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艷芳
(陜西師范大學文學院,西安710119)
唐代鸛雀樓詩歌現(xiàn)象成因探析
郭艷芳
(陜西師范大學文學院,西安710119)
鸛雀樓作為中國古代四大名樓之一,歷來是文人騷客吟詠的對象。唐代鸛雀樓詩歌創(chuàng)作達到高潮,這不僅是由于登樓的文學傳統(tǒng)、蒲州的地理位置、文化源頭,還在于當時文人的習尚與心態(tài)。唐代鸛雀樓詩歌意象,隨著詩人的生活時代、處世心態(tài)以及審美趣味的變化,表現(xiàn)了歷時性的情思意緒。鸛雀樓作為中原文化的一種寄托,以一種獨特的符號媒介承載了厚重的文化積淀,成功構建出詩歌審美的意義世界。
鸛雀樓;文學傳統(tǒng);蒲州;文人習尚
前人有關鸛雀樓詩歌的研究基本可分為四個部分:第一部分,詩歌作者考證。第二部分,“鸛雀樓”還是“鸛鵲樓”的考證。第三部分,對鸛雀樓詩歌經典作家作品的研究。第四部分,鸛雀樓詩歌與登高主題的研究。上述研究對鸛雀樓詩歌現(xiàn)象的探討很簡略,而且只列舉少數(shù)作家,尤其對鸛雀樓的超文本意義沒有深刻分析,對鸛雀樓詩歌現(xiàn)象原因也沒有深究。位列“四大名樓”之一的鸛雀樓承載著深厚的歷史文化底蘊,唐代鸛雀樓詩歌創(chuàng)作一度達到高潮,因此本文通過分析唐代鸛雀樓詩歌現(xiàn)象成因,以把握中國古代文學中深層的文化意蘊。鸛雀樓,位于山西省永濟市。永濟古稱蒲坂,傳為舜都,戰(zhàn)國時屬魏。秦、漢置河東郡。魏時,又于其地置雍州,后改秦州。北周占有其地,改秦州為蒲州。據(jù)《永濟縣志》記載:“鸛雀樓舊在郡城西南黃河中高阜處,時有鸛雀棲其上,遂名?!保?]鸛雀樓興建于北周時期,大約在557-571年之間,距今約一千四百多年,宇文護造。
《全唐詩》中有許多描寫鸛雀樓的詩歌,代表性的有王之渙的《登鸛雀樓》、暢諸的《登鸛雀樓》、殷堯藩的《和趙相公登鸛雀樓》、耿湋的《登鸛雀樓》、李益《同崔邠登鸛雀樓》、馬戴的《鸛雀樓晴望》、張喬《題河中鸛雀樓》、司馬扎的《登河中鸛雀樓》、吳融的《登鸛雀樓》等。王之渙與暢諸的詩是盛唐時期自信昂揚的贊歌,殷堯藩、耿湋、李益的詩歌是中唐失意感傷的抒發(fā),馬戴、張喬、司馬札、吳融的詩歌是晚唐時期幻滅之際的沉思。
登樓可以抒發(fā)遠大抱負,如王之渙“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登鸛雀樓》)。表達不得志的牢騷,如耿湋“終年不得意,空覺負東溪”(《登鸛雀樓》)。在遠別家鄉(xiāng)的游子詩中,登樓亦帶上了淡淡的鄉(xiāng)愁,如李益“風煙并起思歸望,遠目非春亦自傷”(《同崔邠登鸛雀樓》)。流露山河破碎之際的沉思,如司馬扎“興亡留白日,今古共紅塵。鸛雀飛何處,城隅草自春”(《登河中鸛雀樓》)。
(一)歷史方面
在我國的歷史傳統(tǒng)中,登高能賦是文人的一種普遍心理??鬃臃Q“君子登高必賦”,登高亦成為一種文人的高雅行為,體現(xiàn)著一種價值認同。唐代文人的登樓現(xiàn)象可以追溯到古代文人的登高傳統(tǒng)。對唐代登樓現(xiàn)象影響深刻的當屬王粲。作為七子之冠冕,其《登樓賦》是作者身逢亂世,被迫避難荊州,政治上不得意,本想登上城樓“消憂”,但是“四望”之后懷土思歸之情,懷才不遇之憂,憂時傷世之慨不禁涌來。這千古名篇便開啟了唐代文人登樓而愁的抒情范式,如杜甫的“花近高樓傷客心,萬方多難此登臨”(《登樓》)表現(xiàn)漂泊在外,深切思鄉(xiāng)之情;“自非曠世懷,登茲翻百憂”(《同諸公登慈恩寺塔》)抒發(fā)憂國之慨。同時,王粲登樓也作為后世的典故,成為詩人登樓詩作的意象。如劉長卿“王粲尚為南郡客,別來何處更銷憂”(《和樊使君登潤州城樓》)。作者想到王粲的經歷,引起了強烈的共鳴??傊?,唐代文人登樓詩作的繁盛是對登樓傳統(tǒng)的繼承。
