾葛備受質疑。

2013年10月，英國《每日電訊報》報道稱，李小琳曾協(xié)助蘇黎世保險公司獲得新華人壽的股權，涉嫌收取好處費。而當時，“距離外國公司與中國開展合法的投資保險產業(yè)尚有4年時間”。

這篇報道稱，1995年，在瑞士聯(lián)邦主席訪問中國期間舉辦的國宴上，“李小琳介紹蘇黎世保險集團高管與中國新華人壽保險股份有限公司趙竑（音同宏）、張宏偉、關國亮三人認識，這三人在新華人壽擁有控股權”。此后，蘇黎世保險向位于巴哈馬群島上的一個瑞士信貸賬戶打入1690萬美元，并完成購入新華人壽將近1/4股份的交易。這筆錢被用于以“零花錢”的形式“行賄多位中國官員”。但報道并沒有指出李小琳具體參與交易或者從中受益的證據(jù)。

2011年，張宏偉在美國一家法院對趙竑提起訴訟，其中一條指控，就是其傾吞了蘇黎世保險支付的部分資金。在兩人的法庭糾紛中，趙竑解釋了公司獲得這筆資金以及處置資金的來龍去脈。而李小琳的特殊身份，成了一支強力催化劑，使這起普通的民事訴訟案在國內備受關注。

面對接踵而來的質疑，張宏偉很快發(fā)表聲明，稱“李姓女士”從未參與相關企業(yè)的任何商業(yè)行為，并指出國外媒體報道所提及的公司向多名領導人賄賂事宜，“純屬造謠，系造謠者為掩蓋自己侵占公司資產采取的嫁禍行為”。

2013年10月11日晚間，中電國際發(fā)布官方微博，稱受公司董事長李小琳的委托發(fā)布一份聲明：“1.李小琳未與任何保險公司有個人往來，也不認識什么保險公司的人;2.網(wǎng)上關于其涉及什么保險交易的謠言，純屬惡意卑劣的中傷;3.其本人保留追究造謠者、傳謠者法律責任的權利?！?/p>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2014年2月底，香港《亞洲周刊》刊登文章，稱李小琳曾通過3個月的運作拿到5個博鰲土地項目的經(jīng)營開發(fā)權。報道指出，從2013年1月任海南省副省長至2014年2月被調查，冀文林在1年時間里，從分管的海南博鰲項目中撥出近千畝、總價值過百億元人民幣的土地，批給一家在海南注冊僅幾個月、注冊資本僅1萬港元（約7900元人民幣）的港資公司，而這家公司的投資方是李小琳任董事的港資私人公司。

“電力一姐轉戰(zhàn)房地產”的消息傳開后，人們一度以為，李小琳會仿照此前的處理方式，由公司官微出面澄清了事。但4月4日，李小琳到香港出差，借接受香港《文匯報》采訪的機會，對傳聞作出回應。采訪過程中，她措辭堅定地表示，自己從大學畢業(yè)就進入電力系統(tǒng)工作，30年來沒有一天離開過公職，“做的事業(yè)肯定只和電力系統(tǒng)有關系”，中國電力旗下所有企業(yè)均未從事房地產業(yè)務，“絕對沒有！現(xiàn)在不會有，以后也不會有。”

針對《亞洲周刊》中提到的“李小琳任董事的港資私人公司”，她表示，上市公司有很多投資分布在世界各地，因此會有不同的結構安排，但以個人層面而言，“我自己沒有離岸公司”。李小琳還指出，有關報道“把公職和私人混在一起，是混淆視聽”。

采訪過程中，李小琳多次明確表態(tài)，稱此前的報道充斥“不實之詞”，是有人以“不干凈的心理寫出了不干凈的文章”。當被問及是否會求助于法律時，李小琳表示“一定會保留對此進行法律訴訟的權利”，但隨后又笑笑：“謠言就是謠言，經(jīng)不得時間，也經(jīng)不得陽光，我要做這么多事情，讓它自生自滅吧?！?/p>

屢受質疑的背后

李小琳之所以屢受質疑，與她所在行業(yè)的特殊性不無關系。

作為整個國民經(jīng)濟的基礎和命脈，電力行業(yè)與每個人的日常生活、各行各業(yè)的生產建設乃至國家安全息息相關。因此，我國電力行業(yè)一度由國家壟斷經(jīng)營，后經(jīng)過電力體制改革，逐漸引入競爭。

李小琳進入電力行業(yè)的這么多年，正是中國電力工業(yè)高速發(fā)展的階段。有權威數(shù)據(jù)顯示，到2014年，我國憑借55459億千瓦時的總發(fā)電量，以及13.6億千瓦的發(fā)電裝機容量，居世界首位。在這樣的背景下，李小琳作為“涉電央企巨無霸”的掌門人，一舉一動自然會被放到聚光燈下，并很容易引發(fā)一連串的連鎖效應。

行業(yè)背景之外，耀眼的家庭光環(huán)也是無法回避的現(xiàn)實。

有些人覺得，領導干部的子女受到提拔，大多“不是靠自己的真本事”。李小琳曾在接受《環(huán)球人物》采訪時感慨，一個人的出身是難以選擇的：“一個人出生在比較好的家庭，如果沒有自己的努力，只靠父輩的影響，即使給了你這個位置，你也是扶不起的阿斗！”她還強調說，對自己而言，“能力之外的資本都等于零”。

相比之下，李小琳的丈夫和女兒就“神秘”許多。在多次接受采訪時，李小琳都提到：“我非常慶幸自己有一個和睦的家庭，有一個兄長般的先生和一個朋友般的女兒?！彼踔習M一步描述和丈夫的相處：“我是個喜山樂水的人，我先生會因為我的愛好而喜歡攝影，每次我們出去旅游，他就會從專業(yè)攝影師的審美角度，為我捕捉每一個精彩瞬間?！泵看危钚×諘颜煞蚺牡南嗥砥饋?，每張照片還配上詩句、散文?！暗侥壳盀橹?，我和家人的照片能裝滿整整一個大立柜?！睂τ谙壬男彰⒙殑?，她卻從未透露更多。

騰訊網(wǎng)2012年5月刊登的一個專訪稿件中，有這樣一句話：“她和先生是青梅竹馬，在兩個家庭之間，更是有著三代人的交情?！币荒旰螅W(wǎng)易女人頻道以《“電力一姐”李小琳：與丈夫青梅竹馬》為題，對這一說法進行了補充報道，并首次點出李小琳先生的名字，劉智源。

按照網(wǎng)易女人頻道的說法，劉智源的爺爺劉伯堅和李小琳的爺爺李碩勛都是四川人，又都是中共早期犧牲的烈士。劉智源的父親劉虎生，是1956年全國勞動模范和“五一”勞動獎章獲得者，也是那個年代全國知名的“劉虎生車刀工程師”。他曾擔任中國兵器工業(yè)部某研究院副總工程師。劉智源本人生于1958年。

謎樣的家庭、謎樣的爭議。這一次，在簡單亮相后，李小琳面對新一輪的輿論漩渦，選擇了沉默、不解釋的態(tài)度。至于她的下一站，則依舊是個謎。

（本文參考了新華網(wǎng)、鳳凰網(wǎng)、新浪、騰訊、網(wǎng)易及《財經(jīng)》《第一財經(jīng)周刊》《新京報》等媒體的相關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