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嘯山莊》“火”“土”“風暴”之象征意蘊①

楊會敏 丁汪瑩

(宿遷學院 教師教育系，江蘇 宿遷 223800)

《呼嘯山莊》“火”“土”“風暴”之象征意蘊①

楊會敏 丁汪瑩

(宿遷學院 教師教育系，江蘇 宿遷 223800)

《呼嘯山莊》中“火”元素代表女主人公凱瑟琳是一顆狂熱、執(zhí)著且具有自我犧牲精神的不安寧的火種，“土”元素代表男主人公希刺克利夫是一位冷峻、堅忍的荒原驕子，“風暴”象征關(guān)乎男女主人公命運的劇變。凱瑟琳用盡全部生命力量為希刺克利夫燃燒，使希刺克利夫逐漸在上層社會獲得一席之地。二人雖歷經(jīng)波折、罹苦，卻最終獲得靈魂的永恒相伴。

呼嘯山莊；火；土；風暴；象征意蘊

艾米莉是19世紀英國極具影響力的作家之一，她的唯一一部小說《呼嘯山莊》至今廣為流傳。書中男女主人公之間執(zhí)著、痛苦、迷戀的情感糾葛一直吸引著讀者的目光。凱瑟琳對希刺克利夫的愛是一種猛烈的非簡單的人間情愛。凱瑟琳用她炙熱如火的性格，溫暖、烤炙著擁有不堪命運的如荒野一樣的希刺克利夫。凱瑟琳的全部生命都在為希刺克利夫燃燒，就好像“火耕”，在特定的地塊燃燒，以便促進花草樹木的生長。凱瑟琳不希望希刺克利夫屈從于現(xiàn)實環(huán)境而逐漸湮沒在生命的長河之中，因此，她積極地干預和燃燒，以刺激和推動希刺克利夫慢慢發(fā)生變化。在希刺克利夫這片荒原上，只要有凱瑟琳這顆火種存在，“燃燒就會在干燥的地塊上發(fā)生，火永遠是陪伴者，地塊在哪里，它就出現(xiàn)在哪里”[1](P76)。從此，希刺克利夫的人生開始發(fā)生逆轉(zhuǎn)，他成了自己生命的主宰者。雖然凱瑟琳和希刺克利夫在這條為自己爭取人格尊嚴的道路上經(jīng)歷了暴風雨帶來的不可避免的劇變，歷經(jīng)波折、苦難，但最終還是換得靈魂的永生相伴。

一、熱火——不安寧的火種：凱瑟琳

凱瑟琳是呼嘯山莊恩蕭家的小姐，她在六歲時就表現(xiàn)出了調(diào)皮、不安分的性格特征。凱瑟琳的身體和心靈擁有非凡的熱情以及大膽、憂傷而強烈的情感。她故意激怒父親，從不為自己犯下的錯誤感到羞愧，只把懲罰當作一件可笑的事，總是任性地做自己能想到的任何事，而且對同伴發(fā)號施令，脾氣古怪，誰的話都聽不進去。這樣叛逆的性格根源于她希望得到親人的關(guān)心和愛撫。母親的過早離世，父親的不耐煩和極難親近，哥哥的驕縱蠻橫，這些都使得凱瑟琳幼小的身軀里體現(xiàn)出了一定的火的特質(zhì)。對火的隱喻研究發(fā)現(xiàn)，火的功能、燃勢等有關(guān)火的特性可以通過詞義延伸從不同程度上應(yīng)用于對其他抽象事物的描寫?！盎稹苯?jīng)過隱喻性的認知形成后，主要有“情感”“災難”“緊急”“流行”等認知含義，其中“情感”又包括“憤怒”“激情”“愛情”等方面。而凱瑟琳的情感世界里就包括瘋狂、憤怒和愛戀。