與此同時,宴集的文學傳統(tǒng)也深刻影響著后世的詩歌創(chuàng)作。相傳,漢武帝筑柏梁臺,與群臣聯(lián)句吟詩。后世的文人雅士繼承此傳統(tǒng),酬唱之風十分繁盛。
(二)自然方面
鸛雀樓依山傍水,響應著文人騷客的山水情結。北宋沈括在《夢溪筆談》中記道:“河中府鸛雀樓三層,前瞻中條,下瞰大河?!保?]114唐代詩人的山水情結較以往的朝代更為濃厚。鸛雀樓立晉望秦,獨立于中州,前瞻中條山秀,下瞰大河奔流,紫氣度關而西入,黃河觸華而東匯,龍踞虎視,下臨八州,宏偉壯闊的山川景象吸引了無數(shù)歷代名流登臨作賦。
在鸛雀樓的東南方向屹立著雄偉的中條山。它位于山西省西南部,黃河、涑水河間。居太行山及華山之間,山勢狹長,故名中條。中條山環(huán)境優(yōu)美,黃河位于山西和陜西的交界處由北向南奔流直下,唐代蒲州文人經常登上鸛雀樓歌詠黃河的雄偉壯闊。鸛雀樓正是與周邊山水一起構成“樓——山——水”的審美結構。
(三)天人合一的宇宙情懷
鸛雀樓的歷史沿革以及詩人們的詩詞創(chuàng)作,使得鸛雀樓成為一種超文本,承載著深厚的文化內涵。古人對樓癡迷,是因為登樓能使人進入虛幻性的精神超越境界,古人的生命意識、人生悲劇感與歷史宇宙觀在此刻融為一體。他們通過登樓超越了自我,達到了一種與宇宙溝通的境界。
天人合一是中華文明的精神實質。老子說:“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保?]63天人合一強調人與自然的和諧相處。人作為自然界的一部分,人的理想境界就是天人融合?!肚f子》的“天地與我并生,而萬物與我為一”[4]85,人必須服從自然規(guī)律,達到一種理想的境界。
不僅是道家,儒家也推崇天人合一。在儒家的早期經典著作《易傳》中,也重視人與宇宙間的同一性,“天地之大德曰生”是指天地化生萬物,這本質上就是說人與萬物具有同一性。后世的儒家將這一理念繼續(xù)延續(xù),把人與自然、宇宙緊密地聯(lián)系在一起。天人合一是古代文人的人生理想,它在詩歌中進一步發(fā)展,成為仕途不順的文人心中的平衡劑。
(一)蒲州的地理位置
山西北近夷狄,南臨中原,東瞰河北平原,西接關中。蒲州位于秦晉豫交界處,唐開元九年(721)改為河中府。河中府,城市級別已與首都相同,在全國范圍內,它和“陜、鄭、懷、汴、魏”同為“六雄”,是大唐的中都。司馬遷在《史記》中稱這里為“天下之中”。清人胡天游撰《蒲州府形勝論》歷論蒲州(即夏陽)之要云:“蒲為郡,被河山之固,介雍豫之交。方春秋戰(zhàn)國時,詭諸得之以強其國,重耳得之以抗秦,魏斯得之而雄三晉者也。以山西論之,則為汾之外戶而障其南;以大勢論之,則為關中陜洛之樞,而扼其要。故蒲之所系重矣。以自北而西南者言之,劉淵陷蒲坂,則晉之洛陽危;金婁寶破河中,宋關陜不能守。以自秦豫而北者言之,前則赫連屈孑攻蒲坂,拓拔為之震動;后則宇文泰取秦州,因得略定汾、絳,而高氏晉州殆岌岌以就亡。蓋形勢居要,因謂得之志雄?!保?]199在當時山西的主要城市中,蒲州的地位僅次于晉陽。蒲州城恰好位于唐代兩京之間,是關中通往河東、河北各地的咽喉要沖。
詩人登上鸛雀樓,為其地其人其事的浩然之氣所震撼,不期然間喚醒自己低迷沉睡的進取意識,產生了許多優(yōu)秀的詩篇。
