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立圍
(四川大學錦城學院,四川成都611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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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探羅素信仰觀
陳立圍
(四川大學錦城學院,四川成都611731)
摘要在西方文化理性和信仰二分的傳統(tǒng)下,二十世紀偉大的思想家羅素運用嚴密的邏輯對于信的問題進行了根本而深入的探討,并成功地將其運用到關于宗教信仰問題的駁斥上。然而在個人情感上的一隅,信的問題卻在一定程度上困擾著羅素,相似的,社會的現(xiàn)實似乎也在訴求著同樣的因素,表現(xiàn)為信仰同權力的結合,但羅素的邏輯分析和理性思想并沒有停止,需要人們以正確的方式看待他在通俗信仰方面所表達的觀點。
關鍵詞二分法信邏輯宗教權力
十九世紀末二十世紀上半葉算得上是西方社會最動蕩、思想最活躍的時期之一,這個時期,積累了它之前許多世紀思想發(fā)展的成果。二十世紀最偉大的思想家哲學家之一伯特蘭·羅素(1872-1970)就曾經在其《我的哲學的發(fā)展》一書中說到:“我簡直無法把十七世紀的知識﹑十八世紀的信仰和十九世紀的狂熱合成一個和諧的整體?!彪m然羅素的父母在神學方面的觀點頗為激進,但是在羅素幼年他們就相繼過世了,羅素的教育主要是由懷有一神論信仰的祖母決定的。即便是在充滿宗教氛圍的家庭環(huán)境中,也有“達爾文主義被認為是當然的”看法,也就能理解為什么羅素十多歲的時候就開始在孤獨中理性地思考神學的問題,試圖擺脫神學的困擾。
1 用嚴密邏輯證實的信
不列顛百科全書中給出了“信(belief)”一詞大體上的意思,即:“不具備充分的智識來確定其真實性就接受或贊成一項命題的心理態(tài)度”。羅素對信有著他的理解,在他最早討論認識論的論著《心的分析》中,信的問題是最中心的問題,因為信“似乎是我們所做的最‘心理的’事情”,組成我們“全部智能的生活”。羅素在書中舉了一個幫助理解的例子:“例如你聽見一種聲音,你對自己說‘電車’。這里的聲音和‘電車’這句話兩者是你的信念的成分;在它們中間也有一種關系,由‘是’字在‘那是電車’這一命題中表現(xiàn)出來?!?其實在進行這些分析之前羅素已經確定了信的三個元素:相信﹑被相信的東西和客體。可以說至此,進行邏輯分析前所需要做的定義和界定范圍的準備工作就算完成了。接下來就是如何判斷真和偽了。判斷真?zhèn)蔚膯栴}無非就是信的證實的問題,在這個問題上羅素是傾向于不認為有絕對的標準,但是贊成“可以有相對的標準,去增進真理的可能”。羅素后來自信的認為自己的學說回答了許多過去的理論家不能回答的問題,即便他自己也不認為這些學說能夠得到證實,但也是否證不了的。
羅素在力圖擺脫神學的困擾的時候,他所使用的方法隱隱約約就是這種邏輯上的否證法。家庭里的宗教氣氛似乎是最早植入他心底的東西,以致于在他最開始思考神學問題的時候,他是試圖尋找自己相信上帝的理由以保持自己思想上的正統(tǒng)。而結果顯示所謂的這些理由最終都走向了矛盾或否定。例如,關于上帝之存在的問題,教會有制定相關教條“規(guī)定上帝之存在可被單純的﹑無須援助的理性證明”。這款教條無非是一個聲稱自明的信,應該至少是可以通過邏輯演繹出來的,然而在教會提供種種論據(jù)中,我們卻看到了一個個不成立的邏輯。羅素主要選取了“第一原因”﹑“自然律”﹑設計和道德的論據(jù)來進行邏輯演繹。“第一原因”的邏輯悖論在于“假如每件事情都必須有原因,那么上帝也必須有原因”—而基督教是宣稱所有的原因最終會歸到上帝;“假如有的東西可以無需原因,那么世界也就可以象上帝一樣無需原因”—那么也就不存在歸到上帝的原因了。
2 通俗的信
羅素通過運用嚴密的邏輯反駁基督教,可以說是理性同信仰的交鋒中,又一次理性占了上風。但是這對于羅素來說并不是件易事。雖然他本人認為十八歲是他同宗教神學劃清關系﹑“拋掉了正統(tǒng)神學的最后殘余”的時候,但是那距離他發(fā)表《心的分析》﹑《為什么我不是基督教徒》等著作則是三十多年以后了。盡管羅素研究種種邏輯悖論,嘗試用邏輯分析的方法思考問題,但是正如安德魯·布林克所說的,對于羅素一個值得討論的重要悖論就是他自身“分裂的自我”,這在他早期的作品中是十分明顯的。在他分裂的自我里面,一部分是理智的一部分是宗教的,當他否定并拋棄其中的一個部分的時候,不可避免的就有了一種缺失感的產生。
如果說羅素堅持用嚴密的邏輯分析法對信進行證實是出于一種哲學家的理性自覺,那么他對宗教信仰替代物的冀求則是出于一個普通個人的精神需求。這也從側面讓我們能考察到兩分因素對西方人和社會的影響:在個人身上體現(xiàn)為理性同信仰的沖突和掙扎,在社會上則表現(xiàn)為各種思潮的涌現(xiàn)和對抗。在人們?yōu)榱_素標上種種頭銜中,社會活動家也是常常出現(xiàn)的一個,因為他并不是一個只生活在自己象牙塔中的哲學家,他積極的把自己認識到的真理用易懂的語言散播開來,是“一位積極入世的知識分子”。而羅素關于信的問題的哲學討論應用到社會生活方面的一個體現(xiàn)就是《權力——個新的社會分析》一書。從書的內容上說,討論的是可看作社會理論基本元素的權力,它同物理學上關于能量的概念是相同的。權力欲在人類各種欲望中居首位。提到欲望一詞,我們可以聯(lián)系到羅素在《心的分析》中有一講進行專門的論述,在此不贅述,但要提出值得注意的是一種對信念的欲望。與對事實的欲望相對,對信念的欲望是大到人力所不及。宗教就是這樣一種欲望。羅素在寫《權力》一書的時候擔心的是社會主義國家中出現(xiàn)的新的宗教,因此在書中主張的如何正確界定社會主義國家中的自由,他給出的答案是需要采納基于權力平等社會理論。(陳啟偉:298)的確,從十八世紀啟蒙運動開始就有思想家認為大眾不是理性的,是受感情支配的,因此需要宗教,“‘人民需要一個宗教’,但‘哲學家’不需要”。但是羅素并不這樣認為,關乎信仰和權力的現(xiàn)實似乎是合理的,卻不是真理,反而是他極力在諷刺在批判的東西。
羅素完成了《權力》一書后,思想又轉回了理論哲學,對于《心的分析》中的相關問題也有補充的想法。其實從上文的分析我們也可以看到,對理論哲學的思考和運用在他的思想發(fā)展過程中并沒有中斷的跡象。不論是從自身行動還是著書論述,羅素都給身處在二分文化下的西方人提供了可借鑒的范式。也許正如羅素在獄中給他哥哥的信中所講到的,人看到真理愈多,精神健康保有就愈少。他寧愿偕真理以瘋狂,也不愿抱謊言而健康,這樣的壯語對于我們這代人依然有著巨大的沖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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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陳立圍(1983-),女, 講師, 研究方向:高校教學與研究。
中圖分類號:B561.54
文獻標志碼:A
收稿日期:2014-09-01
文章編號:1008-5580(2015)02-091-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