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明
倪劍飛是國內(nèi)某知名大學(xué)的碩士研究生,曾經(jīng)在安徽省某文化公司一部門任業(yè)務(wù)經(jīng)理,是眾人羨慕的高富帥,然而他卻痛苦不堪:試婚女友用驚世駭俗的死纏爛打方式讓他四面楚歌。
倪劍飛和女友的“官司”從合肥打到北京,又從北京打到合肥。直到2013年7月,倪劍飛在女友住處門外跪地求饒被曝光,這對冤家之間的愛恨情仇才得以浮出水面。
高富帥一紙協(xié)議玩試婚
風(fēng)流倜儻的倪劍飛是職場的寵兒,他研究生剛畢業(yè),就有北京、上海、合肥等十多家單位向他發(fā)來邀請函。他學(xué)的是商業(yè)貿(mào)易,已在某國際刊物上接連發(fā)表了幾篇很有見解和創(chuàng)意的論文,引起了商界的注意。安徽省某文化公司老總是個資深文化人,他有著獵頭的眼光,認為倪劍飛是個人才,所以就給了他15萬元的年薪,這在2008年的合肥算是高薪了。倪劍飛經(jīng)過慎重選擇,認為自己在安徽省合肥市會有更大的發(fā)展空間,遂于2008年3月來到合肥。這時他剛滿26歲。
倪劍飛的營銷策劃才能很快便發(fā)揮出來了,2008年6月,老總破格將他提升為市場部副經(jīng)理。職場受寵的倪劍飛也成了情場的寵兒,高學(xué)歷、高薪水、高職位,且人長得又帥氣的他,吸引了不少靚麗女孩。自己工作的文化公司內(nèi)部就有十余名女孩子或明或暗地向他傳情達意。倪劍飛辦事很理性,高富帥的他把這些追求者分為三個等級:A等級是才貌雙全,家境優(yōu)越的;B等級是才貌雙全,家境不好的;C等級則是長得俏麗,但缺才缺財?shù)摹K哪恐械膼廴艘獌?yōu)秀,而且性格、人品要好,這就不是一兩天可以看出來的,于是,倪劍飛借鑒眾多經(jīng)驗,出臺了一個“試婚協(xié)議”。
第一個與他簽訂“試婚協(xié)議”的是本公司營業(yè)部的小夏。小夏是營業(yè)部主管,大學(xué)本科畢業(yè),22歲,眾人都認為兩人很相配,兩人也很快陷入熱戀。2008年11月20日上午,倪劍飛把小夏領(lǐng)進了公司分給他的單身公寓,兩人激情難耐地發(fā)生了性關(guān)系。小夏認為是他的人了,過了幾天就搬過來與他同居。但倪劍飛卻拿出一紙打印好的協(xié)議給她過目:倪劍飛和小夏自由戀愛,自愿同居試婚,所產(chǎn)生的一切后果自負。試婚期間如若不合,可解除協(xié)議。試婚不代表準結(jié)婚,試婚期間雙方都有交友自由……
看了這紙“試婚協(xié)議”,小夏忍不住一笑,她不是那種傳統(tǒng)守舊的女子,認為這么試婚也沒有什么不好,便爽快地簽了字,說:“我沒有意見,合就過,不合就散唄?!?/p>
說是說得輕巧,可現(xiàn)實中要這么拿得起放得下實在不是件容易的事。小夏很快就發(fā)現(xiàn)自己打自己嘴巴了。試婚一個月后,她發(fā)現(xiàn)倪劍飛還和其他女孩子眉來眼去,保持聯(lián)系,有幾次還拋下她和別的女孩子約會去了。一責(zé)問,倪劍飛就拿出協(xié)議振振有辭。三個月后,倪劍飛就宣布試婚結(jié)束,說他和小夏不合適。此時他有了更傾心的女友。
看小夏忍氣吞聲地搬出去,倪劍飛也有幾分難過,但他為了找個更稱心的女友,不能心軟。