王之渙的《登鸛雀樓》(卷253):“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保?]2841氣象恢宏,格調高邁。王之渙,字季陵,本家晉陽(今山西太原)人。在盛唐燦爛陽光的沐浴下,王之渙游歷到河中府蒲州城,登上鸛雀樓。詩人極目騁懷,與山河對話,代盛唐立言,寫下千古絕唱,其《登鸛雀樓》作為唐詩中的極品,為世代傳誦。
詩的前兩句“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是登樓望見的景色,寫得景象壯闊,氣勢雄渾?!鞍兹找郎奖M”寫遠景,一個午后的黃昏,詩人登上鸛雀樓,抬頭遠望,太陽正依著山頭緩緩而下,一個“依”字傳神地表達出這種壯闊的自然美景?!包S河入海流”,是詩人目送黃河遠去天邊而產生的意中景。這兩句氣勢壯闊,描繪了大自然的神奇。“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把詩篇引入一個更高的境界,這里有詩人向上進取的精神,高瞻遠矚的胸襟。詩人筆下的用詞閃爍著崇高的意象美:輝煌的落日,蒼茫的群山,奔流的黃河,天外的大海等等。作為偉大詩人,王之渙這首詩代表了那個時代的審美理想,它極具魅力地折射出盛唐社會開放、豪邁壯闊和充滿自信、開拓進取的文化生活和時代心理。
(二)文化源頭
蒲坂是舜的都城,是華夏文化的靈魂之地,承載著遠古的記憶。據(jù)《太炎文錄》說,“華”指的是華山一帶,即黃河西岸這塊地方。西為華,東為夏,鸛雀樓正好坐落在華夏歷史坐標的中點上,這一巧合使其蒙上了一層神奇的色彩。
蒲州傳為舜都,詩人們在蒲州必然會想到舜帝,馬戴的《鸛雀樓晴望》(卷555):“堯女樓西望,人懷太古時。海波通禹鑿,山木閉虞祠。鳥道殘虹掛,龍?zhí)斗嫡找?。行云如可馭,萬里赴心期”可感覺到這種情愫。[6]6941馬戴,字虞臣,唐曲陽(故址在今江蘇東??h西南)人,會昌四年(844)進士。這首詩富于想象,表現(xiàn)了作者寬闊的胸懷。堯女指娥皇、女英,是堯的女兒,舜的妻子,傳說虞舜在蒲坂建都。太古是上古時代,即傳說中的堯舜禹時代。詩人在一個晴天登上鸛雀樓,想到古代的堯女。在蒲州東南,濃密的樹木掩蔽了舜廟。詩人以遠古時期的賢君明主暗喻唐沒落的原因,同時也是對明主的一種呼喚,渴望有一位明君能夠扛起快要倒下的大唐江山,使處于風雨飄搖的唐王朝重現(xiàn)當年的繁華與興盛。可惜天不遂人愿,“西望、閉、懷”等詞的運用從側面反映了詩人對現(xiàn)實的清醒認識。山間只有鳥才能飛過的險道,天空中掛著將要消失的彩虹,深水潭上浮動著落日的余暉,這些景象同樣也是凄美的。作者設想如果可以駕馭行云的話,就可到達心中所愿的地方。這首詩富于想象力,詩人在雨過天晴的天幕下,極目四望,想到古時的堯女、大禹鑿的龍門、虞祠登勝跡,表現(xiàn)出詩人寬闊、曠達的胸懷,而這種曠達胸懷遠遠掩蓋不住詩人的無奈。
唐人喜歡在詩歌中介入古代帝王堯舜禹,展現(xiàn)對于遠古帝王的尊重,以古喻今抒發(fā)自己的情懷。
李翰的《河中鸛雀樓集序》記述了當時的群賢畢集的彬彬之盛,折射出唐代特有的文人習尚?!扒拜厱持T題詩上層,名播前后,山川景象,備于一言,上客有前美原尉宇文邈,前櫟陽郡鄭鯤,文行光達,名重當時,吳興姚系、長樂馮曾、清河崔邠、鴻筆佳仕,聲聞遠方。將刷羽青天,追飛太清,相與言詩,以繼暢生之作,命予紀事,書于前軒?!保?]4379-4380