凱瑟琳是一顆不安寧的火種。 “有半年時間，這火藥像沙土一樣地擺在那兒并沒引爆，因為沒有火湊近來使它爆炸?！盵2](P76)湊近來使凱瑟琳這顆火種開始瘋狂燃燒的是她父親從利物浦帶回來的野孩子——希刺克利夫。希刺克利夫初到呼嘯山莊時，恩蕭夫人滿是抱怨，辛德雷拼命哭泣，凱瑟琳則向他齜牙咧嘴地發(fā)了一頓脾氣。傭人耐莉把他放在樓梯口，希望他第二天可以走掉。這個吉卜賽棄兒的命運是悲慘的，即使有幸被人收養(yǎng)，也幾乎得不到身邊人的喜愛，只有善良的恩蕭先生把他視若己出。老恩蕭在世時，他還可以有受保護的機會，但老恩蕭去世后，他就被貶為奴仆，成了恩蕭家的附庸。從此，他就帶著他與生俱來的憂郁、沉默寡言和極具忍耐力的性格生活在一群不喜歡他的人的周圍。當所有的人都在討厭這個不明來歷的孩子時，凱瑟琳卻意外地跟他親熱起來。凱瑟琳發(fā)現(xiàn)希刺克利夫身上有著與自己十分契合的原始自然的野性氣息和追求自由的天性，她被希刺克利夫吸引了。凱瑟琳把他視為最好的玩伴，把自己所學的知識都教給他，陪他在地里干活，就連受懲罰也都要在一起。她為哥哥辛德雷對希刺克利夫的殘忍而頭痛得無法入睡，誓要與希刺克利夫共同反抗。他們好像是連體孩子，只要聚在一起在荒原曠野里奔跑，他們就可以把所有的懲罰都忘記。凱瑟琳的全部情感都與希刺克利夫緊密相連：為他喜，為他悲，為他憂，為他怒。有一段時間，凱瑟琳在畫眉田莊住了五個星期，她被改造成了一位美麗、端莊的小姐。但是她并沒有忘記希刺克利夫，她回到呼嘯山莊的第一件事就是四下尋找希刺克利夫，在她看見希刺克利夫的第一秒內(nèi)，她就在他臉上親了七八下，還關(guān)心地要希刺克利夫也可以像她一樣改變一下以前臟兮兮的模樣。她甚至做好要守護希刺克利夫一輩子的打算，她說：“將來他這一輩子，對于我，就和他現(xiàn)在對于我一樣的珍貴”[2](P65)。這就是她違背自己的本性而選擇嫁給漂亮、年輕、活潑、有錢并且愛她的林惇先生的初衷，她想利用埃德加·林惇對她的寵愛和他的金錢幫助希刺克利夫扭轉(zhuǎn)被輕視的局面。她明確地說：“而如果我嫁給林惇，我就能幫助希刺克利夫高升，并且把他安置在我哥哥無權(quán)過問的地位?！盵2](P65)雖然她并沒有真正地利用到林惇的金錢和地位幫助希刺克利夫獲得高升，可卻在意料之外讓希刺克利夫走上了自我奮斗的道路。當希刺克利夫在偶然間聽到了凱瑟琳選擇嫁給林惇的決定后，他再也不愿待在呼嘯山莊了，在一個暴風雨之夜，他選擇了離家出走。凱瑟琳的選擇激發(fā)了希刺克利夫再也不屈從于惡人的斗志，這是凱瑟琳燃起的瘋狂之火在無意間所起的作用。

希刺克利夫離開之后，凱瑟琳大病一場，一直在畫眉田莊休養(yǎng)，后來，她成了林惇夫人，與林惇相處得很融洽，一切似乎都在朝著安寧平靜的生活方向發(fā)展，直到有一天，希刺克利夫突然來到凱瑟琳的住處，這使凱瑟琳內(nèi)心的火種再次被點燃。她對希刺克利夫的出現(xiàn)感到興奮，他們有過多次見面，直到凱瑟琳發(fā)現(xiàn)伊莎貝拉愛上了希刺克利夫，而希刺克利夫只是想利用伊莎貝拉來對付林惇，獲得林惇家的財產(chǎn)。她極力阻止這樣的事情發(fā)生，可是卻換來了希刺克利夫?qū)λ敵踹x擇嫁給林惇的行為的怨恨，換來了林惇對她的所作所為的不滿。這些都傷透了凱瑟琳的心。她說：“我對他們倆的好心卻得到這樣愉快的報答！在不斷地縱容這一位的軟弱天性和那一位的惡劣本性之后，到頭來，我得到的報答卻是兩種盲目的忘恩負義，愚蠢得荒謬！他們真糊涂到近乎荒唐的地步?！盵2](P96)她堅定地絕食，瘋狂地胡言亂語。這一切把她消耗得筋疲力盡，直到生命的最后關(guān)頭她還在與希刺克利夫作兇狠地訣別?！拔也粫z憫你的，我才不。你已經(jīng)害了我——而且，我想，還因此心滿意足吧。你多強壯呀！我死后你還打算活多少年?。俊薄拔也粦?yīng)該管你受什么苦。我才不管你的痛苦哩。”[2](P131)而事實上，在這個世界上，凱瑟琳最大的悲痛就是希刺克利夫的悲痛，這滿腔的憤怒只是為了讓希刺克利夫明白我在為你燃燒，而你卻不知道。