第二個試婚女友不久也離開了。倪劍飛習(xí)慣了這種淘汰制,開始走馬燈似地換試婚女友,最長的不過半年,最短的只有一個星期。到2011年8月,他已換過12個試婚女友。他像個檢驗師,在她們身上體檢著快樂的同時也發(fā)現(xiàn)她們的瑕疵,經(jīng)驗越來越豐富,胃口越來越大,直到閆晗出現(xiàn)。
野蠻女友窮追猛打殺上門
和閆晗的相戀純屬偶然。倪劍飛是在一次婚禮上認識當伴娘的閆晗,清純?nèi)缢拈Z晗立即吸引了倪劍飛的目光?;槎Y后,他找個機會走近閆晗,很紳士地贊美她。閆晗聽新郎介紹倪劍飛如何優(yōu)秀,很爽快地說:“很高興認識你呀,你有空就約我吧?!币苍S是這一初始印像給了倪劍飛錯覺,他以為閆晗是個較前衛(wèi)開放的女孩子,很快便與她拍拖起來,并順利地說服閆晗試婚。
搬到一起同居的日子是2011年農(nóng)歷九月初九,閆晗說這象征愛情長久之意。閆晗在合肥高新技術(shù)區(qū)工作,家在安徽省蕪湖農(nóng)村,財會大專畢業(yè)。倪劍飛和她同居前就把她的家庭底細摸得一清二楚,認為這種農(nóng)村出來的女孩子一般不會對他構(gòu)成威脅,分手也不會有太多波折。
一段時間后,倪劍飛才驚覺自己落入了女友的圈套,同居前說好了只是試婚,可閆晗根本不買帳,她打電話給倪劍飛的親友,以其未婚妻自居,并禁止倪劍飛再腳踏幾只船。兩人為這些事經(jīng)常吵架。
自由慣了的倪劍飛叫苦不迭。2012年春節(jié)過后的一天晚上,倪劍飛去見一女友,回來就見閆晗橫眉立目地站在門口逼他交代問題。倪劍飛這下火了,將那紙“試婚協(xié)議”往她面前一甩:“你看清楚!我們不能限制彼此自由的!過不了,就拉倒!”
“是嗎?你別把雞毛當令箭了!”閆晗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將協(xié)議撕得粉碎。她正為倪劍飛不和她回老家見父母窩了一肚子火,便立刻抓住倪劍飛,扭打在一起,倪劍飛的臉上落下幾道指印。
倪劍飛這才知道這位試婚女友的厲害,無奈之下,他向老總請求調(diào)離。正好公司北京辦事處需要一名經(jīng)理,他于3月初逃去北京。他還換掉了手機號碼,只想盡快從閆晗的視野里消失。
到了北京的那天晚上,倪劍飛翻來覆去把他和閆晗試婚的經(jīng)過想了一遍又一遍,他越想越后怕,和這種“不講理”的野蠻女友過日子太慘了。他開始吸取教訓(xùn),對上網(wǎng)談的網(wǎng)友和別人介紹的女友,他都要對其性格進行正確評估后,才敢下手。可他已染上了試婚的癮,沒過半個月,又與在北京一家雜志做美編的女孩李蕊試婚了。
李蕊是個溫柔如水的女孩,不禁讓倪劍飛覺得這就是他所期待的愛人。也許還有試婚累了的因素吧,他甚至有了想和李蕊廝守一生的念頭。他向李蕊求婚:“蕊,我們結(jié)婚吧?!?/p>
“急什么呀,我們可以更多地了解對方?!崩钊镉霉止值难凵窨此@讓他覺得很滑稽。原來自己一直通過試婚挑選人家,現(xiàn)在人家卻在挑選他。他明白,自己一直擺脫不了閆晗的陰影,害怕閆晗找上門來。
預(yù)感實現(xiàn)得太快了。6月2日下午,倪劍飛正坐在辦公室里,忽然一雙手輕輕地拍在他肩上,隨著一聲輕快的“嗨”,他的脊背倏地冒出一股寒意,他驚恐地轉(zhuǎn)頭,看見閆晗笑靨如花,她說:“老公,我來了!”倪劍飛還想申辯什么,閆晗眼一瞪,裊裊地往門外走去,他只得跟出去。閆晗在他耳邊得意地說:“怎么樣?老鼠躲得過貓嗎?還不快帶我回家去?”