集中不乏優(yōu)秀之作,如暢諸的《登鸛雀樓》(卷287):“迥臨飛鳥上,高出世塵間。天勢圍平野,河流入斷山?!保?]3280暢諸,開元初登進士第,開元九年(721)中拔萃科,官至許昌尉。這首詩極狀樓高,山川氣象盡入眼底。詩人站在鸛雀樓上,覺得自己的眼界也超出了人世塵俗,表達了一種清高俊逸的情懷。后兩句寫從樓上俯視之景。從鸛雀樓四望,天然形勢似乎本來要以連綿山巒圍住平原田野,但奔騰咆哮的黃河卻使山脈中開,流入斷山,浩蕩奔去。詩中勾勒出山河的氣勢,顯示出詩人開闊的胸襟和奔放的激情,目光遠大,志向無羈。這首詩寫法平實,語言淺近,但境界博大。宋人沈括稱贊這首詩和王之渙詩都“能狀其景”。能狀壯闊山河,正因詩人胸懷高尚。
時代變遷會悄然影響到文人的心態(tài)。盛世造就士人的進取精神、開闊胸懷、恢宏氣度,極大地豐富了文學的創(chuàng)造力,也給文學帶來昂揚的精神風貌,創(chuàng)造了被后代一再稱道的盛唐氣象。如王之渙的《登鸛雀樓》,正是盛唐時代生活和個人風格的輝煌折射。
同時,安史之亂在士人面前展開了災難深重、生靈涂炭的生活畫面。這樣豐富的生活,為文學的創(chuàng)造提供了豐厚的土壤,為文學家們提供了豐富的題材。這些文人在思考應如何生存的同時,極力要將自己的主張滲透到社會實踐中去,希望在政治上有所作為,然而事與愿違,結局往往是懷才不遇,壯志未酬。這種情況下,他們注定要遭受人生的孤獨,隨之就有了種種凄楚傷懷和失落。唐宋時期以登樓賦詩為題材的詩作中,很多是寫哀怨愁思。錢鐘書在《管錐編》中云:“囊拓古來眾作,因詞以蔽,不外乎登高臨遠,每使有愁者添愁而無愁者生愁。”[8]876耿湋的《登鸛雀樓》(卷268):“久客心常醉,高樓日漸低。黃河經海內,華岳鎮(zhèn)關西。去遠千帆小,來遲獨鳥迷。終年不得意,空覺負東溪”[6]2977就體現(xiàn)了這種愁思。耿湋,字洪源,唐河東(今山西永濟)人。肅宗寶應元年(762)進士,官至右拾遺,為大歷十才子之一。眾所周知,大歷十才子都經歷了安史之亂的動蕩,見證了唐王朝由盛及衰的轉變。耿湋仕途坎坷,官場失意,功名無望,一種人生的蒼涼之感油然而生。首聯(lián)“久客心常醉”,詩人說自己客居在外,經常迷茫煩亂。耿湋作為“大歷十才子”之一,主要生活于安史之亂之后,每當?shù)桥R憑吊,總會產生憂時感事的心情?!案邩侨諠u低”寫作者在鸛雀樓上,太陽正漸漸低下山頭,這是仰視之景。“黃河經海內,華岳鎮(zhèn)關西。去遠千帆小,來遲獨鳥迷”這四句寫登樓之后的俯視之景?!敖K年不得意,空覺負東溪”這兩句是詩的主旨,詩人感嘆自己終身蹉跎,沒有實現(xiàn)抱負,無限惆悵。
歷史發(fā)展到晚唐,“變風”“變雅”之傳統(tǒng)自會順勢而生,文學所貫穿的基本感情脈絡之一,便是一股付于個人身世、國家前途、無常人生的“憂患意識”。鸛雀樓的特殊位置和氛圍所固有的獨特性,使它與中國古代文學傳統(tǒng)中所凝聚的憂患意識逐漸結合起來,成為詩人寄托悲苦愁思、哀嘆國破家亡的抒發(fā)之地。司馬扎的《登河中鸛雀樓》(卷596):“樓中見千里,樓影入通津。煙樹遙分陜,山河曲向秦。興亡留白日,今古共紅塵。鸛雀飛何處,城隅草自春?!保?]6961司馬扎是唐宣宗大中(847—860)時代的詩人,家居長安附近,早年為求官在長安城羈留,不得志去洛陽及東南一帶漫游。這首詩前四句描寫了登樓所見的景色,后四句抒發(fā)了今古興亡之感,極其悲涼。
樓在古代作為一種登高望遠的平臺,詩人們于樓閣之所憑欄遠眺、游目騁懷,寄托自己的懷抱,抒發(fā)自己的感情。樓閣的審美價值并不在于這些樓閣本身,而在于通過這些樓閣欣賞到的四周廣闊空間中的自然景象。這些景象極大地豐富了登臨者的審美體驗,進而引發(fā)他們對人生、歷史、宇宙的感悟與思考。鸛雀樓亦是如此。經過幾千年的文學演繹,鸛雀樓逐漸與文人結緣,成為一個沉淀民族文化心理的特殊審美意象。
