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 鯤
(天水師范學(xué)院 文學(xué)與文化傳播學(xué)院,甘肅 天水 741001)
在有關(guān)崆峒山的各種傳說中,最負盛名的莫過于軒轅黃帝向廣成子問道的故事,其次就要數(shù)玄鶴的傳說了。筆者幼時即聽長輩云:崆峒山東臺的絕壁上有一玄鶴洞,深不見底,一直通到陜西隴縣的龍門洞;還有人說它一直通到四川峨眉山,時有玄鶴出沒其中。可見,玄鶴在民間頗有神秘色彩。
有關(guān)崆峒“玄鶴”的記述,古已有之。其著名者有三:
1.明代萬歷年間,時任郎中的吳同春《游崆峒山記》一文曰:
……已回,至問道宮。共念茲行可謂無恨,獨未見玄鶴,去意悵然若失。洞在東崖,路旁可睨。共仰視,淡云如屢,時復(fù)掩散,共相咨嗟。輿將移,元復(fù)忽詫曰:“玄鶴出矣!”余二人回盼,則孤騫巖表,數(shù)四回翔。余三人不覺鼓掌,已復(fù)入洞,候之弗去。[1]
其時,吳同春從蘭州來到平?jīng)觯c駐平?jīng)龅男刑退虑渫蹶柛?、副卿馬元復(fù)、郭子稱四人一同登臨崆峒山,時間為“壬午孟秋八月四日”,壬午為明萬歷十年,即公元1582年。此篇《游崆峒山記》存留在清代嘉慶年間平?jīng)鲋畯埐ㄕ憬{}人)編纂的《崆峒山志》(刻印成書于嘉慶二十四年,即公元1819年)中,為崆峒山游記中的佳作??上俏膶Α霸Q”的記述太簡略,但其為親眼目睹無疑。
2.清康熙年間李穎達《游崆峒山記》曰:
不移時,人告之曰:“元鶴出矣!”余倚窗而觀,見其任意翱翔天空無礙,不禁神往者久之,竟并翅南去。或曰:“此雛耳,更有大于此者。”予有得隴之喜而復(fù)懷不盡之意,乃向僧詢其飲食出沒,皆以為不知。將行,客復(fù)仰天大笑曰:“此非大鶴乎?”果見皂背白腹,口足通紅,昂首而雙舞者,翅如車輪。予方瞻顧不暇,瞬息間已薄云霄,亦冉冉而南矣。[2]
鎮(zhèn)原縣令李穎達(時署平?jīng)隹h事)寫作這篇游記的時間是康熙三十五年(1696年)。這篇文章對元鶴的描寫比吳同春文詳細生動了許多。其中,“元鶴”實為“玄鶴”,流傳至今有關(guān)崆峒玄鶴的詩文都將玄鶴寫成元鶴,是為了避清圣祖愛新覺羅·玄燁之諱的緣故。
3.清代乾隆年間平?jīng)鲋舾搡Q所寫《崆峒元鶴記》曰:
見雙鶴大于車輪,長嗉修脛,周體緇黑,唯膺融氄素,丹頂翹翅,兩足與喙俱朱色。健翮盤空,或遠或近,兩翅平掠,迅捷箭羽,云流電掣,無扇翎鼓翼之概,形色風(fēng)格與凡鳥殊?;叵枵咦运戎廖?,歷一時有余,旋乃向山之東南嶺沖霄而冥。[3]
汪皋鶴不是過路的京官,而是長駐的地方官,其多次登臨崆峒當(dāng)是不爭的事實。他在《元鶴記》一文中寫到:“一蒞郡后,政治稍理,即策騎登陟。”當(dāng)他看到山上的“琳宮梵寺頹陊過半”,便“捐俸修葺各宇。落成之后,一過再過,且四五過,而元鶴終不一覯見”。再由“余于仲春四月登山之大頂,謁真武祠”、“越月又三日,友人復(fù)招往同游”等語可知,汪皋鶴僅在一年之內(nèi)就曾多次登臨崆峒。多次之中,遇見玄鶴兩次,一次為“與二三游侶回巖岸間,瞥見雙鶴黟然從飛仙閣來。正諦聽之,倏然掠而去”;第二次則為“友人復(fù)招往同游”中所見。這一次觀察時間長,看得十分仔細,于是記述得頗為詳盡。