凱瑟琳終究是放不下希刺克利夫的，“我并不愿意你受的苦比我受的還大，希刺克利夫。我只愿我們永遠不分離：如果我有一句話使你今后難過，想想我在地下也感到一樣的難過，看在我自己的份上，饒恕我吧！”[2](P132)十幾年后，凱瑟琳雖然生命已逝，可她的靈魂依然在荒原上游蕩。她擔心希刺克利夫再次受苦，害怕與他分離，才會有生命結(jié)束之前的掙扎。凱瑟琳活著并不是要她自己免受痛苦或使她自己免受傷害，她用深邃的心靈望向世界，感到自己本身有力量在這個世界把破碎的局面拼湊起來，這一切都是源于她對希刺克利夫火熱而不朽的愛戀。

二、冷土——荒原驕子：希刺克利夫

凱瑟琳是希刺克利夫生命里的火種，而希刺克利夫就是那個供火種奔跑的蒼茫、冷峻的荒原。凱瑟琳曾對耐莉說：“告訴她(伊莎貝拉)希刺克利夫是什么樣的人：一個沒被馴服的人，不懂文雅，沒有教養(yǎng)，一片長著金雀花和巖石的荒野?！盵2](P85)沒有人比凱瑟琳更了解希刺克利夫，他們是親密無間、心靈高度契合的伴侶。她知道希刺克利夫冷峻的外表下不可能有善心和單純的戀情，她也知道希刺克利夫不是一塊粗糙的鉆石，“而是一個兇惡的、無情的、像狼一樣殘忍的人”[2](P85)。而且，希刺克利夫的英文名字——Heathcliff也有“長滿石楠灌木的荒原”的含義，艾米莉這樣命名男主人公，已然將其與整個作品的創(chuàng)作環(huán)境、背景融為一體。

希刺克利夫身上的荒原氣質(zhì)在他的外貌上同樣能捕捉得到。從被抱養(yǎng)回來的那天起，他在人們的眼里“黑得簡直像從魔鬼那兒來的”，“一個骯臟的、穿得破破爛爛的黑頭發(fā)的孩子”[2](P28)。他給人的第一印象無不透露著自然的野土的氣質(zhì)。在恩蕭家的日子里，他更是從外表和內(nèi)心一同走向墮落，露出萎靡不振、不體面的神氣，天生沉默寡言的性情使人感到他有著陰沉沉的荒原氣息。雖然他出走三年后回來，整個人有所改變，舉止變得莊重了許多，但他“穿著黑衣服，有張黑黑的臉，還有黑頭發(fā)”，“兩頰蒼白，一半為黑胡須所蓋，眉頭低聳，眼睛深陷，而且很特別”[2](P77)，還是如荒野般陰森晦暗。這樣“嚴峻有余，文雅不足”[2](P79)的氣質(zhì)證明了他就是那個具有冷峻氣質(zhì)的荒原。

希刺克利夫從小就喜歡荒原，喜歡和凱瑟琳在荒原上嬉戲，即使是受到虐待，只要一來到荒原，他的整個天性就被釋放出來，全身的力量都被投注到荒原上，與荒原成為同質(zhì)的力量。當無風無雨無閃電時，荒原常常被人忽視，一旦風暴來襲，它就顯示出無可阻擋的爆發(fā)力。希刺克利夫可以對受到的打罵、惡語以及成為低下的仆人忍氣吞聲，好像“真的以為他是個沒有報仇心的人”[2](P31)。當他知道凱瑟琳選擇答應(yīng)林惇的求婚，為了追求更好的生活而拋棄了自己時，他不聲不響地離家出走了。在無依無靠的情況下，他活了下來，而且成了“鄉(xiāng)里第一名紳士也會以跟他結(jié)交為榮”[2](P82)的人。如果說離家出走前的希刺克利夫是陰郁凄愴的，那么，出走回來后的他就是狂野不羈的。他懷著對辛德雷的恨，悄然地用賭博的方式蠶食著辛德雷口袋里的金錢，一步步將辛德雷摧毀到絕境，手段含而不露，直指要害。他始終厭惡林惇，間接地用傷害林惇妹妹的方式來獲得原本屬于林惇的財產(chǎn)，他早就預謀著“她是她哥哥的繼承人吧”[2](P88)，沒有人會知道他真的按照他自己的計劃順利地走下去了，其他任何人連反抗的余地都沒有。

