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夢
2015-02-27 03:00:21蘇揚
散文詩世界 2015年6期
蘇 揚
藍夢
蘇揚
1
如何躲避這腐蝕的經緯？工業(yè)化的圍墻，關不住猖獗的毒氣與塵埃。
水里的死魚飄浮上來了，鼓脹的白肚，是環(huán)境污染帶來的滅頂之災。
那暴突的眼球，似乎還在質問著天地人和。
大地雙目失明，咳嗽著殘余的光陰。
奶奶躺在黑暗里說，她出生時，老屋還沒有垮塌，河水比用漂白粉沉淀的自來水還要干凈，花園里全是清新的空氣，天只有一種顏色，藍。
藍，清澈的藍，透明的藍，純粹的藍，光潤潤的藍，就像孔雀的羽翼，也像奶奶童年的眼睛。
美麗，竟然是泥土里遙遠的回憶。
藍，還沒有照到果實，奶奶的橙子就已腐爛了。
一團巨大的影子覆蓋了蒼穹自由的呼吸，奶奶再也看不到藍，藍被黑漆遮蔽。
開采礦石，挖掘能源，排放廢氣，地球患上了惡疾。
沒有節(jié)制的揮霍，麻痹了人間的痛苦與恐懼。
奶奶死時，他還沒有出生，等他出生后，父親又死于肺癌。
奶奶的墳墓風蝕為黑。
2
希望，是流淚的迷霧。
分不清白天與黑夜，這個靠拆遷不斷開發(fā)的城市，不得不戴起悲情的面具。
無孔不入的沙塵、尾氣和霧霾，像土匪一樣流竄于大街小巷，封鎖了火車站、高速公路和機場。
各種各樣的噪音和喧嘩，啃噬著地球，膨脹著人性的欲望。
凝固在骨頭里的藍，被一層層黑物質包裹。
已經危機四伏。
誰能為黑暗點上愛的燈盞？
當迷茫者在哀號，有一雙眼睛說，不是所有的路都走到黑，不是所有的淚都失去了勇氣，也不是所有的藍都被囚禁。
與其束手無奈，不如轉身醒來。
啊，誰這樣真知？誰在黑夜中睜大了眼睛？
一定是思想的藍，在游移，在掙扎，在黑色的云層下為奶奶驅寒。
3
那是一雙冷峻而明亮的眼睛，
那是一雙飽含憂慮的眼睛，
那是一雙志在探索的眼睛，
那是一雙閃耀著藍夢的眼睛……
藍夢照亮了黑夜里的腳印。
他扶正奶奶的牌位，決心抵制和糾正城市規(guī)劃的愚昧，還原天空的底色。
他要舉起光，舉起風，舉起熱。
他要洗清污濁的黑物質，洗清肆虐的灰塵和沙暴，讓藍在門前的樹上開花。
他要讓一切生命都在藍天下哼著快樂的歌謠，讓地球恢復健康，讓田野翠綠飄香……
他帶領一群人宣誓。
4
一滴露珠，一朵鳥鳴，一片綠葉，一粒種子，都是一個閃亮的藍魂。
他們是美的守望者，是新能源的探索者。
他們不知疲倦，日夜辛勞，用太陽能，用生態(tài)之水澆灌著藍色夢想。
許多力量加進來，一滴藍，匯成泉，匯成河，匯成海。
藍，博大而遼闊。
藍魂的夢想是把孔雀的羽翼交回去，把牛羊的草地交回去，把童謠里的白云交回去，與大自然和諧相處。
用綠茵的爛漫換回鳥語花香，換回美麗陽光，換回河水的清澈，換回天空的澄明。
解放骨頭里的藍，拒絕黑的冷，擁抱綠的暖。
藍魂守著藍色的諾言，把藍夢送給千家萬戶。
穹頂之下，眾神敬仰的藍，萬物復蘇的藍，錦繡如畫的藍——
光芒萬丈。
名家新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