汪氏對玄鶴的描述是:首先,“見雙鶴大于車輪”,此指體形巨大。古代車輪的直徑多在1米左右,可見玄鶴雙翅展開后寬度在1米以上;其次,“長嗉修脛”,“嗉”是鳥類的消化器官之一,用來儲存食物,如雞脖子。這里的“長嗉”應(yīng)為長脖子,而“修脛”則指玄鶴的腿很長;其三,“周體緇黑,唯膺融氄素”,說它全身發(fā)黑,只有胸脯下的毛細軟色白。這一描述十分重要,如果不是“周體緇黑”怎么能稱它為玄鶴呢?其四,“丹頂翹翅,兩足與喙俱朱色”,指出玄鶴的頭頂和嘴都是紅色的,但它又不是我們所熟知的丹頂鶴,因為丹頂鶴身體是白色的。
以上是汪皋鶴對玄鶴的體形特征、大小、顏色的描述,以下則是對其飛行姿態(tài)的記述:“健翮盤空,或遠或近,兩翅平掠,迅捷箭羽,云流電掣,無扇翎鼓翼之概,形色風(fēng)格與凡鳥殊?!币鉃樾Q飛行為滑翔狀,不像其它鳥類飛行時要不停地上下扇動翅膀;且玄鶴飛行速度極快,幾乎超過了射出的箭羽。總之,玄鶴的飛行姿態(tài)和尋常鶴類大不一樣。
筆者以為,清代李穎達、汪皋鶴對崆峒山玄鶴的記述與現(xiàn)代動物學(xué)家對黑鸛的介紹是一致的。山西省生物研究所的蘇化龍、劉煥金在刊登于《大自然》1991年第3期上的題為《黑鸛的現(xiàn)狀》一文中這樣寫到:
黑鸛(Ciconian nigra)是一種體態(tài)優(yōu)美、體色鮮明、飛姿輕捷、性情機警的大型涉禽,成鳥全長約1米。其上體黑色,腹部及尾下復(fù)羽和兩脅純白色,成年鸛喙深紅色(有些深至暗紅色,以至于陽光從某些角度照射時可輝映出紫綠色反光),雙腿鮮紅色。羽毛的黑色部分在不同角度的光線下,可以映出變幻多彩的紫和藍綠色輝光,尤以頭頸部的黑色羽毛表現(xiàn)得甚為明顯。[4]19
試將李穎達、汪皋鶴對玄鶴的記述和這段黑鸛介紹比較之。
首先,鳥的大小。李穎達說“翅如車輪”、汪皋鶴說“大如車輪”,今人說“全長約1米”。古代的車輪比現(xiàn)在的汽車輪子大很多。蒙古高原上常見的牛車輪子更大。古代還有一個游牧民族叫“高車”,意為其人乘坐的車很高,輪子自然也就更大了。可見,玄鶴與黑鸛的體形大小完全一樣。
其次,鳥的體色。李穎達云“皂背白腹”、汪皋鶴說“周體緇黑,唯膺融氄素”,今人說“其上體黑色,腹部及尾下復(fù)羽和兩脅純白色”,可知玄鶴與黑鸛的體色也是一致的。
其三,喙與腿的顏色。李穎達云“口足通紅”、汪皋鶴“兩足與喙俱朱色”,今人說“成年鸛喙深紅色,雙腿鮮紅色”,兩者又完全一致。