試婚男機關(guān)算盡仍無奈
面對這個偵探級的野蠻女友,倪劍飛知道多說無益,他帶她回家,想讓她知難而退:“我已有了未婚妻,快結(jié)婚了!”閆晗一愣,斷然說:“不行!”淚水隨之涌了出來。
倪劍飛還想心平氣和地跟她講道理,她卻噼里啪啦地砸開了,房間里的東西都被她打了個稀巴爛,然后她平靜地坐在床上:“我等她來!”
倪劍飛悲哀地閉上眼睛。他想了一陣,還是主動給李蕊打電話,告訴她他前女友找上門來了。人是很奇特的動物,原本還想拖一陣的李蕊這一下有了危機感,馬上趕過來相助。她徑直進房和閆晗談判:“你要多少錢?開個價?!?/p>
“開什么價?我只要他!”閆晗冷冷地斜睨著李蕊。
李蕊自知打架不是閆晗的對手,除了憤怒,她無可奈何。倪劍飛也拿閆晗沒辦法,一時僵持不下。
滿心委屈的李蕊向在北京打工的倪劍飛的大姐告狀,倪大姐馬上趕來解圍。閆晗卻拿一把剪刀,將自己的頭發(fā)剪下一綹,憤怒地說:“誰說我不是倪劍飛的未婚妻,我就給誰好看!”“你真沒有教養(yǎng)!叫倪劍飛如何愛你!”倪劍飛的大姐生氣了。
倪劍飛也強行拖閆晗,閆晗此時左右開弓,像一頭發(fā)怒的母獅一樣,把倪劍飛推倒在地,倪劍飛的姐姐也被她推倒,頭撞在桌角上出了血。倪劍飛只好和李蕊攙了姐姐去醫(yī)院包扎。
因為閆晗要倪劍飛24小時內(nèi)給她一個滿意的答復(fù),倪劍飛知道閆晗什么事兒都鬧得出來,次日一早他只好又趕回住處。閆晗正在他的雙人床上睡大覺,一見他就喜笑顏開:“老公,你說過不拋棄我的?!?/p>
“你這樣對我姐,你也太野蠻了!”倪劍飛沒好氣地說。閆晗湊過去一臉委屈地說:“你們都欺負我嘛。”接著,她又一臉的決絕:“不管是誰反對我們在一起,我都會對他不客氣!”
倪劍飛嘆了口氣,說他還是喜歡她的,只是她在這里鬧,影響不好,他要送她回蕪湖,順便去見自己的丈母娘。閆晗一聽高興了,立即把不快拋開了。
其實這是倪劍飛、李蕊和倪劍飛姐姐想出來的緩兵之計。倪劍飛陪同閆晗來到蕪湖老家,背著閆晗向閆晗的父母說了他的苦衷,當天下午他就找借口回了北京。
過了一個星期,閆晗又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出現(xiàn)在北京。正趕上李蕊的爸媽和倪劍飛的父母一起到北京來會親家,倪劍飛和李蕊正打算擇日辦理結(jié)婚證,讓閆晗不再覬覦。這可真是冤家路窄,閆晗當場鬧開了。倪劍飛的媽媽看不過去,上前勸了幾句,閆晗抬手就給了她一巴掌,一時眾人都驚呆了,倪劍飛更是羞愧得無地自容。
閆晗固執(zhí)地站在門口盯著倪劍飛重復(fù)一句:“娶我,還是娶她?”眼里泛著一層冷光。
逼婚女套牢男友但不幸福
倪劍飛只好逃離。閆晗的大鬧在公司產(chǎn)生了極壞的影響,老總給倪劍飛提出了警告。那一陣子,倪劍飛心神不寧,業(yè)務(wù)開展得很不理想,他覺得有負老總的期望,提出了辭職。老總同意了,讓他擺平這件事后,休息一年半載再來上班。