唐詩中的鸛雀樓詩歌創(chuàng)作隨著詩人的生活時代、處世心態(tài)以及審美趣味的變化,表現(xiàn)了歷時性的情思感慨。如果說唐朝的盛唐氣勢、中唐的動亂和晚唐的局勢危機導致了詩人們悲嘆哀傷之情的增多,登樓賦詩多寄寓愁情傷語,那么鸛雀樓作為中原文化的一種寄托,以一種獨特的符號媒介承載著厚重的文化積淀,構建出詩歌審美的意義世界。
[1][清]杜崧年.永濟縣志[M].清光緒十二年(1886)版,卷三“古跡”條.
[2]沈括.夢溪筆談[M].長沙:岳麓書社,2002.
[3]老子[M].饒尚寬,譯注.北京:中華書局,2006.
[4]郭慶藩.莊子集解[M].北京:中華書局,2012.
[5]譚其驤.清人文集地理類匯編第二冊[M].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1987.
[6][清]曹寅,彭定求.全唐詩[M].北京:中華書局,1999.
[7][清]董誥.全唐文[M].北京:中華書局,1983.
[8]錢鐘書.管錐編[M].上海:新知三聯(lián)書店,2001.
【責任編輯 馬 ?!?/p>
A Probe into the Formation of Guanque Tower Poems in Tang Dynasty
GUO Yan-fang
(Faculty of Arts,Shaanxi Normal University,Xi'an710119)
As one of the four famous Chinese ancient towers,Guanque tower had always been an object for poets to praise.The creation of Guanque poetry reached the poem climax of Tang dynasty because of the literary tradition of climbing the tower,Puzhou's geographic location and its cultural source,and the literati's habits and mental state.The poetic images of Guanque Tower poems expressed the emotions and affections of the society.As a cultural trust of central plains culture and unique symbol medium,Guanque Tower carries a rich cultural accumulation and contains the meaning world of poetic aesthetics.
Guanque tower;literary tradition;Puzhou;literati's habit
I22
A
1008-8008(2015)02-0026-04
2014-08-11
郭艷芳(1990-),女,山西呂梁人,陜西師范大學文學院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為唐宋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