其四,飛行姿態(tài)。汪皋鶴描述云“健翮盤空,或遠或近,兩翅平掠,迅捷箭羽,云流電掣,無扇翎鼓翼之概,形色風(fēng)格與凡鳥殊”,而今人的觀察結(jié)果為“黑鸛飛行時頭頸前伸,雙腿后掠,飛姿似鶴,但與鶴類的區(qū)別是,黑鸛可以長時間在空中翱翔,在有上升氣流的地帶尤為如此,甚至可以雙翅平展不動,像鷹雕類那樣,逐漸升入高空,這種飛行技巧為鶴類所遠不及?!盵5]20對比以上兩種飛行描述,其相似性幾乎達到了驚人的地步?!逗邴X的現(xiàn)狀》一文提及黑鸛在上升氣流上的翱翔。如果熟悉崆峒山地理,則可由汪皋鶴“回翔者自巳至午,歷一時有余”一語得到進一步的思索:“巳”為上午十時,“午”為中午十二點,而古代的“一時”即現(xiàn)在的兩小時,足見玄鶴飛翔時間之長。汪氏看見玄鶴的地方是在崆峒山前峽山谷之間,即現(xiàn)在崆峒水庫所在之地。這里山谷寬廣,兩岸高山對峙。五月時分,倘遇大晴天,上午十點至十二點,谷內(nèi)熱量的蓄積十分迅速,極易產(chǎn)生上升氣流,故能使玄鶴長時間飛翔。
綜上所述,古代人李穎達、汪皋鶴在崆峒山前峽所見到的玄鶴,就是今天動物分類學(xué)鳥類中的黑鸛,吳同春所記述的玄鶴也是黑鸛,只是古代尚無“黑鸛”這一概念與名目罷了(國家郵政局于1992年發(fā)行了兩枚一套的特種郵票。一枚畫面為黑鸛,面值20分;一枚為白鸛,面值100分。畫面形象逼真,色彩絢麗。圖畫者當(dāng)依據(jù)標(biāo)本為據(jù),故能真實再現(xiàn)原形。其中的黑鸛和傳說中崆峒玄鶴洞里的仙禽玄鶴的形象完全吻合,可參看之)。
以下再從生活環(huán)境看看玄鶴與黑鸛的相同之處。
《黑鸛的現(xiàn)狀》一文寫到:“黑鸛在我國的分布除青藏高原外,曾幾乎遍及全國,黃河流域以北的東北、華北及西北地區(qū),是其主要繁殖地,長江流域及華南、西南地區(qū),是越冬地。近年來發(fā)現(xiàn)為數(shù)不多的黑鸛進行繁殖,如東北的長白山地區(qū),山東的泰山地區(qū),北京的密云水庫,山西的五臺山、恒山、蘆芽山、關(guān)帝山、中條山等,陜西中北部地區(qū)、甘肅河西走廊一帶,新疆塔里木盆地南緣地帶等?!盵6]19從以上地區(qū)的地理狀況看,基本都位于北緯35°至45°之間,而曾出現(xiàn)過玄鶴的崆峒山正好處于這一范圍內(nèi)(北緯35°)。之所以未被提及,是由于當(dāng)?shù)厝狈υ敿毧茖W(xué)的觀察活動和記錄,并不意味著這里沒有黑鸛的出沒。
對于黑鸛生活的具體環(huán)境,《黑鸛的現(xiàn)狀》一文說到:“黑鸛營巢地多在海拔1500米左右,巢域面積很大,以50乃至上百平方公里計。巢位于險峻山地石質(zhì)峭壁上的凹處平臺、裂隙石沿或淺洞穴等處,巢址位置是避風(fēng)向陽,上方多有突出的巖石可以避雨?!盵7]20又說:“我國近年發(fā)現(xiàn)的黑鸛多以山地峭壁營巢,也有在黃土高原地帶水蝕深溝的土崖上營巢,及西北干旱地區(qū)水域附近的砂石陡壁上營巢?!盵8]19
據(jù)以上動物專家對黑鸛營巢環(huán)境的觀察結(jié)論,再回看崆峒山玄鶴洞所處地貌特征,看它是否符合黑鸛的營巢標(biāo)準(zhǔn)。