倪劍飛在考慮自己躲在什么地方去的問題上還真費了一番周折。躲在北京肯定是不行的,李蕊在北京上班,而且閆晗也在附近超市找了一份工作,每天下班都會來“探望”。他決定回合肥,合肥一家房產(chǎn)咨詢公司老總是他的師兄,多次邀他加盟,而且閆晗也不會想到他會躲回合肥去。
離開之前,他擺了迷魂陣,和一些熟人透露了他去廣州、上海等地的打算,并在住處故意留下廣州、上海等城市的一些資料。臨走前,他和李蕊秘密接觸,揮淚告別,并約定了今后秘密來往的暗號。
果然,倪劍飛離去后的一段時間,閆晗失去了方向地到處亂撞。她去問李蕊,李蕊表示已和倪劍飛分手,且有同事作證。她直接給倪劍飛打電話,可倪劍飛的手機號碼換了。
聰明的閆晗彷徨了一段時間后,使出了讓人吃驚的一招。她在網(wǎng)上發(fā)布“通緝令”,人肉搜索倪劍飛這個“負心人”。此舉一出,果然贏得了天南海北網(wǎng)友的支持,網(wǎng)友們紛紛給她提供情報。但因倪劍飛此時已隱姓埋名,所以閆晗沒有找到線索。
憑女人的直覺,閆晗認為倪劍飛一定和李蕊有聯(lián)系。9月底,她找到北京某事務(wù)所,花了5000元錢請了一名私家偵探去跟蹤李蕊。
2012年11月20日,偵探查到了最新消息:李蕊曾兩次往返合肥。偵探還拍到了李蕊跟不同男人接觸的照片。
“就是他!”從上百張照片中,閆晗看到了李蕊和倪劍飛一起用餐的照片,閆晗又是興奮又是氣惱。
2013年2月15日,當閆晗仿佛從天而降地來到倪劍飛的眼前時,倪劍飛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此時的閆晗反倒不急了,她在附近小區(qū)租了間房子,她要和倪劍飛比一比,看誰沉得住氣。
她天天幽靈般地出現(xiàn)在倪劍飛身邊,有時一個身影,一聲咳嗽,或一個電話,讓倪劍飛牢記她的存在。倪劍飛自從再次見到閆晗后,天天寢食難安。4月27日,就在李蕊又將來合肥約會的前夜,他單膝跪在了閆晗的房門外。閆晗冷冷地說:“跪也沒用,我不會把你拱手讓人的?!?/p>
任倪劍飛如何求情,閆晗就是不松口。倪劍飛就那樣一直跪著。這事驚動了小區(qū)鄰居和保安,閆晗這才柔情似水地把倪劍飛拖進房里去了。
4月28日一早,李蕊在合肥火車站一下車沒見到倪劍飛來接站,好生奇怪,打倪劍飛的手機,倪劍飛在手機里說了聲“對不起,李蕊”后便傳出閆晗的聲音:“你不覺得辛苦嗎?倪劍飛都覺得太累了……”李蕊一愣,怔了半晌,然后折回火車站。
親友得知他又吃“回頭草”要娶野蠻女友閆晗,一個個義憤填膺,尤其是倪母竟氣得心臟病發(fā)作,罵他這么沒出息沒骨氣,并不準他帶閆晗回家。
知情人也一個個搖頭嘆息。
盡管如此,倪劍飛還是和閆晗于2013年國慶節(jié)前夕結(jié)了婚,只因為彼此都太累了,也許這才是唯一的解決途徑。愛與不愛都不再重要了。
試婚本是要使將來的婚姻更美滿、更和諧,但到頭卻是與婚姻越來越遠。試婚者在試婚期間享受了權(quán)利,卻忽略了履行義務(wù)。不履行義務(wù)的婚姻不可能成為幸福的婚姻,而不履行義務(wù)的試婚也不可能成就婚姻,只能走向失敗。