三、風暴——關(guān)乎男女主人公命運的 劇變

維多利亞時代的作家中，評論界認可的描述自然環(huán)境最真切、最具感染力的作家，除了哈代就屬艾米莉·勃朗特了。她在《呼嘯山莊》中展示的狂風暴雨和那里的荒原、樅樹、石楠、沼澤地都預示著不一樣的生命體征。

在英格蘭北部約克郡，那片山區(qū)和沼澤地帶屬于溫帶氣候，自然環(huán)境多變，常年刮著北風，稍不留意，就會有暴風雨來襲。小說中呼嘯山莊的客人洛克伍德在初到呼嘯山莊時就用自己的理解解釋了房主住宅的名稱：“‘呼嘯’是一個意味深長的形容詞，形容這地方在風暴的天氣里所受的氣壓騷動?！盵2](P2)的確，這里令人振奮的空氣，這里過度傾斜的樅樹，這里蓋得嚴實的房子，都證實了洛克伍德的猜想。作為一位詩人，狂風暴雨的自然現(xiàn)象是艾米莉完成這部作品不可或缺的創(chuàng)作素材和精神養(yǎng)料。在小說中對于狂風暴雨的描寫不是孤立的，它是一個重要的象征物，常常以一種令人出乎意料的形式融合在故事的情節(jié)之中，與人物的個性、命運交織在一起，達到情境交融的統(tǒng)一，從而積極地為情節(jié)的發(fā)展和人物情感的宣泄創(chuàng)造效果?！逗魢[山莊》里至少有五處伴著風暴天氣而來的重要事件，它們分布于小說的第2、3、5、9、34章，與凱瑟琳和希刺克利夫的命運走向息息相關(guān)。這些都是關(guān)乎男女主人公命運的劇變——分離、不幸和死亡，男女主人公真實、激情和追求解脫的情感都寄托在這眾多的狂風暴雨之夜。

恩蕭先生結(jié)束塵世煩惱，去往天堂的那天晚上，“大風繞屋咆哮，并在煙囪里怒吼，聽起來狂暴猛烈”[2](P34)，這預示著希刺克利夫和凱瑟琳這兩個小精靈要遭受更殘酷的待遇，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也將面臨暴風雨般的考驗。恩蕭先生去世，兩人失魂落魄，他們用自己天真的話語描繪想象中的天堂，冥冥之中意識到兩人相依為命才是最好的出路?？稍竿敲篮玫?，現(xiàn)實卻是殘酷的。在希刺克利夫和凱瑟琳闖入畫眉田莊的那個下雨天，凱瑟琳受了傷，希刺克利夫只得一個人逃回呼嘯山莊，這是他們兩人的第一次分離。之后，凱瑟琳在畫眉田莊受到現(xiàn)代文明的熏陶，雖然還很樂意與希刺克利夫親近，但終究還是有了隔閡，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也開始因為凱瑟琳的選擇而陷入緊張的境地。

凱瑟琳答應(yīng)了林惇的求婚，希刺克利夫感覺受到拋棄，當晚就不聲不響地消失了。失蹤的這天晚上，又是一場猛烈的風暴：“暴風雨來勢洶洶地在山莊頂上隆隆作響。起了一陣狂風，打了一陣霹雷，不知是風還是雷把屋角的一棵樹劈倒了。一棵粗大的樹干掉下來壓到房頂上，把東邊煙囪也打下來一塊”[2](P68)。希刺克利夫生命的一個轉(zhuǎn)折點在這場暴風雨中開始醞釀。這是艾米莉在整部小說中把暴風雨描述得最激動人心的一處，暴風雨在這兒好像是一種預兆，預示著呼嘯山莊和畫眉田莊原本平靜的生活將被打破，山莊和田莊里的人們將面臨命運的巨大轉(zhuǎn)變。幾年后，希刺克利夫再次回到約克郡荒原，此時他已然成了一名鄉(xiāng)紳。而在他出走后，凱瑟琳嫁給了林惇。當初，凱瑟琳答應(yīng)林惇的求婚，從表面上看是為了她自己，好像嫁給與之門當戶對的林惇是她追慕榮華的表現(xiàn)。其實，凱瑟琳是要犧牲自己來幫助希刺克利夫，要借林惇的身份、地位，讓希刺克利夫擺脫低下的身份，從此不再受到任何人的輕視和欺凌?？墒?，凱瑟琳的抉擇卻意外地讓希刺克利夫選擇出走，踏上為贏得尊嚴而不懈奮斗的道路，并成功地以上等人的身份再次歸來。希刺克利夫通過自己的奮斗而不是依靠別人的力量讓自己在那個文明社會里立足。希刺克利夫說：“我只是為了你才奮斗的?！盵2](P80)雖然不是刻意安排，卻也是凱瑟琳這不安寧的火種無意釋放的能量將原本看似無用的泥土變成了一件略顯粗糙的土器。正是這場奮斗讓希刺克利夫不再屈從于辛德雷，才有能力與林惇抗衡，才能不那么卑微地與凱瑟琳親近。