自古相傳的玄鶴洞位于崆峒山東臺的絕壁上方。高度大約在海拔1400米上下,與黑鸛營巢的高度完全吻合。玄鶴洞面朝東南,崖壁下即為廣闊的涇河谷地,視野極為開闊。崆峒山體為沉積性礫巖構(gòu)成,洞穴和石罅裂隙遍布全山。除了最著名的玄鶴洞外,還有古人早已命名的廣成洞、朝陽洞、歸云洞、鉆羊洞等等。關(guān)于玄鶴洞,張伯魁編寫的《崆峒山志·名勝》中這樣寫到:“元鶴洞,在東臺絕壁,去地千余仞。洞口高可五丈,闊半之,深不知其幾。”[9]但依據(jù)筆者從不同方位多次地觀察,洞的直徑大約在五六米左右,沒有古書上說的那么高,且口大里小,邊沿長滿叢雜的草木。至于其深度,因為沒有見到深入者的記錄而無從得知;但估計不會有多深,因為崆峒山的石質(zhì)不屬易形成溶洞的石灰?guī)r,然而作為黑鸛的營巢之所,實在是很理想的。
最后,再讓我們從黑鸛的覓食與玄鶴洞附近的生態(tài)環(huán)境來尋找其中的蛛絲馬跡?!逗邴X的現(xiàn)狀》中寫到:“黑鸛的食物以小魚為主,其次是蛙類,偶爾有個別昆蟲和少許夾帶吃入的水草。黑鸛覓食生境要求嚴(yán)格,水質(zhì)需清澈見底,水深不超過40厘米。”[10]20而玄鶴洞下面就是寬闊的涇河出山口谷地。在古代,涇河的水量十分豐富,沒有絲毫污染,附近人煙稀少。水里生長著許多魚類和其它動物,是一處野生動物的天然樂園。直到上世紀(jì)50年代初,尚有常在水濱行走者見過水獺以魚為食,可知此處魚類之多,完全可供一二黑鸛覓食。
所以,崆峒山東臺上的玄鶴洞無論從哪個方面看,都是黑鸛最理想的棲息之地。在這里,偶爾見到黑鸛的出沒是很正常的事情。
按理說,中國古人是能夠分開“鸛”和“鶴”的,否則為何會有這兩個字呢?至少在唐代,就有了鸛的出現(xiàn)。王之渙的千古絕句《登鸛雀樓》就是明證。但古人對鸛類更詳細的知識就了解不多了,以至多數(shù)人仍把“鸛”與“鶴”混為一談,于是便出現(xiàn)了崆峒“玄鶴”之說。加以崆峒山濃郁的道教文化,“玄鶴”進一步被神秘化。被神話了的不僅僅是玄鶴,鶴類本身就被神化了。在《崆峒山志》中,有兩次提到浮邱伯的《相鶴經(jīng)》。古代有《相馬經(jīng)》、《相牛經(jīng)》之類的著作,極具實用價值,而所謂《相鶴經(jīng)》則有些玄妙的感覺。浮邱伯說:“鶴生六十年始變,六十年大變,千六百年而形定?!边@怎能不成為神物中的極品。不過浮邱伯這位西漢初年的齊地人只是一介儒生,并非博物學(xué)家。據(jù)說他曾受教于荀子,秦始皇時以《詩》教授生徒,漢初的申公、楚元王均從他受學(xué)。這樣一位著名的經(jīng)學(xué)家是否寫過《相鶴經(jīng)》已無從考證,也許是好事的后人寫成后盜用了他的名字。另,司馬遷《史記·樂書》載:“師曠不得已,援琴而鼓之。一奏之,有玄鶴二八集乎廊門?!睅煏鐬榇呵飼r晉國樂師,司馬遷對師曠的記述完全依據(jù)傳說,且此記述顯然有神化師曠琴藝的意味,司馬遷更沒有解釋玄鶴是何鳥。西晉崔豹《古今注·鳥獸》中說鶴千歲化為蒼,又千歲變?yōu)楹冢^之玄鶴,這顯然更是沒有科學(xué)性的神話。總之,中國人對鶴的神化最遲在漢代就已形成。于是,時隱時現(xiàn)的“玄鶴”就更為神秘莫測,發(fā)人玄想了。再者,“玄鶴”出現(xiàn)的地方曾是黃帝向廣成子問道的崆峒山,益發(fā)增進了它的神秘感,以至于廣為傳頌。翻閱古人撰寫的崆峒詩文,最重要的傳說主題,一為黃帝問道,一為玄鶴隱棲,幾乎無詩不詠,無賦不嘆。然而千百年來,玄鶴究竟是什么鳥,沒人能說得清。筆者現(xiàn)在認定所謂崆峒“玄鶴”就是黑鸛。
既然玄鶴就是黑鸛,古人為什么要將它稱為玄鶴呢?這就必須從古人對于動物,尤其是鳥類的知識說起。必須承認,古代中國雖然有“四大發(fā)明”這樣的偉大科學(xué)成就,但是在近代,科學(xué)技術(shù)早已遠遠落后于西方發(fā)達國家,尤其是地質(zhì)學(xué)和生物學(xué)方面。鳥類屬于生物學(xué)中動物類別中脊椎動物鳥綱。其中還要分出很多科目,種類繁多。這些分類學(xué)的知識都是西方自然科學(xué)傳入中國之后,經(jīng)過好幾代科學(xué)家的艱苦努力建立起來的。此前的千百年中,中國的知識分子并沒有認真地研究這類學(xué)問。盡管《爾雅》一書中有許多有關(guān)鳥類的名字,但絕不是現(xiàn)代意義上的鳥類科學(xué)。畫家繪制的《珍禽圖》,收集得并不完全,更沒有詳細的文字說明。倘若有人寫出相關(guān)的文字,也多屬個人愛好,例如所謂伯樂的《相馬經(jīng)》。于是就有了浮邱伯的《相鶴經(jīng)》,更為荒誕不經(jīng)。最能說明問題的還是關(guān)于龍、鳳的傳說。相傳黃帝是攀著龍髯升天的,秦穆公的小女弄玉乘鳳而成仙。可是龍、鳳到底是什么模樣,沒有人確知。的確,中國古人對許多物種的認識比較模糊,區(qū)分也頗含混,有時龍蛇不分,有時連龍馬也不分,還有豺與狼、狼與狽,似乎也不大分得清楚,于是便有了認鸛為鶴的現(xiàn)象。
中國古人對鸛的認識一直比較模糊,還有以下幾點證據(jù):
其一,我們都讀過唐代王之渙的絕句《登鸛雀樓》。鸛雀樓在今山西省永濟縣,許多注家都說鸛雀樓為永濟城西南的城樓,其地南臨中條山,西臨黃河,時常有鸛雀棲其上,故名鸛雀樓。取這樣一個名字,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在此棲息的鳥兒中,有鸛,也有雀,這表明當(dāng)時的人能把鸛和雀區(qū)分開,因為早在戰(zhàn)國時,就有螳螂捕蟬,黃雀在后的故事;另一種可能是分不清什么是鸛,什么是雀,統(tǒng)稱為“鸛雀”,猶如今日常說的“打豺狼”一樣。
其二,蘇軾在《石鐘山記》一文中說他為了搞清楚石鐘山得名的真正原因,與其子蘇邁“暮夜月明,獨與邁乘小舟至絕壁下。大石側(cè)立千尺,如猛獸奇鬼,森然欲搏人。而山上棲鶻聞人聲亦驚起,磔磔云霄間。又有若老人咳且笑于山谷中者,或曰此鸛鶴也。”可見當(dāng)?shù)厝税邀X和鶴當(dāng)成了一種鳥。而博學(xué)的蘇軾照搬當(dāng)?shù)厝苏f法,未予申辯,可見他也不清楚鸛與鶴的區(qū)別。
綜合上述,筆者認為所謂崆峒玄鶴就是黑鸛。
[1]張伯魁,著.崆峒山志[M].清嘉慶刻印本.
[2]蘇化龍,劉煥金.黑鸛的現(xiàn)狀[J].大自然,199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