凱瑟琳死后的那個星期五是個下雪天，在刮得陰冷如冰的寒風中，希刺克利夫來到凱瑟琳下葬的地點，掘開凱瑟琳的棺木，整宿地守在凱瑟琳的身邊。他買通教堂司事，計劃將林惇的棺材從凱瑟琳身邊移開，放上自己的棺木。他知道凱瑟琳已經(jīng)逝去，卻還能感受到凱瑟琳的靈魂與他同在，并渴望與她在天堂重聚。二十年后，凱瑟琳的靈魂真的再次來到呼嘯山莊，這引發(fā)了希刺克利夫著魔似的呼喚。那一夜，風雪猛烈勁吹，“天空和群山混雜在一團寒冽的旋風和使人窒息的大雪中”[2](P10)。洛克伍德先生來租畫眉田莊，恰遇傍晚天氣驟變。正是這場暴風雨雪天氣拉開了呼嘯山莊與畫眉田莊之間愛恨情仇的序幕，成為男女主人公生死相依的愛戀的鐵證。

希刺克利夫死了，他的死也被艾米莉安排在雨夜，“當晚下大雨，可真是，傾盆大雨一直下到天亮”[2](P284)。女仆耐莉發(fā)現(xiàn)死了的希刺克利夫的臉和喉嚨都被雨水沖洗著。希刺克利夫在暴風雨中受到洗禮，而且，自從他死后，每逢下雨的夜晚，就有人看見希刺克利夫和凱瑟琳一起在臥室的窗口向外望。在“一個烏黑的晚上，快要有雷雨了”[2](P285)，一個小男孩還看到“希刺克利夫和一個女人在那邊，在山巖底下”[2](P285)。艾米莉以她敏銳獨特的筆觸將男女主人公置身在風暴環(huán)境下，讓暴風雨為他們真實、暴烈而又狂熱的激情瘋狂。

四、結(jié)語

凱瑟琳作為一顆火種，在希刺克利夫出現(xiàn)之后就變得更加不安寧，她的一生是為希刺克利夫傾盡全力的一生。希刺克利夫作為與荒原有著同樣氣質(zhì)的驕子，憑借著自己的智慧、勇氣、意志和對凱瑟琳執(zhí)著不變的愛，讓自己從卑微的奴仆變成了擁有自我的人。在他們?yōu)樽约籂幦鄣淖杂膳c尊嚴的道路上，一切劇變都不是阻礙他們向靈魂深處漫溯的攔石，而是推動他們向更深處發(fā)現(xiàn)自我、塑造自我的洪流。

[1](美)斯蒂芬·J·派因．火之簡史[M]．梅雪芹，等，譯．北京：三聯(lián)書店，2006．

[2](英)艾米莉·勃朗特．呼嘯山莊[M]．楊苡，譯．南京：譯林出版社，2010．

責任編輯 葉利榮 E-mail:yelirong@126.com

The Symbolic Meaning of “Fire” and “Earth” and “Storm” in Wuthering Heights

YangHuiminDingWangying

(DepartmentofTeacherEducation,SuqianCollege,Suqian223800)

“Fire” in Wuthering Heights represents the restless spirit of Catherine who is energetic,dedicated and self-sacrificing,“Earth” stands for Heathcliff’s indifference and perseverance like the characteristic of wasteland.“Storm” symbolizes upheaval about the hero and the heroine’s fate.Catherine spends all the life to help Heathcliff gaining a foothold in the upper-class circles gradually.With twists and turns,their experience ultimately becomes a much-told story inside people’s deep soul.

Wuthering Heights;fire;earth;storm;symbolic meaning

2014-12-20

楊會敏(1980—)，女，湖北襄陽人，講師，博士，主要從事比較文學與世界文學研究。

① 本文屬2014年宿遷學院大學生實踐創(chuàng)新科研基金項目產(chǎn)出論文。

I106.4

A

1673-1395 (2015)02-0021-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